烟惑 (2)

一代天骄310

吃饭的时候，他几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偶尔应和我的问话。也许是因为好奇，或者是找不到话题的原因，我忍不住问他：“你每抽一支烟，都要进行那些复杂的程续吗？”他放下餐具，微笑地看着我，笑得很帅：“朱小姐，其实我也不想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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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饮料轻抿了一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谁想那么麻烦。”他也拿起了饮料，喝的时候，旁边的服务生碰到他的胳膊，他身体一斜，红茶从杯中洒出，洒在了上身那件干净得像内衣的圆领T恤上。

( T0 z- Q) W- w" p“坏了。”他小声说了一句，服务生匆匆的说了句对不起就走开了，他也没回头叫喊，只是一个劲的擦那块茶斑。大概三五秒钟：“我去下洗手间。”说完就站起身，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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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有些尴尬，这时候……这男孩是否有点……不过转念一想：小孩子都这样，好面子。他身上的衣服干净整齐……突然间想到他应该是在现场工作了一天，竟然还那么干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护那件衣服的，正在我思前想后的时候，白金回来了，衣前有一块水迹，茶的颜色淡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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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L2 K: B0 \4 [' |& G- u“没关系。”我微笑着，我知道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鼓励是很有用的，当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失礼，那么作为女士的我，用两句轻描淡写的话来对付一下，他的不快肯定可以释然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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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反复地看了一下胸口的水迹。

“看不出来，没关系。”我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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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抬起头：“不是，看出来看不出来不要紧。”

2 b1 Y5 e  d. X: M0 y) b; u“那什么要紧呢？”我随口的问着面前这个注意自己外表的干净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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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脏了，他又要费力气洗。”他低头看了几下，才想起桌上还有些饮料，忙又用纸巾擦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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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A  {3 N" H  I# M! i我突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大多时候必然是要女人在家洗衣服的，男人若是要洗也只是把衣服往洗衣机里一扔，打开电源，等着洗好了晾就行。其实很多细微的地方都没有洗干净，特别是染了色的，或者袖口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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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k7 W* e3 k) }5 j2 l“你自己洗不就好了？”我问。

“他不让。”他搓了几下胸口，终于抬头和我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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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y* P* e6 Y1 _1 @8 ]4 v9 v' B: ^, b“是你妈妈还是你老婆？”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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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恍然大悟，脸红地笑了起来：“小时候怕我妈费劲儿洗，现在……怕他。洗衣服这活，累。所以我就尽量让衣服干净。”

“那你怎么不自己学着把衣服洗洗干净？”说完我觉得自己的话可能有些过分，不过他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微笑着的：“我洗得也挺干净的，不过他洗的更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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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件你自己洗好了。”我还在纠缠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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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负责洗他的衣服。”白金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了这句话。我感觉有些幼稚，更有些孩子在游戏的感觉。突然之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看着白金把一些菜夹进我的盘子，然后对我说：“这样，我们的衣服都保持得挺干净的。朱大姐，你不知道，这衣服要是我自己洗或者洗衣机洗，脏得特别快。要是老妈或者他洗，就能干干净净的只带着汗进水盆儿。”

. L) f1 q# E$ O# R4 I他的话，让我微笑的脸颊轻轻的抽动了一下：这就是他的衣服干净整洁的绝招。还有，就是我已经不是朱小姐，而是他口中的朱大姐了。

饭后，我们两个走在暮色下的滨江大道。虽然只见过两次，却对面前这个男孩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非常熟悉。我感觉他应该也是一样，不然“朱大姐”三个字是不会轻易从他口中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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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我轻轻的叫了他，“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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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x! p; d6 }# e5 Q+ H* s“也没有。”他憨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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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J2 B+ {% M9 F' F“你太太应该很幸福。”我笑着说。他盯着江对面的外滩，轻轻的说了句话：“其实……要做到幸福很简单，两个人都要得少点，给得多点。”

告别了白金，脑海中不时浮现他的话：要做到幸福很简单，两个人都要得少点，给得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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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 o5 T# f" a- Y4 C拿出手机，无聊的翻着电话本，几百个名字一遍一遍的从眼前快速流过，却没有一个想打过去的冲动。直到第三遍的时候，沈海铭的名字出现。他还没有结婚。于是我想着打过去，约他周末出来，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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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5 f$ h/ w; j- i0 q2 C9 w% t播号之前，推开窗户，闷热的气流一下子涌入，看着窗外那片被高楼大厦挡住的上海的夜雨天，又想起白金，还有两个疑问：一是，他抽烟的复杂过程；二是，他会是哪里人？第三趟长聊

6 Z# l9 i% p( g6 y8 }我没有想到，沈海铭也要向什么人汇报后才能同意答应和我见面，真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实在是有点想不通。我开始翻翻心里的那几段恋情，又把那些交往过的男人拿出来和沈海铭比较，比着比着又想到了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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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海铭差不多在二十分钟后给我电话，约我明天下午在新天地的“一茶一坐”。又是“一茶一坐”，虽说换了一家但还是让我觉得有些无趣。

“调则（换个）地方好伐。”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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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么，侬岗（讲）啥地方好？”沈海铭问我。

“星巴克？”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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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0 [5 Y. v0 W' k) I+ J“好额。个么，侬岗（讲）哪一家？”他问我。

“个么，就中信广场一楼好伐。”我想了想，离我住的地方更近些。沈海铭答应后又简单得和我说了几句就挂了。我莫名奇妙的感觉有些烦躁，突然间发现周围的一切又变得让人开始不舒服。趴在床上，小腹似乎有一股东西涌过，于是无力的摇了摇头站起身往厕所走去。这一夜，我睡得很是不安。

$ q/ s$ J% z9 [进了星巴克，沈海铭已经坐在拐角的沙发(Banned)上看着手机，简单的穿着显得休闲自在，淡蓝色的有领T恤，配合深蓝的牛仔裤，头发干净有型，脸上依旧保有一份学子的纯真，根本看不出已是个三十岁的男人。我走到他身旁，准备坐在他对面的沙发(Banned)上。星巴克的服务生用特别台湾的腔调向我问了好，我点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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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来拉。”  此时沈海铭也抬起头收起手机，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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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老早就到了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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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么，刚刚到，侬喝点啥？”

7 E1 {4 }/ S7 A- O“吾无所谓，只要伐要冷额就来赛（可以）。”虽然是在这种闷热的天气，但我好像并无福消受那份冰爽的凉意。

( u' p$ Z) y0 y他起身向点单台走去。我拿出镜子补妆，湿气太大，镜子里的我面色苍白且略显疲惫，想必是昨晚连夜做梦的原因。合上镜子转身看着沈海铭的背影，身材很好，刚刚站起身的时候也没发现有小腹，突然有一种要拉他一起逛街的冲动，很久……没有和自己不觉得讨厌的男人一起走在街上，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摸着手里刚刚买的LV包包。暗想或许只要是女人，都逃不过一些特定的诱惑吧。

“拿铁，好伐？”他把咖啡端来放在我的面前。我拿过赤糖而他选了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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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哪能有空叫吾出来？”他微笑着问我。

“较乖（许多）嵩光（时间）么镐（没和）侬联系了。今朝正好有空就行（找）侬一道（一起）出来聊聊。”我轻抿了一口咖啡。

' ?9 _3 h) t" S4 p9 r) x$ k& {: a“一共两趟。”沈海铭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没有发出一点水声。

“啥额，一共两趟？”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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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一共聊过两趟。吾岗（讲）额是长聊。”沈海铭依旧微笑，“一趟是侬拾（入）党前头额岱艾无（谈话），还有一趟应该是侬大三失恋额嵩光（时间）。”

我有些尴尬的笑笑：“侬脑子蛮灵光额。记拉嘎清爽（清楚），侬伐岗（讲）吾到（都）忘记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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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现在哪能额？今朝侬面色好样伐是老好额。”他问。“么，蛮好额。上趟聚会以后，就一直想行（找）老同学聊聊，侬阿晓得吾聊得来额宁阿伐多。”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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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U& ^4 p0 |2 {话题我们一直努力在找，但却好像一直也找不到重点，直到说到那个叫瑞琪的女同学远嫁国外，我们才终于把话题拢到了爱情上。的确，茶余饭后，我们总也谈不完的便是爱情。

1 [& n* v' ~& Z) l7 _1 @, |9 I“侬有女朋友了伐。”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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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微笑没有回答：“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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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还么。侬啥嵩光（时间）结婚？”

“夸（快）了。”他轻描淡写的用两个字代替我所想探究的内容。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大笑起来：“朱怡敏，阿拉老同学旁抖（碰头）伐要弄得来，像分手额情侣偶遇一样，好伐。”

听完他的话，我也笑了起来：“个到阿是。”
4 }: Z; E4 h" I. G- i* S1 x吾朋友……”他刚刚张口，我下腹又是一阵律动，没办法：“我去趟打（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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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额。”他止住了刚刚的话，我站起身，下身的黑色裤子是为了今天而特别挑选的，其实……我原本是想穿条裙子的。站起来的时候，回头看了下他是不是看出我有些不便，没想看到的却是他很是利索地把手机从牛仔裤口袋里拿了出来，那动作娴熟得如同白金从包里拿出香烟一般，我想不了太多，只得往洗手间走去。急急忙忙的在洗手间狭窄的空间里做好了转换，出来洗手的时候，发现脸色比刚刚好了一些，把脸贴得和镜子很近，仔细地找了找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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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0 o6 M9 P: r( ^! s回到沙发(Banned)坐下，他专心捧着手机并没有感觉我的存在。

) Z$ |, n6 L( Y. \“侬女朋友啊？”我问。

他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实在不想叫这个三十岁的男人为男孩，不过他那双大眼睛，和那张丝毫没有添上岁月痕迹的白净的脸，却让我不得不这么去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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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Z/ R9 n4 i“对了。”我想自己找个新话题。

' y- O8 ^) C. S& J# S. r“啥？”他把手机收起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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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镐（跟）伊额短消息发得多伐。”我问。

3 d% j( J. k" N& f4 k“蛮多额。”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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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么，下载只手机QQ用，老便当额，吾有个傍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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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已在）用了。发消息伐嘎算。动感套餐最多900条，还不够阿拉一个礼拜用，用手机QQ一个尔斗（月）才几块昂钿（钱）。”他竟然知道的比我清楚。我又有些诧异，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落伍了，难怪他看着比我年轻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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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2 b# |" A; N1 e“侬晓得额就好，本来还想帮侬出出主意额。”

' A$ u/ F/ H% J- z5 i: J“哈哈。”他笑笑，抬手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手腕上挂着的串珠。

“戴额啥么子（东西）？”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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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顺着我的目光往手上看去，“噢，褐（黑）玛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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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好看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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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光光好看。”沈海铭笑，“戴个么子改运道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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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 G1 O: Y* }9 K! Y9 d“侬晓得八字伐？吾是火命，五行缺水缺金。”

( Z' @/ Z7 g+ j* U' @5 S“侬阿信八字？”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也信这个东西，女人多是对这些感兴趣的，像八字、星座我也是知道一点点的，想了想：“侬缺水，戴水晶伐是老好吗？为啥戴玛瑙呢。”

“伐错，水晶镐（和）玛瑙都是水性额，从颜色来讲黑色是水而且还是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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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么侬戴褐（黑）水晶或者褐（黑）曜石呢？据我晓得黑曜石还有避邪的能力。”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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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R# c8 [4 ~“黑曜石我是肯定伐能戴额。因为伊是火山岩形成的结晶，我认为是火性额。褐（黑）水晶太光亮了，女额带着满好，男额还是戴褐（黑）玛瑙好，质朴些。”

2 d9 C+ k" I( R“看侬晓得嘎细多，侬应该专门尼究（研究）过对伐。但是见看你脾气好像蛮好额，伐像会老发火额宁。”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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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伸出右手放在我的面前，示意我握一下，我很自然地握了上去，也许是我今天本来就浑身发冷，握着他的手，感觉手里像是握了一团火。那一刹那，我突然想起那天握白金手时的冰冷。他很快就把手拿了回去，当然我也没有失态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 W' k! q4 Y0 f# Y5 M“捏（热）伐。”他笑着问我。

“蛮捏（热）。”我一时尴尬，脸有些红，心中又有若干的想法，便急着找个话题叉开：“哪能会有宁，岗（讲）侬已经结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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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 x. [. n. t% ?, B/ B- X' i( T他愣了一下：“要么岗（讲）额是……老早额，本来是要结的。不过……后头分特了就么结。”

$ C8 S& K  M3 v% c* v我拿起被我忽略了许久的咖啡，摸不到热感便又放回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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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分开？”我问他，我不知道自己最近哪来这么多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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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m9 V" {" F/ x" ~# e, G% L他只微笑不说话。过了很久：“天秤没有平衡。”

“啥？”我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v; B, k9 m3 ?) U& S他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摸着自己的后脑，这动作又让我想到了白金。他盯着自己眼前的咖啡杯，杯子里已经没再剩下什么了，想了一会儿才对我说：“相爱的人投入感情就像是在天秤的两端加砝码，越爱对方加得也就越多。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方加少了加慢了，天秤也就自然会失去原有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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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会儿他的话，笑了起来：“沈海铭，好来，侬伐要岗（讲）了嘎酸好伐。岗（讲）了简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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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1 w  X' W( b  w; h- T- X/ t“个艾无（话）是人家岗（讲）额。吾也郭这（觉得）有碍（点）复杂。”

/ J( b4 }$ w* J“个么，侬岗（讲）了简单（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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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懂得向爱自己的人回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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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听了嘎市侩拉。斤斤计较额。我谈傍友（朋友）个嵩光（时候）从来没考虑过嘎西（这么）多么子（东西）。”我摇摇头。

“那男傍友（朋友）宠侬伐？”他坏笑着问。

: Z- z8 A. C1 V) B“宠额。”我怎么也要先这么回答了。

7 x- d) y- D- O0 a; v“个么，侬有么（有没有）一样宠劳（着）伊？”他的坏笑没了，变成正常的微笑。我的心又被触动了一下。

" C$ Q* t( [  D我们后来又换了几个话题，他总夸吴江路的盛记锅贴和小杨生煎，我吃过几次觉得好像一般，没有多么好吃。被他这一夸张，到是弄得我有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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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咖啡我没有约沈海铭和我一起去逛街，只是自己漫无目的的在淮海路上走着，脑子里是沈海铭那两句下套给我的问话，我仔细地回想着和我交往过的三个男人，的确被宠爱的感觉很好，时常送些礼物给我，鲜花香水，名贵的手饰，还有时不时的一次浪漫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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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上海依然闷热，我的心情也没有因为聊天而有所改变，这种外热内冷感觉实在让人难受，不自觉的已经走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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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床上，小腹传来阵阵的凉气，还有纠缠我的痛感，突然怀念沈海铭那只温热的手，很希望他此刻能按在我的小腹，给我些温暖，或者那便是宠爱，但是，应该怎样回报宠爱……在享受被爱人宠爱的时候，我是否也一样宠爱着对方？第三趟长聊（普通话）

我没有想到，沈海铭也要向什么人汇报后才能同意答应和我见面，真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实在是有点想不通。我开始翻翻心里的那几段恋情，又把那些交往过的男人拿出来和沈海铭比较，比着比着又想到了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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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 a4 t% v" a) X- y' N5 r! h, g沈海铭差不多在二十分钟后给我电话，约我明天下午在新天地的“一茶一坐”。又是“一茶一坐”，虽说换了一家但还是让我觉得有些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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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9 M! v4 g. c/ u4 A) e4 @8 @“换个地方好吧。”我说。

“那么，你说什么地方好？”沈海铭问我。

' ]% d( z5 x2 w6 _* m# d5 j2 x; l“星巴克？”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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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6 ], g: P* G“好的。那么，你说去哪一家？”他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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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中信广场一楼好吧。”我想了想，离我住的地方更近些。沈海铭答应后又简单得和我说了几句就挂了。我莫名奇妙的感觉有些烦躁，突然间发现周围的一切又变得让人开始不舒服。趴在床上，小腹似乎有一股东西涌过，于是无力的摇了摇头站起身往厕所走去。这一夜，我睡得很是不安。

+ f$ k- a- \* c5 b% Y% [! o进了星巴克，沈海铭已经坐在拐角的沙发(Banned)上看着手机，简单的穿着显得休闲自在，淡蓝色的有领T恤，配合深蓝的牛仔裤，头发干净有型，脸上依旧保有一份学子的纯真，根本看不出已是个三十岁的男人。我走到他身旁，准备坐在他对面的沙发(Banned)上。星巴克的服务生用特别台湾的腔调向我问了好，我点头微笑。

! o/ d( L/ _9 r! n“你来拉。”  此时沈海铭也抬起头收起手机，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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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 s) W) y' X  F! e“你老早就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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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啊，刚刚到，你喝点什么？”

0 B0 I$ n) [% o" [) F“我无所谓，只要不要冷的就可以。”虽然是在这种闷热的天气，但我好像并无福消受那份冰爽的凉意。

他起身向点单台走去。我拿出镜子补妆，湿气太大，镜子里的我面色苍白且略显疲惫，想必是昨晚连夜做梦的原因。合上镜子转身看着沈海铭的背影，身材很好，刚刚站起身的时候也没发现有小腹，突然有一种要拉他一起逛街的冲动，很久……没有和自己不觉得讨厌的男人一起走在街上，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摸着手里刚刚买的LV包包。暗想或许只要是女人，都逃不过一些特定的诱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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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铁，好吧？”他把咖啡端来放在我的面前。我拿过赤糖而他选了白糖。

“你怎么有空叫我出来？”他微笑着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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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没和你联系了。今天正好有空就找你一道出来聊聊。”我轻抿了一口咖啡。

“一共两趟。”沈海铭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没有发出一点水声。

“什么，一共两趟？”我问。

“我们一共聊过两趟。我讲的是长聊。”沈海铭依旧微笑，“一趟是你入党前的谈话，还有一趟应该是你大三失恋的时候。”

! G, D- P% m& W/ q8 w( K我有些尴尬的笑笑：“你脑子蛮灵光的嘛。记得这么清楚，你不讲我都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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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J) [( N6 k/ t2 B“你没事吧？看你今天的脸色不怎么好。”他问。“没，蛮好的。上趟聚会以后，就一直想找老同学聊聊，你也晓得和我聊得来的人不多的。”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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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我们一直努力在找，但却好像一直也找不到重点，直到说到那个叫瑞琪的女同学远嫁国外，我们才终于把话题拢到了爱情上。的确，茶余饭后，我们总也谈不完的便是爱情。

“你有女朋友了吧。”我问。

他只微笑没有回答：“你呐？”

! ?" F7 o5 X& B5 \5 r3 q% I/ _“一直还没。你什么时候结婚？”

+ j3 i4 H& h  Z/ M/ l. `7 e“快了。”他轻描淡写的用两个字代替我所想探究的内容。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大笑起来：“朱怡敏，我们老同学碰头不要搞得像分手的情侣偶遇一样，好吧。”

1 N' s$ K1 l6 Y- w听完他的话，我也笑了起来：“这倒也是。”

“我朋友……”他刚刚张口，我下腹又是一阵律动，没办法：“我去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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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 I/ N7 v. B" s“好的。”他止住了刚刚的话，我站起身，下身的黑色裤子是为了今天而特别挑选的，其实……我原本是想穿条裙子的。站起来的时候，回头看了下他是不是看出我有些不便，没想看到的却是他很是利索地把手机从牛仔裤口袋里拿了出来，那动作娴熟得如同白金从包里拿出香烟一般，我想不了太多，只得往洗手间走去。急急忙忙的在洗手间狭窄的空间里做好了转换，出来洗手的时候，发现脸色比刚刚好了一些，把脸贴得和镜子很近，仔细地找了找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皱纹。

, T; M, D6 v7 O# q# A回到沙发(Banned)坐下，他专心捧着手机并没有感觉我的存在。

6 |% ?: F# Z1 S$ k2 L' c“你女朋友啊？”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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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 c" u9 b他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实在不想叫这个三十岁的男人为男孩，不过他那双大眼睛，和那张丝毫没有添上岁月痕迹的白净的脸，却让我不得不这么去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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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8 F3 v" @7 C! [+ _. g0 f“什么？”他把手机收起来问我。

# x  O5 P1 \; V% S( H, y) C/ F7 U: A“你跟她的短消息发得多吧？”我问。

. v, ]9 w" P+ c5 K  e+ R0 ]“蛮多的。”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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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 k" Q5 G1 m) ^# e: L' E" K“那么，下载个手机QQ用，老方便的，我有个朋友……”

8 G. K% [4 X2 ~6 T“已在用了。发消息不划算。动感套餐最多900条，还不够我们一个礼拜用，用手机QQ一个月才几块钱。”他竟然知道的比我清楚。我又有些诧异，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落伍了，难怪他看着比我年轻许多。
你晓得了就好，本来还想帮你出出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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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3 O6 X2 u2 E8 d) D“哈哈。”他笑笑，抬手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手腕上挂着的串珠。

“戴的什么东西？”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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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5 k  F2 C( y7 Y# Y& n7 Q% D. L“嗯？”他顺着我的目光往手上看去，“噢，黑玛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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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T, j9 @- ~; Z# M9 M“蛮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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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光好看。”沈海铭笑，“戴这个能改运道的。”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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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 [6 l' Q" b1 _3 ]“你晓得八字吗？我是火命，五行缺水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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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信八字？”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也信这个东西，女人多是对这些感兴趣的，像八字、星座我也是知道一点点的，想了想：“你缺水，戴水晶不是老好吗？为啥戴玛瑙呢。”

& v7 T* Z# d$ r! H* P: N“没错，水晶和玛瑙都是水性的，从颜色来讲黑色是水而且还是大水。”

3 |# F5 S4 e$ d: i“那么你戴黑水晶或者黑曜石呢？据我晓得黑曜石还有避邪的能力。”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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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曜石我是肯定不能戴的。因为它是火山岩形成的结晶，我认为是火性的。黑水晶太光亮了，女的带着满好，男的还是戴黑玛瑙好，质朴些。”

“看你晓得这么许多，你应该专门研究过对吧。但是见看你脾气好像蛮好的，不像会老发火的人呢。”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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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伸出右手放在我的面前，示意我握一下，我很自然地握了上去，也许是我今天本来就浑身发冷，握着他的手，感觉手里像是握了一团火。那一刹那，我突然想起那天握白金手时的冰冷。他很快就把手拿了回去，当然我也没有失态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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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i1 P8 l  s, m“热吧。”他笑着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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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热。”我一时尴尬，脸有些红，心中又有若干的想法，便急着找个话题叉开：“哪能会有人讲你已经结婚了呢？”

; `$ W& o# t$ h$ c! [' _# d他愣了一下：“那讲的可能是……以前的吧，本来是要结的。不过……后来分了就么结。”

  A0 a1 y4 y5 F7 d2 ?% ^0 n3 e我拿起被我忽略了许久的咖啡，摸不到热感便又放回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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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分开？”我问他，我不知道自己最近哪来这么多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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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S2 z* M他只微笑不说话。过了很久：“天秤没有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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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_; A) T' P6 N0 C$ G) [“什么？”我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他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摸着自己的后脑，这动作又让我想到了白金。他盯着自己眼前的咖啡杯，杯子里已经没再剩下什么了，想了一会儿才对我说：“相爱的人投入感情就像是在天秤的两端加砝码，越爱对方加得也就越多。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方加少了加慢了，天秤也就自然会失去原有的平衡。”

我想了一会儿他的话，笑了起来：“沈海铭，好啦，你不要讲这么酸好吧？讲得简单点。”

“这话是人家讲的。我也觉得有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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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讲得简单些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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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懂得向爱自己的人回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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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3 I1 g6 b2 p, K“怎么听了这么市侩啦。斤斤计较的。我谈朋友的时候从来没考虑过这么多么东西。”我摇摇头。

& r% r2 K9 k$ `( r& [- q) }“你男朋友宠你吧？”他坏笑着问。

“宠的呀。”我怎么也要先这么回答了。

8 L/ X* v% c' F1 }% ^“那么，你有没有一样宠着他？”他的坏笑没了，变成正常的微笑。我的心又被触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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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后来又换了几个话题，他总夸吴江路的盛记锅贴和小杨生煎，我吃过几次觉得好像一般，没有多么好吃。被他这一夸张，到是弄得我有点饿了。

( E+ V6 M- {+ w) A喝过咖啡我没有约沈海铭和我一起去逛街，只是自己漫无目的的在淮海路上走着，脑子里是沈海铭那两句下套给我的问话，我仔细地回想着和我交往过的三个男人，的确被宠爱的感觉很好，时常送些礼物给我，鲜花香水，名贵的手饰，还有时不时的一次浪漫晚餐。

! c& c0 ]/ F! K. T  F$ e/ e午后的上海依然闷热，我的心情也没有因为聊天而有所改变，这种外热内冷感觉实在让人难受，不自觉的已经走到楼下。

7 {8 u: [* W! q3 @晚上躺在床上，小腹传来阵阵的凉气，还有纠缠我的痛感，突然怀念沈海铭那只温热的手，很希望他此刻能按在我的小腹，给我些温暖，或者那便是宠爱，但是，应该怎样回报宠爱……在享受被爱人宠爱的时候，我是否也一样宠爱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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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 X% e: r烟惑——第四只生煎

周六的早上，起身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 T* Z2 t! @; K6 u, Q* v$ `' A0 J肚子有些饿，打开冰箱，才发现只有两个放了三周的年轮。看着怎么也没能提起我的食欲，想想还是不吃了。于是便想着约个人出来吃饭，顺便逛逛街，打了一圈电话，不是没空就是早已有约外出。最后一个电话本来是打给沈海铭的，但没等接通我就给挂了，想想觉得总约他出来好像不太好，于是便打给了白金，电话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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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电话里传来白金的声音，周围有些吵。

1 f& T$ u& s, s# P* r( x“白金啊，我是朱怡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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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g8 _9 E8 n3 M" B6 m“噢，朱大姐你好。”白金的话说得声音很大。吵得我有些不悦。

- D+ `: I! x- H8 w! [% c# s“你今天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不好意思，朱大姐，我和朋友正在外边呢。”白金这次又说得很快，很明显是拒绝了我的邀请。

挂了电话，又躺到床上，算了，自己去吃吧。起身随便穿了件衣服，简单的画了妆，没戴隐型眼镜，就把眼镜戴上出门了，本来是想去吃碗面，后来想到那天沈海铭吹捧的小杨生煎就不自觉的往吴江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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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拐过青海路口就看到吴江路上买小杨生煎的队伍很是壮观。我走到队尾，无聊的拿出手机按着，甚至不知道要按些个什么，后面来了几个女的大呼小叫的想也是朋友聚会，搞不懂怎么聚会要来生煎外边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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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X  A2 D4 H! F3 s! y把手机丢进包里，刚抬起头我竟然……看到沈海铭站在那冲我挥手。黑色的有领短袖衬衣上有些深蓝色的图案，中间一条白色的皮带，下边是深蓝色的牛仔裤……下意识的伸手把额边不整齐的头发梳顺，仔细的看向他，面带微笑。沈海铭是站在点餐台旁边的，离我这队尾还很远，他走了两步大声的问了句：“牛肉汤还是油豆腐线粉汤？”我准备的台词诸如：“那能嘎巧额？”“上趟（上次）听侬岗（讲）满好吃额，今朝（今天）没事体（事情）就来切切看（吃吃看）。”“侬今朝阿来切尚几（也来吃生煎）啊？”等等被牛肉汤还是油豆腐线粉汤给扫是干干净净。原因有二，其一是沈海铭这句话是普通话讲的，其二则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前边五六个人位置的一个男孩就大声的喊了句：“牛肉汤！”

6 g$ u+ e+ ^$ ~% n6 Z. L我好奇的是这个声音很是耳熟，侧身往前边看去，牛肉汤男孩白色的T恤背面是棕色和银灰色的图案，下身是条棕色的裤子，白色的旅游鞋上是金黄色的花纹，好像是匡威又好像是其他的什么牌子，从背影和那声音，给了我一个比偶遇沈海铭更令人吃惊的事实。这个男孩竟然是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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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还真是小。我老老实实的一边排队一边看着朝白金走过来的沈海铭。这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心里满是问题。望着沈海铭左手上的那串黑玛瑙，心里念叨着黑是水……突然间再往沈海铭的身上看去，他说过自己五行缺水，黑色和蓝色都是补水的，再看中间那条白色皮带，沈海铭那天的话又再出现：“侬晓得八字伐？吾是火命，五行缺水缺金。”白色是金，是用来补金的，我笑笑这男人还真有意思。黑、蓝补水，白色补金，脑子在胡乱的碰撞着，眼镜盯着沈海铭走到白金的面前，白即是金，白金……沈海铭拿买好的小票走到队伍里，白金自然的从队里走出来，朝店内走去，应该是去占位子的。看着白金远去的背影，名字就是白金，则这两个字都是用来补金的，身上总是白，金黄，棕色。莫不是这孩子也信八字？真要是这样，那他也是个缺金的，总穿棕色的裤子又是为什么，女人都是好奇的，所以我也不例外，越想越好玩。很想过去叫住他问个通透，但一想自己还没买票子，过去了不合适，便和后边的几个女的说了声，先跑出队伍到帐台买了票子。路过沈海铭的时候，他正在看手机。我也没和他打招呼，就先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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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k, N6 Q1 n/ m大概排了三十分钟，我拿着我的一两生煎上楼等，生煎一两四只，到我这里却只剩下三只了，差我一只。挤上狭窄的楼梯，到二楼左手边的小房间，有四个空位，不过没有沈海铭和白金，继续往三楼走。刚刚排队买的人，大概多是外带。三楼只有五六个人，沈海铭和白金坐在面对窗子的一排，两人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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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J: M9 i, P( |我悄悄的背对他们两个坐下，刚坐定，送油豆腐线粉汤的服务员就过来，把汤放在我的面前。我也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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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是沈海铭先开的口，他的话很是令我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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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吧？”沈海铭笑着问。

“嗯，其实原来你说我还不信，头回吃小笼包的时候我没吐了，包子哪能是甜的，论做包子，那还得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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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F% C: H/ x0 C1 y8 d“看你得瑟的，我们城里的东西当然比你们乡下的好吃。”沈海铭边笑边说。
白金不是上海人，这是肯定的，我从来没和他讲过上海话，不过沈海铭也不太像是会嘲笑外地人的人。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讲话。第一只生煎被我咬开，轻轻吮着里边的汤汁。

“有完没完啊还？我告儿你，你们上海在我眼里就是一让八国联军踏平的歌女。”白金的声音不大，可那调调差点让我笑了出来。第一次听人家讲阿拉上海是八国联军脚下的歌女，还是踏平的。

: Z; }; R; B2 m# k5 ?8 _# {“唉哟，八国联军踏平的好像应该是你们那里吧。”沈海铭佯装不屑的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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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K+ c) ?2 P* ~! S3 \1 b; s2 a我仔细的想着八国联军踏平过什么地方，一边往嘴巴里面遂着油豆腐线粉汤，一边听他两个讲话。本以为白金会说些什么，可停了半天，白金一句话也没有说出，看来……真的是让八国联军给踏平过的。

“别生气啊，你们那里也不错的。”沈海铭说。

; ]8 G, x) Q8 D+ m9 [白金仿佛来了精神：“谁也没说我们那儿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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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仔细看看上次我们去的时候的相片，啧啧啧……瞧瞧，瞧瞧，简直算得上小上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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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皱眉，这沈海铭平时看着老老实实很懂得分寸，怎么今天说起话来，简直能把人给呛死。白金停了好大一会儿，才说了句：“我们那儿一点儿也不比上海小。”

( u4 u: T& `. A( G" X. u接着就是沈海铭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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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少了一只生煎。”服务员上来问手中的盘子里有我那第四只生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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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我伸手向他示意，可能是声音太大了，整个三楼十平米的小房间里的七八个人全都看向我了，当然还包括我后边的沈海铭和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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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I8 e! F! F4 o“朱大姐？”白金转过身来，“这是我一客户儿。”

; Q6 R3 f& T* V8 y7 d1 p, M我回头尴尬的笑了笑，沈海铭看到我先是吃惊，然后绷住一脸的笑容，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侬到伊（他）自布里（嘴巴里）那能（怎么）变成阿嘉（阿姐）额？”

' C. {8 _) E0 {* R$ C. g没费多大的工夫，我们三个就理清了关系，白金是沈海铭大学同学的弟弟，我是沈海铭中学的同学，白金是我工作中认识的朋友。

他们两，把盘子端到我的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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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问题。”我看着他们俩。我当时就想问下关于白金是不是也信八字，他那棕色的裤子有什么讲究来着，没想到他们两个却突然有些莫名的慌张。

“怎么了？”我又问。

8 F+ G# z, G4 R. n! f  b: E“没有，怎么了？”沈海铭问我。为了白金，我不能同他讲上海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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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问问你。”我把头转向白金，他的皮肤颜色深，但我却发现他脸红了。

0 G" F' q0 {7 L/ O; ?( u2 ]( E5 o“问……什么？”白金局促地看着我。

/ b0 Y, c; e, L& q0 H- v“你也懂八字对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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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W# w* ?' D“懂一点。”白金的脸有些转晴。

9 {6 W! }9 B4 x, h( P3 X! ]4 z“你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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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Q4 i! F# H8 B“我属水，大海水。”白金抢了我的话，“我周围多是些缺水的人，特别是好朋友。”

" S7 g# _9 q' \5 O7 H, x2 ]“噢？”我问，“那你缺什么吧。”

“金。”白金回答，“我的八字缺金，所以……”

“白色是金对吧？”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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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研究过？”沈海铭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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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少还是懂些的。”我看着他，“他总穿白衣服，当然是补金，那上边的银灰色这么说也是金了。可那棕色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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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u5 s. a% @$ [- F) D“那是土，土生金。”沈海铭说。

, ^! D7 |& d/ _! w0 o0 M4 d" N' L说着白金拿出一串黄檀木的佛珠：“这个，还有我其他的一些衣服，多是棕色的。用来生金补我缺的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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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那你们两个企不是水火不融了。”我说着笑起来，上次记得沈海铭告诉过我他是火命，面前又有个大海水的白金，怪不得握他的手，那么的冰凉。这些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他们两个搞得我是越发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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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4 Z) z/ s# z* F# y“要的是平衡。”沈海铭小声说。

0 k3 }- @& u7 a白金没说话，我们又聊了会儿别的。话题不知道被谁转到了上海人身上，若说上海人高傲我到也是承认的，不论我还是沈海铭身上都还有些个被外地人称为“阿拉”的成份在，不过我们是不会去主动攻击别人。

; g/ I. l5 b$ ^4 \, c“他平时总喜欢挤兑我。”沈海铭笑着说，“总是说上海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结果上海人最不好。朱怡敏你也是上海人，你讲讲看？”

5 W2 Z! L# N) Y3 p3 U$ [. R/ _) q我微笑不语，开始怀疑沈海铭是不是和白金的姐姐或者表姐什么的有了婚约，怎么和这孩子这么熟。

吃好生煎，喝了一半的汤，看他们两个的牛肉烫都喝完了。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两件事：他们两个今天都没在我面前翻手机；白金也没有吸烟。

“你不吸烟吗？”我问白金，问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走到了人民广场。白金望了沈海铭一眼，沈海铭笑笑望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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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吸烟……

: J% B! A- u. P; N2 p( x2 g第五遍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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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 n& H3 p% g% @+ Z“朱大姐，我们明儿去玩儿，一块儿去吧？”白金笑着对我说。人民广场上人渐渐多了，我转脸看了一眼沈海铭：“起（去）啥地方？”

“就伊啊（就他啊），听宁嘎（人家）岗（说）西塘老（很）好，想起（去）白相（玩）一趟（次），没宁（人）陪，就酿（让）吾陪伊（他）起一趟（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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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西塘那地方沈海铭肯定是去过的，上海周边的地方，周庄、乌镇那些我也都有去过，只有同里和西塘没去过，不过其实我想都是些大同小异的地方，所以就一直也没有要去的冲动。到是听去过的朋友说过，西塘是最好的。只要不是去周庄我都能接受，那地方我已经去了四次，除了和家人朋友去过，后来又和大学同学一起去，再后来北方的客户来上海也要求去周庄看一看。

  E9 B% W) a" K0 P* x4 g; }! w: B“好啊，就我们三个人吗？”我问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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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 @* v* U- R6 F- y9 [. G0 `“是。”白金笑，“就我们仨。”

7 h' V" }5 v1 ?2 o“侬（你）女傍友（朋友）伐（不）起（去）啊？”我问沈海铭，他没有说话，我再看看白金，刚想问：你太太不去吗？我很是生硬的把自己的话吞了回去，可能男人出来玩带着家里人不方便吧。不过……难道带上我就方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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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O9 G9 n/ p* W9 ~( l说好明天一早在虹口体育场的旅游集散中心见面，我便打车回家。坐在车上想起白金今天一直都没抽烟，而且……也没有用手机上网，不知道怎么让我觉得有些莫名，但又说不清到底那里不对，不过还真有意思，这两个朋友竟然和我这么有缘。

% E$ ~2 G0 f3 c午后的天空忽然就阴了，想是要下雨了吧，这闷热的天气下场雨解一解也好。车很快就停在了家门口，我也懒的再去多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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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我醒来，精心打扮了一番，选好旅行穿的衣服，背上包出发。到体育场等了三十分钟左右，那两个才匆匆的赶过来，白金依旧是一身白色，沈海铭也是一身水蓝，因为知道他们是根据五行穿着，我也不再奇怪他们专一的穿衣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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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急了吧，不好意思起晚了。”白金过来跟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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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我笑着转头看了沈海铭：“侬（你）呢？阿（也）困故豆拉（睡过头了）？”

沈海铭很是尴尬的涨红了脸，到是把我给吓了一跳，难道我又说错了什么吗？我狐疑的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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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6 ?( ]& N2 b; D7 Q. ?我没有在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旅游的巴士只剩下一辆车了，上边空空的没几个人坐。沈海铭跑过去问车上的导游车是去哪里的。我拿出口香糖递给白金。白金接过一块眼神却始终关注着沈海铭的背影。

/ V* F* Z2 d' z4 Z$ [$ o; Q' r  E, m4 \沈海铭跑回来：“这一辆是去周庄的，要不要去？”

我一听就想吐了，那周庄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刚想说再等等不行就等下一辆，白金就点头：“有哪算哪吧。”

我也不好说什么，沈海铭进去买票，我本想付钱的，白金一把拦住，笑着说：“不用。”我也不便推辞，想着一会中午请他们吃太湖三白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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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子，手中拿着写着巨大的周字的门票，我一个人坐在左边，他们两个坐在右边。导游在前边讲解周庄的典故，千年不变的还都是跟沈万三，还有那个华裔画家的那幅《家乡、桥》之类听得我有些个躁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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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F; C( U% l7 ]7 x, g5 Z转过头，白金正在看旅游需知，沈海铭看着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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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P( u. O' j“怎么还有这么一条，请勿要求与外国游客合影。”白金皱了眉头，“神经病啊，和外国人合影。他们都多臭啊。”

沈海铭回头看了我一眼，笑。我也笑着看着他。现在的白金全然没有那天我们初次见面时的沉着冷静，一身的孩子气暴露无疑。

( {! a7 _0 S5 F3 g) }' U白金把那旅游需知扔进座椅前边的袋子，转过头看看我：“要我说，就得在中国各大国际机场的外国人入境口，放几排垫子，设个跪席。”

我没太听懂他的话，沈海铭绷住一脸的笑容问：“为什么呢？”

0 `# E' R7 p/ i& |# x! w0 S“让他们学学规矩，知道到泱泱中国来得先下跪。凭他们的身份跪着进中国才合适，当然了，印度人，伊拉克人，希腊人，埃及人等等有过文明历史的可以站着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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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7 t! X5 r0 @我听完忍不住笑出声来，前面正好是两个老外，应该是听不懂白金那标准的普通话。才没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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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笑完沈海铭就一脸鬼笑地说：“你那么激动干什么，那个旅游须知是给所有游客看的，包括那些个外国人，对他们来说我们也是外国游客，所以这些个须知是提醒他们不要自讨没趣的要求和我们合影……”

沈海铭的话显然不是认真的，若是认真的，怕是连我都要觉得他今天是不是发烧了，本以为白金会和他辩驳，没想到白金笑了笑便象个哑巴葫芦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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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x- T) U" G' c车子一个小时多点便到了周庄，我们三个从车上下来就直接告别了导游，约定了下午四点半钟按时到集合地点就行。周庄来了四次，都没有下雨，今天的天却时阴时晴，估计午后可能会有场大雨，忽然有些期待下雨，或许雨中的水乡会给我带来些许新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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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S6 I+ ~; q0 Z' W6 n! u绕过一排门廊，第一个景点就是检票处拐角的沈万三水冢，白金显然没有多大的兴趣，于是我们就拐弯直接检票票进了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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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G9 ?9 s$ q- f9 }  b“饿了。”白金回头看沈海铭，他一说我也有些饿了。右手边家店正好是家卖豆腐花的。

“三份。”沈海铭对老板说，我和白金坐在木头长橙上，看着拐角不远处周庄闻名于世的双桥上，游客们都在争相拍照，估计回家看到的都该是集体照吧。

" W. F; ^9 a6 h7 _0 G$ L0 [! M; Z一碗豆腐花下肚，我吃的是甜的，沈海铭和白金吃了咸味的。白金是北方人，吃不惯甜味。走过双桥，顺着石板路一直往前走，周庄显然是商业化的江南古镇，不过若是没了这些个店铺，反而到也无趣了。我拿着票子看着：“我们去哪里，套票里包了沈厅，张厅和迷楼。不去可惜了。”

% C# T5 w, G$ O9 O- c9 p沈海铭看看白金：“先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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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S! @* `9 B% Q) M! s白金拿出周庄地图：“我想先去怪楼。”

“怪楼？”我来过周庄四次，也没听过怪楼这地方。正巧我们的导游带着人从我们边上路过，便拉着她：“导游，麻烦问你一下，怪楼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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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8 a5 _! I& }导游指了指前边：“过了桥一直走就是了。其实浦东也有这么个地方的，就是屋子里都是斜着的。”

我们三个顺着导游的指点，走到怪楼门口，看上去是挺奇怪的，应该是个什么旧居改的，装饰和布置确实有些怪异，买好二十元一位的门票进了里面。
$ o% t5 i5 h, c; @; Q怪楼里稍微有些阴森恐怖，把房子故意倒过来建，我们进去，像是踩在了屋顶上，照出相来也有意思，所以，沈海铭很有兴致一直给白金照相。

- g& S8 ?% y. {; F7 |/ x# |; l! N逛了一圈，我们行到后院，指向二楼的一个牌子上写着幻听阁。牌子旁边一个男的看到我们要上楼，便起身说：“上去吧。”我们踩着咯吱作响木板楼梯上去。

二楼只有一个房间，像是个大堂，几个长方型的木桌，围着四张长木凳。那男的让我们把面前的耳机戴上，然后进了小房间，整个的房间都黑了，纯黑的。

& @9 h, U3 ^% \' b白金坐在中间，沈海铭坐在他的另一侧，我挨着白金。耳机里马上传来些开门，关门，走路的声音，而且好像桌椅也随着那声音的出现有所颤动，然后就是杯子落桌的声音，再有一个女的用很恐怖的声音说：“请……喝……水……”

: D6 \) K2 P+ v* P8 x  i这个听鬼叫的过程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我实在不想详细记述。

  m5 E+ F; |1 J4 M$ N1 T当房间变亮，我已吓得半死，几次都差点喊出声来。我转头看他们的时候，两人正看着对方，突然之间，我似乎觉得他们的眼神里有些什么……

出了幻听阁，沈海铭一直说白金变态，周庄这么好的景色不看，偏要进去受那刺激，白金只是傻笑着也不说什么。

出了怪楼，我们又往回走，到沈厅的时候，导游已经不在了，我们直接进去，其实也没什么好看。

( D. U  F( K" b/ }( y白金是北方人，可能见过的官居民宅与江南有所不同。从堂屋走到后边，沈海铭让白金照相，白金就坐在那倚着走廊的长椅上。

“你是小姐啊，坐在小姐榻上。”沈海铭笑着说。

5 w: @1 Q9 J, }- p3 U到了花园，沈海铭说景致不错，又让白金走到湖边去照一张，白金可能是亲水的吧，顺着石阶就往水边走，我刚想说什么，就被沈海铭抢了个先：“你是丫头吗？跑到下边去洗衣服啊，上来，到上边的亭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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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7 i% _  d玩了一个上午，把周庄看得也差不多了，白金买了些袜底酥吃，沈海铭找餐厅吃饭。白金看到“万三蹄”就马上买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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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 S+ ]+ m* ?9 h1 J“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说，“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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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M5 u  Q% q8 t( A9 c) }“我们吃这个不就得了。”白金指了指那只万三蹄，然后又买了青团，直奔回刚刚那家豆腐花店。

一人一碗豆腐花，三两只青团，一只切好的万三蹄。我在心里暗算了一下，不到七十块钱。不过吃到肚子里面还真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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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7 W! r6 x$ z; p5 z( \吃过午饭，我们一直在周庄照相，两点多的时候天空果然雨下起雨来，进了一家建在水边的茶楼，坐在靠窗的位子，白金坐在我的旁边，沈海铭坐在对面。我们叫了一壶菊花茶，我轻轻的推开窗子，望着窗外雨中有些模糊的水乡，让我外边一条小船经过。

喝了两杯菊花茶，起身到卫生间补了补妆，回来的时候，看到白金正在看着沈海铭，而沈海铭也正在看着白金。那种眼神，和刚刚在“幻听阁”里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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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4 O6 Y! I" w# ^* @我轻轻的走回座位，白金起身让我进去，还是对我一脸的笑容。我拿起杯子，看着青花的瓷杯里的菊花茶水中倒映出我的脸，我看到自己的眼睛……这种眼神仿佛他们两个的眼神。脑子里闪过一个很荒诞的想法，此刻，我的眼晴里，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