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情回来过

given2004

来美国四年了，我谈了三次恋爱，有过两个男朋友。以前的那个叫翔，现在这
个叫祥。翔的朋友们叫他阿翔，祥的朋友们也叫他阿祥。所以当我和阿翔分手，认
7 P6 `! S. a1 X; n# R# V; Y* R识了阿祥以后，我便执意让我的朋友们叫他们的英文名字。因为在那段时间里，如
果有人问我，“你们阿祥呢？”或是“阿翔怎么样啊？”我会落下脸来，咬咬嘴唇，
然后说，“你指哪一个？”

    分手以后我还会时不时想起阿翔来，虽然从那以后我没再见过他的面。我会常
常想起阿祥的一个年纪较大的朋友跟我说的话，他说他是从来不去酒吧的，他也不
想在那里钓人。酒吧里即使钓到男朋友也都不会长久的。我到现在还是渴望长久的
1 v! Z7 c; H: X2 z! e1 h# X爱情，和阿祥在一起以后我有了一点长久的感觉，所以到现在为了这个目标我们都
! j& T* Z( R( y3 i* S7 v努力地经营这份感情。没错，我是在酒吧里遇见的阿翔，不过不是我钓他的，是他
钓我的。总之我们好了不到半年，后来，是我提出的分手。

  H  u$ B# d* v0 M2 R3 S) b. ]    是通过朋友介绍我认识的阿祥。他比我大五岁，今年已经三十了，博士毕业后
在一家制药公司上班。阿祥瘦瘦高高的，文质彬彬，待人很诚恳，对朋友好。当然，
经济基础很坚实。这是很重要的，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让我有一份安全
感，可以有一些依靠的感觉。而且他见到我时是我形象最差的时候，让我觉得好象
他看中的不仅是我的外貌，而是我的好。究竟我好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 V. x3 }" _4 Y4 S$ a; i$ v9 Z2 z    和阿翔分手，我不甘心，老实说在心里我曾经后悔过，我希望他能够出面来挽
回。没想到他没有。

. r, O" r" U9 x' T; H    那个周末我去他住的公寓找他，他没在家，打他手机他也不回。我就在他公寓
3 ?) u4 Q; O, L' S. C的门口台阶上坐了一晚上，直到深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们都是学生，从康
州到纽约我要乘上一个半小时的火车。每个周末多半是我来纽约看他，他没有车。
  q' n) t" y: y我开着我的什么都响的老爷车进了纽约城他住的皇后区，三次总有两次他不在家。
在约好的时间里不出现，那是让人最心焦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还好他有
手机，我可以call他，然后他会告诉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和朋友啊，或者同学
/ r# r# O( Z( q% c' Z4 d啊在一起。他的朋友和同学真是太多了，男的女的，老中老外，一个个好象都和他
铁的要死，就是我和他不够铁，事实摆明了这一点。然后让我开着破车冲进曼哈顿
  e; J9 r- X$ r. |0 s+ L4 ]满世界去找他。抱怨两声，他还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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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6 @6 o& d    “让你练练车技啊，在曼哈顿开车不是人人都有那么多机会的。”最让我痛恨
的是，他的爱好实在太广泛，音乐，他喜欢摇滚，爵士，布鲁斯，电影，他喜欢动
0 p: C) C" j: E2 {) y- X5 }作片，科幻片，独立制片，绘画，他可以和朋友在现代艺术博物馆看上一天，还有
1 ^# N. l+ m4 c8 Y0 H$ e2 v, G5 i7 [摄影，运动……他精力太充沛了，我实在跟不上。他可以和我在泡完酒吧跳完舞三
点回去，做爱做上一小时，第二天早上十点就醒过来，说无论如何睡不着了，拉我
去跑步。我睡眼朦胧地跟他跑过两次，差点撞到汽车，后来就死也不肯再去了，于
/ r( S' L, p+ n是他一个人去跑。其实，这些都是优点，我也知道，摆在一个征男友的广告上，这
些条件何等的诱人。可不知怎么到了生活中，从我的眼里，这些都成了缺点。最要
+ m3 B5 I" X+ P: ^5 u7 x命的是，他最喜欢混在一起的那些人，都不是同性恋，于是我在他们面前不得不装
出普通朋友的样子，我当过他的校友，表弟，老乡，后来为了不至于搞混，我就成
4 z9 x6 [5 P% J' l: M& C, o了他的远亲表弟，当然是老乡，更兼校友，乃至万无一失。

    我对和阿翔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看好的。每次做完爱，我总要穿上内裤睡觉，
他就光着身子（连这点我们都不同），他搂着我心满意足地要睡觉的时候，我会想，
我们迟早是要分手的。老想老想，后来就说出来了几次，每次说了，他就会睁开沉
% D0 g2 p  F# q1 i3 _* L( ]) X沉的眼皮， 把他的腿盘过来夹住我， 脸往我肩膀和脖子间一钻，瓮声瓮气地说，
3 z: P: ^7 x. ^4 J/ w“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嘛。”关上灯，他的鼻息一会儿就重起来，沉入梦里，而我，
- ?0 k" Y. D% S都要在黑暗中睁着眼，一动也不敢动，想上好久。
! }5 w, g) n2 B, D6 @* n6 }, }
    我知道，我是一个需要人疼的人。我和阿翔在一起，基本上是我在疼他。所以
我觉得我们不会很长久地在一起。很多事，其实没有什么对和错，如果两人有问题，
1 R3 L  Z/ ]8 G真的不能说是孰是孰非，只是两个人不匹配，不match，不协调，生活理念不一致。
4 f5 n* U# C$ A, ^6 h9 ^4 A生活中可能就是很小的一件事，都会有大的矛盾隐藏在后面。我有感性的一面，那
就是为什么我会在那家gay club里面喜欢上了他，当晚就跟他回去睡觉，被他钓上
后还甘心做他的男朋友。我也有理性的一面，有些事，想想不对了，还是勇敢要去
面对。人总是为自己活着的。

& x# |( L0 g, N& C    就在那个晚上我决定了不再去找他，也不再等他到深夜。是分手的时候了。有
些东西是可以靠人为的因素去挽回的，有些则是天数。那天我的老爷车坏了，打不
起火， 我只有坐火车去的纽约。午夜最后一班去康州的火车是1：30，我毫不犹豫
地就走了。心里也没有怎么悲伤。一路上很坦然，有一种就义一般的庄重。回到家
第二天他都没有电话过来，更坚定了我的决心。晚上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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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过纽约了吧？”他说话陪着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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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2 u9 I$ G% o. o% t: c* j/ s) {    “是啊。”我语气很轻松。

  U  B/ Y- w& w# y& e) b    “听我说，我和约瑟夫还有他的女朋友去新泽西听音乐会，是U2的巡回演唱会，
纽约的票太贵了，还买不到，约瑟夫好不容易帮我搞到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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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说话，和往常不一样没有发火，静静等他说。

; k# s) D+ u, ~6 i3 o    “昨天下午才决定的，没法来得及通知你，我临走在门上贴了张条，把钥匙放
3 v9 ^. P7 _: d) C. i, z/ r在小姚那里让你去拿，可是我回来才发现我走得太急，那张条子竟然在桌上没贴出
去……”

    “……”

* M* G6 G4 I3 v    “你别生气哦。”

4 v* v2 w# b8 A  @    “我们分手吧。”我一字一顿地说。他沉默了几秒钟，说，“你真的生气了？”
我淡淡地说，“我没有生气，真的，阿翔，我想了很久了，我们分手吧。”

    我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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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打过几次电话来，诚恳地道歉。我还是只对他说，“我们分手吧。”不
多说一个字。放下电话我会哭，哭完以后，我对自己说，哭吧，为了以后少哭，一
定要狠心，分手。

    他曾经到康州来找过我，我正好和同学去波士顿玩，为了散心。回来听室友说
有一个纽约来的男孩子找过我，好象很伤心的样子，问我他是谁，会不会有事？我
" ]7 q% b, [% ~' q笑笑说，没事，同学，常常失恋了找人倒苦水。

% ~0 F' @& c3 \    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过了一个月，我情绪开始回升，慢慢不再想他了。再
" f; f; M8 o" y. A- N  ?8 o过一个月，渐渐就把他忘了。又过一个月，又开始想他了，要命的是，分手的时间
3 z. A$ z2 S6 i6 d% |7 J% b一久，那些伤心事，他的不好，都淡掉了，他的好，都记起来了。甚至很多时候我
; }5 Y$ |, r! ?, @' e. l) ^会在深夜里睡不着，想他的样子，想他脱光了衣服的样子，我不否认，他的身体是
当初吸引我的一个重要因素，我于是常常在梦里和他做爱，比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还
要疯狂。我开始陷入了一个泥潭。我的精神开始恍惚，有时在校园里，我会突然有
- |  U8 O# t: b$ G" F9 C1 w一种感觉，好象阿翔就在我的身边。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为了在想他的时候不再
$ y; C8 q1 E1 K" ?后悔，或是不去想他，我开始大量地吃东西，当胃一直在充盈状态下，我的脑子变
得迟钝，我的反应开始下降。我就是这样地奇迹般地长胖了二十磅。我为此拍了照
片寄回去给爹娘看，让他们睡着了做梦还在笑。

7 |3 j; @5 ^2 o    最胖的时候认识了阿祥。 在一个朋友的Party上，他端着一杯酒，和我握手的
时候，笑着说，“好可爱的小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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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W6 k: ]# {" w* c5 m. R% g% l4 i    他开始追我。和阿翔不同的是，他不用他的身体做第一道进攻。这让我觉得很
& q9 A! C6 ]# D安全。我甚至觉得我是不是有女孩子的心态，和人上床总觉得被占便宜？是就是吧，
- M! J5 V2 m  i; k+ L不管了。 一方面， 他送我好多东西，从花到衣服到后来的一个第分尼的白金戒指
% R$ y# S0 E$ O（接受了它以后我就成了他正式的男朋友）另一方面，他大胆地表白，贴切的关心，
0 Q' n; I' d  ?2 m% r/ H几乎什么我日常生活中能想到的他都替我想到了。我突然有了一种自尊感，价值感，
那是我和阿翔在一起所没有能得到的，可能也是我一直想要的吧。他的公司就在离
5 H' A2 f& }6 k我们学校不远的地方， 他租了一个小小的house。有一天，他就来收拾我的东西，
5 @. F$ Q- ?) J7 h! f$ r# O把它们运到他的家，我，就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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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祥的出现让我从那种不健康的状态中摆脱了出来。眼前有一个实实在在疼你
; j" M+ ]. y* y$ R0 ^% H关心你的人，比那种远在天边的不实际的思念要有力得多。更何况是我先把人家给
8 z: T: V" }% I. [! J甩了，我心理上有优势。

    和阿祥在一起的生活很惬意。我可以把自己比作一个少奶奶，如果我脸皮厚的
话。阿祥很懂得照顾人，什么事都不让我做，只让我少吃，把体重减下去。为此他
: ^: N+ b0 b  @7 W; E7 m2 Q* S还买了好几条贵得要死的裤子，尺寸是我以前的腰，要我务必尽早地穿上去。我真
是与众不同的吧，不开心的时候猛吃，开心了反而没有很好的食欲。很快，我就穿
上了那几条绷得紧紧的裤子，先是一条A|X，接着是一条Vers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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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 \& x% L    我改掉了以前去酒吧的毛病。和阿翔一起的时候我经常会和他喝得烂醉，我的
回忆里曼哈顿去皇后区那班地铁里两个摇晃的灵魂，都是不安定的印象。和阿祥在
一起，我能静下心来读书，后来还发现自己挺喜欢做家务的，阿祥做饭的时候，我
在旁边看他，他擦地的时候，我会帮他，他剪草坪的时候，我也帮他。我们一起去
" F& c! ?6 @8 t* \  M6 z5 A郊游，露营，钓鱼，跟着他，我常常能想起小时侯跟着爹爹后面的样子，我和阿祥
0 ~9 O3 Q3 ]1 C之间的感情，更多的可能就象是兄长和幼弟之间，甚至于父子。唯一不同的是我们
还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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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拿阿祥跟阿翔在床上比。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和阿翔，我们可以互相
9 ^- r' d! H* A) M( c要，互相取悦对方，阿翔是年轻力壮的，他甚至可以休息一下再来一次。和阿祥，
( g. ^8 A) w. v0 V: t他会很小心，动作很轻柔，体贴，为我着想多，给我一种受呵护的体验，唯一的遗
憾就是大多数都是他要我。我有时缠他缠得紧了，他会让我要他，但是看得出他很
不舒服，很紧张。我于是也尽量不勉为其难，虽然我更喜欢相互的多一点。有时候
我甚至想，即使他要我的时候他也要考虑我那么多，不象阿翔会不顾我弄疼我甚至
咬我，他能享受到吗？不过看起来他很满足，我也管不了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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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4 b. j) ^2 `2 q    阿祥时常会和我谈到未来。他说以后我们两个怎样怎样，要买一幢漂亮的房子，
/ J' z2 L: K' G) [6 V  G1 D4 f4 m我工作了以后买一部我喜欢的三菱牌跑车，再领养一个孩子，如果可能的话。他说
那些话我就听着，想着，好象都看得到，摸得到，其实我并不很物质，我能过穷的
日子，只是这种感觉比和阿翔在一起要强，阿翔从来都不会说到未来，好象我们的
6 ]6 ?' ]8 d2 O5 S3 F未来就是我的未来加他的未来，两个相切的圆圈，没有一个共同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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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0 }0 B: x8 [/ F7 h1 T" x/ S    现在我一个人住在阿祥的房子里。阿祥去了加州。去年冬天我们一起去了三藩
+ g4 A" C# T* e/ {7 ]* w( f9 g渡假，享受那里温暖的阳光。我一下子爱上了那个地方。阿祥是一直说加州好的，
" m" q  L& ?7 W我们两个就在那里打算起来了，说以后我毕业了和他一起去加州找工做。那样我们
* q3 s; f7 l4 s* z, k9 B" e就可以生活在人间天堂了。阿祥听我说这些的时候，他笑着说，他就是这样打算的
才带我去三藩的。我开心地笑。他后来说了一句，他说他一直不以为我会喜欢这样
的生活，虽然现在看起来和他在一起过这样的日子，其实他很担心我心底里还是喜
欢大城市，象纽约那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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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以后阿祥就真的关注起西岸那边的情况。直到有一天，他和我说，他和三
藩附近一个公司联系上了，那边看了他的简历，很想要他，并且薪水比这里还要高
一些。他问我怎么办。我想了一下说，你先去，我反正今年暑假也要毕业了，毕业
了我就和你团聚，去西岸找工。他考虑了一个多月，还去三藩面试了一次（其实应
4 K) v& A+ Q' o! T2 N% `7 Q该是他去面试那里），最后他把这边的工辞了，去了三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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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了两个月，飞回来过两次。每次的周末一点点时间，去掉飞行时间，我们
9 i5 @% R6 k6 L/ [在一起的时间真是很少。为了避免时差的折腾，在仅有的礼拜六的一个晚上他执意
4 {( C8 ?. ~# F4 a) `很晚睡，他在客厅里看书，看电视，把声音调得很轻。我要陪他他都不许，他说我
4 j  b: E8 v7 U. F; p5 M( ]4 X) O6 J在写论文的关键时刻很忙，一定要注意休息。这样，连做爱都省了。我很不好意思，
7 O- M3 j" t) b我的确很想和他做爱，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太久没碰男人了。但看到他正经的样子，
我就开不出口。不过第二天早上我懒觉醒来，我就去客厅骚扰他，他就就范了，确
) Q1 ?# C& v" f% B$ j实他也很渴，做得比平时要久一些，但是做完了他就得赶路搭飞机回去了。我在机
! R& E) L9 v& x5 S0 }场送走他的时候，他总会摸我的头，要我呆在家里乖，论文要抓紧，他的背影总是
提醒我他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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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V; ~9 u! ^9 r/ X    我的论文渐渐完工了，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导师也很满意，给我找工作写推荐
5 u6 g6 a1 z( ]  G& U. ?1 }/ H信。 我先后就有了两个offer，一个是在新泽西，一个是我千辛万苦找到的，在加
  o, I. @" d& x0 c7 `8 j州的一个地方，离三藩只有一个小时的路。因为是导师的朋友的内线关系，我已经
2 ?: L( v. S0 H6 `5 k差不多就敲定了，我得到消息后马上给阿祥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我能听出他的
0 e+ ~% A" o# [- t: r笑容来。那天的电话我们足足聊了一个小时，后来竟讲到他已经看中了一幢房子，
( e. u3 a1 w2 ?3 S( Y准备付头款买下来，他给我形容房子的样子：下边是厨房和厅，楼上两个大卧室，
/ [8 R/ I2 e+ A8 @0 b* P" {2 J% h卫生间是什么样的，地板是怎么样的，我们以后要挂什么样子的窗帘等等。那公司
3 _' u9 k) y( U3 e, G/ f  Q/ d' H还给钱让我下个月先去interview一下，等于免费旅游，什么事都是那么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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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_: q- C( e' N, C# W8 x* ~    “快点来吧，我都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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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的，你买了房子我们才能算真正在一起的。”

    “我知道的， 我准备和银行下周谈了。到你来interview的时候，我就可以正
8 P/ p, ?$ U1 n. L式娶你进门了。”

    “去你的。要买钻戒的，那个白金戒指只算订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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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辩在星期五，由于准备得充分，我没怎么遇到麻烦，顺利通过了。晚上我请
' n- G+ f9 v, a: G7 d导师和答辩委员会在本地最好的中国饭馆吃饭。席间，我导师一个劲地夸我，说我
是他带过的最优秀的中国学生，也是所有学生种最优秀的。我幸福得不能再幸福了。
回到家我给阿祥挂了个电话。阿祥也很激动，祝我顺利拿到博士学位，说从此我们
家里就两个博士了，档次不要太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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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平时的忙碌都不见了，昨天还在书桌上为论文的插图做最后修改，今
天的书桌上一片狼籍，却理也不想理。许久没整理的房子里乱得一塌糊涂，如果阿
( [6 t3 U5 {, D7 e4 K祥在就不会是这样了，他什么都整理得井井有条，他要是看到会骂我两句，呵呵，
$ ^- M+ g$ ?4 E, _# v, C' V( ^0 o, i1 @不过实在是太乱了，地毯上到处是纸和笔，象……象以前阿翔在纽约的房间，这时
候我竟然想起了阿翔。

( r- j" ?- h. `5 u    此刻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

2 G9 o2 P1 S- A1 y, u    我其实也断断续续有一些他的消息。听说他跟我分手的那阵子不开心，不过很
+ v9 n7 e) n& a; |快找了个新的，后来陆续换了几个，都处不长。我想，同性恋可能大都比较柔弱吧，
$ B1 b8 ?- ?* p# B- _他虽然长得帅，他那脾气，又不会疼人，能相处得很好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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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b# j3 H3 ~    象刚考完高考的感觉一样。没有事情可以干了。是累了，那就睡觉吧。躺在床
: ]1 @/ _2 e8 C% X6 r+ F6 |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也是，才十一点嘛。看电视，看书，都不行，仿佛都不能平静
4 t3 X3 F1 ~) ?" ]& A7 z: w8 }下兴奋的心情。一个很就都没有过的念头闪了出来，去跳舞！我要去纽约，去喝酒，
跳舞，祝贺自己！在这个非常值得庆祝的日子！我已经有一年多没去过那家club了，
我曾经在许久以前郁闷的日子里去那里寻求过很多次的梦，其中有一个梦，真的还
拥有过，可以说是最真的梦。

9 t6 A* s' G) ^$ v* V4 J    忘不了，阿翔那火热的眼，紧紧盯着我，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在暗暗的
灯光下，他的眼睛告诉我，“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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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正面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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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笑容如绽放的春花。

+ B0 p1 Z9 u& @" l; ?    我轻轻一笑。他说，“我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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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也看上你了。”

, F, C# a  _+ \8 n# ?- i6 N- C) I& ?    年少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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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再真，也是要醒的。

6 K, q/ V7 u4 t5 s( e    今晚，我要去我曾经年少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我的往昔的碎片落在某个角落。

    我驾起阿祥的马自达，这车他刚工作时买的，保养得还象新车一般。路还居然
8 c5 X. O/ Z/ z8 I; S+ s/ M, Y' S很熟，进了曼哈顿轻轻巧巧就转到了那家cl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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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过了一年多，我仿佛老了许多，或者说成熟了。麦苗抽穗成青麦穗要很长时
间，然而几个大日头下来就可以转黄。外表上看，也许我比以前少了一些青涩，多
' `# W( v! B, O了几分成熟，可以说更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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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楼上楼下兜了一圈，没有几张老面孔，一代新人换旧人。有几个认识的跑
; Y6 V) }4 `9 p7 P/ M- h; D过来，象参观出土文物般望着我，又搂又抱，听我说把博士拿下来了，群情激昂，
尖叫着说要请客。又问我Chris怎样，（chris是阿祥的洋名）我说去了加州工作，
7 m- [- ^) @/ s. x! o% O& V6 N* w我也要马上去。他们又惊呼，说以后到加州来玩一定要住我家。
4 q" m  w$ I6 q
) v+ _7 k0 z3 W" v# [    小心地走了一圈，没有看见阿翔。我的一颗心才落了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
怕见他。

    我决定下去舞池跳舞。音乐在放着《Unbreak my heart》的舞曲，女声如泣如
诉，众人却欢快狂舞。年轻的肢体扭动着，我曾经也是其中的一个零件。那感觉可
& G- U+ {7 B- Z) e1 h- s* g5 u找得回？

    挤着进到舞池的中央，我开始加入扭动，我笑着，如周围的人笑着，

* J7 z# w+ S- h7 p) W# j" V    Un-break my heart

2 Y$ j+ m; L) Y9 [, M8 n3 [    Say you'll love me again

/ F% N$ Q$ S* |, j* _    Undo this hurt you caused
" W' X7 R' d' t8 k
    When you walked out the door
5 q9 w0 P- d- Y/ f0 R/ N
    And walked outta my life
; n! N/ S$ ^5 j; V2 N8 E
; m! n% w" u' l  ^5 ~8 _4 J5 v8 [+ o    Un-cry these tears

    I cried so many nights
! K; ~# N  l6 u: E# r3 n
    放眼望去，不大的舞池里人头拥挤，年轻的，不再年轻的，都是年轻的感觉。
6 T( e# ]& V# n1 A1 f英俊的，不英俊的，都是英俊的寻觅。在眼光逡巡中，我的灵魂游离出窍，在热气
: ~' G5 k9 @& T* L9 I1 l6 y5 t中浮游在欲望的空气里。突然，一张脸把我的魂从半空中活活收去，我目瞪口呆。
& b8 t; a& o- C- v0 b% ]6 A
/ D6 k1 |) v3 x: I$ G+ K/ J    阿翔。
" o% V" m, S9 c8 i: ~
* @% v8 b6 r2 Y5 a: L    他还是象原来那么俊朗，象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是打了很多发胶，
2 _3 X. x* e5 d. n# o& n- V' c2 W9 W根根直立，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盎然。刚劲的轮廓，依旧宽厚的肩膀，挺拔的脖子。
他穿着一件黑色V领的T恤。
* v+ @3 y6 U, T
, T1 ]* r- d8 s4 c$ O/ W7 j    那是我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我记得很清楚，Gap的，十五块美金，Onsale的时
8 P8 S5 C- L$ O5 m: w候买的。

1 B; x# B7 |3 B. L- @- P    难得他还穿到现在。

    难得他穿着还那么好看。

    他没看到我。他在和Hans，一个小杂种一起跳舞，那个越南和美国小杂种在我
$ X8 o8 G" ?& i以前就老盯着他，阿翔总不睬他，不知道现在是如何。那个小杂种越跳越放浪，简
6 G/ }9 C# E4 P: z" y直就要附到阿翔身上，且脸部现出那种无比风骚的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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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2 b" o) p2 [; l9 U5 @+ ~) V    “贱。”我骂了一句。

    阿翔总是笑着，我赶紧低下头，想退出去，无奈人太挤，一时间不好挤出去，
  J" |4 Z6 ^2 W0 a我只好低着头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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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此刻我的感觉很复杂。怎样形容，我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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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偷偷抬起头，看过去。阿翔在跳着，笑着，忽然，笑容凝固了。

" J0 Q) B% g2 r) }    我不顾一切挤出舞池。
* A7 p0 T8 ]5 J2 }9 ~6 m0 {
    Un-break my
# S* y, i5 v# X+ W  A/ ~  `" S
, t7 b) ?/ ?% F/ I9 y
8 |9 Y" U+ F+ X8 W    Un-break my heart

    Come back and say you love me
% p- T& d; `% x- }
/ ~/ Y% y6 a( ~1 `, ?. o    Un-break my heart
' k$ {" A+ F. s' v6 ~: N5 I; c+ H/ C
3 x3 H' B9 M, ~3 j    Sweet darlin'
0 R. ~7 [$ u, H1 W
    Without you I just can't go on
8 m" M2 O6 G! v
    Can't go on

: [3 ]2 a3 Q5 v: p7 a5 D9 v    我想回去，马上回去。又不知道要不要回去。我的心底有个声音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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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9 V  o2 s$ n  U8 c1 L" z    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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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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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吧台的一个角落我坐了下来，要了一杯可乐。可乐越喝越难受，不喝了。又
要了一杯长岛冰茶。以前每次和阿翔一起来，他喝百威啤酒，就给我买一杯长岛冰
+ D3 i' m4 K5 R# ^' i2 Q茶。

* I# r$ a5 Y; a4 Q4 l* J    很浓的酒味，慢慢喝。熟悉的味道，带出熟悉的声音，“小凌子，给我喝一口。”
他总是来赚我半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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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S" d6 k( O' D  g    “小凌子，这个好，吃了补肾。”每次一起去中国城吃饭，他总要点个腰花。

* R; z0 T/ d# Y    “补肾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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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你啊，你多吃点也有力气做我啊。”两个人的时候，他总是没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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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些，我还是忍不住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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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不好我已经都忘记了。其实不是忘记，是不去想了。

    他的好我还都记得。人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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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Z0 {$ _! Q3 r' s' g    他带我去看一切新奇好玩的东西，包括脱衣舞，我说他下流，他说见识见识没
; h) u- G  {8 j0 T什么。他带我去看大都会博物馆，现代艺术博物馆，高根海姆艺术馆，给我讲莫奈，
9 W! e+ ~% W4 G& V" U! o: X  i' z毕加索，伦伯朗。他带我去格林威治村的小pub听现场的blues乐队，他带我去看中
0 H/ U  X6 z# R央公园嘎司布鲁克斯的免费乡村音乐会。他带我冰天雪地的除夕夜去时代广场看掉
苹果。他从学校的保健室免费派送箱里偷偷拿好些保险套，回来向我献宝。为什么
当初我都不觉得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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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随风，回头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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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B. L7 E8 F1 O! L" E    我躲在一个最阴暗的角落里，喝了两杯长岛冰茶，我决定离开。临走拿衣服的
# Y7 t5 Z3 z& l时候，我闪视了一下周围，始终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也许他也躲起来了，这样更好。
我走出大门，曼哈顿的夜色依旧美丽，街道在深夜依旧明亮，如闪耀的珍珠。我不
得不承认，相对田园生活，我更喜欢曼哈顿。但是田园生活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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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1 Z2 P; z    走了两步，从一个商店门廊的黑影里钻出一个人来，不由分说扯住我的衣袖。

    “就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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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翔？！”我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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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x1 W5 v' Q  A/ n$ H5 Z    “你一个人来的吗？”

+ b: H  D2 l  w9 u4 S/ Q    我木木地点头。他把我拽到墙边，让我靠墙站着，他两手撑住墙，一边一个，
+ i5 q8 }/ F: l5 }+ I把我围住。我有点害怕，我想说，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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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的我的肩膀被他双手钉住，他整个肩膀随即压上来，然后是滚烫的舌头。我
的嘴角禁闭着，我的肩膀扭动着想要挣开。他的力气比我大。

: u  ?) @/ Q  Z; ^: k    他的双手环到我背后，整个把我抱住，我无法动弹。他的舌头进不到我的嘴里，
脸在我脸上不停地蹭，热乎乎的鼻气把我的脸都薰得滚烫。他在舔我的眉毛，我的
眼睛，舔得湿湿的好痒，又一下子挪到耳朵边，把我整个左耳吞在嘴里。

    “够了！”我大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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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一下。没过一秒钟，他又把脸贴上我的脸，更疯狂地舔舐我所有的地方。
- e; `, t2 j/ M5 J我突然感到有一些异样的液体在他的脸和我的脸之间蔓延。从脸颊流到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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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咸的。

    他的鼻息开始抽搐。他在哭。

    他说，“小凌子，你知道我想你吗？……你知道吗？小凌子，我想你，我快疯
了。呜呜……呜……”

% Q  \  Y/ q( ?. g+ ^$ W8 x+ D  m    “我到处找你找不到，我去找你你躲我不见我，我再去找你你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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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7 e5 m  l- j! u    “我曾经在你的系门口等，也没等到你。呜……呜……，我想冲进去，但是我
怕啊……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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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j5 K9 W$ M  |2 f) }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是爱你的啊，小凌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为什么不原谅我……以前……你那么疼我的啊，小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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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我的手渐渐松了。我挣脱开双手，反过来扣住他肩膀，他泪流成河，我
一手抱住他，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在灯光下，他的双眼晶莹闪烁，他的眉毛还是那
么笔直硬挺，他的嘴角还是那么硬气，然而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后悔。

% ~6 K: l  T3 q5 G3 W- A$ X    我一比一撇地替他擦去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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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我，嘴角一牵，苦苦地一笑，嗓子兀自哽咽着，“小凌子，你原谅了我
# a$ M4 N; G' ]7 r2 F1 ^/ p- A6 z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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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明白，所有的分析，回忆，理智，自责，都是多么虚空，面对着一张生动
( {% f1 |  @' o5 C4 R4 q& W的脸，只有心底里的涌上来的情感才是最真。

    我是爱过这个人的。

    而且，我发现我还爱着他。

2 r7 I6 W+ v4 ]: ~- P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倾闸而出，我双臂抱紧他的肩膀，伏在他的脖子
上，无声地哭。泪水流在他的俊秀的颈项中。我听到从吧里面出来的人对我们发出
0 _% G: K0 p# k善意的哄笑，两个当街的男孩，是在做什么年轻的游戏？

. o& F0 [& ^; h7 o) B' f    我伏在阿翔的肩上，泪水满面地朝他们笑着。

5 H7 B" b) G% d" h; a# u5 |    阿祥的车栽着阿翔和我回到阿翔家里。在车上，阿翔紧紧扣住我一只手，让我
9 j# L; e7 D! i9 b. i只用一只手开车。他歪在座椅里一路都没有说话。

, e" p- e. y& p3 b, j    我又回到了阿翔的家，那扇班驳的门，那个小小的房间，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
  @. B* X9 q5 n8 Q+ {( @* ?+ ^会再回来了，除了在梦里。阿翔有些怯怯的，关上门，他一把又把我抱住。

    “好了，等一下再来啦。”我仿佛从来没有和他分开过，象以前对他那样说。
# M2 u- r- i) k4 i0 Y( G- i/ \他撇撇嘴，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的房间还是和原来一样，只是比原来要干净一点，
/ U) k% P5 n0 A. G; F0 L东西也放得比较有条理。趁他去洗澡的时候，我打开他的壁橱，还是原来的几件衣
# Z/ ]4 B6 g2 U服，我给他买的一件条子衬衫烫好了挂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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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3 ]# K' s0 d& `# K, L% ]: \    我朝思慕想的身体展现在眼前的时候，我一直在抖个不停，历时十多分钟，直
$ W" Z; E" _4 `5 _到他把我放倒。我们疯狂地咬噬着对方，恨不得把对方所有的都吞下去，仿佛只有
1 t6 x: l. t! w- W8 \进入身体内的才是最安全最保险的，谁都不能再夺走。我没有空再去想阿祥，在这
一晚。

/ f# Z9 ~5 K( w2 N0 ^8 T.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累，昨晚彼此都要的太多了。阿翔还是光着身
- k3 {( H1 L: K# |+ C子睡，被子只盖了个胸脯。他还是那么英气逼人，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我记忆中
: L8 L2 I+ Y8 K( D, H" R他的棱角分明的脸，柔和了许多。已是十一点了，他还在沉睡着。我悄悄起床穿了
衣服，在洗手间放轻声音洗完脸，他还在沉睡着。我突然想，我是不是要走。

    到厨房拉开他的冰箱，里面除了一桶牛奶和一包面包以外，空空如也。想起以
前我总是去很近的超市买回来东西，给他煮饭。我的手艺不算好，他也从不挑剔。
我还是替他做一顿饭再走，我想。于是我带上门，去了超市。

    我买了一块鸡脯子肉，两个青椒，一棵芥蓝，一块牛肉，一打鸡蛋和两个西红
, V- \8 v. [- _柿，我准备给他做个他以前最爱吃的辣子鸡丁，芥蓝牛肉。回去的路上，隔着马路
; S% b3 z( |: y" ~我看到阿翔低头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乱蓬蓬的头发，光着脚，衣衫不整。我走到他
* x& ?) k/ I) Q2 c$ ~9 Y- V跟前，拿手里的塑料袋碰碰他的头。他惊讶地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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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7 }# y$ q3 P4 u+ @. g4 F! H/ N    “进去吧。”我说。他不说话，低着头跟着我进了门。

! R2 g# U/ `' o5 y( B9 \  ]/ m& l    他洗澡，我做饭。他洗完澡穿着短裤，身上还是湿淋淋的，静静地跑过来站在
3 D: E! j4 M- ?7 }9 p& |我旁边看我做饭。我说，“去穿衣服，别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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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动，轻轻地说，“刚才我以为你走了。”

+ M- C6 E6 Q1 B0 F# _    我把菜盛在碗里，说，“吃完饭我就走。”菜做完了，我又做了一个西红柿蛋
* w( a, M" h1 w3 P汤。吃饭了，我和阿翔坐在厨房的小桌边，跟以前一样，他吃大碗，我吃小碗。

    “你的那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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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去加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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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去了你们学校好几次，都是……都是逃了课去的，我希望能
守到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来过一次，那次我真的是出去，不是
& A. Z2 a" x- O9 Z& y躲你。”我低了头用筷子扒着饭，夹上来几颗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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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Hans他们告诉我你搬了出去，跟一个人好上了。我才断了念头，没有再
去。”

2 s! @6 [" E! a7 R# q    “就是现在这个。”

    “他叫什么？”

    “他们没告诉你？Ch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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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肯告诉我，怕我找他。”

0 ^" r" o7 {4 N2 w    阿翔的嗓子还哑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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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V8 u) S$ ^, E/ `5 R    “你跟Hans怎么样？”我胡乱猜着说了一句。

    “他……你知道我不是很喜欢他。他……他说他喜欢我，他有时来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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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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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9 ]/ O$ W3 o" h! d    “是……，他……也看见你了。我让他先走，我让他这几天不要来找我。”

    “他倒对你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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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人不坏，我的话他都听。只是我……，我不知道，”阿翔捧着
; ~+ O7 m! S9 [4 S饭碗，也是低着头不看我，慢慢地说，“我没有答应他，我们……还只是朋友而已。”

+ l& T( V+ Q1 E: Z3 @: d4 D5 v/ w    想不到我一直鄙夷的Hans，也是爱着阿翔。可是阿翔呢？我以前那个爱说爱笑
5 k1 x6 q. g9 A, z8 G8 ?的阿翔呢？以前我们吃饭的时候他总是不老实，把腿翘到我大腿上，如今我们安安
7 p2 y& C; h) q# B) r静静，象两个在餐厅就餐的陌生人。

    “他对你好吗？”我正想着，阿翔忽然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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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 j+ k- @/ g+ h& M: J; r    “……那就好。……你以后怎么打算？去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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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p7 H% S/ a& Y, D4 A    “不知道，应该是吧。已经找到了一个工，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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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 r9 C/ p& R+ \: V( X    “他真的对你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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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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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有我对……，有……你对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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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你也不好。”

    我只吃了一小碗饭，很快就吃完了，阿翔吃完了一碗，又去添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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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吗？”我问他。

# R; D. V0 n6 P; j    “好吃。很久都没有在家里做菜吃了。”他把最后一点饭扒完。我看了看手表。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桌上还有半碗蛋汤，他双手端着，把嘴唇凑上去，一小口一
7 s- o- K: V" f9 c* ^; o小口地喝起来。

9 b5 J+ U: a; W, i0 k  n0 }    “我要走了。”

0 o( ?* K9 @9 o* E$ y/ J4 l    阿翔不语，我推开椅子站起来，他坐在那里不动，我看见他的脸颊的肌肉在微
- V. T8 z5 K0 {* |1 \微颤动，一颗水滴滑过，滴在他手里捧着的汤里。我又说了一句“我走了”，径直
往门口走去。
" A- Q1 ]* v0 @' z) v" U
    走在门口，背后传来一声鼻子的抽泣。我的眼里也充满泪水，在跑下台阶的刹
那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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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阿翔曾打过几次电话来，他说是RZ给他的号码。我们都没有说什么，象是
. @4 P# Y; c7 m6 F9 E1 d% l" n1 \都在害怕，又尴尬。他问说“你还好吗？”我就说，“还好，临毕业好多事情要处
9 b6 R7 t* k4 w6 z理。”我问他好吗，他说好，然后就是沉默。沉默了许久，我就说，“那我挂了，
  F( W7 ?# t1 g' H: Y下次再聊。”他说好吧，然后就挂了。
, O* P0 Q. ^4 q" }3 l6 q4 Z0 A, W
8 j, ]$ X1 }, ^4 F1 y; Q    阿祥还是每天都打来电话，为我和我们安排一切以后的生活，从大的方面到小
% r& C6 `# I! p的方面，我不禁对我将要再三藩开始的新生活有了很多憧憬。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
# N) i+ ~5 o$ _0 V& J忙完了， 论文装订好交到了图书馆， 一切都进行地圆满顺利。三藩的公司催我去
interview，帮我把机票都订好了，是周日上午八点的飞机，从纽约的JFK机场起飞。
那么早的班机，我寻思是不是应该在头一天晚上住到纽约去，在纽约我有一个同学，
, O: t! @) }# x6 d4 M3 d+ m& ~/ v9 ]交情不算好也不算坏。正盘算的时候阿翔打来电话。听说我要去纽约搭班机，他沉
吟了片刻小心地问，“那么，……住到我这儿来？”

# K5 q" u3 O# h2 a* b* p+ w    “不了，我纽约还有同学。”我说。

    “随你。反正你又不是没住过我这里。”他悻悻地说。“我还能怎样？”

  `! C+ O; I0 `3 V7 q    “好吧好吧，我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住你那儿。”

8 w) o( E0 _7 U0 r    我和阿祥打电话的时候说我要去三藩interview， 他问了我航班，准备接我，
我又吞吞吐吐告诉他我周末住到纽约同学那里去，因为早班的飞机太早了。阿祥听
  z5 H( V" g7 t# l( m了说，“你现在闲下来了，就到处去玩玩，别呆家里闷坏了。”他并告诉我他下周
要去签银行的买房贷款，如果有时间的话会带我去看看那座房子。

) O( `6 h/ W! c2 V$ V0 x4 `* H    再见到阿翔的时候，阿翔憔悴了许多，短短一个月不到，他瘦了一圈。两个人
还象上次分手的时候有些尴尬，我知道我上次离开的时候他哭了。可他这次见到我
的时候比上次要好多了。还能偶尔看到他的笑容，不过看起来也涩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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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6 s+ q5 W7 z1 `- B* m; o/ c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要他把闹钟拨到早上六点，并声明睡觉的时候要老实点。他
笑着说一定做床上君子。我们很早就睡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觉得有人压在我身上，
! C0 e! Y6 z+ G' v4 T# W1 O我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是阿翔。黑夜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只闻到他的粗重的鼻
  C) B7 f8 e/ F7 d息和感觉到的他滚烫的胸脯，以及上下不停游移的手。

( ]) Y4 J( w2 U6 w1 s9 p2 {    从梦中醒来，我不知道身在何时何处，一时间，我的久被压抑的情欲被调动了
; A) ~$ |  r7 R' H6 k起来，我死死抱住他的光滑的背，两人在上下的空间里扭动着。突然他拨亮了台灯，
喘着粗气，坐在我身上声音低沉地说，“我要你，小凌子。”

    不等我回答，他已经不顾一切地挺身而上，在久未尝试的属于阿翔的特有风格
$ }4 k: h1 ^; i' P. U& f7 B) L的兴奋中，我一次一次冲上浪潮的顶峰。在最顶峰的瞬间阿翔发出沉闷的吼声，那
吼声中似带着无穷的愤怒，伤痛，“不要走，小凌子，不要离开我……”
) {) j$ `$ \9 j. k
8 B9 U% t- {/ _" |% U- P1 ]5 n" v    我死死揪住他的头发，在那一刻我似乎被他感染，一时间悲从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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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5 B' d0 Q( U    他一下子瘫倒在我的怀里，半晌他喃喃地问，“小凌子，你说，……你告诉我
实话……你还爱不爱我？你……爱没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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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点点头，“爱过。”

    “现在……还……爱吗？”他的眼望着别处，不再看我的眼睛。

9 l7 N6 h; }1 A8 s    我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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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0 z3 i! u8 J2 X2 R3 I    “你和他在一起幸福吗？我知道我作错了很多事，我后来都明白了。你告诉我，
$ G7 W/ R: S9 x3 @! p' o/ |小凌子，你们真的很幸福吗？快乐吗？有我们以前那么快乐吗？”

    我忽地从床上坐起，“你不要再问我了。我不会回答你的。”

    片刻后我听到了他撕肝裂肺般的呜咽，一两声后他把头扎入棉被中，其声如夏
夜暴雨中的闷雷。我呆呆地听着，无从安慰他，我只好把灯关上。我不记得我时怎
样在阿翔的身边再度睡去，我也不知道后来的半夜阿翔是不是也睡得很好，反正我
% i. {$ t. r  B( U睡得很好，因为我在关灯的时候顺带着把闹钟也按了下去，我知道我明天不用再早
* h+ u( A; _, E起搭飞机了，那个可怜的家伙阿翔，就让他多哭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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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 {# `+ ~2 x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我摸着阿翔的睫毛，他醒了过来，我对他笑，
笑得他不知所措。

% H8 d) F: Q) Q0 z: L/ Z    “我们去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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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I( y6 N2 t; \    …………

' l2 U$ `. P' v5 v* E    这几天，我和阿翔过着快乐的日子。我以为他会做很多姿态来取悦我，因为他
, t; @2 t' e+ N% I( F3 O4 H: r" e" t显然想竭力夺回我的心。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他只是变得更深情和内敛了，这也
许是这一年来我们之间的事给他的影响，在其他方面，并没有任何改观。他依旧大
% D. H+ W. P/ o( O0 w  C- x大咧咧，不会刻意来讨我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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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却越来越喜欢他了。或者可以说，我好象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他过。以前
的喜欢，对他的身体更多一些吧，现在连以前不能忍受的性格都开始成了优点了。

    我觉得好奇怪。我简直很欣赏他。我重新爱上了他，一种不一样的爱。

    原来是阿祥扫去了我心灵的雾翳，他给了我一双新的眼睛。

# z7 I0 H0 ^. A3 L    那天我给阿祥打电话说我错过了班机，阿祥并没有问什么，我匆匆敷衍过去就
挂了电话。

    在一个星期以后，我再也无法面对阿祥了，我和他在电话里和盘托出。

' P3 R6 @1 T5 T/ X# p' y; ?$ p    “我其实早就知道了，Hans打电话告诉了我。”阿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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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v, O! @7 z& e/ v2 W* N    “你其实很配他。他也很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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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w2 O) d2 l7 P$ O    阿祥说话慢慢的，显然是一边在想一边说，想一点，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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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不会长久。阿凌，真的，你别不信。人和人
之间是靠情联系的。我们之间最多只有友谊，我知道的。”

    “我也知道一些你们以前的事，我知道你的脾气。我也知道我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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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但是这不是爱。爱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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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P% p/ `9 {9 a    “你们两个，虽然吵吵闹闹……因为靠太近了。年纪又太小，感情的事又怎么
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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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初是想，我是有杂念，就是希望他再不来找你，那样我就可以和你在一
起。但只要你们都再长大一点，我就没希望了。所以，我并不惊讶。真的，阿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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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r% J: A    “况且你即使再也遇不到他，你还会遇到别人的，我知道阿凌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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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凌，其实祥哥也要感谢你，是你陪了我这么一段日子，让我能有一个人来
爱，来照顾，来疼……阿凌，我是爱你的，阿凌。你记得这句话。你要走，我不拦
你。”

    阿祥，稳重的阿祥哥哥，也开始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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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 M, K1 n1 M    “你心里要记得我这个哥哥就好了。千万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是说气话。我是
/ L' S" \/ W. J3 c* d' h说真的，我怕我会……伤心。”

    “阿祥，我听你的……。”一滴泪顺着我的鼻梁滑下来，滴在电话听筒上。

    “阿祥，那我……我……不能来三藩了，我就去新泽西那家公司，你说好吗？。”

1 b+ f; b! _/ ^2 V    “那家也不错的，我帮你查过的。”

    “那房子……你……不要再买了。”

( l4 g7 w1 _! `    “没关系，合同都签了，……房间多了……总会有人住的。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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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车，你这边租的房子，……怎么办？”

    “没关系，你先住吧，到夏天你开始工作了，我回来一趟收拾一下就好了。”

    “阿祥，我对不起你……”我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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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凌，不要……不要哭。你知道吗，爱情是一支利箭，你要学会怎样去抓，
你受了伤，并不是他伤的，是爱情伤了你，在祥哥这里养好了，现在祥哥受了一点
轻伤，只擦破一点皮，加州是一个疗伤的好地方。放心吧。”

$ c% ^2 s9 O! |' t4 D5 {0 Q0 J    放下电话，阿翔急急地问我，“Chris叫什么？”

    “阿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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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翔懵懂的脸笑了。

    “怪不得，还是恋着我，再找一个也要找个同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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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6 b0 W- ?) _+ o1 U    “不要脸。”我叫住阿翔，把手上的戒指脱下来，戴在他的中指上，“送给你，
这是阿祥给阿翔的礼物。”

yuyefly

LZ的經歷嗎？好多啊、、、、、offer剛拿到，期待我滴國外生活哈哈、

lyangcom

很不错的小说，还是身体更容易吸引人

silver5759

SF,被感动了！如果是真的话，你就太幸福了！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都要去珍惜！

allen2209

超喜欢这首《听说爱情回来过》！！！！！！！

given2004

自己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