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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同性恋和他的男朋友们 0 A5 p1 a5 w( D* x& C9 K8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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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9 y9 M0 `0 I) V八年前向母亲“出柜” 7 H$ \2 Y% h' d; c B& N$ ?1 O
郑远涛已记不清向母亲吴幼坚“出柜”（公开同性恋身份）的确切日期。大概是1999年4月的一个夜晚，红棉花已经开了。
- Y4 j! B ~) F' D那天夜晚，吴幼坚给儿子说了说自己的一些感情经历。“其实没有准备好就在当天跟妈妈说，只是和妈妈聊得比较投入，就借着这个机会跟她说了。我了解家人，不会因为说了这些而被逐出家门啊什么的。”郑远涛回忆。 2 l4 [5 \5 z2 M4 V/ z
吴幼坚坚持说，她当时听了儿子这些话之后“并没有感到什么惊讶”。“我说，是不是现在你还没有遇到优秀的女孩子值得你爱，如果你将来遇到一个优秀的女孩子呢？儿子说，我不可能因为对方优秀就爱上她的。他打比方说，妈妈你有很多女朋友，你会不会因为她们优秀你就爱上她们呢？他这么一讲，我就明白了。”
3 r6 F1 ?& U9 Z) x3 w7 z; M' I9 M" D吴幼坚关心儿子，问，喜欢男人的男人不是很多吧，又不敢公开自己的身份，好不好找呢？
6 ]2 h/ D, A1 f1 @& @, x" d: w* `! _高三学生郑远涛觉得，自己还小，不着急。“儿子对我说，异性恋就很容易找吗，有的人找了一辈子也都没找到合适的人。”
8 b7 O7 |% a1 S. B过了几天，吴幼坚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丈夫郑成波。“我一点都不害怕，如果我害怕的话，当天晚上就告诉我先生了。”
& c: @+ U* e2 G“他总是跟他妈妈说的，男人之间，这样的事情不好说。”郑成波这样说。
$ Z% Y8 i9 t" z, M郑成波听到这些，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觉得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 M: W! }# U5 P4 y4 A) f“柜”里来的人 2 _( T; m# l D' |7 L) ^- i
郑远涛房间的书架上满是书和碟，中外文皆有。他在大学里学的是英文专业。“从小对文学艺术比较感兴趣，还经常跟外公谈谈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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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远涛在明白自己的性取向之前，已经了解同性恋是怎么回事了。他没有许多同性恋者曾有过的感觉——全世界就我一个人和别人不一样。 . a L1 w+ M( B' [; |9 H9 Y$ U: L6 w
“小学的时候，喜欢电影，在广州能看到香港的电影杂志，杂志上会说到香港的同志电影节，这也是了解同性恋的途径，知道了很多关于同性恋的信息。”
7 `2 I3 N& D9 K# S) i7 ?郑远涛说话柔和，声音有磁性，彬彬有礼。“小时候没变声音之前，我说话听起来有些像女孩子。” ! y+ F7 t, O6 `! S7 P! }
很多男孩子小时候喜欢玩枪玩炮，“但我不喜欢，我喜欢毛绒玩具和洋娃娃。” 1 \# x# B a* @! j: \+ d
郑远涛读小学的时候，对自己的性取向朦朦胧胧，进入初中之后，越来越明白。“上体育课的时候，男生湿透的衣服，突出来的胸部轮廓，会吸引我，有时候还开玩笑地用支笔把他们的衣服撩开。”郑远涛笑。
8 K- b" x# O( x" F3 W6 z悄然而至的青春期，当许多男生在梦中与异性云雨一番而遗精的时候，“我的梦中出现的是男生。”郑远涛说。
$ ?) ~ e9 S% W9 Y+ o郑远涛高中的时候，有位女生与他很要好，经常在一起。“两人的学习成绩都很好，不是他第一名，就是她第一名，不相上下。我和先生注意到他们俩关系密切，心里觉得挺好的。” ) X# @" @( b5 m1 O# M
“其实那个女同学有男朋友，我只是和她有共同的兴趣，聊得来。”郑远涛说。
7 F! t0 N: M3 W7 d' }; }, K% t( a吴幼坚和郑成波以为，儿子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处在恋爱之中。实际的情况是，早在父母之前，郑远涛已告诉这位女孩子，自己是同性恋。“我对她的喜欢是友情，不是爱情。我有很多要好的女同学，都是这样的。”
- @+ b) H* H% m$ T高一的时候，一位身材高大的男生成为了郑远涛的同桌。“喜欢他的性格，放得开，勇于承担，不会有什么畏惧，爽朗，和我很不一样。”
4 Y. r% h7 P/ x% N* Q# }6 T$ M0 M) V远涛陷入了对这位男生的迷恋。“当时并不是想追求他，只是想表达我喜欢他，因为我知道他完全是异性恋。”
" M, m# W* W. X& h/ D0 f# k他决定向这位男生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于是，他给他写了一封信。 ( c* l2 J; d0 u0 Y5 h% e! a+ X* L/ H
! g4 d+ `- z! S: o写信的结果是，“他还是比较害怕”。这位男生告诉郑远涛，他将信撕掉了。“他并不是忿恨，而是怕别人看到，特别是怕被他爸妈看到，对我不利，他愿意为我保留这个秘密。”
4 z$ m3 |( m; d& _5 {后来分班，一个理科，一个文科。
+ e/ g" A3 `: n0 k“当时他避开我，难过是有的，但也比较理解，自己会有些孤独感，也会和女性朋友说自己的心情，但高中比较忙，也没去想太多。”
* D% \- s; F7 h2 B- j8 b这个男生开始拉开与郑远涛的生活距离。后来，两人各自上了不同的大学，渐渐没了联系。 $ f5 [+ ~) O( z' P! ]
郑远涛在广州外语外贸大学英文专业就读的时候，以自己的经历为原型，写了一篇英文小说《The Last Night》（《最后一夜》）。这篇小说打动了教他们作文的英文老师，老师让他在全班面前宣读。“读的时候，紧张，声音都是抖的，好在还是读完了。”当时，他还没有对大学同学“出柜”。小说读完，“有些敏感的同学猜到了。” " T4 ]1 v( i! M# d+ R
他的男朋友们
0 d2 l- [( @; Z3 }进入大学的郑远涛，通过网络认识了很多“同志”。读大二那年，他与从事美术设计的“扬”相爱了。 ; d! u1 q1 p. u
吴幼坚和郑成波不久就知道儿子有了男朋友。吴幼坚生日那天，“扬”买花前来祝贺，算是与家长见面。
/ x' C" ^! \! l0 X! x9 |“他的男朋友来到家里，就当是朋友，热情招待聊天，不谈这些事情（同性恋），谈普通的家长里短，这样也不尴尬。”郑成波说。 ! s$ ^" u2 n: M3 [
在了解了“扬”的一些情况后，吴幼坚觉得他俩在一起很合适，“我挺喜欢这样的孩子。”
: g V3 [5 Z# e% G" K+ g3 U事情并没有在吴幼坚想象的轨道上前行，“扬”在跟郑远涛相恋不久后，又交了一个女朋友。“扬”自己说他对女与男的兴趣是三七开，他是个双性恋。“扬”来自一个军人家庭，他的父母不会接受他的同性之爱，他说他会选择与女性结婚。 * w- }$ M9 y4 ?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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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说他可以背着女朋友和我保持关系，这把我当成什么了。”郑远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决定结束自己的初恋。 f+ Y1 |( L0 \* B: {
" p* }, g9 S1 F0 V4 i1 |* q; G3 R! l7 ~这段感情对郑远涛打击很大，他说，在与“扬”分手的那个暑假里，为排遣郁闷，他走马灯似的跟多个男性来往，其中不乏一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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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的日子止于那个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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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的性满足重复下去没多大意思，缺少回味和温暖。”郑远涛认为同志本身需要自尊与自爱。 + `+ }" C6 G! r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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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年，郑远涛已经工作。他有了新的男朋友，他与在广州一所高校当外教的新西兰青年“森”相爱了。“森”，比他大15岁。 5 l- d6 f: a.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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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喜欢这个人，也不好反对，主要还是尊重他的意见。”郑成波说，“如果年龄相当自然好了，不相当也不反对，他成年了，这是他的自由。” # i7 C! h* x9 L" {2 F. h
& c% }/ J# t: c. K% S1 q/ H“森”的母亲从新西兰来中国时，与郑家三口见了面。广州流花湖公园，两家人同游，这在同性恋者世界里是难得一见的景象。以往学过些法语英语的郑成波能与“森”的母亲简单交谈。新西兰老太太兜里放着几张便条，是刚学会的中文会话，不时拿出来说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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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Q- n, P8 P2 w9 C, a: M两家人挺投缘，都对儿子的男朋友感到满意，这情状，透着些要“谈婚论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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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0 B0 n1 B- W5 C, R7 R6 I r“看到他俩牵着手的样子，好像自己多了个儿子。”吴幼坚形容当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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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郑远涛后来还是和“森”分手了，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他觉得两人并不是那么合适。 - `, V" h$ f# z; ?! n, q# h*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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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6 19: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