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到家,就看见电梯间里堆满了床架子,鞋柜也被抬了出来,鞋子却一只也没有了。一进屋,里面真是热闹非凡,有的兄弟正在安装架子床,有的拿着抹布在擦拭着床架子,有的将床单被罩从编织袋里拖出来散在地上,国华还在阳台上拿着擀面杖打着棉絮里的灰。强哥一看我们几个回来了,赶忙叫谢胡子和石头将鞋子脱下来,我进去一看,好家伙,洗衣机里满满当当塞满了解放鞋,正在执行烘干程序。我问他这是要干啥,强哥一边从谢胡子手里接过他的臭鞋,一边说:“我想着直接把鞋子放外面不好,别人要提意见,不如先把它们都洗过,你看,我都在这刷了20多双鞋子了,还剩一半。”
. h5 L$ o% z) w* e) G9 n5 l B我往洗衣槽里一看,天哪,黑乎乎的水里全泡着臭鞋,强哥拿着刷子在一双一双地刷。
' u2 v* I8 l0 F; M7 O' ~# C“你真行,强哥,也不嫌臭。”我伸出大拇指对他说。. y7 A- Y( A: W
“那有啥,最臭的就是这一双啦。”强哥说着,将谢胡子的鞋子往水池里一扔,沾上肥皂开始刷了起来。
7 h0 }7 Q- q b) V; n6 B“你这样一弄,脚不臭的兄弟全都跟谢大哥一样臭了。”我说。
# _' |2 [2 \7 _ L强哥转过头,尴尬地说道:“啊,那咋办,我都烘上了。”
c8 t0 j2 Z! d: @+ y* W" V谢胡子爽朗地笑道:“那有啥,臭就臭嘛,俗话说,英雄脚臭,好汉屁多。男子汉哪管这些破事。”
' @4 U; Z% y7 O我只好对强哥说:“洗就洗了吧,等会洗完了给我说,我来给机器消消毒,免得等会儿把脚上的真菌都染到衣服上了。”/ m5 W: W, S/ R0 h
“要的,他们还在弄床单被套的,都太脏了,得好好洗一下。”强哥又埋头开始刷鞋了。
+ ~6 O- X# O2 B. q谢胡子一看见宽哥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赶紧去给他帮忙,我穿过人群到卧室去看刘忠。他睡了一大觉,已经好多了,正坐在床上跟小师聊天。2 m: N- O7 c! ]7 K: s! B
“咋样?不难受了吧?”我问刘忠。
2 s" Y) m! K* x* c$ N“好多了,烧都退了。”刘忠说,“刚才身上那些地方痒得不得了。”5 i; j- J! R% [- p
“你没去抓三?”我问他。1 w& U7 m! t* f# e2 f3 \' n
“没有,俺怕抓破了长不好了,就忍着。”刘忠说。
4 i" Q# ~/ _2 o“对的,过了就好了,说明你身体里的毒都快死了。”我让他好好休息,就又去看我爸。7 G. R/ F! C* A; O3 o+ l5 U5 w
我爸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见我进来,对着我笑了笑。$ ], n# M( p, m6 R3 h% t$ R' X
“爸,你一来,人又变多了,你嫌挤不?”我问他。0 |" [5 J- z: H Z" p
“没事,爸看你人缘那么好,心里也高兴。”我爸说,“就是每个月的水电费又要上涨了哦。”0 D+ v# ^4 p7 d" N0 H
“那有啥,那都是小钱。”我说。$ U9 O7 ^4 d. v3 T+ l
“爸在想,那么多人,他们整天干活又爱出汗,每天洗衣服都是个事情,一台洗衣机肯定是不够的了,要不你看看在哪儿还可以放一台。”我爸说。
! y2 H" E0 e) ?. ~ g E我点点头,马上出门去找可以摆放洗衣机的地方,发现阳台上还有个下水孔,抬头一看,它和生活阳台的下水管是连在一起的,而且上面还有一个水龙头,可能本意是为了洗拖布的,可惜没有电源,把洗衣机放这儿的话,每次洗衣服就得拿插线板从客厅里借电过来,也不是很麻烦,就决定在阳台上再多放一台洗衣机。
/ O, Z2 Y( N9 o; u0 P: F我看客厅的床还没有安装好,就赶紧跟石头说了一声,出门去三峡广场的商场里逛了逛,买了台洗烘一体机,让商家今天马上就送过来。商家为难地说:“货倒是有现货,可以给你送,但是安装师傅有没得时间我不晓得,要等公司派。”
" [4 I+ \ D/ O1 K! c! w我故意转身走开,说:“那我去别家看看。”
1 `" N! v# g0 v3 C店员赶紧叫住我,说道:“好嘛好嘛,我现在就给你打。”转过身,她嘟囔着:“哪有买个东西那么急的嘛。”! K$ v x, ?. i: p+ Z' ]% Q) R/ B8 d
我心里暗暗好笑,要不是等着装床,我才不那么急呢。- G8 ~! L8 f3 Y; E/ d9 {) {5 u( C+ D0 y
过了一会儿,店员对我说了:“只好让安装师傅临时加个班,给你装上了,那现在就送过去哇?”
0 Z/ E/ G% O$ n# q3 f" I“好好,现在就送嘛。快点送。”我着急地对她说。
5 {% q. p) G( i- Y. m. p$ e6 k“货就在车库里面,你着急的话可以下去跟车过去。”店员说。
- t, K! ~' @5 ~. |% J J* a“要的。”我答应了,店员将发货单给了我,跟我一起下到车库,来到一个库房边,将发货单交给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商场物流制服的年轻小伙子,对他说:“黄师傅,这个客户要马上送台洗衣机,你顺便带他回去嘛,顺便帮他把货安装了。”
/ B; }3 h* b# c& ~) |+ a“啊,我来安啊?”这个姓黄的师傅惊讶地问道,抬起头来。我一看,他的皮肤黑黝黝的,可能经常开车在外面送货的缘故,瘦削的脸庞,典型的川渝汉子的精致而紧凑的五官,一双弯弯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还长的挺帅的,我心想。2 h5 @; z( \0 H+ t
“是三,你跟到杨师傅那么久了,这些还不会嗦,给你算钱就是了,杨师傅忙不过来。你得不得行嘛?”店员对他说。
- H% p3 c% u- ]: I* U2 f L4 D黄师傅挠了挠后脑勺,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店员赶紧告别我们,回店里去了。
& [% y% B; p2 W0 t他看了我一眼,笑着对我说:“哥,上车嘛,我马上把货拉起。”他将我带到一个面包车旁边,让我坐上副驾驶,将车子开到仓库门口,停在了小型货车的位置上,打开货车后门,正好跟货舱的地面持平。他跳下车来,将车厢中的一个大铁板放在货车与仓库的连接处,自己去仓库找货。
3 u/ u: G {$ n4 H- L8 J* c不一会儿,他就用拖车拖了一个装洗衣机的大箱子过来,三下两下就将洗衣机拖上了货车。人看上去没那么壮,但还挺有力气的,我心想。0 t+ s* r0 C( m( R8 C, A) X
他关上货车门,又过来跳上车,朝我笑了笑。他的笑容很诚恳,将他的脸显得更加的阳光帅气,我不禁有点看呆了。他看我盯着他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哥,开个导航三,我给你送回家去。”6 H$ b2 B! G5 z
我这才反应过来,别人对我笑是啥意思。我赶紧掏出手机,导航到我家地下车库,给他摆在了驾驶室的空调上。他又看着我笑了笑,发动了汽车。
' L0 p3 m+ X2 Y& v/ f! ?“哥,你不大爱说话哈。”车子开出商场,他突然对我说。我才想起来,从见到他开始,我光顾着看他,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我只感觉脸上发烫,恼恨自己见到帅哥就成了这德行,基本的礼节都没了。我赶紧说:“没,没有,我,就是有点紧张……”& z9 c( ~; |3 H" n8 P
“哈哈……”他爽朗地笑了出来,边开车边说,“哥,你这个人还有点意思嘞……我叫黄江,你叫我小刚就行了。你也晓得,黄师傅这个称呼,有点不好的,哈哈。”, l8 S$ ]/ l) s- j& b
“就是就是,老喊你黄师傅,好像你不咋会开车样。”我尴尬地陪着他笑了笑,就不知该说啥了。' H/ [5 E( [& k/ j1 @
“你咋个那么急到要洗衣机喃?刚买了就要装啊,马上急倒起用啊?”黄江问我。8 n( t# s$ v' [& N9 F c
“就是,要搬床进去,搬进去了就不好往阳台上放东西了……”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搞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地看了看我。
+ w& j9 K9 U# ]好在三峡广场离家很近,没开几分钟就到了车库。他麻利地跳下车子,打开货车门,将大铁板一头连着车门,一头撑在地上,然后将拖车的底板插到大箱子下面,使劲一拖,就将大箱子拉上了大铁板。
4 |) R: N" {/ Q& S0 C* c/ _9 h5 c8 a正在这时,他穿的布鞋不知怎么卡在了拖车的轮子处,没站稳,一个踉跄就坐在了地上。我一看要出危险,赶紧冲上去推住了要往下滑的拖车,他才得空将脚抽了出来,过来和我一起将大箱子拉到了地面上。# `9 d5 X4 E' @& E% D$ R
他惊魂未定,喘着粗气看了看我,说了声:“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差点就遭了。”$ Q& z% }4 J& ^0 h' U4 {' D% W
“你们这个工作,好危险哦,你受过伤没得?”我帮他将布鞋拿过来,递给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布鞋上大拇指处都破洞了。
- N0 O, Y; |* D( w& @“没有过,不晓得咋的,今天有点不顺。”他有点尴尬地从我手里将鞋子拿了回去套在脚上。: K3 R5 i J( O
“你干这个工作,穿布鞋要不得,最好穿个带铁头的那种劳保皮鞋,脚不得遭砸到。”我对他说。
- p2 n8 N- S0 N“我们发了的,我没舍得穿,给我哥哥了。”他边拖着大箱子,边跟我聊了起来。
8 j- n1 ~5 O4 U5 L& w“你哥在哪里嘛?”我领他进了电梯,按下按键,问他。$ N0 _* V8 R5 G
“他在工地上当钢筋工的,我老担心他脚遭钢筋砸到,就给他了。”他说。我心想,这个弟弟好善良啊,心里又对他生出了一些好感。
; @) B. o3 ]9 J% N" J* Z“那,你哥比你大好多嘛?”我问他。8 N4 g; s" \, k* d
他愣了一下,又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他比我大不到一小时,我俩是双胞胎,他比我壮点。”
& B: o8 q& E* O+ S1 A* _, u电梯门开了,他将拖车拖出去,一看满地都是铁架子,鞋柜上全是洗好烘干了的解放鞋,疑惑地问我:“哥,你家是干啥子的哦?”; t( q) A1 w) e0 a5 z5 h5 Q" n
“我屋头现在更像是个工棚。”我边笑着边打开了门,他一看屋里乱七八糟的,还这么多民工,眼睛都瞪大了,也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将拖车拖进了房门,跟着我一路拖到了阳台上。- V @8 |& {) K1 N
“宝,咋又买了台洗衣机啊?”强哥见黄江从大箱子里将洗衣机拿出来,固定在阳台角落,问我。
1 ?. T$ w+ I+ W* ?; A“人多了,一台肯定不够用啊,我爸让我买的,最大容量的,还带烘干。”我转过头对他说。" e8 T6 n, p) e. C
“恁看俺宝为俺们想嘞多周到吧。”光着膀子,露着胸毛的军令哥也过来看着黄江安装洗衣机。
5 k# T" w" z7 R+ B) n+ { K“哥,你这阳台没电源啊。没法试机。”黄江麻利地安装好了洗衣机,却找不到电源。我赶忙从厨房里找了个插线板,插到客厅的插头上,让他试机。他说:“洗衣机功率大,插线板不太好,容易烧,最好还是接一根线过来。”6 o# X# Q0 i. {/ _
“没事,俺们有做水电的,赶明儿改改就中。恁先把机器试试。”军令哥对黄江说。8 B1 p+ S& k3 N6 t
“还有这个阳台是露天的,下雨啥的可能对洗衣机不安全,最好封上要好些。”黄江看了看房屋格局,对我说。- J; e$ k0 t8 M; H- G8 |
“没事,俺们都能弄,几下封上就行啦。”军令哥说。$ y* x- g6 _' s. {0 w9 }8 [
黄江看了看军令哥,又对我说:“封阳台,改水电可能要房东答应才行。”
T# a0 Y4 q8 ^8 v \“我就是房东啊。”我笑着对他说。2 H: x. y2 K6 n6 b" F1 p
“啊?”黄江惊讶地张大了嘴,“哥,你咋个把你的房子这样子造哦,我还以为你是当工头的嘞,租个房子当员工宿舍……”+ F* D0 ]6 r1 P7 {8 ^' n
“这就是俺们家,造啥造,俺们爱惜嘞很,要不恁看咋到处都干干净净的。”军令哥不服气地指着拖干净了的地面,说道,“别看都是架子床,俺们都擦的干干净净的。”, R( L- e/ r) q0 V
“那,我一进来就闻到那种工地上的味道。”黄江说。, t |% }5 K a( D) ]
“那不是刚搬过来,床单被套还没来得及洗嘛,洗了就好了。”军令哥说道。- N, {/ B1 }% f" F6 u0 E0 y# [
“不,我是说的这种味道……”黄江不好意思地朝军令哥的脚上指了指,惹得我跟军令哥都笑了起来。原来军令哥穿着拖鞋,散发着浓浓的脚臭味。/ x6 p: h/ z+ q- x8 a6 A9 H5 K
“俺今儿都没咋干活,咋还恁臭嘞。俺去洗洗。”军令哥嘟囔着,去卫生间冲脚去了。* ]! x. v5 }+ w7 u6 W
这时,谢胡子从厨房里吆喝开饭了,就端了盆糖醋鱼出来,满屋飘香。9 y2 |" T( x3 @7 ^& u" _* w0 j
“又是宽哥做的?”我问谢胡子。
( F7 q _, p; D' W* h“那不是,闻到香了吧?”谢胡子开心地笑着,又陆续端出来好几样菜。( V8 B# ?( n+ Z: `7 H
黄江试完机器,叫我签了字,就说着要走。我对他说:“走啥走,在这儿吃完饭再走。”8 i V* \! f0 _+ ~5 E) ?
“不了不了,我们有工作餐,我回去吃就行了。”说着,他急急忙忙地收拾工具,准备起身离开。可当他刚站起身子背上挎包,他的肚子就发出了“咕噜”一声响。
% j, v! J+ K8 G+ l" ?# {“你这肚子可比你的嘴实诚啊。”我开他的玩笑,他的脸红了,我就想,他这样的工作,哪会有那么好的福利,还工作餐,买份盒饭吃都不错了。6 H; ~4 `+ }, V% S9 \
“小兄弟,来,尝尝你宽哥的手艺。”谢胡子见我想留他吃饭,就过来攀着黄江的肩膀,邀请他入座。他望望我和谢胡子,不好再拒绝我们的好意,就将挎包放在地上,坐到了餐桌旁,从小师手里接过了饭碗和筷子。& \3 J' p+ L0 Y: m" M ~
正在这时,方哥他们几个也回来了。朝阳哥一推门进来,就嚷嚷着:“啥东西恁香嘞?”
4 Q O" T( B; g6 K/ J“你们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快来吃饭啊。”谢胡子回过头,对方哥他们说。
# ?' a# C! w6 n; E“哎哎,你们把鞋子脱下来,我们的都洗好了。”强哥让他们几个脱下鞋子他要洗。
+ ]5 C2 I" l6 z“没事,俺们穿嘞是布鞋,又不臭。”方哥说着,从鞋柜里找出拖鞋来换上,走了进来。# F5 O- v7 p% _# V
“是哩,你们几个的脚都不咋臭哈。”强哥见他几个都换上了拖鞋,也就不强迫他们了。
5 H" h' ^% ~" S# u, ]+ u“这是咋着嘞?恁多床板。”方哥见满屋子都是架子床,惊讶地问道。9 S0 M+ l( E+ x1 I% g, s6 T+ |
“今儿不是向恁接嘞金杯车么,就是拉这些东西回来嘞。”军令哥从卫生间出来,对方哥说。: v+ U5 V; Z4 r7 {
“谢大哥他们住的那栋楼要拆了,我就叫他们过来住了。”我向方哥解释。
" n7 _; f% L! o! B3 I: u“那中啊,那俺们就更热闹了。”方哥笑着从肩上拿下挎包,挨着谢胡子坐下了,“那这可得庆祝一番哪。”他环视一圈,问道:“咱爸嘞?”
, X0 ~4 ^8 z3 |" T" g$ n我爸才从屋里走出来,回答道:“春方,我在这儿。”! l* ]7 |! y4 q5 Z9 ~( a
“恁咋老在屋里呆着,快坐这儿来。”说着方哥站起身,将他坐的座位让给我爸,扶着我爸坐下。
1 J2 K+ k% Z3 w8 B0 Y, m“他们不让我出来,怕我磕着碰着,帮倒忙。”我爸笑呵呵地说,一看就看见了坐在他对面的黄江,就问我:“这小伙……”. X3 W) Y' s8 K7 v* v- N( W3 _
“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黄江,刚才给我们安洗衣机的师傅,我留他吃个便饭。”我对大伙说。黄江见这么多人望着他,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
* h& x5 h- s+ G8 s$ P; ]“哎哎,站起来弄啥嘞,俺们这没恁多规矩啊,甭拘谨。来,开吃吧。”坐在他旁边的军令哥一把又将他拉到座位上坐着,用筷子叼了一块鱼肉到他的碗里。
. m7 K# z; L. i5 p2 p; J. k, O“来了俺们这,就都是兄弟啦,来,喝点?”方哥打开白酒,准备给黄江倒上。我连忙替他挡住,说:“他还没下班,等会儿还得回去,别让他喝了。”
6 L8 r5 T" Z" j( y4 J黄江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方哥有点失望,但马上又说道:“没事没事,这次不中,下回啥时候下班了就来家里,俺们喝个痛快。”说着,他给我爸倒上了酒,又给谢胡子倒上。5 Z. _: E* t0 o' S/ h* B
“黄江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在工地干钢筋工的。”我给方哥说。1 O, A) r& d! U
“那更好啦,下回把恁哥叫上,一起过来玩来,啊。”方哥热情地邀请黄江哥俩来家里喝酒。黄江诚惶诚恐地连连点头,端着碗吃着。
/ U0 W) }8 Q; P“这鱼做得太好吃了。”黄江赞叹着,“是谁做的啊?”
/ o( q( a$ w$ n$ F“恁慢点吃,那鱼有刺。”宽哥此时才拄着拐从厨房出来,对黄江说。黄江见他拄着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想要站起来去扶宽哥,却只见谢胡子站起身来将他安顿到自己旁边坐下,给他也倒上了酒。! I/ v) Y) f, Q; S) p) ?# O3 J
“这是我们的大厨,宽哥。他腿摔折了,在这儿养伤。”我对黄江说。' ?9 d0 k* H* L6 v1 z
“恁可别以为俺们欺负他啊,他自个可喜欢做菜。”军令哥说。/ u* _/ y' t* C
“你们不是一个地方的啊?”黄江问我。& d' [8 t" X3 V; E
“宽哥是山东的,军令啊方哥几个是河南的,其他的都是咱们川渝地区的。”我向他解释。
* N+ [$ h; N/ {' O“夜隔还有个蒙古人,今儿咋没来了。”军令哥挠挠脑袋嘟囔了一句。方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p! @( u; ?) h* L. B* ]
“来来来,今儿谢大哥他们也住进来,加上又多了个小兄弟,可谓双喜临门啊,大家喝吧。”这回,方哥率先将酒杯拿起来提酒,坐在圆桌上的、坐在沙发上的、坐在架子床上的众兄弟都端起了酒杯,喝下了第一杯酒。; D- U }' U/ p4 p4 ^ t3 m
“今天喝一点就算了,等会儿还要把床安起哈,莫搞忘了一个二个的都躺倒睡觉了。”谢胡子提醒大家。+ k4 S' r4 \$ ?# X. f. x
“今天看着乱,你下次来,这儿就整洁了。”我对黄江说。, s; l' Y! Q* A7 _( i) |2 ?% l& J
黄江边刨饭边奇怪地问我:“哥,你到底是干啥子的啊?我感觉你不是搞工程的啊。”
; b* C5 c& u. q8 \“恁秦哥是个医生。”军令哥抿了一口酒,说道。' Y8 E, {0 L$ H) v4 D, \0 I
“啊?”黄江惊讶地张大了嘴,“那咋个……”1 v+ S4 a/ I$ C6 [* l9 Q7 {
“你是不是想问为啥子他周围都是一群民工?”石头哥这时候说话了。黄江点了点头。石头哥笑着喝了一口酒,说道:“你要有兴趣你就多来玩,以后慢慢就晓得了。”: g7 S4 L2 T& Z- w
我向四周望了望,没见小蒙,就问海峰哥小蒙去哪里了,海峰哥说:“俺们也刚回来,俺不知道啊。”) D( ^/ u! S. O5 @- {% y2 h
“你们去搬东西的时候,惊天来了,把小蒙带走了,他不是要返校么?”宽哥说道。8 p$ P Z$ i) W R
“哦,对哈,忙得把小蒙搞忘记了。”我挠挠脑袋。
. ]/ Z! b0 P# O“惊天还说,他们又快搬家了。”宽哥说。
# L3 i( i) W$ V“咋回事呢?”我问道。) b3 S! b! z. s$ Y
“他说平哥的那个房子,快腾出来了,到时候他先搬进去,好把平哥接回来。”宽哥说。4 |" n; I$ X6 p
“那好啊,就该那样子。”我高兴地说。4 m$ j2 K& W6 R1 y" J* T: w5 s
“爸,我们一大群人,肯定吵到您了,来我先向您赔罪啊。”谢胡子又敬了我爸一杯。. i/ \6 Q# V) `: c7 Q# m5 ~% p5 T
“是哩,其实恁没来之前,俺们还担心着哩。”方哥也跟我爸说。1 ?; M9 H `; x0 t1 Q b
“你们担心啥子嘛?”我爸笑眯眯地问。2 K2 w6 X- |5 j, f/ i
“担心恁不待见俺们。”方哥说。. H) k& W( ^+ n$ a9 d
“咋会呢,我们天娃儿既然把你们当哥,那肯定有他的道理。那既然他都喜欢,我还有啥不喜欢的嘛。”我爸说道。9 V+ P0 U7 c6 l, G: s$ M
“爸,他生日那天,您给他打电话,他还哭了,说没想到您会说那些话。”石头哥说。
4 W/ {- e1 l& ]& x“唉,以前我还不是个老顽固,现在老了,很多事也想开了,顺其自然嘛,啥都不强求了,只要他开心就好了。”我爸望了我一眼,说道。
% T5 Z. `9 Y/ t6 h7 l“今天这洗衣机也是我爸让我买的,说大家干活爱出汗,一个用不过来。”我说。- p. j9 y; d8 l7 Q1 z8 F
“是哩,这下家里也不会老是臭烘烘的了。之前在工地,那是没条件嘛,哪个不想每天都洗个澡嘛,特别是冬天,那个冷哦,被窝都不敢出,还洗澡嘞。”强哥说道。) l. q1 N2 N6 n
“强哥,你身上的味儿就跟昨天那个蒙古人一样的。”顺子说他,“我今天拍你的被褥,我的个天,恁个臭,还能要吗?”; n2 W3 ?' i/ h% |/ I/ r+ M
“那,哪个叫我们也是蒙古族嘛,遗传的三肯定。”强哥不好意思地说。
0 Z+ k( N% s& T) }% X5 f4 K“那个洗衣机放那,最好接根线,再把阳台封了。”黄江说道。# C/ l5 \& Q: w5 O
“没问题,小事一桩。”朝阳哥拍拍胸脯,“俺几个就是干装修嘞。明儿就整好。”; z/ M( l# _ k) y7 _/ m* v7 N
石头哥这时盯着黄江看了又看,对他说:“黄师傅,我咋觉得你恁个面熟?”
* }1 M0 {6 R, E* d* R% c黄江也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石头哥。' o& S8 U: u& y) O
石头哥一拍大腿,转过头问我:“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你去我们那洗澡,有个工人开你的玩笑?”% E; N: ?* p5 u, r
“哪回哦?”我挠挠后脑勺,记不大起来了。
9 n1 ^, N( y L; }“那回那个刘忠还碰到了他老丈爹的嘛,那回。”石头哥说。
% g# a2 Z8 S' y" |( E: D“你说大圣哥啊,他我倒记得到,前段时间还来我那住院了的。”我说。
4 K# b" W( X ?. p2 U! _2 c“就是他们那一帮钢筋工,有个工人当时开你的玩笑,说他们都是光起钩子出去的,你还记得到不?”石头哥兴奋了起来。
% @8 u, t+ [* ?+ c1 q1 g“我记不到了。”我摇摇头。
% t- \( y! s n“你硬是,脱光了你就光看那里不看脸了……”石头哥一下子停了一下,反应到他说的话不妥,又说,“就是那个工人,长得跟这个兄弟几乎一模一样,就是比他更壮些。”
% I: \7 ^* X* z2 k& @3 A9 B3 Q O; q他看我一脸懵逼,就转头问谢胡子,“谢大哥,当时他还说你那个好大哦,你还记得到不?”
; D9 n: d9 m8 L" y谢胡子倒是反应了过来,指着黄江的脸笑着说:“哦,哦,对对对,那娃儿肯定就是他哥。兄弟,你哥叫啥子名字?明天我们上班了去找他一下。”
0 a( ]9 I7 j; S5 S“那还用问,他叫黄江,他哥肯定是叫黄河,对不对?”石头哥看着黄江说道。
. k2 h+ R7 h5 c黄江笑着点了点头。5 [- u* l) a% k9 S b( U0 k
“明天我们回工地了就去找他们,我们在一个工地上的。他们那个班组都是绑钢筋的。”石头哥说。
# J: H2 V4 e# K/ m0 r8 t“就是有那个女钢筋工的那一帮啊?”强哥问。+ ~8 A9 h/ n2 c( N" d" ~
“别个都回家带娃儿去了,没在那干了,就剩他哥在那里。爪子,你还忘不了她嗦?”石头哥笑着对强哥说。4 H1 B- k! O% O" ~! w1 r. q7 e
“你咋个晓得的?”强哥红着脸问石头哥。/ t8 O; v5 g" W8 @9 ~% m3 }
“上回碰到刘忠,跟他聊的啊。我还问他们班组还有没得合适你的对象嘞。”石头哥答道,“倒是你是咋回事,上回那个妹儿……”
: s4 B# p7 q' o3 l/ H) T$ p! X$ d“莫提了,吹都吹了。”强哥沮丧地说。大家都笑了起来。2 X/ c1 }; O* R& R
“好久把大圣哥那一帮也叫过来耍嘛,他哥也在里头。”我对石头哥说。
* e; `7 @0 c& {6 d5 C: k) Q“就是,让他那个刘忠和俺们刘忠也见见面。”军令哥也笑着说道。! d7 `, t8 T6 T; g q
“那他俩咋区分开啊?”国华见我们聊得开心,这时也插了一句。+ `) u' ?1 [1 r4 b. b
“那简单,俺们刘忠那家伙事可大,就叫大刘,那边那个就叫小刘,就妥啦。”军令哥自豪地说着,好像那玩意儿就长在他身上一样。8 w& N5 k" ~4 t+ u! ^
“那不行,那个刘忠的家伙事也挺大,要不他老丈爹也不会看上他。”石头哥笑了。3 j$ ]$ D/ j) ^% `9 S
“就是,当时他老丈爹还说他就专门在澡堂里挑女婿,哪个鸡巴大就挑哪个。”谢胡子也附和道。
! p& U0 p+ {" Q3 g5 [! G7 o" Y; x“是吗?那更要把他俩拉到一起比试比试,看到底谁大。”军令哥说。大家都笑了起来,我见黄江也笑得差点把饭喷了出来。我爸也乐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一帮汉子,他估计也明白了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们。
' ^% t |3 l J* P/ m" n6 r这时,门开了,是龚兵过来了。他一来就喊着:“啥事那么高兴啊你们?门外都听见你们在里面笑。”说着他望了望这一片狼藉,问我:“这咋了,咋弄这么多床?”2 z* T9 P$ W9 U% T, t
我正想回答他,黄江突然就站了起来,喊他:“兵哥!”0 t$ p% r, a$ b6 X
龚兵打量了一下他,惊喜地叫道:“小黄啊,你怎么在这儿啊?”4 b* n: J/ _9 [. _( K, t. }
我奇怪地问龚兵:“你俩认识啊?”4 V. e3 e7 j( ?. S
“他之前在我那健身啊。”龚兵走过来拍着黄江的肩膀说道,“看这身板,多容易出块儿,咋后来就不来了呢?”7 ?, @4 F% j; [3 p- o9 L' \! H
“那卡次数用完了……”黄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2 s4 ~2 U3 T* A ?1 L“你可以续上啊。”龚兵说。. E" |/ U X; Y1 o1 H& G
“太贵了。”他脸红了。我明白过来肯定是因为低价的体验卡过后,他就负担不起后面正常的费用了。
- p8 }4 ^% j1 ^( B( R" u龚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就对他说道:“你不用担心,你过来我不给你算钱。”
# _2 t, y. ^" H. l# `8 U8 r; Q“不用了兵哥,我当初过来训练就是想着我老是搬家电,没力气可不行,现在我感觉我力气够使了。”黄江说道。! y( o S5 [; P& z0 j
龚兵也不再勉强,拍拍他让他坐下,问我这么多床是干啥用的。我就把谢胡子他们要在这儿住的消息告诉了他。他可高兴了,说:“这下终于能经常见到谢大哥了啊。”
x6 X5 o2 E# D$ ^谢胡子笑着回答他:“那我们也不能整天不干活,老呆在这儿享福啊。”
3 b8 T1 E/ f' I0 Q+ i“那这下至少住的开了,那么多床。”龚兵又笑着去搂方哥。方哥一脸尴尬地推开了他,“咋?恁不用伺候恁老爹啦?”5 n7 t/ c7 s6 p: s! K
“咋不用,等会儿俺还回去。”龚兵说,“这不想着咱爹在这儿,俺说再来瞅瞅。”说着,他提起手中的袋子,里面是两罐蛋白粉,“俺想着咱爹也是糖尿病,肌肉掉的快,没事多喝点能保住体重,无糖的。”/ C" I) w4 o- E/ y" K& j; I! n
“那你也给浩哥他爸买了啊?”我心里很感动,就问他。
: f+ R" c7 B) t5 U! ^“没有,他爹恁肥,用不着这。”龚兵说,“少吃点把血糖控制好都中。”/ `2 a) i" ^* A4 W
“这营养品可贵吧。”我爸问。' X9 b- [$ X3 h+ R
“不贵,俺搞健美用的量大,直接从厂家拿的,便宜。恁老甭担心。”龚兵说。4 }9 y) s! L# C0 @
“恁吃过了没?”宽哥问他。& ]8 q. G* D) W4 Q) g% C
“吃过啦,俺就是过来送这玩意儿的,俺还得回去。”龚兵说着就拔腿要走。
: {, o5 ^& P- a+ o“俺今天弄嘞鱼恁尝尝。”宽哥拿了个小碗给他夹了几坨鱼肉,龚兵也不客气,就站着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噫,咋做嘞?恁好吃。”3 }) _) p! }& j& H* `8 b7 p
“喜欢吃俺下回再给恁做。”宽哥也高兴地看着他老乡将鱼吃光。
+ R- f+ w5 k) j" g' U c6 v u龚兵这时问黄江:“小黄,有女朋友没有?”8 B5 @9 r/ ^, X- n7 K: f
黄江摇摇头。- [6 T1 c# ~) {- m8 L3 H! `
龚兵把嘴一抹,站起身对他说:“想找对象到我那儿来,最近来了好几个女会员,长得不错。我给你牵线。”
; E& y8 c! R* S) L1 k! a4 D: S“我这个样子,哪个看得上我哦……”黄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J! r% f6 v2 P) v7 Z# R
“嗨,所以说,你把肌肉练起来,还怕找不到对象啊,到时把衣服一脱,是吧。”龚兵对他笑了笑,说道,“没事直接来找我就行。”又对我爸说:“爹,俺先回去了,恁慢慢吃啊。”
4 ~! `! t$ s3 r$ t5 c1 |我爸笑着拍拍他的手,说:“小兵,替我给你爸问好啊。”+ i% E8 l" _2 R. d
“把这些拿着。”谢胡子不知啥时候给龚兵装好了饭菜,要他拿回去给浩哥他爸吃。* k3 @3 l& h8 y
“行,哥,那俺先走了。”龚兵接过饭盒,就打开门招招手出去了。* M# k5 M1 V! Y+ `) V
“咋感觉他跟你们可熟啊?”黄江说道。; e8 K) R9 Z$ Z2 d
“是可熟啊,老伙计了。”谢胡子说。: G% O; _$ P9 }; q4 h
“在健身房里他可严肃了,老是可专业的样子,我都不咋敢跟他说话。”黄江说。
6 P$ o- o# V5 `% l5 W9 _0 q6 L“是吗?在俺们这儿他整天都没个正形,跟个小孩儿样。”方哥说。* b; L) ^! Z; e' Y& N# J2 L
“那是他跟你亲才那样。”我转头又对黄江说,“兵哥是个大好人,心地特别善良。上次他遇到个从黑煤窑逃出来的老乡,硬是给他送回了家,还给他找了工作。他是山东的,你想想,那大老远的。”
& A% T7 h; h/ t0 B. c5 x; a“啊,那我咋不知道嘞?”方哥惊讶地说。
: ], I1 o a7 N" V“那个时候他刚认识你,话都没咋说过,还不熟嘛。我不是去石头老家一个星期吗,他那时从山东直接过去的。”我说。
( X+ n& k6 o1 Z( b# l2 Y“唉,俺还纳闷他咋恁老不正经。”方哥挠挠脑袋。) R) L- ~0 \5 R: O5 f
“嘿嘿,他真正不正经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我想起了在蛮牛哥家那放浪形骸的龚兵,不禁笑了出来。
. P* p% D! t: K+ E' H“兵哥还挺孝顺的,还想着给他爸带饭。”黄江说。
( v& c, F, N* _3 |# |! ~% ?: d“那不是他爸……”军令哥又多了一句嘴,我看了他一眼,他一下子感觉又说错话了,闭住了嘴。1 ~& ]' |0 \6 `& f" k, M
“哦,那是他岳父是吧,那他可有福了,有个这么好的女婿。”黄江说。" \7 N" g: v, Q4 d$ A
“是是是,来来来,快吃菜啊,还剩那么多呢。”我赶紧将此话题打住,让他多吃点。+ ~! }3 S. I% ^1 I
吃完晚饭,我将黄江送下电梯,他主动加了我的微信,对我说:“哥,你这儿还多好耍的。”
! j" c: J }- L$ W“好耍就经常来耍嘛,反正离得也近,你要不想住宿舍,也可以把这当成你家过来住就是了,反正那么多人,多你一个也不多。”我说。
* C/ H0 [6 s& r M& ^: M9 ~# x“那……要好多房租嘛?”他问我。
$ D: P' {$ w* j" m, w我笑了起来,对他说:“不要钱,对脾气了就行,有人喜欢闹热,有人不喜欢,不喜欢的就不想在这住。”
; V8 G5 M; N4 S7 }! S4 [8 G“啊?还有这种事啊,怪不得那么多人来住。”他说。% l1 ~( I. f7 @0 }& F7 c4 y+ }
“他们可不是为了免房租才来的哦,大家都是朋友嘛,都是外地人,互相照顾一下。”我说,“你多来玩几回就晓得了。”: Z% D- N7 x/ N, W: s2 L, [
“要的,哥,那我要过来就给你说声。”他朝我挥挥手,跳上车子开走了。
/ n0 V" F* F* m; h我再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装床了,军令哥也帮着他们将床单被套塞进洗衣机里洗,干了一天活的兄弟们又陆陆续续地去卫生间洗澡了。他们知道我明天要交班,都催我赶紧去睡觉,别管他们。我只好洗了个澡,就去我爸屋里躺下了。
/ E" k5 o7 n. u5 @3 p3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微信,黄江给我发了句:哥,我到了,今天太开心了,谢谢你。我回了句:常来玩,早点休息。忽然发现联系人那里有个红图标,点开看是个添加好友申请,微信名叫宝贝英雄。6 W& \$ A& F0 \ u {# G1 s
这是谁啊?我通过了之后,发了一句:请问您是谁?7 Y+ ?- c0 U# w. i) V/ s
那边半天没有回复,我刷了会抖音,那边回过来了:我是额尔敦巴特尔。; Y: n, y% r2 v: W: L
我欣喜地回复道:巴哥,你咋叫这个名?3 {" p/ d; V6 @' n9 w! f+ `
巴哥说:我名字的汉语意思就是宝贝英雄。
) M' Z+ X+ r; X! @; r# z. g我问他:今天咋没过来? z6 S. e6 c& D: C6 O% z' Y2 s
他回答:我想来,老板说明早有活,不让。& x8 L% ]3 c9 N {" G5 w0 G1 M
我心里高兴极了,原来他心里一直想着这事,就给他回复道:有空就过来。
) ?2 B+ p) {0 e他说:好。
7 N9 m2 g t2 V5 B我不知道说啥了,就脱掉衣服,准备睡觉了。
0 q, O+ I; V, ?$ F) m这时,他又发了一句过来:我很想你。
: V" j5 P9 K6 z8 s0 G6 H我看到这句话,心里一热,下面蹭的一下就挺立了起来。我赶忙给他连接了视频,他马上就接了。1 K" m8 R# Z* u5 l0 D9 O' P2 X( D
我笑着看着他,他也憨憨地笑着,看着我,我俩谁都没说话,就那样开心地看着对方的脸。不知为何,我不知道该跟他说啥,但是就感觉跟他可亲近。
: B M1 h/ N; B4 f“家里还好吧?”他终于问了我一句。9 p3 E# M+ l! | e
“好啊,谢大哥他们今天搬过来了,带来了好多上下铺,把屋里都挤满了。你们再来就不用打地铺了。”我对他说,“你要不要看看?”
7 z) E0 Z' }* u) Y! i' y& k- \他笑着摇摇头,说:“我不看,就看你就行。”他的汉语口音就跟东北人差不多。他这样一说,我脸就发烫起来,心想,蒙古人表达感情还真是直接。
% h( |6 R$ g6 e这个时候,他身后出现了卫东哥的身影,卫东哥喊他:“老巴,缩在那做啥子?过来打牌三。”说着,他凑过来看巴哥跟谁聊天,一看是我,就笑着对我说:“我说这小子跟我要你的微信是干啥嘞,还视频聊天嗦。”. @% ^' N, h/ m% V( [( @ a
“卫东哥,你们好久没事了再过来耍三。”我对卫东哥说。
& c$ w1 F8 R) a( `( @“要的要的,你不晓得,这个老巴今天问了我好几次去不去你那,我想着昨天才去了的,老去总不好三,是吧。”卫东哥说。% \. _. \! T$ o |2 q
“没事啊,今天宽哥做的好吃的,你们没吃到。”我说。% N% R$ T' ?0 z. j/ d( ?( r5 q- @
“你们那人太多了,挤得很,闹得脑壳痛。”他说。
" G; L7 e1 a5 A) Z“昨天是我爸刚过来嘛,他们都来了,平常没得这么多人的。”我说。: D# `. w1 R# l/ \1 L! g
“要的,好久我们又过来耍哈。”卫东哥说着,便要拉着巴哥打牌。巴哥皱着眉说:“你们人够了,我不打。”
' m0 [' }/ G N D5 K5 _1 ~“来嘛,教你打哈我们这儿的长牌,跟麻将一样,好耍哟。”卫东哥说。
, N) j" N- x" d“巴哥,你去玩吧,我也要睡觉了,明早上一大早又要交班。”我对巴哥说。
- Z( d/ k1 M7 R5 ?“那好,你好好休息吧,我撂了啊。”他说着,冲我摆摆手,就挂断了视频。我正要躺下,猛地发现不知啥时候石头哥站在我身后,吓了我一大跳。
8 q' ^# l# ]7 O“跟那个蒙古人聊天啊?”石头哥问我。
* j9 x. ]1 P2 {7 V7 m; E“啊,巴哥跟卫东哥在那边。”我说,看了看他身后,问他:“我爸咋个老不进来?”! |; T& l: n. J& f3 X( d
“他还在跟谢大哥聊天嘞。”石头哥说。. @2 t' G- V! K; B; s
“有啥子好聊的,聊那么久。”我坐起来,要出去找我爸过来睡觉。
8 g7 X! ^) D9 J3 q! w" Z3 T“谢大哥从小没得爸爸的,我看他是又动感情了,抓到你爸的手不放。”石头哥说,“让他们聊嘛,我们先睡。”说着,石头哥将灯关掉,留出个空位给我爸,就爬上床来,将我抱在怀里。
* t5 O# V2 ^. ~) T“咋个?喜欢那个蒙古人啊?”他问我。% O9 T: W! N5 `6 Z6 e* \9 x
“……那,别个长得好看的嘛……”我只好承认了。
; }' G/ c2 H& X' u9 ~* Q* F' y, p“他恁个臭烘烘的,你还喜欢。”他说。+ i( \9 w4 f% \1 S, d
“你还不是跟他差不多。”我说。! i6 K7 r0 W6 ^' E
石头哥凑近我,吸了吸鼻子,问我:“你今天没洗澡?”( A5 n/ W- ? \, v/ i
“洗了啊。我刚洗的。”我说。石头哥将我胳膊拉了起来,朝我腋下闻了闻,惊讶地说:“糟了,你咋个也有那个味道了。”* L/ `% P( _. h+ a, A
我自己也闻了闻,确实,我的咯吱窝也有了臭味。石头哥抱怨道:“看嘛,都是跟我们这些在一起多了,臭味都染上了。之前你身上是香的啊。”1 T& @* q9 _- q7 o( ?
我想了想,也许昨天我将巴哥的臭汗抹到咯吱窝下面,就连他腋下的细菌也一起带过来了吧,就说道:“有就有了吧,这下就跟你们一样了。”
' B. b( J/ K1 b+ l5 G+ a' [“傻不傻啊你。”石头哥将我抱得紧紧的,心疼地说:“早晚你会变得跟我们一样,到时候你们同事都要嫌弃你。”) r/ |9 k; ]4 A! B3 `% J; [
“不得,你看我的脚趾母分的好开嘛,脚臭是不可能染上的。”我给他看我长得像八爪鱼一样分得老开的脚趾。; V+ ] O* Y! S) s3 B+ |
“哎,这样下去不行哦,住不下哦。”石头哥对我说。& S. |1 L$ X) J. J) U
“咋?啥子不行?”我不解。
, s4 [- V8 `- P“你见一个爱一个的毛病啊,今天这个小伙子,也是你喜欢你才带起来的吧?”石头哥问道。7 ]+ k& \& t; X2 d+ R
“啥子都瞒不过你,他长得是好看嘛。”我说。0 F- x \6 a! O' b$ ^2 i
“唉,你就喜欢那种长得像乡下人的脸。”石头哥无奈地说。
9 X3 ~2 B3 e0 p! g: x“要不我喜欢你嘞。”我翻过身来,将脸埋在他的胳肢窝里,闻着他好闻的体味,“你不觉得,我喜欢的人都有你的特征啊?”* I) x. k+ H$ i$ K2 [ h5 L7 A3 r. I* E
“啥子特征?”石头哥尴尬地问,“土了吧唧、求本事没得、嗓门又大、脚又臭?”
" w4 X6 ~/ Z3 e% a, X“咋个啥子从你嘴巴里面一说,就变味了。”我被他的话逗得笑了起来,“你晓得就行了嘛。”
, [9 H: g' x2 m“哎,今天遭谢大哥整舒服了哇?”他压低声音问我。7 n5 H+ l8 v/ `; h" w
“……咋子嘛,你还不是舒服了。”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2 m8 h/ z1 u+ N3 c% j“有谢大哥在,你还不满足,你说他是不是最符合你的要求的嘛,又高又壮,脚又臭,那个还大。我看谢大哥也喜欢你得不得了。”石头哥说。
1 J, Q0 B" Y! q“我晓得啊,但是,我也不晓得咋个的,老觉得有很多可爱的人。”我说,“每个人的性格又不大一样……没办法,老管不住自己……你咋个后来就不生气了呢?”我问他。
' g+ B0 F, P& D; ~/ c9 c' D1 J“你说我啊?我还不是没法,我又不喜欢男的,还不是只有顺到你来。”石头哥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发。
5 j% \9 ]& y/ }0 N" X“乱说,你喜欢谢大哥。”我说。' r% E) T- ~: G, G5 @6 Q) j
“我对他那是崇拜,他在我心里面就是个完美的男人,就因为他那样,我才觉得他跟女人在一起才对啊。但是你嘛,你还是不一样,你又像我老婆,又不像。”他说。' G6 C5 \* S& x/ j. }+ ~% g% S" p
“咋个叫又像又不像啊?”我问他。
: i4 X8 Y1 {+ b1 V* Q" U$ o“要你是我老婆,我咋可能让你跟其他人一起耍嘛,但后来我发现把你当老婆还不得行,还得把你当兄弟,又要给你把关,时不时的还想给你创造点条件……”他说道。
1 K2 u" }, y# g6 w: w6 i% L5 Z“所以上回你让我一下子伺候他们那么多人。”我说。5 _0 y! X0 t7 V
他点点头,说道:“我看得出来,春方、军令他们,都是你喜欢的类型,你说是不是嘛。所以我才那样做的,没想到你那么不经事。”他说着,还笑了出来,“哎,你说,这个屋里的男的每个人喂你一炮,你是不是整天都不用吃饭了。”
( }& }! S+ [2 R) l n! s1 s“妈哟,你现在变得坏得很了。”我往他胸膛上锤了一拳,他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E; F4 W$ v. c, Q
“好了好了,不说了,明天你还要早起,快睡吧啊。”说着,他朝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就搂着我让我睡觉了。
( `( u5 \5 P. c4 c# R+ {“石头哥……”我感受着他粗糙的大手在我背上摩挲着,闻着他的味道,轻轻地呼唤着他。1 t+ ^/ w+ v7 q
“又做啥子?”他也有点困了,喃喃地问道。
# i, T2 }# g! ]1 `0 s& F0 y“你啥子都将就我……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我问他。
: q0 h! z. z# L" m* {5 a. I3 |# k; l; n9 X9 L“莫得事,你对我够好了……”他说道。
. Z3 o x$ E% g1 Y [1 m6 w“我们两个要是一个人就好了……”) t/ F7 S* e( ]3 }) Z. W
“咋子?方便你找别人啊?”他笑了笑。+ k0 \% y+ v* v$ F Y8 g
“屁……我怕把你弄丢了……”
0 C9 }* N1 U. f1 D“瓜娃子……莫东想西想的……”他嘟囔着,慢慢地睡了过去。我就那么搂着他,听着门外隐隐约约的大伙还在忙碌的声音,也睡了。
" d2 q! ` ~* t$ ~" W g2 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