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干燥,中午的太阳,针一样附和着刺人的寒冷,钻进皮肤里。或许因为工作上屡屡出现的不如意,我有些烦躁,聂唯见状,说要开车带我出去吹风。然后,我感冒了。/ S: i) K0 q6 h1 f
聂唯一脸担心的坐在床边侯着,我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被那风吹散了。身体里热气翻来绞去。' P7 E) `" ]7 N: R* q
“面色红润,嗯,看来最近那啥挺和谐。”刘露在一旁打趣。! }3 G. E/ N8 Q% r Z& V, M
“还行。”聂唯附和。俩人笑着,一副要撒手人寰的德行。
0 t$ e8 U9 F9 i9 }聂唯晚上睡觉还是仅仅抱着我,有些担心感冒传染给他,我让他去另外房间睡。
+ j: J" \+ o) ?/ T2 e4 d“这是哪门子事儿,我皮糙肉厚,再说,被他们知道了,以为你跟我闹别扭搞分居呢。”聂唯依然嬉皮笑脸,抱着我又紧了些。
6 _3 i' Z) u2 D在床上躺了大概一个礼拜,总算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下地走走,双腿还是隐隐有些发软。这些天,聂唯几乎寸步不离的在身边,让我觉得感动。有时候喊他歇一歇,他昂着头,大义凌然的回答:“为了老婆,义不容辞!”) H; H3 U( G; n
“神经病。”我哭笑不得。
' J- o' j# q" E6 u3 `+ }! @还一如既往的,聂唯站在门口,身旁的树枝投下来杂乱的影子,披在他身上,像是周围的所有光亮,都歪七扭八的折射回来,跃到聂唯身上。
" t& N9 ]1 ~( U7 {+ J4 Q+ a从开始同事见状的打趣,到后来聂唯笑嘻嘻的跟所有熟悉的同事打招呼,然后现在,“怎么样,小聂,今儿有空没,喝几杯?”俨然一副比我混的都熟的样子。
( I$ m$ h! z5 R' u4 L# h0 \聂唯母亲打来电话询问,过年有没有打算回家。聂唯似乎询问一样看着我,我不置可否。“现在还不清楚呢。”电话这头说着。
/ T% h. W. I& J! _* U刘露提议去同志酒吧。 @( X4 C1 w5 k# C2 r
酒吧有个很矫情的名字,无梦。
5 X4 u8 r. [! @" B. {1 P+ K( w扰人心神的灯光和音乐,我呆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格格不入。聂唯厚重的外套里面,内容及其丰富,紧身衬衫,胸口一个黑色的♂标志,跟刘露混在人群里,是不是抬头向我张望。
. F, r. j5 a! T0 s# X3 N7 u5 T* y“那是你男朋友啊?”我嘴里含着饮料看着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的一个男人。' a. m0 O4 k1 I; I2 \
“朋友。”我礼貌性的回答。/ M( N& `# t! T; b8 s
“哦。”拉长了音,好想我的回答里隐藏了千言万语一样。男人笑着。
2 ^1 }4 T1 g3 a+ |# I1 u+ P3 ?“叫我石头,他们都这么喊。”男人宛然一笑。
. S% L- M# h2 ?: j' ^% w我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的样子,寸头短发,一尘不染。眉目里映着些粗狂,厚实的胡渣蔓延在下巴。. Q; ^6 l) O j9 H
“哦。”我一时看的出神,直到对上他的视线,才有些尴尬的回一声。+ ^0 g0 Y( w& B
“喝酒么?”男人问。# I9 s+ S5 v8 E7 U6 C
我抬手端着饮料示意,“我喝这个。”7 ~# f. p) _* X- t8 o! R% c; l4 f
男人有些嘲笑的仰头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液体。跟着音乐晃动着身体。视线投向前面的人群,像在寻找什么。
3 ~ ]! W" U0 H4 c5 E O2 g. s“你男朋友不错。”+ C2 X1 J3 s. k4 [# \
“只是朋友而已。”我一时间没找到聂唯的身影。+ r7 r' v7 |0 A$ e
“那是我朋友。”男人抬手指着另一边坐着的一个人。回头对我笑着。“男朋友。”男人强调一般的补充的道。
& @( m4 T. R+ v3 X4 d1 n3 x“哦。”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意思。1 Z: ^ t k6 i
“好像你们并不常来。”
! C/ w' k' ~0 w* q“嗯”4 U% [4 s6 J5 Y% Y
“你看起来像个学生。”- r: ?5 N7 i+ {: V7 L
“不是。”/ m- e# B9 `( Q( Q6 Q) ^' i8 \1 E& f
“抽烟么?”
8 ], }- W! ]8 l' t“不。”, w( T" P+ Z$ H/ J" |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点上烟,吐着烟雾,问。, `; I& W% d) e) l" W2 R5 ]
突然像被盘问一般,有些不自在,“你不去陪你朋友么?”/ [) w0 N; e' p0 g$ Q
“现在好像最需要陪的是你。”男人嬉笑着。
% \1 Z$ f( `% x我在人群中搜寻着聂唯,却只见刘露一个人扭着身体。恍若无人。
% I4 F$ e- Y7 q: D“这是我的电话。”男人拿起桌上的笔,快速写下几个号码。抬手塞到我口袋里。我有些讶异的看着他。9 a% E! `# F3 @' n9 Y$ G
“刚才那人你认识?”聂唯回来的时候,喘着气,仰头喝着啤酒,喉结跟着上下翻动。
' }4 F8 X5 p6 {' ^% E“不认识。你去哪儿了?”
M* K/ ~( Z% u2 z“那,上次那几个人。也在。”顺着聂唯手指的方向,几个有些熟悉的脸在对面举着酒瓶,喧闹着。" c6 `+ q# J: C% d
“我有些不舒服。”耳边嘈杂的音乐让我脑子有些晕。% F+ t: s) V( {8 p
“怎么了?你喝酒了?”聂唯拍着肩膀关切的问。
1 j" z. h- C9 y( a“没。就不舒服而已。”
% E, {1 S' M8 j/ s8 _- }; [: v“行,我去喊露露,咱回家。”聂唯起身往人群走去。
; q, s9 C$ A0 S; l& ?- Q刘露嘟囔着一脸不悦,“真扫兴,才这么一会儿。”, O+ L& k1 f: f* N/ B0 z4 g; n
“孟鑫不舒服,有时间再来嘛。”聂唯笑着。
+ M: r8 d; a# s8 C: _/ D2 [“啧啧……到点儿了,是该不舒服了。”刘露一脸奸笑。
9 ~( ~8 ~$ [9 o: O; Q我被刘露的说笑弄的有些不自然,闷头往门外走去,迎面扑来的冷空气让我不禁打个寒战,倒是舒服了不少。聂唯抓着外套急忙赶过来,“一头汗,又想感冒啊,快穿上。”外套披在我身上。- G, q, ^8 K- f1 L4 g( D, ^
“恩,感冒了更好。”我有些窃喜的看着聂唯。
/ f' {7 }1 W/ S6 N' r“色迷迷的看着我,又琢磨什么没出息的歪点子呢?”聂唯一脸鄙夷。; ?6 |9 u1 L, G; d& a( l
聂唯似乎有用不完的热情。厨房客厅到处都能听到从他身体里安然荡漾着的温柔曲调。甚至在床上折腾完以后,他都会闭着眼睛来一句,“what a wonderful world。”0 P$ k+ a' z3 ~% U2 Y
开始不会喊他洗澡时候关门,不在乎他光着身子跑起阳台换新洗的内裤,只是偶尔他大摇大摆走过身边的时候,会忍不住盯着他看两眼,有时候被发现,聂唯斜眼笑眯眯看着我, “我身材还不错哈。”
: ` N8 {4 _$ L2 j% [+ [ ?* h6 E1 h聂唯的身材确实不错,结实,棱角分明。我熟悉那身体散发的温度和味道,却如同空气,感觉不到重量,确确实实的拥在周围。
' g1 n1 c8 n' i( [9 T6 r聂唯的衣柜很大,藏的进去我和他两个人。圣诞节时候,郭晨打电话要一起吃饭,我看着聂唯在衣柜先挑来选去,忍不住过去凑着热闹。
7 m$ N; F9 d$ |9 h* R衣柜里整整齐齐挂着一排排穿过的或者崭新的黑色外套,书架一般。只是角落里码放着另外一叠,我忍不住伸手拿了起来,一套是上次他穿过的“米其林”套装。另外几件,居然是可爱型的,我看了憋着笑。* K+ G% H' @+ S1 d
“想说当时为了勾引你就装个嫩,结果也没胆子穿。”聂唯撇撇嘴,有些懊恼的样子。
" f: W$ p9 D& f, l* n) N' T9 r- B到了聚会地点,刘露郭晨等众人盯着眼前的聂唯,下巴脱臼一样,然后绷着一脸快要憋不住的坏笑,只有刘露前俯后仰,抽筋一般指着聂唯的胸口,要昏死过去一样。' u" }; `# \5 k$ h! w, Q
“你就作吧。”聂唯生着闷气。
( r5 q, N# }$ X3 c7 n t3 I2 D吃饭的时候,盯着聂唯T恤前面一个大大的猴子,乐不可支的抱着奶瓶,众人只能忍着埋头猛往嘴里塞东西。聂唯被看的不自在,套上外套,不知是房间暖气给的太足,还是被领子上的毛扎的难受,扭着脖子,满头大汗又脱了下来。* }3 P% C5 k/ T2 u
期间,我还是忍不住盯着郭晨妻子的腹部看了几眼,好像也没什么内容。女人坐在刘露身边,时而碰着头交流,估计刘露说了些下流语句,女人脸上一阵一阵的泛红,笑着跟刘露推攘。
! l7 Z1 Y) ]; f圣诞夜,街上人来人往,到处都闹市一般喧哗,聂唯轻轻牵着我的手,我能感觉时不时周围传过来一样的目光,聂唯肩膀上搭着外套,陪我走在马路上。
" M$ ]% E( `. w9 I“我们的第一个圣诞节。”聂唯突然说。1 k0 `* e7 U+ r3 Q2 N
我看着眼前恍若陌生的聂唯,“别给我搞那些文艺腔啊!”开玩笑的说。
, j( l# E, }3 M) j) b$ L“我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聂唯似乎没听见我的话。依然闷声说着。周围的喧哗似乎安静了很多。聂唯的眼神有些涣散。- J; R, K. s, v9 c; U
“那时候的你,多安静,就像现在。更多时候让人琢磨不透。”
$ a( h: w I7 Q4 g9 m“哟,敢情你早就心怀不轨啊。”我坏笑。
2 B# v* ~5 A# r' j# R“孟鑫。”聂唯扭头看着我,眼神凝重,映着街边闯来的各色光芒,闪亮的耀眼。“现在,我的爱,你来与我分享。”坚定,倔强。
' u& g r( j& d8 V, C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猛的吞噬掉了周围的所有存在。我想起那一句:“你像个天使。”回忆里悠然回荡着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握着彼此的手,“你好,我叫聂唯。”深入心扉。
" Z) ]" [3 |6 m0 `8 G像是得到了该有的赏赐,周围尖锐的欢呼口哨和哄闹,聂唯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个让我脸红心跳手足无措的吻。身体的所有关节都失去了指挥,不知道要下一步要往哪里动作。不顾四周人群,聂唯拥着我,“走,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