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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要你们苍白的语言的慰藉——那就像拂尘掸不走石痕。也许“同志”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有我们的圈子有我们的语言有我们的爱。秋风瑟瑟,我们互相取暖。 5 ^ L: T0 i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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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X' I1 U2 W/ \5 l“在安徽的农村,这种另类的感情是不能让人接受的,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两个人在承受着痛并快乐的爱。我们深深地陷了进去,不可自拔。我和所有的人一样需要一份稳定而永恒的感情,我想到了结婚,可是两个男人结婚毕竟不太现实。于是我下了决心,为了他我要去做变性手术,只要我变成一个女人,那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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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 v, d% t0 s/ n3 d6 u阿彦坐得很直,显的有点局促,他上身僵硬,双手十指紧紧地交叉着。他望了一眼报社大厅里穿流的人群,眼神孤独无助。“我是一个同性恋者,今年23岁。我想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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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x# V i# E; L0 x阿彦长得十分的清秀,皮肤很白也很细致,他看人的时候眼睛水汪汪的,就像邻家大男孩,叫人爱怜。“我经历了很多事情,虽然我只有23岁,可是我的心已经老了,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我看着外面的世界都是灰色的。“我很喜欢学校,不知道是不是我长得干净的缘故,大家都很喜欢我,每天都有那么多同学来呵护我。渐渐地我喜欢上了班长,他是一个男生,长得很高大也很魁梧。他对我非常照顾,这种感情一直延续到初中毕业,虽然他一点也不知道我已经爱上他了。我想我的同志倾向大概是从那时候就有了。“毕业后,我进了一家单位工作,日久生情爱上了同单位的一个男孩子,那年我19岁,他24岁。我陷入这种感情不可自拔,每天都生活在煎熬之中,终于我忍不住告诉了他。他一开始并不是同性恋,大概是我对他很好,又关心他,他也慢慢地爱上了我,我们如胶似漆,谁也离不开谁,但是这种感情同时也是痛苦的。” 3 y0 q) V1 O" q; N. U%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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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 O" P$ L4 n/ f“我鼓起勇气向家人要手术费。我想我的父母一定是崩溃了,他们眼里完美的儿子竟然是一个同性恋,我的母亲一个月没有和我说一句话甚至一个字。我整天整天地躺在床上,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生了很重的病,瘦到了40公斤,连站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扶着墙壁才能勉强走动。那个月我经常想到自杀,我没有活下来的勇气。我的父亲终于心软了,他向亲戚朋友借了钱,给我去做手术。我记得离开家去大城市做手术的那天,没有一个人送我,我孤独地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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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 m2 W; V“可是手术第一步就失败了,我产生了排异现象。手术第七天我高烧不止,医生只好把填充物再从我的体内取出,我带着遗憾回到了老家。依然是高烧,烧了整整四天四夜。没有想到,是我太天真了,我为了那个男孩付出了那么多,为了爱,我甚至抛弃了一切,那么义无反顾。可是他却告诉我,他要和我分手,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三个月后他像正常的男人一样有了自己的女朋友,我感到五雷轰顶,心被撕成了碎片。我绝望地离开了自己的家乡,永远也不愿再见到他……” 1 ^- y, ~9 E* Z# M4 f+ w8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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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1 J. I5 y$ D- Y阿彦的声音抑制不住哽咽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布满了泪水,顺着眼角滚滚地流下。他拼命控制自己,可双肩还是止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声音也完全失去了控制,含糊而哆嗦。他用手抹去了泪水,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尴尬地道歉着他的失态。 7 k" p# L' O6 e" l;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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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4 F# o& r! H我开了一家咖啡吧,生意还不错,已经有了一些比较固定的客人,我很满意这样的生活。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想开一家咖啡吧的,现在我做到了。在开这家咖啡吧之前,我的工作场地是酒吧、夜总会和迪斯科,你大概可以猜到我是做什么的了。我今年28岁,好像还年轻,但是对于这一行业来说,已经老了。虽然我一直都喜欢这个工作,不过我还是很决绝地退得干干净净。之所以我会喜欢做,是因为钱来得比较容易。 - r8 a9 H, ~% {7 c' c5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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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r2 `: ?9 m0 }# V在我决定开这家咖啡吧之前,我住了新房之后的这段日子里,我其实一共只有一个客人, * Z2 K- b8 m% h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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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 b# ]& ?6 L& }) J5 l他是我在网络里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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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跟他见面,也不是在什么宾馆、饭店里,而是在这个城市深处的一个皇城遗址公园。他长得很高,因为高,所以就显得更加地瘦,好像看他一眼,都会被他的瘦硌疼了自己的眼睛似的。他长得一般,不过收拾得很干净。穿了件圆领的T恤,一条运动短裤,光脚穿了双跑鞋,好像随时都准备着要上场打一场球。不过感觉他的性格有点郁闷,话也不多。我们在这个遗址公园里随意地走走之后,他就带我去了香格里拉,在那里他其实早已经预定好了一个房间。这之后,他常常都会打电话约我,有时候只是一起吃顿饭,喝喝茶。开始的时候,每次他都会给我一些小费,有时候小费的程度甚至要超过本金了。后来,他就开始送我礼物了。衣服、鞋子、钱夹、手表、巧克力、鲜花……我从来都不问客人的名字的,这是规矩。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再地告诉我、提醒我,他叫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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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1 X- H) M" Y0 ^我一直都相信佛。我相信这个世界是有因果和轮回的。在这个城市里最出名的一座寺庙,我又碰到了蓝,他忽然伸出手,把手掌放在我的额头上,把我的头发往后一推,我感到我的每一根头发都在向后,又从后往前回复过来。我感到了他掌心的温热。蓝,一直都把手搁在我的肩上,我们沿着林荫慢慢地往回走。“再坚持一下,我们去香格里拉吧?”蓝轻轻地贴着我问。他第一次带我去的就是香格里拉,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去过。因为他说他不喜欢重复,他从来都不会重复地带人去同一个地方。当然,只有一个原因可以除外,那就是他爱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近中午了。我注意到房间里的花换过了。昨天是粉红色的康乃馨,今天已经换成红玫瑰了。应该不会是蓝吧?他说过,玫瑰就是爱情,可我们怎么会有? & p* f+ h* O. G! \$ ?% ?4 B(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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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l0 s! v- Y$ x蓝后来去了我家,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把他带回家去。蓝紧紧地搂抱住我,挤在我的单人床上。我紧紧地贴着他瘦削而温暖的怀,非常想哭。蓝说:“我爱你。” 0 z4 Q+ V- F$ f0 `" A!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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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开一家酒吧或者咖啡吧,因为酒和咖啡都是我所喜欢的。我找了一家店面,蓝常常会来看看咖啡吧的装修进程和开张的准备,有时候他也会留下来陪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他。但是我知道我需要他,从心里需要。他应该知道。 , E* c% m9 D' _9 h7 D, F% V* r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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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张的那天,我看见一大把花在靠门边的小台子上绽放。是蓝的代表爱情的玫瑰。 1 Y4 I6 j) n0 X" b/ {&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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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咖啡吧开得不错,已经有一些熟客了,可奇怪的是,我一直都没有再见过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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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彦:“后来我到了杭州重新开始了我的生活。绿光,和你一样,我碰到了一个有钱的、结了婚的男人。” % S$ d- Z; I$ ~! s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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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Y- D; U1 e6 q$ P绿光:“怎么都说幸福很相似?我们的不幸才像孪生兄弟。我刚刚从一扇门中出来,却看见你正要跨过门槛。” " |; [* J* B-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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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彦:“他看上去成熟而稳重,对我来说很有安全感,而我曾经受伤的心也很希望得到一些安慰。我无法拒绝这种关爱,他带我去逛街、买衣服、吃饭,也带我去同志酒吧。他说他希望把我包养起来,帮我租房,每个月给我一笔钱。我告诉他这些我都不需要,我只要他的真感情。我们在一起有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了,可是渐渐地我发现,我只是他想要的一个性伴侣罢了。他总是想着方法把我骗上床,可是我想要的是一份稳定的感情,而不是逢场作戏。我告诉了他我的想法,可是他却说,我现在喜欢你是因为你很年轻,你长得很漂亮,当你老的时候,当你失去了你的容貌时,我便不会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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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叹一口气:“我现在只会买一种花——玫瑰。我相信,每一朵花的绽放都是真的。我相信,那些曾经说过的话,在说出口的那一刻也绝对都是真的。只是,花真的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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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彦:“每个人都需要爱情,同性恋也一样,可是为什么对我却是一种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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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等旁人看我们和看空气一样自然,我们才真正自由。” 2 y8 E3 I/ y" S- o9 M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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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Q8 ?: ^1 D3 y阿彦:“可我相信蓝和你的爱情是真的,那种感情是刻骨铭心,只有经历过了才会知道,就算得不到,也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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