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文字]再见之前，不见之后

dongni119 · 发表于 2010-7-10 18:48

11.那个圣诞节过后，我和夏启新算是正式的熟悉了起来，当然，也谈不上多么亲密，我们很少在一起，偶尔碰到，也不再刻意的去避开，笑一笑算是和他打个招呼，也是，我和他毕竟不一样，他这个好动，什么篮球啊足球啊什么的似乎从来也少不了他，而我，除了琳琳，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图书馆看我的英文小说！
　　
　　时间就这样，在无所事事中流逝着，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主题，大家彼此并不重叠，互不干扰，却分享着一个共同的空间。我这个人本来就如此，对周围的一切反应迟钝，虽然也曾留意到每个人脸上变换着的各种表情，却并没有认真的去探索那些表情背后的深层含义。
　　
　　转眼就到了大一下学期的五一长假，宿舍里突然热闹起来，大家商量着外出游玩，每个人都对即将到来的旅行表现出无限的希冀和热情，我也一样，开始热火朝天地购买旅行所需要的一切装备，阿信更是夸张，甚至还拿来了两个帐篷，本来商量好要去坝上草原的，后来临时改了路线，说是要去青龙峡，出发的时候，我这才发现，一共要去九个人，这当中，就只有夏启新没有带家属，我不免纳闷，按说不至于啊，喜欢他的女生应该不少啊，难道就没一个他看得上的？那他这人眼光也太高了吧？
　　
　　正这么想的时候，琳琳却突然说着肚子疼，之后就蹲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只嚷嚷，我有些慌，问她怎么了，她说可能是着急上车，早上没来得及吃东西，我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老大他们，说：“要不你们去吧，我带她去医务室看看？”那边琳琳却说：“别，祁遇，你一个人去吧，我自己去医务室！”说着就要起身，我赶紧去扶她，她却推开了我，“真没事，你们去吧，好不容易去玩一次，别因为我耽误了上车！”
　　
　　最终我还是随着老大他们一起出发了，看着琳琳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视线当中，我有些不忍心，心里酸酸的，有些后悔不该抛下他，那边夏启新却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我敢保证，她肯定没事！”我心想夏启新你是谁啊，凭什么敢这样保证？嘴上却也没说什么，掉头看窗外的风景！
　　
　　一路上很热闹，不过就我和夏启新没怎么说话，其他人都忙着照看家属，也懒得搭理我们！快到青龙峡的时候，夏启新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挂了，我有些疑惑的看他，他笑了笑，说：“我们分手了，早些结束不是更好吗？”
　　
　　我心里有些黯然，感觉他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洒脱，于是轻轻地问：“能告诉原因么？”
　　
　　他于是叹了口气，说：“这种事情能有什么原因呢，不喜欢就是了。”
　　
　　我沉默了半晌，继续问他：“那你有喜欢的人了么？”
　　
　　“怎么没有？”他笑了笑，有些自嘲，“可喜欢又有什么用，我又不能真的去追她！”
　　
　　这下我有些惊愕地看着他，“怎么，还有你追不到的人吗？”
　　
　　他却又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呵呵，是么，连你也怎么说啊？”我也笑了，空气中夹杂着春天的味道，微风吹来淡淡的泥土气息，漫天飞舞的柳絮在空气中弥漫，北方的春天还是很明媚的，不像南方，天空总是阴郁的，潮湿的，这么想的时候，我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渐渐的，就把琳琳忘记在脑后了！

dongni119 · 发表于 2010-7-10 18:49

12.我们到了一个依山而建的小村庄，有一条小河在村子边上浅浅的绕了一圈，多数人家都是一个四合天井的小院子，阳光明媚，有些人家已经升起炊烟，透过敞开着的大门能听到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咳嗽的声音，整个村子自有一种鲜亮山水的气色，我们都很兴奋，一个略带腼腆的小女孩把我们带进了她家的院子，有些简陋，却收拾得很干净，特别是园子里的槐花开的正浓，我们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那里，分房间的时候，我自然和夏启新住在了一个屋子，乘他收拾行李的功夫，我推开了房间的窗子，槐树的绿枝沉甸甸的垂在墙头，随风而摇摆，那浓郁的槐花香味扑面而来，远处湿绿的河水升腾着一丝丝的雾像是要润湿喉咙，潮气一路白茫茫地铺开去，一条条直刷刷的光线指向远处山顶上明净的天空。
　　
　　我突然想起了琳琳，赶紧给她去电话，还好，她已经没事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接着，我听见她在我耳边问：“想我了么？”我呵呵的笑了起来，那声音透着太多的温柔，“怎么能不想呢？”
　　
　　这时，我听见房门被带上的声音，透过窗户，我看见他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些歉疚，也是，我应该想到的，怎么能在一个刚刚和女朋友分手的人面前这样柔情蜜意呢？吃晚饭的时候他还没回来，于是我出去找他，村子不大，几步路就迈完了，来到河边，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山涧的一条小溪，流水错过溪底的石子，发出声响，周围绿色植物避开夕阳的余辉，浓绿成一片片化不开的风景。
　　
　　很久很久以后，我回想这一天。在这一天里，我仿佛明白了什么，也许是爱情，我想。
　　
　　远远的，我看见水中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人，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再不是一根根向上竖起的刺猬，而是软软的，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时而挡住一些脸庞，牛仔裤的裤脚浸在了水里，可是他浑然不觉。
　　
　　这时，他突然回头，而我却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原本平静的溪水被一阵风吹乱了，荡漾起无数条细细的波纹，而每一条波纹都被夕阳染上了一层金黄，那些个波纹移动着，互相交叉着，错过的瞬间整个水面上荡漾出无数个细密的光束，有一些光束扩散到他的脸颊上，然后深深的刺伤了我的眼睛。
　　
　　我听见他在叫我：“哦，是你啊。到这边来吧。”
　　
　　他的声音透着某种穿透力，于是那些个细小的光束不见了，水面也突然平静下来，我踩着一个个露出水面的石头，向着他走了过去，我又看见那双闪着星芒一样明亮的眼睛，他的鼻梁高挺，轮廓有些模糊却又细致分明，就好像把周围无数的风景都浓缩在上面一样。
　　
　　我揉了揉眼睛，握住了他朝我伸过来的手，那只手一用力，我整个人就和他一起站在了那个石头上，有那么一会，西边的云彩突然遮挡了夕阳，却又露出一个小小的口袋，正好照在不远处的山峰上，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谁也没说话。
　　
　　 “想什么呢？”这一次是我先打破了沉默，他想了想，歪过头来看我，“在想一个人，一个很特别的人！”
　　
　　 “你喜欢的那个？她长什么样子，一定很漂亮吧？”
　　
　　他笑了，那笑容有太多的内容，我却一点也看不明白，“不，不该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她，这么说吧，有点像是漫画里的卡通人物，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就被她迷惑了，怎么会有她那样的人呢？和她一比，别人都算不了什么，真的，你相信么？看到她的那个瞬间，就像刀锋一样刺过我，一击即中！”
　　
　　“你向她表白过么？”我有些怀疑，盯着他看了半天，在他身边，真的会有那样的人么，至少我没碰到过，亏他想的出来，居然想到用漫画一样的卡通人物来形容她！
　　
　　他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可能呢，她毕竟不是和我一个世界里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些忧伤，我的心被他深深的触动了，爱情，对他而言，似乎是一个绝望者的姿态，而我的呢？我的爱情又是什么，这么想的时候，我突然生出些遗憾，是的，原来真正的爱情是这样的，像刀锋一样刺过？一击而中？那该是多么的刻骨铭心啊？那一瞬间，我有些羡慕起这个在我眼里一向很粗俗的家伙，羡慕他拥有这样深刻的爱情，藏在心底，默默的想念着，如此激烈，像奔流，像瀚海，像头顶的日月星辰，暗地里风起云涌，表面上却若有若无，只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流露出悲伤！

dongni119 · 发表于 2010-7-10 18:50

　13．吃过晚饭我们玩起了杀人游戏，一共是9个人，连那个腼腆的小姑娘也参与了进来，我总是第一个被他们识破，一来二去都说没意思，于是胡笳让小姑娘把她家里的两瓶二锅头给拿了出来，说是要加点惩罚，这样一来，我就彻底的被整惨了，很快就醉的不醒人事，他们却是意犹未尽，于是夏启新起身来扶我，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快到房间的时候，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一切都无声无息的，我被他压在身下，半天没有动静，直到被压的揣不上气，咳了几下，他像是吃了一惊，立刻起身，等他把我扶到床上，之后又有好长一段时间的死寂沉沉，离开的时候，他的手像是无意识的划过了我的脸庞。
　　
　　半夜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身边居然躺着个人，我吓了一跳，慌乱中坐了起来，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醒了？”我没有说话，有些发蒙，见我半天没动静，那声音又传了过来：“我说你丫也真是，再怎么着也不能吐自己床上啊？”
　　
　　我这才清醒了一点，大概明白都发生了什么，于是又躺了下去，一伸手正碰上他的身体，赶紧缩了回来，他也往床沿挪了挪，不动弹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胃里有些不舒服，刚开始的时候那种痛感还很细微，渐渐的就有些明显了起来，终于忍不住呻吟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胃有点疼！”
　　
　　“严重么？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忍一忍就好了！”
　　
　　他的手不知怎么就摸到了我的胃部，轻轻的在那里揉了起来，那种触感非常真实，渐渐的就抵消了胃里的不舒服，“好点了么？”
　　
　　“恩！”
　　
　　“你呀，还真没用，才两杯就醉成这个样子！”他像是自言自语，微弱的男性气息在我耳边扩散，我这才觉得眼皮沉重，漫漫的进入了梦乡，感觉他的一只手一直在我胃部轻轻的抚摩着，有些痒痒的，我忍不住也把手伸了过去，却一下子被他握住了，我有些慌乱，挣扎着想抽离出来，他却握的更紧，我继续用力，于是他放弃了，脱离他的手掌的时候，他的一根手指温柔的在我的手臂上划过，痒痒的，却足够真实，即使过了很多年，每每想起那个夜晚，我仍然能感觉到那种触感。
　　
　　他的声音在黄昏里显得厚实而温暖，他说，好好睡吧。之后，他的手掌继续在我胃部的皮肤上温暖的游走！

dongni119 · 发表于 2010-7-10 18:52

14.我有时候也会留意到他，如果看到一大帮人围在一起，后面还有人立着脚往里面钻，不要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那中间肯定是夏启新，我得承认，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我一度以为他是那种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学生，可我错了，大到天文地理，小到三教九流，他总能侃侃而谈，而且他说话的时候极具表现力和天赋，配合那眼花缭乱的手势以及脸上丰富的表情，往往让他的听众如痴如醉，比如下课了，有一两个人过来和他说话，接着旁边就三三两两凑上来，最后像磁铁不断吸附一样围了一大帮。
　　
　　这个时候我的身边就会空荡荡的，有时候我也忍不住想围了过去，却并没有真的那么做，是的，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是两条互不交叉的平行线，他可以和班里任何一个男生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唯独和我，却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我发现一点，他和我一样，只有我们2个人的时候，气氛往往会很尴尬，每每那个时候，我和他总会找出些话题，可这个话题很快就夭折了，于是，开始出现一段时间的沉默，各自琢磨出新的话题，当然，新话题免不了重蹈覆辙，我不得不承认，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共同语言！
　　
　　即使如此，我和他还是会有一起度过的时光，比如在某个周末，时间不会太晚，也不会太早，一般我都是刚洗完澡准备看看书就睡觉，这个时候宿舍的电话响了，是夏启新，他总是问：“是胡迦么？”
　　
　　“他还没回来……”这个时候的胡迦一般都在网吧。
　　
　　“哦，是祁遇吧，你晚上有什么节目？”
　　
　　“没什么节目，准备睡觉了！”
　　
　　　　“这么早就睡啊，要不要出来喝一杯？”我其实是不能喝酒的，可我还是答应了他，事实上，他一准是心情不好，而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肯定是在酒吧里，“行，在哪里？”
　　
　　“还是老地方！”他所说的老地方就是我们上次一起喝酒的地方，等我打车过去，他已经弥漫的悲伤的气息中，偶尔我也会喝上一杯，于是就会感觉到酒杯里似乎被掺杂了不清楚的怪味，无法言喻，感情的神经就会被触动，甚至眼睛也会涩涩的，我又想起了他那个像动漫卡通一样的美丽恋人，可那个人究竟是谁，我却无从知晓，我经常看到他站在走廊上与别个班的女生高谈阔论，笑容爽朗无拘，但丝毫看不处什么暧昧，总保持恰当的距离，这让我更清楚的意识到那个人的存在，要知道，凡是青春期的男生很少能逃脱荷尔蒙的驱动的，即使是我，无论怎么自命不凡，可只要看到琳琳脸上表露出的那么点意思，我就忍不住热血沸腾，而他，是个例外，206宿舍里只有他还没有公开的女朋友。
　　
　　渐渐的，那成了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我和他知道的秘密，是的，我敢肯定，除了我和他，不会再有什么人知道这个秘密，而这个秘密，一直伴随着我，潜伏在我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当中，这让我感到满足，是的，因为这个秘密的存在，我想，我和他的关系就不同于其他的任何人了！
　　
　　“这里真吵！”我其实不习惯在那样的场合待下去，有太多的噪杂之声，我宁愿在某个安静的角落听他说点什么，或者，和班里的那些个男生一样，分享他神采飞扬的快乐！
　　
　　　　“不会啊，很安静！”
　　
　　　　“很安静？”我有些疑惑的看他！
　　
　　　　“是很安静！你看我们两个这么大声说话，别人竟然全听不到，这就好像四周没有人一样，没有人的地方，不是很安静吗？”
　　
　　　　“你还真有意思！”
　　
　　　　“是么……”他笑了，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dongni119 · 发表于 2010-7-10 18:53

15.琳琳家的院子里有一颗葡萄树，第一次去她家的时候，乘着没人，我偷偷摘下一颗放进了嘴里，酸酸的，不由得伸了伸舌头，接着我就听见有人笑了起来，那声音又细又长，像是婴儿一般，让人不寒而栗，我一下子呆住了，我看见一只手，瘦骨嶙峋的一只手，那只手掀开了窗帘的一角，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中年女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她的脸色苍白，白得像是透明的一般，凌乱的发丝搭在她的额头上，遮住了她的眼睛。我看见她的鼻孔微微地翕动着，难道那声音是从鼻孔里发出来的？
　　
　　这个时候琳琳走了过来，她的眼睛灰暗而阴沉，于是，那只手无力的垂下，窗帘落了下来，一切又变的无声无息！
　　
　　“怎么，害怕了？”琳琳看着我，那表情竟十分冷漠，我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是我母亲，疯了……”我抓住了她的手，轻轻的用了用力，看着她的眼神温柔了起来，琳琳却笑了笑，“都很长时间了，我早就习惯了！”
　　
　　那天从琳琳家出来已经是晚上的9点多了，胡同里灯光很暗，远远的，我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不是夏启新是谁？他喝醉了，一摇一晃的迎着我走了过来，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拉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想死啊，这么喝？”
　　
　　夏启新回过头来，楞了一下，总算认出了我，他笑了笑，“怎么是你，还真巧！”
　　
　　我松了手，点上烟，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笑话，这里就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又能在哪？”可能是真的喝多了，他的胃坚持不住，开始在墙根边上用力地吐着，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似乎想把一切都吐得一乾二净，虽然看不很清，我还是看见他用手指去捅自己的喉咙，我有些心痛，便用手轻轻的在他的背上拍打了起来，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动，过了片刻，我问他：“你家在哪里？我扶你回去吧！”
　　
　　“用不着你管，我能行！”说完，他起身，也不看我，径直向着巷子深处走了，我有些纳闷，他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冲我发火了?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身影，我一时弄不准是该跟上去还是掉头离开。
　　
　　这时有两个身影从巷子里冒了出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看见其中一个人的膝盖在他的小腹上狠狠的顶了一下，他晃荡了两下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两个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嘴里似乎是在骂着什么，我听不太清，只是在“有什么就冲我来吧”的声音中，他被那两个人撂倒在地。之后雨点一般的拳头向着他身上砸了过去，谁都没说话，我冲了过去，刚想动手，却听见他说：“别动，让他们打，我没事……”
　　
　　“算你有种！”那两个人并没有停下，其中一个人还一拳砸在了他脸上，我一下子呆住了，虽然那拳头不是砸在我的身上，可我似乎也感受到了刺骨的痛，混乱中我看见地上有个黑点，是一块砖头，我冲过去捡起了那块砖头，用力的朝一个人的头上砸了过去。
　　
　　“操……”我看见其中一个家伙转过了身，鲜血顺着额头冒了出来，我一下子有些晕，接着，就被他一脚踢翻在地，之后雨点一样的拳头又朝我招呼了过来，很快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只是我分明的听到他吼叫了一声，之后，有什么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dongni119 · 发表于 2010-7-10 18:54

16.不过是毫无预警被他紧紧的握住了手，让人贪恋，醒过来的时候，我闭着眼睛，感受着某种静谧，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母亲静静的站在我的床头，那种温暖也一样让人贪恋，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依稀是两道弯弯的昏暗的下弦月，有一绺头遮挡着他的额头，一直延伸到睫毛上，经过灯光的照射，折出一星妖邪的光芒。
　　
　　我有时候也会去想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我终究没能弄明白，身上的伤疤渐渐的消失，于是，一切似乎都不曾发生，我和他并没有因此而走的更近一些，甚至，很少能够碰见他，大多数时候，对面上铺的那张床都是空着的。
　　
　　有一天我看见琳琳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显得很开心，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爱上她了，怎么说呢，我想我和她其实还是缺乏了解，即使我们已经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对她，我仍然所知甚少，一开始，我并没有心思想知道更多，只是单纯的享受着她带给我的那些个快乐，或者，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也许我并没有打算真的爱上她。
　　
　　我把这些都告诉了夏启新，他看了看我，眼神有些奇怪，“你们还是分手的好！”
　　
　　“为什么？”
　　
　　“祁遇，你丫也太单纯了，真的，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就没察觉到么？她只是在玩火，一开始跟你在一起，你只是个小火种，说白了，她就是想见你燃烧的样子，于是就不断的去吹，等到火燃着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真的是这样的么？难道说从一开始，她和我只是玩玩？可为什么就偏偏挑到我了？想起我和她在一起的那些个细节，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已经有些相信了，于是有一天，我对她说：“琳琳，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说完之后，我突然觉得无比的黯然，我想我真的爱上她了，想跟她分开的理由居然是因为我想让她在乎我而不是其他。
　　
　　她有些生气：“为什么？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你别乱想，我就是觉得我们不是很合适，真的，我能感觉的出来，其实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不是么？”
　　
　　她突然沉默了起来，是的，那一瞬间，我感到全身冰冷，我想夏启新说的是对的，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和我玩真的，我不爱她的时候，他想见我爱她的样子。现在我爱上了，可她已经不在乎了。“祁遇，对不起……”
　　
　　我想我真的是个性格不错的人，比如说，我应该对她发脾气，可我没有，我只是笑了笑，说：“没什么，我们还是朋友，是吧？”
　　
　　我开始刻意的去回避她，只要是她可能出现的地方，我都尽量的不去靠近，我又学会了沉默，只是想证明自己的生活可以与她无关，来证明自己可以坚强地不去想她，不去爱她，可我知道不管用多少理智的理由来开解，我终究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
　　
　　　　人，谁都能骗，唯一骗不了的就是自己，尤其是对于陷入爱情的人，所有合适的理论都是不成立的。

dongni119 · 发表于 2010-7-10 18:56

17. 　我打电话给凯旋问他在哪，他说在哪里哪里，我说，那我去找你，我很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也许，凯旋家的卫生间是个不错的地方，他看来心情不错，“你等着，我开车去接你！”我于是坐在校门口的椅子上抽烟，刚准备点第三支烟的时候，凯旋来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桑塔纳，我刚坐上去就有些后悔，因为他开车的技术实在是糟糕透了，一个急刹车过后，他把脑袋探到车窗外，也学着北京的那些个司机的样子：“你丫找死啊，会不会开车啊你？”
　　
　　估计被骂的那位懒得和他这种菜鸟废话，磨蹭了几下把车开走了，凯旋好像还在生气，操了一声，开始启动引擎，可惜那车半天没动静，我在一边看着好笑，他许是察觉到了，“想笑就笑吧，憋着多难受啊！”我于是真的呵呵的笑了起来，“你不会没驾照吧？”他嘿嘿了两下，“那还不至于，昨天就拿到手了，还别说，有个人在车上就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啊？”
　　
　　“你想啊，我自己的这条命也算不上值钱，丢了也就丢了，要是把你也给搭上，那不就亏大发了！”我没说话，心里却觉得温暖，车子终于启动了，他随手扔给我一条烟，“抽这个吧，本来想着贿赂贿赂教官的，结果人家没要，便宜你小子了！”
　　
　　“呵，苏烟啊，你出手还真大方！”
　　
　　“那是……”
　　
　　那天我本来是想好好哭一场的，可最终也没能哭出来，或者，是因为凯旋，他脸上一直都带着微笑，是那种很有感染力的微笑，虽然他没说，我却能感觉出来，他一定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吃晚饭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喝一杯，我破天荒的点头同意，他有些吃惊，“祁遇，你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哪有，是你有事吧！”我接过他倒过来的酒，闻着很香。他笑了笑，“哦，你看出来了啊！”我心想我又不是傻瓜，就他那样子，我能看不出来吗，“说说看，他是个什么人啊！”
　　
　　“你真的想听？”他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一杯酒下去，胃里立刻翻腾起来，原本压抑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夹了一块羊肉边吃边点了点头，凯旋却停了下来，看了看我，有些犹豫，却还是开口了，“你知道他的……”
　　
　　“谁啊？”我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是陈威？”果然他点头了，我有些急，“怎么可能？他不是都结婚了么？”
　　
　　“离了，上个月来的北京！”
　　
　　“哦！”我有些沉默，凯旋许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就是经常见个面什么的！”我于是笑了起来，“呵呵，我就说吧，你和他肯定有戏，怎么样，你看，他这不就来找你了么？”
　　
　　于是我们都笑了起来，接着，很自然的，我们换了个话题，边吃边喝，很快，那瓶酒就被喝了个精光，我许是有些醉了，靠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迷迷糊糊的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我在绿油油的草地上飞奔，而在我的前方，两个大男孩正背靠背的坐在地上……

18.从凯旋家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虽然有些头晕，却还算清醒，好在西三旗离学校也不算太远，我搭上了719路公交车，人不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迷迷糊糊的居然睡着了，是被售票员摇醒的，已经快到终点了，我慌忙下车，到站牌上一看，末班车也已经没有了，等了半天也没见一辆出租车，最后，我掏出手机，想着找人求救，于是，就看见了他的号码，什么时候存上的我都不记得了。
　　
　　“你在那别动，我马上过来接你……”
　　
　　那个夜晚到底有没有月亮呢？我想应该是没有的，毕竟月亮在城市里是个稀罕的东西，到处都是鬼魅一样的灯光，窗洞里有、门店里有、建筑物的外装饰上有、街道上有，连那些脏兮兮的河流两岸也有，之所以说到月亮，或者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总是喜欢把记忆中的那些个点点滴滴抹上一些温和的色彩。大约过了20分钟，远远的有一辆摩托车飞奔着过来，带着头盔，直到摩托车在我身边停下，我的视线才从遥远的远方转移到他身上。
　　
　　那个晚上的风有些凉，在摩托车轰鸣的马达声里，我突然觉查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我说，你能不能开快点？”
　　
　　于是摩托车开始加速，让城市的那些个霓虹变成了一闪即逝的走马灯。我用右手环住了他的腰，夏启新似乎对这样的举动不适应，他回头瞥了我一眼。我不去管他，又把脑袋靠在了他宽宽的后背上，闭上眼睛，感觉着某种速度，还有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某种颤动！
　　
　　摩托车终于停下，我听见他轻轻的说：“到了......”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是有那么一会，我们兩人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摩托车上，我环着他的腰，靠在他的后背上，沒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剩下他温暖的心跳，还有我平静下来的呼吸。
　　
　　终究我还是自顾自的离开了后座，他把车停好，我们踏着规律的脚步声，谁也没有说话，已经很晚了，楼梯上，走廊上到处都是空荡荡的，推开宿舍门的时候，胡迦正把阿信死死的压在床上挠痒痒，老大在一边呵呵的笑着，看我们回来了，胡迦有些吃惊，“咦，你们两个怎么凑一块去了？”
　　
　　夏启新把头盔往床上一扔，“有什么奇怪的，路上碰到了而已！”
　　
　　我没说话，径直躺倒在床上，这时阿信从胡迦的身下挣扎着起身，突然盯住了夏启新的后背，“奇怪，又没下雨，夏启新后背上怎么湿了一大片？”
　　
　　我看过去的时候，夏启新已经把T恤脱了下来，他光滑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刺眼，“可能是出汗了……”
　　他的解释实在是太过牵强，不过却也没人追究，因为宿舍的灯突然灭了，整个宿舍楼里响起了一连串的京骂，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那是睡下铺的人摸索着上床的声音，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是卧谈会的时间，我却是真的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我分明的记得，那个晚上，我靠在另外一个男孩的背上哭泣过。

dongni119 · 发表于 2010-7-10 18:57

19.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头疼的厉害，出了一身的汗，被子都被汗湿了，我意识到自己是感冒了，有很长时间，我在黑暗里睁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该承认我真的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虽然一直倔强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习惯着隐忍，其实，我心里明白，我渴望得到，可我更害怕失去，无论是哪一种情感，我似乎一直都在本能的拒绝，可是，琳琳真的是个例外，她像是一团火，而我，自然成了扑火的飞蛾，这么想的时候，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那些可以预见的漫长寂寞。
　　
　　或者，我不会再有机会遇到这么一团火，即使遇到了，我也不会再轻易地把自己燃烧。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侧过身子，看着温暖的阳光照射着他沉睡的脸，显得格外的安静，那一瞬间的他似乎有些陌生，是的，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是浮躁的，可那个早上他的安静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切。
　　
　　　　起床后我先去水房洗脸刷牙，之后又在卫生间里抽了一支烟，起身的时候差点就站不稳，洗手的时候我看着自己有些苍白的脸，嘴唇有些干裂，试着笑了笑，原本鲜活的酒窝没有一点生气，之后下楼去食堂喝了一碗粥，时间还早，于是又沿着操场走了一圈，回到宿舍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我于是再次躺在了床上，一切都很安静，窗外不时还有鸟的鸣叫。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有一只手停留在我的额头上，像是在自言自语，“还真发烧了，这家伙……”
　　
　　我睁开了眼睛，是夏启新，他见我醒过来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摇头，于是他起身倒了一杯开水给我，“那先吃点药吧！”他从身上摸出了感冒药，我有些奇怪，问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昨天半夜听见你呼吸急促，就有些担心，还以为你起不来呢，没想到你那么早就起来了，以为没事了，后来在教室里看不见你，心想没准在宿舍躺着呢！”
　　
　　我心里突然变的很柔软，他说的虽然平淡，可我却能从他的叙述中清楚的感受到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段时间里情感变化的脉络，而这一切都是围绕着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差点就掉下眼泪了，“那这感冒药……”
　　
　　他笑了笑，“回来的路上路过医务室，顺道就拿了点感冒药！”他还是这样，撒谎都不会，明明从教室回宿舍的路上根本就没医务室，他一定是绕了好远的一段路才回到宿舍！
　　
　　“谢谢……”
　　
　　“我靠，跟我还这么客气，我们是同学不是么？”
　　
　　“为什么不说是兄弟？你和他们都是兄弟相称的，不是么？”
　　
　　他呵呵的笑了，“那不是太俗了么？”
　　
　　我也笑了，不过还是很随意的接了一句：“还是俗一点的好！”他没说话，看了看我，像是记起了什么，突然皱起了眉头，“唉，我说你也真是，感冒了就不能说一声啊，干嘛弄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兴许躺一会就好了，不想麻烦别人！”
　　
　　他有些生气了，“别人？我说你丫还真是有毛病，什么别人，他们可都是你的同学，是和你一起生活了快一年的同学！”
　　
　　我没说话，也许他是对的，我想，是不是我这个人真的太自我了一些，一直以来，我生活在他们中间，可我的心，从来都被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似乎藏着无数的秘密，其实只有我自己明白，那里其实什么也没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dongni119 · 发表于 2010-7-10 19:00

　20.见我沉默了，他的语气又变得温柔了起来，“以后别这样，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
　　
　　我点了点头，“恩，知道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上课了！”他起身离开的时候，把暖壶放在了我的床头，“记得多喝白开水。”大约过了三分钟，他又回来了，“对了，中午你想吃点什么，我去食堂的时候给你带回来！”
　　
　　我想了想，“要是有水果就好了，最好是西瓜！”
　　
　　“我靠，你还真不客气！”他笑了，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让我感动的内容，即使他已经离开了，却依然留在我脑海里，直到我再次沉睡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道里开始有脚步声，我睁开了眼睛，头疼减轻了不少，似乎也没再发烧，桌子边上的水杯里还冒着热气，刚喝了一口，阿信就推门进来了，他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只手径直就朝我额头上摸了过来，“快，让我看看，你这是怎么了，感冒了么，严不严重啊！”
　　
　　我笑了笑，“没什么，这不都快好了么！”
　　
　　“哦，那就好，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就把耳机往我的耳朵上扣，呵，是王菲的新专辑，这家伙好几次拉我一起去买，没想到他自己去买回来了，这时胡迦回来了，他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把手上的塑料袋一扔，“给，你的瘦肉粥！”
　　
　　“谢谢！”我赶紧道谢，他摆了摆手，“我靠，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还记得上次我感冒的时候么，我不就想喝一瓶脉动么，都嚷嚷了三次，夏启新那小子就是没答应，你倒好，居然想着要吃什么西瓜，害我们在外面转了半天！”
　　
　　“恩，那他们人呢？”
　　
　　“老大说西门那里有西瓜买，他们跑西门去了！”说着，他看了看我, “你小子还真是，感冒了就说一声啊，我说夏启新怎么老是往宿舍跑！”
　　
　　我看着手上还冒着热气的水杯，突然明白了，敢情夏启新中途又回来过，见我谁着了也没叫我，给我续了开水之后就又离开了！正说着，老大和夏启新一人提着个西瓜回来了，夏启新把西瓜放下，踢了胡迦一脚，“靠，你丫再胡说，小心我揍你个满地找牙！”
　　
　　胡迦果然不说了，笑嘻嘻的道：“别，别呀，我这牙还留着啃西瓜呢，”说着，还朝夏启新挤了挤眼，“真要磕，也得让我吃了西瓜再磕不迟啊！”
　　
　　于是大家都笑了，老大看了看我，说：“唉，祈遇，你把那碗粥先吃了吧！”阿信早把塑料袋摊开了，他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来，吃点粥吧！”故意学着大人给小孩子喂食的样子，“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去你的，我自己来！”
　　
　　“不吗，我就要喂你，乖啊！”我实在拗不过他，只能红着脸吃了一口，之后一把把勺子抢了过来，移到桌子边上呼噜呼噜喝了起来，没一会那碗粥就到了肚子里，一抬头，看见大家都盯着我看，正奇怪着，胡迦已经叫了起来，“啧啧啧，我说祁遇，你这感冒不会是装出来的吧，没见你这么吃东西的啊！”
　　
　　夏启新给了他一拳，“闭上你的鸟嘴，你还想不想吃西瓜的了？”
　　
　　很多年以后，我总会想起那天，想起他在我耳边的温柔声音,他说，“以后别这样，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而我，对着他真诚的脸庞，点头答应，“恩，知道了……”或者，那就是我和他之间唯一的一次约定，很简短，却也很有效，即使现在，这样的约定也未必就是无效了，守着这样的一个约定，于我，似乎再也不曾茫然无措，即使悲伤，却不曾绝望！
　　

dongni119 · 发表于 2010-7-10 19:07

21.一般是下午5点，我会从沉睡的姿势中醒来，收拾了书包，用一种很疲惫的资势走出了自习教室，傍晚的余晖洒在校远里，我走进那一抹金黄里，缓慢的步履，轻柔的脚步声，却分明的感觉到内心深处的某种期待，果然在转角处，他的身影突然闪现，棱角分明的脸上散发着一股青春特有的气息，夕阳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而我的心立即像被惊扰的湖面一样，微波四起，春意荡漾。
　　
　　“要不，我们去网吧CS怎么样？”他经常会这样出现，然后发出各种各样的邀请。一般我都不会拒绝，虽然那些活动对我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大多数时候，我是心不在焉的，也就免不了犯一些低级的错误，比如把手上的篮球错传给对方的球员，或者是在网吧打CS的时候被对方轻易的暴头，虽然他还是会来邀请我，只是，他的那些个伙伴却开始抱怨了。
　　
　　他却好象浑然不觉，而我，也就只能和他一样，回宿舍的路上，他有时候会和我开玩笑：“我说，你是地球人么？”
　　
　　“怎么了？”
　　
　　他朝我眨了眨眼睛，“还怎么了，你呀，没准就是传说中的火星人！”我于是呵呵的笑了，“也许是吧，不只你一个人这么说过！”
　　
　　“哦？”他显得很有兴趣，“那都有谁这么说过？”
　　
　　我想了想，“还真多，比如我妈妈，小时候她老这么说，后来上幼稚园的时候，她们给我起的绰号就是火星人，再后来，凯旋也这么说过！”
　　
　　“又是凯旋？除了他就没别人？”想起小时侯跟在凯旋屁股后面跑的情景，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谁让他是我哥呢，又住我们家隔壁，从小到大，他可是一直都罩着我！”
　　
　　他没再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前面胡迦催我们快走，于是我们加快脚步跟上去了。回到宿舍，加入乱烘烘的队伍里，吃晚饭，洗衣服、洗澡，等一切忙完了时间也就差不多了，于是，老大和胡迦开始下棋，阿信一边听着他的CD在一边观看，我点上一支烟躺在床上看书，夏启新坐在他的上铺上，两条长腿掉在半空中，盯着桌子上的棋盘若有所思，偶尔，他的视线会飘到我这里，视线撞上的那一瞬间，我们相识一笑，如果时间还早，他就会从床上跳下，踩着拖鞋往我这边过来，我于是把身子往里靠，给他让出一快地方，随手扔给他一本杂志，也不说话，各自翻看着直到熄灯。
　　
　　这或者就是我们大学四年的情景，只是，我却清楚的记得一些细节，虽然，这些细节都是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发生，可每一次发生的时候都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一切都发生在熄灯之后的那几分钟里，事实上，那是一天当中最混乱的时候，有的人还没来得及关电脑，有的人正瞅着某场足球或者篮球比赛，还有的人都没来得及抄完作业，所有这些人在熄灯的那一瞬间都会把宿舍楼管以及楼管的家人骂上一遍，除了骂声，还有各种各样的碰撞声、关门声以及床铺吱呀吱呀的响声。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某种幻觉，在那种嘈杂的声音里，产生某种幻觉应该也是很正常的吧，直到有那么一天晚上，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那种真实的触感一瞬间击中了我原本就敏感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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