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马上跟马靖打了招呼,坐车直接奔着他说的医院而去。 到达医院时已经是下午,那一所不算大的医院,去咨询了查HIV的流程,办了手续,可过去时却发现那个科室做体验的人很多,更要命的是来来往往的人当中好多举止动作透着一股妖气,经过身边时,却又被无数目光上下打量着,我记得以前去磊哥的不孕不育科都没有那么尴尬过,可尴尬的还在后面,等轮到我时,进到科室里,房间有两个大夫,另外还有其他患者在咨询,坐在其中一个大夫的桌旁,那大夫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看了看我填的表,上来第一个问题就让我脸上发烧 “最近一次性生活多久了?”, 额头上的汗迅速冒出,我低着头说道 “昨天晚上” “跟同性还是异性?”, 我小声说道 “同性” “有没有采取安全措施?” “没有”, 大夫抬头看了看我,那目光如同两把利剑, “有没有接吻” “没有” “有没有口交?” “有” “有没有肛交?” “有” “有没有肛吻?” “没.....没有”, 他见我犹豫,又问道 “想清楚,别隐瞒,到底有没有?” “昨晚没有” “以前有过是吗?” “恩”, 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也没有这么紧张过,那每一秒钟都在煎熬, “性伙伴多吗?” “不多” “就固定一个还是两个以上?” “两.....两个” “要说实话啊,” “恩” “最近一次体验是什么时候” “哦,好几年前了” “接触完后身体有没有不适感” “便血了” “便血?一会儿去肛肠科看一下” “恩” “他最近有没有做过体验?” “应该有” “别应该有” “他们每年都有体验” “那你知道他的性伴多吗?” “不多,就我一个”, 那大夫一一记录后,等待的那一分钟,是我感觉人生当中最长的一分钟,简直要命,真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有地缝就自己打个洞往里钻,他把单子给我, “去旁边房间做采血去”, 我忙拿了单子逃跑一样出去,采了血,等了结果,再回去那个大夫处,看完后告诉我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以后一定要注意采取安全措施,一会儿去领点避孕套,免费的,拿这个单子去前面交费处” 我忙谢过他,迅速逃离现场,可到了交费处,里面的工作人员看了看单子,我忙问道 “多少钱?”, 里面的人没说话,却从里面递出五十块钱给我,我一脸惊讶的看着她,身后一个妖里妖气的声音说道, “做这个体验是他们给咱们钱”, 这更让我吃惊,外加羞的遮住脸迅速逃开,肛肠科哪个医院都有,我宁回去做检查,只想快速离开这家医院,肛肠科的体验,本来会让人尴尬,可相对于那个大夫的询问,简直就是太小儿科,被要求脱裤子检查里,我迅速脱掉,撅着身体随便让大夫查看,搞的好像经常被检查一样,好在检查结果只是内痔,取了点药也就了事。 晚上回到家里,洗漱完后塞了药,刚躺在床上,门铃响起,实在不知道这么晚会有谁来,忙起身开了门,打开门的刹那瞬间懵逼,又是那一身警服,没好气的问道 “你来干嘛?” “过来看看,怎么,连门都不让进” “有什么好看的,我准备睡了”, 顺手刚要关门,却被他一只脚挡着门缝,用力一拉,差点把我也拽出去,没有理我,直接进了门,只好跟了进去,突然发现很不喜欢他们进门的职业性,从门口走到沙发,仅仅几步路,愣是把整个范围内扫描了个遍,往沙发上一坐, “倒杯水呗”, 我站在旁边冷着脸,连动都没动, “没有”, “操”, 骂了一声,自己站起身,去到餐桌前,抓起一个干净的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水,一边喝一边走了回来, “怎么样了?” 我疑惑的问道 “什么怎么样?”, 他眼睛瞅着我的屁股吹了一下口哨, “不用你管,我要睡觉了,你赶紧回去吧”, 突然发现好像这是第一次直面拒绝他,他小声说道 “过来”, “干嘛?”, 语气加重又说道 “过来” “干嘛?不过去”, 我怕他再对我动粗,毕竟有了前一天的教训,突然大声吼道 “叫你过来,听过没?”, “我要睡觉了,你赶紧走”, 说完转身想离开,却被他一把薅住直接摔到沙发上,我大叫道 “你要干嘛,别碰我”, 却被他拉着胳膊一个翻身,睡裤被他直接扒了下来, “别弄我,里面破了”, 我着急的喊着,却被他一把按下,一条腿的膝盖顶住我的后背,大声说道 “别动”, 两只手却轻轻的扒开臀缝,原来他是想检查一下有没有事,我变的不再挣扎,可内心里羞愧的不得了,被医院的大夫检查都没事,可被他检查却很难为情,好好乖乖的趴着,把头埋里胳膊弯处,他手松开,“啪”的一巴掌抽在我屁股上,帮我提上裤子,突然一个东西砸在我身上,我没看是什么,背后传来一句 “知道怎么用吧?别当巧克力吃了”, 我趴在那里没动,更没理他, “操,不理我拉倒”, 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咔咔”作响,大门被关上,沉默中已心如死灰,慢慢爬起来,捡起滑落到地上的盒子,内痔栓?跟我从医院开的一样,顺手扔到垃圾桶里。 突然发现人坏的时候是真坏,方方面面都坏,连细节都可以坏到极致。一段时间以来,其实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李玉霞要起诉我的事,虽说参入的人和朋友都劝我没事,可毕竟没有经历过样的事情,怎能不担心,更担心一旦败诉,我连要退还的钱都不够,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行的话,就向马靖借一部分,再不行的话,抵押货款,这个冬天真他妈叫一个冷,冷透了心,真心希望这样的霉运不要延续到下一年。 2009年的后期在忐忑中度过,又在忐忑之中开始,元旦假期,网吧之中基本无虚席,倒也让我暂时忘掉过去的烦恼,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当中,三号那天,从早忙到晚,直到下班准备回家时,才有时间看了看手机,却看到一条信息 “赵凯,您好,谢谢您在我父亲晚年之机一直陪护在他身边,又在他辞世后帮我们代进子女之责,您为我父亲所做的一切,都让我无地自容,我决定听从小弟的意见,放弃起诉,对之前给您造成的困扰,我深感愧疚,另,我把父母双亲所留下的相片已经备份,相册我已请求居委会转交给您,如有机会请交于天祥,当您收到信息时我已登机,再次感谢,但求上帝怜悯,祝您好人一生平安。李玉霞” 看完信息的瞬间,终于松了一口气,怎么会是听从李祥(李天祥)的意见,那畜生恨我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帮我说话?又但愿她这次不是在演戏,让我放松的不是她的弃诉,而是我真的没钱赔了,回到家里,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给陈奇升发了一个信息,把李玉霞放弃起诉的事告诉了他,因为我知道告诉他,就等于告诉了那个畜生。 2009年春节,我无家可回,基本也没有回自己的家,因为寒假里,网吧一直在忙,只不过相于前几年,生意已经有所下降,对于一个人的春节,我早已习惯,因为在我的眼里,春节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日子都是一样的过,只是......只是......哎.......。 大年三十除夕夜,网吧里几个小兔崽子一直在上网,本打算下午就关门,熬来熬去,却一直熬到快九点,我真不懂,我这样的人无家可归过春节也就罢了,难不成这几个玩意儿也没人管?三番五次的催促之下,才算关了门,慢慢悠悠回到我那死气沉沉的空家,面对着里面空荡荡的一切,越发觉得无聊,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去了社区住家小超市里买了几罐啤酒和零食,就算我今天晚上的年夜饭,就在准备结帐时,突然发现柜台一边放着一堆没有卖出去的春联和福字,心血来潮,想把家里营造一点过年的气氛,那超市老板倒也客气,连买带送给了一大堆,其实从入住这个社区后为数不多的春节,我从来没有贴过这些东西,除了当年“结婚”时贴过一次,原因就是不喜欢,感觉俗气,今年为什么要贴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年龄大了的原因,回到家,找来胶条,把能贴的地方全面贴上,一顿忙活,突然发现有了家的感觉,我很诧异这些红到俗气的贴联的作用,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可望着眼前的一切,又陷入深思,这是贴给谁看,自己吗?我真正喜欢过这些东西吗? 无聊之下,打开笔记本,这个年代手机信息拜年已经落伍,一上QQ,呼呼拉拉一群头像在抖动,认识的不认识的,各种眼花缭乱的拜年信息,几乎大同小异,甚至是一模一样,不过是些“牛年大吉,牛气冲天”之类的吉祥语,只点开了几条,也无心再看,突然屏幕上蹦出窗口,我顺手点开,让我吃惊的竟然是林洪涛, “Helle,赵总,过年好啊”, 视频里林洪涛咧着嘴,露着一口白牙,我当然开心他的出现,只是感觉自己的笑容是生生被挤出来的一样 “过年好” “你这是在哪儿过年呢?老家?” “没有,我没回老家” “哦,两个人过年也挺好,清静”, “没有,就我一个人”, 林洪涛调侃道, “一个人?你老婆呢?”, 我苦笑道 “老婆.......离婚了”, “离婚?” 林洪涛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恩”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是跟你说过吗?本来就是假的”, 他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K,你真的想一个人这样下去吗?” “一个人习惯了,身边要多个女人,可能更不习惯” “趁着现在还年轻,我建议你好好考虑,别那么犟”, 我笑了笑没说话,林洪涛原本盯着我的目光突然向旁边移动了一上,笑着对着侧面说道 “云儿,雪儿,静儿,来,过来看看,这是谁”, 一时间视频范围内挤进三个脑袋,是林云儿和疙瘩白左右拥到林洪涛的怀里,他的肩膀上卡着卢静的脑袋,三人开心的冲我挥着手,卢静笑着说道 “哥,过年好”, 两个小家伙也跟着喊道 “叔叔过年好”, “过年好过年好”, 我冲他们挥了挥手,卢静说道 “哥,嫂子呢” “哦” 还没等我回答应,林洪涛忙说道 “回她娘家过年了” “啊?怎么,你跟我嫂子还分开过年啊?那多没意思啊,早知道你来我们这边啊” “哈哈,时间太紧,没法去,等以后有机会一定去”, 又忙打碴道 “云儿和采竹感觉大了好多”, 卢静说道 “那是,一个九岁多,一个十岁多,能不快吗?哎,哥,你家孩子......” 一句话没说话,林洪涛用胳膊肘杵了她一下,她一愣,话没出口 “是,真挺快” “那个......云儿,雪儿,咱们不打扰爸爸跟........”, 卢静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哥,你是还是他(林洪涛)大啊?”, 我一听,故意说道 “当然是我大,你老公得叫我叫哥” “恩?”, 林洪涛一脸的疑惑,倒是卢静信以为真 “那好,云儿,雪儿,跟赵大爷拜拜”, 结果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云儿和疙瘩白开心的对着我说道 “赵大爷,拜拜”, 卢静笑道 “好了,他赵大爷,你们聊吧,我们不打扰你们了,给我向嫂子问好”, 我尴尬的回复她 “好”, 她们走后,林洪涛还是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怎么记得你比我小半年来着,你不是十一月份生日吗?” “不是,是一月” “哦,不对吧” “哈哈,是十一月份” “操”, 林洪涛一脸坏笑道 “怎么样,被孩子一下叫成大爷了,感觉好吗?” “大爷?” 心中突然有些失落, “一下子变成大爷了,真没想到”, 林洪涛慢慢平静下来 “老K,回头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我知道,洪涛,你幸福吗?”林洪涛看到我这张暗淡的脸,沉稳的说道 “我很幸福,谢谢你,老K,如果不是你,可能就真的会跟她......擦肩而过了,就是........就是我也希望你也体会一下这种幸福”,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看了看他 “洪涛” “恩?” “我想听你说句实话”, 林洪涛皱了一下眉,说道 “你说”, 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咱们去内蒙的那年,你的手机真的是丢了吗?”, 他斩钉截铁的快速回我 “真的,我骗你干嘛?” “所以你没了我的手机号” “恩” “那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要不是就不再联系我了?”, 他尴尬的笑了一下 “怎么可能,我是真的没你手机号了”, 我盯着视频里的他, “我想听实话”, 他犹豫着说道 “真.......真是实话” “你说我信吗?”, 他没有回我, “当初你来这样看我的时候,也一样没我的电话,不是还能过大黄页找到我老家吗?这次怎么了?不会了?”, 林洪涛犹豫了一下, “好吧,手机丢了是真的,我.......我确实在丢手机之前,确实是我把你删掉的,我承认,希望你别怪我” “为什么?”, 林洪涛坦然的说道 “老K,也许你不知道,当初云儿他妈没了以后,我父母的事,你是知道的,那时真的是万念俱灰,要不是因为有云儿,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我真的很怕对我好的人一个一个被我方死,你,是我第一个删掉的,老k,希望........希望你别生我的气,对不起”, 我鼻子有些泛酸, “洪涛,我相信,谢谢你,一切都过去了,一切也都好起来了,不是吗?”, 他傻笑着挠了挠头,我没再说话,怎么会一下相对无言,我沉默着,他也沉默着,更多的时候却是相互的看着对方,却不再像从前,因为相对时,多了几分尴尬,林洪涛沉思了一下,说道 “对了,我给你个QQ号,你加一下” “谁啊?” “他刚好在线呢,加上了就知道” “好” 不一会儿他发来一串数字,发完后,林洪涛说道 “老K,我先下线了,没事的时候,一定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的话” “好,我知道了,你先忙”, 林洪涛着着视频,用拳头捶了捶心口,我明白他的意思,强忍着眼酸,却装作没看见一样,冲他摆了摆手挂断视频。 沉默了好久,到底加了那个QQ号,网名叫“飞虎三翼”,不一会儿,竟然被通过,上来就问道 “你好,怎么加上我的?” 我想了想,随便说了句 “随便加的” “你是男的?” “是” 对话框里突然发来两个字 “情况”, 情况?这套路怎么这么熟悉,难不成他也是.......,林洪涛怎么会认识这种人?让我加他干嘛?难不成是给我介绍朋友? 我没有回他,点开他的空间浏览了一下,空间相册里面相片倒不是多,几张相片看上去应该是同一天拍的,高大的个子,圆乎乎的脸,有些不修边幅的短发,还戴着墨镜,白色体恤里有点鼓涨的小肚子,我实在不认识这个人,顺手点开他的日志,当我看到里面文字配图,却瞬间傻眼,相片虽是手机翻拍的,有些模糊,却有种年代感,图片上,背景是一棵大树杆下,三个身穿作训服的大头兵,并排坐在沙滩上,对着镜头一脸的严肃,虽说不太清楚,可以依然能认的出来那两边的大头兵,一个是林洪涛,一个是我,下面的配文是, “难忘孤寂的军营,难忘那一抹橄榄绿,难忘我的战友我的兄弟”, 我突然想到他的网名:飞虎三翼,虎字加三撇---彪,瞬间让我无语,对话框里又蹦出一句话 “SM,你呢?喜欢怎么玩?”, 我没有回他,只是把那张相片保存了下来,随后把他的QQ删除,不是我不想认,只是不想以这种方式相认而让他尴尬。 大年初一,反正没事,正常去网吧开了门,虽说上座率不高,能挣钱就比闲呆着无聊好,一直无聊到中午,大外门,马靖带着一个小不点儿走了进来, “凯哥,过年好” “过年好”, 我趴在吧台上,对着马靖的儿子说道 “哎,马明启,过年好呀”, 小不点有点害羞的想躲,被马靖拽到我面前, “你说,伯伯过年好”, 马明启抿着嘴小声说道 “伯伯,过年....好”, “哈哈,明启过年好,”, 我忙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 “来,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刚要递给他,突然一愣,又问道 “你刚才叫我什么?” “伯伯”, 马明启又说道, “不行,换一个,叫帅叔叔”, 小明启害羞的躲到马靖身后,不好意思叫,马靖说道 “快叫啊,没事,叫完了,咱们拿着钱就走人,管他帅不帅的呢”, 我佯装生气的说道 “你滚蛋”, 小明启怯生生的叫了声 “帅叔叔” “哎,这就对了”, 我把钱递到他手里,一边马靖忙说道 “帅哥哥,过年好,我也要压岁钱” “滚一边去,我给你俩嘴巴”, 马靖大笑寒暄几句领着小明启离开,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二十四小时内被人叫了两次“大爷”,难不成真的是老了?我他妈刚到三十六岁本命年,连叔叔都没当几天,怎么就成伯伯大爷了?当然心有不甘,可这却是事实,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人,也明明知道他叫吴永乐,内心里还是感觉如果他真是赵永乐,我就可以在他们面前高傲的说,“这是我儿子”,该有多好。 正月中旬,家里收到一个包裹,看了一地址,是家里寄来的,那字迹一看就是红梅嫂写的,忙打开,里面放着一张字条 “小凯:今年是你本命年,娘给你做了两条红短裤,都是咱娘亲手做的,还有几双红袜子,你穿着好改运用,娘岁数大了,一些事,她接受不了,但她还是想你,等以后娘气消了,你就回来看看娘,一个人在外头,多注意身体,别结交不好的朋友”, 打开包裹,拿出来里面的东西,红袜子是买的,那两条红内裤,直接把我看笑,就是农村自己家做的那种款式,肥肥大大的,坐着露蛋,抬腿露鸡的那种,反正穿着得特别小心,要不然不走光才怪呢,内裤后面,却绣着细致的“五毒”,那是一用黑线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就连眼睛都是用黄色丝线点缀,虽说比不上专业绣功,把内裤展开举在半空中,看着细致的绣法却粗糙的画功,有些好笑, “真难看”, 只是笑着笑着,眼里却含满泪。 本命年,听丛母亲的话,我宁可安分守己,全身心把重点放在工作上,仅仅希望这一年能平安度过。 清明节去给老爷子扫过墓,那长久无人拜祭的墓前,却放着一束早已干枯的花束,外表的包装纸都已退色,看的出来,应该是有人来拜祭过,这样的拜祭手法,不太像国内传统的祭奠方式,心中多了疑问,老爷子的女儿李玉霞临行之机,给我发的那条信息,提到听从李祥(李天祥)的意见,我还真不知道李祥到底会是怎么想的,这让我很好奇。 清明节过去,去到居委会让赵姐帮我开了证明,顺便把老爷子的相册领了回来,带着这份证明,再次去到那个让人生畏的监狱,见到李祥的过程很顺利,可真正见到他时,却让我吃了一惊,那个原本白胖的样子彻底不见了,当他隔着钢筋护栏坐到我面前时,我竟完全看不出他从前的影子,他看到我那一刻,却让我第一次见识到他会心的笑容,虽没有瘦到皮包骨,却也已经脱像,以前白馒头一样的脸色变的黢黑,脱像脱倒我完全认不出是他, “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看看你”, 我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甚至怀疑工作人员是不是给我找错了人,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 李祥盯着我发愣的眼神,笑着问道 “是不是变样了?” “有点儿” “嘿嘿,我瘦了四十多斤” “哦” “以后没什么事,不用来” “你见过二姐了?”, 他愣愣的看着我, “她是你找回来的?” “恩,我让朋友在国外的网上发了寻人启示,才找到的”, 李祥笑了笑 “那你不是自找麻烦吗?她起诉你了吧” “哦,没有,她说听了你的意见,不想起诉了” “哈哈,看来还长了点儿人肠子”, “你劝的她?” “没有,我只是说不是家里的人,就别管我家的事,人活的时候不管,人没了,就更不用管,我支持老爷子的安排”, 我一时无语,他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对了,老宅子都拆没了” “我知道,听她说了,没了没了吧” “李哥,你在里面要好好........” ,还没等我说话,他打断我的话笑着说道 “我爸认你当孙子,你怎么叫我哥?应该叫叔” “哦”, 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回他,又听他笑着说道 “你.......空手来的?” “啊?噢,没有,东西他们要先检查,查完了由他们转交给你” “哈哈” “你笑什么?” 他叹了口气说道 “从大美国来的亲姐姐,什么都没带,一个不是亲戚的房客却能给我带东西,哎,我得感谢我爸,对了,我爸我妈那边都荒了吧”, “没有,清明节我刚去看过”, “哈哈,估计上辈子,你们是爷俩儿,我爸上辈子,一定欠了我钱,所以这辈子我就是来讨债的”, 我无话可说,两个干坐着,突然想起件事来,我却因为不知道称呼他李哥还是李叔好,只好省了去,犹豫着问道 “那个........我想问您件事”, 他低着头没看我,嘴里却轻轻的回道 “你说” “二姐说老爷子名字叫李树才?大树的树” “呵”, 他拧出一点儿无所谓的表情,抬头说道 “算不上” “什么意思?” “就叫李书财,我爷给启的,后来算命的说他虽说姓木子李,但命中缺木,后来就叫他李树才,平常不重要的签名,比方说我上学时的家长签字,都是写李树才,户口本上,因为改名太麻烦,所以没改,后来人口普查的时候,人家就提醒他一定要用原来的名字,一旦写错,会有很多麻烦事,所以就不再用李树才那个名字了,这件事,你要不提,我都忘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哦,没什么,二姐回来前,因为这个名字的差异,差点错过”, 李祥冷笑了一下 “她自己亲爹的名儿都能记错,哼哼,利害” 后面不再有言语,李祥突然喊道 “报告”, 一边的看守人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 “说” “完事了”, “那回去吧”, 李祥站起身来,没有再看我,直接慢慢往里面的门口走去。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还是替老爷子完成的心愿,我没有什么放不放心的,关键是老爷子应该可以安息。 回家的路上,脑子一激灵,李祥今天的话看来没错,因为能对的起来,但李玉霞的话可信吗?李大爷户籍上的名字就是李书财,就算他平常用的是李树才,李玉霞能不知道户籍上的名字叫李书财吗?好,就权当她这么多年来没看过户口本,但那个时候出国,恨不得把祖宗八代都查个清楚,家庭成员名字,她能连看都不看?温温尔雅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是原来开始就打算不相认?又是什么情节让她发生了转变?遗产?说来应该也不像,毕竟除了她自身的那一份,也没有多得一点儿,我想来想去,得出的结论,估计是不想让我这个外人“白白捡了便宜”,能争过去当然是好,只可惜半路杀个“牛绍军”。 也许是自己再没有什么担忧,除了工作,再也懒得去想别的,至于人性的那点儿事,却霍然觉得,没有正好,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 五一节过后,天已渐热,一天下午,信息突然响了一声,竟是一个陌生号, “游戏厅改仓库了?”, 我看了一眼,没有理会,只觉得遇到了个神经病,还游戏厅?都他妈哪年的事了,可越想越不对,以前做游戏厅时,是在那个半地下室,估计是以前的老客人,忙回了一条 “游戏厅早不做了,现在在电影院附近做网吧,欢迎有时间过来玩”, 发完也没再理会他。天色刚刚见暗,准备跟马靖交接一下,好让他下班,门口处走进一个背包客,白色前沿帽压的很低,带戴着墨镜,胡子看样子几天没刮,有点乱,看他的打扮,蓝色体恤和灰蓝色的工袋裤,连脚上的鞋都已经有些脏,身后背着一个大背包,马靖一看,忙说道 “哥们儿,要上网?”, 那人没说话,我没有理他,交给马靖处理也就得了,突然马靖诈尸一般, “哎呀,哎呀呀,怎么是你,哈哈,表弟啊”, 表弟?马靖的表弟?我忙抬起头了,“表弟”已摘掉帽子和墨镜, “凌松?你怎么来了?” 一听我这话,付凌松眼圈一红, “哥” 我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去,仔细的打量着他, “你怎么造成这样?”, 付凌松没说话,跟马靖握了一下手,马靖表情一变,叹了口气,说道 “哎,还用交接班吗?”, 我愣了一下, “交接,交接”, 马靖无奈的说道 “快拉倒吧,别交接了,我直接盯到晚班吧” “不用” “不用啥不用,快带表弟先回家吧”, 然后眨了眨小眼睛,一脸坏笑的说道 “看造的这型象,凯哥,回家好好帮他收拾收拾”, 说完冲着我们打了个响舌,挤了下眼睛,我倒没怎么着,一边的付凌松瞬间脸红脖子粗,马靖一看,看了看周边上网的“虫虫”们,小声对付凌松说道 “表弟啊,不对,是表哥,我说表哥啊,小别胜新婚,凯哥,你们晚上加把劲儿啊”, 这次不光付凌松脸红,连我都感觉到脸上烧的慌, “得了得了,你们快回去吧” 虽有些尴尬,到底还是感激他的理解,我骑车载着付凌松直接回了家,一到家,付凌松瞅着里面有些发愣,我忙解释道 “这是前几年买的”, 他没有说话,有点不知道所措的站在门口,我瞅了瞅他 “怎么了?” “哥,我身上有点脏” “没事,要不你先去洗个澡” “恩”, 他把背包直接放在门口的地板上,从包里翻出一件衣服,闻了闻,似乎都已经是穿过的,又翻出一件相对干净的衣服拿着,小心移移的顺着我指的方向去了卫生间,我拿了拖鞋,手巾,又找了一套自己没穿过的衣服走过去,敲了敲门 “凌松,拖鞋毛巾给你”, 说道 “进来吧,哥”, 我只好拧开门进去,付凌松正闭着眼着冲洗的满头的泡沫,知道我进来了,尴尬的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我,我不由一惊, “凌松,你后背怎么了?” 付凌松一听,忙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我,举着花洒冲干净了头,一捋脸上的水,小声说道 “没事”, “没事?我看看,到底怎么了?”, 付凌松往墙角退了一步,紧张的说道 “没事,哥”, 我大声吼道 “我看看”, 他只好慢慢转过身去,这哪是没事,没事能他妈弄成这样?我对那痕迹太熟悉了,三道带皮宽的血凝的紫痕交叉在一起,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腰, “这怎么弄的?”, 他没说话,我用手按了按, “痛不痛?” “不痛”, “这他妈一看就是拿皮带抡的,谁这么狠?”, 付凌松轻轻转过身来,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低着头像犯错了孩子一样,小声说道 “哥,你.......你抱抱我吧”, 顾不上他身上还是湿的,我一把抱住他, “你到底怎么了?不方便说吗?”, 付凌松赤身裸身的抱着我,下巴压在我的肩头上,鼻腔里传来抽搐声,我抚摸着他的后背, “说啊,怎么了?谁打的?” “别问了,哥,我想你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只是紧紧着抱着他,他缓缓松开手,顺着我的身体,慢慢蹲下,轻轻的解开我的裤子,一脱到底,我主动脱了上衣,付凌松把脸轻轻贴在我的私处磨蹭着,那原来毫无生机的分身迅速挺起,被他一点点划入口中,就像抚摸婴儿的手般的轻柔,一点一点,越来越深,温润包围着全部下体,舌尖激动的探索着每个角落,快感使人陶醉,陶醉到睁上眼睛,仰着头,慢慢前顶着胯,双手抚摸着他的头,他的脸,他好几天没刮的胡须,他双手抓在我的臀尖上,轻轻用力往口中输送,越来越激动,我双手扶着他的头,慢慢变狠,慢慢变快,恨不得每次顶到最深处,到直他有反胃反应,他吐出分身,一边撸动着,一边专攻我的春袋,一口含入,牙齿轻咬着,那种挤压感却让我忍不住轻叹,两腿都在发抖,我一把拉起他,两个人赤身抱在一起,我拥着他走到花洒下,打开温和的水流,水雾笼罩着两具光滑的身体,紧紧的抱在一起,狠狠的吻在一起,双手感受着彼此的质感,想据为己有一般,胯下的坚挺相互摩擦,相互搏杀着,我慢慢滑下身体,握着他的分身轻轻撸动着,欣赏着它在我手中的变化,三十五岁的人,怎么还能如此娇嫩,嫩的好想狠狠咬一口,握着他的分身轻轻抽打着我的脸,轻轻挑逗着自己的嘴唇, “哥”, 我看了他一眼,脸上已经写满了期待,猛的纳入口里,用尽全力的猛吸,惊的双手按着我的头,想抽离,却被我死死的搂住,逃也逃不掉,突然加快速度吞吐,让他充分享受着抽插的快感,他忍不住发出轻叹声 “哥,别,受不了了”, 我才放慢速度,用舌尖挑弄着他红艳的小口,舔舐着流出来的春液,我已感觉到他身体慢慢的酸软,起身给他转一下身体,他双手主动的扶着墙壁,被我后拉的胯,蹲下身去,双手扒着他的臀峰,露出他的隐私,慢慢的贴上去,舌头轻轻的掠过,他的身体猛挺了一下, “啊”, 一只手绕到后面摸着我的头, “别,难受,哥”, “真的不要吗?”,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喘息,我猛的贴了上去,狠狠的舔着他的私隐, “哥,痒,难受”, 顾不上他的感受,用尽技艺玩弄的他的密穴, “哥,哥,不行,太痒了”, 连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我慢慢站起身来,贴在他的身上,一只胳膊摸着他的胸,一只手轻撸着他的分身,付凌松后撅的身体顶在我的分身处,轻轻扭动着身体,似乎渴望着被侵入,轻声的问道 “想要吗?说出来”, 他没带半分羞涩的说 “哥,操我”, “很想吗?” “很想”, 我起身润了身体,扶着分身,对准他的身体,轻轻的一点一点送入,扭过他的头,亲吻着他的嘴唇,趁他不注意,努力向前一顶,眉头一皱,发出 “啊” 的一声惨叫,伴随着他的身体里传来一阵阵痉挛般的收缩,倒箍的我直难受,我保持着身体,取下花洒,让温和的水冲在他的背后还有我们的连接处,原来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一点一点顶到他的最深处,挂上花洒,扶着他的腰身,慢慢抽动着他的身体,眼睛盯着结合处,慢慢律动,看着抽出时他身体翻出来的嫩肉,感觉着来自视觉的刺激, “哥,使劲”, 我贴在他的身上,胯下加速,一只捏着他的乳点,一手刺激着他坚硬的下身,享受着他带给我的快感,轻轻的呻吟声慢慢连成一串,水的作用下,每次的撞击发出响亮的声音,都怕隔壁会不会听的到,一边操弄着他的身体,一边艰难的接着吻,又一边玩弄着他的乳点,再一边撸动着他的分身,能用上的,都用上了,不一会儿,他突然一把按住我的手, “哥,别碰了,不行了” 哪会听他的,我增大力度撸动着,原来放松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头后仰着,身下的紧度再加强,努力刮着我的分身,再也忍不住咬着牙狠狠的狂插,突然手上感受到一阵颤抖,随后伴着痉挛般的抖动,我也忍不住那勒紧的束缚,一股脑的倾洒到他的身体里,花洒喷出的水慢慢浇灭这股热情,慢慢滑出身体。 付凌松忙走到马桶处排空身体的注入,我用花洒冲去墙上他喷挂在上面的粘液,付凌松冲完水后,我把他拉过来,慢慢帮他冲洗着身体,上了沐浴液,按摩般的帮他搓洗着每个部位,就像慈爱的父亲给顽皮的孩子洗澡那样。 回到床上,他穿着我给他的紧身内裤,枕着我的胳膊,一粘到床,不一会儿,竟响起细细的鼾声,看来他是真的累了,我仔细的盯着这脸,紧闭的双眼,皱着的眉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梦到什么,竟然让他梦里这么累,我轻轻的吻着他半张的嘴唇,却丝毫没有反应,摸着这张凝重的脸,摸着他乱七八糟的胡碴儿,倒增添了几岁苍桑感,轻轻抽出胳膊,起身去卫生间,拿了剃须泡沫和剃须刀,回到床上,喷上泡沫,贴着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不要动”, 熟睡的他却嘴里轻轻的出一声 “恩”, 拿着剃须刀轻轻把他胡子刮掉,清理干净,刚清理完,竟像吃奶的小孩儿一般,转身搂住我,把脸往我身一拱,一条腿搭在我身上,胯下还努力的顶在我侧胯上,不时顶两下,我半躺像搂孩子一样, “哥,操我”, 我贴着他的耳边说道 “怎么,还想要?”, 然而,那只是梦话而已,细微均匀的呼吸声告诉我,他早已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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