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痛彻心扉
$ g& n7 E. P# s; i& {0 {" L' Y乔峰听他说得豪迈,不禁心中一动,他素来喜欢结交英雄好汉,自从一见段正淳,见他英姿飒爽,便生惺惺相惜之意,倘若是寻常过节,便算是对他本人的重大侮辱,也早一笑了之,一起去喝上几十碗烈酒。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就此放过?他举起一掌,说道:“为人子弟,父母师长的大仇不能不报。你杀我父亲、母亲、义父、义母、受业恩师,一共五人,我便击你五掌。你受我五掌之后,是死是活,前仇一笔勾销。”8 w0 F, Z+ W! u, j0 l5 I. @
段正淳苦笑道:“一条命只换一掌,段某遭报未免太轻,深感盛情。”2 K: \" W+ ?9 G$ ~, l2 K1 |
乔峰心道:“莫要以为你大理段氏武功卓绝,只怕这掌力你一掌也经受不起。”说道:“如此看掌。”左手一圈,右掌呼的一声击了出去。0 @/ T/ L8 a3 d$ z
电光一闪,半空中又是轰隆隆一个霹雳打了下来,雷助掌势,乔峰这一掌击出,真具天地风雷之威,砰的一声,正击在段正淳胸口。但见他如遭雷击,直摔了出去,折的一声撞在青石桥栏杆上,软软的垂着,一动也不动了。
, T, y- f$ W, }$ p! d1 E乔峰一怔,不禁愣住,纵身上前,抓住他后领提了起来,心中一惊,耳中轰隆隆雷声不绝,大雨泼在他脸上身上,竟无半点知觉,只想:“怎么他变得这么轻了?”
) L8 N* z) Y) M+ P* y$ y这天午间他出手相救段正淳时,提着他身子为时颇久。武功高强之人,手中重量便有一斤半斤之差,也能立时察觉,但这时乔峰只觉段正淳的身子陡然间轻了数十斤,心中蓦地生出一阵莫名的害怕,全身出了一阵冷汗。! {* }) C3 @1 q; A
便在此时,闪电又是一亮。乔峰伸手到段正淳脸上一折,手上是一堆软泥,一揉之下,应手而落,电光闪闪之中,他看得清楚,失声叫道:“阿朱,阿朱,原来是你!”/ }$ |* ?4 \: S% r% ~+ M8 k
乔峰只觉自己全身无力,不由自主跪了下来,抱着阿朱的双腿。他知道刚才这一掌使足了全力,武林中一等一英雄好汉若不出掌相迎,也必禁受不起,何况是这个娇滴滴的小阿朱?这一掌当然打得她肋骨尽断,五脏震碎,便是薛神医施救,那也必难以抢回她的性命了。
" E1 A6 F; |& Z阿朱斜倚在桥栏杆上,身子慢慢滑了下来,跌在乔峰身上,低声说道:“大哥,我……我……好生对你不起,你恼我吗?”
& s: U4 o N" y' O# ]$ f6 `# w乔峰大叫:“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9 U3 O6 w9 G9 H' P7 L9 `
阿朱低声道:“大哥,你解开我衣服,看一看我的左肩。”乔峰和她关山万里,同行同宿,始终以礼自持,这时听她叫自己解她衣衫,倒是一怔。阿朱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我……我……全身都是你的。你看一看……看一看我左肩,就明白了。”
" _) {3 r9 `! S- {' B9 [乔峰眼中含泪,右手慢慢解开她衣衫,露出她的左肩。天上长长的一道闪电掠过,乔峰眼前一亮,只见她肩头肤光胜雪,却刺着一殷红如血的红字:“段”。" q" e+ y. p1 m) c
阿朱道:“我爹娘将我送给旁人之时,在我肩上刺的,以便留待……留待他日相认。”乔峰颤声道:“这‘段’字,这‘段’字……”阿朱道:“今天日间,他们在那阿紫姑娘的肩头发现了一个记认,就知道是他们的女儿。你……你……看到那记认吗?”乔峰道:“没有,我不便看。”阿朱道:“她……她肩上刺着的,也是一个红色的‘段’字,跟我的一模一样。”0 J2 F; N7 c5 g3 w4 S3 ]+ O3 M( ~6 t
乔峰顿时大悟,颤声道:“你……你也是他们的女儿?”- I& @8 Y% s) h6 K5 |) [
阿朱点了点头,乔峰道:“我明白了,我马上得设法给你治伤,这些事,慢慢再说不迟。”
4 H$ q9 x; o/ i+ @阿朱道:“不!不!我要跟你说个清楚,再迟得一会,就来不及了。害死你爹娘的人,竟是我爹爹,老天爷的安排太苦,而且,而且……从马夫人口中,套问出我爹爹名字来的,便是我自己。我若不是乔装了白世镜去骗她,她也决不肯说我爹爹的名字。人家说,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从来不相信。可是……可是……你说,能不能信呢?”
# M, N* F# B$ L2 j3 X乔峰抬起头来,满天黑云早将月亮遮得没一丝光亮,一条长长的闪电过去,照得四野通明,宛似老天爷忽然开了眼一般。' D( `0 `3 z6 x- C' ~; y
阿朱道:“我求你一件事,大哥,你肯答允么?”乔峰道:“别说一件,百件千件也答允你。”阿朱道:“我只有一个亲妹子,却自幼不在一起,求你能照看她,我担心她走入了歧途。” 乔峰强笑道:“等你身子好了,咱们找了她来跟你团聚。”阿朱轻轻的道:“等我好了……大哥,我就和你到雁门关外骑马打猎、牧牛牧羊,你说,我妹子也肯去吗?”乔峰道:“她自然会去的,亲姐姐、亲姐夫邀她,还不去吗?”$ r- H* i. v* e9 |/ r* L. }& ?
乔峰蓦地里觉得怀中的阿朱身子一颤,脑袋垂了下来,一头秀发披在他肩上,一动也不动了。顿时大惊,大叫:“阿朱,阿朱。”一搭她脉搏,已然停止了跳动。他自己一颗心几乎也停止了跳动,伸手探她鼻息,也已没了呼吸。他大叫:“阿朱!阿朱!”但任凭他再叫千声万声,阿朱再也不能答应他了,连忙以真力输入她身体,却始终不见动弹。& H0 R0 i4 a P* v7 H& l( m( e
“啊、、、、、、”乔峰痛苦的怒吼,他觉得自己做错了,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此刻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可是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