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了,我开车带石头一家人去金佛山玩了漂流,孩子们玩的非常开心,但我一直想着海军的事情,情绪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石头察觉到了我的心思,一直默默地陪着我,让嫂子带孩子们去玩。# A/ C9 X5 b, n/ D* d
“你咋了,大柱来了你应该开心啊?”石头说。 M0 M8 n+ k" u9 M* [$ b' T2 c
“他要知道了我跟你来往,不晓得会不会揍我一顿。”我担心地说。8 ]! H6 q( H# o( e6 F. K3 E
“不会的吧,他要揍就让他揍我吧,我不还手,我还抗揍。”说着他鼓起手臂上的肌肉,笑着安慰我。
9 u ~4 X: c3 o4 o8 ^# _- W“要不先瞒着他算了。反正他也就在这待两天,明天晚上就走了。”我说。
: ]' o8 q- ?9 r. z7 s; j2 }! m“我还想认识一下你这位朋友的。”石头有点失望。, R3 n3 H0 H! _2 W
“你在期待个啥啊,真要打起来咋办?”我抱怨地说。: X0 Q$ U' y' b3 m& s; x- r) i \$ \
“你认识的人都不是像要打人的人吧。说不定他也跟我一样,就像我对谢胡子一样,不也没啥。”
5 Q0 p* h) H5 R# X. N- L“我总觉得不安心,我们回去了我先一个人去酒店看看他。”我说。; E1 o d5 s9 n! h* q
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等我们玩完了过后回到家时,只见门口蹲了一个人,居然就是海军。我的脑袋又猛地响了一下。
& Y! b) X! m- S! X! ~# V: Z2 E他见到我,先是高兴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愣,看到我周围这一家人。石头首先朝他伸出手,笑着说:“大柱是吧,常听小秦说起你。认识你很高兴。”说着不由分说地用他那双大手握住海军的手。海军的眼神有点迷惑,他先是礼貌地同石头握手,然后冲着我说:“你咋把我的外号也给人说。”说得石头和我都笑了起来。
% W. i+ E9 P& I& I进了家门,海军还是很高兴的样子,并没有显现出什么不好的情绪。
1 m$ R+ a1 C. f1 g0 p3 k“你等了多久啊?说好我去找你的啊。”我边给他拿来饮料一边问他。
: n- }' f: u3 k( N# {( l3 x! j A2 F“没多久,我想着你也快回来了。我一个人也没事,就想着过来看看。”海军还是那样,朴实而又儒雅,大热天的也穿着西裤和皮鞋。$ ^7 C- f6 z/ B* H6 U, t. V
我向他介绍了石头一家,说石头是我在这里认的一个哥哥。海军看着石头的脸,好像不用多说他也一下子明白了。令我奇怪的是,他俩看着对方的眼神是那么温和,没有一丁点敌意。) d% ]* M, ]" _% i
海军和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问石头:“石大哥,你在哪里工作啊?”: c8 _; T! h7 V3 m" p7 _
“我就是个打工的,农民工。”石头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
0 M2 x) _; t# u$ o0 _& N$ F7 b“你们不是一般都是有一群人一起吗?”
0 C6 D# A" c% ~3 l“是啊,平时都住在宿舍里的,这不是娃儿来了才来兄弟这待几天。”
& ]# o$ Y& Z1 s2 f8 t“你们宿舍远不远?”海军又问,我都不知道他想干啥,干嘛问这些。
; ]3 p& ^' e! e# h% d3 P) \1 P“不远,地铁就一站地。”
$ B% k) o v( F+ Z: ?' q4 e“小秦也经常去吗?”海军朝我努努嘴。
! p& F6 d( A @* I8 @; K“嗯,他经常去,那些人都挺喜欢他的。”石头说。) p: {* X/ ^& m* @4 a7 u
“那我想去看看他们。”海军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请求。石头马上站起来高兴地说:“好啊,那走啊,他们应该也回来了,我们去喝酒去。”
: Y4 G4 ]$ Z! u1 R6 \; [! D说着,我们仨就出门去马家岩那边。路上,海军悄悄对我说:“你咋不给我说你有个这个哥。”) F) A% \5 |3 h& e& G+ O& y- Q
“我还不是怕你生气。”+ I" S9 q! x5 T. m, W
“我是生气啊,但我也没办法陪你。这个人还不错,我还要看看你平常都跟哪些人在一起。”他说。我感觉他就跟我的家长似的操心我的私事。
- i2 Z! y2 _, c! w ~# _" q“大柱兄弟,小秦说你长得一表人才,温文尔雅。今天见了果然像他说的一样帅。”石头竟然连用了两个成语,说出了这么文绉绉的话。& q8 {5 @" Q. s) V* B0 o
“说笑了石大哥,你也很好看。”海军回应道。
4 K5 Z6 Q2 H0 l8 |, C) I* Q“我一个大老粗有啥好看不好看的。”石头被他说的有点害羞。0 M4 K; |9 {- x8 i0 G
“他喜欢你这一类型的,我知道。”海军说。4 P4 C+ v. H# H# m6 ?5 j
当我们到了宿舍的时候,他们看见我们,先是高兴地笑了一下,再看见穿着衬衫西裤的海军,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石头忙向他们介绍说这是我的同学海军,来重庆开会顺便来看下我。谢胡子忙握住海军的手,说:“来的好,来的好,小秦是我们的好兄弟,他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强哥也热情地用他的粗胳膊搭在海军的肩上,我看见海军皱了一下眉毛,随即也开心地笑着,向大家打招呼。2 @ t) [$ N+ }/ n4 ^$ z
顺子早在小饭馆把位子订好了,大家簇拥着我俩一起往吃饭的地方走去。谢胡子对海军说:“小秦对我们这些人可好,前几天我们一个兄弟受伤了,他在医院照顾了他一个星期。”
' j& W7 \9 w# n; H7 ^* c+ ]“你们对他肯定也特别好吧,我看他在这都很随意。”海军问。
2 r* v: _3 Z1 q2 S“那哪能不好呢,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谢胡子爽朗的说。( E; L& O0 K* J8 V0 l8 s5 U
“石头跟他更好,一家都住他那的。”强哥插嘴说。
) K! x0 i) X* r2 a* s“我知道,我刚从那过来。”海军看看我,“他就一直都是这样老替别人考虑。”
R# v! G3 M: R& v, b8 B5 b“别人躲我们都来不及,他还这样照顾我们,人好。”强哥说。: ?5 e X3 h4 [6 _- O' H" w
国华走过来问海军:“海军哥,你跟秦哥上学的时候也很要好是不?”6 [, ?0 Q9 K& b/ Z( m, f9 s3 X
石头插嘴:“啥海军哥,叫柱子哥。”# n( Y j- ? Z6 O3 d
“嗯?他不是叫海军吗?”国华不解。
8 K6 l9 n1 P+ M: k3 h$ a. {“他叫大柱,你叫他柱子哥就行。”石头说,顺便把大柱的意思给大家解释了一番。大伙都笑了起来,只见海军的脸红了。
6 m8 O# ^; v6 \1 O5 ?说话间就到了小饭馆,大家光着膀子,脸红脖子粗地大声说着话,笑着,喝着酒。海军被他们灌了不少酒,脸越发的红,有时候他朝我这边看一眼,都带着开心的微笑。我知道他也挺喜欢这群人的。7 w* `/ A5 x' B, O
国华坐在海军旁边,一直在跟他说着什么,我见海军先是比较尴尬,后来慢慢地就受到了他的感染,时不时地跟他喝一杯酒。1 G% u7 W- u: [+ w% a0 o( @+ o
谢胡子也在和石头喝酒,只见石头不知说了些什么让谢胡子羞红了脸,然后石头又把手臂搭在谢胡子的肩上,跟他说了很多悄悄话,才让谢胡子又高兴起来。$ W# f; a, \3 g. D- N& v0 h+ f
顺子坐在我旁边,跟我搭话:“秦哥,啥时候我也去你医院住住,让你照顾照顾我。”5 V! }0 n( S7 @( E% K, U
“你那毛病多数人都有,做个小手术就完事了。用不了住院。”我正儿八经地跟他解释。
0 `6 t" X, W/ [ @1 P; r8 @4 _) z“他才不想看他那毛病呢,他只是想跟你接触接触。”强哥不知啥时候溜到了我身旁,举起酒杯跟顺子碰了一下。- `; ]0 J: b; A2 }+ o& P! L
“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了,上次就跟疯了一样,直接就把秦哥抱走。”顺子说。! |* ]! @+ d) I Y$ O! X
“唉,我喝了酒就这副德行,啥都不管不顾的了,想干啥就干啥。”强哥不好意思地说,“谁叫咱体内流着蒙古人的血呢。”
; B. q6 y0 A- c9 o1 @9 a“你是蒙古族啊?”我惊讶地问。强哥点点头,说他是彭水一个蒙古族村出来的,他们整个村大多数都是蒙古族,是古时候战乱迁移来的。我望着强哥宽阔的脸庞和细细的眼睛,发现这张脸还真有蒙古族人的特征,加上他健硕的体魄,感觉就像草原上的摔跤手一样。
- `, L# Q' A7 S% C* h+ S“那你的祖先说不定也是啥将军呢?”我说。( L. q* s5 R6 e2 ^& {. f
“啥啊,是将军也就是打了败仗的将军,哈哈。”强哥爽朗地笑着,“不过,我们那还有喂马的习惯。现在重庆市好多地方搞建筑,只要用得上马,基本都有我们的人在。”
: w) J, ~; ?8 S“嗯?大城市里咋还会有马?我只在铁山坪见过,都是搞旅游的。”我问他。
& |) L! D0 b- i" a# E- J. H“有,都在各个工地上,有时候坡度大了,人靠肩膀背太费劲,就需要马来干活。”强哥喝了一口酒,“我家里也养了一匹马,我弟弟照顾着的。”
2 ]1 }) b8 ^, }“那啥时候能去你家里骑马就好了。”我说,“我就特喜欢马。”
0 {! b1 r/ y6 _“那有啥子难的,我回家时带着你就是了。我们那开那达慕会还有斗马啥的,可好看。”强哥高兴地又用他那粗胳膊搂着我。
; q3 c: I6 D0 ]“咋不是赛马啊?”我问。' D( u/ x* s% ^" Y3 L1 s6 B
“你想我们那山卡卡头,哪里有平地嘛,所以就改了一下。”
e0 E! i! k0 m- D. f4 H& V1 W“唉?我们那里有斗牛嘞。都是牵一头发情的母牛来让两头公牛打架。”顺子插嘴说,“斗马也是一样的哇?”
( E8 G: L. n, a+ G; U6 j# W9 _3 L, M“差不多,都是那样的。”强哥回答。+ U9 t, I) \- F! L9 _2 P$ j
“马的锤子好大哦,那斗完了才好看。”顺子说。$ P. L: j8 e1 c* T1 B4 S: D# W
“为啥子?”我好奇地问。
* D- }6 L2 X0 r, Q+ h: B“我们那斗完了都要奖赏冠军跟那头母牛配种,大家都爱看,看完了男娃儿裆里面硬邦邦的,女娃儿看了湿哒哒的,说不定又会促成几对鸳鸯勒。”顺子解释道。5 S/ `; c/ S6 e Z. ~
我脸红了,看了看强哥,强哥好像有啥心事,没那么开心了,脸一下子耷拉下来。3 S2 t+ o* z( X- K b5 }4 e' _3 d
“那你们那里喃?也是这样的哇?”顺子问强哥。/ Z" Z4 _3 Z: G
“我从来不看。”强哥气呼呼地端起一杯酒一仰脖喝了下去,就起身去上厕所了。
: L0 a7 D" I' E R& J( \6 l1 k“他咋了?”顺子问我,我摇摇头,也不知道强哥为啥就生气了。顺子自觉没趣,也不再说话。. M8 v% `! a- q: H
这时,走过来一个拄着拐杖弓着背的白发老头,众人中好几个见了他都站起身来。只见谢胡子一下子站起来跑过去扶住他,责怪地说:“你咋来了,不是叫你没事别出门吗?”
6 Y7 n$ P2 L; T. w; E8 P/ }我问顺子,顺子说这老头就是刑大爷,就是他把谢胡子安排到马家岩上班的。8 e' c8 t$ M4 |, u7 d7 X5 y% x
那老头断断续续地说:“我听说……秦医生来了……想来见见。”5 R* t4 x* P4 B. ]
我赶紧起身站在他面前,只见他被谢胡子搀扶着,颤巍巍地,有气无力地站着,我赶紧将凳子拿给谢胡子让他坐下。
& L6 u0 |1 l3 o' y他喘了一会儿,就望着我,他瘦骨嶙峋,两腮无肉,胡子也没有理好。那浑浊的眼睛里,透漏出一种期待的眼神。我对他说:“刑大爷,我就是秦天。”
3 @. U& {3 u) e+ L7 ]* u1 E他慢慢地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我只感觉他的干枯的手在这大热天都没有多少温度,冰凉的。
6 P8 O3 G7 o+ @' ?他看了我许久,慢慢地说:“小秦……谢进……我就拜托你了……”8 y) C' T2 {5 m
我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说呢。只见谢胡子红着脸跟他说:“你这是干啥呢?我还需要谁照顾不是?”# |, w+ k! {" y8 D7 ^4 Y; Y
刑大爷转过头示意谢胡子别吵,又看向我:“我看得出来,你……重感情……”
! p) @, X- j! B9 l. {; e我的脸红了,我看了看谢胡子,谢胡子的眼神里透漏出一种尴尬与无奈。我只好回应他:“大爷,您有啥要求我尽量满足。您把谢大哥拜托给我,我……我不是太懂啥意思。”4 Y/ j; w+ ^9 v2 O: S# I
“你就说你喜不喜欢谢进就行。”刑大爷看着我。4 `$ c2 C- z# u$ u0 y" [6 ?
“当然喜欢,大家都喜欢他啊。”我看了看石头,心想关于这事你也没告诉我啊。" z0 ~5 X* y& \8 a5 ^
刑大爷脸上的表情舒展开了,拍拍我的手:“我明白你的心……以后你会知道的……”说着用双手撑着膝盖,想要起身走了。
3 Q& p {$ {: K S" O谢胡子蹲下身,将他背起来,我想要跟他一起去问个究竟,石头拦住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跟过去。我只好坐回了座位上,目送他们远去。; l$ f. K! @* w/ q* A(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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