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池月》第二部《林深月明》作者：晋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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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上了窗帘，关上卧室的门，一个人在客厅不知道做什么，看电视怕吵到他，做家务又懒得伸手。想想家里没什么菜，便拿了袋子去超市采购一番。回到家后把东西收拾妥当，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便推开了卧室的门。

小魏睡得正熟，人平躺着，胳膊放在胸前，一只脚伸出了被窝。他的脚很大，脚趾细长，脚底透着粉色。我在门口喊了几声，他纹丝不动，只好走到床前拍了拍他，仍然没有动静，不知道他怎么会困成这样。我使劲儿摇了摇他的肩膀，才把他从沉睡中叫醒。

他强睁开眼睛看着我，好像有点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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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m) T6 `3 v; K“睡蒙了吧？这是西班牙，你在倒时差。睡了两个多小时了，起来吃水果，我刚买的。”我不等他回神，自顾自地说完就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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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T# D$ h2 ]& m# k( L( }' D身后传来他翻身起床的声音，他开始穿衣服，趿拉着拖鞋把窗帘拉开后，晃晃悠悠从卧室走了出来，像极了熬夜补觉后没睡醒的样子。走到客厅，没骨头似的半躺在沙发上，一只脚甩掉了拖鞋踩搭在沙发边，单手捂着眼睛呢喃道：“唉，跟喝多了似的，脑子发懵。你每次倒时差也这样吗？我感觉好像一晚上没睡觉，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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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了杯果汁走到他跟前，半蹲下塞在他手里说：“给，拿好了。坐起来喝，别把沙发弄脏了。”然后打开了电视，吵杂的西班牙语声音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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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带着他出门散步，顺便熟悉一下周围环境。一想到未来半年都要和他住在一起，心里左右不是味道。有人陪我生活固然是好事，不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家里闷着，但又担心性格不合搞得住着心里不痛快，而且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少了很多隐私空间，打飞机这件事就必须挑时间了。心里揣着心事，陪他走了很远，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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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r. c3 E% R5 A5 Z& {! ^: o临睡前，我忽然意识到，我只有一床被窝。之前焦柏成来，我俩都是盖一个，现在和他也要分享，我有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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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了澡，光着膀子只穿了内裤出来，肩膀上搭着毛巾，头发湿漉漉没有擦干。他身高和王硕似乎差不多，但没有那么结实的肌肉和赘肉，人看着很紧实，身上光滑得看不到一点杂毛，连肚脐下面都干干净净。

, E# h) O6 t. P  G9 h: X“吹风机在柜子下面的那个抽屉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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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哦了一声，又转身进了卫生间。

7 W: E0 C6 c$ K' k2 G0 c5 c我把另一个枕头拿了出来，又把床重新铺好，先钻进了被窝。想到晚上和他睡，心里竟然有点紧张。

4 H; \6 I/ ~( E他关了外面的灯，进了卧室，看到我已经躺下，抿着嘴边笑边关门道：“已经在被窝里等我了？这么迫不及待吗？”

7 ]/ l* L6 P( |“我就这一个被窝，你要不想盖，自己去客厅睡，别在那瞎哔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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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哪那么大火气，我这么优质的帅哥陪你睡觉，你还不领情。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多少人等着跟我睡都排不上队。”他说着话，已经坐在了床上。

“别吹了，还排不上队，身子骨跟排风扇似的，谁瞎了上赶着跟你睡。赶紧躺下，我关灯了。”我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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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N5 Z; N) [! w“你睡觉还穿背心儿？怎么跟个老年人一样，咋了，提前进入更年期了？我看看是不是经期停了。”他没脸没皮的在被窝里摸了过来，一把就抱住了我的小肚子，手不老实地朝我的内裤里钻去。

我赶紧用手去挡，嘴上也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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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6 {* X" c7 g1 B8 F他倒是嬉皮笑脸地说：“你这点劲儿，又拦不住我，还反抗啥。我下面都给你看过了，礼尚往来，你不得让我看看你下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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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_7 L: d" X这个看着没什么大肌肉的家伙，直接挣脱了我的手，直捣黄龙地握住了我的下面。我的两只手被他的一条胳膊压着动弹不得，忽然有种要被人强暴的感觉。他淫笑着细致把玩我的柔软的羞耻，连同娇弱的蛋蛋也被他的大手包围。我双腿连蹬带踹，扭转着身子好不容易躲开他前面的袭击，后门又被他机动地包抄了过去。内裤在争扯中被拽下了一半，大半个屁股露在了外面，毫无守卫的后花园被他手指顶住，身子被他另一只手按压得翻不了身。我像被强行打针一样推按在床上，毫无反抗能力。身高和力量的悬殊以往在王硕和焦柏成的身上都没有体现出来，因为他们都会这样铆足了劲要限制我的肢体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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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情愿地被压在下面，气愤、受辱、委屈、无能为力，人一下子没了反抗的劲头，任他摸了后面又摸前面。

他见我不再挣脱，好像也没了兴致，试探着问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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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回答，脸色难看地拉上裤衩，把被子往身上拽完，背对他侧躺了过去，不问他，直接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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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漆黑一片，他被我的闭门羹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人坐在那半晌没说话，手放在被子上摇晃了两下我的身子，见我不言语，便灰溜溜躺下了。

不一会儿，他蹭到了我身后，从后面抱住了我，脑门顶着我的后脑勺，腿也贴了过来，热乎乎的脚面摩擦着我的脚底，手握住了我的手，小声说：“刚刚跟你闹着玩，你生气了？”见我没回应，他接着说，“咱俩平时就斗嘴，我都习惯了，想着跟你打闹一下也没啥。你要是生气了，打我几下解解气行不？”

- R* U2 ]1 u# D" N, g1 K: V( ~我没做任何回应。我把他刚刚所谓的打闹，单方面认定为他靠力量压制我，欺负我。反抗不过，伤到了我的自尊心。现在他求和，我肚子里那口气也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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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脚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暖脚吧。”他见我依旧不搭理，便自言自语完，继续用他的大脚蹭着我，两只脚叠在一起，把我的脚夹在中间，上下导热。然后拍马屁似的说：“你房子真干净，被子也软乎，还有洗衣粉的味道，好香。明天早上吃什么？我看楼下有个咖啡厅，咱们要不下楼喝咖啡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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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不停地絮叨，像个苍蝇似的，声音不大的在那嗡嗡。我听着好烦，不回他，就这么扰得我不能睡。没好气地冲了他一句：“再哔哔，明天就搬出去。滚床那边睡觉去。”

9 ]* o# F; ~, q) F% W他正说着话，被我突然的发声吓了一跳，然后不做声了，但是人也没走，还抱着我。

“真的别气了，气坏了，屁股上真长火疖子。”说完，朝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然后翻身跑床那一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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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我回身骂了一句，反手打了他一巴掌。

* \! T, G* p3 O/ L* l" L他多得太快，我的指甲划过了他的后背。他哼地叫了一声，回头说：“刚刚让你打，你不打，关了灯挠人，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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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他嚷着疼，心里不禁有自责。打开灯，掀起被子看他后背，果然三道血印，有两道还在渗血，我赶忙拿了纸巾给他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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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_3 T( [) I  o' G3 z他别过头，瞪着眼睛盯着我，不说话，也不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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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j& F$ q7 X# O8 [看着不渗血了，脱掉的皮不知道掉在了哪。我问他要不要贴创可贴。他不高兴地说：“我又看不见伤成什么样，你看着办吧。”

, w6 E5 [6 `4 k) |, X5 B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给他贴上，倔强的自尊心不允许我道歉，也不想向他恐吓的眼神低头，便随口道：“我看你以后还敢惹我，再给你来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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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0 x7 _5 n, ^( p他冷酷的眼神慢慢转温和，然后憋着笑说：“人不大，脾气还不小。把我挠了，还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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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 G6 Q+ S2 y9 E我看他脸上僵硬的表情缓和了，心里的歉意好像才找到了突破口，嘴巴终于说了那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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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一咧，一排整齐的牙齿露了出来。人扭了过来面对着我，手不老实地摸到了我的大腿上，一只胳膊半撑着身子，仰脸撒娇似的对我说：“我现在负伤了，明天带我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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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吃什么？”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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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不摸到了我的大腿根，向后滑去捏到我的屁股蛋，淫笑着说：“吃肉，吃你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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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p3 h4 ?% a$ q# E4 D" D“我给你吃个粑粑，没个正经的。”我拉住他的手，朝他脑门打了一巴掌，扭身钻进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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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6 D# H' K- p2 E6 B& |9 a他自己咯咯地笑了两声，也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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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C6 G8 ?2 U5 e6 V* U. s: x这张床上，很久没有人陪我到天明。这一夜，我竟然睡得出奇的好。早上忘了关闹铃，手机叮叮当当把我吵醒。按掉声音，扭头看他睁着眼睛盯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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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1 Z2 Z/ f% [) F“有毛病啊，不吭声，看我干什么。”我一脸嫌弃加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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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y- E0 g7 g  X( ?* W) l. u“我饿。早早就醒了，没敢起，怕吵到你。咱早上吃什么？”他一脸苦兮兮。

我真的被他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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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V$ O" ]7 `) N在楼下的咖啡厅，两块烤面包，两杯咖啡，两杯果汁。他吃得高兴，忽然问我中午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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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 ]. m" l( o9 T( \“你是猪吗？早饭还没吃完，就想中午的。”我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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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u) Y4 w0 e! Q4 T“你那是猪圈吗？我刚从那出来。”他不要脸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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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z0 Y; j( x. S“滚蛋。”

“跟猪睡一起，你是啥？”他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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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M4 ?) x- D: `. ]& X0 v' P4 h“滚蛋。”

“跟猪一起吃饭，你是啥？”他没完没了。

我朝他后背的创可贴处就是一巴掌，一声沉闷的惨叫后，一切归于平静。有时候，该动点武力，不能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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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q! h" x3 e! u饭后回家，帮他把创可贴撕掉，换了衣服，陪他上街逛了逛。马德里的市中心很简单，没有国内大型的饮食购物一体的商场，逛起来零零散散，偶尔还可以看到街边艺人的行为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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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8 Q' Z0 C; e& M, }圣诞节的街道并没有浪漫的布景，连装饰都简单得不如国内更有氛围感。他满心失望的回来，除了一顿猪肋骨烤肉算得上是圆满之外，他对这个城市再没有来之前的向往。

两个人之后几天的同居生活毫无波澜，除了偶尔会被他的咸猪手骚扰几下外，偶有嘴贱的毛病又犯，再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困扰的地方。特别是在正式工作开始，他忙于适应新的环境，我回归我的日常，只是睡在一张床上，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觉得有点不妥。

卢志郎新年前夜忽然来找我，没有提前打电话，而是突然出现在了我家门口。开门的刹那，我有点惊讶，但瞬间便感觉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柴可回国后，两个人算是半正式分手。他想来看看我这个新朋友，也无可厚非。进门后见到屋里小魏，他意外的表情里，显露出一丝惊喜，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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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给他们两个做了介绍。卢志郎很开朗地打招呼，小魏反倒有些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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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8 d+ N4 r) x& v& N4 `“怎么还扭捏起来了，你这大家闺秀，见着生人害怕了？”我损小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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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见着个比你帅一百倍的男人，我心里有点哆嗦。”小魏跟我倒是什么时候都放得开，一捧一杀，气歪了我的鼻子，逗笑了卢志郎。

他们两个寒暄完，小魏继续洗生菜，我继续锤肉饼，打算一会儿煎牛排用。卢志郎不知道该干什么，双手叉腰在那像个监工一样看我们俩干活，不过眼神好像更关注小魏。我的第六感好像忽然就敏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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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冰箱里拿了果汁给卢志郎，他拉我去客厅坐下小声问：“这是你男朋友啊？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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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c: Z1 U“不是我男朋友，室友。你喜欢他？”我挤眉弄眼地问。

+ I# J- B/ ?& @. u6 [4 U9 V他点头，一脸的花痴笑，感觉智商好像已经崩盘了。

% f0 e' U. }) i( p" K+ _) V我回身进厨房，一边腌肉一边小声问小魏：“我这朋友刚失恋，他前男友回国了。你一会儿别嘴贱的问东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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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魏点头。

6 G2 `8 J9 I# w/ ]/ G+ b* h9 i- G8 Z“你刚刚见他，第一感觉怎么样？”我一脸听八卦的表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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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y6 j! g, `( d$ l“感觉人不错，憨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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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魏不反感，我鬼使神差地当起了媒婆，开始各种夸卢志郎，从身材到性格，从工作到人品，像个推销员在展示商品一样叨叨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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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魏听着听着，凑近我小声问：“你中邪了？怎么叨哔个没完，想给我撮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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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平时嘴贱脑子快，这个时候反应更是灵敏。我还没说完，就被他看到了底牌，赶紧眉飞色舞地问：“是啊，你觉得他怎么样？一个捣蒜锤，一个捣蒜碗，不是挺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