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w" E& N7 E, F% F% d8 x5 ?) w一切都要从高一开学的那天说起。. ]# N( W1 K! f& K! o, j0 }& }
李俊峰,一双白色的球鞋,一身迎风微微飘扬的蓝色球衣若无其事地踏进了高一三班的教室。* i& t8 A9 Q; A9 M& P
第一排往左,第三列,一个安静的少年专心地盯着老师。
2 `5 b1 F( _4 D$ t8 Y“各位同学,从明天开始,高中生活就要正式拉开序幕了。”
' ?) P1 I; r& o2 X$ R3 T3 }老师面带微笑地宣布。+ O' ] x: v2 G: E# I
市重点的高中,教室宽敞明亮,却总有种说不出的压抑,那单调的色彩,即使到了高中这样的年纪,也还是无法适应。
* i! }* w1 |1 b' m) F) L- j同学们带着淡淡的青涩,面庞都还很纯清。0 L1 [2 S/ F6 s2 o9 f. J2 s$ k* y
但是李俊峰例外。) h& W6 V* f- F6 Q5 L6 o/ x( m" s! G" Q
黝黑俊逸的肌肤,紧致的肌肉,没有一点少年的柔弱,反倒洋溢一种成熟男孩的刚毅。头发黑若浓墨,星眸皓齿,神气不羁,好不凌厉!
' \3 z0 K$ W `8 \& }1 E- C: F9 U同学们正装端坐教室,偏他这时候以一身蓝色闯入严正的场合,气氛霎时凝固。大家纷纷投以目光。
+ ~( q# o/ s( ~' E5 N3 F老师自是见多识广,在这所远近闻名的重点中学任教多年,班主任的职位早已驾轻就熟,要说年少轻狂的学生,见得也够多了,不过所谓缺乏教养,言行举止放肆轻浮。不过都是一时,施以小小的惩戒,大多都能控制。十五六岁的小孩子,能跳多高?
& Y; S& v# Q5 B9 M$ O所以张老师对着闯入的李俊峰露出了轻松的笑容。3 S% m. R, y" q, `
“同学,你迟到了。请报告再进教室。”
; Y% V/ l! k! P" _9 u李俊峰倒也气度,走到门前的脚,退了两步,一脸正经,“对不起,老师,我打球耽搁了。”
7 e9 b& T' o c) B却也不遵守命令。
6 U: F4 S* o7 `0 q4 m4 @, @4 R一字一句,有着诚恳的歉意和十足的底气。
0 g( }* d+ W% R) c0 y0 b张老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新生,一米七的高个,阳光,表情轻松,不嚣张,心里又有一些好感。转念一想,既然肯认错,也不必太过严厉。小孩子不懂事,难免分不清轻重。
* u. @# Q3 z- R5 P: r/ {“打球重要还是今天的新生报道重要?”颜色却还是要给的。. c$ ^* q% ^- u6 e% N' {
“我其实早来了,但是老师您可能有事耽误,所以久等不到,就跑去操场打球了”李俊峰一点也不露怯。4 d: w" R7 ?5 Z6 }) E! u
张老师一惊,表情又紧了三分。敢和老师理论,这是从小受严格教育的小孩不能想象和做到的事情。这个学生,一字一句,不偏不倚,不急不傲,倒像是有着几分成熟的思想?
+ \4 R- A) v% a9 j张老师按捺了一下。
4 a6 I L, h; d0 C“开学工作忙,老师晚到了几分钟,同学们没有意见吧?”转而对着台下的小脑袋们说话。1 T i9 A7 H7 J% \3 A; P7 V
小脑袋们哪敢有意见,一个个都默不作声。要不就窃窃私语,嘤嘤呜呜。6 ~, \: A; R0 P% h" Y+ R# O
能这样开诚布公,不利用自己的身份耀武扬威,还算不错。李俊峰心想。便中气充足地开了个嗓,“报告!”
: F9 E$ c2 U* g. h V: e一时间震得教室里的大人小人面面相觑,几个忍不住的,偷偷笑了出来。
" }' D- M: K& F( j1 u张老师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情温和的她轻轻地点了个头,“进来吧,找个座位坐下。”算是为这场对恃划上了句号。0 r# L! O5 Y% k0 [
扫了一眼,李俊峰见第一排第四列有个空位就走了过去。身上的汗珠在午后的阳光下闪耀出一种微弱的光芒,连同一身蓝色,像风似的就来到了周云的身旁。/ B, \0 f; Z5 t a) \5 w3 j1 A
坐下。4 j( s. ~4 R% j- O( E
张老师等了两秒钟,继续不慌不忙地介绍高中生活的注意事项。8 C. } w4 A# M, X! ~& v! g7 ~% F
“同学们,你们迈入了思治中学,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重点大学的校门。机会和挑战也是并存的,高中生活是很紧张的••••••”
( P+ m8 E9 E) k3 C" R* j# F李俊峰翘着二郎腿,听了十来分钟,顿觉无趣。! i( L/ a& S( {$ F
不禁有了些小动作。+ Q5 I1 L$ [* q! L5 g* u
东张西望,看到左右的同学,虽然一个个表情认真,但也都假得很。要不就神偷似的见缝插针地讲小话,要不就在桌底下看小人书。李俊峰嘴角一提,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4 q$ N, Z% ^$ {/ p; y一排一排地扫了个遍,这些所谓重点高中的学生,小小年纪,还不都是如此虚伪?
0 h' q5 ~1 Y( F2 }. N7 p; v% j: ~" U% {嘴角的不屑不由得加深了。
, }8 {! f+ b2 o& S. [( }& t二郎腿换了一边翘,突然踢到了旁坐的同学,那规整的裤子上赫然多了一个不和谐的脚印。
P1 J% i+ t5 n/ n+ o不料这位男生的第一反应不是责怪,只轻轻地拍拍了拍弄脏的裤脚,一边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讲台上的老师看,一副专注的样子。6 ^/ w; W3 o( a! U& b* T
这倒让李俊峰来了兴趣。
0 F1 |: Y) O6 ?$ ^7 @& C- Y从侧面看这位同学,白衬衫,黑裤子,扣子一个个扣得紧紧的,真替他热。
" j8 _$ D- W7 \2 ?; E4 `6 h. }纤细瘦弱是一眼就看出来的,但眼睛倒是十分有神,星星点点,即使只是在旁侧,也能感受到一些光芒。脸上的皮肤有少年的鲜嫩,白得不是那么让人讨厌,睫毛很长,很温顺。- w" A' H) k2 L! O3 T
看了五秒钟,李俊峰的脑中却作了十分高速的运算,很精确,又很模糊。像是在一块未知的领域电击开了一片洪荒,但无从抓起。李俊峰只能又愣愣地多看了五秒。
& D% u) ^) f& a# D十秒过后。
& ~& u( O: `; p( f; ]9 o“周云同学,请上来代表全班同学发表入学感言。”
. o0 q5 L$ g p8 S8 K1 x( i, e! _李俊峰心里一颤,不会吧,还入学感言,能有什么感言,这家伙,真这么能装吗?
# n/ p9 \* _ X周云听到要求,拿起早就放在桌上的稿纸,规规矩矩地走上了讲台。4 [$ C' h% O; `0 y& x
“老师,同学们,你们好。秋天的金黄就要在我们面前盛开了,这收获的季节,我们不得不踏上成长的步伐。高中,我们梦寐以求的地方,是我们开始实现梦想的起点••••••”' ~5 ^2 R0 a0 A5 J
声音稚嫩,认真,好听。
0 I$ t6 W' f; K ~; s j4 X李俊峰不由得听进了耳,讲的什么不知道,但这悦耳,却像是敲开洪荒,链接天地的灵气,从天灵盖直直地,倾泻进了他的心底。' \0 _( d- e5 ?1 w- Z+ q4 L+ [% j# Z( z
说来奇怪,这声音只有少年的青涩,并不是掷地有声,为何这么有力,李俊峰一边沉醉,一边细细地想。
5 u4 R9 g! c9 Y$ P0 l2 }二郎腿又换了一边。
) ]9 X2 J+ o( d4 W* `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着节奏,好像是为周云的演讲在默默地鼓掌。李俊峰紧紧地盯着周云的脸,眼神一会儿柔和,一会儿凌厉,十分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