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回到家里,好好计划了一下,那样东西,好久没用了,怎么也找不着,是不是落在老家了?忙跑街上又买了一根。 下午,戴上口罩和帽子,直奔医院,还别说,比我预期的顺利多了,进了神内住院部,确实有几个护工等在那里,找了几个人一打听,还真有董春生这么个人,更巧的刚到307就看到一个男人在里面帮病人按摩,看穿着,不像是病人家属,旁边一个老太太不停的夸赞着他,好一幅温馨画面。 直接闯到病房里,看清了这个个子不高,有些精瘦的中年男人,假装走错房间退了出去,好了,剩余的时间就是盯住他了,五点半左右,孙子从病房里走了出去,我悄悄跟在后面,孙子出了住院部,从车棚里推了自行车奔院外而去,摩托车追他倒容易,孙子慢悠悠的骑车,车道上人流挺多,还真不好下手,骑行了不远,孙子一拐弯上了人行道,估计要停下,猛的一加油门冲了过去,故意往他车身上一贴,那畜生车一趔趄,一脚撑地忙停下,扭头骂道“操你妈,眼瞎了?”,哈哈哈,得嘞,我把车一停,直接走了过去,盯着他“你骂谁呢?”,孙子没下车,指着我瞪着眼吼道“你他妈会骑车不?”,当然不能马上用甩棍,猛的一拳照面门而去,孙子挨了一拳头,还跨在自行车上,双手一捂已流血的鼻子,犹豫了一下,下了车,把车往旁边一歪,顺势往地上一躺,扯着脖子吼道 “打人啦,打人啦”, 我操,我还以为会硬碰硬,这一招倒是我没想到的,路人一听,免费的热闹谁看?慢慢聚了过来,越聚越多,叽叽喳喳,不对劲儿,我顺势走到摩托车前打后车座,把裤兜里的甩棍放进去锁好,那畜生以为我要逃跑,一骨碌趴起来,一把薅住我, “打人啦,报警啊,报警啊”,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 “都别走,已经报警了”, 我一看,直接往跑边的护花围栏上一靠,对着这个还薅着我的畜生说道 “放心,我不跑”, 他见我没有跑的意思,才松了手,嘴里“哎哟哎哟”的“惨叫”着,我脑子慢慢清醒过来,这边,不知道归不归刘哥他们派出所管,要警察来了,再带我们去刘哥他们派出所,会不会又跟以前一样,给刘哥招事?忙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陈奇升的电话, “喂,兄弟” “陈哥” “怎么了?” “我......我问一下,医院前面这条街规你们所管辖吗?” “是啊,怎么了?” “我......刚才动手了” “哦,然后呢” “他报了警” “操,那.......现在民警过去了吗?” “还没到,我想跟你说件事” “你说” “你能不能揽住刘哥,不要让他插手这件事” “哦,那........很严重吗?” “不严重” “真的?” “我骗你干嘛,我只打了一拳头,他就故意倒地不起来” “哦,那好吧” “您可千万别让刘哥出面,一定要揽住他” “他现在没在所里” “那就好”, 脑子突然一闪, “哎,陈哥” “你说” “我估计一会儿我们可能得去派出所,那处理这事的民警.........” “你想让我帮忙处理?” “哈哈,不是,我是说,只要不是刘哥和您,谁处理都行” “什么意思?老刘不在,你是信不着我?” “不是,真不是,我哥,哈哈”, 陈奇升似乎明白过来, “噢-----好吧,我才懒得管你的屁事呢” “哥,你得管啊,帮忙揽人啊” “放心,他不在所里” “恩,那....”, “怎么了?” “那个.......老冯在呢吗?” “老冯?在啊,你想让他处理?” “我.......”, 还没等我说完,陈奇升又小声说道 “那个......老刘对他的印象可不太好” “那就最好了” “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说,前面路口处已经有警车朝这边过来,忙说道 “警车来了,哥,您就想办法让老冯处理就好,但别跟他提刘哥的任何事情,什么原因回头跟你说,好了,感激不尽” 没等陈奇升说话,我已挂断电话。出警的民警我不认识,询问了情况后,见那畜生一会儿说头晕,一会儿说站不起来,建议送医院,一听送医院,那畜生也好了很多,自然人家是被请进了派出所,我是被“抓”进了派出所。 派出所里,等了十来分钟,那“好久不见”的老冯才进来,询问了原因,无非是一件不小心摩托车蹭自行车的小事,但理亏就亏在我动手打他了,并且把人打伤了,最后的结果是给那畜生赔礼道歉,医疗误工费赔了500块钱,处理的我相当满意,更满意的全程戴着帽子口罩,那老冯倒是没认出我来。 刚从派出所出来,陈奇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忙停下来,接了起来 “喂,陈哥,” “怎么处理的?” “就赔礼道歉,赔了500块钱” “哦,那不是作儿了吗?” “哈哈” “你还能笑的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今天只是探路,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呢” “你还想......” “恩,对了,哥,你没跟刘哥说吧” “我得揽人啊,怎么能不说?不过我没说什么事” “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就说你撞了别人自行车,吵起来了,你不希望他去处理,就这个” “那.....那他怎么说的” “他.......没说别的” “不可能一个字都没说,你就说吧” “他....就说管他什么事?” “哦,那就好”, 虽说有点心寒,但这样最好,这下心可以放肚子里了, “那你怎么让老冯去处理的?” “我哪有那本事调动的了他,今天所里就没几个人,基本都出去了,我就把另外两个同事支开了,自然就轮到他了” “高,我哥真高” “高个屁,我就觉得花那500块钱挺冤大头的” ........。 刚到家,电话响起,刘乌鸦来电,不知道为什么,竟紧张了起来,小心移移的接起电话,平复着心情说道 “喂”, 那边冷冷问了一句 “哪儿呢?” “啊?我在家呢”, 电话挂了,心里呯呯直跳,这是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如果见到他,应该怎么说,等他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来回的渡步,提前编好词,他要来了,一定会问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伤不伤着之类的关心我的话,我就省掉姓董的那个杂种的名字,这样,就不会引起他的怀疑,也会让他感觉这事跟他没关系。 不一会儿,院门外一辆车停下,鸣了一下笛,我忙压了压紧张的情绪,装作平静的穿过院门走了出去,车关了灯,183推门下车,我小声说道 “刘哥”, 冷着脸答应了一个“恩”字,径直走进院内,没有进房间,倒往院角亭架下的长椅上一坐,拉着领口抽动了几下,见他热,不知所措的忙进房室拿了瓶冰水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抓起来拧开就喝,一口气喝完一抹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你打董春生了?”, 太突然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哦”, 又忙说道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他一歪头皱着眉盯着我说反问道 “你不知道?”, 我嘴硬的回他 “不知道” “小陈儿跟你说的吧?”, 我没说话,脑子有点乱,陈哥不是说没告诉他具体的事吗?他又在诈我? “我是让陈哥揽着你不让你处理我的事,就怕又跟上次一样,惹的你跟你老婆吵架,怎么?我又做错了” “谁跟你说那事了?我问你打董春生的事” “我哪知道他叫董春生,我又不认识他” “你真不认识?” “不认识?” “那就这么巧?” “那巧就巧呗”, 我一脸不乎的回他,刘哥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道 “行吧,我也不是来责怪你的,要不是碍于这个身份,我也想打他,这事本来应该我去做” “哦”, 操,害得我心跳的好厉害, “你伤着了没有?” “没” “我刚回所里,老冯就跑我那里邀功去了” “他........应该没认出我来吧?” “你以为他瞎啊?” “哦” “不过,这事你处理的也对,由他处理,他也没法说什么了,反正他也不知道董春生认识我” “那他跑你那里邀什么功啊?” “丫肯定是想试探我跟你还有没有联系” “那你怎么回的他?”, 他倒不隐瞒 “我还是那句话,管我屁事”, 操,我就说呢,他跟陈奇升一定也是说的这句话,真让人心寒,后面又补了一句 “要不然我怎么说?”, 我也只能冷笑的份儿, “老爷子.......怎么样了?”, 一问这话,人瞬间没了精神,叹气道 “哎,能怎么样,以后就那样了呗,操,这儿子当的,跟没有一样” “您别那么说,特殊期间,老爷子应该能理解”, “姐也是,找护工找了那么个畜生” “这事也不能怪姐,她怎么会想到那畜生那么缺德?”, 他听了没说话, “不行再换个护工” “换了一个,夜里就知道睡大觉,老爷子尿床上都不知道,都他妈一个操性” “那怎么办?” “现在姐跟姐夫晚上轮流着” “白天呢?” “哎,我.....本来想让你嫂......让她把康康先送回娘家,让她盯白天,可她说康康谁也不跟,医院更是连去就不去。快愁死我了,也正托人找好一点儿的护工呢”, “那........”, 我在犹豫是不是帮他一把呢,看他双肘撑在膝盖上,急的挠头,再也忍不住, “那......那要不.....我去?”, 满以为他会深感意外的抬头盯着我说道“你?”,结果却不是,完全没听见一样,一拍膝盖,慢慢站起身来, “董春生的事,就此为之,别再惹事了,别再好了伤疤忘了痛”, 说完就往外走,我跟在他身后, “刘哥”, 他回头看了看我, “怎么了?” “那个......谢谢你借车给我用” “哦”, 似乎一过脑子,又说道 “小陈儿是把我车借给你了?我都不知道这事”, 这话说的,我冷笑一下, “是啊,陈哥也不知道听谁说的我大哥腿不方便,就帮我借了辆车用,我也没想到是借你的”, 刘哥盯着我一会儿,骂了一句 “操”, 转身出门上了车,坐定后,掏出钱包,拿出500块钱,从车窗内伸出来,盯着我说道 “你是帮我出的气,这个,拿着”, 我皱了一下眉,心中一凉, “这是亲兄弟也得明算帐是吧?”, 他手里的钱抖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我点了点头, “好啊,你等我一下”, 转身快步回了家,拿了钱包又回到他车前,心里盘算了一下,从钱包里掏出1600块钱,没好气的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钱,合在一起,举在手里,对他说道, “500块钱我收了。这边租车一天300块钱,我用了七天,三七2100,这2100是我租你车的钱”, 把钱直接伸到他面前,他皱着眉头盯着我骂道 “你傻逼吧”, 见他没接,直接把钱住他身上一放,转身进了院,把门直接闭上, “他妈脾气见长啊,操”, 刚骂完我,他手机突然响起,畜生忙接起电话, “喂” ...... “没呢” ...... “我直接问过护士,他们倒是有护工的电话,也介绍了几个,但护工说他们只管护理一些简单的,大都是接晚上的活儿,因为工作量不大,只管看着,吃喝拉撒都不一定全管” ...... “我怎么不上心了,这不是因为这段时间正忙吗?”, 边说边用头和肩膀挤住电话,把身上散落的钱一一收起,下了车推门走了进来,见我走到长椅处,没有答理我,往对面的椅子上坐,把钱往茶几上轻轻一放,屈着身体,两肘撑在膝盖上,皱着眉头,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无奈的抚弄着额头, “那你跟姐夫再辛苦一下,多盯两天,等奥运会结束,我就请假,行吗?”, 看他愁苦的样子,嘴角上火一片血红,起身回屋又拿了瓶冰水打开放他面前,他看也没看,抓起来就喝, “恩,她不是不去,康康还小,离不开她” ....... “不是,康康不找他姥,再说他姥那么大岁数了,也带不了”, 我听不清电话里说的什么,可听的出来那边早已发火,噼里啪啦,嗷嗷的叫骂,我懂他的难处,虽说奥运还没有结束,就是结束了,后面还有残奥会,正是他们紧张的时候,估计请假也不好请,忙敲了敲了茶几,他疑惑的抬头看了一我眼,没理我,又低头接着说道, “那不行请两个护工,白天晚上轮着,这样行吧”, 我又敲了敲了桌面,这次连头都没抬, “那不行的话就多花点钱,跟护工谈呗,” 再次敲了敲桌面,他突然对着电话发火道 “那你说怎么办法,一个不行就再换一个呗,你以为我愿意看老爷子被护工欺负?” 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水, “接着找,我就不相信所有的护工都那样”, 实在听不下去了,我一把抢过手机,弄的他一愣,站起身上手就想抢回,在他胸口上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姐?”, 电话里似乎没听到我的话,正不断的抱怨, “你也体谅我跟你姐夫,你姐夫也五十多的人了,白天上班,就晚上有点时间能照顾,你倒好,从爸出事到现在,除了第一天把他送医院你多待了会儿,后来呢?你自己说,哪次超过十分钟?你说你伺候过一天吗?好家伙,你那口子更利害,到现在都没露过面儿,那是她公公啊,她是大家闺秀啊还是主公千金?大门不出二........”, 我忙打断她 “姐姐姐姐姐,我是赵凯” “恩?” 电话里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 “姐,我说我是赵凯” “哦” “姐,老爷子的事,我也听说了,您现在着急找护工是吗?”, 刘绍军起身瞪着眼睛就要抢,我忙躲开, “噢,是啊,绍军跟你说的?那什么,你有认识的人?” “姐,我现在.......正好工作不忙,你看我行吗?” “啊?那个......你跟绍军说了?” “没有,我这不跟您商量吗?” “那,那我回头跟他商量一下” “行,不就是......”, 一句话没说完,手机被他硬抢了过去,对着电话说道 “喂,我,你别听他胡说,他瞎闹着玩呢”, 我故意大声说道 “谁跟你闹着玩儿呢”, 刘哥低头听着电话不语,冲我一摆手,那边刘姐说什么,一句听不到,突然歪头看了看我,对手机说道 “那行吧,我考虑考虑” ....... “他什么不忙,他就那么说而已” ....... “行行行”, 突然一“啧”嘴,不耐烦的说道 “好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往椅子上一坐,喝了口水,冷漠的说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瞎掺合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我什么都不担心,就是不想让你掺合,照顾病人不容易” “拉倒吧,还整天说我装?你是担心我不会照顾老人还是担心我会虐待老人?”, 我挑衅的看着他, “那倒不是” “还是担心我故意接近你,再或者被你老婆发觉又闹你?”, “我根本没有那么......”, 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 “那你担心什么?”, 他愣愣的瞅着我,丧气的说道 “好好好,那.....那你既然同意了,你跟姐对接吧,我不管了,天塌下来,我撑着就是了”, 看他不再支声,我掏出手机,直接给绍卿姐拨了过去, “喂,姐” “老弟啊,你跟绍军商量好了吗?” “我跟他没得商量,还是跟您商量吧”, 一边刘哥睁大眼睛看样着我,一脸惊讶状,估计他都不知道我存着绍卿姐的电话, “哦,那也行,您说吧,您有什么要求” “姐,我还真有两个要求” “您说”, 我看了看一边眉头皱成疙瘩的刘哥, “第一嘛,去护理老爷子,是您找的我,跟刘哥没任何关系” “什么什么?老弟,我怎么没听懂什么意思?” “姐,您听我把话说完吧,” “好” “刘哥同不同意找我这个护工都不重要,我听您的就行,至于怎么找到我的,你回头跟刘哥商量,这是第一,第二呢,护理的这段时间,您能不能别让刘哥老两口子去医院” “老弟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您这什么意思?” “总之,我去护理的时候,您放心,我一定伺候好老爷子,您和姐夫什么时候去都行,别让刘哥两口子去就行,我不想见他们,至于原因嘛?回头您问刘哥就好” “哦,那......那费用呢?”, 这倒一下把我问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说道 “费用先不用考虑,我......”, 想了想,又说道 “肯定比医院的护工便宜,行吗?” “老弟啊,姐先谢谢你了,真的,您帮了我大忙了,哎呀,行,费用的事你放心,到时你说多少就多少,姐绝对不会亏待你” ....... 刚挂完电话, “你真打算......”, 没等他话说完,我直接说道 “回头你跟姐商量去吧,咱们没见过面,姐怎么找到我,如果你老婆遇到我,你们姐俩该怎么说,你们自己商量,这样总行了吧”, 刘绍军一点头, “赵凯,我小瞧你了”, 沉默了一下, “我先谢谢你了”, 说完起身往外走,我一看桌子上的钱,一把抓起来, “哎,刘哥”, 他回头看了我手里的钱一眼,吼道 “拿着” 倒一下给我吼住,说完转身出门上车而去。 第二天跟马靖商量了一下,暂时让他盯全天,马靖倒也理解,又跟绍卿姐通了电话,才直接奔医院而去。 病房里见到绍卿姐后,跟我说了老爷子的情况,做了叮嘱,临了,跟我说道 “老弟,绍军也跟我说过你以前照顾你房东老爷子的事了,我跟他商量过了,你也是姐的朋友,是我请你来帮忙的,跟绍军没关系”, 我点了点头,说完从包里拿出1000块钱,往我手里塞, “这钱,你先拿着” “姐,我不要” “不不,老弟,你别误会,老爷子如果需要点什么,包括你们的饭钱,你就看着买,护工费的事,咱们回头再说,行吗?”, 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无话可说。 我本以为对于照顾老人也算是驾轻就熟,然而,想的太过简单,刘家老爷子身高估计跟我差不多,但却身体胖重,就单说扶他坐起来就已费劲,更不用说想下床活动,要说体格子重也罢了,更难受的是脾气那叫一个火爆,想跟他说说话,要么爱搭不理,要么嘴里“呜噜呜噜”,用能活动的手指着我叫骂,心里哪叫一个憋屈,仅一会儿,我已悔到肠子都青了,真想甩手走人,甚至在想,难怪董春生会虐待他,就这脾气,谁伺候的了?儿子遗传老子,难怪刘绍军脾气也那么大。 可自己绑的绳子,就自己挂上去吊死得了,怨不得别人。 坐在旁边无奈的看着躺在床上不停吭叽的老爷子,却又不知所措,偷偷的起身到跟前看看,却不料老爷子一斜眼睛看到我,左手伸过来就要打,吓的我忙躲到一边,只得去求助大夫,不过得到的答复是“很正常”。 原因嘛,倒是让我释怀了不少,一个原本身体健康的老爷子,突然脑梗,落下半身不遂,任谁一时都接受不了,开始的这段时间自然会情绪暴躁。 所以在治疗的过程当中,化栓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稳定情绪,所以,镇定剂之外,家人的陪伴安抚很重要。 好吧,来吧,天使般的光辉笼罩着我,让我这万丈光芒来“暖和”你这个“冰凉”的心,开干,打了一盆水,先把不断挣扎的刘老爷了浑身上下擦了两遍,从开始到结束,那“呜噜呜噜”的骂声就没有停止过,也实在懒得理他,心里却在念道, “有本事你起来打我呀,来啊,来啊”, 可这话自然不方便出口。 一直到擦完, 他才停下这种特殊语言,情绪也好了很多,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按大夫的指导,帮助他活动活动不能动的胳膊腿,没想到还不到一个小时,他胳膊没事,我胳膊都快断了,酸痛酸痛的,抬都抬不起来,唯有见效的事,那“呜噜”声慢慢在减小,直到停止,中午买了点粥喂他,结果一口都没吃,全喂到我身衣服上了。 傍晚打完点滴,老爷子渐渐安稳了下来,才慢慢睡去,好难熬的一天,晚八点又醒来,看来是饿的不行了,喂到嘴边的东西,左手抢过去,巴不得直接往嘴里倒。 绍卿姐快九点才到,询问了一下老爷子的情况,可看她也是满脸的疲倦,也不忍心让她守着,劝着她早点回家休息,绍卿姐见老爷子这样,倒也放下心来,早早回了家。 而让人想不到的是,也许是白天睡的太足,晚上老爷子却来了精神头,又是骂骂咧咧,嗷嗷直叫,这一个晚上,想趁他休息,自己也补补觉,可倒底被折腾了一晚上,真恨不得上去掐他两把,一时间,倒也理解了董春生护理这位火爆老爷子有多难,难不成是绍卿姐误会人家了? 人啊,慢慢习惯也就找着规律,白天,趁着老爷子醒的时候帮他擦身体,换尿片,翻身,做运动,他休息的时候,也趁机休息一下,但为了保证晚上的睡眠,听取了大夫的建议,下午吃完饭,打完点滴后,借用医院的轮椅,推他在院区内活动活动,防止他睡的过早。 累虽说是累,不过大夫的建议还真挺有效,一回到病房,老爷子还没睡着,我就先睡着了,操。 老爷子已慢慢适应了我的照顾,不再对着我骂骂咧咧,倒也省心了不少,那天晚上,喂完老爷子,照常推他去院区凉亭处活动,见他情绪平稳,才坐在栏杆处休息一下,院区里虽说郁郁葱葱,可出来活动的人并不多,也趁着机会补了几根烟。 老爷子虽说情绪稳定,可这病,没个好,想想他以后只能拖拉着一条腿走路,心里也挺难受,但医院的大夫也说了,要想彻底恢复到从前那样是完全不可能,到底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也没人告诉咱们,医学方面,咱也不懂。 都说现在医学发达,但脑梗有没有什么特效药呢?脑子突然一激灵,忙掏出手机,直接拨了电话, “喂,小凯啊” “磊哥,你忙吗?” “这个点儿,不忙,怎么了?” “哥,我就不跟你拐弯摸角了,想问您件事” “恩,你说” “哥,治脑梗有没有什么特效药?您了解吗?” “脑梗?谁啊?” “哦,是......我朋友的父亲” “哦” 一听这话,磊哥语气放松了好多, “也没什么特效药,脑梗血栓一般都是急性,当然也会有提前预兆,所以,要说提前预防的药倒是有,比如能起到软化血管的阿斯匹林,如果说已经出现脑梗前兆,倒是也有一款应急药” “什么药” “安宫牛黄丸” “安宫牛黄丸是治脑梗的?” “恩,它对脑梗有帮助” “哦,我还当安宫牛黄丸是治妇科病的呢” “不是” “那已经得了脑梗,好几天了,身体已经出现半身不遂了,吃安宫牛黄丸管用吗?” “那要看病情重不重,也许会有缓解,但这不一定” “哦”, 虽说有点失望,可毕竟也有一点点希望, “哥,那上哪儿能买到安宫牛黄丸?” “哈哈,你身边不就有吗?” “我身边?” “对啊,那药挺贵,大概五百多一盒,因为药贵,所以常有假药,千万不要从个人手里买,你那边不是有个很出名的药店吗?” “什么药店?” “同仁堂,那里肯定有卖的” “好,我知道了”, 我怕磊哥再问我别的,忙说道 “哥,我现在在外面,先不跟您多聊了,回头再聊” “好”, 忙挂了电话,心想,磊哥总不会骗我,既然有一点希望,倒不如试试, “你想买安宫牛黄丸啊?”, 旁边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倒吓我一跳,才看清旁边栏杆处坐着一个黑瘦的中年人,只得回他, “恩” “我知道谁手里有,回头帮你问问”, 亏了刚才磊哥别从个人手里买,算是提前给我打了预防针,忙改口说道 “不用麻烦了”,我冲老爷子扬了扬下巴说道“回头我告诉一下他家里人,让他们自己买去就得了”, 那男人一听, “你跟这老头儿不是一家?” “哈哈,不是” “我还当是他是你父亲呢” “不是,我......只是他的护工?” “护工?你新来的?” “恩” “我怎么不知道啊?” “恩?” “这边的新护工老护工我都认识”, 中年人慢慢叫起笑脸说到,看他神情在变化,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想听听, “我前两天刚过来”, 中年人眉头一皱,问道 “你是外头来的吧” “恩” “哈哈,我就说呢,要不然你就是只来半天我也知道” “什么意思?老兄”, 我一边说一边掏出烟递给他一根,那中年人站起身来,接了过去,子不高,灰白脏乱的半长发,黑瘦干瘪的脸,身形却瘦中带壮,脏旧的白衬衫扎在邋遢的灰西裤里,脚上棕色的廉价皮凉鞋,接过烟点上后,一脚踩地,一脚蹬在栏板上,吸了口烟,才慢慢说道 “你以后是打算长干还是干完这一单就走?”, 我一愣,忙撒谎道 “看看吧,要钱好挣的话就常干,不好挣就算了”, 他一听, “哈哈” 大笑,看了看一边的老爷子,冲我招了招手,起身坐到老爷子看不见的地方,我忙走过去坐下,他凑近我,下巴冲老爷子一扬,小声说道 “哎,好带吗?”, 我故意撇了一下嘴没说话, “跟你讲,好干不好干,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 “什么意思,老哥,我不懂,您教教我” “老头儿现在什么情况?” “就是.....脑梗,半身不遂了” “还能说话不?” “说不了” “哪边瘫了?” “右边” “那不更好,右边瘫了,写字儿都写不了”, 这贼人伸手碰了我一下,咧着一嘴黑牙,斜着眼睛瞅着我坏笑着,小声道 “哎,那还不尽着咱们折腾?” “恩?怎么折腾?” “哎呀,你傻啊,老哥就教你几招,保管好使”, “老哥,您说” “他家人不常来吧?” “不常来” “他家人要在的时候,你就看点眼色(shei)儿,勤快点儿,别让㢈主挑出毛病来,㢈主不可能天天守这儿,那就......”, 说了一半,咬着牙瞪着眼,给我笔划了一个打人的姿势, “明白了吗?”, 我心想,不对啊,那前几天董春生虐待老爷子,不就是因为被绍卿姐发现老爷子身上有淤青才赶走的吗? “那......那万一身上的伤被他们家人发现可怎么办”, 估计他都嫌我不开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哎呀,你傻啊,你得会打,打的不留伤,别人发现不了才行” “那......那怎么打”, “得,今儿老哥就传授你几招”, 说完吧哒吧哒嘴, “还有烟吗?”, 我忙掏出烟来递给他。 不对,刚才要把这些话录下来多好,可现在当着他的面拨弄手机,估计他也会怀疑,忙起身说道 “老哥,烟没几根了,这附近有烟店吗?” “有,门口就有” “好,那老哥帮我照看一下老爷子,我去买烟,顺便买点水,您抽什么烟”, 中年人看了看我抽的玉溪,说道 “这个就行”, “好,您帮我照顾一下,我马上就来”, 扔下话,撒腿就跑,这中年人不是什么好鸟,亏了老爷子身上也没财物,要不然还真不放心。 ' P" i8 u5 b, N! 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