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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ailailai2015

[原创] 那一夜,我和同村的小哥哥居然......(原幸福照见你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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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14 09:1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三结束后的暑假,我回布兰坊看我母亲,兰香姐带着她的儿子小波也回了布兰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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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兰香姐抱着可爱的儿子小波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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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姐说,这是二舅舅,快喊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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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小波奶声奶气喊,怯生生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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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羞愧低下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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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姐看出了我的窘尬,她说,东东,你不会真以为小波是你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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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惊,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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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兰香姐看了我一眼,像是鼓足了勇气说,“这件事藏我心里好久了,我一直也没脸跟你们说,说到底,都是我引起的,是我害了我爸,更是害得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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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波是“刀巴癞”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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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巴癞”经常和我伯母偷情,每次来找伯母都会讨好兰香,给兰香带些小零食,廉价的珠宝、首饰、香水、化妆品和花布衣服等……诱惑着兰香少不更事,并逐渐蠢蠢欲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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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兰香姐也就对伯母和“刀巴癞”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办法,伯母的德行就算她想管,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家毕竟还是伯母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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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看见兰香姐弯腰扫地,脖子一条亮闪闪的链子露出来了,晃悠晃悠,很是显眼,我说,哟,兰香姐,你戴上金项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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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姐先是快速把项链塞回去,继而咧开嘴笑了,什么金项链,就是戴着玩儿的假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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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兰香喜人的表情看,她还是蛮喜欢这种东西,哪怕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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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巴癞”有时见我伯母不在,也会调戏兰香,摸摸小手,拍拍屁股,兰香毕竟年轻,眼皮子浅,又没怎么受过教育,而“刀巴癞”确实招女人稀罕,加上金钱攻势下,一些不痛不痒的调戏,兰香姐装聋作哑,权当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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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中,纵容了“刀巴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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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刀巴癞”又过来找我伯母,我伯母不在,兰香姐给“刀巴癞”炒了菜,烫了酒,就去河边洗衣服,洗完衣服回来,“刀巴癞”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看见兰香姐正在院里晒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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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布兰坊的水土好吧,兰香长得细皮嫩肉、花红雪白的,两条大辫子又黑又亮,在肩后一荡一荡的,荡得“刀巴癞”心都慌了。尤其,太阳光下,兰香姐的红肚兜被汗洇透,紧紧贴在鼓鼓的胸脯上,像冒着袅袅热气的小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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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姐晒完衣服回卧室换衣服时,喝了酒的“刀巴癞”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强行把她拖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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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到底是强行,还是半推半就,谁也说不清,“刀巴癞”招女人喜欢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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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姐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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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伯母发现了异常,有段时间兰香姐身子总是乏力,还呕吐,嗜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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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警觉地说,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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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姐吓得不行,就把这事告诉了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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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巴癞”之所以一直缠着伯母,就是想利用伯母攻下我父亲,弄到这批关键木材的通行许可,但我父亲对我伯母一直敬而远之,就算心思极恐的伯母也始终没有太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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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奈,“刀巴癞”逼得太紧,想想是自己动员“刀巴癞”来桐梁做木材生意的,这些年人家在自己身上也没少搭钱,我父亲这个城堡就算再坚固,无论如何也是要想方设法攻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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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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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毒的伯母脑袋一转,便决定利用兰香姐怀孕一事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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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真的是一个水里都能寻得出火的恶毒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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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经常会回布兰坊看独居的奶奶,有时陪奶奶吃顿饭,有时坐坐陪她说会话,有时干点家务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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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伯母把奶奶请去了她家,说是给伯父缝一床新棉被,带去外地做木工活用,要奶奶教她针线活,奶奶一过来,伯母就要兰香姐把早已准备好的烧酒和下酒菜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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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对兰香姐是没有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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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虽然好喝酒,但酒量其实一般,经常喝多,以前喝多了喜欢草女人,现在喝多了就喜欢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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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醉酒醒来,发现兰香姐躺在旁边,衣衫不整的,当时都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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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都是恶毒的伯母想出来的恶心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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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伯母为什么会如此歹毒,如此多的花花肠子,后来才知道,我伯母嫁我伯父以前,在巴栏(伯母的老家)就是个靠色相出卖肉体的风流女子,经常在各色男人之间周旋,在巴栏也是名闻一方的人物,我伯父就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无法自拔,非要把她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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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伯父是真喜欢她,我相信,我伯父肯定清楚我伯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肯定知道她那些风流韵事,但就是离不开她,足见这个女人对征服男人是多么的有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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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兰香姐不同意这样做,兰香姐说她干不出这种事。伯母拉下脸,说要兰香姐自己选,要么照她说的做,要么把她和已婚男人偷情,未婚先孕的事情抖落出去,让全桐梁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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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已婚男人偷情怀孕,让全桐梁的人都知道,这还怎么活啊!兰香姐就是个农村大傻妞,哪见过这种世面,权衡之下,吓得只好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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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谋得逞后,过了一段时间,伯母找到我父亲,说兰香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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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不相信,找到兰香,兰香吓得只是不停哭,父亲偷偷带她去县城检查,确实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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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问我父亲,这事怎么解决,是需要告诉我伯父吗,还是需要告诉他林站的领导和同事,或者是告诉桐梁镇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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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当然不希望伯母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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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说,好,那你给“刀巴癞”这批木材发通行证,兰香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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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只有无奈地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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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巴癞”一拿到通行证,伯母就决定离开布兰坊,跟“刀巴癞”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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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已婚女子和野男人私奔是件很丢脸的事,为了给自己留个好名声,同时也为了避免兰香粘上“刀巴癞”,走的时候,伯母还放出话,说我父亲就是个淫棍,欺嫂霸侄,兰香的肚子就是被我父亲搞大的,她也是我父亲骚扰得没脸在桐梁呆了,只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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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当年那些传言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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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张艳霞把罪责全部推给尘世的悠悠之口和我父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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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刀巴癞”的这批木材还是被人举报了,上面查下来,木材被没收了,我父亲因此也被林站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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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也没想到事情会闹那么大,胆小的她只好把实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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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二话不说,领着兰香姐就一路去追“刀巴癞”,父亲和兰香打听来打听去,多方辗转,才找到“刀巴癞”的老家牛洼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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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巴癞”虽然成了家,但和原配感情一直不和,两人早就分开了,各过各的,只是“刀巴癞”这些年东奔西跑,俩人才一直没离婚,他一听说兰香姐怀了他的骨肉,倒是很痛快,说是愿意和原配离婚,迎娶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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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征询兰香姐的意见,兰香姐想了想,也说愿意嫁给他,父亲就一直呆在牛洼岭,看着“刀巴癞”把和原配的事情处理完,他俩成完婚才回桐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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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伯母是没有脸再回桐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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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姐说,我父亲气得给了伯母一记耳光,伯母摸着火辣辣的脸,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偷偷离开了“刀巴癞”,回了老家巴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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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姐说,冬冬上牛洼岭找过她,冬冬跟她说了他和我父亲之间的这些事儿,她也跟冬冬说了她和我父亲之间的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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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彼此听了都半响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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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知道,冬冬偷偷回过布兰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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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冬冬去哪了吗?我急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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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姐茫然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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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姐说,冬冬走的时候,一直说是他害死了叔叔,还说他没脸再回布兰坊,我也打听了他的行踪,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其实叔叔的死我责任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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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道,冬冬在省城也呆过一段时间,他就租住在我们学校附近,经常能隔着窗户看到我急匆匆走出校门去做家教、发传单、做促销等勤工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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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些却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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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冬冬可以去任何地方,唯独不敢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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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14 09:1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开始了漫长的寻找冬冬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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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自己定了一年的时间,利用大四这一年,除了正常要完成的学业,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寻找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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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初中同学的名字一个个列出来,逐一打听,按照他们提供的信息,经常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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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上夜行的列车,在黑暗中穿越山野、村庄、河流,一切那样安静,远近都有“渔火三两点”似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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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驰电掣的列车,飞速变换的风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火车上那些不眠的夜晚,凭窗而坐,看铁轨旁一盏盏路灯,闪着紫蓝色的光芒,倏忽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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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以为天亮了,却是晨夜三点,是月亮的光线——窗外一轮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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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我下车对着那轮满月抽烟,烟雾绕饶中,对冬冬的许多记忆幽灵般地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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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们第一次接吻,他哈着气要我咬他嘴里的糖果,我咬着咬着就亲到他了。我想起,我们第一次做爱。他坚定且不得法的动作,让我既害怕,又充满期待。我想起,每次我说你养我呀,他都会露出骄傲且兴奋的表情,好像我已经成了他的妻子,他的爱人,他要一辈子负责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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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一朵自由行走的花,愈行愈远愈无声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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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过广东、浙江、福建,他的老家龙坪我后来又单独去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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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去一个地方,那一路我都会想象出站后,能看到冬冬迎接我的身影,他向我飞奔而来,拥抱我,然后牵着我的手,并肩走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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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在出站口站了一个小时,打量这个陌生还繁华的城市,寒风刮过我的脸,皮肤有如毛刺扎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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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只要把行李往里面拖一拖,就不必这样吹风。但我似乎双脚凝成石柱,一动也不想动。我只是面向着站外,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灰白色的天空,相信下一秒冬冬就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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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看大海,第一次喝椰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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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了冬冬,坐飞机又怎么样?看大海又怎么样?喝椰汁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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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上了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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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抵达异乡,我寄身小旅馆昏暗的小房间,陈旧的木地板散发出潮霉的气味,床单上有淡淡泛黄的印渍,我就开始抽烟,午后的光线中,烟灰渐渐变长。我似乎能很强烈地感觉到冬冬就在我身边,很多时候,甚至是一直,他都在身边某个地方,像影子一样盯着我,但我就是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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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住宿的小旅馆蚊子太多,我坐在床沿,一边拍打着身上的蚊子,一边抽着烟,一直拍打到天亮也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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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我在寻找的旅途中,去了旅店旁边的电影院看《廊桥遗梦》,看到女主人公弗朗西斯卡用放大镜在寻找多年前的偶遇情人金凯,他正在沙漠中孤独地旅行。看到那里,我的眼泪奔涌而出,我侧身擦眼泪的时候,我发现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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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一个人,背着包,走走停停,不停打听。我穿梭在繁华或落败的角落,如果碰到过马路的小女孩茫然不知所措,我会伸出一只手说,来,我带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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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14 09: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路上,我遇到很多精彩且刷新认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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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坐火车,对面是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中年妇女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们是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半途上车,一入座就开始搭讪中年女人,聊着聊着,中年男人就当着我的面伸手摸进去中年妇女的裙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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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脸惊恐地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想着要不要挺身而出,我是希望中年妇女能做出一些反抗动作再进行解救的,比如,我希望她能大喊大叫,扇中年男人一个耳光,骂他是流氓,却没有,中年妇女甚至闭上了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下了火车,中年男人搂着中年女人的肩膀,开开心心地走了,后面亦步亦趋跟着那个木然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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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我住的旅店的隔壁发生了抓奸行为,一阵激烈的争吵后,我听见一个男人用瑟瑟发抖的声音说,兄弟,我错了,你冷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就是和朋友喝完酒,往家走,她站路边朝我招手,我就跟她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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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许多地方的路,淋过很多次的雨,抽过很多种类的烟,碰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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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精疲力尽,想放弃时,一想起冬冬,我泛泛起无穷的动力,但所有的寻找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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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杳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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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可能再也找不到我的冬冬,只是因为心里始终放不下,所以即便结局一遍遍重蹈覆辙,也仍然愿意一次次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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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会看到前面走的一个人很像冬冬,背影像、头形像、走路的样子像。大跑几步追上去,喊道:冬冬。那人回过头来,不是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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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类似的事发生过很多次,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是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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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找不到了,我的冬冬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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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这年,我和丁群接触不算多。相同的日月,不同的生活,我在找冬冬,丁群在和孟莉谈恋爱。我们各自在各自的生活城池做着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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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群说,每次你失踪了,找不到你的时候,我一天能抽一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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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群知道我跟王雪婷分手了,他也知道我经常无缘无故失踪,但他不知道我失踪是为了寻找冬冬,他以为我失踪是为了躲他。他说他理解我,也不劝我。他只希望我失踪的时候告诉他,他想送我去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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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很奇怪,每次我离开丁群远行时,天都会下雨,丁群说是因为他不开心,老天爷都想阻止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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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真让他送,我说我要失踪了,你送我去车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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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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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撑一把伞,一路慢慢地走,也不问我去哪,去干什么。但他会露骨地表达他在语言上的我行我素,丁群说,早点回来给我治病。他这么说,是因为有一次我失踪时间比较长,他说这么久没见,想我了,都想出病了,他希望我能早点回来治他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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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失踪前,他请我吃饭,在江楼饯别。不过是些素馔薄酒,我们坐在窗畔,望着浩荡江水,说着闲闲别话。虽然,都已经历了无数次小别离,但还是不免怅然。丁群举杯说,这一别,又不知何时回来。我也举起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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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春天了,南方的春天,格外像春天,充满希望的季节。窗外的江边铺满了碧草,无尽延展着,如绿烟,绿雾,绿梦。丁群看见我日渐瘦削的模样,禁不止叹息。丁群说,我也不劝你了,自己多保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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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经常失踪的这一年,丁群和孟莉分分合合,他也在分分合合中,出版了一本诗集,还熬出了半部长篇小说,从文人到作家,他只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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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14 09:13 | 显示全部楼层

毕业前,403出去聚会,决定把我和丁群也叫上,他们轮番劝说我和丁群,想想四年都过去,也确实没和他们在一起聚过,我和丁群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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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我和丁群安排坐在一起,酒酣之际,开始玩真心话和大冒险,输了的,要么说真心话,要么选择替每一个输得喝一轮酒,也就是六听罐装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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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群输了两次,他选择的是真心话,他们问丁群,你是不是喜欢周振东。丁群说,是啊,我何止是喜欢,我都爱死他了。没他我活不了。他们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丁群真站起来,说,媳妇,来吧,让他们见证咱俩伟大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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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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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输了干嘛拉我当受害者,要亲亲朱红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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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斌真站起来,丁群瞪他一眼,你站起来干什么,你又不是我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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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他们笑的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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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第二次,丁群还是选了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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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斌跳出来说,丁群,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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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群突然坐直身体,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假装低头,实则耳朵竖得跟天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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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啊!”丁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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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东也没有!另一个室友赶紧笑嘻嘻地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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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瓶酒瓶盖扔到他身上说,废话,我一个男的,当然没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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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丁群笑得瘫在靠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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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我输了,我见不得他们瞎起哄,我选择的是喝六瓶罐装啤酒,我才喝完两听,刚打开第三听,丁群就抢过去,一口就把剩余4听全喝了,他们又在起哄着说,这才是真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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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们班的全体同学聚在灵江公园的江边,点着蜡烛,围成一个圈坐着,大声说笑,热闹非凡,朗朗笑声轰轰烈烈地在疏疏密密的人群间来回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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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碧波浩渺、一望无垠,两岸草甸青翠、万物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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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江边唱歌、跳舞,弹吉他,吹口琴,每个人都分别谈了对学校的感情,对同学的感情等等。丁群给每人送了一本他出版的诗集,还念了一首诗。丁群念诗时,我吹着口琴为他配乐,若有若无的口琴声掠过空荡荡的江岸,冰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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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我表演节目时,我打了一套拳,是王雪婷教我的,我练了一年才练熟,获得了他们雷鸣般的掌声,有的用假嗓子发出细长的尖叫,丁群跳跳地过来揣我一脚,当众表白说,媳妇,你还有多少惊喜瞒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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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后的大合唱环节,大家点燃了篝火,围着篝火放声歌唱,江边的风吹乱了我们的头发,每个人都热血澎湃,高昂的歌声像一群齐鸣的鸭子嘎嘎地响,大家往火上撕书,撕得一片一片抛向火堆,大火越烧越旺。在沸腾的歌声里,他们尽情地欢呼,紧紧地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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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离开了沸腾的人群,站在远处,看篝火旁的热烈演出,独自驾着心船,去了江边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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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有人冲我的背影吹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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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理会,坐在江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抽烟,江水浩浩汤汤,横无际涯,风吹过江面,呼啦呼啦响,像他们轰轰隆隆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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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根接一根抽烟,抽到全身火烧般,喉咙干得直冒烟,开始四处找水喝,转了一圈找不到水,我只好对着江面撒了泡尿,转身,看见冯旭吹着口哨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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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旭说,周振东,你说咱俩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2 [" E& p3 q( u! p! A  G

江水翻滚,似在叫嚣即将逝去的青春。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转过身,无语凝望着滚滚江水,时间在无声中滴滴答答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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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旭说,你很恨我吧。- @/ C; F3 a5 r# U- w#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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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转过身,走向他,张开了手臂,他也迎面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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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拥抱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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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德纲说:“有些人涂着再高端的香水,我都能闻出人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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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旭就是一个涂着高端香水的人渣,仗着家里有钱,搞大了好几个女生的肚子,有个女生还为此休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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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冯旭,但我很讨厌冯旭,他留给我记忆里的只是一团灰暗的史前星云,但我还是很给面子地说,我挺喜欢你的,是你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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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反应过来,我松开了拥抱,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说,走啦,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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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旭在后面喊,周振东,对不起,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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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几步,当我最后转头,看见冯旭在冲我挥手,他身后的火苗由大变小,逐渐熄灭,大家又哭又笑时,我的眼泪突然涌出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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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意识到,大学真的结束了,我们都要为明天各奔东西了,内心不由得不舍,我似乎还有事情没做,但似乎又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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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挥挥手,对自己说,大学,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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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8-18 09:5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赞赞赞……
发表于 2022-8-18 11:56 | 显示全部楼层
等待更新
发表于 2022-8-18 11:56 | 显示全部楼层
yuhaibin1515 发表于 2022-6-1 07:35
& p. ]; Z- _7 P0 V  o1 W这是序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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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  正文在下面  
发表于 2022-8-18 21:06 | 显示全部楼层
是结束了吗?后面还有吗
发表于 2022-8-28 19:43 | 显示全部楼层
完结了吗?还有后续吗
 楼主| 发表于 2022-9-17 21:13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没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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