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一出北门,避开门岗的眼,我忙跟贺国宝说了一声,直接奔着北河边跑去。河边虽说不远,可也有一里多地,我急急忙忙的赶过去。那毫无遮拦的沙土地上,一眼能望穿,沿着河边望去,在远离东边大路处似乎有两个人,却看不清楚。我忙朝那边跑了过去。离近了一些,发现两人早已推搡起来,我忙加快步伐,眼瞅只离百十米远了,那两个人已经扭打在一起。不是他们还能是谁。我一口气跑了过去。 大彪子毕竟比林洪涛高壮很多,林洪涛已经被他按在地上,旁边放着两个空啤酒瓶,还有两瓶未开的。大彪子一顿猛拳,脸上已经开了花,大彪子似乎也没占到便宜,脸上已经挂了彩。 “别打了!” 我大喊一声,可惜跟没听见一样。好歹也是现役军人,什么军体拳,全都没有,只有土流氓打架的架势,你来我往,乱挥着拳头。我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把大彪子从林洪涛身上推开。林洪涛见势忙站起身来,冲着被推到一边的大彪子就扑了上去。我忙上前拉住他,那大彪子敏捷地站起身来,指着我骂道: “滚一边去,这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没关系!” 我用身体抵住林洪涛,对着大彪子喊道: “你要再敢动手,我就直接告到团部去!” 大彪子一听,大叫道 “告到天王老子那里我也不怕,还反了你们了!” 林洪涛在我身后一个劲儿的挣扎着要往上冲,见我一个劲儿的挡着他,气息败坏地把我推到一边,两个人再次扭打到一起。我没见过林洪涛打架,可见到他不要命的样子,也是够吓人。我忙再次冲上去挡在他们两个之间。 “好了,好了,别打了!” 一听这话,大彪子突然冲我叫道: “别他妈装好人,回头老子就把你们俩搞同性恋的事捅上去,让你们在部队没脸呆!” 林洪涛一听, “操你妈!你以为你跟韩再庆那点事,别人都不知道?要揭发,大家一起揭发,谁怕谁?!” “你放屁!” 大彪子一听,火冒三丈,瞪着腥红的眼睛,往前冲。我用使出全身的力气隔开他们俩。大彪子突然用力一挥,用胳膊重重打到我脸上,把我摔了个屁墩,鼻子一阵酸木,鼻血流了出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已扑向林洪涛。操,既然不讲“武德”,那好,我随手抓起一把沙土猛地朝大彪子脸上甩去,大彪子遂不及防,迷了眼睛,忙往后退。倒在地上的林洪涛见机猛的窜起,抓住他的手腕往外一扭,迅速把他胳臂转到背后,我见机猛的踢了一脚他的腿弯处,迫使他跪下。林洪涛双手擒拿着还想反抗的大彪子,一时腾不出手,看了一眼我,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他用眼光指了指一边的背包,我忙把他的背包拿了过来。打开一看,我操,里面有捆包带。林洪涛冲我点点头,我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他,他突然喊道: “拿过来!” 我忙把捆包带递给他,林洪涛刚接过捆包带,身下的大彪子猛地挣扎着,我一把抓住大彪子另一只胳膊用力往后一扭,膝盖一顶他的后背,逼着他趴在地上。林洪涛迅速把捆包带死死地绑住他的双手,那大彪子怒骂挣扎着,林洪涛一转身子,按住他乱蹬的双脚,可他脚上力量太大,当然不肯配合,几次差点把林洪涛蹬倒。他突然抓着自己手腕,用胳膊肘狠狠地撞击大彪子的大腿,大彪子几声惨叫,一失力,被林洪涛迅速捆住双脚。见他无法再反抗,林洪涛才松了手,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大彪子努力翻过身来,终于慢慢停下咒骂声,只剩下喘息的声音。林洪涛看了看他,一口啐在他脸上,起身从包里摸出香烟,丢给我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猛抽起来。我看了看他, “怎么办?” 林洪涛故意吓他说道: “一会儿给他扔河里。” 大彪子一听,大骂道: “我操你妈,我操你妈!你他妈敢?” 林洪涛坐在他旁边,手夹着烟指着他说道: “你不牛逼吗?这兵老子他妈也不当了,也要整死你。今天约你出来,就没打算回去!” 大彪子一听,声音有些颤抖着大叫道: “你敢?你敢?!你,你这是犯罪,弄死我,你也活不了!” “你他妈逼着老子杀你,等我抽完烟,你他妈看看老子到底敢不敢?!” “你他妈放开我,咱们两来无事!” “放开你?你以为老子计划这几天把你约出来容易?” 林洪涛转过脸去,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约到这河边吗?就是打算跟你拼命,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真不巧,你输了,呸!” 说完不忘一口啐到他脸上,那大彪子口气虽硬,可话却软了下来。 “你放开我,我保证不举报你们。” 也不知道林洪涛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轻蔑的说道: “你说,我还会信吗?你不是说你团部有人吗?你不是说让我们身败名裂吗?你不是说让我在部队呆不下去吗?你快吓死我了你!都到这步了,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让你报复我吗?” “你,你就是弄死我,你也是犯罪,你一辈子也完了。” 林洪涛贴近他的脸,笑着说道: “还吓唬我呢!” 突然脸色一变,猛的站起来,一把拽住捆着他腿脚的捆包带,用力往河边拉。大彪子突然失色大叫道: “哎,哎,哎,别,别,赵凯,赵凯,快劝劝他,劝劝他!” 我忙站起身来,说实话,我也突然怕起来,怕林洪涛脑子一热,真把他扔河里去,却没想到,林洪涛神经病一样,突然停下,笑着说道: “哈哈,操,你也有怕的时候?!”, 大彪子突然疯骂道: “我操你妈,操你妈!” “你还骂?!” 林洪涛上前对着他的头就是一脚,弯身解开他的腰带猛地抽出来,又把他翻过身去。 “你他妈再骂一句我听听。” 说着竟两手拉住他的裤子,一用力,把裤子连同内裤褪到膝盖处。我不知道林洪涛要做什么,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注意到大彪子的屁股,本来肤色比我们都白,只是那内裤遮住的黑毛丛生的屁股比别处更白。林洪涛轮起腰带“啪啪”的抽在他屁股上,声音那叫一个脆。大彪子也只有“哎呀”的份儿,屁股上顿时起了一道道红棱子。林洪涛蹲在他脑袋旁边,用腰带动了动他的头。 “说老子是同性恋,你他妈好的哪儿去?怎么了,你没操过韩再庆?” 大彪子咆哮道: “老子不是!” 林洪涛一听,小声说道: “还他妈嘴硬,你信不信现在就强奸了你!” “你敢?” 林洪涛一听,猛的站起来了,走到他身后,把自己的裤子往下一褪,跨坐在他身上。我忙上前,冲着他摇摇头,林洪涛不但没听我的,竟跟我说道: “把我包里的相机拿出来。” 大彪子一听,竟带着哭腔大骂起来: “我操你妈!你要不弄死我,将来我杀了你们两个畜生,我操你妈!” 一听他这么骂,我没在犹豫,从包里拿出相机。看了看,我操,没胶卷,我刚要说,林洪涛朝我使了个眼色,故意说道: “把我操他的镜头全拍下来。” 我事后,心中暗笑,也明白林洪涛无非就是想吓吓他,忙装腔作势地端起相机,对他们胡乱的按快门。林洪涛骑在他身上,扶着他根本就没有硬的家伙。看到这,我才发现,其实要说强奸,未必是件容易的事,只要对方一反抗或故意晃动,是完全不可能进去的,除非威胁住对方使其配合。林洪涛一看完全进不去,一把按住大彪子的脑袋,迫使他脸朝向镜头,自己故意做出抽插的动作,对着我说: “拍!” 我故意按了几下快门,大彪子大骂道: “我操你妈,我操你全家!” 一边骂一边把头猛地往后一仰,“咣”的一声,撞到林洪涛的脸上。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劲,林洪涛“哎哟”了一声,捂住鼻子,血却顺着手指缝流了出来。他停了一下,站起身来,穿好裤子,一抹鼻子下的血,气息败坏地走到旁边,拿起一个空酒瓶,走到河边,用水一冲,又走过来,趁大彪子不注意,一手扒开他屁股,用足了劲,咬着牙,狠狠的把瓶口往里一插,又用力往里拍了拍。大彪子再被插入的同时,一声“啊”的惨叫,头猛地往后仰,张着大嘴,脸憋的通红,脖子上血管突出,满脸的痛苦,僵持了好久,竟死了一样,头贴到地,急速的喘息着。我在一边,看的我都感觉痛,感觉瘆的慌,林洪涛不过瘾的站起身来,一脚蹬在瓶底,稍稍用力往下踩了几下,那大彪子已没有骂声,剩下的只有惨叫声和呻吟声。见他不再说话,林洪涛拽住他的胳膊,猛的给他翻了个身,估计下身猛的痛疼,迫使大彪子膝盖努力分开。林洪涛上前,两手一用力,把他的上衣提到露出胸口,林洪涛手上用力捏住他的两个激点,直到大彪子再次发出惨叫声。林洪涛对着我说道: “拍!” 我忙按了几下,他又故意拿造型一般,一手狠狠地撕住大彪子下体的毛,对着我说道: “拍!” 见我拍完,他一把握住大彪子的分身,把小手指头狠狠地抠着他蘑菇头上的小眼,直到大彪子带哭声说的说道: “痛,痛,饶了我吧。” 人,有时候还真是这样,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终于也能从大彪子里嘴里听到求饶的话,可林洪涛却变本加厉般地折磨起他来。一把拽掉插着的瓶子,用手指发了狠一样抠了进去,狠狠地搅动着,另一只手却撸动着他的分身,对着我说道: “拍!” 我知道这原来就是吓唬大彪子的摆拍姿势而已,让人没想到的是,随着他手上的撸动,那大彪子身下竟起来反应。我们都看傻了,林洪涛大骂道: “操,你个贱货,被瓶子操舒服了是不是?” 一边骂,一边发狠地撸动着,身下的大彪子发出类似呻吟的惨叫声。不一会,竟随着林洪涛手上的动作,猛的一起身,一道白色弧线喷射出来,落到他自己胸前。林洪涛和我都惊呆了,那射完后的身体间歇式地抖动了几下,慢慢平静下来。一时间,我们倒无语了,沉默了好一会儿,那大彪子安静的像睡着了一样。林洪涛走到水边,洗了洗脸和手,走到我旁边坐下,点了根烟,抽了起来。突然,大彪子说道: “给老子点一根。” 林洪涛听了,没说话,点了一根过去,插他嘴里。大彪子侧着头,闭着眼,却抽着烟,也许是烟炝的原因,那紧闭的双眼,流着泪,赤裸着身体平躺着。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竟直接起身,走过去,把他身上的捆包带全部解开。大彪子没说话,起身把衣服整理好,慢慢的坐下,低着头。刚刚抽完烟,却对着林洪涛伸出手,连头也没抬,做出手指夹烟的姿势。林洪涛把烟递给他,他默不作声的又点上,一抬头,满脸的泪水。“吧嗒吧嗒”的抽完了,用袖子一擦脸,站起身来就往回走。 大彪子走后,我们俩对视着,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林洪涛突然问我: “你,不后悔?” 我笑了笑: “事都到这步了,有什么可后悔的,天塌下来,咱们一起顶着。” 一听这话,林洪涛起身收拾了一下包,对我说道: “走。” 我都做好了思想准备,就跟林洪涛说的那样,大不了这兵我也不当了。可回到二班却发现,事情并没我们想像的那样。一进门,看到滦波、黄彥他们都围着躺在床上蒙头的大彪子,滦波问道: “你这到底怎么了?” “没事。” “要不要去医务室?” 一回头看到我们,大家都很吃惊。一群人围过来问长问短,我们也不愿理他们,倒在床上休息。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多嘴多舌的滦波跑了过来。 “班长,连长叫你们三个去他办公室。” 这话一出,大彪子猛地坐起身来,对着滦波怒吼道: “叫你别管!用的着你多嘴了?!” 滦波吓的脸色紧张,忙退到旁边去。大彪子一看,慢悠悠地起身换了身衣服,走了出去。我跟林洪涛对视了一下,也走了出去。到了连长那里,连长正跟其他连队的连长聊天呢,听到我们打报告,回头看到我们,突然笑道: “这是怎么了,还没有上战场就挂彩了?” 见我们不说话,又说道: “说话呀,打架了?” 林洪涛一听,也豁出去了,大声回应道: “是!” “为什么?” 我心想,完了,看来这事,不闹大才怪呢,听天由命吧。林洪涛喊道: “报告,这件事情是我引起的,是因为.....” “报告!” 大彪子突然打断林洪涛的说话,高连长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说。” 大彪子突然掷地有声的说道: “是我的原因,我敲诈他们了。” 这话一出,我跟林洪涛都愣了。 “你敲诈他们什么?” “报告,是,是,是一盒烟。” 林洪涛一听,刚要说什么,突然皱了一下眉毛,欲言又止,别说他,我听着也蒙,这孙子倒是聪明,说成是一盒烟,把他的罪行大事化小了呗。高连长一听,冷笑着 说道: “哈哈,一盒烟?你们可真行,因为一盒烟大打出手。” 我们一听,低着头没说话,我脑子却在盘算,怎么直接把这事捅出来,把事情闹大,也好让大家看看大彪子的本性。高连长站到大彪子面前,问道: “就因为一盒烟是吗?” “是。” “脸上打成这样,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没有,我们只是打了几下。” 高连长看了看,又走到林洪涛面前。 “你呢?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心想,太好了,机不可失,一口气说出来,坐实大彪子的罪名,可没想到,林洪涛突然说道: “是。” “身上有没有伤?” “没有。” 连长又走到我面前。 “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我犹豫了一下,真不知道林洪涛为什么不直接说来,他是有什么考虑?忙也说道: “是。” “好,你们行啊。” 连长冷笑着扫视着我们,突然喊道: “听口令,三足鼎立!” 我们忙照做。 “向后转,向前一步走,后倒。” 这是一种对付打架的人的一种惩罚,多数是两个人,背靠背,后倒,身体挺直,相互支撑着,这叫人字梯。我们是三个人,连长看了看表,说道: “挺轻松吧,四十五分钟,听着了吗?” “是。” 我们齐声道。说起来,三个人看似比两个支撑要轻松,其实一点也轻松。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开始感觉还好,过了一会儿,因为每个人抵着的两边的重量不一样,身体很容易疲惫,更不能放松,一放松三个人都得摔倒,必须重新开始,这是规矩。一边的连长,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一会儿泡点茶,一会儿出去撒泡尿的,我们的衣服早已被汗浸透,比一天的训练下来都累,只能死撑着。终于四十分钟熬完,可连长似乎忘了,还是有意折磨我们,竟没喊停。大彪子突然喊道: “报告。” 连长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用不着报告,再来十分钟,省得你们不长记性。” 这十分钟,操他妈的十分钟,这十分钟远比刚才的四十分钟更难熬。我的脚已经酸,浑身已经不停的抖动,身后的两个人也跟我一样,抗着,只能死抗,只好一秒一秒数着时间,1,2,3,......489.490.491,我刚刚数到491,连长看了看表,说道: “停。” 一听口令,我们三个人一下瘫坐在地上,坐了几秒钟,急忙起身站好。连长看了看我们,轻声说道: “回去吧,2000字检查,晚上交给我。” 从连长那里出来,有些垂头丧气,大彪子走在我们前面,我问林洪涛: “连长问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林洪涛看了看我,说道: “你认为跟连长说了就一定有用?咱们除了受到更重的处罚,什么事都解决不了。” 这话倒是真的。 “可,他倒聪明,一盒烟就把自己罪名减轻了。” 林洪涛微笑着说: “这说明一件事。” “什么事?” “看那孙子一天张牙舞爪的,其实他也怕事情闹大。” 林洪涛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当初马良坡也是跟我这么说的。 “所以啊,以后就用不着对这孙子那么客气。” “你----?” 林洪涛一看我欲言又止的,问道: “怎么了?” “你,你打他的时候,是不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他笑了笑, “没办法,被他逼成那样了,事情要是被翻出来,我还能在这里待的下去?不过,现在看来,比我预期的好。” “我看你就是傻。” 走到一条没人的小道上,大彪子突然停下来,拦住我们。林洪涛一看,小轻说道: “这他妈孙子,又要找事,操!” 等我们走到他跟前,大彪子一脸冷漠的说道: “事儿呢,我暂时压小了,你们俩也不会有什么事。” 林洪涛一步步走到他跟前仰着头跟他对视着,几乎跟大彪子脸快贴上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林洪涛一脸的痞像,说道: “压小了?你当我傻子呢,压小是你怕把你的破事翻出来,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吧?” 大彪子冷漠的回他: “我要是怕自己出事的话,刚才直接把你俩的恶心事倒抖出来,你看上面领导不收拾你?给你们留着脸了,别不识抬举,把胶卷给我。” 林洪涛一听,笑着说道: “你把事压下来,就是为了想要胶卷,你想的倒挺美。” “是你的前途重要还是胶卷重要,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别逼我动手!” 我一听这话,一把把林洪涛推开,一把拽住大彪子的衣服,把他拉到胸前,狠狠地说道: “黑彪,你给我听清楚了,胶卷就在我手里,我给你提个醒,你要有本事就自己去找,你要能找到,我把头砍下来。明明白白告诉你,要再在我们面前装你老兵的款儿,马上把相片发散出去,不信你就试试看!以前尊重你,并不是新兵怕事,别把老实人逼急了,我怕你担不起这后果!大不了就鱼死网破,这个部队可以不待了,也不会让你好过,” 大彪子皱着眉头盯着我,一把打开我的手说道: “就你也来威胁我?” 我猛地推了他一把,林洪涛也上前逼近他。 “谁威胁谁?告诉你,你再横,也横不过跟你拼命的,不信你就试试! 这次是啤酒瓶子,下次拿棍子给你杵进去。” 说完使劲推了他一把,大彪子脑袋“咕咚”撞到墙上。我跟林洪涛理都没理他,直接走了过去,都不知道他在身后会是什么表情。管他呢,这也算是我一次跟他正面对抗,要说哪来的勇气了,一是旁边的林洪涛,二是马良坡。我倒真没想到,看起来性格温顺的马良坡看人还挺准。 还没到宿舍,林洪涛问我: “那相机在我包里?” 我瞅了他一眼,拍了拍上衣口袋。 “在这里,我也怕放包里被他拿走,要被他发现里面没胶卷就糟了。” 林洪涛一脸的坏笑,说道: “相机还是还回去吧,省得麻烦。” 我心想,也是,放这里终究不方便,就直接朝宣传班走去。韩再庆刚好洗完衣服往回走,看到我来了,还挺开心。我们坐到路边的长椅上,我把相机掏出来还给他,韩再庆问道: “这么快用完了?你去哪儿拍了?” “嗨,没用上,所以赶紧带给你,怕弄坏了。” “我说呢,怎么会这么快,没买到胶卷吧?” 我一听这话,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忙解释道: “买了,那什么,别跟别人说我借相机的事。” “当然,我才没那么傻呢。” 孙子一边说一边把一只手直接放在我大腿上。 “要说出去,还不都来找我借。” “那就好,谢谢你。” “谢什么,咱们关系好,我才借你的,放心,以后要用的话,就跟我说。” 我被他摸的浑身不自在,忙起身说道: “好,那以后还用的话我再找你,好了,那边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韩再庆一看,忙说道: “这么着急?” “恩,不敢多耽误,你也快点回去吧。”, 说完也不管他,转身走了。 别了韩再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恶心,心里想,要是别人就好了,他?噫~~~~还是算了吧。其实接下来的日子,并不是完全放心,因为这件事后,总感觉是身边有个定时炸弹,还是担心那大彪子找后账。但至少这几天,没什么事发生。一天,突然通知有我的信,我第一反应是家里的来信。收到信一看,竟然是是马良坡的来信,让我激动不已。 “赵凯:你好, 见字如面,分别仅仅数日,十分想念你们,也十分怀念已成为了历史的军旅生活。估计你也没想到这么快收到我的信。我复员后回到老家,想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再找工作上班,一切安好,请放心。分别的那天,本来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时间紧促,旁边有他人在,也不方便多说,所以一直憋在心里没机会跟你说。其实从你进入部队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注意到你,因为你的小心谨慎,沉默寡言,很像当初的我,所以我才对你特别关心。但这种性格,在部队里终究会吃亏,虽然我在部队里的那几年没有试图改变自己,并且最主要的是也没有人教导我如何做,但我深知这种性格的利弊。等到熬到副班长的位置时,也已接近复员,所以再也没有想改变自己的企图,同时也磨灭了我的进取心。可你不一样,你入连才刚刚一年,也许以后的军旅生涯还很长,作为你曾经的班副我真诚地希望能看到你的成长,至少不要像我一样。但你要克服你的弱点,你虽谨慎却懦弱,要说会勇于面对一切,尤其是面对比你强的一方,你曾经跟歹徒搏斗,说明你有能力,但你真正需要战胜的,是你的内心。只要你的内心足够强大,你的路途会一片光明。另外,在我的储物柜里上的底部,下面的木板底下,有一个笔记本,希望里面的东西对你会有帮助,当然,如果感觉没有帮助的话,记得一定要毁掉。......” 看完信,我忙跑回宿舍,趁着别人没有看到,打开底下的木板,一个牛皮纸的笔记本静静躺在那里。我偷偷塞进口袋,跑到宿舍后没人的地方,才打开。上面密密码码的记着一些流水账: “92年3月1号,班长段旭龙殴打马良坡导致左耳耳鸣,附医务室证明; 3月3日,班长段旭龙强迫李嘉本为他购买香烟一包,肥皂一块,共计4.8元, ......... 93年2月3日,班长朱彪殴打滦波致脸部擦伤,附证明; 2月18日,班长朱彪强迫李南廷为他购买用活用品,费用38.4元; 2月21日,班长朱彪殴打周世平导致轻微脑震荡; 4月5日,班长朱彪借士官转改收受黄彥贿赂300元, ..... 94年1月7日,班长朱彪殴打新兵赵凯导致赵凯肋骨骨折,附医务室证明, ......” 我大概看了一下,零零散散竟有一百多条,包括我本来以为大家都不知道的给大彪子买的随身听的事,看的我心惊肉跳,却又无比惊喜。喜的是马良坡竟然有记录的习惯,让我有了新证据;惊的是马良坡的这一深藏不露,却让我感受到恐惧。虽说没有针对我。我以为我对他很了解,却没想到,其实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的内心。我忙把笔记本偷偷放回木板下,收藏起来。这件事,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林洪涛。 接下来的日子,虽说跟大彪子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很长一段时间里,竟相安无事。对于林洪涛,既然事情算是已经过去了,他也再没有搭上仕途去拼命的想法,可跟我的关系,慢慢又恢复到先前的样子:没事互不打扰,有事简言少语。虽然对他有依恋,可惜只能藏在心底,最要命的是生理的需求,每每自我安慰时,满脑子都被他占据。基于他每周都会有申请外出的请求,虽说不是每次都批,但也看的出来,他跟叶玲应该进展顺利,至于发展到什么地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去问他,因为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当然,对于我的外出申请,多数不是通过大彪子,更多的是通过贺班长,因为我外出主要也就是去他那边跟他聊聊天而已。 元旦后不久,班里添了新人。对于新人的到来,也就注定我们已经成为他们口中的老兵,当然,也注定受欺侮的要换人了。其实我无意去阻拦新兵受欺,虽说我也很讨厌老兵的作为,可正如马良坡曾说过的,完全没有想去改变这种现状的企图心,只要做到我不欺侮他们也就罢了。至于大彪子,在我们这些一年以上的老兵面前,已经不再耍威风,我们过的倒也太平,只不过都他妈耍到新兵身上了。相比之前,我倒是多了一件事,那就是跟马良坡一样,学会了记录。 1995年春节之后,天气还没有转暖,外面依旧棉衣裹身。周五下午,刚刚收拾完卫生,大彪子从外面回来,一脸死人相地喊道: “赵凯,林洪涛!” “到!” “跟我走一趟。” 说完转身走出宿舍,我跟林洪涛跟了出去。林洪涛小声说道: “这孙子想干嘛?” 我没正眼看他,只回了他一句: “不知道。” “孙子不会又出什么损招儿吧?” 我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你怕了?不太像你的风格啊。” 林洪涛一脸自得的样子回道: “操,我怕他?” 大彪子走在前面,七拐八拐地把我们带到团长办公室。本来没觉的怎么着,可到了这里,我心里倒嘀咕起来:难不成开始翻旧帐了?哼,要翻就翻,有些东西都真的派上用场了,还真怕你不翻。“报告!”大彪子站在团长门口。 “进来。” 一进去,不大的房间里坐着好几个人,团长陆海峰、陈佐、高连长、指导员。副团长,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却穿着公安制服的人。我们忙向在坐的人敬礼。陆团长坐在办公桌前看了看我们,招呼我们坐下,指着我们,一一说道: “黑彪、林洪涛、赵凯,我记的不错吧?” “是。” “放松一点。” 陆团长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副团长和营长,对着高连长说道: “高连长,要不你跟他们解释一下?” 高连长一听,忙说道: “团长,还是您下达命令吧,我一个粗人,也说不明白。” 陆团长笑着道: “好吧,那我把上面的意思跟他们三个说一下。” 陆团长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夹,对我们说道: “去年,我团因为疏于管理,出现了一些露洞,造成社会影响非常恶劣,也使部队名誉受损。经过这几个月的调查,也经过上级领导的批准,部队在加强管理的基础上,要做出强力清除危害部队的人员......” 听到这里,我已心跳加速,难不成东窗事发了? “跟你们三个说一下要你们过来的原因。” 陆团长停下喝了口茶,我用余光看了看身边的这两位,那表情跟我一样,都处于高度紧张中。 “去年八月份,接到城里派出所通知,咱们部队里有个别士兵的名字出现在某洗浴场所的名单上,并且当场抓到现形。抓到时,这个害群之马正在从事违法违规的行为,对我们部队造成很大影响,基于这种有违部队管理的个人行为,去年已经将这个害群之马清理出我们这个大家庭。但因为此人也是受到外界不良人士影响,所以这段时间里,部队一直在努力配合当地公安部门的办案人员,希望能将这些危害社会、危害部队的犯罪分子绳之于法。” 听到这里,才松了口气,知道这是去年杜南廷的事。当然松了气的不光是我。 “后来,经过跟办案人员和咱们内部人员的协商,我们也做了认真考虑,决定推荐你们三个人协助部队,协助公安部门一起办案。为什么推荐你们呢?你们知道吗?” 我们三个互看一眼,其实内心里都明白,却异口同声的回答: “不知道!” “经过这几个月的调查,我们发现你们三人跟那个犯罪嫌疑人有过正面接触,所以由你们三个出面协助比较合理,并且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是!” 大彪子答道, “那我们需要怎么做?” 陆团长一听,看了看一边的陈佐。陈佐忙从文件袋里拿出两张纸片放到陆团长面前,陆团把纸片拿在手里给我们展示了一下, “这张名片你们还记得吗?” 我只看到名片中最大的三个字“贾文宗”,其实我已经猜到说的是他了,我答道: “记得。” 大彪子和林洪涛一脸疑惑地看了看我,陆团长看了看我,问道: “你还记得?” “是。” “那你来告诉他们吧。” 我一听,却不知道是不是该说。陆团长看了看我,说道: “没关系,你说,他们可能更容易回忆起来。” 我一听,才说道: “这个人是去年我们四个人去城里采购树苗时,打的面包车的司机。” 陆团长一听,说道: “对,你们两个有印象了吗?” 大彪子说道: “记得有那么回事,不过记不清了。” 陆团长又说道: “那我给你们俩提个醒,也是你们要提前做的功课。这个人名叫贾文宗,当初你们在打他的车时,他应该是给了你们四个人每人一张名片,你的名片,后来扔了,林洪涛的名片下车后就撕掉了,撕掉后并没有扔,而是给了赵凯,也就是这张。” 陆团长把其中一张撕成四片的拿起来亮了一下。 “赵凯的那张和这张放在一起,还有一张,是现在在宣传班的韩再庆手里,不过韩再庆后来把那张名片给了一个叫杜南廷的士兵。” 等等,等等,我脑子一里转不过来,捋一捋,也就是说当初韩再庆把手里的名片给了同班的杜南廷,那杜南廷跟贾文宗取得联系,然后就去了洗浴中心做“兼职”,后来被派出所查检的时候抓到现形?然后部队知道这件事后杜南廷被劝退。也就是说,去年调查我们三个人的时候,就是调查我们是不是也做“兼职”?我操,想到这里,才明白这所有的事。陆团长接着说道: “贾文宗,这个人的行为已经影响到部队的声誉,但暂时我们并没有抓到他危害部队的有效证据,因为你们三个跟贾文宗有过正面接触,所以,需要你们去跟贾文宗再次接触,收集他的犯罪证据,还有他连带关系的洗浴中心藏污纳垢的证据,只有拿到这些有效证据,部队才能协助公安部门,一并清除这些违法份子,保证部队不再受到他们的危害和影响。听明白了吗?” “明白!” 大彪子又问道: “那要我们具体怎么做?” “这个具体的操作,一会儿让你们连长和吕警官跟你们具体说清楚。” “是。” 陆团长对着一边的警官说道 “吕警官,你先跟他们讲一下吧。” 我们一听,忙转身面对吕警官敬礼,那警官忙起身回礼,被团长请坐后,这高大魁梧的警官说道: “先谢谢三位愿意出面帮助采集证据。原本这个案件应该由派出局全面处理,但目前对于司机贾文宗的违法证据不足,所以无法起诉他。由于贾文宗是行为严重的危害到部队的安定,因此,咱们部队领导愿意提供帮忙。当然,有三位的帮助,我相信能更快揪出这个犯罪份子,来维护社会的安定。咱们军警本就一家,非常感谢三位的配合,至于你们所需要的采集证据的工具,我会提供给你们,也希望三位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基础上,能够一切顺利。” 一边的高连长一听,说道: “吕警官,您说的保障自身安全,那除了他们自身注意,你们那边能提供什么帮助?” 吕警官解释道: “是这样,我们所里,所有警员会二十四小时待命,随时听从调配,十分钟之内到达他们所在的任何地点。” “十分钟之内?” “是。” “任何地点?” “对。” 高连长一听似有嘲笑之意,那吕警官却一脸的诚恳 。 “当然,我们需要三位必须定时给我们打电话汇报情况。” 高连长一听,说: “那,不太容易吧?” “这个需要咱们好好协商一下。” “那万一采集失败了呢?” 吕警官说道: “如果失败了,我们会结合在坐各位的意见重新设定方案。” 连长一听,说道: “他们自身当然要确保安全,但我可希望你们能确保他们的安全。” “这是当然,我们会竭尽全力的保护。” 陆团长一听高连长这话,说道: “高连长,我知道你担心自己的兵,这样吧,倒不如听听他们三人的意见,你说呢?” 高连长一听,笑了笑。大彪子马上答道: “请各首长放心,我同意,并且一定努力完成任务。” “我也同意。” 林洪涛几乎跟我异口同声的回道。陆团长说道: “你看,高连长,我知道你爱惜自己的兵,他们既然同意,也是为部队尽一份力,我看可行。” 高连长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陆团长冲着我们说道: “具体怎么执行,你们就听吕警官讲你们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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