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好—《转》。

奥奥。 · 发表于 2009-6-20 11:55

27/上
这一夜，我和小浩在彼此的怀抱里睡得都特别踏实。
“呤……”长长的电话铃，我把脑袋压在枕头底下。小浩迷迷瞪瞪的睁开眼，胳膊越过我按了免提。
“喂，组长，我小冯，你让我帮你留意国外媒体对人民币升值的预期，我刚刚看到《金融时报》上最新披露美国财政部对人民币升值的预期是至少10％，我感到很危险，所以赶紧打电话找你商量。”
小浩噌的坐直了，“我操他妈的！这消息不管是不是真的，肯定有人狂抛换人民币，B股必定大跌，综指也得地震。马上联系所以持有B股的客户，能放的全放了，告诉他们这是最后期限。赶紧联系组里其他同事，马上赶到公司开会。”

小浩捧住脑门，低低呻吟：“要出事！”
我也醒了，小浩的神情看得我心惊肉跳，“怎么了？是不是有大麻烦？”
“嗯，上个月六号股市跌破1000点，不过市场看好政府干预，所以还趁低吸了不少优质股，三天之后就张了三十多点，不过这次不一样，人民币升值是板上钉钉，B股肯定大跌，这关过不好，不知道多少人又得赔个底掉。”
“那你损失大吗？”我不知道小浩是不是也会被卷进去。
“我早不看好股市了，买的都是基金、黄金和期货。你瞅你一下子就松心了。”我的确舒了口气，“不过我有不少老客户都被B股套着呢，这次如果跌停就真得跳楼了，唉……觉得自己挺失败的，我困难那会儿，都靠他们支持，可现在这节骨眼，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我看政府是铁了心对股市不管不顾，让这些人自生自灭。”

“我还以为都是大的证券公司操纵的。”
“这次没有赢家，我觉得境外的大炒家肯定在里面浑水摸鱼，捞到不少好处，咱们国内股市十几年积攒起来这点家业，早成他们的盘中餐了。真让人寒心。哥，不说了，我得赶紧去公司，趁开盘之前做好准备，仗要开始打了。”
小浩穿好衣服，抹了把脸，带着几块巧克力就准备出门，临走之前还没忘了亲我一下，在我耳边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呀。”
我崩不住乐了，小浩在晨光中微杨嘴角的那个笑容也特别好看。

小浩一走，我也赶紧把财经频道打开，看看有没有股市的最新消息。的确，沪市B股自开盘就一路走跌，到收盘为止，跌了6.5％，创五年新低，17支股票跌停，比例高达1/3；跌幅超过9%的居然有25只，比例高达1/2。即使我是外行，也看得出这是一次暴跌，场内一定尸横遍野。不知道下周一开盘是不是还得继续跌，有多少人能躲得过去，小浩的客户损失多少，他此时一定焦头烂额。

我也只能在一边替他瞎操心，什么忙也帮不上，自己不在的两年里，小浩一定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的难关，而我没一次在他身边，这次就算我在身边，也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呤～”刚响一声，我就飞身扑过去。
“小浩！怎么样了？”
“我！”对方传来的是虎子的声音。“怎么了？陈向，瞅你着急忙慌的。”
“股市！”
“放心，吴浩肯定没事，小子机灵着呢。我还让他帮我买过股票呢，前阵子赚了一手，就让我放了，我也刚看了新闻。”

“哦！”
“小浩这两年和你走得挺近？”
“嗯，我们俩互相帮点忙。”
“那他过得怎么样啊？”
“怎么说呢……咳，一个字‘累’！”
“跟我说说。”
27/下

虎子接着说：“你走之后，我和吴浩也没什么联系，有一次遇见居然是在家夜店。他陪客户吧，呼啦啦一大帮人，你去过那种地方，都干嘛你也知道。人堆里就吴浩格格不入，虽然倒着酒。陪着笑，可怎么看都特别扭，特生。人看他这样还不欺负他，后来给那帮人灌得挺惨的。我过去帮他挡了挡酒，见着我小子还挺高兴，散了之后，他醉得实在不行了，我送的他，一路就听他唱歌，嗓子贼难听，声儿还挺大，来回来去就听见一句什么“now & forever”了，也不知道怎么那次给我印象特别深，可能因为觉得他应该是特难受特郁闷，没想到他唱歌的时候还乐得挺美。以前多少觉得吴浩有点凡人不爱搭理，劲儿劲儿的，那次之后觉得你不在，小家伙也挺可怜的。”

小浩唱那首歌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在想我吧。他为什么还要笑，那么累那么难受了，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我的眼前有点模糊了。

“那次之后跟他也聊了聊，吴浩说他进了这公司算上了贼船，真没想到里面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权钱、暗箱、贪污……。我说可不，那是钱啊，世界上有比那玩意更脏的吗？陈向，你大概也知道，拉那些客户，基本上跑不了金钱美女俩路子。吴浩把这事跟我说了，让我帮他想想办法，我就介绍了几次，这小子真纯情还，从来不和那些小姐玩，我说你也一大老爷们，这么憋着能成吗？不是有什么障碍吧，我给介绍个医生啊，药到病除……”

“别他妈废话，他一点障碍都没有。你少瞎造谣啊！”
“靠！你连他这方面都门青儿啊！咳，我一直没见他女朋友嘛。有一回，他还让我帮他介绍一男的，是个女客户，我说你亲自上吧，人那客户长得不错，明显对他有意思，这也没什么。他说不是觉得硌硬，人还不都那样，也不是没需要，但就是不行，心里有个东西管着他，说反正我不懂，真是……刮目相看了哈，出淤泥而不染啊，他可你从小培养出来的，按说就成不了大流氓，怎么也得是个小色狼啊，我还真就是不懂了……你说他女朋友是不是出国什么的，我想像不出来，让他这样，那得多纯洁多高贵呀。”

纯洁高贵？这四个字如芒在背，我怎么值得他这样？自己都做了什么？想到小浩一直忍耐的艰辛和寂寞，我心疼我自责，一种说不出来的焦急情绪冲击在我的胸口。
“他前一女朋友是不是叫梁文静来的，俩人好的时间特短，那丫头还真有点淑女范儿，你说后来他交女朋友了吗，没听说啊……能是谁呀……陈向你肯定知道，你要不知道那就……”
“唉……陈向，怎不说话呀？睡着啦？靠，你让我说的吧，别这么打击我积极性行不行啊？”虎子见我半天没说话，急了。

“是我！”
“啊？”虎子反应不过来，“你糊涂了吧，我说什么呢，你是我是我的。”
“我和吴浩在一起。所以是我。”
“啊……”虎子在那头沉默了，突然告诉他，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只是单纯的要把这个事实告诉朋友，就算被他们讨厌看不起，也要说。心里虽然很忐忑，却觉得轻松，虎子是我和小浩共同的朋友，我想要告诉他。

“嘿……”虎子轻笑，“你一说，才觉得是有这么回事。可我眼多贼啊，怎么能没发现呢。往回一倒，也想起不少事儿。一块玩的时候，只有吴浩在，你女朋友都甭想坐你旁边。你不记数，可吴浩家电话，他生日，他穿多大鞋，他多高……你能倒背如流。记得昆子家那只大丹吧，每次见了生人都狂叫，可吴浩头回去居然没叫，还特温顺趴他脚边上了，那东西就只有对你和昆子才那么乖呢，还说吴浩有什么特异功能，原来是你身上的味儿。这么一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好的呀？”
“嗯……说不清。在一起有六年了。”虎子就这样坦然的接受我们，心里落下一块大石。
“靠，比我和思思还长。保密工作够严格的啊！”

“对了，你和思思怎么样了后来？”
“现在才想起来啊？呵呵，挺好的。这也得谢谢你。那天思思走了之后，脑子特乱，觉得放不下心，又折回我家门口，她说本来想就站那儿呆会儿，让心里静静，可居然又听见我叫她了，控制不住推了下门，门没锁，进去了。她走到我躺的沙发边，我的确在叫她，可声音特别小，还哭了。她就再也走不动了，帮我擦擦脸，盖上被子。等我醒了，她已经趴我胸口睡着了，我当时一下子就哭了，特别泣不成声的那种，我在心里发誓：我赵平虎这辈子都要好好爱她珍惜她，我从此以后就是她的了。想明白这些，就觉得，他们家怎么看我，别人怎么觉得我们俩不般配，谁追她了……都让他们丫完蛋去，反正思思就是我的了。

“这才是条汉子！”我在电话这头替虎子欢呼，打心里为他们高兴。“什么时候结婚？”
“十一吧，你得回来参加我们婚礼啊！”
“废话，摄影师都让我包了！不许找别人啊。”
“大艺术家都吐口了，我们夹道欢迎，思思肯定美死了。”
“你丫损我是不是？”
“成成，贫半天了。到点我得去接思思下班了，回见啊！”
“这二十四孝老公。赶紧去赶紧去。”
“替我给吴浩稍个好！有什么困难跟哥们说，成，挂了。”

大概是从早到晚的开会，吴浩手机一直关着。我去超市菜市场转转，买了点菜，好久都没给他做过饭了。把菜洗好，锅摆在灶台上，给小浩发了短信，让他快回来时候告诉我。从下午五点等到晚上十点半，手机才滴滴的响了。
估计好时间，我开始烧水，下面，窝鸡蛋……听见门口钥匙声，面已经好了。
门没锁，他进来就看见我围着围裙把面端出来。
小浩叫了声，“哥，我回来了。”放下手提包，进去洗了手，乖乖坐在桌子边，看着我摆碗筷乘面。虽然看得出他的疲惫，可脸上的表情明明还是一直以来，熟悉的调皮与期待。

“大夏天的还让你吃热汤面，可我也不会做别的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最爱吃你做的面了。”小浩把脸凑近了碗，深吸一口气，“真香！”他稀里哗啦的吃，一抬头，满脑门子汗，客厅开着空调呢，这夏天吃热汤面真不行，我为自己汗颜。
“哥，还有吗？”他把空碗递过来，我把剩下的都给他乘了。
夏日燥热的夜晚，我们两个人吃完满满一锅热汤面，有一种温暖在弥漫，那是种，就在身边的温暖。
28/尾声

小浩这些日子天天加班，忙什么联合券商托市、接洽私募基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清楚这些都是他的责任和重担。
我每天去他们公司接他，不是别的就想和他多呆会儿。今天他生日，我叮嘱他一定得早点下班，家里的庆祝东西都准备好了。我还去DIY的蛋糕房，给他亲自做了个巧克力蛋糕。他还算给我面子，六点半出来的。
可看看外面，我那叫灰心。今儿礼拜五，他们公司又在繁华地段的交通枢纽上，堵车堵得根本寸步难移，我们俩都愁眉苦脸。我让他别开车了，打车也打不着，坐公共汽车倒城铁，再打车吧。

上了俩8字头的空调车，还不错，有座。那就等着慢慢往家的方向蹭吧。
我们俩坐在车门右手边倒数第二排挨着的两个座位上，后面一排是俩穿着校服的中学生，打一坐下就觉得这俩孩子特别不安生，尤其我后面那个。可全车就剩他们前面这俩座是挨着，看着小浩也挺累的靠在车窗上，尽管后面隔着座位都能感觉到两个不安份的膝盖拱来拱去硌得我后腰生疼，我也忍了。

因为后面特别不舒服，小浩又靠着车床假寐，我就注意起后面俩人的对话来。
上车时打个照面，坐我后面那小男孩，个儿挺高，黑瘦，小小年纪已经有点帅哥的模样，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有点小痞子样儿。右边那个，大概中等个子，人不胖，脸却圆圆的，皮肤雪白粉红非常可爱，眉目端正，像个好学生。上来的时候，这俩人左右手缠在一起，不知道研究什么。

“这短信谁给你发的的啊？”我后边那男孩说。
“你怎么老私自看我手机呀？”
“就看。到底是谁？”
“周晓桦，怎么了？”
“切，看那丫头平时挺正经，还追男生，脸皮真够厚的。”
“怎那么说话啊？人就是祝我当上班长，鼓励我两句，你老瞎说什么呀。”
“那是单纯的鼓励啊，什么叫有时间多帮助我呀。你什么都不懂。”
“就你懂。”

“把手机拿过来。”
“干嘛呀，别闹了”
“让你拿就拿，快点。”
“你给谁打电话呀。”
“别动！喂，是周晓桦吗？我是谁啊？你不知道？那没关系，我就想跟你说几句话，你以后别老那么不要脸成吗？知道寒碜吗？说谁？说你呢，这是董昕电话，让我给你打的。下回少给我套近乎。傻逼！”
“你有神经病吧你。讨厌！”
“敢这么跟我说话了你。”估计是挠右边那小男孩痒，那孩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求饶，我求饶！哥你别闹了。”

“谁让你老向着她了，唉，呆会我去你们家做作业吧。我们家没人。”
“成！我让我妈给你坐可乐鸡翅。”
“唉，去年新年的时候，周晓桦给你写的贺卡，干嘛还画一颗心呀，这丫头什么意思啊。”
“谁知道什么意思啊，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老惦记这事啊。”
“不对，我觉得她喜欢你。”
“不可能！”
“你们俩是不是干嘛啦？快说快说。”
“我们俩什么也没有，你怎那么流氓啊。”
“见过流氓吗你？来来，让哥流氓一个。”
后面俩人开始动手，右边那男孩一个劲求饶。我后面那个非要亲他，俩人就这么来回来去的一个躲，一个逼，后来那男孩可能亲了右边那孩子脸颊一下。这就得了吧，那孩子蹬鼻子上脸。
“不成，我就要亲嘴。”
就听那孩子挣扎，“不行不行。”
我蓦地发现小浩的脸通红，咬着嘴唇也不忍着什么。我也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了，怎么觉得这种感觉特别熟悉。旁边的人也都看过来，可也没法管，好多人就看我和小浩，他妈的他们俩折腾看我们干嘛呀？我也怒了，太不像话了。

我站起来转过身到他们俩跟前，一拍座位靠头那地方。
“干嘛呢你们。分开分开，上这活他妈现什么眼啊，当着这么多人，要耍流氓回家。”
我后面那男孩放开右边那男孩。
“咸吃萝卜淡操心，有你什么事儿啊，你个老丫挺的。”
我尤其受不了那个“老”字。
“你他妈小东西活腻味了吧，敢跟我叫板。给我起来。”
“我他妈不起来，怎么着吧你，有本事你叫警察来，你他妈算是干嘛地呀。”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说现在这小孩怎么样怎么样啦。
小浩和右边的那小孩都站起来了。

“陈向，算了算了，都小孩。”
“不成！我今儿饶不了他！”
“叔叔，您别生气。他不是故意的，就暴脾气，没恶意。”叔叔？我成叔叔啦？
“甭跟他说软话儿，我们是哥俩好，怎么招你啦？老丫挺什么都看不顺眼，还说我流氓，你他妈才一老流氓呢你。看你丫那德性。”
“你小孩子家家的，怎满口骂骂咧咧的呀？我告你啊，这我压着呢，呆会真火了，打你小东西个满地找牙，你可别哭啊。得得，陈向，咱下车下车。”
小浩提着蛋糕，拉着我下去。我没法和他拗，只能跟着。
回头一看，那小东西正趴车床那儿朝我们做鬼脸呢，气死我了。
“我操！你有本事下来。”我朝他嚷嚷。
“就不下来！拜拜了您哪。”车开走了。

我一个人在那儿生气，想骂也不知道骂谁。
小浩坐在马路牙子上，笑得直哆嗦。
“你他妈还笑呢，可美了你。”我踢他的脚。“快起来，看几点了，赶紧回家，蛋糕都没法吃了。我还准备了蜡烛什么的呢……”
“我笑得肚子太疼，站不起来。”
“你怎那么废物啊！快起来，快点。”
“那你背我吧。”
“多大个人了，比我还高，让人背啊？”
“怎么着，今儿我生日，你背不背吧。”
“赖死了，我背我背。蛋糕拿好了啊。”

我把小浩背起来走，马路上还有不少人，他们看我们这样，一定很奇怪。
“哥，我刚知道，亲一下叫哥俩好。”他低头亲了一下我的脸。“小时候你也亲过我，还记得吗？”
“嗯，记得。”
“不知道吗？我的初吻就是你。哥俩好！我们小时候也是吧，呵呵。”
对，起初也是，当我们年少纯真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的时候，我们也是，但这一路走来，又多了好多东西，积累成现在的彼此，有了这样的爱情。
“哥，你说那俩小孩将来会怎么样？”
“那可难说，路是自己走的。”
“对！哎？自己走？那你现在背我走干嘛？”
“我乐意！管着吗？”
哈哈哈，小浩一阵大笑。

前面……我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End

轪余 · 发表于 2009-6-20 12:09

楼主辛苦了看过~

不知火舞 · 发表于 2009-6-23 23:08

我怎么以前没看过呢我觉得写的好好哦只是耗子怎么那么喜欢骂人哦

绝爱宝贝♂兴 · 发表于 2009-6-24 00:18

很好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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