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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的空气充斥着上班的味道，令人心浮气躁。相比之下，昨晚上弥漫着烟味、精臊味和沐浴露香味儿的卫生间可以称得上是人间天堂了。9 h3 ]/ R5 _" k* l5 S$ g, Z1 e
/ a. e1 w4 l+ a8 m/ j+ A4 r 刚一起床就接到丁总的电话，他让我今天务必着正装上班，因为近段时间我一直跟进的民用高层建筑项目的招标方——森龙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将在今天下午召开设计方案答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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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森龙公司也算是我们民用设计部门的老客户，他们的项目光我接触的就不下三个，相互之间可谓是熟门熟路。不过有时想想又觉得奇怪，作为本市地产先锋的森龙公司不爱选那些大型的国有建筑设计单位，却偏偏频繁垂青我们这样一个势单力薄的小设计公司，为什么呢？3 V, u6 ^2 ?$ B8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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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太复杂！不需我想，我也不愿去想，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大黑鸟”叫什么名字，喊了他一晚上爸爸，连他真名都不知道，着实让我有点委屈。. H/ f3 @4 v* G, t
7 R" q) L0 K7 W/ ^0 E6 N 主卧室里，裹着银灰色丝质睡衣的肌肉爷们正侧躺着他健壮的身体，环抱着那团浅色的薄棉被呼呼大睡，我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他，久久不愿将视线移去，直到深吸了两口空气中他特有的体味，才转过身，轻手轻脚地从衣柜里拿出要穿的西装、衬衣，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Z8 y" b2 E; [4 h9 {& B2 V7 W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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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穿好衣服，径直朝摆放在门口的大旅行包奔去，早就瞄到旅行包侧兜上有几个像证件一样的方形轮廓。果不其然，里面放着一只黑色的钱夹、一个硬壳的便笺本还有一本深蓝色的驾照，我翻开驾照，上面的照片有些模糊褶皱了，但那充满英气的俊朗五官还是让我一眼认出是爸爸，下方的姓名栏上，规整的写着爸爸的名字：曹X晋。; @& v1 A; W1 a*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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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默念这三个字，心里缓缓升起一阵骨血相连的激动。& C# V& A8 X1 y1 v,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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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公司，旁边的同事便看出了我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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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娃，你小子穿的倒齐整，走路咋看着这么别扭呢？是不是衣服不合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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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1 a0 a$ ?+ } “没有啊！哪别扭？合身着呢！”, B, k0 E2 V! ]- a3 D( o
0 d; N) t* ^% k1 d6 O; g- X) u% k 我背过脸，忍着浑身上下散了架似的酸痛，呲牙咧嘴地大步朝座位走去，。 x1 t9 y: Q/ s! I'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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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Y, [6 b6 h3 u 下午的会议是我和丁总两个人去的，一身名贵黑色修身西装的他，梳了一个油光可鉴、丝丝分明的大背头，配上他刚毅有型的小方脸，整个人透出一股舍我其谁的成熟与霸气，而脚上那双设计感十足的大码尖头黑皮鞋依旧亮的能照出人影来。% c9 `" w. @6 B- N8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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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的我见此情景必定又要大咽口水了，不过有了帅气的爸爸，这些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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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我又掏出手机，看了看，仍然没有新短信。早上给男人手机充值的时候我发的是：“爸爸，话费已冲！”，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发的是：“爸爸，吃饭了吗？别忘了打茶几名片上的电话叫外卖！”，然而这两条短信犹如石沉大海，没有翻起一丝波澜。虽然早有预料，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失落，不过细想想，又觉得释然，那个桀骜得受了伤也不多说一句话的爷们怎么会回复这么幼稚的短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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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其他的几家设计单位参加了这次答疑会，他们稀稀拉拉地分布在森龙公司大厦顶楼的会议厅四周，神色多少有些紧张。, ^& t2 i. t1 c8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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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的主办方，森龙公司的老总顾余森和他的几位副手此时正靠坐在大会议桌一侧的真皮办公椅上，谈笑风生、吞云吐雾，而建委、规划院的几位技术人员，则心不在焉地坐在他们两边，旁若无人地抠着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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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我们上场时，丁总面带微笑，双目炯炯有神，对于招标方的提问，无论是专业的还是非专业的，他都对答如流，态度不卑不亢，引得对面胖胖的顾余森眯起豆大的小眼，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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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7 d$ b0 D! @8 k6 P% l 我在一旁，一边留意场上的变化，一边仔细聆听丁总说话的内容，在他冷不丁地授意下，还补充和回答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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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D" J! J2 S8 H, L3 F6 K 就在我们进行的过程中，顾余森桌上黑色的手机猛然间振动起来，发出一阵低沉的蜂鸣，他拿起来看了一下，旋即皱起了眉头，侧过脸，叫过身后的男秘书，将手机递给他，然后边使眼色边朝门外指了指，那眉清目秀的男秘书立刻机灵地点了点头，快步朝外面走去。! d7 R& J$ D'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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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打开会议厅大门的刹那，我听到身后门外一个公鸭似的嗓音霸道地大声说道：“我叫我舅舅出来，你出来干啥？给老子滚进去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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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被大门遮蔽了，听不见下面的内容，虽然答疑仍在继续，但顾余森肥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几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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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8 F" j- g6 W, n* Y1 f& k# s 从门外那段略带稚气却霸气凌人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听出那少年是顾总的侄子，听着口气似乎还非常狂妄，一点没把那个出去的男秘书放在眼里。联想到刚才顾余森头痛、尴尬的表情，我心里不禁暗暗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森龙集团掌舵人居然害怕一个毛没长齐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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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0 {; R6 s 答疑的过程非常顺利，看着丁总信心满满地表情，我觉得这次十有八九又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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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6 A6 y+ H( W# ]0 I 会议结束时，已是下午五点过，丁总执意要送我回家，我也没推辞，笑了笑便跟着他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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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最近辛苦了！图画的不错，效果出来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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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4 Z2 s" J# w, ? 丁总一边开车，一边轻松地和我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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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总过奖了，要不是丁总总体把关操控的好，哪有我们的成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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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w- ~- {, r: b0 Q “呵呵，你小子！……前段时间，森龙又拿了块地，面积不小，打算做成市里的安居工程，到时候你得参与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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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没问题。”3 W/ g1 H' \& v0 ?/ K3 G
5 i" k" R, c( {, H! d1 j8 D “恩，这段时间也没什么新项目，组里的工作忙不过来的，你就帮着做一下吧！……要是家里有事也可以请一天假，我知道你们平时早出晚归的，没什么私人时间，趁这功夫好好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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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丁总！”/ B% s0 q$ O9 X T+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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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正优雅地打着方向盘的帅气西装男，我开始幻想明天该怎么和“爸爸”渡过了…… |
发表于 2012-7-31 15:19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