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郝鸣没敢看于松江,一些羞涩在他的眉宇间略过,这神情被于松江捕捉到了,也就跟着一脸赧色。他不干,说:“大露天的,被人撞见……”0 S8 K( d" M0 O# F& s" W
“哪有人啊,一个人影都没有……”郝鸣四处张望了一番,又把于松江拉起来,让他看看有人没有。可于松江还是不肯,“万一哪里冒出个人来呢。”2 b H0 U9 H. [9 d6 [# O
这时,郝鸣就突然说了句:“我爱你!”
6 S( a# M# M% h9 `于松江听了这三个字,立刻感觉自己被一股洪流吞没了,在洪流里,他已经完全身不由己,只能任凭沉浮。他躺在那里望着郝鸣,突然十分动情,这是他十八岁的人生经历中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我爱你”,而且说这话的正是他喜欢的男孩。所以,当他听到郝鸣再次说“我们做一次爱吧”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然后,他们就都把身子转向一边,避开对方的视线开始脱衣服……
( m! B6 l% J. D1 }" I' D: H/ D当于松江把衣服脱净后,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用手影在自己的敏感处,重新躺在那里,把头侧向一边不看郝鸣。郝鸣把身上的最后一条三角内裤脱下甩在一边,就缓缓在于松江的身边跪下来,抓住他的一只手,然后把身子躬下去开始亲吻于松江的身体。可是于松江却用手轻轻托住了他的脸制止了他。郝鸣望着他,“你要反悔?”
3 C& [( Q; [8 M+ |于松江说:“别亲了,我身上有汗……”* K+ t$ w- `0 R4 B
郝鸣就笑了,说:“我就要尝尝你的汗是什么味道。”说着就再次把头埋进于松江的身体里。可于松江坚持不让他亲吻,就势一滚,脱离了郝鸣的唇。郝鸣哪里肯放过,就起身扑过去…… 于是两个人在沙滩上一边拼命地喊叫,一边扭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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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Q) U" S% f$ w3 }他们都闹得已经气喘吁吁了,于松江先就体力不支,郝鸣趁势把他抱住。两人许久都没有动。% ~4 [! A$ z5 s$ V
后来他们便尝试着把事情给做了。都是第一次,所以显得生涩而笨拙。在郝鸣试图进入于松江身体的时候,总是因不得要领而半途而废。后来,于松江自己就把手伸到背后,轻轻拈起郝鸣的那只蓬勃的小家伙,配合着郝鸣,总算缓缓送进自己的身体……3 d5 L0 Y0 H0 q9 ]0 D
之后,他们又转换了位置,于是,郝鸣的身体里,也有了于松江出没的踪迹。4 L4 r) Y1 f2 K$ J. @
几年过去了,但是每次于松江想起他们那次江边的“野合”都会觉得看上去很美!见于松江半晌不语,郝鸣就问:“你去哪儿,我送你。”
: q3 n# L( Q. A; |9 @+ a4 H“回家。”于松江说:“你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就行了。”
8 ?# R$ G0 G+ p5 \6 T到了路口,郝鸣并没停车,说:“送人送到家。”又问:“怎么有心事似的?”于松江说:“要下岗了,心里哪能没事呢。”; z( n0 y7 D7 w) ]8 E2 n8 U
郝鸣看了他一眼,“真的假的?”6 M- P4 `$ s5 H' C, A
于松江笑了一下没说话。郝鸣用手一拍方向盘,“没什么大不了的,真下了岗的话,不嫌我们公司寒酸,去我那儿。”) m f) P: W! t' R' c
于松江夸张地扭脸望定郝鸣,笑道:“还有比这更感人的吗?”
/ n6 x# w ?% W L* u* H* Q郝鸣也笑了,“我说的不是戏言,你不用那副嘴脸。”: n& ]1 x6 g! O2 c
那天,于松江并没拿郝鸣的话当回事,说说笑笑的也就算了。4 H$ y, H/ s3 \8 c3 j" B$ f
! d% r- l, O( l c, {) ^终于,厂机关最先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人员调整了。不久就公布了留用人员的名单。果然如于松江所料,机关里只财务、技术、劳资等部门留用了二十几个人。可出乎预料的是,保卫科留下的一个人,就是于松江。! D8 F4 p( s P% o! ~% `' o% C
看过了名单,于松江一时有些平静不下来,不由得记起了1027——也就是朱向昆在几年前给他那句“有缘的话,我会报答您”的许诺。他在兑现那许诺吗?还是纯属巧合?按于松江事先的分析,如果是巧合,那也是巧合不到他的头上的。如果不是巧合,那这事就有些意思了,朱向昆所谓的“缘”还真的来了。于松江感到这事挺幽默,想当初,一个狱警会对自己看守的犯人的许诺认真吗?他当时就以为那不过是狡黠的1027顺嘴一说,甚至他以为那根本就是胡诌八咧。可没想到竟然会在几年后会有兑现的时候。于松江禁不住自嘲地一笑。0 q$ o& ]. G L* D
因为厂里突然有近一半的职工下岗,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偷盗厂里器材、设备的事件。对这种事情,有职工持宽容的态度,怎么说大家原来都是主人翁,现在下了岗,拿点厂里的东西也算是一种补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保卫部门的职责就是要保护好厂里的一切资材,而现在的所谓保卫部门只有于松江一个人,所以他就忙得几乎脚不沾地。他组织各车间的头头会同厂里的保安成立了一个联防小组,日夜在厂区巡视。
+ d6 E" K3 M) R+ O但厂里依然偶有偷盗甚至直接破坏器材设备的情况,这显然令朱向昆不能满意。在一次管理人员会议上,他就重点提到了这个问题。“我觉得打击盗公的力度还远远不够,你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姑息纵容。”他说话的声音坚定而不留余地。如果说现在的朱向昆与当年的1027有什么最大的不同,那就是现在的他自信、霸气、干练。而且说话时喜欢习惯性舞动的手掌,处处都显现着他与以往的南辕北辙,毫无关联。但在于松江的眼里和意识里,他就是1027。
+ M' i- Q! H4 U+ Z! j在于松江这么胡思乱想的当口,突然感到朱向昆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滞留了片刻,同时他的手十分有力地一挥,“要记住,抓这项工作的时候一定要狠,我不是投大把的钱来闹着玩儿,你必须替我负起责来,不要动不动就心慈手软,在我朱向昆这里,不相信什么情面,只有原则!”他的目光再次在于松江的脸上滞留了一下,语气越发铿锵,“这是非常时期,心慈手软就意味着犯错误,甚至是犯法!”) D3 `8 I/ E5 F* I! G
于松江觉得朱向昆的目光有如鹰隼般向他袭来,他猝然有种被这目光逼成禽鸟的感觉,而他十分厌恶自己的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令他提不起精神来。所以,开完会后,于松江就无精打采的。. @' O0 K9 h* u' Y/ P! Y
晚上,正好要去喝一个警官学院同学的喜酒,还在酒席上遇到了其他的同学,大家拼酒拼得你死我活的,却谁也没少喝。! y; G7 M6 i9 z; A, }+ [
于松江很晚才回到家,感觉头疼脑涨的,所以折腾到很晚才睡去,以至第二天都已经八点多了他才睁开眼睛,心里不免埋怨爸妈怎么也没叫他一下。这个时候旷工有点不应该,现在是什么时候,用朱向昆的话说,这是非常时期,厂里的治安状况是松懈不得的。这么想着,似乎朱向昆鹰隼的目光又在眼前闪现了。在这目光中,于松江突然懒怠了,但他还是起了床。$ m+ N! }1 ^) f
大家闹腾了一阵子也就平静了。现在下岗的人比比皆是,人人都已经学会了面对现实。所以,下岗的职工也都赶紧另想它辙去了。这样,于松江的压力就小了很多。一次,在管理会议上,朱向昆在总结治安情况时说:“成绩还是有的。”这句话也算是对于松江工作的评价。! ]" ~+ V) N! L; \/ Z. r
都在一个办公楼工作,碰面是经常的。一般的情况下,要是迎面遇到朱向昆,于松江就点下头,算是打招呼。
% G [! g( a% n2 z* T! w- q但有一次,他们在走廊里擦间而过的一瞬,朱向昆突然叫住他,说:“哎,你等一下……”
8 I3 N+ ^! i/ R# r7 u: g v, C7 x朱向昆叫他“哎”。在于松江的记忆中,朱向昆还没叫过自己的名字,这让他联想到,以前他把自己称为“管教或政府”。
2 ]$ F9 _! d5 O5 r他站下了,问:“什么事?”他也从来没称呼过他“朱总”。
; Y$ B6 h; j G& r3 b朱向昆问:“你喝酒怎么样?”
6 _; \+ F0 r7 [; v' X( V/ v于松江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说:“一般吧。”
8 N6 d( E! b" M0 W# r“那就是还可以。”朱向昆一面转身离去一面又说:“没事了,你去吧。”7 [ N1 o0 g+ a% P9 [: B4 ]. z
于松江望着他的背影,到底没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4 E3 A% E' s% N2 d6 Y
但是不久,于松江就有了答案。三天后,朱向昆的秘书给正在办公室写联防记录的于松江打电话,说让他去参加一个经贸洽谈会。于松江有些纳闷,说:“你是不是整错了,我一个干保卫的开什么经贸洽谈会啊?”9 l' b( a# K3 n
秘书说:“你就下去吧,朱总要你参加,他在楼下的车里等你呢。”* g( N) p+ J% q }0 P" ^' j# B1 W3 @6 l
听这么一说,于松江只好放下记录,忙走了出去。果然,办公大楼前停着朱向昆的奥迪。他走过去,拉来车门,见朱向昆坐在后面,司机说:“上车。”他没有上,说:“搞错了吧,我去参加洽谈会?”
6 ^. P `7 o& p% R3 B0 _# O朱向昆说:“上车再说。”" ]$ y9 m- |# I& O) A M8 x3 O" r2 n
于松江也就不再说什么,只好上车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后来,朱向昆一直也没说为什么要他去开经贸洽谈会,当然他也不再问。到了会场,司机把车子停好,朱向昆就下了车,并没有叫上于松江就自己进了会场。这让他十分纳闷,既然不让他参加会议,那他来做什么? A& `3 |# d, l! {* F
于是他就问那司机:“我一个干保卫的,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P4 V' ^9 X5 w+ z
司机一笑:“我哪知道啊。让你来你就来呗,反正都是革命工作。”8 s9 {, {4 E! Q) {. M
既然来了,却又把他扔在车子里,他还是百般不解。后来他就想,爱干什么干什么吧。于是就只好坐在车上等。可这样在车里坐着有些无聊,于松江想起大家都说这司机就是朱向昆的“小蜜”,今天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于是就不由自主地侧头打量他,觉得这真的一个漂亮男孩,五官长得都十分精致耐看,而且皮肤很白皙细腻……正这么打量着,司机说:“怎么这样看着我?”& d2 m @1 @, f1 u; G7 l
于松江吓了一跳,一抬头,原来司机在倒车镜里也正在看着他。于是他就有些不自在,忙把视线移开了,问:“开车多久了?”
; J, [! t, ~; V( e* h# O. ?司机没回答他,说:“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你帅?”
2 r0 K+ O, @6 X; w& j4 d7 s“埋汰我?”于松江笑说。又问:“你觉得朱向昆让我来这儿是干什么,不是他需要保卫吧。”&N2^4WL+Hp3T7y, F1 Z( F9 E. o
司机说:“既来之则安之。我看他不是需要保卫,或许觉得你帅,只让你陪着他玩呢。”@ e!|V `[. B' D/ g% x2 ^; f
于松江心说:靠,有你陪着,还用别人吗。他们就这样在车上闲聊,朱向昆那边连个电话也没有。直到中午,会议散了,大家鱼贯而出,就见朱向昆急忙奔过来,上了车后对司机说:“跟着前面那辆黑本田。”
( u, v+ ?* z: u8 i2 ~. G% g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了“江芫大酒店”。车一停,朱向昆就示意于松江下车,说:“重要客户,今天你的任务是把酒陪好。” A, i$ W7 ]; `: `5 g9 _
这时于松江明白了,原来叫他来是陪酒的,怪不得那天问他能不能喝酒呢。
* _& X$ r p! Y" R) Z& W8 F于松江的酒没少喝,至于到底喝了多少,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是平生第一次如此“豪饮”,也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酒量会这么有潜力。这顿酒大家喝得还都比较满意。于松江这样“豁出去”了地喝酒,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为厂里拿下这批定单。往大了说,这对厂子很重要,往小了说,对他自己也很重要,他需要厂子好起来,因为他需要工资!所以他毫无保留地尽显自己的酒量。
, w0 T. ]/ I. ]' }. E8 r到了夜里,大家从酒店出来,纷纷上了各自的车。于松江觉得,不出意外的话,这笔定单应跑不了了,因为他觉得喝酒只是个交流的机会,朱向昆在生意场上决不白给,他看得出朱向昆有着较深厚的商场功力,很是善于此道。他相信,朱向昆会把力气花在幕后的操作上。而有了幕后的操作,那些大型国有集团的头头,没有不就范的,他们若不如此,企业也没那么容易一个接一个地关门倒闭了。* V! \; Q2 W' y( H: n
到了朱向昆的住处,朱向昆让司机先回去。于松江以为自己也可以跟着司机一起走了,但朱向昆却没让他走,说:“还有事跟你说。”
# l5 Y3 R1 y/ V于是于松江也就下了车。不经意中,他看到了司机的眼神,很有些意味地在他脸上一扫。
5 G o0 S4 J" k! m朱向昆住的是别墅房。里面的装修考究而又充满颇显主人经济实力的霸气。进屋后,朱向昆就仰靠在沙发上休息,也没管于松江。于松江在门口站了一刻,问:“想说什么事?”这一问,朱向昆似乎才意识到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他看了一眼于松江,说:“拖鞋在门口的鞋柜里,你给我拿过来。”
2 B; B5 f; f8 ~6 D于松江并没动,他在想,朱向昆让他进来,不会只是让他给拿拖鞋吧。这时,朱向昆又说:“拿那双肉粉色的……”
0 w6 n6 b: M) k9 j1 F% E于松江想,朱向昆毕竟也喝了酒,也许有些醉,于是就转身开了鞋柜,找到一双肉粉色的拖鞋送到朱向昆的跟前。朱向昆把鞋换了,又用脚把换下来的皮鞋一蹬,说:“把它放鞋柜里吧。”
" E7 A/ C3 T) P* F, l于松江顿了顿,但终于没说什么,伏身提起那双皮鞋,放进了鞋柜里。然后他在门边说:“我走了。”
( u2 l& h$ j& P: q说着就去拉门,可朱向昆却制止了他。“等等,我要洗澡,你给我搓搓澡。”
$ W) }" ]0 K" Q于松江冲口而出:“我不会搓澡。”,1 @# Y# d& N k& L% ?+ ?4 @: \6 p
朱向昆眯着眼看了他片刻道:“你可以学。我喜欢帅哥给我搓澡。”
% f7 A/ a/ `9 Z' o3 C* `于松江说:“我家里有事,一定得回去了。”7 H! `/ ~/ t+ j, T& Y
朱向昆问:“说说,什么事一定要回去?我听听理由是不是说得过去。”
' W# `+ B! k/ T8 f& p/ U& v“我老妈今天是夜班,我父亲身体行动不便,也许他现在还没有吃饭。”于松江说。. ?) E# ~' m$ e- Q: I$ Z
朱向昆沉默了少顷,说:“以后跟我出来,要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跟着又问:“你会做饭?”& Z* A1 e; k! V, t6 p# j$ h
“简单的。+ v! h4 h7 e& R) Y, w$ w& i
“比如呢?”
6 U; m. S* y# v% L9 \; }8 ]“冷面吧……”于松江说完,没再等朱向昆开口,就开门出去了。
% a4 ]/ O+ H; Z* H) M。于松江以为找他去陪酒也就那么偶尔一次。内心里,他不喜欢这种“陪酒“的角色,所以就担心朱向昆还会叫他出去。可担心什么偏偏就来什么。没几天,朱向昆就又叫了他,而且车上没有司机,朱向昆要他来开车。 b5 X( P0 d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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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是开什么会议,而是朱向昆出去跟朋友搓麻。几个人在朱向昆的一个朋友家里支上电脑麻将桌,就拉开了场子,这应该算是一场豪赌。这样的豪赌的于松江上不了场的,当然朱向昆也不是让他来玩,只是让他开车。莫名其妙,他有好好的司机不用,却要于松江来开车,这让他很是不解。开车就开车吧,现在这企业是人家朱家的天下,干保卫也好,做司机也罢都是为赚薪水,反正是打一份工。他现在明确的就是,自己不能失去这份工,否则,家里立刻就会入不敷出,陷入窘境。 h0 g0 M$ ? [* X$ p* l! {4 @
本来于松江是在外面的车上等的,可后来被朱向昆一个电话给调了进去,让他在跟前照看着点。所谓“照看“就是给四个玩牌的人打打杂,比如端茶倒水开饮料拿啤酒什么的。比如,朱向昆的嘴上衔了根香烟,他就转头跟于松江示意。于松江看到那支烟在向他摇晃,就过去为他点燃了。
* M8 D, c8 d5 l几个人从上午一直玩到夜里,中间的午饭和晚饭都是于松江在饭店给叫的。而于松江自己却没吃,因为朱向昆和牌友吃的时候没有人让他,等那几个人吃过又玩牌的时候,于松江就把那些剩下的食物统统都收拾进了垃圾筒,他不会吃那些残羹剩饭。到了下午2点钟的时候,觉得饿了,就出门在附近的小卖店买了一个面包吃掉。晚上他不想再吃面包,就想一会儿牌局结束,送完朱向昆就可以回家吃饭了。可就这么一直等到将近午夜牌局才散。. X& ^" r% _& s/ o+ o/ f.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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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往回走的时候,于松江闻到朱向昆的身上有着浓浓的酒气,他的习惯就是一边玩牌一边喝啤酒,自己也说:“这一天啤酒灌的,难受……”说着他把左手伸过来搭在于松江的右肩上,并将手指插进于松江颈后的头发里,用指头把那里的头发夹来弄去的。 L" D7 k3 }5 |6 n! P7 o% z: ^
1 ?( {7 b% _5 b于松江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路面,说:“放开手,影响我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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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t4 n8 ?( m. k6 s朱向昆没有放手,只是那手指不再动了,仿佛一把梳子卡在了那里。朱向昆侧头看着于松江问:“经常有人说你帅吧?”
5 H4 v }% k" m于松江不说话,继续专注地开他的车。而朱向昆似乎也不在意他回答与否。又说:“你应该是第一个让我有欲望的男生。在里边儿,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曾经为你手淫过,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I9 L$ Q0 U4 k' D
于松江依然不说话。
( C) x- E" i$ |# `“那叫一个爽!一个意想中的男生让我那么爽,是我没料到的,你知道我在此之前喜欢女孩子。但你不用以为我是因为你才开始喜欢男人,我是因为不喜欢女人了才喜欢男人的,而你恰巧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
- |- X0 {+ t' y& y* ^朱向昆的那把“梳子”依然卡在于松江的头发里,但看上去似乎是抓住了于松江的小辫子。他继续说:“想知道我为什么爽?因为我在意淫的时候把你给做了。你想啊,那时侯你是谁?警察啊,是绝对的强势,而且帅哥级的!我呢,他妈的是个劳改犯,绝对弱势啊,属于三孙子级的。所以,如果突然就咸鱼翻身从孙子变爷爷把个强势给做了,那是怎么样的刺激!精神上的刺激,也波及到生理。每到这个时候我都兴奋得跟一根石柱一样,挺拔!坚硬!烫手!这还只是意淫。那时候我就设想,如果有机会真正来一次实际操作,那我绝对就是一活神仙!……”1 O& {* b4 {1 m
“到了。”! j b% I% A! r- c9 f+ H
本来,朱向昆还要继续滔滔不绝下去,可车已经停在了他别墅的门口。9 m2 j' `, ]& H h2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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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M8 e3 C+ Z. |$ p于松江身子一摆,朱向昆的那只“梳子”就落下去了。朱向昆说:“进去吧。”于松江说:“不了,太晚了。”, j4 E$ X+ _0 ~
“你不是会做冷面吗?我正好灌了一肚子啤酒,饿了,你给我做冷面吃。”朱向昆说。" q- b! L: H) x" @
听了这话,于松江简直都要瘫了。这一天他的肚子里只有下午的那一个面包,都已经饿得前心贴了后心,朱向昆还要让他给做冷面吃,所以他决绝地说:“不了,我得回去。”
* E# Q! X1 P7 w( P& E7 q1 W/ g- }) J" ~显然,朱向昆不高兴了,“理由充分的话,我让你走。”
2 Q; Y4 c% Q6 t: \于松江不想说自己也肚子饿,这样说了,那不正好可以做了冷面一起吃吗。而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做什么狗屁的冷面。所以他的理由是:“我老妈夜班,老爸身体……”6j
5 Y9 b4 z; M: ?3 z8 X& y( E他没说完,朱向昆就打断他。“你能不能整点儿新鲜的,这理由我听着都有霉味儿……”他拍了拍于松江的肩,“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和怎么做的人才是聪明的人。我曾经说过,我是讲情谊的,你如果够聪明,那我决不会委屈着你。今天我牌桌上手气好,心情也就不错,所以就这么着吧,你走吧。”
+ _! b# ~$ g& \( m于松江没说话,转身就离去了。
^( L: V7 e' a9 r& r7 h" t5 ?已经到了凌晨时分,通往于松江家那边的夜班公交车早就没有了,他只能打车回去。可他在马路上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打车的话得多少车费,怎么说也得三十来快吧。他有些舍不得,他已经好几个月没发工资,虽然现在朱向昆接收了企业后已经见到了起色,但毕竟才刚刚开始,还不到一个月,所以薪水还没有发,他又不好老是伸手跟母亲要钱花。而且这三十来块钱给父亲至少能买瓶常用药。但他因为困饿交加,真的没力气走回去。在他正准备打车的时候,身边就停下了一辆白天不敢出来拉客的两轮摩托。这车当然便宜,但于松江还是讲了讲价,最后说定八块钱。
/ j9 Q8 O% I2 Q/ ]坐上摩托后,于松江为省了车费心里竟有捡了便宜的快意。不禁悄悄自嘲地一笑。$ T" k# Z) a" M7 |) l' F
7 t6 h5 B0 z0 l& Z6 n[第二天一上班,于松江就又被朱向昆叫去了,仍然是叫他去开车。他们先是带着两个北京来的客户去旅游景点玩了一小天,晚上吃了饭后,又去了洗浴中心。由始至终于松江都一直在车上等。他仍然不明白,朱向昆只是需要个司机,可为什么一定要叫他来,他自己的司机为什么不用?但是不久,他就明白了朱向昆为什么要让他来,因为他的电话响了,在洗浴中心包房里的朱向昆叫他进去。
2 u8 k, Y$ z& v8 H; {( C+ E朱向昆仰躺在床上,脚边有个小姐跪在那里在为他做足底按摩。见于松江进来,朱向昆就懒洋洋地问:“在车上坐累了吧?进来活动活动筋骨。”9 w2 x& Y8 y$ J0 u7 n8 _
于松江不知道朱向昆要他怎么活动筋骨,莫非也让他洗浴按摩吗。正站在门口这么想着,朱向昆说:“进来进来,你来给我按摩一下,就先按摩脚吧。”5 R5 t3 b$ Q# h& d+ o& d& \/ C
于松江怎么也没想到朱向昆把他叫进来就是让他干这个。他看了一眼小姐双手里朱向昆的那只脚,说:“不好意思,我不会按摩。”
+ s, h1 m; f: V" Q! @9 @% e朱向昆说:“知道你不会,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然后他问那小姐,“妹子,你多大的时候学的?”
# W0 O9 S* K/ ^) Q, l2 k3 {小姐说:“十七。”5 A9 ?, T4 m2 N- u* t9 c
“看看,这妹子也是十七岁才学的。你就从现在开始学……”然后又对那小姐道:“妹子,你教教他,包括足底按摩、全身按摩、头部按摩……对了,我最喜欢泰式按摩,你要把他教成了。”, `: }" t$ X, k+ [* \! d* L0 ]
,小姐不情愿地说:“我按摩可以,教人不会。”朱向昆就笑了,“不让你白教,会付给你丰厚的学费。”
! }, }+ Y: x$ `0 F6 x$ z小姐听说有学费,态度就缓和了,“老板,你要培养私人按摩师,那我们不就失业了啊。”! }+ K- Y- U [! F9 D$ N- Z7 L. v
朱向昆说:“拉倒吧,你们哪是靠按摩吃饭的,按摩这俩钱儿赚不赚都两可。”
, f4 a4 \6 ]: J8 }/ n* j小姐啧道:“那也不能这么说,要是天天都碰上老板这样的只按摩不要附加服务的客人,我们可不就得靠手指头赚这俩钱儿嘛。”( L; O# Z9 Z, x
“你把他给我教成了,我按你们附加服务的翻番儿打滚儿付费。”朱向昆说。
, [3 K7 e" J4 U) A. v7 A( T3 s小姐就不再说什么。朱向昆对于松江说:“别愣着了,跟师傅好好学。”3 i# r: s2 [4 @9 W7 x& a2 j
于松江在原地没动,目光僵在一个地方。小姐显然不想放过双倍的“学费”,就对于松江说:“过来吧,挺好学的。”又问:“你是开车的吧?跟你说,现在可没有铁饭碗,没准哪天下岗了,这也是一门手艺,虽然被人看不上眼,可饿不死人就得了。”
8 a( J8 y$ m9 Y) p4 i* N小姐最后一句话触动了于松江。饿不死人是生存的底线,他虽然还不至于挣扎在这样的底线上,但现在他却挣扎在生活的困境里。他想,既然自己还不能挣扎出这个困境,那他有的时候是没有办法选择的。+ O6 z2 n( T8 }/ K) u) P
于松江缓缓地走到朱向昆的脚边,然后缓缓地蹲下来,又缓缓地向朱向昆的另一只脚伸出了手。当他的修长的十指触摸到朱向昆的脚趾时,他感觉到朱向昆的那只脚微微一颤,随后,他听到朱向昆一声不易被人察觉的轻吟!
5 g* U7 _7 P' O [) P8 n2 [但此时的于松江的所有知觉却都是麻木的,那十指的动作也是机械的。他一边看着小姐的指法,一边听小姐告诉他按摩的一些方法,比如单食指扣拳法、拇指握推法、扣指法、双指钳法、双指拳法等等。他果然按照那些方法操作了。他听到一直闭着眼睛的朱向昆声音靡软地说:“舒服……”
5 S7 F4 m% f& }( H1 a+ n但不久,当朱向昆把眼睛睁开看了看脚边的于松江,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就说:“我才发现,这师傅教得不到位啊。”
& _+ Y7 l, t& \7 \# d% o小姐不解地问:“怎么了老板,你不都说舒服了吗?”
. \7 C7 s$ r7 B9 Y3 d. N, O朱向昆侧着头继续望着自己脚边,说:“手法还可以,不过你徒弟的姿势不对。”小姐看了看一直蹲着的于松江,就笑了,“你是说跪式服务啊……”然后对于松江说:“你老板让你跪式服务呢。”
T$ M- `* o4 T于松江撩了朱向昆一眼说:“我不习惯。”: A+ ]3 ?* e6 e5 }
朱向昆对小姐说:“我可是付豪华学费的,可你这师傅教得偷工减料哪行啊。”5 Y' N" Z2 _ g( v# F4 \. J
小姐说:“得了老板,说得跟专业的似的。他也就是个客串,跪就免了吧。”“我是要你给我教出个合格的私人按摩师,当然要以专业的标准来要求。你这么东免一下西免一下,他还用得着学吗!”% n6 @/ \ q- x8 w8 y2 n
。小姐就又看了看于松江,“那你就跪吧……”
; ]1 s" f+ J0 R' ?7 T/ ]3 j/ o于松江不动声色地道:“我说了,我不习惯。”
1 |7 V, z/ r" N 朱向昆用脚趾拨了拨于松江的手指,说:“慢慢就习惯了。我也说了,我要你做我的私人按摩师,所以一切你都得学会适应。跪式服务你当然也要适应,而且我喜欢你的跪式服务。何况你跪下来比蹲着的姿势要舒服。”1 [+ j" Q- R3 j
于松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依稀看到1027直挺挺地跪在他脚下的情形!那一幕,他从来也没有刻意地在脑子里保存过,但在某种时候就会被激活,比如现在。于松江挑起眼睑,看住了朱向昆。那目光就好像一根棕绳,粗硬,带着毛刺,还拧着劲的。他依然说:“我不习惯!”5 Y/ q. h- p5 ^, E" _( m& n+ H" d/ P
小姐听出了于松江口气的坚决,于是就打圆场道:“得了得了,不是专业的冷不丁跪不下去的,何况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哪像我们,都已经是职业习惯了。我看他不跪就不跪吧。”
9 _& m4 j7 `1 d3 |朱向昆本来是迎接着于松江粽绳一样的目光的,而且他的目光虽不像粽绳,却仿佛是一张丝网,要把眼前的一切都一网打尽一样。但是,不久他就懒洋洋地把网收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然不会是听了小姐的劝。最后,他又用脚趾拨了拨于松江的手,说:“你会习惯的。你必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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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e8 E# ~' [8 X/ W7 T第二天,于松江开始按报纸的招聘广告挨家打电话联系。但不是人家需要的技能他不具备,就是他看不上人家的工作,折腾了两天,他已经感到绝望了,觉得现在找工作并不很难,可找到合适的工作,实在没那么容易!就在他行将放弃报纸广告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招聘小货车司机的招聘启事,上面也没登用人单位,只有个电话号码,于松江想管它呢,问问再说了。电话拨通后,他只说了一句,“你们要用司机吗?”对方却说:“于松江。”
s, P" H* B7 N: K P他吓了一跳,对方怎么会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撞了鬼一样!他当然没撞什么鬼,刊登广告的是郝鸣的公司。而用小货车司机的正是郝鸣的市场部。郝鸣解释说,刊登广告时弄错了电话号码,现在他成了秘书,天天接待应聘者的来电。
: k' e" I: [! c3 u' e7 R$ S5 q晚上,于松江和郝鸣在一家啤酒坊见了面,是郝鸣约的他。
$ Y( }" }) a# a j# L于松江无奈地想,怎么偏偏就把电话打到郝鸣那里去了。尽管在电话里郝鸣说:“我说过不嫌我这儿寒酸,就来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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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去他那儿,于松江并不想。在觉得这是郝鸣在帮他。他不是清高到拒绝别人的帮助,何况是现在这种时候。但这个帮他的人是郝鸣。他不能不记起当初他在江北监狱出了事故后,是怎样地需要郝鸣的支持,他是在怎样揪心扯肝地喜欢着他。可他等来的却是争吵和恶语嘲讽,而后就音信皆无。
3 g8 ]# N' u: K9 e3 H& h于松江自认为自己在为人处世上并不是很狭隘,但当初郝鸣对他的“抛弃”,令他一直耿耿难忘。像一把剪子,冷酷地剪断了他对爱情的所有幻想。但他始终也没恨他什么。相反,现在他还觉得没和郝鸣走到一起对两个人来说都不是件坏事。郝鸣从来就不是那种能够接受平庸的人,而他于松江从来就没摆脱过平庸。就像两辆车,普通和名牌就是不可同日而语。郝鸣只适合名牌,高中时代他就拒绝普通。真的在一起了,还不把个于松江弄得整天找不着北。% ]2 z5 e1 `" B4 A
他一直都在想,如果找BF,就一定找个普通、不名牌的男人。+ i1 M3 C4 k# U) t+ R
所以尽管郝鸣如此承诺,也就是说他即使不在朱向昆那里干了,他也会有个退路。但是,这样的机会却让他高兴不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只是在郝鸣面前不能表现出来,相反,他还显得挺放松。郝鸣倒是真的挺放松,他边呷着啤酒,边为于松江介绍厂里的经营情况。于松江说:“这个我了解不了解都无所谓,如果真的去了,我只管开好我的车就是了。”
* u6 y! v) q# }2 m郝鸣说:“我哪能让你开车,正巧供销课那里出了点问题,有个业务员干吃里爬外的勾当,叫我给开了。所以,你就顶他的缺。”/ ]* T/ C' U9 F# A8 |; p C
于松江说:“可我对供销一无所知。”
7 h* |) M' G4 q/ r8 O0 L, y1 ^郝鸣说:“这不是问题,慢慢来。”' R( x1 t, s% M% e
这时,几分酒色在郝鸣的脸上漫开,使他看上去多了一些温柔。这时,于松江发现郝鸣一直在盯着他看,神情甚至有些放荡。那目光就像两只手,似乎要把他剥个精光。于松江不想在这个时候软弱,试图回敬过去一双手,也把他剥了。可想想容易干起来难,他远没有郝鸣老到。不久,他的目光就东摇西晃败下阵来。郝鸣笑了,“哥儿们,你的眼神可没你的脸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