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声音有点熟悉,却明显不是他。脑子飞快的反应:这个社区,我谁都不认识,应该不会是开玩笑。以前也听说过这个社区周边有抢劫的事情发生,难不成这么倒霉,今天让我遇到了?刚要回头看, “不许回头,举起手来”, 接着一个东西顶在后脑勺上。我慢慢地把手里东西放下,起身的时候,猛地转体,左胳膊肘一屈用足了力往后轮了过去,没看清那人是谁,却被他上身后仰闪了过去,一只手猛地卡住我的脖子。我两手握住他的手臂准备外翻,不料下面他的膝盖已顶向我的裤裆,忙往后退胯。 操,没想到遇上练家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哈哈哈,老K ,退步了啊”, 这声音?叫我老k?这边除了他哪有人知道我这个绰号,虽没看清脸,却猛然想起来. “林洪涛?” “哈哈哈......” 我是真的一百个没想到,一千个没想到。握手礼免了,狠狠的拉过他,直接拥抱在一起,两人四手的力度,大到如同痛恨彼此,巴不得把对方勒死。真想就这么抱着,不松手。就这样在单元门口肆无忌惮的拥抱着,他拍了拍我后背,轻声在我耳边说: “就这么一直抱着?不怕人看到?” “哦”, 我忙松了手,眼里早已泛酸, “进来,快进来”。忙拎了东西开了门。 一进家门,家里没其他人,肆无忌惮的又抱在了一起。真的真的不想松开手,鼻子也已泛酸,可鼻腔里冲斥着熟悉的洗衣粉的气味,闭上眼的那一刻,似乎又回到那离别时的车站,也是这样抱着,谁都不想放手,就这么一直抱下去多好。 “快让我好好看看你。”林洪涛轻轻地说,我们才分开。 四眼相接的时候,彼此眼里都含着泪,那原本微笑的脸却轻轻皱了一下眉,又快速回到微笑,两个手捧着我的脸,欲言又止。 我想起98年洪水中,我们被困在树枝上时他对我说的话: 坚持住......等回去了,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什么话,你现在就说吧,我担心.....”“现在,现在还不能说,等回去了我一定说给你听,一定是你最想听的。” 现在,现在正是时候,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想说的那句话, “林洪涛,你还记得洪水中,你要说对我说的话吗?那时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吧,我给忘了”,他挠着头尴尬的说, “快说,到底什么话?” “你猜。” 我猛的推了他一把, “我猜不着,你到底说不说” 林洪涛舔了舔嘴唇, “那,我说了?” 我心跳加速,快得吓人,满眼深情地等待着。他同样深情地看着我的双眼,双手轻抚着我的脸,抿了抿嘴唇,轻轻地说道: “你——家——厕所——在——哪——里?” “操,滚” 猛地一把推开他,孙子“咣当”一声撞到门上。 “哎哟!” “怎么不撞死你,那边呢!” 我指了指一边的厕所,林洪涛去了厕所。我放好了东西,进了房间,坐在椅子上才细想起来: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以前幻想过我们再见面的镜头,有无数个版本,却没想到是今天这种情况。 一会儿工夫,那孙子一边摇着腰带,一步一抖的,学着鬼子进村的样子,歪着嘴奸笑: “哏哏哏哏,来来来,让大爷爽一把。” “操性” “哏哏哏,把老子伺候爽了,老子有赏-----”一边说一边走到我跟前,弯着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我也配合着演,身体往后一仰,两腿一劈,贱么喽嗖地说: “来吧,还等什么?” “哈哈哈......”, 说完抱在一起笑瘫在床上。笑过之后,面对面,无声地对望着,渐渐安静下来,谁也不再说话,仔细端详着对方:脸胖了一点,头发长了,成熟了好多,时间向来不会偏袒,可偏偏在我们重逢时,却似乎走的飞快,好像停留在这一刻,永远永远不要走出来。 “想我没?” “想了。” “怎么不联系我?” “你不是也没联系我。对了,你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现在不想说这些。” 他把手伸向我,握着我的手并排躺着。 “那你想干嘛?” 脸上没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想跟你恩爱了。” 我微笑着搂住他,吻了上去,那绵软的嘴唇,让我久久不想停止,恨不得融化在一起,我已经期待这个吻太久太久了.过了不知道多久,好像很短暂,才慢慢停下,他看着我的双眼小声说道 “去洗澡吧。” 我当然了解我们会发生什么,我也知道我们都在期待什么,起身去了卫生间,知道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却那么恋恋不舍,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身体,可分开的几分钟却感觉无比漫长...... 再次躺在床上,我们不需要温存,干柴烈火般,就像一碰就着的燃料。吻,何须温柔,纠缠狂吻才是情深。爱,何须轻抚,焦躁粗暴更显意浓。无需多言,一切尽在疯狂中。颤抖着激动的双手解除所有的束缚,爱来时,一切都是多余,赤诚相见的那一刻却早已期盼已久,只叹来得太迟。我们的吻没有分开过,身上的隔阂瞬间消除,两个男人的肉体迅速纠缠在一起,直到为零,更期待成为负数。纠缠的舌头终于分开,急喘中,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抱在一起的时候,他盯着我的双眼。 “你是我的老K吗?真像在做梦,我又见到你了,抱到你了。”胳膊更用力的搂紧我,眼圈已泛红。 一听这话,我的鼻子又酸涩了起来。 “洪涛,我是老k,原来你还记得我。” 林洪涛眼泪都滑了下来,突然狠狠地说: “王八蛋,我要不来找你,你都把老子忘了。” 他一翻身压在我身上,那胯下粗大的分身狠狠地顶了我两下。我用力地搂住他,轻轻在他耳边说: “不想忘也不敢忘,不管什么时候,咱们都是.......好兄弟。” “好兄弟?好兄弟有一起做.....这事儿的?” “不是好兄弟是什么?” “咱们是......好......一对奸夫淫夫。” 一听这话,饱含的泪水却滑出眼眶,笑了吻,吻了再笑,笑完再吻,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老K,我想了。”一边轻说着,一边下身顶了我两下。 “我也想了。” 他激动地把身子调了方向,把他那早已涨大的分身送到我的嘴边。我不由分说,就将它纳入口中。他却脸对着我的分身,一边握住,撸动了几下,竟说跟它打招呼道: “嘿,老弟,好久不见,最近挺辛苦吧?黑了好多啊。” 原来含满东西的我,一听这话,笑得都快疯掉。他继续问它: “要不要亲个嘴儿啊?” “哈哈,你大爷的,快点行不行。” “瞧,你哥急了。” 我真想给他一脚,下身却传来一阵阵温暖,让它更加升温。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愉悦在心中猛增,一下似乎又回到了军营那几年。这林先生的口技还是一流的差,一口将它全部吞入,仿似坠入无底深洞。那幽然的洞中,温和润滑,似乎有狂蛇在肆虐。那牙齿一排排地轻轻咬过,引起的快感如电流般经过全身,只是时不时的会刮到,引来一阵阵微痛,我早已身陷其中。一只霸道的手分开我的腿,舌尖顺势下行,掠过的每一寸都会引来阵阵颤抖。当碰触到那最隐私的地方,我已经无心再吞纳他的山峦,只剩下一阵阵喘息。舌尖猛烈地攻击,已把我彻底摧毁。想推开他,却又留恋着按着他的头,那酥痒的感觉使的腿都在颤抖。 “洪涛。” “想了?” “恩。” “想操还是想被操?” “都想。” “说出来。” “想操你也想被你操。” 在他面前,我已经不知道羞耻为何物。他扑到我的身上,狂吻着我。 “都满足你,好不好?” “洪涛。”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叫你。” “再叫一声。” “洪涛。” “我在呢,老k。” 一听他叫出我名字,狠狠地抱在一起,用足了力气搂着似乎几十年不见的身体 “老k。” 他放开我,盯着我的眼睛。 “我想跟你说,我....我......我喜欢你。” 两个人的眼泪似乎同时飙了出来,飙到狂流。 “这就是在洪水中你想跟我说的话吗?” “是,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话,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我也喜欢你。” 完了,彼此真的都沦陷了。语言上的爱只能用肉体上的爱来表达了,我只能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对他说: “洪涛,操我。” 他伸手从他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压了几下,润了他的分身和我的洞口。我惊讶于他的准备。 “原来你早有预谋。” 他对着我狡黠地一笑。 “因为知道今晚要做什么。” 他迫不及待地架起我的腿,别再说什么温柔,粗鲁其实更能表达爱意,一杆入洞。痛并快乐着,我甚至觉得这种痛才是幸福。短暂的停留过后,痛苦已烟消,剩下的只有快乐。激情燃烧后的碰撞如同恨足了对方,那十足的“恨意”却是爱的力量,卡在腰间那强有力的双手不断地后拖着我的身体,只为了让爱更深一点儿..... 越来越激动,我知道那是喷发前的蓄势猛攻。忙撤出身体,润了自己,跨坐了起来,那坚硬的山峰插入云端的一刻,我已经不能自已,又仿佛坠入无尽的深渊。在起起落落的飘荡中,那摩擦的热情刺激着全身每一个细胞,可我们需要更激烈的摩擦。他拉着我的双臂猛的后仰,把我拉起,自己仰面躺下,我调整好姿势,强压在他身上,摩擦的刺激已不能满足,亲吻的刺激已完全不够,双点揉搓的刺激已经差强人意。 “老k。” 叫着我的名字却如同气若游丝的病人。 “我在呢,我在呢。” 紧紧地抱着我,犹如狂蟒缠绕着猎物。 “想死我了。” “我也想你,很想。” 原来晋北的民歌里说的都是真的: “高山上盖庙还嫌低,面对面坐下还想你”。 我一度怀疑歌词是错的,会不会是“面对面‘做’着还想你”,哈哈哈,也许这就是所谓爱的力量,也许这就是所谓做爱的力量。 濒临喷薄,他突然抽出身体,身体爬在床上,双臂撑起上身,对我说道 “老K,来吧”, 我忙起身,跪在他身后,润了他的身体,扶着自己的坚挺慢慢的探入,那原来还放松的身躯慢慢紧张起来,双手紧紧的握住床单,那里紧让人窒息,完全探入的那一刻,脸上脖子上早已憋红,似狼吼般出低吟,这是我渴望已久的身体,这是曾经多次出现在我梦中的身影,如今踏踏实实的拥在怀中,却如同做梦一样,似乎一切来的都不真实,更怕这一切又仅仅是梦境,我慢慢的轻轻的出入着他的身体,身体叠压在他身上,两只手不停的抚摸着他身上的每个地方,似乎这一切都是回忆,我已经太久没有贴近他,身下忍不住越来越用力,他嘴里的低吟声也越来越大,我轻轻的问他 “痛吗?” “痛” “要不要停下”, 他咬紧牙说道 “别,别停,使劲”, 我拉着他胯使足了力气狠狠的刺杀着他的身体,爱是什么,爱是身体的博弈,越狠爱才越真,我伸手撸动着他因痛疼而萎缩的分身,直到它在我手中慢慢变大,他突然一只手制止我 “别动了,再动就出了”, “想出就出,跟我一起,我射你里面,你射哪儿都可以”, 他突然推开我,快速仰面躺下,我分开他的腿,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猛的扎入,快速的抽插,林洪涛自己安慰着自己,龇牙咧嘴的后仰着头,接触着我最大程度的撞击,直到不一会儿,眉头紧皱着喊道 “不行了,我要射了”, 这话却更刺激着我,我拼命的“折磨”着他的肉体,直到身体已经颤抖, “洪涛,我要出了” “射给我,给我”, 手上的速度却变的更快,一时间,两个人几乎同时做出最后的冲刺,我注射在他的身体,他喷洒的满身都是,我慢慢俯在他的胸口,舌尖轻尝着他喷出的精浆,因为我想把他的味道留在身体里。 因为爱而舍不得,因为做爱而射的,激情迸出的那刻,最终将那彼此的爱液深深地藏在身体里,甚至希望那爱液永远不要流出身体,保留着对方的爱,直到融化在身体里.......... 热情暂时冷却,却不愿分开。两人靠在床头抽烟,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就这样一直下去多好,爱不够,看不够。每次四目相接的时候都会傻笑 ,每次接吻的时候都会融化。这叫什么来着?我给起了一个很有深度的名字,就叫“骚包遇贱人”,....... “说真格儿的,你咋找到我的?” 其实这个问题从见他的那一刻一直都是一个疑问。他拍了我脑门儿一下。 “真傻还是假傻啊?” “你就当我是假傻吧。” 他吐了一口烟。 “你告诉我的啊!” “我?” “对啊。” “神经病吧,我只有你以前的呼机号,现在呼机都没了,都联系不上你,怎么会是我告诉你的?” “就你告诉我的啊,你再想想。” “不可能,不可能,再说,这个地方,我刚刚搬过来没多久,没有其他人知道。” 他神秘地笑了笑,斜着眼睛看了看我,一只手放在耳朵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 “喂,派出所户籍管理处做户籍调查的。” 我猛然明白了,坐了起来,打了他一拳。 “操,那天打电话的是你?” “哈哈哈......” “哦,那也不对啊,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我操,你快笨死了,呆傻了吧?” 我想了想,还是不明白。 “我真的想不出来啊。”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掐了烟,搂着我的肩膀说: “我要回答了你这个问题,你就必须回答我两个问题。” “没问题,你说。” “我只前不是有你老家的电话吗?后来我再打的时候,接电话的是你嫂子,我总感觉她好像不愿告诉我你的手机号” 这话让我惭愧,因为这事是我叮嘱红梅嫂的, “后来呢” “您老人家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大黄页,上面很容易就能查到你们村委的电话好不好,还怕你们村儿的人不认识你?不过他们把电话搞错了,给了我一个叫赵毅的手机号,后来才知道是你二哥。是你二哥给了我你的手机号。你二哥没跟你说?” “哦,他没说,你可真够贼的。” “哈哈哈......”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这样,才记起前段时间接到的一个电话: “喂,你好,哪位?” “你好,你是赵凯是吗?” “是,您哪位?” “派出所户籍管理处。” 当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还认为会不会就是张哥所在的派出所。 “哦,您有什么事?” “作一下户籍调查,核对一下信息。” “哦,您说。” “赵凯,二十九岁,男..........栖风寨村96号,这些信息都对吗?” “哦,对。” “你现在是在户籍所在地工作吗?” “没有,目前在外地打工。” “那现在的工作地点及居住地点告诉我一下。” “.........。” 我当时竟完全没有怀疑是他再或者说是居心不良的人。 林洪涛看了看我, “那该我问了?” “你问吧。” 他伸手摸了我额头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哦。” 我摸了一下额头,都忘了自己额头上还有条“大蜈蚣”, “没什么,就是....就不小心磕的。” 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他瞅着我一直闪烁的眼睛, “能编个可信度高点儿的理由吗?” “真......真没什么。” 其实还是不太想说这个,毕竟很丢人的事。 “什么人给你干这德性?” “就以前单位的。” 操,这就是说话不过脑子的后果,一下说秃噜了嘴。 他一听,皱了下眉头,怒其不争地吼道: “好歹你也是从部队出来的,就怂成这样?” “一言难尽。” “得得得,你快拉倒吧,别跟我演戏啊,直接说,怎么个情况?” 我知道他的为人,如果不问出个一二三来,他也不会罢休,所幸就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跟他说了一下,只是我省去了其中的一个人物——刘哥。不因为别的,其实.......其实是因为跟刘哥的这层关系,我想挡在他们之间,让他们相互不要知道彼此,才故意隐去了他的部分。一说完,这家伙,给他听的火冒三丈,本来都是赤身裸体,这林先生笔划着挽了一下袖子。 “被人打的破头断胳膊的,你就没想过报仇?” “我操,我当然想,但说实话,当时生活都成问题,就是图了个能安定下来,所以一直没去报复。再说了,当场打趴了一个,后来又收拾了一个,还剩一个,放心,早晚给他收拾了” “这还算个爷们儿,我也好久没练练了,敢欺侮我操过的人,他妈不要命了。” 这东西的,一听打架手就痒痒,把手指掰的“嘎巴嘎巴”响,仿佛马上就要出发一样。突然一停,问道: “第二个问题。” “哦,你说。” 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咱们分开后,你是不是就没打算再联系我,我要听实话。” 这话有点扎心,我斩钉截铁地说: “是。” “你倒干脆,为什么?” “因为,因为想让你忘掉以前那些事,那样,你也许才会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猛地推了我一把, “你以为我能忘的掉?” “别怪我,其实我一直希望我们再见面,因为我想听你承诺的那句话,但我也真的怕见面,怕真的是我毁了你的未来。” “我的事,用不着别人管。你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来的吗?我都快想死你了,我想天天能见到,可想有啥用,你说想听在洪水中的那句话,我也不怕你怪我,其实当时没有想说的话,我只是想让你有个记挂,让你活下来......” 说完,眼圈又红,我真的想听这话,却也怕听这话,我怎么可能怪他,因为我其实一直都怀疑根本就没有什么话,现在只能抱着他,用我的嘴堵住他的嘴。 算了,过完今晚再说以后的事。我眼着红圈对他说: “洪涛,我又想了” ...... 事后的休息,我们闲聊了很久,把这几年的经历说了底儿掉。他说他的经历,我说我的经历,但主要又是我在说,因为他想了解我这几年的情况。 一睡醒来,已快中午了。房间背阴,虽不见太阳,可里面暖和,从来没有过得暖和。两个人一丝不挂地纠缠在一起,真的不想分开,连起床都感觉是分离,下午还有事要做,又不得不起来。昨天晚上他就决定跟我去看看老爷子。 在他眼里,我的仇人就是他的仇人,我的恩人,也就是他的恩人。我虽不担心他去看老爷子,却有另一个担心,当然他也听我说过有那么一个警察朋友的存在,但也仅是知道那个人。在我跟他描述的经历中,那个一笔带过的警察只是一个很次要的配角儿,因为我怕太“主角儿”了,会让他怀疑。 到老爷子家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两点多,说来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是很奇怪,从老爷子见到林先生的第一眼起,那就叫一个喜欢,跟初见顾严臣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当然,林洪涛同志也是会来事儿的人,从进门后的,基本是他带着我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我也清楚,他是在为我表达感激之情。老爷子几次拉着他的手,让他休息休息。我,却倒成了老爷子眼中不懂事儿的孩子;林洪涛,却成了邻居家的乖孩子一样。 不过,老爷子对我的抱怨也无非就是回去的太少了而已。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却一直惴惴不安,当然不是因为老爷子的问题。为了不发生意外,所以我也没打算给刘哥发信息,仅仅是不希望尴尬发生。然而,怕什么,偏就来什么。 傍晚的时候,做完饭刚刚上餐桌,手机响了,一看,是刘乌鸦。我忙起来,准备躲到一边接电话。 “喂,刘哥。” “回来了吗?” “我........” 好家伙,比我准备撒谎更可怕的事就来了,一边的爷爷估计是怕我有事会提前走,突然来了句, “有天大的事儿也得吃完饭再说”。 一句话说完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老爷子怎么咳嗽那么重?” “哦,没事,喝水呛着了。” “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哦,我....本来时间紧,还想一会儿就回去。” “几个意思啊?不想见我呗?” “哪有。” 偏偏一边的老爷子又搭话儿, “谁啊?” 我一听,也无法再遮掩, “派出所刘哥。” 老爷子一听,忙站起身来, “正好叫他过来吃饭,我还有事想问问他呢。” 说实话,我今天还真不希望他过来,偏偏那边耳朵贼拉灵,来了句, “得勒,告诉老爷子,我马上到。” 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 好在这层关系都是掩盖着,希望彼此不会有察觉。不到半小时,听到有人敲门,我忙去开了门。刘哥拎着一袋子水果走了进来。 “回来都不给我打电话?” “哦,我.........我来的有点晚。” 我一边接过东西,一边说着,一起进了屋。 “哟,有客人在呢?” 爷爷和林洪涛都站了起来。 “小刘啊,快来坐,快来坐下吃饭。也不是外人,小赵儿的战友。” 刘哥一听,面带浅笑的脸慢慢冷了下来,林洪涛伸过手去,跟他握了一下说: “你好,刘哥,我赵凯的战友。” 刘哥握了一下他的手,眉头却一皱,只回了一个字 “恩”, 再没说别的。我甚至能感觉到刘哥心里在想什么,忙说: “刘哥,一起喝点儿吧。” 刘哥坐都没坐。 “不了,一会儿还得开车呢,刚电话里听老爷子说找我有什么事?” 刘哥一边说着一边把脸直接转向老爷子,老爷了看了看我跟林洪涛,忙说: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帮个忙,回头再说。先坐下,开车不喝酒倒是好事儿,那也坐下吃点东西。” “老爷子,我真不吃了,吃饱了来的,那,那我就陪您坐会儿,等吃完咱们再聊。” 人是坐下来了,但基本没话可说。要说也是跟老爷子说了一些注意身体和饮食健康方面的话。我跟林洪涛,对他来说像是空气,存不存在的意义不大。一顿饭吃的我那叫一个难受。 吃完了饭,上了茶水,老爷子突然跟我说: “赵儿啊,你跟小林去你房间聊会儿去吧,我跟小刘儿说点事。” 我不知道老爷子想跟他聊什么,看样子是不想让我们在旁边听,便知趣地起身走开了。 所谓我的房间,从我搬离了后,老爷子把原来的床上铺好了被褥,也许是为了以后来人好有地儿休息,可老爷子刚说那句“去你房间”,分明房间就是留给我用的。进了房间,我也没心情待下去,当然原因是因为刘哥和林洪涛的意外碰面带来的尴尬。本来林洪涛不知道刘哥跟我的关系,也就没什么,但他却偏偏跟我说: “你那朋友怎么冷淡不拉的,怎么那操性?” 我知道刘哥平时也不这样,原因无非是林洪涛的出现。我完全相信以刘哥的脑子早已猜出林洪涛就是我部队的密友。 在房间里闷了好一会儿, “洪涛,咱们去跟老爷子打个招呼就先撤吧。” 林洪涛马上起身赞成“好”,两个刚要起身去老爷子房间,却听到老爷子大声喊 “小赵儿”。 我跟林洪涛忙走了过去,刚好看到刘哥跟老爷子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刘哥说道: “老爷子,您就别出来了吧,回头我给您信儿。” “那得,麻烦了,小刘儿,那我就不出去了,让小赵儿送送你。” “没事儿,不用了。” 洪涛忙上前扶着老子,我跟刘哥一起往外走。刚出门口,其实我自觉得很尴尬,忙找话: “刘哥,老爷子找你啥事啊?” 刘哥一下站定,抬头冷冷地瞅了我一眼,把手包往腋下一夹,两手一搭,说道: “别说不是亲的,就算是亲爷爷,你也无权过问他的家事。人家的家事,少打听。” 一听这话竟不知道怎么回他,估计脸红的像猴儿屁股,其实不是我有意打听老爷子的事,更多的是跟刘哥没话找话说而已,却碰了一鼻子灰。不过他说的也是实事,我凭什么打听老爷子的事。见我不说话,他出了大门,直接开了门车上车。 “快去陪你战友去吧!” 坐定后打开车窗,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也没说,猛地一踩油门,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一溜烟走了,只留下我尴尬地站在那里。 回去后,老爷子再三挽留,林洪涛竟答应留了下来。我其实完全不想留下,只想赶紧回住处。直到老爷子回房间后, 我有些抱怨道“干嘛答应老爷子留下?” 林洪涛瞅着说: “没事,就是想趁着今晚是不是把事儿给办了?” 我不解地问道: “什么事?” 他把指关节扳的“嘎巴嘎巴”响,我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本来心里就存火,应了声 “好”。 深夜,街上的人已渐少,但云外天的门口,已经开始车水马龙。和林洪涛在娱乐城对面的餐厅找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其实我是一时也想不出怎么才能把那个畜生约出来,林洪涛可能看出了我无计可施,一边拨弄着手机,一边跟我说: “这个点儿他们能在吗?” “在,这个时间正好是他们没什么事。” “那就最好了,有前台电话吗?” “有。”我忙从手机里找到前台电话, “不用他们个人的手机号?” “哼哼”, 林洪涛冷笑了一下, “那二货叫什么名儿?” “哦,老大朱龙武,第二,杨千德,老四,闫渤海,老板叫宋启阳。” “瞧叫这傻逼名儿”, 林洪涛一边说一边拿笔把名字记在一张餐巾纸上, “其实吧,打这三个小喽啰,没意思,应该把你们老板打一顿。” 一一记好后,又跟我说, “走吧”。 两人走到餐厅侧面的一个小胡同里,林洪涛靠在墙边,打开手机扩音。 “喂,您好?” “您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你好,朱龙武在吗?” “谁?” “朱龙武。” “先生,您好,您要找的这位朱先生是娱乐城的工作人员吗?” “是。”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朱龙武的工作人员。” “那杨千德呢?” “哦,您稍等。”过了几秒钟,“您好,先生,您说的杨先生是哪个部门的?” 林洪涛听了,看了我一眼,我忙说“安保”。 “好的,您稍等。” 我倒没想到,前台把电话转了出去,扩音里传出机械的女声“正在为您转接,请稍等”,我脑子实在是反应慢,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的时候已经接通。 “喂?” “喂,您好,杨千德在吗?”还没等我说话,林洪涛就接过话去。 “我就是,你谁啊?” 林洪涛似乎很兴奋一样,如同旧友相逢一般 “二哥,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哈哈哈......” “恩?我还真没听出来,你哪位啊?” “我操,我在娱乐城对面餐厅呢,一起过来整点儿啊,见了你不就知道我谁了吗?” “哦,你........是以前客户部的那个,那个,那个谁吧?” “哈哈哈哈,出不出来啊?” “找我有事?” “想你了不行啊?” “你是不是那个刘什么佳来着?” “哈哈哈,操,我哥,见了就知道了,对了,赵凯和闫渤海在不在,叫上他们呗。” 我一听,乐了,这老先生,真他妈有一套。 “赵凯早他妈不干了,老四现在正忙呢,可能没时间。” “好吧,那我在对面等你。” “哦,好。” 挂了电话,我们就站在胡同的黑影里等着。 “一会儿,你别出面儿。” “恩?为什么?” “操,我得把他弄这胡同里啊!” “哦。” 不一会儿工夫,杨千德从娱乐城大门走了出来。 “是他吗?” “就他。” “你去一边待着去。” 话刚完,林洪涛的手机响了起来。林洪涛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往餐厅的大玻璃窗下一站。 “二哥,这儿呢”, 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冲杨千德摆着手。那东西真的的走了过来。可到底是在娱乐城混过的,离着林洪涛不到几米远就停下了,似乎是看出不认识林洪涛。林洪涛忙伸出手做出要握手的样子,走了过去。 我忙从后面绕了过去,走到杨千德身边。那姓杨的一看的确不认识林洪涛,转身就要走,我一伸腿,姓杨的一下绊倒在地上。林洪涛急步上前,还没等姓杨的反应过来,一脚就踢到他头上。那一脚,估计任何人都得蒙。 林洪涛一把薅住他的头发,直接拖到胡同的黑暗处。那姓杨的刚刚站定,就把手伸向裤兜。这点儿事,我还是懂的,上去照他面门一拳,伸手把他裤兜里的甩棍掏了出来。 “你们谁啊?” 姓杨的叫嚣道。 “睁大你狗眼看清楚了老子是谁!” 林洪涛一边骂一边上去就是几拳,两个人虽说身高都差不多,可林洪涛毕竟从部队出来的,那杨千德在去外天,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哪还有什么战斗力,被他三拳两脚下去,已经蹲在地上,两手抱着脑袋求饶: “大哥,大哥,别打了,我错了。” 林洪涛一听,把手伸向我。我把摔棍递给他。打过架的人都知道,那伸展开的摔棍打在身上的滋味。林洪涛虽不是经常打架,可体质底子还是有的,毕竟部队出来的,哪管他什么求饶,用足了劲儿,除了头,猛地往他身上一顿乱抽。 只听到那孙子声声惨叫,直到躺在地上不敢动地方,他才收了手。那孙子慢慢抬起头,借着胡同里的一点灯光看了看。 “哥,咱们也不认识啊,兄弟哪就得罪你了?” 看样子他是没注意到我。一边的林洪涛点了根烟,冲我摆摆手。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让我离开一点,我虽不想离开,但也知道他是怕这孙子以后再报复我,便离开了一点,守在胡同口,以防他突然跑掉。林洪涛走到他跟前蹲下,拿出手机拨弄了几下,把手机往脖子上一挂。 “杨千德,是吧?” “是,是。” “是的话,那就没打错人,我的人你也欺侮,胆儿挺肥啊?!” “哥,哥,老弟真不知道怎么得罪您了,您给个明示。” “明示你妈个逼。” 一边说一边猛的一拳,打在他的面门。 “哥,哥,别打了,我不行了,我心脏不好,让我吃点药。” 说着那孙子真的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瓶,打开放嘴里几粒药。 “我操,就你这操性,还内保呢,你就不怕哪天肝儿屁了?” 那孙子没敢回话, “朱龙武呢?” “他......早就辞职不干了。” “去哪儿了?” “这我真不知道,哥。” “什么原因?” “被人打了,听说回老家了” “老杂种这么容易放他走了?” “恩” “我就说呢,那个谁呢?闫什么来着?” “我出来的时候,他正在暗间帮宋哥给客户.......推销.......东西。” 林洪涛一见他吞吞吐吐的, “什么东西?” “就是.....那什么,药。” “药?什么药?” “就,就,就那个......” 我一下子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药了.林洪涛突然朝他头上又亮了一下摔棍,佯装要打,孙子猛地抱了一下头。 “别打,别打,哥,就是白粉儿。” “我操,姓赵的那孙子呢?” “你说的是........” “赵凯” “他前几年就被开了。” “什么原因?” “他背后说宋哥的坏话被开了。” “就开了?那么简单?” “宋哥指使我们打了他一顿。” 林洪涛一听,不由他多说,一摔棍朝那孙子抱着头的手上砸去,用了多少劲儿我是不知道,杨千德是直接哭喊着求饶。 “姓宋的呢?” “今天来了几个关系户,在陪他们喝酒。” “把他给我叫出来。” 那孙子一听,作了难,哀求道: “哥,哥,您高抬贵手,饶了吧。我就是叫他,他也指定不出来。” 我刚要走过去,林洪涛冲着我一摆手,又制止了我。 “姓闫的是给宋....宋什么来着? “宋启阳” “闫渤海是给宋启阳卖的药?” 那孙子一听慌了, “哥,哥,您就饶了我吧,我要说了,就没法在这儿呆了,就一定活不了了,我求求您了哥。” 林洪涛一撩手中的摔棍,吼道 “是还是不是?” “是,是” 林洪涛薅起他的头发, “就你这怂样,还娱乐城二哥呢?哈哈,我今儿就是饶了你,姓宋的也不会放过你,你以为你还有活儿路?你们四个混账东西加姓宋的,我回头一个一个慢慢收拾,不残咱们不算完。” “哥,我回去就收拾东西走人,您放过我吧。” 林洪涛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呢,想了想,对他说: “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再让我在娱乐城看到你,我就收了你这两条腿。” “哥,不敢,我回去马上就走。” “回去转告姓宋的,还有姓赵的,老子早晚断了他们的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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