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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言情] 七彩刀(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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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8 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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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刀' g" ?/ b7 }/ D) d. Q) G& i$ D
作者:麻雀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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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 P3 x; v+ F! `  一把旷世宝刀,一场江湖中的腥风血雨,几个男人之间的纠葛……
8 y9 J6 Q( y, O  正派受VS狠毒无良攻& U& ]1 K0 c& _; P# C3 ?
  腹黑受PK冰山闷骚攻
) y1 X, V; }$ _/ e. }$ c& U  那么?这是关于两个CP的故事?不不不,还有许多看着MS主角实则炮灰的血泪史……
! n/ f+ I+ F4 a, R* S7 N1 z' v  开了个群:76218850,想来的报下文中的角色就进来吧~# [2 Y6 n, A% h: a" i% Q
  作者有话说:
; G( h. w$ P5 f: |8 R7 j& O# l  番外准备慢慢写,另外会把坑着的游记填完,然后才开新文!* o2 k8 @4 `8 \2 G* F1 M  M5 `6 d7 G  b: C
楔子
% x1 Y3 @% e2 S; o# [  江湖自古多纷争,不论正派邪派,无人不以武林秘籍为首,宝藏次之,若是二者兼有,则人人趋之若鹜。
8 u% w, K. }6 R$ X  太一教源起于滇西异族,行事诡异隐秘,因其立场不定,且少在江湖行事,被江湖人奉为邪教,然新任教主杨慕言却自接任起与江湖各势力交好,意有所图。
; J0 a3 v" c# k1 [7 `  中原各门派原不屑与异族相交,却终因财色或其余利益所趋,渐渐的,各大门派受太一教蚕食,许多年轻弟子都受其所控。
3 _0 }3 r) f/ C3 R9 X  就在各门派掌门醒觉之时,本想联合除去此心腹大患,不料,杨慕言又抛出一张藏宝图,扬言内有令江湖人热血沸腾的惊天宝藏,内藏绝世秘籍、旷世神兵以及数不清的财富……
" V2 r! m, }7 K- x% }2 P  江湖顿时如一石惊起千层浪,人人都疯狂寻找,更甚者掘地三尺,然,一无所得。# o5 K4 J& q: Z6 d  o2 D0 B
  部分神智尚明者皆怀疑此乃杨慕言戏弄手段,但迫于人少力微,终不能警示他人。
0 K; e' ^1 {3 C8 B) u0 {% o  在如此热潮中,杨慕言依然华衣美酒,作壁上观,待狂热稍退后,又悠然一笑,言:“宝藏不假,关键之处,在于七彩刀……”" y# c# b% A3 o5 Y( q" @# b
  
/ i& e3 Z4 w7 t& D- }                  铁匠铺中述起源! z* s: k1 S% m- r
  炙热的炉火长年不熄,铁铉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不停锻打的刀身,套着宽大护手的左手紧握夹着刀身的长铁夹,右手上那至少十几斤沉重的大铁锤有规律的落下,根据师傅的指点砸在相应的位置,力道与角度,无一不是小心谨慎。汗水从额头及身上的光裸皮肤不停的淌下,尽管如此,铁铉却犹如毫无知觉,皮制的围兜挡在身前隔绝了视线。那因为湿润而在火光中显得愈发精壮的胳膊,每一次抬起,落下,肩臂及背部,都清晰可见漂亮的肌体纹理。* l) b# Y, x. j4 ]) H) R9 o
  重锤不停砸落,火星四溅,铁铉原本古铜色的脸庞尤其亮眼,显得有些黝黑,就象铁的原色。
: m5 V* p, F; {  “右二寸,三分劲。”被铁铉称作师傅的人与他同样装束,手里拿了只小铁锤,配合着铁铉的重锤一起敲打刀身。他的腰间也是用了普通的布条系紧,身材与铁铉完全相反,个子虽然高,浑身的肌肉却似乎已被掏空一样,呈现出重重的皱褶。苍老的皮肤早已失去了弹性,但唯有双目的精光与火光辉映,述说着曾经的辉煌。( S, p2 w: G  J; g& p3 O- G
  在这个几乎不见天日,只有火光的黑屋里,除了他们二人,还有十几个同样辛勤劳作的铁匠。他们之中,有学徒,有与铁铉师傅同样身份的长者,个个忙碌,怡然自得。8 [9 ^0 S: u" M6 U8 M! _7 x
  相间并排而列的的火炉旁都有专门负责拉风箱的学徒,每一次用力拉动时,喉咙里都会发出使力的闷哼,与风箱被拉动的声音相应,组成和谐的曲调。1 f* x5 }5 T% E# O% `% [
  这不过方圆寸许之地,就是他们自已的属地,火光与汗水的沐浴孕育出无数铁器,每一次器成,匠者脸上就会出现满足的笑容。9 ^* T$ a" m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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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铁铉此次锻打告一段落,站在大铁砧另一侧的师傅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阿铉,回炉。”
" I5 `0 g" C' U2 V) d" X; C3 X  将近成年男人一臂之长的铁坯插入火炉里红亮的铁炭中,铁铉将长钳和铁锤收在专门搁置工具的凹槽处,这才抬头擦了把汗。" P! D& ~9 k3 {) n
  师傅已经很老了,他虽然还眼含精光,但全靠着一股子信念和执着。对于他们这群隐没于世的匠者来说,一生的追求无非是打造出一柄神兵利器,哪怕需要付出生命,但只要将锻造的技艺传承下去,就是他们毕生的心愿。" _% `" v: ~4 q* J. o+ j/ ?
  铁匠铺里只有铁和火的气息,师傅已经闻了许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在这里寻找他的梦想,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自已最器重的弟子能够学到全部的技术,就算他直到入土都无法达成心愿,至少还可以让铁铉替他完成。
5 t  K+ g3 K2 I$ d* C5 T% R* Z/ B/ Z: `  “阿铉,过来歇歇。”师傅慈爱的看着自已这个极有天份的徒弟,拍了拍身边的空地。
8 W- w7 |7 `/ c8 a( x4 g/ I  铁铉憨憨的笑着坐了过去,接过一旁递过的大壶往地下的两个瓷碗里倒上凉茶,然后放下大壶,先端起一碗恭敬的递给师傅。# Y6 [  G/ B6 H/ G: O% a; S9 I  P
  “师傅,您先喝……”6 b4 c8 b4 n/ R" y% f
  师傅满意的接过,仰头一饮而尽,他的弟子啊,不但有天赋,而且为人良善,只需历练一番,将来必成大器。只有在这个时候,还能依稀从动作中看出老人往日的豪迈与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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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x6 p, S4 x  铁匠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闲聊谈笑,而炉火却仍熊熊燃烧,似乎永不停熄。1 Q2 K* g) `3 P) x
  铁铉大口的喝着凉茶,时不时的用手背擦一擦因为倒得过猛而溢出的水渍。" i1 K# o  F$ N
  “阿铉,师傅的时日不多了。”师傅突然叹了口气,用有些低落的声音说道。
3 N% H. x9 N% B: s" E  ~8 P+ O& k: C  铁铉听了连忙摇头:“师傅,您还结实着呢。”
. K7 S! h9 k/ F7 F' k* h1 h  师傅摇摇头:“阿铉,不说这个,我今天要和你说点别的事情。”: d6 n+ p" Y" _; I: @
  铁铉放下碗,认真的听眼前这个令人尊敬的老人述说着悠悠往事。' g, x% j  p) }, a9 Y- |" i; Q
  “你虽然是我从外头捡回来的,但是,我一直把你当成儿子来养,大家也没有把你当外人……”那些原本都在闲聊的男人们,听到老人说话,都静了下来,慢慢围坐到老人身边。
- y; x0 `8 A) a. a$ q$ t* w. o  “我们这一族人,原本是住在滇西高黎贡山的佤族人,因为族人众多,我们这一系专居卢撒山寨且尤善铸刀,于是,久而久之,其余族人便称我们为卢撒人。”
2 ^+ L: C; B/ k/ ^+ z  铁铉从未听到师傅说起过往昔,此刻不由得屏息起来,听得入神。, H" t: u& o7 Q8 c4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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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皆知欧冶子、干将莫邪,铸刀名匠也数不胜数,但他们坐井观天,却不知名人异士何止廖廖,我们滇西铸刀就有二脉,一为卢撒刀,一为英吉沙刀,虽彼此不相往来,但各有所长,倒也无多冲突。比起中原的铸刀技艺,那是不相上下,只可惜中原人士少有人知。剑为王者,刀为霸者,两者各有所长,互补则天下无敌……刀剑刀剑,这原本就是分不开的两物,硬被世人套了枷锁,分做两旁。这世人,道貌岸然者居多,想成王称霸的,更是数不胜数,谁都想在人前做出一副君子模样,久而久之……剑就成了主流……”
0 \* X) M$ z5 m  铁铉虽从小跟着师傅长大,却仅是识字,因为师傅说,铸刀永无止境,若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日后如何取长补短,如何传承后人。他第一次听到师傅如此文诌诌的说话,不免觉得新奇有趣。不过老人也没有用什么晦暗高深的句子,铁铉听着倒也不算费力。
/ t7 C- w! j, O& Y  “我们卢撒人原本安份的呆在滇西,并无背景离乡之念,无奈天灾人祸并起,于是只好远离滇西,来到这中原内陆隐居……”老人对曾经的过往只用了几语带过,神色惋然,围坐着的那些男人们,年轻的不知往事,也听得入神,年纪大些的,则和老人一般无比唏嘘。
1 F6 f$ H" P$ ]$ \  “卢撒人来到中原后,族人们旅途劳顿,生老病死留住了一些人的脚步,而我们最后却到了这处定居。”老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早和他心意相通的铁铉立即将瓷碗端上。  W" \4 k  _& F! c3 h
  老人啜了一口,将碗端在手中又道:“我们卢撒人善铸刀,其中有一项不得外传之秘便是铸造七彩刀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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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彩刀?”铁铉重复了一下,见老人点头,不免有些好奇。他自刚出生就被家人丢弃路边,跟着捡回他的老人生活足有二十个年头,从未听老人和身边那些匠师说起过七彩刀。
4 f! l3 P6 v8 l  “不错!”老人的眼睛里闪现出炽热的光:“我们卢撒人一生的心愿就是能铸出一把七彩刀,将这门技术一直传下去。”! N  E7 L( k7 y" s
  “七彩刀是由七种不同色泽的稀有铁矿冶练成钢,然后经过不断的揉合锻打,终成一体。铸成后,不但有裂石之坚,且刀体流畅,在白日中能流溢七彩浮光……”老人露出心碎神迷的表情:“这才叫真正的绝世宝刀!”
* l. }5 o/ [& l* o" W6 C2 y8 M$ d  铁铉也心生向往,不知如此宝刀出世究竟是何模样,能让师傅如此称赞。/ t0 Z) h( q1 B$ t. |
  “七彩刀虽好,能铸出的人却是极少。”老人话峰一转,变得有些低落:“最后一柄七彩刀铸成于三百年前,如今不知下落。而铸刀的技艺虽然流传了下来,却不过是个死物,因为没有人能铸成……”5 K2 h+ O" `( [7 h6 z4 r! \3 N- x0 w
  铁铉忍不住问道:“师傅,连您也不能铸出七彩刀吗?”, D' J4 f: _; A  U  t
  老人看了心爱的弟子一眼,呵呵笑了起来:“阿铉啊,师傅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七彩刀已经铸不动罗!”
; c" o; e' X- E4 T  周围的匠师也跟着笑起来,气氛一时变得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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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f/ F6 u, f: K4 j$ a/ V  在众人三言两语的述说中,铁铉才知道,老人也曾经心高气傲,试图完成这个卢撒人一生追求的梦想,可惜花费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寻足了材料,却仍然铸不出七彩刀。6 e( z8 B* t" ?5 K. e
  这过往的艰辛,老人只是一笑置之,却让铁铉看出了无比的心酸。2 J/ M; R5 a5 h3 `$ P/ e9 S
  人生哪里有多少个十年?老人虽然心想,却无能为力了。
2 w" u5 q" [7 L, ^: Q$ u* s  “师傅,以后我一定要铸出七彩刀,替您完成心愿。”铁铉掷地有声的说道。
- A* O$ x5 d1 D+ ]/ [$ v  老人欣慰的笑起来,他伸出粗厚得与他的瘦弱完全不符的手掌拍了拍铁铉的肩:“好小子,有志气。”
/ v' g1 \: r0 T7 ~; G  “勾子,你去把我房里的木箱搬过来。”老人转头对着围坐的一个汉子说道。! ?( ]9 c# t7 I- t. B
  “是!大师傅!”那个被称做勾子的汉子比铁铉还要高一个头,浑身肌肉纠结,但双眉开朗,嘴唇略厚,倒显得十分和善。他名叫铁勾,和他的身型没一处相衬,不过这名字据说是他刚出生的时候,生他的娘一眼就看到了搁在屋角的铁勾,于是就有了这么个名字。1 o! D! U  G$ `" G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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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传授衣钵绝不适合在这样的时机,而应该沐浴后焚香禀告先祖,然后再慎重行事。
7 c# f9 [* ~. E$ f" T0 D  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老人最近这些日子里心跳得慌,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心中有数,长期以来担心的事情,只怕到了如今已经是头了。他既生出了这股子冲动,于是便不顾这么多了。反正,铁铉若严格算起来,根本不算是卢撒人,所谓传里不传外的规矩早就破了,也不差这些。
3 p9 D" x- p. u! H7 Z! y  铁铉在老人的示意下打开膝盖高的木箱,里面整齐码着许多材料,但最显眼的是七块巴掌大小,约有三指厚度的块状物,从表面上看颜色相近,都是脏兮兮黑乎乎。
5 k% j. _) q, y( ^0 ?# n# G  老人拾起一块,轻轻抚摸着,就象在抚摸自已的爱人一般。大家都见怪不怪。铁铉知道老人的一生都献给了铸刀,也因此连媳妇都没讨上,若不是捡了他回来,只怕连个传承的对象都找不到,于是见老人如此,心中更是敬重。
; O3 i0 p1 N# g6 a6 m0 a" d4 L  “阿铉,铸刀之人,可将内力转为铸铁之用,提升己之铸力极限。但此铸力却非朝夕可得,须得不断劳作学习方能修获。”老人将钢块放下,郑重其事道:“你还记得我教你做晨操的口诀吗?”8 z, _+ Y1 ]1 \( i
  铁铉点头:“记得。”
& d5 X7 C6 l# Z7 f! R$ d  老人舒心的咧嘴笑了:“阿铉,你每天使不完劲的秘诀可就在这晨操上了,一天都不能拉下。”
7 y4 Q- |8 o1 i8 G; M  铁铉自然不敢怠慢,在他心目中,老人就如同擎天柱一般,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绝对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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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铉,其实你早就可以掌大锤了,但我一直压着让你抡二锤,你知道为什么吗?”老人用着少有的严肃说道。! u) `. z) I8 ~0 `& }
  铁铉摇头:“铁铉不敢乱想。”; K# z6 L( F! y6 b/ S  c# S, p
  老人慈详的摸了摸铁铉的脑袋,此时,他只是一个疼爱养子的长者,而非匠师:“孩子,你跟了我这么久,其实我的那些手艺,你早就学了个干净。可是经验这东西,不是说学就能学到的,只能自已琢磨,我的日子不多了,只想着让你多学一点是一点,没想到等你慢慢练手的时间却是总也觉不够……”: r5 S& N. |) [* k& u6 n0 S# N+ D
  “师傅……”铁铉叫唤了一声,几乎要哽咽起来。“铁铉很笨,但是有力气,您可以慢慢教我……”6 o  N. Z: D5 `1 E4 A
  围坐的男人们都沉默着,非但没有对铁铉这个外人接掌老人衣钵的妒嫉,反而面带浓浓的忧伤。就象是冥冥之中有了默契一般,大家都有了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5 m9 U1 }9 ]  H( z6 y  “你以为要好自为知,师傅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切记要胆大心细!”老人含着笑意,如同释放了重担一般,神清气爽。
+ p. G6 I% }  y! `: K* ^: h* k0 R& I  “师傅,您老人家一定会洪福齐天,千万别赶铁铉走……”铁铉忍住了心酸,身子往前一挺,跪下,一连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
2 w7 h" P  V) x- s$ y  老人心安理得的受了,然后连忙将还要磕头的铁铉扶了起来:“阿铉,我再送你一句话:放
  j9 D( b; O( x" A  k  下了,才能拿起来!师傅我正是放不下,这七彩刀才铸不出来……”" m; h& O/ }% l! }( Q
  老人十分了解铁铉,他性格非常单纯,因为跟在老人身边早,体格又合适,早早就被老人带进了这个铁匠铺,在他的生命中,除了打铁铸刀,几乎就没有过别的事情。正是这种纯粹,铸刀所能达到的高度必在老人之上。但也正因如此,铁铉若离开了老人,便会失去庇护,在俗世的历练中,也不知是蒙尘陨落,还是破茧重生……老人思绪万千,悠悠长叹了一声,他虽然早有盘算,奈何,人心是这世上最难测的东西,他所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了。
# L$ v/ Z3 a$ ^8 }  铁铉虽然不理解老人的担忧和叮咛,却暗自牢牢的记在了心底。  f. W0 ~/ g5 }, g1 s5 _! T: M1 C
  
9 R+ I! v- B* f( q3 |7 o  铁匠铺里的气氛古怪的低沉,众人都默默无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0 p& y' k% R+ Z. D# M( @1 h$ U" _  陡然之间,地表居然有了轻微的颤动,这分明就象是地裂之兆,但又不是,因为并没有强烈到摇晃。
% t) r' x( g8 Q! k% M  铁铉皱眉,他们所居住的小山村虽然偶尔会有些微天灾地祸,但还从未有过大灾难,地裂是不太可能了,那究竟是什么可能引起地面如此震颤?3 _: h7 I+ p" K3 X( q
  “不好了,大师傅,有马贼……”铁匠铺外传来惊呼声,由远及近。7 t' ?" m. |& E8 u4 s, D7 u0 S6 r
  老人一愣,随即大手一挥,安抚住躁动的众人:“勾子,你去看看情形,附近山头的马贼和我们一直相安无事,经常还有往来,按理不该骚扰我们。”
$ c/ |0 G0 H+ A+ u; L  铁勾点头,大踏步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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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2 ~2 l& e/ u4 p                  同室相戈葬刀庐+ Q9 R6 J- h) J
  铁勾刚离开没多久,老人突然眉头紧皱:“不好,这些人可能不是马贼!”
4 [% t/ e; Z0 u) G  ~  原本得知是马贼而恍然大悟的铁铉也疑惑起来,如果是大批的马匹在附近奔跑的确可能造成地表轻颤,但为什么师傅又说不是马贼呢?
5 Z" o5 S! j5 T) n, G& A. h0 `  “什么?”仍留在铁匠铺里的男人们有些慌乱起来,议论纷纷的猜测究竟是哪里来的马蹄声。
2 `2 ]+ W+ ^2 Y; k! s: a) E  “糟了,我家狗子还在村外头玩耍……”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一拍大腿,火烧屁股一样跑了出去,手里还拎着来不及放下的锤子,众人拦都拦不住。- w' i2 p. i% c6 Y
  老人正想说点什么,远远的已传来铁勾的怒吼,还有惊天的惨叫声,光听声音便知不止一人。, G. E) @4 H1 T- j( H
  这下众人乱作一团,你踩了我的脚,我撞了你的身……眼看着都往那才两人宽的门挤去。2 L9 a9 c9 U" k/ H6 _4 V1 V
  “大家静一静。”老人怒喝一声,见有人已要夺门而出,顺手将手中的瓷碗一抛,居然恰好砸在门框上。令人惊讶的是,那有着缺口的瓷碗居然没碎,而是生生嵌在门框的硬木中,把正欲出门的人生生吓停了脚步。
4 d( z: ~  {6 m1 _' _; U0 Y" R  待得场面镇住,老人随即转头道:“铁铉,你带上那七色钢块躲到地窖里去,无论什么动静都不准出来。里面放了些干粮,够你吃一些时候……”
& i  ]' K9 o0 m4 |  “师傅……”铁铉目眦欲裂,但也知道此刻不是添乱的时候,用力紧咬牙关,手忙脚乱的用皮兜把钢块包好:“那别的材料怎么办?”
$ M6 W! q# D! q+ [) f  老人伸手去推杵着不动的铁铉,急道:“这些东西虽然难求,却不是找不到,但这钢块可是万金难寻……对了,七彩刀的铸法我也留在地窖里了,还有一封信,若是你出来了,记得先看信,再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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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a' v. l+ G& j) D- \  铁铉怀里抱着沉重的钢块,被老人安排的匠师拉向门外,他心中那不好的预感愈来愈重:“师傅,不要丢下铁铉,让铁铉和您老人家一起……”
4 C9 U% T5 _" @% F( t' \% N. G  老人神色复杂的看了铁铉一眼:“阿铉,地窖里的干粮没有吃完,千万不要出来。切记!”他肃着脸将手一挥,立即有人反庆过来,将铁铉敲晕带走。
, U: g' R( c( k" Q6 U6 `* O# j; w  “大师傅……”众人到了此刻反而全部冷静了下来,留在铁匠铺里的人已皆是卢撒人的后代,其中一位知内情的年长者站了出来说道:“会不会是当年咄咄逼人的那些逆贼追过来了。”
$ |( Y" \% a. p5 u3 W* k) K* Q0 z3 U  老人闭上眼睛,似在倾听屋外的动静,除却铁匠铺附近的平静,村子里的鸡飞狗跳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Z8 a$ o' x0 D* O
  “看来,所料不错。”老人苦涩一笑,缓缓睁开眼睛:“七彩刀既是我们的圣物,也是我们的祸根那!”: H8 W& U4 W2 }% T7 ^3 W/ y8 r
  众人闻之神色惊惶,面色凄厉。
/ @6 F( ~# `1 T$ Q. {: W! X  老人的眼睛变得有些浑浊,瞬间就象苍老了好几岁:“我们卢撒人,除了创出七彩刀的那位圣人,便只有三百年前有人铸成第二柄,可惜这两柄刀皆下落不明。可叹那些贼人步步紧迫,偏要无中生有。罢了,罢了,若我们断了他的念头,想必他再不能追究。”& \9 D  ~3 X1 W: H
  问话的年长者悲愤道:“希望铁铉这孩子真能铸出七彩刀,替我们完成心愿。”" w; m" A4 M0 l# K" z4 ~8 H)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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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年轻的学徒在刚成年时都曾听长辈说起过陈年旧事,对仇人追寻七彩刀一事也略有耳闻,但知道大师傅居然有了让他们殉葬之心,便害怕的嚷嚷起来。: _2 q  T! ~+ Z& t( O% R# k) K$ s8 g
  “大师傅,我们不想死……我们不想死啊……”心理承受力差一些的学徒们听到纷乱接近的马蹄声,居然痛哭出声。8 x: S0 N4 Y5 s9 Z& }5 K
  老人看着年轻的小辈们,面上隐痛不忍,终于只是握拳长叹一声:“罢了,你们逃出几个是几个吧,只是千万记得,若被抓住,莫要供出铁铉所在,我们这一辈的卢撒人中,再没有人比铁铉更有天份了。若七彩刀真能铸出,此人必铁铉莫属。再者,你们年纪尚轻,只要说明不知往事,想必他们也会看在……唉,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你们……”
: D8 w. Y" L) b/ I1 t1 I9 N% ^  “谢谢大师傅。”年轻的学徒们喜出望外,纷纷逃生,就连留下的长辈中有自已的亲人也忘记了。  A$ x* |3 H9 l; k& z! n* w
  原本铁匠铺里就属年轻人居多,待得他们走尽后,只剩下了几位年老者,两手可数。
) W2 i. u! ^* D  老人露出怆然的神情,他眼中的精光早已尽失,显得黯淡无光。留下的其余长者们也纷纷老泪纵横,不知是为骨肉分离,还是即将莅临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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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m( [4 U  C& w+ d  果不其然,那些学徒们离开没有多久,铁匠铺里剩下的几人便听到连连惨叫,眼中俱是露出刻骨的仇恨。
# b$ ]+ Z  Q- V( E% h. x$ L  老人已失去光彩的眼睛里淌下两道泪来,其余人都听他低声道:“天要灭我族,奈何,奈何啊……”
9 V3 h% J" s, k6 R9 K  铁匠铺外出现了短暂的宁静,那些马蹄声就象凭空消失了一样。但不多时,老人便听到有许多脚步声接踵而来,在铁匠铺外呈包围状停住。- w* O0 m, b( z; n1 Y0 |  W
  当那些围困的神秘人在门外全数停住片刻后,有一人试探的前行几步,却又谨慎的在离门十几步的地方停住脚,扬声喝道:“铁老鬼,佤族正系后人亲临,还不出来跪迎?”
+ t3 r) h) m4 p  老人怒目圆睁,却忍着没有说话。他有许多事没有告诉铁铉,其中一件是对他们紧紧相逼的,其实也曾是他们的族人。: Y; t. U: a; E+ l' n' A& ?
  铁匠铺里留守的几名长者互相望了一眼,对着老人鞠了一躬,缓缓向火炉走去。
. l9 j% a7 P1 I& x/ k6 Y' f, L1 n  最后一名长者一把扯下胸前的皮兜,赤膊拉起风箱,嘴里大声笑道:“老伙计,多少年没有摸过你了!”+ {; b5 I4 C+ L: O, W
  其余长者看着一下窜起老高的焰火,脸上出现肃穆的表情,走在第一个的长者梗着脖子高声吼道:“殉刀!~”那声音拉得很长,他的脖子因为这似乎悠长到足以亘穿古今的呐喊而憋得通红,青筋根根鼓出。这堪比祭祀时的吆喝,在风箱鼓动的声音中神圣凛然……2 q9 J; Z: W"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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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匠铺外的贼人似乎被震住了心神,一时间不进不退,居然也寂静无声。. `" i/ j4 R4 j+ Q- h7 j, I
  在这吼叫声中,铁铉悠悠转醒。原本敲晕他的匠师下手并不算重,铁铉与其说是被敲晕,不如说是突遭大变,情绪过于激动才昏厥过去。' s: H5 ~' i, _2 [6 e$ ?/ V
  铁铉身处的地窖所在的位置其实就在铁匠铺之下,但入口却不在铁匠铺中。
, C3 @/ B5 `, K, F" I# E& `7 y  这个地方的入口虽偏,但也算不上隐秘。由于基本不存放一些食材,而是储备了许多打铁的材料。这些东西不但沉重,对普通人来说更是毫无用处,因此,居住在这个村里的不少人都来过。地窖设有巧妙隐蔽的通风口,却没有门,这也算是古怪之处,不过若是想想那些不好搬运的打铁材料也不足为奇了。
. ~6 R1 \2 t, ?5 g( w  听到“殉刀”这声长唤时,铁铉已经醒转,他几乎是立刻就扑向地窖通往外处的出口,却惊愕的发现原本空无一门的出口却堵着一道石门。无论铁铉如何拍打,使足了吃奶的劲,也不能移动半分。  f6 e% o9 m' Y  F5 b3 b5 Q4 K
  铁铉的双手用力捶在门上,仰头意欲高呼,却又及时将食指指节咬入口中。都说十指连心,可指节的疼痛完全不及铁铉心中万分之一的悲痛,他的双眼变得通红,泪水不断涌出,喉咙里发出隆隆的闷响,却又被他生生咽下。
! I& q9 [: r* u, k# K  铁铉此刻只觉得精神恍惚,心神不稳,但却似乎又冷静非常,他甚至还能怕咬得伤及指节不利于日后持锤,于是咬得深了便换一处咬。* \" A+ S- N3 S% T  o; R
  嘴唇被血染得通红,铁铉的手也纵横齿印,可如此并不能使他更加轻松,反而令铁铉的眼泪掉得更多,喉咙里压抑着模糊的声音,若有人在旁仔细分辨,必能听出那是在叫:“师傅……”8 \. I7 X/ a7 a' G: `
  
! o. d( M' v7 }  吼叫的长者终于收了口,在那似乎还留在耳边的轻鸣声中快步走向火炉,连停顿都不曾,直接跃入火中。2 L; R. r; ^3 l" N, ?. u, X7 [
  说来也十分神奇,火苗似乎识得这是殉刀者一般,迅速的窜上长者的身体。伴随着殉刀者在火中的嘶鸣,铁匠铺中的老人们,个个俱是闭眼流泪,不忍目睹。3 c$ m! P" `7 s) [: x
  就象是早已安排好了次序一般,老人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的伙伴一个个走进火炉,在烈焰中发出痛苦的吼叫,悲愤得几乎把手指扭断。1 ^% Q, y, C( W# ~+ b
  
: V! k7 K: j; V7 J  门外围困的黑衣人听出不对,先头挑衅的那位男子立即回身小跑到队列后头的空地上。那里有一张现搭的桌子,桌旁坐了一个白衣男子。
8 W' ~4 q: m$ C6 m, q  那男子俊雅到简直可以说是漂亮的地步,眉是粗细适中的飞扬,眼睛细长,鼻梁很直,菱唇。脸是鹅蛋型的,美人额,若是配在女子的身上,可称之高贵大方,在他身上倒也不显阴柔,但总是有一种好看得过份的感觉。他此刻低垂了眼,修长的手指托住了一盏茶,正徐徐的往嘴里送,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神色,颇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在他身边不远处站有黑衣侍卫,两眼有神,但却面无表情。那静谥的气场,犹如正在野外漫步,说不出的写意舒适。
- S6 A. k4 ~0 D, v" V  “秦公子,那些老家伙说要殉刀……”
& A2 U$ B6 s/ l2 S0 h, Y  白衣男子原本低垂的眼此刻猛的一张,眸光犹如利箭般射向黑衣人,暴风雨般狂戾的怒意顿时让那个黑衣人说不出话来。怦的一声,茶盏被白衣男子随意的一送手臂,丢在破旧的木桌上,打了个滚又落到地面上,摔成几瓣。
% H+ F$ _9 ~5 `7 G$ _- n  茶水在虽旧却干净的桌面上泼出一道黄渍,余下几片可怜兮兮的茶叶躺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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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白衣男子指挥着黑衣手下冲开铁匠铺的门时,只来得及看到老人最后一个跳进火炉,犹如神迹般,炉火窜出几丈高……在老人明显带有恶意却无人能听懂的大声诅咒中,炉顶塌陷,惊得黑衣人连连后退。那窜出的火焰顿时在铁匠铺里肆虐横行,就连梁顶也霎时着火。; h/ W6 p8 M7 k% c
  白衣男子只来得及指挥黑衣人将木箱抬出,便听到梁柱断裂的声响,还有几个来不及退出的手下短促的惨叫声。不多时,屋顶也跟着陷落,火红的烈焰犹如要烧尽人间罪孽般张扬,几乎将天空都映红了。
) l$ H3 C- o3 Z1 m  “秦公子……”看到白衣男子面色铁青的黑衣人小心的唤道。
- r7 }5 Q) D: H- T8 Q; X  白衣男子冷冷的看过去,仅仅是面无表情就让教徒心惊胆颤,两腿发抖。4 O) A6 C# Q" m; n$ o
  “哼,废物……”白衣男子的唇嘲弄一弯,声音犹如清泉淙淙,十足好听,可惜过于傲慢,而且刻薄:“有屁快放!”
6 A9 H  g" ?( x: ]- k) `* q  “是是!”黑衣人心里愤怒,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秦公子,我们抓到一个象是知道内情的家伙,不过嘴还挺硬……”. i- U8 i( R. o; s$ Z
  白衣男子哼出一声,那眉眼虽然阴翳却让人移不开眼:“有趣,我倒想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我的棍子硬!”7 f6 A0 h# B8 b! W
  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黑衣人擦了把冷汗,随口对着一旁啐了一下,也跟着离开。9 `5 }( N6 V. }) C6 J% f' ]
  
% E+ j- z) }% j# B3 S7 [; m- N                  硬汉不敌竹签威
/ F9 R2 A# k) d; ~( `. \  无论在哪里,官家还是私户,牢房总是相似的。除了粗壮到单手难握的栅门,还有那沉重的镣铐……更不可缺少的是各种一应俱全的刑具。
- K+ [% e# f$ w4 i  炙热的火盆只要一经拨弄,就能燃起半人高的焰火,站在周围的凶汉们个个汗流浃背,不住的舔着发干的嘴唇。( h. O+ P$ p* C7 n& ^' \. H& Z
  那些凶汉们此刻正围着一根十字柱,轮流对着缚于其上的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不停的鞭打。每一次挥下鞭子,沉闷的牢房中都会发出啪啪的声音,就连血肉飞溅似乎都肉眼可见,空气中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汗臭,令人作呕。
5 H7 ]' f+ M( q1 J. q/ |  M! J  但是成十字被缚在柱上的男人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牙齿紧紧的咬住了下唇,甚至早已陷进肉中仍不自觉,双眼怒睁,没有一分服软的意思。
0 l( v* H* h9 R0 n  凶汉们经过一夜的拷打都有些累了,手臂上的肌肉虽然依旧是鼓囊纠结,但早就酸痛不已。可是他们不敢停,因为有个比他们还要凶狠的家伙正在牢外头监视。- v6 b0 I' G) i9 ~0 Y" K1 l
  
& ^. p% P' s  r; t  隔着栅门有一片清静处,摆放着一张木桌,置有一盏香茶,桌边坐了个眉目如画的男子。与栅门另一头的刑讯相比,除却无法隔绝的拷问声,这里简直是安详平和。' V# M2 l$ m  U- U( F$ Y3 I
  秦挽一手支额,双目似闭非闭,耳中却丝毫没有放松的听着牢中的一举一动。他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 z9 W# p- X  {3 P; Z. w! s+ f  “秦公子……”一个黑衣侍卫恭敬的唤道:“那个家伙嘴很硬,不管怎样都不开口,如果再打下去,就要死人了……”4 U) c! k% C8 C
  秦挽缓缓张开眼,支在额边的手放了下来,轻轻搭在桌上。他并没有应话,只是拿黑亮如漆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黑衣侍卫。/ [& J3 B9 R) @9 d; \  z
  黑衣侍卫一脸颇为畏惧的模样,在秦挽的视线下不自在动了动手指。
! v' ]! V% d3 j) o$ y+ g8 j# F2 V1 F. ?  秦挽突然对着侍卫一笑,那真是色如春花,直把那侍卫看得两眼发直。秦挽知道太一教里的人怎么评论他:这个秦公子六亲不认……是比教主还难伺候的主……要是一个不小心,掉脑袋就跟掉钱袋一样……那个秦公子长了张女人脸,说不定是以色侍人,否则怎么可能得到教主器重……那又怎么样?他秦挽现在是教主面前的红人,就算是一时不忿真要了谁的命,那人也不能说半个不字。7 G  u  E" g, T, Z& U5 {* B
  “秦公子……”黑衣侍卫很快便镇定下来,垂着眼底气不足的唤道。
/ n. q$ E0 T* A  秦挽的手随意在桌面上一拍,不过是细微的响动,居然把黑衣侍卫吓得一震。1 m# m; `1 k$ G& ]
  “哼,难道你没告诉他,不说就是死吗?”秦挽面色微沉,满意的看到黑衣人一脸急欲表白的神情。果然,权势就是一切,若没有了权势,谁都可以把他踩在脚下,又怎么可能象现在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9 _, s, T7 I* F* a: Y/ W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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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侍卫见秦挽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连忙回道:“秦公子,那个家伙似乎吃定了我们不敢要他的命,不管怎么威逼利诱,他都完全不动心那……”
. }: g+ j0 D' _4 s; Q& H( Q  秦挽一脸厌烦的站了起来:“江湖匪类果然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R6 ?) [' k% F5 G3 v( p
  黑衣侍卫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不过秦挽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秦挽早就将黑衣侍卫的反应一一收在眼中,他只是嘴角微勾,脸含讽意。不怪他刻薄,只不过是他早就尝尽了人情冷暖,居高位者不就是享受着践踏下位人的乐趣吗?踩得了一时是一时,未来,又有谁知道……
4 K7 T+ w3 b' X  “跟我过去。”秦挽在经过黑衣侍卫身边时,骞的停下脚步,突然抬脚在黑衣侍卫的小腿上用力踹了一下。8 K" [* M0 G& _2 c  W
  这一脚没有花巧,也不含内力,只是单纯的侮辱。黑衣人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躲,却又生生忍住了。! }  f( U  T- M
  秦挽的怒气多少平息了一些,他率先而行,冷声道:“教主怎么会让你这样的废物跟我出来办事,简直是挡我的路……”他没有看到紧随于身后那黑衣侍卫仇恨的目光。( X0 e, }- h1 O( N' B
  
0 \) J# U. v1 W- Q% P- E8 E& r& R3 h$ r  秦挽虽然习武,但是一直以来都以书生的身份自居。书生说白了点,就是有骨子傲劲,从来不知道能屈能伸,不过秦挽自认还算审时度势,此路不通换一条便是。但书生的好处也有,例如,懂得的东西不比人少。秦挽不是个死读书的人,他有自信,若是上了科举场,不论考官出什么题,他正着反着都能写出让上面喜欢的文章。问题是,他的路在考秀才的时候就被断了。
& \4 s( K. G5 N8 z! S. P- ^  铁勾见到秦挽进来的时候,虽没有大的动作,但秦挽已经一眼看出这人快到极限了。因为铁勾在听到门开时的声音时明显双眼一亮,又似乎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深深陷入下唇的齿列也微微松开。- e7 d, J' g6 s: A& w0 W6 N# z
  “你是铁勾?”秦挽接过一旁递过的干净长鞭,试了试手感,然后对折着顶起铁勾的下巴。+ d' G; S6 \4 V
  铁勾现在的样子十分难看,满脸是血,秦挽不自觉得皱了一下眉。
" J5 C0 H" m% k7 a" d- ~8 }  秦挽身边立即有凶汉点头哈腰:“秦公子,您坐着休息就好,别脏了您的手……”7 F0 c3 Q$ F7 X5 q; Q
  铁勾嗫嚅了几下唇,尽管满脸是血,但震惊的表情却准确无误的传递到了秦挽眼中:“怎么?不想说?”. f; B5 b# H; N
  秦挽的耐心早就所剩无几,但是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眼尖的看到铁勾的唇张了张,似有话说。
4 Z. S+ W6 e% E4 I  “你想说什么?”秦挽不知不觉的靠近了一点距离。
' X- J: C  m) ?6 f  l" }% q2 u  “你……真……好看……”铁勾自被抓住后就滴水没进,声音早已残破不堪,但此时说出的话却似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不仅秦挽,就连他身边的手下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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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一生最讨厌两件事,一是夸他好看,二是浪费时间。
2 {- F9 |" Z; h, Q4 m7 D# p  在秦挽身边呆得住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秦挽真正发怒的时候,不象平常一般趾高气扬,而是笑得温和无害,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脸愉悦。8 ~3 {  j* ^" `- v# Y
  “不说?”秦挽笑不露齿,但却是笑得连头都倾斜了一下,眼中满是寒霜:“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 ~  u; s. F, j" M" B% x, a  其实秦挽在听到铁勾说话的时候,心思就快速的动了起来。卢撒人这一系在偏僻之地隐居甚久,若说铁勾是纯朴直率倒也有可能,但是这个时候更象是故意在取笑秦挽的白费力气。秦挽一向就不是喜欢赌的人,他只做有可能的事,否则当初也不会在得知被上头撤消秀才的名帖后就毅然投身江湖。
' L+ B. X" k. i9 D3 z  秦挽心思在瞬间已转了个来回,最后觉得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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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K3 [( M3 E9 K4 Z& q  “你想活吗?”秦挽倨傲的看着铁勾,居然没有立即发怒,这反常的现象让周围的属下们个个惊疑不定。" ^5 L. W; u$ e
  铁勾目不转睛的看着秦挽,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1 T5 {6 R# S* ~- a1 m# H  秦挽意味深长的看着铁勾,直看得他面露惴惴之时,将手中的鞭子丢开,掌心朝天伸向一旁,上身仍是倾向铁勾,并未移动。# R0 S/ I# R# q( ?
  那些负责拷问铁勾的凶汉们个个面面相觑,均不解其意。好在黑衣侍卫生了个七窍玲珑心,灵机一动顺手将竖在一旁的刑棍递给秦挽。* f: H  a, l' H5 U
  秦挽站直了身子,淡淡的问道:“我再问一次,你想活吗?”- G% p* t( z- o) W, f& o/ K! {, f
  铁勾原本欲点的头突然滞住,似在迟疑,最终缓缓的摇了几下。
9 ^" d6 u( a' L) o9 q; K  秦挽心知铁勾已经动摇,但他却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于是手腕轻振,持着刑棍如刺枪般往下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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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B" x& M* t* c2 }3 i) \  围观的属下们从未见过秦挽如此瞬息间翻脸无情的残忍,俱是愣怔着,半天反映不过来。* J. i3 \& }& A/ ^, ?
  牢房里除了铁勾发出的惨叫声,再没有其它声音。6 U" V. {* F- b$ `, S3 R& _
  秦挽冷冷的看着铁勾似乎快要昏厥的样子,腕部悬起,将握住刑棍的重心往上提了提,棍头再次顶起铁勾的下巴:“都说十指连心,你痛是不痛?”2 Y0 [* E% x) U' c6 j1 Y+ u
  一般说来,若是断手断腿,只怕都不如脚趾被剁得稀烂如此唬人,很多时候越是微小的地方,越是能给人更大的刺激。
2 S. i" l0 H/ d9 A, W5 |$ I" n  秦挽对铁勾的痛苦没有丝毫感觉,毕竟今日若是不让铁勾吃点苦头,难保回到太一教后,教主会不会给他吃点苦头。  k9 f4 {* |, I  v" r, A# T$ h8 u) D+ |
  铁勾原本就只是凭着一口气撑了一晚,如今突如其来的与鞭打迥异的痛苦顿时使他直冒冷汗,面如死灰。: c4 \4 e+ v8 l! T  c3 L, T3 C
  
7 y4 u% h& e) C  v& ]. W' J  “你以为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秦挽似乎对血腥总也无法习惯,但是他却不能控制自已沾染更多的鲜血。$ e/ W  S% q% h& f: r
  铁勾吃力的抬眼看着秦挽,那眼神有中着秦挽不能理解的复杂……与痴痴的……秦挽打了个冷颤,这简直是莫名其妙,他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7 Y+ }' }" W# P) j" h  于是,秦挽脸上笑得愈加和熙。# }- [4 K+ X6 N
  不得不说,秦挽与人和善的样子哪怕是假的,也具有让人赏心悦目的能力。铁勾虽然仍是冒着冷汗,但却看不出一丝恨意,与之前被鞭打时的凛然截然不同。
  B3 D( o8 }+ q, F5 S9 U  秦挽心中冷笑,现在不求饶,一会儿有的是求饶的时候。他将刑棍移走,让人寻来一把竹签。那细长的竹签原本是用来剔牙,且加上手下不明所以,以为秦挽要用,于是寻来的竹签根根笔直坚固,匀称光滑。
9 U. M7 {. Q3 \4 J. l* |  “把他的手指扳直……”秦挽指使着手下动作,自已则再一次站到铁勾面前:“从现在起,你有三次机会……”  B* `5 _- \% [# d# Z$ o$ ~4 D, {
  铁勾面色惶恐,显然是对即将来临的酷刑有着不安与恐惧,但听到秦挽问话时,仍是缓慢的摇了摇头。% @. i& R' P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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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心中怒极,他本不欲对人无情,奈何别人却不识相,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 M" m7 P7 x! j$ {7 U9 X' ^0 Z- f  行刑的凶汉们强行将铁勾因为受刑疼痛而蜷起紧扣的手指扳直,然后看向秦挽。秦挽两指夹起一根竹签,将尖端抵在铁勾早已磨破的指尖,然后温和的说道:“有的时候,很小的东西也可以造成最大的痛苦……”话音未落,那竹签的尖端已经顺着铁勾的甲缝一点一点刺入。" l4 L  A9 c: T0 b6 ]  l9 k
  铁勾无声的张大了嘴,浑身僵硬,不能控制的颤抖着,脸上的五官似乎都有些移位。围观的太一教徒们只觉得头皮发麻,个个面色难看。
4 d' _# M3 G! \: ?/ M  P  秦挽表情专注,就如同只是在写字作画一般,两指却不曾停留的捻动着竹签。其实,这竹签插得并不太深,不过刚刚刺入不到半指甲盖的距离。) K7 M' H# o) ?+ `0 [7 \3 J$ x
  不算宽敞的牢房里一片死寂,除了时不时毕剥的火焰燃烧声,偶尔还有几声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压抑喉音,带来浓重的死亡气息。5 E& ]0 \& K; T; W9 X; [
  就在众人觉得喉口发干的时候,秦挽突然停下了动作,甚至笑了一下:“铁勾,你痛不痛?”那声音恳切温柔,几乎就象是最真切的关怀,可是刚才那令人惊悚的痛苦分明是他造成的。* w$ Y4 F" z2 f7 ^/ z$ f; g0 u
  铁勾双眼通红,冷汗将脸上粘固的血渍浸得化开,更显恐怖,他突然露出哀求的神情拼命的点头。, {4 S) Q, X5 O" |, y
  秦挽冷眼看着,他知道铁勾是一个打铁的。铁勾掌心的茧状,还有,明显粗细不同的双臂,再加上是姓铁,必然是卢撒人那一系的后人。这些所谓的匠师最怕伤及的就是自已的手,越是怕,疼痛就越是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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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n0 b6 F; V0 Z+ |: F' L" f  “铁勾,我问你第二次,铁老鬼可做了什么安排?”秦挽的脸上有几分不屑,在他看来,光是这种程度就足以使一个乡村莽夫屈服。  D0 F7 }* y$ D' E* L
  然而,铁勾只是神情恍惚的斜着眼瞥了一下秦挽,不点头也不摇头。4 X' w* R. A. d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秦挽原本除了要拷问出七彩刀的下落,还有在属下面前立威的意思,没想到铁勾居然一点都不给面子。
8 b% D4 t4 v+ \  `3 l4 ?  秦挽一甩袖子,转身对着围观的教徒道:“在他每根手指相同位置都钉入一根,深不过甲盖,不要听他求饶,十根钉满再最后问一次……”那语气阴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1 |0 S& L9 i0 |( j  “大人,若他还是不招?……”见到秦挽有离开的意思,黑衣侍卫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
. R4 ^4 k7 M0 X! F) o8 h( h* z  秦挽道:“直接杀了。”
  G3 K% \. _+ L  “可是……”黑衣侍卫脸上为难,想是因为怕得不到七彩刀的下落,回去后被教主怪罪。
3 w7 z6 R2 L, Q- Y; I8 c; T8 \  秦挽冷笑:“出什么事都有我担着,你怕什么?”
% @! H9 t! g+ g$ I6 A9 S  黑衣侍卫无奈,却也不敢违背秦挽的意思,只好吆喝着凶汉们开始行刑。! o4 q& p# D" q: I$ D% W) I/ c
  
( m# F/ P/ I9 l/ U" j- T  秦挽头也不回的走着,就算听到身后铁勾因为疼痛而扭曲的狂吼,也不曾心软。' V. N) }( w0 H9 I+ x3 `0 Z
  现在才后悔?他最看不上这样的人,不识时务,既然早晚都要屈服,何不早早交待了,也省得这许多的事。& a# P1 {" S: {. e2 `! f
  江湖江湖,不过一堆草寇。秦挽心中轻视不已,那些所谓的江湖水深也不过如此。他只是一个书生,凭了一身武功和谋略就受到太一教主的重用,可见那些江湖人都是无脑鼠辈。1 V* W) N# _3 t& c4 O4 c
  秦挽心中感慨了一番后,便回到自已的临时居所。昨夜点的油灯还亮着,但盏中的油却只剩下了少许,靠窗的桌面上留有半掩的宣纸和未干的砚台,秦挽提起犹沾墨迹的毛笔于砚台中蘸了少许,在边缘刮圆,然后歪着头思索了片刻,落笔如飞。; x4 ]( e- j7 v: W2 v5 U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秦挽的字狂放不羁,充满着豪情,与他的人并无一分相似。他写着写着突然就停住了,笔尖在“名”的最后一笔晕开,一团污浊。
/ c) p/ b$ J  m. ?8 f  秦挽叹了口气,将那墨宝揉作一团,丢弃在地下。: |5 N( Z, n2 V1 u4 O, ^# F8 a. V2 [
  “秦公子,那人招了……”秦挽并没有等多久,不一会,他就听到黑衣侍卫在门外敲了敲门,但因未得到秦挽的指示,只在外头候着。
" v7 R$ Z! I' t, c+ [3 }7 ^9 R4 u' \  秦挽在书桌旁坐下,将毛笔捏在手中轻抚,眼也不抬的回道:“教中严禁女色,最近大家出来行事也憋得慌了,那人就留给大家乐乐吧!”
4 P5 a1 O* ~) ?7 P2 E+ U2 M6 D; U  门外有片刻宁静,就在秦挽有些不悦的时候,黑衣侍卫有些犹豫的声音又传了进来:“秦公子,你不是说放了他……”
, E7 [4 Y9 c4 v/ r  秦挽眉一挑,反手一掷毛笔,那劲道之猛居然穿透了木门,留下一个孔洞,门外的黑衣侍卫不知被打中了哪里,居然发出痛哼:“秦公子饶命……”
, _3 }. m+ L* C$ K/ o  V$ G+ r- I; A  “可以你知道的,我自然会说,不该你知道的,一个字也不要多问!”秦挽话音刚落,房内的油灯正好因干涸熄灭。
8 l8 \! N! w8 S0 H4 F( l  天已经蒙蒙亮,而秦挽的脸依然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摸不着。+ k( R2 s  c% a, |3 R( I) c
  
6 o( p( B0 N6 y5 R  等天大亮后,秦挽领了人按着铁勾交待的地点,细细的搜了过去。结果搜到铁匠铺底下的那个地窖时,发现通道的尽头是一堵断龙石。
0 i$ p6 Z, W$ I5 Y+ |* Q! {  黑衣侍卫心惊肉跳的跟在秦挽身后,赔着笑道:“秦公子,那个铁勾所说应该不会有假,因为他已经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把人架下来的时候,一直流口水,跟得了失心疯似的。而且这附近可藏人的地窖就剩这个没有搜……”6 W* w0 A5 w3 j: ]1 w) g
  “闭嘴!”秦挽只觉得有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的叫个不停,一声怒喝止住了黑衣侍卫的辩解。) Z  {8 q8 f* T) G5 G
  黑衣侍卫在太一教中也算是中上人,平时都是给别人脸色看,现如今跟了秦挽,那是没有一天不看秦挽脸色。他双拳紧紧的捏起,却仍明智的讪笑着,退在一旁。
3 l, m, s# y) {' R  a2 E- V# y% o- J  秦挽走到断龙石边,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又让人在四处搜寻有没有机关,片刻后众人仍一无所获。
5 c6 L' Q# _# T  黑衣侍卫脸上隐隐有着幸灾乐祸的味道,但是秦挽只是站在原地低头思索,似乎完全不担心。" V& R) J8 x1 {' o( I
  “取火药,炸!”秦挽猛的抬头,率先往通道外走去,原本通道里徐徐的微风似乎也跟着狂暴起来,吹动秦挽的长袍,十分张扬。
% ]9 i9 t$ j, ?! D, z9 E  黑衣侍卫一愣,招呼属下快步跟了上去。
' K8 s+ _) {3 a4 z* {; P  X  
+ j1 F; s8 @2 ?  一声惊天动地的裂响后,连地面都震颤不已。秦挽虽然站得笔直,但也跟着摇晃了几下。而靠得太近的太一教徒有许多都不清楚火药居然有如此猛的威力,纷纷狼狈的摔在地下,啃了一嘴的泥。4 ]# E6 z- {) d8 m- Z
  秦挽这次算是兵行险着。在通道里的时候,他仔细查探过断龙石附近的石质。虽然他并不算是机关行家,但是一些必要的学识却能派上用场。断龙石的石质与周围的石壁完全不同,且断龙石是呈上向下落式,从地面上那因为断龙石撞击而产生的痕迹可以很轻易的推断出这一点。断龙石悬挂于顶时说明这附近的石质必然更加坚固,否则承受不住,只要火药的用量控制得当的话,石洞塌方应该不致于太过严重。
9 B. _$ w# M# c* Q  不过秦挽对自已的推断也不敢太过自负,但就算失误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反正不管是人还是物,若是一直躲在断龙石后,他也无可奈何,不如拼一拼。) \- _! z2 y* S- E3 Q
  
$ i7 ]3 F  u4 I4 D) d4 S  事实证明,秦挽的运气十分好,通道尽头的断龙石如期被炸碎,且顶上也掉落了些碎石,虽然将通道堵得更死,但是却没有塌毁。只要太一教徒们将碎石清理出去,就能进入通道尽头的密室。
$ G: M: R1 Y6 G* L* ~( P  秦挽心里有些急,或者说因为胜利就在前方,亢奋不能自已的转化为焦躁。这是秦挽第一次出外为太一教办事,教主在他临行前的含笑信任犹在他眼前晃动。秦挽在临行前曾立下死士令,表示不达成任务决不回卧龙谷。教中看笑话的也有,认为秦挽小题大做不屑状的更甚,还有些人则伺机想着扳倒这个教中新贵……如今,正是立威的时候,秦挽压抑住加快的心跳,慢慢的呷了一口香茶。5 R3 X$ r% 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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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正是因为希望太高,所以,当秦挽不顾危险,一马当前冲进通道,然后站在空无一人的密室里时,满腔的愤怒使他在坚硬的石地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脚印。0 I' D0 ]% x& S& a
  室内有着食物的残渣,还有火气,密室的角落里残留着点滴不显眼的干涸血迹,很明显,这个地方曾经藏过人,而且似乎受了伤。: W2 N# r. Y) l
  秦挽气急败坏的在密室里走来走去,那个本该老实呆在这里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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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a$ i5 j+ p                  订姻缘痛失双亲
9 i$ V7 _/ t& K; a3 |' a  铁铉此刻已经离开了生活了二十年的小村庄。或者说,上天总是爱护懵懂无知的人。
5 E9 U2 a) F1 e9 o4 X# G2 E) j  就在昨夜,铁勾受刑之时,铁铉却在悲愤之余查看了铁师傅留下的信件。铁师傅留下的书信内容十分简单,只说了一个地点,让铁铉去找一个人,另外还指明了一条通道,在断龙石落下后离开的通道。除此之外,还附着一篇七彩刀的详细锻造过程,铁铉粗略看过之后意外的发现这方子其实早就学会了,铁师傅居然在日常有意无意间已将七彩刀的锻造手法一点一点的教给了他。: J1 z5 T2 s  k( |7 i2 ]8 `
  铁铉原本不会这么快离开,因为铁师傅告诉他,必须等那些杀人魔头撤走之后才能行动。铁铉从小到大就没有做过违背铁师傅的事情。但是这一次,铁铉却没有忍耐,或许是因为悲痛,又或许是因为急于替师傅报仇,铁铉几乎是在看完信后,就背起七色钢块和干粮银钱离开了密室。
. r, v5 h9 B$ g4 r& D: ~/ `: a  之后的炸药和搜捕,铁铉都没有碰到。
2 r1 D  {& t- W( g+ j" r! d: `4 t; L  就算铁铉的好运让他逃过了一劫,但是逃亡的路并不像他想象的好走。
% e4 ~' w; l& O8 c4 y9 A8 O3 ^- K  秦挽在发现有人走失后,立即敏感的捕捉到必有相关隐情,于是当即下令太一教徒与附近的官府打通关系,在通行的关口附近挂起了大量的通辑告示。
; ]0 a) R5 d) l- z* h* M1 s  铁铉在准备通过关卡时,因为官府封关不能离开。好在没人知道他的样子,通缉告示上只写了通缉恶贼,并没有画像,就连铁铉也不知道,告示上通缉的就是他自已。这使得铁铉在无形中又安全了许多。就在他一筹莫展时,铁铉碰上了秦挽布置搜捕的第一拨太一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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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从小除了打铁就没学过别的东西,眼看着一同挤在驿站等着放行的人慢慢减少,他心急如焚,可是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关口本是中原偏僻处,过往最多的便是经过的路人,还有一些无以为生的流民,铁铉赤子胸怀,不忍见到乞讨为生的老人,不知不觉间竟把身上带的银钱散了大半。后来有人看铁铉盘桓不前,便指点他去给看守关口的军士塞点银钱,好做为通融放行的好处。0 Z; S. b9 K/ o$ H
  指点铁铉的好心人本是途经此关的杂货商人,一行三人,带着妻子女儿四处走商。他见铁铉虽然右手包着伤处,衣服脏污,但眉带正气,相貌堂堂,且心地善良,估计是碰上贼人才如此落魄,便有意帮他一把。
# U# K/ q- B3 t5 `! u6 e  铁铉心中自然感激,无奈铁师傅留下的银钱不多,自已又散了许多,怕是不够给军士塞牙缝,于是又愁眉苦脸起来。. [+ V& X6 v4 @3 n
  杂货商人见铁铉为难,知道他囊中羞涩,他心中一动,有心替女儿招个上门女婿,因此便让铁铉换上干净的衣服跟着他们一起过关。, p' W( F- C# o5 y0 _
  官府与太一教勾结不假,但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底下卡着关口的军士却借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点着钱放人。! x9 Y2 V- p0 c2 O
  过关的利是都是按上头收取,守关的军士手里拈着铜钱,也斜着眼暗点数量,对着他们一行四人瞄来瞄去。杂货商人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世面,当即利索的又往军士微张的手掌里塞上几个子。杂货商人点头哈腰的样子极大的满足了关口军士的虚荣心,于是大手一挥,就要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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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口旁都一般都竖着尖木栅,只允许一人通过,杂货商人领头先走,他的妻子跟在其后,女儿则夹中间,铁铉垫后。5 `4 s7 b5 m4 i5 X2 Y; w
  乱子出在杂货商人的女儿身上。杂货商人的女儿名叫珍珍,因为随着父亲在外闯荡,早已说不上是花季妙龄了,不象普通女儿家一样裹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反而如江湖儿女一般带有几分英气。相貌虽不是顶好,却也清秀可人,身段娇美。经过关口时,守在两旁的军士便有人借机拦住说要搜身,在珍珍身上摸来摸去。+ z; E$ P- i0 _6 r# |
  平日里,这种事也不算少见,杂货商人一家只是敢怒不敢言。强抢民女这种事自然是有,但一般也只有恶霸,或是背后有人撑腰的才干得出来,那些军士虽吃着皇粮,但手里的钱也是没几个,要说上窑子也是逢年过节才有的事,于是借着小权势欺负欺负百姓。不过只要软声求饶,那些军士过了手瘾也就罢了。9 h$ A+ X( q. k# x  h
  偏偏今日,杂货商人身后缀了个铁铉。铁铉平时哪见过这种事,当即就挺身而出,和那些痞子军士推推搡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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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p) g) |7 f% k1 Z, t  军痞军痞,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来当兵的好些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那些平头百姓哪个敢惹?这下铁铉算是撞在刀口上了,领头的军士当即一亮腰刀:“来人啊,这个就是官府缉拿的要犯……”3 v* G. W0 I( Z! E2 }
  这下杂货商人知道要糟,连忙回头说起好话,又把身上进货后所剩无几的银钱全交了上去。8 M  V9 r  G; Y; k& s6 S4 {9 z! e
  杂货商人一家与铁铉相处的时间虽不算久,但他们心中已有了招铁铉为上门女婿的意思,只不过还未和铁铉开口而已,此时自然帮着求情。
1 d) s, ]' m9 @# u' i( k  不料拿了钱的军士一见铁铉仍然一副犟样儿,心里就来气,伸手把杂货商人把往边上一推,就招呼其余军士要把铁铉拿下。" ^: d, @! D8 n
  吵闹声惊动了正好先秦挽一步到达关口的黑衣侍卫,当即一窝蜂的人都往关口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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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货商人这下可慌了神,只见一堆人往这边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逃好,还是留下。& N; \3 Z. m6 W+ C4 v8 `6 d4 e
  铁铉虽然不知道自已现在被人通缉,但也知道他是刚从村子逃出来的,那些恶人必然会来追,于是也害怕起来。
8 h! `* v. h$ A) Z: ^8 J7 t  把关的军士原本以为轻易可拿下铁铉,正好交给太一教做个人情,不想铁铉两腿一分,稳稳扎了个马步,居然把毫无章法乱冲的军士打退了几个。6 R4 i4 D$ L2 b! D
  铁铉力气自然较一般人大,但是他不知道自已其实从小跟着师傅学了一套内功心法,只知师傅告诫,每天必修习数回,打铁时便可有无穷无尽的力气。
) j0 h' q0 Y/ p7 ~  而把关的军士好些都没经过系统的训练,占着不拼命的官职,哪里还想到去练习什么武功,此时居然被铁铉打得摧枯拉朽,颜面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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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乱中,太一教徒已经赶到关口。黑衣侍卫放眼一看,一片混乱,但铁铉却一板一眼的杵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 n* L6 E, ]$ ^& X6 w% |! o; X  黑衣侍卫一挥手,就让教徒们上前把铁铉拿下。
4 U3 h2 `: ?  P9 h! S; x; d: K  可是铁铉运气之好,不能用一般来形容。- \1 x  g, w4 f5 X
  太一教徒们急着完成秦公子交待的任务,二话不说就要上去抢人,可把关的军士却不干了。# G. x; o, a7 L6 u* Y
  官府上头的人认识太一教徒,可是小军士们并不知道。就在这混乱中,杂货商人突然灵机一动,冲着太一教徒来的方向吼了一嗓子:“大兄弟,这些兵蛋子欺负人,快来帮忙……”
2 J6 x% M+ ]8 y/ Z  这下子,太一教徒蒙了,把关的军士醒悟了,敢情这些人原来是一伙的,那还得了?当下,二话不说,领头的军士吹起了唿哨,一些在关口附近闲逛的士兵全涌过来了,和太一教徒们很快纠缠起来。2 x  F" e: o6 t. C& k
  
. P5 `+ a5 b* n2 M* S: W& C  铁铉再傻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连忙跟着杂货商人往关口冲。杂货商人一家也算是在外行走了多年,反应还算机警,一边向关口靠近,一边还趁机绊个人什么的,把场面搞得更加混乱。
7 V5 h# F+ v6 Q% z+ T  眼看就要冲过关口了,铁铉感觉到拽着自已手的杂货商人似乎手劲儿特别的大,但情势紧急,铁铉也只当是这个大叔怕自已出事,心中又多了几分感激。0 ^! k, |' Q) M9 Q8 H* D3 m6 {
  铁铉一行四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闯过了关口,一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坐下喘了口气。, H. h, p# R" o7 l
  杂货商人的货担早就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他一屁股就靠着路旁一株大树坐下,他的妻子女儿也是拍着胸,一脸惊惶。3 a- g" G8 m- e' q7 L
  铁铉稍稍气定后,对着杂货商人抱歉道:“莫大叔,都怪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们了。”
$ Q% ?  m- u; a1 Y3 ]& y  杂货商人面色不太好看,但他仍勉强笑道:“铁铉,也不怪你,出来走商也不是没碰过这种事,能保住命最要紧……”
- n- ]0 K6 T$ r2 H3 f6 i4 s( }  “莫大叔,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将来有机会一定会报答您的!”铁铉心中愧疚,看着两手空空的杂货商人,心里一阵阵发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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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货商人摆摆手道:“铁铉,你莫大叔是半个身子要进土的人,别和我说什么报恩,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t6 k% T6 I! l! e0 x6 E7 Q0 F
  铁铉连忙问道:“什么事,莫大叔您尽管说!”0 \' ?7 @, _# Q7 g2 J. A" z
  杂货商人看着铁铉,脸上是越来越喜欢的神情,他伸手把莫珍珍招到了身边,抬头对铁铉道:“莫大叔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算不上什么貌美如花,但胜在性情好,跟着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却是错过了婚配的年纪……”! b- |0 B8 ^1 L# c+ m
  铁铉如若雷击一般,当场愣在那里,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莫大叔,这万万使不得……”. P8 [1 [: ~; c$ _
  杂货商人怒道:“怎么?莫非你瞧不起我们这些走商的人家。”
. z% G5 H- e3 R5 c6 H  y2 ]  铁铉苦笑道:“莫大叔,我怎么会……只不过我现在身负不共戴天之仇,而且还在逃亡中,如此会害了你们的……”2 ^. S7 O7 c0 A( a5 D) v6 L
  杂货商人面色稍缓,拉过低着头一个劲儿绞衣衫的莫珍珍道:“你莫大叔不是不讲理的人,铁铉你告诉莫大叔,珍珍的样子,你可喜欢?”% x* I+ e3 N1 P" U# F" o) P. ?4 f2 Q
  莫珍珍听到父亲如此直白的说话,脸顿时就红了,头埋得更低。% G/ [  y/ B5 R+ H5 F! A. l0 j
  铁铉闻言看了看莫珍珍,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小到大,心里除了师傅,就是打铁铸刀,男女之情是什么他都不太懂。以前师傅虽然也给他说过媒,不过村子里的姑娘尽管中意他的样貌,却总是被铁铉的傻愣气得说不出话,于是不了了之。2 c# }2 z( \, U, _! I
  
/ s9 M3 V2 O* S2 P* H  “你倒是说啊!”杂货商人看着眼前这一对年轻人,心里的发急全表现在了脸上。4 k  d% r( Q. b) S3 u! Z7 w
  铁铉心中思付,莫大叔是他的救命恩人,师傅总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此时莫大叔别说只是要他做女婿,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会在报了仇之后还给莫大叔。于是,铁铉咬了咬牙抬头道:“莫大叔,你们一家都是我的恩人,您做主就行了。”: Z3 x# ~' P! \7 z" f
  杂货商人面上一松,含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他手里握着莫珍珍的手,又招呼铁铉上前。6 \0 z* V' \- \* W6 g( w! T4 h2 `
  铁铉也意外的开了窍,聪明的把手覆在莫珍珍手背上,杂货商人大笑三声,却突然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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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6 C+ c. O: b, A7 `  [" Q* I  “莫大叔!”“爹——”铁铉的惊呼和莫珍珍凄切的呼唤声杂在一起。
& o! n$ k9 m0 G4 a$ C  原本一直静静站立一旁的妇人走了上来,一脸平静的扶起身体不断下滑的杂货商人:“珍珍,铉儿,这老东西背上中了一箭,正在心口上……不过能在入土前看到你们订了终身,也算圆了心愿了……”4 h* R1 w; b, x6 j
  “爹……”莫珍珍趴在杂货商人身上哭泣不已,铁铉则愣愣的看着被妇人用力拔出的箭翎,鲜红的血犹如眼泪,滴溚滴溚的顺着锋利的箭头落入脚下的泥土,晕出美丽的图案。  z" [; G/ e6 K6 O' v
  “铉儿,你以后要好好待珍珍……”妇人的镇定让悲愤的铁铉有些微惊讶,但他仍然点了点头。
" }  [. K! L+ S* \6 o  将杂货商人平放在地后,妇人突然一头撞向大树。这情形来得突然,铁铉和莫珍珍都大吃一惊。等反应过来时,妇人的额头已血肉模糊,因为撞得太狠,肉眼都能见到额头陷进一块。
+ p' k0 p) a: p: g& e  “娘……娘……”莫珍珍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痛失两位亲人,一时间泪如雨下,抽噎不停。
( h* Z% I+ F4 a5 g6 G, b  妇人已经说不出话,她只是费力的睁开眼睛,颤巍巍的手指向杂货商人。
& X' j; I$ E  I+ y! w* _  铁铉见状,忙忍着泪沉声道:“莫大娘,你放心,我会将你们葬在一处。”3 t! Q$ h6 e& T# e6 A+ Z
  妇人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心爱的女儿,还想伸手抚去莫珍珍脸上的泪,却中途失却了力气,重重的落下。& D* p) J! \' r: d( v' g) o. L, M
  “娘!……”悲泣声几乎震动天地,上天也如感应般降下响雷,不多时,雨水倾泄而下,似要洗净所有人间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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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冒着雨找了个远离道路的平坦处,掘了个大坑,将杂货商人夫妇平整的放入。因为没有盖身体的草席,铁铉只好将外衣脱下盖在他们脸上。& i8 T) D) O. Q% B: V  j2 O
  莫珍珍只是愣愣的坐在一旁,如失了心神。
8 {( K0 r  H% A7 D6 ]% S  等铁铉将挖出的泥土一把把填入时,莫珍珍却突然疯狂起来,她推开铁铉,一下子跳入坑中,趴在已死去的父母身上不肯起来。, F% e* m& Z* f5 O. n) s6 R
  “珍珍!”铁铉无奈,也跳入坑中,欲将莫珍珍拉起。
) y2 o; N  u0 J$ n! l, k6 ~3 h  “爹,娘,女儿不孝……”莫珍珍挣扎着,流着泪呼唤不已:“你们身前我没有好好敬孝,死了居然连一顶席子女儿都给不上,女儿该死……女儿不孝啊……”
5 {3 j4 ^7 B5 U* `# ^  铁铉听得心中绞痛,若不是他,莫大叔这一家虽然生活艰苦,却不至于碰上灭顶之灾,若不是他,莫珍珍又怎会眼看亲人在面前死去而无能为力?铁铉虽然是从小无父无母,但却是由疼爱他的师傅养育他长大,在他心里,早就把师傅当成了自已的亲身父亲。听到殉刀那刻心中的惨痛与眼前的莫珍珍的悲鸣重叠在一处,铁铉眼中一热,伸手抱住莫珍珍,笨拙的轻抚她的后背:“珍珍,莫大叔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让他们安心的去吧。你还有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e4 l: \( P4 p7 a, j( C6 E. A
  莫珍珍原本捶打不休,听到铁铉如此说后,居然慢慢平静了下来,只是一时间止不住哭泣,仍低声呜咽。* M7 A: [" N# a
  雨水冲刷在铁铉身上是冰凉的,但铁铉却感觉到胸口一片火热,那是莫珍珍为失去父母而流的眼泪。/ V" T4 [" c" Q) q! V% B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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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一阵子,莫珍珍慢慢的抬起脸,眼有些红,神情中有些惊惶,有些失措:“铁大哥,我只有你了,你不会离开我吧?”" _) t) s( w3 r! r$ F: V
  那全心全意依赖铁铉的眼神让铁铉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不要怕,铁大哥在你爹娘坟前发誓,我们不离不弃。”
$ O8 H% m0 Z8 r* x0 E: C7 W4 T5 T  莫珍珍又将脸埋入铁铉胸前哭泣了片刻后,终于擦着眼睛离开铁铉的怀抱:“铁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 h( V) }( l1 J  铁铉又回想了一遍师傅留下的信件内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那不知是泪是雨的水珠低声道:“扬州,我们去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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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0 g8 m$ H1 v  G6 f. g5 J1 G[ 本帖最后由 jinonghong 于 2010-6-8 11:20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10-6-8 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千般辗转赴扬州
$ y. v0 ?+ P3 R- H8 Q' Y* o) h4 a1 ]  烟花三月下扬州,春暖花开最宜时。
; o2 ?) o# z! M, f) H  铁铉携着莫珍珍吃尽了苦头,终于在春季时节抵达了扬州。一路上的搜捕从未间断,但却每次运气都很好的躲过了。其中有一次,铁铉和莫珍珍就躲在离大路不过十几步远的废弃屋水缸里逃过了一劫。  i2 b2 f( U$ k$ t1 B7 Y
  时间长了,铁铉几乎有一种猫捉老鼠的感觉,但是逃亡之途又的确是悬之又悬,每每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铁铉和莫珍珍才得已脱身。
2 i3 }: E; a8 C2 {" ?  这一路上,盘缠早就不足以支付二人食宿,好在铁铉力气大,而莫珍珍长年行走在外,聪慧过人,因此打些野味,也勉强能混个温饱。到人群繁华的城镇时,铁铉就去卖力气做些苦力活,莫珍珍则负责打听有没有前往扬州或是到附近的马车愿意捎带两人。因为太一教始终如长了眼睛一般追捕不休,铁铉就没有一刻把脸擦干净过,莫珍珍也只能保持脸上整洁,衣衫却早已破旧不堪。7 Q% c  [% Z5 W9 w: \9 w
  铁铉和莫珍珍在杂货商人夫妇的墓前叩了三个响头,勉强算是拜了天地,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一路行来却也以夫妻身份展露人前。相处得越久,铁铉便越觉得莫珍珍聪明能干,奈何心中总是将她当成妹妹来照料,生不出丝毫男女之情。好在,这一路逃亡的日子占了绝大多数,两人倒也没有什么机会在某清静处交流一番,自然更不可能圆房。铁铉偶尔想到这里,居然有些庆幸,但又不免责备自已。, e1 A6 D) P  Z# h6 w3 R
  铁铉心里清楚,其实婚娶哪里有讲什么喜欢不喜欢,父母之约,媒妁之言,便决定了未来的人生。之前在村子里,大伙儿都熟得很,再加上卢撒人不像中原人一般拘谨,倒不强求。可铁铉知道,师傅说过,若是不喜欢女孩子,就千万不要欺负人家,否则将来便是千人唾,万人骂的负心郎。
9 h7 F4 e/ i- o' H  既然在高堂墓前拜过了天地,铁铉自觉就该好好的照顾莫珍珍,无论将来如何,总之不能让她受委屈便是。& }" T; q. C0 J2 [* K8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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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看到远处的城楼上那大大的“扬州”时,铁铉只觉得心里一松,眼中似乎又有些湿润起来。3 ~, d$ _& G) M2 `5 [
  “铁大哥,我们终于到扬州了。”莫珍珍欢欣道,失去亲人的愁云在连续几个月的逃亡中渐渐消散,莫珍珍终于恢复了原本开朗大方的性子。
( L8 l4 v  ?+ s  铁铉紧了紧身后的皮兜,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心中默念:师傅,等我找到了千佛手,就可以想办法为你报仇了。: b( U) l4 g+ U, I; m# ?/ t; b
  铁师傅在信中留下的地名是扬州秦淮河,让铁铉去寻找的人是妙手空空千佛手。铁铉不知道铁师傅让他去找千佛手是为了什么,但师傅如此安排,一定是有道理。为此,铁铉无论历尽千辛万苦,也要达成师傅的遗愿。
2 \% M( e$ W9 D% ^" }  等入了扬州城后,铁铉才发现自已的想法有些天真。他和莫珍珍拦住路人一问到秦淮河,有些道貌岸然的路人皆是脸色一变,怒目相视,拂袖而去,有些神情猥琐则是上下打量铁铉二人,不但言语闪烁,神情暖昧,甚至还有人试图对莫珍珍动手动脚,亏得铁铉眼疾手快,拉起莫珍珍就跑……或许因为铁铉和莫珍珍行色落魄,居然没有一人告诉他们秦淮河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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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2 |' T; V0 P! i6 S  d  铁铉有些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来到了扬州城,结果却找不到地方,更别说找人了,这下可怎么是好。. R  E: O  F3 d9 E2 E
  莫珍珍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后来灵机一动道:“铁大哥,不如我们去客栈问一问?”
, B5 l& Y+ X6 c+ J1 R: a  其实这也是个法子,一般说来,客栈驿馆总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可是,铁铉的犹豫自然也有道理,光是看他们身上那只比乞丐好一点点的衣服,客栈是开门做八方生意的地方,只怕赶他们出来是好的,要是碰上个恶主,估计会把他们扔出来。# v* g: Y$ O% {' Y* R
  铁铉想来想去,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说:“要不我们就去试试吧。”
1 E! m6 h# a+ G2 f: X% e# n, s  K; G  莫珍珍的脸上满是乐观:“铁大哥,你不是会武艺吗?他们若对你不客气,你也象那时打那些兵痞子一样,来两个打一双不就好了?”( R8 F/ W! K$ v# W1 N9 R) W  Y( o; @3 @
  铁铉苦笑起来:“我哪里会什么武艺,不过是仗着力气大,唬人而已。”
% q0 S6 o0 c5 o# C' S  莫珍珍两手握在胸前,一脸憧憬道:“铁大哥,秦淮河这名字一听就很美,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地方,你是去那里找谁呢?”
0 ^+ g) ~% I! D. {' J  Q5 F  铁铉叹息道:“再漂亮也要找得到才行,我只是照师傅的吩咐来找人,其实我也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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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珍珍除了知道铁铉是奉了师傅遗命来扬州寻人,别的什么也不清楚。这倒不是铁铉谨慎,只不过他习惯了不与人说心事,再者他心想若是见到了人,自然什么明白了。- J! O# R' m& n8 _) S
  铁铉与莫珍珍在护城河附近洗净了脸手,再仔细的理好头发与衣衫,有些惴惴不安的按路人指点的方向寻客栈去了。+ H) B8 L- E- t1 i' y; N% X& ^  h
  也合该铁铉倒霉,他虽是诚恳的问别人客栈所在,但路人却有看笑话的心思。原本铁铉只是想问问附近有没有小些的客栈,问到话的机会也大一些。不想,指路的路人却把扬州城最大的客栈“百安居”指给了铁铉。: _' f1 v; _9 {9 s0 I7 U) q5 i
  等铁铉看到百安居的滚金边大旗竖在路旁肆意飞扬时,还以为扬州的客栈都如眼前这家一般阔绰不凡。
, t2 P) o: r0 j% ?0 K# ^) ?: P* _  莫珍珍也很吃惊,欲抬步上前,却又在看到自已磨损的布鞋后停了下来。" Z$ `8 ]: B& V* [2 Y! b% n
  铁铉看着来来往往进出的客人,不是衣着华美,就是香衣宝马,个个都显得伟岸高贵,于是不免有些自惭形秽起来。但想想师傅的遗愿,铁铉便给自已鼓了鼓气,快步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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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9 M" a7 r$ N  百安居是扬州城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光是门口站着的小二就有两位,大堂里来往穿梭忙碌的则更多。他们看到每一个熟客几乎都能找上话题闲聊几句,若是新客,也能根据客人廖廖数语或是举止穿着判断出顾客的大致喜好,再引入相应的包间。哪怕是能坐在百安居大厅里的,也尽是些家境殷实之辈。
$ J, {  d) L  }6 O  铁铉走到大门边,特意挑了个面目看着和善的小二,靠了过去。
# U) {' D8 i8 B5 ?7 c. T4 |  “小二哥……”铁铉忐忑不安的唤了一声。
! Q9 c; Z3 c6 F9 P% }. X/ x  店小二只淡淡瞥了铁铉一眼,便一扭身子,谄笑的招俫起从铁铉身边走过的客人,热情的把人迎进客栈。
' k% {, x% t; \2 J$ ~; ]+ Y  铁铉一上门就碰了个软钉子,顿时十分窘迫。但回头看了看焦急的等在不远处的莫珍珍,他又给自已打了打气,挂上笑容,再次走到另一个店小二身边。' m4 `9 v+ m4 e& m# b5 X. P
  “小二哥,我想打听件事……”这回铁铉不让店小二有转身的机会,直接拉住了店小二的手腕。. A( f1 R) z& v8 K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店小二立刻嚷嚷起来,不依不饶的,原本嗓门就不小,此刻更是拉长了调子,怪声怪气,一时间,附近的客人都往铁铉这里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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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有些慌,但仍固执的抓紧店小二的手腕:“小二哥,我想打听件事,你知道秦淮河在哪里吗?”) i* @' T. M9 t: G( G; o2 o* D7 i
  全场有片刻的寂静,随后爆发出大笑声,所有听到问话的客人们都捧腹大笑起来。
( G! h0 {' J6 x- z+ y, P( i  店小二也乐了:“我说,这位客官~~”他拉长了调子,满意的看到店里的客人笑得更欢:“这秦淮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敢情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还是从乡下进城来找乐子的?”
4 l- A5 {* g! ?1 h! _  铁铉一愣,他从店小二的语气和周围人的嬉笑中听出了嘲讽,但是却又不太明白:“小二哥,我是从乡下进城探亲的……”7 g+ M. \; P. v
  店小二挣开了铁铉的手掌,两手抱在胸前:“这位客官,叫你一声客官是抬举你。那秦淮河的花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那里的姑娘好是好,可惜只认银子不认人呐……”说完,店小二还颇为打趣的回头看了看大厅里的客人,做了个摊手的动作。8 Z4 j: a/ R6 }9 G
  大厅里的客人又是一通大笑。3 S" d5 M, S$ K2 n
  “小二哥,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去就可以了。”铁铉满脸通红,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路人都不理会他,可能把他误会成去找姑娘的登徒浪子了。但是,师傅说去那里找人,就一定是去那里。铁铉仍然没有改变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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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小二满脸不屑,正要答话,却突然眼前一亮,一把推开铁铉,向他身后走去。: k; y/ Q) ]- }4 M$ I8 ^
  “客官……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迥异的态度顿时让铁铉下意识回过身去看,% t6 q- r# t3 ?' k( s4 x
  只见一辆马车停在身后不远处。
" c8 v6 h' {# \* ]" h& T  那马纯黑的毛发,油亮油亮的,四肢精硕修长,一看就是好马。马儿在驾车黑衣人的驾驭下,不停的原地踏着步。车厢上虽然没有过多的装饰,但是却显得坚固大方,反而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 Y: m2 n# c4 g# W7 J3 p1 E  突然,车厢旁侧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一块银灿灿的东西扔了出来。店小二立刻接了个满怀,用袖子擦了擦,笑容满面。
2 Q! j; Z3 G6 D, e  x. n9 n  “住店!”简短的一句,声音却淙然动听,就连铁铉也不禁猜测起来,那马车里究竟坐着什么样的神仙人物。3 K, q, p3 I6 {  l3 \
  店小二连忙快走几步,领了个头:“客官,这边请,马车就停到后院里吧,小的再给您安排个天字号房,包管您住得舒舒服服……”, @; c3 S$ `3 w/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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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哥……”铁铉望了望人头攒动的百安居大厅,略一犹豫,终不敢贸然跨脚进去,于是便追着给马车领路的店小二而来。$ d7 P* Y9 y+ G1 v7 o+ Q  }( _8 w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店小二被铁铉的蛮力拉着动弹不得,顿时也恼了:“这秦淮河上有佳人,那也得才子权贵才去得,你一乡巴佬去那里有什么劲儿啊?”
" m! b) `' u0 q0 `- e3 L  铁铉尴尬不已,终于忍不住道:“小二哥,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要去那里自是有要事。”5 m3 B2 D4 {, ~" K- L
  这下店小二一蹦老高:“你说谁狗眼看人低了?”
' J, o/ B! g  u3 \/ e  “吵死了!”铁铉还想争论,却听到马车里的客人发话了。$ M" A% J0 q" t  @
  店小二狠狠瞪了铁铉一眼,用力掰开铁铉的手指,转身吆喝起来:“大武二武,有人闹事了,快点出来!”
. H6 M0 ~) ^6 b' l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百安居的大门里侧居然转出两个壮汉。铁铉看着有点发怵。这两个壮汉居然都有铁勾差不多的个子,而且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看就是蛮不讲理的主。铁铉虽然力气大,但那天在关口和官兵打架却是不得已为之再加上福至心灵,事实上,他根本不懂什么是武功。; A' V% u8 ~* r9 g
  “哼!”马车里又传出不悦的声音,然而驾车的人始终面无表情。* @# C- c9 R2 [3 W, @1 u7 u
  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的凑到车厢侧的帘子旁:“客官,这里有人闹事,您放心,小的马上处理好!”边说,店小二便回头给大武二武使了个眼色。4 [7 E& h7 e5 h) ]- e3 U6 {5 N
  铁铉看着两个壮汉大踏步的过来,头皮有些发麻,却又想问清秦淮河到底怎么去,一时间傻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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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安居的两个打手一看有人杵在那里不动,这不等着挨打么?于是抡起拳头就想上去。# x0 Y# A0 |8 R6 @
  车厢侧的帘子不被人察觉的掀开了一点,眼看那铁拳就要打到铁铉身上时,车上的客人却突然开口道:“这不是铁兄弟吗?你怎么在这里?”
5 c! H4 O& n! [9 b) Z, T) b  铁铉听了一愣,他什么时候有结交这样的朋友了?7 x) ?) H" |) Z4 G& b
  店小二听了直犯嘀咕,这两人怎么看都不是一路货色,可是客人发话了,总不好说什么,于是勉强挤了个笑对铁铉连连作揖:“哎呀,客官,刚才是小的看走眼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计较……”( s, N- k& y9 L5 W* K- q
  铁铉本来就不是爱找麻烦的性子,此时见店小二倒歉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没关系,我就是想问问秦淮河怎么走……”7 w4 r1 y0 k: ]6 b' f7 N0 x
  “铁兄弟,你先上马车,我可以带你一起去秦淮河。”马车上的神秘人又开口道。3 q5 L7 D3 I, w( a* M' W: j
  铁铉虽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却对这个好听的声音产生了莫名的信任感:“这位大哥,我这边还有一个人是一起来的,能否带上她一起?”, x/ Z! [: Y: J; T# U
  “哦?……可以。”沉静了片刻后,马车主人开口应允。7 c/ Z/ a# h. E0 {( V- b! F8 n7 Y
  铁铉大喜过望,便招呼莫珍珍上前。8 H1 K& `3 E3 z: m; v+ O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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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珍珍见铁铉居然认识这样的朋友,也是又惊又喜。不过毕竟是个姑娘家,脸皮薄,当下也不像以前一般爽朗,只是低声道了个福,便静静站在铁铉身旁。- J1 k0 d+ T- J4 l$ j
  马车主人轻咳一声,驾车黑衣人立即跳下,掀起车帘,示意铁铉和莫珍珍两个上车。' f7 a. M: P4 [2 m# ?4 |
  铁铉虽然有些不安,却又觉得兴许真是碰上好人了,于是便扶了莫珍珍先上,自已随后也踏了进去。4 ]% x5 E8 N' [. m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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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两侧的窗子留得大,有两重帘子,挽了一层帘,还有一层帘散着,此时外面日头正晃眼,车内反倒光线柔和。
9 k) A" J4 i; [+ q, v2 E0 [$ x  马车里靠两侧分别凸出长长的坐位,车厢后半部有一张小桌,马车主人正坐在一旁拈着个小杯慢悠悠的饮着。4 `( a8 B5 V/ J" |0 ^: L
  空气中是淡雅的茶香,马车主人一袭白袍,长发挽起一半在脑后盘成发髻,插着一支细杆毛笔,其余部分贴着背披泻而下,一抬眼,俊朗的五官及淡淡的表情,颇有淡泊出尘的味道,眉宇间飞扬的意气,生机勃勃,让人一见便有倾倒之意。/ K! o% o6 X# s' J5 F$ w
  铁铉没端由的看得呆住。这人明明是个男子,怎么比莫珍珍好看如此多?7 T0 l2 g1 E" U0 a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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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言令色居心叵
0 w- v" Q. J, g' L& k8 u- b+ d  秦挽自然不是恰好途经此处,他等着与铁铉正面碰上的机会已经很久了。
$ H- I: f6 i+ e. f( o0 B  铁铉和莫珍珍两人恍然不觉自己已经落入猎人的索网,还一个劲的道谢,听得秦挽愉悦不已。
) ]8 a! M7 t4 ?' Y- i/ Q$ t  秦挽发现铁铉行踪后,便飞鸽传书回太一教,详细禀报了情况。原本秦挽已经做好被教主训斥的准备,不想,太一教主杨慕言却派了个专使直接来找秦挽,不但表示了对他下手利落的赞赏,甚至示意暂停追杀,而是改为赶。
( G+ r3 v+ d% v3 F* ^: ?8 n  一开始秦挽不明白杨慕言此举为何,但经细细琢磨后,却有了三分领悟。铁勾虽然招供了一些情报,但是铁老鬼在殉刀前,铁勾并不在场,也就是说,其实他并不能算是知情人。就连供出铁铉也纯粹是因为铁勾急于摆脱酷刑,于是便将当天所发生的事细细的讲了。秦挽扳指算了算,那些被杀的十几个学徒中,没有一个似铁勾所说的得意门生。再点了点人数,自然就知道少了一只漏网之鱼。而且,铁铉逃离小村之后,并不是漫无目地的逃窜,相反,他一直向着固定的方向前进。由此可推断,铁铉必然是得了什么消息,或是要去找什么人或是东西。. O7 u& k/ W. G9 ~  n1 X
  秦挽加入太一教的时间也不过是近一两月的事情,顶多算一个年轻后辈,若不是杨慕言赏识,他压根站不住脚。杨慕言虽然对他青睐有加,但威不足以服众,他太需要一些功绩了,如若不然,就算杨慕言有心提拔也无能为力。教内的辛秘,秦挽知道的并不太多,不过也不算少。很多秘密是藏也藏不住的,只要有心,自然是手到擒来。秦挽当然知道,有些事不知道为好。但是他觉得凡事想成,必先利其器,只有做好万分的准备,机会来的时候,才能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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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派来的专使正是替秦挽赶车的黑衣人钱凛。钱凛一直是杨慕言的贴身侍卫,这次被杨慕言派来协助秦挽,太一教中许多人都十分眼红。但秦挽却知道杨慕言此举也有了监视的意味。
% s# G$ |1 a1 U2 k  无论杨慕言到底在找什么,秦挽全不在乎,他只需要达成任务,取到七彩刀,成功回到太一教便可。他要有朝一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曾羞辱过他的人尝尽百般痛苦,只能仰其鼻息生存。
" N+ ~/ y6 L" Z1 y/ n2 S  杨慕言说,不必赶尽杀绝,只需跟住铁铉,想尽办法取得他的信任便可,具体行动待定。
8 b' a4 t' P  K7 D. ~2 j* z  E  秦挽觉得这种事再简单没有了,只需要撒几个小小的谎话,骗取一个粗人的信任还不容易?" Z( @  i  \" W, C0 u
  这几个月以来,秦挽从未放松手下的追捕行动,但却每次都在铁铉即将落网前撤走教徒。他心中盘算,只要铁铉一停下休息,就立即驱赶,这样可以更快的将铁铉赶到他所前往的目的地。不仅如此,人在疲倦时,戒备就容易松懈,接近他的机会就更多些。# T2 x/ Y  y. p( ]5 \0 u( y
  
$ ~5 t; ^9 ^1 k. [. v* n1 Z! n  秦挽见铁铉看着他发愣,于是轻咳了一声。
! w1 `" `- a9 ^5 C6 |/ c- ]  “请问……恩人怎么称呼?”铁铉窘迫的回过神来,正想道谢,却发现自已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于是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恩人。; J' e3 o) W- a) m0 ?, D# Z6 n9 a
  秦挽为铁铉和莫珍珍各奉上一杯香茶,这才细细说起:“在下曾与令师有过一面之缘,他所说的铸刀心得十分精妙,在下甚为仰慕。前些日子本想前往他的居所求铸一柄宝刀,不料,抵达时竟发现令师居所突遭大火,询问村野附近的人家,居然个个告知无一人生还。可惜,能铸出绝世宝刀之人又少了一位……”) _+ L- f# V  d
  铁铉听得脑子直晕,什么在下,什么令师的,他晃了晃脑袋道:“一看你就是有大学问的人,不过,你还是随意些吧,我识字不多,听得糊涂……而且,我怎么没听师傅说起过你?”铁师傅每年的确都有离开村子出外游历,除了带回一些铸刀的材料,还有许多新奇的小玩意。村里人想去外头看看的人不少,可是碍于村中的长者们不同意,直道尘世险恶,因此只能作罢。铁铉这段时间在村子外也算是吃尽了苦头,可是他仍然有些天真,觉得好人比坏人多。比如莫大叔一家,又比如眼前这个帮他解围的神仙一样的人物,以及许多曾帮过他的人。
" x% ?0 Z, D) ^; V, z: m' `  秦挽伸手取过放在小桌上的纸扇,刷的一声抖开,上书狂草“难得糊涂”,漂亮的一个反手亮在胸前轻摇:“抱歉,我说话文谄惯了,铁兄弟不要计较。”& g4 }4 e, ]$ z/ l1 }4 I/ f0 ]
  铁铉连忙摆手,跟着咬文嚼字起来:“哪里哪里!”7 X% n' Y/ t* v! I2 W" E1 V7 w! j7 I
  秦挽叹息一声:“我平常居无定所,相遇只凭缘份,你师傅知道我的脾气,自然不会和旁人提起!……”7 u$ j4 g) t$ {7 S# {
  
$ Y# v8 @- G9 I( Y9 M1 f  铁铉心里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相识人有些疑惑,但是他也听师傅说过,尘世中有不少异人大隐隐于世,眼前这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谈吐,似乎都挺符合异人的标准。
* O/ j/ m2 C: n/ t! L  “你怎么知道我的?”铁铉立即发现一个最大的问题。" k7 k3 a7 q7 T6 X
  秦挽将手中的折扇一合,握在手中,发出啪的一下响声:“问的好……”* y- q% i/ J- x
  铁铉听得有些蒙了,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自已身边的莫珍珍,只见莫珍珍也是百般疑惑,便又将视线转回秦挽身上。
; ]7 v3 m8 g1 v- F+ _8 j9 ~7 k7 P6 J  只见秦挽轻垂了眼帘,似半睁半合:“铁兄弟,你信不信我?”& z* X7 @# O4 n9 r, m/ [
  “这……”铁铉有些为难起来,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J8 p, g8 S, d2 ^  I, Y( n1 {- r
  秦挽抬眼微微一笑:“不要紧。我说我的,你听你的,信与不信,全在你心。”4 G. i3 Q& Z: O+ M& A- b
  铁铉下意识点了点头。% A+ y9 X# _6 N
  见铁铉首肯,秦挽这才开口道:“我师出无门,但专长推演之术,世上之事,虽千变万化,但皆有变化因果,也许小事不能面面俱到,但大事演变规律却不难循。”/ W+ I. \, [1 @" i5 B! K8 t' 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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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二人风尘仆仆,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看你们衣衫破损,显然是路途迢迢所致。进城门之前,我其实曾在官道上见过你们,只因中途我去了别处,此时才能与你们相会。你们走的是从西向南的官道,从何而来,自然有限。再则,铁兄弟你结实的双臂也非常人可有,而是长期持续锻打才精练而成……”秦挽侃侃而谈,一脸煞有其事,听得铁铉和莫珍珍连连点头。在说到衣衫破损时,莫珍珍甚至无意识的伸手抻了抻有些皱的前襟。
0 O2 c9 W% ^8 p  “或许你自已没有发现,但你的左肩会不自觉的下倾,显然是平时的习惯使然,一般说来打铁的人都习惯左手持铁器,右手持锤……我说的可对?”秦挽顿了一下,含笑问道。1 R1 i/ G/ [! ?4 n0 }9 K$ P% G+ T+ v
  铁铉愣怔了一下,忙不迭的点头:“你果然厉害,这也能看得出来……”. H- W2 l* y0 V& d* Q
  秦挽微微一笑:“最重要的是,这一路上关口巡逻的军士量增多,且直到扬州城才稍有松懈,但似乎有不少身份不明的江湖人士也在向此处聚集……而你们二人,虽然行色匆匆,却面含凄苦,应当是新近失去了至亲之人,心中郁结……”4 B; H+ }% L+ @5 T  x& j5 A3 m
  莫珍珍听到这里眼圈一红,举手用窄袖掩住了脸,同时身体往铁铉身边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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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正因为秦挽的话引动了悲怮的心事而暗自神伤,一时不察,居然下意识有想移开的念头,但很快就清醒过来,轻轻的拢住莫珍珍的肩,拍了数下以示意安慰。7 B, w% o- j' R: P! [
  秦挽似笑非笑的看着铁铉:“原来二位是……?”
! h) I6 u2 s/ C9 X5 ^  铁铉脱口而出:“不是。”; U5 Z% f  B( U* W% v. U, @
  这下莫珍珍和秦挽皆愣怔的看向铁铉。/ p6 ~6 M9 Y% n6 Y8 H# ?
  铁铉有些尴尬的解释起来:“珍珍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其实铁铉完全不必要做这个多余的解释,他与珍珍的关系早已是拜过了天地,有了父母的见证,为什么还要强调未过门呢?铁铉扶在莫珍珍肩上的手顿时有些僵硬。3 I# ^- N# s7 M# m' t
  
- b7 \% ]; V6 ^. i7 z, D1 g  秦挽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和颜悦色道:“原来如此,但不知铁兄弟去秦淮河所为何事?若你已有了……”秦挽略一思付该如何称呼莫珍珍,复道:“若你已有了佳人美眷在侧,又何必去那种烟花丝竹之地?”
% E- ^) b* D" `, j1 ]8 K0 D8 c, Q  莫珍珍到此时也听明白了秦淮河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自小就跟在父亲身边走商,人情事故其实比铁铉更为精通,只不过她压根就没有把秦淮河想到那种地方去。
  S3 f; R" C# T5 W& e/ t! i  铁铉见莫珍珍带了质疑的态度看他,连忙将解释道:“是师傅要我去那里找人的……”5 s+ ?* r9 t8 ^2 B1 ?) ~( H; Q
  秦挽将折扇斜斜挡在唇前,虽然未发出声音,双眼却露出了明显的笑意,铁铉顿时更回窘迫,脸也微微发红,倒象真做了亏心事一般。
: B/ E# I9 L  y7 @0 v: L2 h  Z  莫珍珍沉默了一下才道:“铁大哥,我相信你。”
) L$ m1 `6 f$ P: U  此话一出,铁铉反倒更加尴尬,一时间车厢里静了下来。3 ^& d8 b0 @$ S" n- r  p6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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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公子,请下车。”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驾车的黑衣人将车帘捞起,卷到车厢顶上,率先跳下车站在一旁。1 v, e% m8 U& H4 w6 y
  秦挽示意铁铉先下,铁铉便老实的先跳下了车,然后扶着莫珍珍下来。自始至终,铁铉都没有发觉秦挽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盯在他背后的皮兜上。# K: N5 U& @; [7 {7 T
  “……”铁铉将莫珍珍扶到一旁后,兴冲冲的冲秦挽伸出手,却又突然讪讪的笑了起来。/ M  `1 x  S7 Y% Z8 N3 r
  秦挽似明了铁铉的难堪一般,和熙的说道:“我是秦挽,你叫我秦挽就好。”
5 t2 }' y( B3 _- V* K  铁铉只觉得那声音好听得很,心不由自主的咚咚跳了起来:“秦挽,看你象个读书人一样体弱,我来扶你一把吧……”) M9 Y1 G7 o7 `1 t' Z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就象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差点笑出声音来,不过很快就控制住了,只是脸部肌肉扭曲得十分奇怪。( ^* X  \8 P6 X$ K8 f
  秦挽正待拒绝,却又觉得既然是要与铁铉交好,似乎装得弱势一些也无妨,于是点了点头,借着铁铉的手掌轻盈的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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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掌心相贴的时候,心底同时都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悸动。铁铉常年靠着炉火,体质偏热,掌心有些湿润,并且还有些烫。秦挽喜爱写字作画,为了持笔,总是注意保持手指清洁干燥,与铁铉相比,则显得冰凉了许多。' Z! D  \3 x% b5 s9 B" V9 N% x* u$ `
  铁铉手掌上的厚茧十分明显,秦挽不露声色的又一次确认了他的身份。而铁铉却没有发觉秦挽修长有力的指节及指腹上和虎口的薄茧,那是善使兵器的人才会有的。% m+ S" d$ E( Z; J* ~( `
  等两人并排站在一起时,铁铉这才惊觉,刚才说的体弱竟是和秦挽一点都沾不上边。秦挽比起铁铉还要略高一些,坐着的时候或许被他散发的气质所迷惑,但站起之后,双肩宽阔,腰背特别直,玉树临风的感觉虽有,却不显削瘦,自然更不显体弱。. J& c" y$ o9 g0 Q! \
  “铁大哥……”直到耳边传来莫珍珍的轻唤,铁铉才象如梦初醒一般迅速放开了秦挽的手。: A1 p4 v2 P9 Q! g
  站在一旁的钱凛只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诡异莫测的气氛,脸上泛着古怪的笑意。' A. X1 y9 V& ~* m
  秦挽突然觉得手心发凉。原本没有热过,自然就不觉得冷,但铁铉的体温一离开,有些湿的手掌被风一吹顿时变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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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h4 N1 s0 S  有了秦挽的银子,一切都变得好办起来。铁铉和莫珍珍也住进了天字号房,就在秦挽的房间隔壁。
% Z4 g9 A5 i( {0 G& c& ^  在向掌柜说明要几间房时,出现了小小的不愉快。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秦挽回头问铁铉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时,铁铉下意识就说了:“两间。”
" `+ g9 M& q  ?  莫珍珍的脸色当场就有些不太好看,倒不是说她不知廉耻,虽然她和铁铉还没有圆房,但已经是拜过了天地的。如果铁铉说同房,她可能会有些羞意,不料铁铉居然直接说两间房,就象是要与她撇清关系一般,这无论是谁心里都会不太痛快。不过莫珍珍并不是小气的女子,她虽然面色不愉,却也没有声张。
4 g& W. G% D% ^- [7 }4 v8 P  秦挽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突兀的勾起了嘴唇,看得铁铉一阵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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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w. U4 j' K# W+ o) N  由于住店的时间尚早,还不到进膳的时间,因此,秦挽便细心的让店家先为每人备上浴桶消解疲劳。& L) R, G: \  ?+ V( R
  铁铉见秦挽体贴,心中又多感激了几分,但始终惦念着秦淮河的事,于是便急切的要求:“秦……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去秦淮河。”
7 a5 z* H1 J5 @3 i: g  秦挽还不及答话,掌柜便接过了话头:“这位客官,您也太心急了,秦淮河那是晚上才去得的地方,您现在去那里可没有姑娘……”( s( g* x6 ?# |6 q8 M! M! k/ S
  铁铉听了呆呆道:“为什么只有晚上才有姑娘?”
- ^& D/ y: K% h( Y0 E4 @  P  秦挽听了扑嗤一笑:“铁兄弟,别叫公子了,唤我秦挽便可。秦淮河的花舫只有入夜了才能靠岸,这是官府定的规矩。”# s- z9 M7 D% A, B6 B
  铁铉傻乎乎的哦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我不是去找姑娘的。”, X3 H7 p1 j) U$ F' U1 m% t
  秦挽感兴趣的挑眉问道:“那是?”2 V0 d) i1 H3 p" y9 A, k8 R! P
  铁铉看了看四周,一脸的为难。# J: E$ o0 T: d+ e8 h, `
  秦挽体贴道:“如果铁兄弟不方便说就算了。你和莫姑娘旅途劳顿,先行沐浴后,我带你们四处走走。”. t4 G, D5 f0 c& L3 S
  
- T, Q6 T% ?4 `6 e7 e' K  铁铉进了天字房后,先是拘束的坐在圆凳上,哪里都不敢多碰一下。等送水的店小二把浴涌端进来时,铁铉还正襟危坐,一脸呆样。& _' q: K" E1 H: F
  说来也巧,送水的店小二正是那个嘲笑铁铉不是才子权贵的那位。当着面的时候,店小二没说什么,等放好了浴桶,摆好皂荚、擦身用的方巾以及秦挽交待准备的新衣后,他才恭身退了出去。2 \% G5 |- \8 p1 C$ L
  刚掩上房门,店小二就低声咕哝了一句:“乡巴佬……”7 D, W! w& }! E# Q: \: H
  铁铉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向来不是计较的人,反而自觉是没见过世面,不怪别人如此说他。
4 V( U. B' F2 g5 a! D! L  不过,被店小二如此一说,铁铉倒是胆子大了起来。反正横竖都是被人笑话,与其拘谨自苦不如随便行事。
9 J$ d; F+ t0 w2 [+ @; g' p  铁铉终于在逃亡这么长时间以来,认真洗了第一个热水澡,直到浴桶中的热水降到温凉了才爬了出来。0 P% V2 d/ F9 x
  水珠从铁铉古铜色的肌肤上颗颗滚落,十分耀眼,长时间的锻刀生涯居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火星烧灼的痕迹。铁铉拿着方巾大致擦了一下,小心的抖开店小二送来的新衣,骞的又想到秦挽。铁铉从小跟着师傅打铁,身边认识的男人都是习惯了赤膊,印象最深的就是铁匠铺中的炉火,还有因为流汗而发光的皮肤,没有一人象秦挽这样干净,好看……+ {0 r9 I+ ~7 z1 x  h+ A$ I
  铁铉慢慢的穿上衣服,总是显得有些脏的脸终于完全擦去了污渍,杂乱的头发也洗净理顺,擦干后束紧在后脑,露出一张剑眉星目的俊脸。5 {7 r* T& @0 [. W
  
. Y7 F0 ?: w1 Y6 [+ v% e4 S3 e+ e                  心意动送簪达谢
, i3 I; T% V* m% Z2 Q: o. m: I  铁铉穿着利落的武服窄装走在百安居里,因专心找人,不苟言笑,居然看着也有了几分霸气,颇有江湖豪杰的样子。) v* D. l8 D) X: a& n" v0 B# A
  秦挽和钱凛下楼得早,在大厅占了个方桌,一边喝茶一边等着铁铉和莫珍珍。待看到铁铉焕然一新的样子时,秦挽的眉毛不知觉得跳动了一下。反倒是钱凛大方的站起打了个招呼:“铁兄弟,过来这边坐。”
7 w! ?( j' u/ s& p3 n  铁铉虽然面上看着镇定,其实心里还有些不安,此时看到秦挽和钱凛,顿时松了口气,一脸欣喜的快步走了过来。
5 ~0 C5 C& k% n& }( Z  秦挽倒没有什么大变化,沐浴后仍是白衣,发式也是相同。只不过,从犹带湿痕的发上便可看出他对擦头发这样的细致活儿没有多大的热情。( N+ p  |0 U+ a- y% I2 L
  “珍珍呢?”铁铉一屁股就坐在秦挽对面,但似乎又有点后悔的样子,动来动去的找起莫珍珍来。) N0 u% W# d0 e6 Y$ S! L2 ?8 U+ q
  “莫姑娘她还没下来。”秦挽伸手在桌上的茶具中一勾一翻,取出一个烫过的茶盏摆放在铁铉面前,替他满上茶水。( T. _' h0 s. r; K8 O
  “哦。”铁铉有点心不在焉的端起就往嘴里送,结果噗的一声全吐了出来:“好烫……”% F2 T- u2 ^# L: M  u# s$ m
  钱凛的脸部肌肉又开始移位,不过他仍然控制着没有发出声音。( k. B$ b: ]. ~- U% `( K6 W( z
  倒是秦挽意外的关照起人来:“铁兄弟,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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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吐了一下舌头,这和他阳刚的外形有几分不符,但并不惹人厌烦:“秦挽兄弟,你叫我铁铉就好了……”
, e( E$ n% W( K+ A. S& h$ O( i  “那你还叫我兄弟?”秦挽佯怒道。" X* |0 U  g" m% t  L1 V+ o8 W
  铁铉连忙摇头:“不叫了不叫了……”' o& W5 Y+ \8 i( e6 X, h; o
  “铁大哥……”一声轻快的叫唤从铁铉声后传过来,铁铉回头一看,莫珍珍居然也换上了新衣,正满眼期待的看着铁铉。# z/ w0 \1 b! A- J; ^  W
  嫩黄色的衣裙,将莫珍珍又生生拉回二八年华,头上的珠钗也是新的,将她衬得十分娇俏。
& P8 b* W3 x. C' \: Z- e  “怎么样?我的眼光可还看得过去?”秦挽放下茶盏,轻笑道。
) |# K- ~* }. k2 C. F; g  铁铉听了连连点头,真心赞道:“好看极了!”
8 x$ U: n+ }, T* `% K  莫珍珍两颊晕上薄红,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低声道:“谢谢秦大哥……”
2 l; G+ \$ x& C0 y4 b4 ^" |- T  秦挽摆了摆手道:“既然你们都准备妥当,我们先出去四处看看,再带你们去这附近有名的望仙楼尝些特色菜肴,如何?”/ U3 U( N* a1 @: O5 }# w6 T# J6 J: f
  铁铉虽然心急,却知道找人这种事,急也急不来:“一切都听你的。”+ F- ~) i! G" q  H" p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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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脸上慢慢带上了不张扬的得色,看得一旁的钱凛侧目不已。
  `6 {; i1 @8 }3 J) m4 y  “秦公子,你果然好本事,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哄得服服帖帖……”钱凛用千里传音秘技在秦挽耳边调笑,而坐在一旁的铁铉和莫珍珍都毫无知觉。# U$ b# N/ x6 M0 H# ]1 X4 l
  秦挽脸色一沉,却又很快换上若无其事的表情:“帮教主做主,属下自然不遗余力。”
' B8 ^2 Z5 q) j2 G! w1 z* `0 K8 x  “可惜,若你能把这本事用在别人身上一分,也不至于落到现在人人交恶……”钱凛轻笑起来。
, B# x+ k% }  P9 l2 r  “你……”秦挽盛怒之下在桌子脚捏下一道深深的指痕。但他知道钱凛身份特别,又是杨慕言的心腹,自已实在不宜和他起冲突,只有咬牙忍下怒气。9 D- W3 {& r) a, J! ~# m* @
  “秦公子,读书人还是不要肝火太旺,有辱斯文啊……呵呵呵……”钱凛见好就好,话刚说完就先站了起来:“你们在后面慢行,我先去望仙楼订个位置……”
8 P0 d8 ]  {1 a$ J% G: t  秦挽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的铁铉关切道:“秦挽,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j: e: y1 d6 S2 i. [6 S
  “哦,没有,我先带你们四处看看吧,这里我还算熟悉……”秦挽回过神来,略平复了一下涌动的情绪,好半天才扯出一个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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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  [6 u$ b+ J  铁铉虽然背负深仇,但毕竟没有出过远门,扬州这个花花世界对他来说,十分新奇有趣。原本他和莫珍珍二人一路行来都不敢目不斜视,饶是如此,却也对那灯红柳绿的盛景一见难忘。现在既然有机会见识一番,又怎肯错过。7 F# C% n  Q. o" V7 C( S) K
  “秦挽……”铁铉总觉得如此连名带姓的称呼一个人,似乎过于亲热随便,但却又有一种琅琅上口,欲罢不能的感觉:“你家住哪里?”
1 d$ B1 C" F1 z- S% {7 K4 O  秦挽愣了片刻,才答道:“很远的一个地方……先不说这个,前面是集市,我们一起去看看有没有需要添置的东西。”
& |9 U/ m9 T* i" M5 B% F* L2 W  铁铉的注意很快就被转移开来。街道两侧挤满的小摊,还有来来往往涌动的人潮,一切都是那么喜气洋洋,与在村子里枯躁乏味的打铁生涯完全不同。" a5 v. D; H/ p1 H8 I" _
  莫珍珍跟在铁铉和秦挽身边,总是插不上话,脸上有些闷闷不乐,不过她没多久就发现了更让她感兴趣的事。几乎是三步并做两步的,莫珍珍走到一个摆放素净细致的小摊前,伸手拈起两样物事,得意的转身挥舞起来:“铁大哥,秦大哥,这个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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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O/ E% O# `0 I1 B' g4 J+ g  铁铉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只白玉蝴蝶,一大一小,雕琢得十分逼真,蝶身上的翅膀几乎是展翅欲飞。' o. a2 l7 f% ?& d9 K! ]; i
  秦挽端详片刻微笑道:“不错,不过材质一般,是劣等货。”! c! u6 @" E, a! Q' ?/ t
  “这样啊……”莫珍珍当然知道路边的小摊上不可能卖什么上好的美玉,可是被秦挽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心里总是有些不开心。
8 B1 U6 Q' {+ d0 M  h3 t& S- t* B  铁铉倒是没说什么,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才发现自已因为换了衣服,不但皮兜没随身带着,就连所剩无几的盘缠也落在百安居里了。
# T) M( K8 c$ d  秦挽从始至终只关注铁铉一人,铁铉略有动作就被秦挽收在眼中:“铁铉,说起来,初次见面我也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既然莫姑娘喜欢这对蝴蝶,不如让我借花献佛……”
/ U9 g: V7 r$ f/ A5 v  “这如何使得……”铁铉连忙摆手:“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9 _$ z' w$ g: ^+ s; c# J% _
  莫珍珍的确十分喜欢那对蝴蝶,听到秦挽说要送她,脸上都有些发光,但见铁铉如此推辞,便只好恋恋不舍的放下。$ ?$ `- ], f. P! h  W8 L, q
  
$ Z  L/ u- @. E- q* K  小摊贩一见到手的客人眼看要溜,连忙招揽道:“客官,这对蝴蝶可是深山中挖出的宝玉啊,这世上,就这么绝无仅有的一对,再也找不出一模一样的了,错过了实在可惜……”1 ^% ~$ @# t& Z& b  r
  秦挽上前几步,在小摊前站定,眼皮子往下耷着,不吭声的看着那对蝴蝶。" h' p9 D  w% L- H
  小摊贩想吸引秦挽的注意,却又没来由觉得心里发毛,深怕自已夸过了头,只能拼命挽回:“这位客官,如果您诚心想要,可以便宜点儿……”
' u1 d- d& o/ R  秦挽这才抬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个便宜法?”
& O" b) D5 X; B" O4 @  小摊贩咽了咽口水,伸出一根手指:“一……两……”6 G/ r, z- I; M, i
  秦挽伸出手在白玉蝴蝶上抚摸了一下,状似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小摊贩立该改口:“那个……其实也用不了这么多……”3 W/ E# E! B( @0 f) u2 J7 N  V
  铁铉对这种东西完全不明白行情,但他也知道一两银子可以用很久很久,于是抱怨道:“一两也太贵了吧?”2 }: a# s3 K* f; [- }9 E" i
  莫珍珍也娇斥起来:“老板,你看着我们象是肥羊吗?这东西怎么可能值一两……”
0 O+ j+ A6 p. U  S6 B  秦挽伸手捏起那两只白玉蝴蝶,在手指拈动下,蝴蝶转了个圈:“老板,这东西也就雕工还行,十个铜板我要了……”& K9 L. {) S3 x5 P0 x" M6 g
  小摊贩张嘴就想反对,却张了口说不出话,眼睁睁的看着秦挽丢下的那几个铜板在摊位上滴溜溜的乱转,最后安静的躺下。$ X" @+ I2 U8 W) f" ^
  
+ g5 O0 B( y7 o! c  “秦大哥,这也太便宜了吧?为什么那个老板肯卖这个价钱?”莫珍珍欢天喜地的把玉蝴蝶插在发中,忍不住摸了又摸。% C0 x) M2 ]' b4 q4 _
  秦挽刚才只是用了隔空点穴法,让小摊贩定住不能说话而已,他怎么可能知道老板愿意卖什么价钱:“可能是看你长得漂亮,所以低价卖了……”
* ]/ G. a, l) n! ]/ S' f* @$ U  莫珍珍的脸顿时红透了,她娇嗔道:“秦大哥,你笑我……”说完就快步跑到前头看热闹去了。
" z( p0 c! N/ A0 j. ~# h5 ~  铁铉本是跟在秦挽身边,此时却磨磨蹭蹭的落在了后面。秦挽的目标只有铁铉一个,见莫珍珍走开,心里也是松一口气,回身亲切道:“铁铉,你可看上什么了?”
$ B3 O/ S" o5 b, }  铁铉有些踌躇的顿住了脚:“那个,你钱袋能借我一下么?”
% I' A: `% g9 R% I' ?  秦挽一笑,就怕你不要,于是解开腰间的钱袋,大方的递了过去。5 N" P' P& n& u& F- {+ H0 r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铁铉很紧张似的,走开两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两眼,见秦挽站在原地不动,这才跑开了。) V/ f, v! W. b
  
; i2 p$ F4 k6 I9 O6 j  秦挽在附近的一个小摊上随便看了看,又在路中间定定的站了片刻,觉得太阳晒得有些晃眼,一时间心浮气躁起来。铁铉正在慢慢的对他产生信赖,也许现在已经是十分信任了,但是他却是为了别的目的而接近铁铉的。若有一天,铁铉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做戏,会怎么样呢?真是很令人期待……. w* w( Q9 I- v& c7 H$ E
  “秦挽……”秦挽本就等得心焦,一听到铁铉的声音就立刻转头,却被入眼的东西晃去了心神。
8 B' j% F% ]6 O8 E5 \6 E1 C  “这是?”秦挽其实第一眼就看清楚了,那是一只翠绿的笔状发簪。做工比起那对白玉蝴蝶显得粗糙了许多,仅仅是勾勒出毛笔的形状,一头磨得略尖,让人能一眼看出是毛笔便罢。  j; m! U2 f  P6 }3 F
  铁铉将那发簪和钱袋一鼓脑的全塞进秦挽手中:“我看这发簪挺适合你的,所以就买了,钱我等回客栈了再还你……你别嫌弃啊,我买不起更好的……”- m3 i9 q% _1 J$ ~; @8 {2 t) {
  秦挽平时明明是极讨厌别人说废话的,此时却莫明的觉得铁铉可爱起来。在他记忆中,似乎还没有人主动为他买过什么,甚至是投他所好的去买。# H& S% y* C6 j9 q$ ]
  “没关系,不用还了。”秦挽一掂钱袋就知道里面几乎没有少钱,看来这发簪买得十分便宜。但就算十分低廉,秦挽也觉得入手冰爽,心情愉悦,躁热顿消。
7 H- A5 x* C' t  “不行!”铁铉正色道:“你放心,我付得起的。这发簪也是在刚才那个小摊买的,老板看到我连话也不说,我问他是不是十个铜板,他就拼命的眨眼,也不回话,我就当他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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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D6 B* E! B- m( a. n  秦挽突然无法抑止的轻笑出声,然后越笑越响,甚至捂着肚子弯下腰,笑得喘不过气来。
+ X4 H; M' i8 _6 m- {) [  “秦挽,你怎么了?”铁铉担心的看着秦挽,伸手轻拍秦挽的后背。& o6 E% o3 r6 i+ A. L
  那种令人熟悉的穿透一切的体温似乎立刻就熨进了秦挽的心里,他好半天才收住了笑直起腰来。“铁铉,那个老板今天可是大出血了……”9 z& n' X  W+ a4 s0 d: X" L2 V
  “什么?”铁铉正想问问怎么回事,却听到前方不远处的莫珍珍两手环在嘴边喊道:“秦大哥,铁大哥,望仙楼就在前头不远了,你们走快一点啦……”$ F/ S% g! s# P- r
  秦挽和铁铉相视一笑,加快了脚步向莫珍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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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g; `  {# S1 G9 {  这一餐酒席是吃得宾主尽欢。菜色是钱凛挑的,丰富美味,再加上莫珍珍似乎也不怕生了,酒席上几乎都是她欢快的声音,气氛十分好。
- j5 e7 o3 g! Z+ J! P  “秦大哥……这是什么?”“秦大哥……你知道的东西真多……”“秦大哥……”. |0 s% }/ _7 v
  秦挽渐渐觉得有些不耐起来,但碍于铁铉在场,于是只能好言回答。: z' H$ f6 \. }6 f$ p& Y; n
  铁铉倒没有不适,在他心里,秦挽确实就如同完美无缺一般,就算莫珍珍的表现已有些失态,他也浑然不觉。+ d+ ~" Y/ V: T& G
  倒是一旁的钱凛似乎又找到了新的乐子,虽一言不发,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愉悦,菜吃得不多,挑挑拣拣,看人的时候反倒比较多,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Z# j! X+ o& w! ]( C
  待得酒足饭饱,秦挽又领着众人在附近有名的几处景点浏览了一番。: `" L) f( ^2 L" m
  钱凛也不跟铁铉和莫珍珍说话,就一直缀在后头。铁铉看着他与秦挽主仆不象主仆,朋友不象朋友的样子,心里觉得诧异,但终于还是难得知趣的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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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3 ^; N, ~5 c7 A  春季的天晚得不早也不迟,天色慢慢暗下来的时候,秦挽已经把众人领回了百安居。$ w% @7 Y1 Z" {( N
  莫珍珍本还叽叽喳喳的商量着要去哪里游玩,一听到秦挽说要和铁铉去秦淮河,顿时也说要一起前往。
; K) Q0 A$ _  N, V8 k4 h  “莫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去那里不太合适,不如由在下和你一起去别处的夜景看看?”钱凛抢在秦挽和铁铉面前先开了口。6 Q0 e4 r2 o; E9 ^
  莫珍珍虽然不愿意秦挽和铁铉去那种地方,却也知道她阻止不了,只好作罢。不过,跟是不跟了,唠叨却停不下来:“那种地方都乱得很,你们小心不要被狐媚子勾去了心神……找到人要快些回来……”$ [( }+ w% r  A) W1 C  Y
  莫珍珍还在说着,铁铉和秦挽却已经逃出了老远,等到终于看不到莫珍珍时,才松下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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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河又称淮水,十里秦淮,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浆声灯影,如梦似幻……世人都说秦淮纸醉金迷,只因那里有着望不到头的花舫美人和无数前赴后继来此寻觅佳人的才子权贵。2 ^. J' C+ l. g% ^2 f* O
  千古以来,风流才子痴情权贵数不胜数,谁都想成就一段佳话。但能让人趋之若鹜的奇女子却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尽管如此,仍然阻挡不了名仕们的脚步。
& t+ p5 ]% e, s3 V, Q2 n5 O  入夜后的秦淮河,如同有预约好的一般,靠岸的花舫整齐的码列着,船头垂下的灯笼串接二连三的连续亮起。灯笼串上糊着各色纸花,远远看去,就象一条条垂下的宝带。灿烂的灯火在漆黑透亮的水面上倒映出五光十颜的迷彩。; {; ^* R3 m" ~; f! X
  花舫虽然各有其主,但却也有约定俗成的规矩。外头挂着灯笼串是招客的意思,若有客人入内,则舫上有人取下灯笼串,改悬一盏精致小巧的花灯,以示意有客。7 c. U6 j) x2 _8 e9 W" T& z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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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河是很美,可是铁铉却傻眼了,师傅只说来这里找千佛手,可是,这怎么找?难道一艘艘画舫搜过去吗?+ Z8 M2 w2 G' p5 }0 l& O# m
  秦挽见铁铉傻乎乎的样子,心中暗笑,但脸上却一本正经的问道:“铁铉,你来这里究竟是找姑娘,还是?……啊,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莫姑娘的……”
1 n8 j0 q( _& z+ Z! ~6 k" E+ O  “不……不是……”铁铉涨红了脸,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才凑到秦挽耳边低声道:“师傅让我来找一个叫妙手空空千佛手的人。”
( h8 J1 h: e9 O% u$ @6 r+ ?# _' L& d# ~, L  秦挽原本正因为这过份的接近而生出排斥之意,刚想躲却在听到铁铉的话后眸光一敛,也低声道:“你师傅有说找他做什么吗?”
& q& S, [2 d# r; H( u: Z# n7 `- @5 Q. m  铁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师傅什么都没有说……”说完,他的神情有些黯然。
0 `! U7 L9 a( |  秦挽眼眸微转:“不如这样,我们先去一家花舫坐坐,打听一下有没有这个人,反正这秦淮河畔夜夜笙歌,也不用怕人会跑了。”1 k9 I, B; v1 L6 B& m+ O- R8 D1 B. O" @
  铁铉无奈的握紧拳头,右拳的指节上还残留着之前咬破时留下的伤痕,虽然淡得几乎看不清,却永远不会消失。7 E6 Y+ \' D4 e, s
  秦挽心中一动,几乎是立刻就反射性的伸手在铁铉肩上轻拍了数下以示意安慰,但随即又自嘲一笑。, D, I4 J2 o( o: w, G)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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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你真聪明,如果不是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铁铉感激的说着,不由自主的就握住了秦挽的手。8 Z. B" _# i( `
  秦挽一愣,欲挣开,却不知怎的,贪恋起铁铉身上的温暖,不舍得放开。他是个书生,却因为习了武多了几分不该有的凌云志,他落草为寇,却又看不起那些只知的打打杀杀的江湖人,他走到哪里似乎都是一个异类,从没有人这样诚恳的表示需要他,对他赞赏有加,
7 [1 ]( D) O  F, L! R5 u  一时间,来往的行人似乎都如瞬间消失一般,秦挽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铁铉虽英俊却因为有些笨拙而显得逊色的脸庞。
. W; G& @3 o3 l( |. }& B  先反映过来的却是铁铉,他也是愣征的看着秦挽好一会时间,才如梦初醒一般,松开了手。) C* y8 g! J% x, S( h; [: }6 E
  “秦挽,我们先去哪家?”铁铉撇开脸,四下打量,一副很忙的样子。: E( S5 C5 m" p  m' E; H0 C4 b2 L
  秦挽低头一笑,指着就近那家挂着灯笼串的花舫道:“近水楼台,何必错过……”" ^" L5 Y  N0 ?5 [& C9 f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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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人不获走偏锋( H. B8 D, K& m! K, e8 c) y
  秦挽信手一指,便和铁铉上了就近的花舫。
" |0 k  M8 ?7 L3 W6 ~4 J. {  坐镇这艘花舫的不是什么年轻貌美的女子,而是一位半老徐娘,名叫花娘,虽然描眉画唇,依然精致,但青春正从她身上慢慢流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风尘味。$ S; u7 O, n, l: D
  秦挽从上了花舫起就开始后悔,反倒是铁铉十分淡定,他刚在花舫中坐定,舫子还没从秦淮河岸划开,就十分急切的问道:“请问大姐,你认识妙手空空千佛手吗?”+ s6 N( N8 G3 ]8 a. V( {, |
  花娘浑身上下最漂亮的就是眼睛,十分大,认真睁起来,就显得特别吓人。此刻那对漂亮的眸子不露声色的转了转:“官人,你是来找人的?”
) h4 k5 u; \& F8 B8 c8 Q2 r* H  秦挽立即就注意到花娘言语中的试探意味,他在花娘与铁铉不注意的地方低头浅笑了一下。
) y# `. L" ]& B$ j  铁铉只知直来直往,却不懂得讨女人欢心:“大姐,我是来找妙手空空千佛手的,如果你见过他,能否帮我转达一声,我叫铁铉……”" G2 z4 V5 o2 q! |) N2 w: C  ?
  花娘的脸皮抖了几下,那两声大姐叫得她心惊肉跳,年龄就如她心头的一根刺,本就恨不得除之欲快,此刻还被铁铉接二连三的挑出来,她的表情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奴家只是个风尘女子,不知道什么千佛手万佛手,官人您若不是来找乐子,趁早走人……否则……”花娘冷笑一声:“奴家虽沦落风尘,却也是拿着官府批的籍牌做生意,别家姐妹怎么收银子,奴家也怎么收银子……”3 K# }/ \5 q% ?' \2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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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知道已经问不出什么,于是叹了口气,拉住了还想追问的铁铉:“铁铉,这家不知道,我们就换一家问问。”
4 f) y9 y" V9 t4 D- U0 I4 u2 I  “哎~?”花娘却不买帐,张手就拦住了转身想出花舫的秦挽和铁铉:“官人,上了花舫,喝了奴家的茶水,就想拍拍屁股走人?要是传出去,以后谁都把奴家的花舫当做随便进出的地儿了,奴家今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  Z0 h1 c. _
  秦挽心里有事,不欲和花娘多做争执,于是便解开钱袋,刚倒出两颗碎银粒,就被花娘劈手把钱袋夺了去。
6 Z( L2 M" o6 c/ Z1 d, \  铁铉愤愤不平道:“大姐,我们根本没喝过你的茶,你居然还问我们要银子……未免太……”
- C& B4 H9 d" u1 i( F, b1 p  “太什么太……”花娘撒起泼来,两手叉在了腰上,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M2 y+ V( T8 F3 ?0 E; K! _
  “铁铉,算了……”秦挽按住想冲上去要回银子的铁铉,淡淡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f& z; i: `( g4 W
  “哈哈哈……这可都是你们读书人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上了花舫还装君子?真是好笑……好走,不送了!”
# K; W' n! g1 p* M7 Z  花娘的声音渐渐被抛在身后。& @0 b1 a) X2 N3 m1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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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和铁铉站在河岸上,有好半天,两人都没有说话。  S8 D1 b% w, z- Q! w( a8 }% A
  “秦挽,现在怎么办?”铁铉完全没了主意,若是一家家花舫探过去,显然行不通。不说别的,光是秦挽身上带的银子就没多少。放眼望去,十里秦淮就象望不到边似的,密密麻麻的花舫,还有轻糜的丝竹之音,时不时的从某处传来细声软语,空气中似乎都是甜腻的酒香和脂粉气……不止岸边,秦淮河中还有不少徘徊的花舫,在一些秦淮河岸附近停驻的更有许多没有得到官府发放籍牌的黑户……
& J" l7 X9 f$ _* @! w  “铁铉,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秦挽心中略一思量,便慢慢开口。
$ `8 b8 p- b* Z7 D8 x  f  铁铉充满信任的看着秦挽:“你说,我都听。”& Q* o; Y6 R2 }- t3 n, Z
  秦挽笑了笑,示意铁铉跟着他走:“其实你说的妙手空空千佛手,我有听过他的名号,传闻他是妙手生花,凭空也能变出活物来,取他人贴身之物简直如囊中自取一般,信手拈来……”
! j% E/ m4 k2 S  铁铉一步三回头的走着,听秦挽如此一说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不就是小偷吗?”7 `  X$ y3 r9 ~+ w% H/ L
  秦挽解释道:“一般说来,盗亦有道,到他这个级别的,也不屑盗别人钱袋了,而是……”秦挽说到这里,苦笑起来,其实铁铉说的没错,不管是到什么程度,小偷还是小偷。
3 }1 x. C3 i2 V* Y  “而是什么?”铁铉正听得仔细,于是追问了一句。
# L/ T) g0 J# V5 s* G; K  w  秦挽原本就对江湖人不甚欢喜,于是就淡淡道:“你说的没错,他还是小偷……”9 ~/ j( ]3 ^7 O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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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三言两语打发了铁铉的疑问,又接着之前的话说道:“我的意思是,找一些江湖上的朋友,由他们出面来帮忙打听,江湖上一般都有特殊的联络方式,不一定非要在花舫这里才能找到千佛手……”3 G$ e/ F6 d' A9 K! R: f9 t
  铁铉虽然觉得这么做可能会太过麻烦秦挽,但是又确实找不到千佛手,只能点头应允。3 ~/ N. d% t  a4 \. l$ V( s
  秦挽微笑着拍了拍铁铉的肩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千佛手的……”秦挽笑得十分真诚,他不但要帮铁铉找到千佛手,还要帮铁铉问出究竟在千佛手身上藏了什么秘密。! k: Q( a: v0 f* T+ }) M( P: N
  铁铉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他又一次道谢:“秦挽,不如我们做个结拜兄弟吧,你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 m+ q) b# \+ _. q1 k* K* `3 J  “哎~”秦挽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如果有心,何必拘泥于形式,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 a/ J2 y5 C9 M; M3 S' R. H  “嗯。”铁铉想想也觉得是:“只要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我绝不推辞。”* p+ b2 P6 s5 T' i* f
  秦挽带着铁铉慢慢往百安居的方向走,一边意味深长的回答:“会有机会的,我一定会让你帮忙。”, G$ z" @3 K2 u3 ]9 e7 N
  
0 {7 v. ~/ J. T9 R0 Y3 K. ^  等秦挽和铁铉回到百安居,已差不多是就寝的时间,秦挽对着一脸述说着还不想回房的铁铉道了个别,便转身踏进自已的房里。  E3 ]: S+ d* {! C
  “秦公子……你游玩得可愉快?”秦挽刚关上门,就听到钱凛不阴不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 K4 @3 x  A. i  f3 T  秦挽的手还扶在门闩上,当场就顿了一下,但他仍慢慢的插上,对着门闭了闭眼忍住气回道:“钱护卫,大家都是在为教主做事,说话何必夹枪带棒?”
' U1 z7 m) D' y( Q  M6 T3 f# ?  钱凛呵呵一笑:“要说起奚落人的本事,谁又比得上你秦公子呢?”
& k6 F3 F7 N. G# K4 ]# S8 j  秦挽忍了又忍,眼看那憋气就要压抑不住了,却听钱凛将话锋一转:“我今天去那个二愣子房里看过了,只有一个钱袋和皮兜,皮兜里除了放着几块黑乎乎的钢块,就没别的东西了。”) a7 b" C& T2 }$ Q$ y$ b, L3 N; H
  秦挽皱眉思索:“他身上什么都没带?”! O! o  q2 ^) K3 r6 E- J* q3 i+ L' N
  钱凛点了点头,将秦挽房里的油灯挑得更亮一些,道:“秦公子,你今天夜游可有收获?”* H* k( Q+ u. M
  秦挽略为戒备的看钱凛一眼:“钱护卫,你是只为教主办事呢?还是另有所图?……”# `1 f$ ?/ y, e! Y7 A
  “秦公子……”钱凛邪邪一笑:“其实我是来帮你的,别人不清楚,我却知道,你和教主之间其实最清白不过了……”
$ ^& i. Y4 n5 f8 }+ w$ V/ S9 `  秦挽脸色一变,他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拿他的长相来说事,更何况是有悖伦常之事。平时私下传些闲话也就算了,如今却被钱凛当面拿出来说,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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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凛就象没有察觉秦挽的怒意一般,慢悠悠的转到秦挽身边,调笑道:“以前没有机会如此近的与秦公子说话,所以总不解为何教中人对秦公子多有不满,如今……”钱凛状似陶醉的在秦挽附近深深嗅了一口气息:“我才知道,秦公子真是一个妙人儿……”
' R+ S" W( P4 B+ i/ U1 O$ d7 }& D  “够了……”秦挽突起发难,藏在袖中的手里居然持了一支发簪,尖头抵向钱凛脖颈的动脉处。9 Z5 U) s% U3 d" V& A5 l
  钱凛身手也十分了得,他当即一错脚步,踩了一种十分玄妙的步法,恰恰旋身避过,但毕竟离得太近,脖颈处已被发簪划出一道血痕。秦挽看了心中恼怒,这功法他曾在杨慕言身上见过,他虽觊觎杨慕言的武功,但这功法只有杨慕言的心腹才能习得少许,钱凛虽不象他一般受杨慕言器重,只不过是个侍卫,不过光凭此就能看出钱凛极受杨慕言的信任。0 V6 [7 Z( R7 s$ f4 R0 R
  “嘶……”钱凛下意识摸了一把,吸了口凉气:“秦公子,你未免太开不起玩笑了……”
& }3 J! d: B- H# S  秦挽刚旋身站定,一头长发甩在一边,在钱凛看来是楚楚动人,可惜那眼神却冰得能冻死人:“若你不能为我所用,我虽不能在一招之内制服你,却也足以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7 V$ y: n/ }' M% a/ e
  钱凛将手垂下,面露杀气:“你居然想杀我?”# R6 n3 k4 c. a
  秦挽只是沉默不语,但浑身的劲气却在不断上涨,就连衣袍也微微鼓起。
) G9 W! p5 s5 R- ~  安静的房间里,顿时杀机四伏。秦挽和钱凛都不再说话,而是小心的变换脚踩的方位,准备伺机而动。
6 `# a3 z( d$ p  u& @! b/ x5 _" l  突兀的,秦挽微微一笑,侧了一下身,斜斜的看向钱凛:“钱护卫,你就这么开不起玩笑?”
, ?5 E4 g" J! ]  R6 ^6 R  钱凛也收起邪气,一本正经道:“哪里哪里,不过是见秦公子兴致勃勃,于是加以配合罢了……”) a5 j* u+ t' K
  
: M8 Q. P( G5 A; }; h+ I! e/ f: W  秦挽和钱凛相视而笑,全当没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戒备的架式也慢慢收了起来。
) E. K* ~3 p/ a( ^. L, D0 b  ~  “你想办法抓住千佛手,七彩刀的秘密可能就在他身上。”秦挽在桌边坐下,勾起倒扣的茶盏,将已经变凉的茶水倒入其中。2 J% e& u! G* s9 ]4 Z4 C* x
  钱凛面露异色:“秦公子,你不怕我抢了你的功劳?”+ t) G5 g2 V( Z% o  M# C
  秦挽笑笑,将一杯凉茶品得有滋有味:“钱护卫,既然都是为教主办事,何来抢不抢功劳,你说是不是?”
+ x( W) v$ c3 v  r  钱凛突然伸手抓住秦挽仍端着茶盏的手腕,眼眸动也不动的看着秦挽。秦挽不动声色的回视钱凛,没有挣扎的意思。钱凛勾起嘴角,持着秦挽的手腕将茶盏移到自已唇边,两眼一直挑着看秦挽,慢慢含进一口茶水。秦挽依旧只是看着,唇边还挂了淡淡的笑意,却没有如之前一般暴怒。钱凛吞下了茶水,有水珠从嘴角滑落,他只是伸出舌轻舔了一下,又收回:“秦公子,你放心,我不抢你功劳,我只想讨你欢心……”3 k$ U. W1 U; B' L5 b0 w/ X3 V+ b
  言毕,钱凛便松开手,抬脚在地面上轻顿一下,飞身窜出一旁支起的木窗,支住窗户的木栓顿时被撞落,木窗猛的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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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5 l' z! B- Y) G. s  秦挽坐着纹丝不动,手指却骞的一收,茶盏倾刻间被内劲压成粉末。秦挽将手一甩,白灰在地上细细洒了一层。秦挽面上如寒霜密布,好半天才怒哼一声:“江湖匪类,连门都不会走……”如若不是目前不宜与钱凛起冲突,秦挽捏断他脖子的心思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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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秦挽早早就起床洗漱,甚至比一贯早起的铁铉还要早几分。他先嘱咐了店小二准备早点,又挨个的把铁铉和莫珍珍唤醒。
; P: u* u- R; Y; E7 P& `& X  E  待早点用过之后,秦挽又若无其事的将二人邀去扬州城郊外踏青,直到午后,才迟迟归城。2 a$ n, u8 g* F* U/ c3 E" b5 G
  还没入城,铁铉就发现城门处有许多巡守的士兵把守,还有将领。扬州是个要城,不比之前途经的关口,这里的士兵个个装备精良,面色肃然,将领也时刻将手轻放在腰刀上,似乎随时都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 n. [- S" |$ U& P0 R  “这是怎么回事?”铁铉下意识就把视线放到秦挽身上。站在他身边的莫珍珍也是困惑的看向秦挽。
& w  n. e' q" c4 y+ |0 `/ d, n) l  秦挽心知必然是钱凛惹出来的麻烦,但不愿铁铉知道,便笑道:“你们等等,我先去问问。”
" g3 I* }1 h: N4 c- t6 I  铁铉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叮嘱起来:“那些当兵的都很坏,你要小心一点。”* c  R, `5 y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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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慢慢接近城门后,便向排队进城的队尾百姓问道:“这位大哥,今天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官府卡着不让进城?”4 c% V; C) n$ ~% q
  那百姓是一个中年汉子,拎着个包袱一脸着急的样子:“听说扬州城的秦淮河昨夜遇歹人捣乱,杀了不少娼妓,血流得内河都红了……”6 N% D7 f, w2 u
  秦挽听了心中大恨,这钱凛是来帮忙的还是找麻烦的?既然要下手,也不做得干净些,到如今只怕是打草惊蛇了。
, q$ I. y' g/ x  “官府有说是什么人做的吗?”秦挽做出惶惶然的模样,有些紧张的问道。6 W# Z8 w7 Q6 \
  队列前头有人听到,回头来看,嘴里说着:“官府说是江湖人干的……这年头,什么人拎把刀子都说是江湖人……以前啊,那些侠盗义贼,可都是为我们老百姓出头的……”
' m# W5 Q+ ^" J& v- C; M1 m" I6 o  “吵什么吵什么?”不远处有官兵正经过,不知听到了什么,凶神恶煞的对这边吼道。
2 E0 D- ?# @$ X, {  “嘘,别说了……”大家心照不宣缄口不语。5 I$ P4 r. f; L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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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趁人不注意,悄悄的离开队列,回到铁铉身边:“没什么,听说是城里出了杀人案,不大太平,所以进城的都要搜身。”  P' \: P; Q% Y! C" G
  铁铉一听,眼睛都瞪圆了:“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吗?他们不去抓贼,欺负我们这些百姓做什么?”4 J2 \% D3 ]3 Z( b4 m6 D
  莫珍珍似乎是想到父母的死,也是一脸愤慨。
" g4 f; j4 @, N) v+ q' C" {  秦挽连忙哄道:“铁铉,你别忘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千佛手,别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多管了。”
/ x+ M/ A9 {  x  l* ]& A  铁铉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起来。
/ O' F3 a$ R' D( H  g3 w  “唉,民不与官斗啊!”秦挽煞有其事的说着,实则心中嗤之以鼻。条条大路皆可往,谁说话只有官路才能登上云宵?. y& i) V) u+ P1 s; x) d  }
  
4 V" W6 z& `9 {" M' B  兴许因为扬州的治安管束较好,这回把守城关的军士都没有做什么令人不耻的行为。等进了城,秦挽便注意到街道一侧的基石上有钱凛做下的暗号。" o7 ^) |' X- t$ u7 p
  “秦大哥……”莫珍珍的声音把秦挽从沉思中惊醒:“你怎么了?突然发起呆来……”: ]9 \; t6 P. p. e' m5 x
  “哦,没什么,你们还识得回百安居的路吧?”秦挽见铁铉二人点头后,又道:“我突然想起有事需要去办一下,一会与你们在百安居碰头……”
1 l# g) k( }: C! A. R$ B  “路上小心……”秦挽走得很急,但铁铉的关怀他依然听到了。
4 R2 Z+ a; y2 o) a9 a& w: `  秦挽心中莫名的滞了一下,铁铉啊铁铉,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只能怪你挡了我的路。若是将来真能寻到七彩刀,我定会在教主面前替你美言,保住你一条命……! j9 j6 j0 g1 }9 h5 f+ ?" w% f4 J5 {" [  c
  
, r1 @! f. m! B6 I  “秦挽……”秦挽顺着钱凛标下的记号,一路寻到一间废弃小屋。刚推开虚掩的门,秦挽便听到钱凛有些虚弱的呼声。, r7 ^* k9 P5 u8 @
  秦挽连忙转身把门关上,三步并做二步走到钱凛身边蹲下,察看起钱凛的伤势:“怎么回事?”
  |8 |  G" F2 ~  钱凛的腰上被扎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虽然已经用布条扎好,但是鲜血仍在渗出:“我被千佛手打伤了。”
8 S4 L; v' ^; q+ h3 C! S2 W1 G2 z  “千佛手呢?”秦挽从袖中掏出一只小药瓶丢给钱凛:“这是教主赐给我的上好金创药,你自已敷上……”2 g3 ~/ G, N& w& I
  钱凛脸上有微微失落,嘴里却嘲弄道:“我还以为你会帮我敷呢……”
* I2 ?9 E! {9 ?" J  秦挽微眯起眼,将手悬在钱凛伤势上方,低声道:“你真要我帮你敷?”
8 p* F0 N4 n8 u8 r  钱凛一直偷偷注意秦挽的表情,见他如此,连忙伸手捂住:“不用了,我还是自已来吧……千佛手也被我打伤了,我一直追到百安居附近,结果还是被他逃脱了。”7 h7 v" s, L  s, u" o3 ?9 k- O+ M+ I
  秦挽无意识的伸出右手食指在唇前抵了一下:“你为什么不留在百安居?”
# N; a$ e1 C5 `  k0 y  钱凛苦着脸正在往伤口上洒药,听秦挽如此问便翻了个白眼:“秦公子,千佛手显然长期在此隐居,敌在暗我在明,难道我要捂着肚子躺在房间里等他杀吗?而且官府也嗅到了点味道,那附近官兵太多,疗伤不安全……”
$ F, ?# w4 H0 z$ d% s7 I8 w  秦挽将手移开,微微一笑:“你敢肯定千佛手一定在百安居里?”
/ t) y: S1 J2 i  “不错,而且他的伤不比我轻,因为天太暗我不太确定伤处的具体位置,但应该也是在胸腹……”钱凛吸着气把伤口重新包好,头也不抬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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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语气温和的说:“钱侍卫,你躲在这里,有没有尾巴跟着?”$ \# H8 W. b& ~3 ~  j
  钱凛先是一愣,包伤的手势一停:“我办事你还不清楚?我把可能被人发现的蛛丝马迹都处理好了。”
! J8 a! l8 \" O" Y, W& `  “嗯,那隐藏在城中的教徒呢?”秦挽又和颜悦色道:“我来的一路上都没发现有他们的踪影。”( K& t) N* n6 m: {
  钱凛叹了口气,把衣服掩好:“他们昨夜随我行动,有些受了伤,若是和我呆在一起,恐怕反而会泄露我的行踪,所以我让他们都潜伏在别处,正好可以吸引一下其他势力的注意。如今形势有些乱了,江湖上各门派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都在向扬州城聚集……”
6 z) q1 y' }1 L" w  “很好……”秦挽的嘴角弯得更甚,横波一顾,钱凛顿时神魂颠倒:“你可以安心去了……”
4 t" r! @, n# [( e  “什么?……”钱凛痴痴问出一句,却觉得心口发凉,似乎不太疼痛,但感觉却又十分怪异。他低下头,看到自已的胸口上扎着一只翠绿的发簪。, @" N( t, Y0 G
  这根发簪钱凛并不陌生,昨夜在秦挽房中,他的脖子还被此物所伤,他还真是吃一亏不长一智……
" j" J! x8 [% k$ V  “秦……挽……”钱凛只觉得眼前忽明忽暗,连说话都变得十分吃力:“为……什……么……”
% I6 {& C4 u; s9 M& M  秦挽但笑不语。3 d, s& Q- ]5 }  `! o) r
  片刻后,秦挽握着发簪的手不动,却用另一只手推了钱凛一把。
1 p, y# [; j9 T+ R$ T5 p4 d* {  钱凛的身体因为那推力猛的向后一倒,两眼仍兀自睁着,脸上满是不解与震惊……% O; [8 ^# d;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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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呵呵呵……”秦挽慢慢站起来,低低的笑了几声,看向手中那根犹自染血的发簪,红绿相间,煞是好看:“一将功成万骨,我又怎么会留下一个要挟我的人?呵呵……挡我路的,全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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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W8 ]9 V* k                  后庭失火终碰头
! C: x. m  H& a$ h$ ]9 t  秦挽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他还记得第一个杀死的人是怎样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已。当时,捏在他手上的不是利器,不过一个花瓶。但,只是简单的一下,因为贯注了内力,那个人很快就死了,脸上的表情因为被血遮住而模糊不清。3 i: K  Z7 Z5 n$ V! s
  左右都是死在秦挽手里,唯一不同的是,第一个被杀的人是毁了他秀才名贴、逼死了他母亲的恶霸,而之后死的许许多多人,不管有否亏欠过秦挽,基本上都死得糊里糊涂。
6 _0 `9 Q9 f: Q  秦挽不是没听过江湖异人的故事,但他一直以为是子虚乌有。的确,他习有武功,可是这只不过让他觉得身轻如燕,力大体健。他不知道,原来武功这东西只是为了杀人而存在。人体最坚硬的头颅原本就算被花瓶砸到,也不过砸晕片刻,然而,在倾注内力之后,秦挽只觉得手下如入无人之境,甚至连收力都收不住。他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既不觉得恶心,更不觉得空虚,只是有一点不能抑制的亢奋。那种原来可以轻易做到一切的感觉十分美妙,甚至有些不能自控的,想以此得到更多。9 y( Z2 e; v# Y4 j9 k/ [8 R3 s; S
  废弃小屋的附近有一条小河,秦挽十分镇定踱到边上洗净了手,而那根发簪,他本想弃入河中,却不知为何只是冲去了血迹藏入袖中。4 Y8 V3 H3 K8 ^! Q7 T1 v3 t0 ?' m
  
/ t+ o4 U  Q: N9 l: V2 x7 ~9 R  Z, G( a  待秦挽一路慢行回百安居,果然发现四处影影绰绰,似乎多了许多陌生面孔。看来,钱凛所说不假,不仅官府,就连江湖中人似乎也得什么消息,正在向百安居聚拢。现在,他该怎么向教主禀报呢?秦挽暗自思咐。
( Y1 x9 M" _# l  铁铉和莫珍珍都没有呆在房中,而是坐在大厅里等待秦挽。* ^) @1 r0 k7 _/ r1 x
  “秦大哥,你终于回来了,钱大哥不知道去了哪里,店小二说他一夜没回了。”铁铉和莫珍珍看到秦挽一同站了起来,然而铁铉却被莫珍珍落在了后头。1 r/ Y  g  q/ D/ t3 G
  秦挽对着莫珍珍笑道:“他本不是我的侍卫,只不过有事一起同行罢了,可能是走了吧。”9 m+ N  m/ k) Z2 W2 V
  莫珍珍噢了一声,随后又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把秦挽拉向她和铁铉的座位:“秦大哥,刚才你没回来的时候,有一个行迹古怪的老先生请我们吃茶点,还和铁大哥聊了一会儿……”
6 m6 f- E- f5 k% f3 L  “哦?”秦挽来了兴趣,含笑看向铁铉:“都聊了什么?”. H9 i! U7 y* Z' S
  铁铉原本有些没精打采,听到秦挽问话勉强振了振精神:“也没什么,就和我唠叨一些陈年旧事……”
: ?* ~1 g4 Y* d  “他老缠着铁大哥,也不搭理我……”莫珍珍抱怨道:“还说什么一见如故,一个劲的夸铁天庭饱满,红光满面,一看就是喜事盈门……”) }# E8 s5 h- u
  “珍珍……”铁铉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猛的站了起来:“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 U. W) T! D5 i, t5 v
  “铁铉……”秦挽没来由的心中一跳:“你哪里不舒服?”5 ^. N+ A9 P3 o/ }) k7 u2 V
  铁铉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有事一会再说吧,我现在有点累了……”
3 S; R( P0 l: l# N7 a4 s1 r  秦挽心中寻思着铁铉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但看莫珍珍的样子似乎又不太像,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铁铉在众人眼皮底下突然变得如此反常?6 I: Z5 _) b1 t" l- P3 n
  “好,那晚一些我去你房间看你……”秦挽脸上仍是一派春风,铁铉的表情也因此变得和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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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w- _! X* O( D* p: ]! ?  铁铉上了二楼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秦挽和莫珍珍仍在说着话,莫珍珍高兴的样子任傻子也看得出来,倒是秦挽,既没有不耐烦,也不象特别热心,但仍时不时的回着话。铁铉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他也说不清这究竟是因为莫珍珍突然对秦挽特别热情,还是因为之前谈话的老先生趁莫珍珍不注意时塞进自已手里的东西。
% e7 x5 D" r, y7 M* B7 h  铁铉走到自已房前,深呼吸了一下推开门……果然不出所料,之前请他吃茶点的老先生此刻正坐在他房里,显然是等他回来。
# B* v0 k# F4 Y: {' L* R" g  “关上门,你的同伴有没有起疑?”那位老先生坐着不动,声音却不太稳,好象提着气说话一样。0 t' a) A7 i) k' \, \: Q7 O
  铁铉咬牙闭上门,又把门闩插好,然后快步走到桌旁,取出藏在袖中的物事,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那个神色看起来有些猥琐的老先生:“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师傅造的刀具?”1 ~9 `$ A( ]( A. x' J7 W
  那刀具不过一掌长,一指粗细,裹在刀身外头的刀鞘平平无奇,甚至看起来十分老旧。这只不过是一柄再平凡不过的小刀。然而,铁铉却一眼认出这是他师傅亲手锻出的小刀,因为当初铸这把刀的时候,他曾在一旁观摩打过下手。0 J3 L' x& Z3 ^' @2 w5 T
  匠者与自已所铸的器具间有着莫名的联系,不需要问为什么,他只需要一眼就能认出自已所铸的刀具。$ }1 P/ E* N1 F- g9 K0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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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铁铉?”老先生的声音变得平静下来,他突然伸手在脸上一抹,一张平平无奇,略为清秀且看不出年纪的脸出现在铁铉面前,虽然那显得猥琐的神情不变,却是年轻了十几岁。“我就是妙手空空千佛手……”/ Y  G  c# y* U8 X
  铁铉又惊又疑,师傅让他找的人怎么可能看起来如此年轻?“你怎么知道是我?”$ L/ A' M5 i/ `  l' \, @9 w
  千佛手低笑了一下:“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曾见过你,只因我擅长易容,所以你对我没有印象。”2 Q/ U" U6 T7 l, Y. h6 P# t% x
  “这……”铁铉有些将信将疑起来,但眼前这个千佛手实在没有欺骗他的必要,可是……
1 r; f0 E! j' Q" T# P' M8 ~  “我的年纪比你大得多了,只不过看着不太明显,正因如此,我才不喜真颜示人,总是易容成各种模样……”千佛手似乎看穿了铁铉的想法,稍微解释了几句,紧接着又道:“我受了很重的伤,而且有一个不知名的仇家在追杀我,我偷偷躲在这里正是想借着人多挡去注意,好趁机离开……”
# _' u  I- \# P+ m; b; O# |& n  铁铉听了终于松下绷紧的脸:“前辈,你现在怎么样?师傅他让我来找你……”
; _) t% V: e$ `" y5 H& E9 i  千佛手将手猛的往桌上一拍:“你爷爷的,就知道那个老东西把我当刀使……嘶……哎哟哎,疼死我了,哪里来的高手?爷爷我纵横江湖,居然从没见识过这么古怪的招式……”* s" W1 ^0 j) z8 A1 ?0 p5 }
  铁铉吃了一惊,瞪圆了眼睛看向这个一脸清秀却说着粗口的……前辈,这前后也差得太多了吧!“前辈,你……”: j/ K" ?% V% j4 @( a2 s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千佛手呲牙咧齿冲着铁铉道:“你爷爷我还不想那么早进棺材!”
8 j/ m5 V; l- V3 b  “对不起……”铁铉本就不擅言辞,此时被千佛手堵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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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是又呆又傻,比起老家伙差得远了……”千佛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发起脾气来:“那老家伙诓爷爷我替他收东西,这一收就是没完没了了,爷爷我还不能自已看了……爷爷我怎么也跟着正人君子起来了……”. C( o8 p2 B$ T6 o
  “……前辈……”铁铉心急着想知道师傅到底交待了什么给眼前这个说话颠三倒四的男人,可是又后悔惹怒了千佛手。! O( [  H: z9 w1 c+ B
  千佛手果然一瞪眼睛气咻咻的说:“都和你说了不要叫前辈了,你怎么这么笨啊?”$ ^2 M8 U+ \5 y+ ?
  “那……”铁铉顿时张口结舌。) Q' T: f: m7 y6 A1 x5 d# W! f( h
  千佛手不耐烦的挥挥手:“唉,算了算了,没见到你爷爷我还真忘了这回事儿……”他边说边从胸前掏出一卷东西,随手就掷向铁铉。! v1 V) X( w$ D" I
  铁铉愣愣的接过,发现是一个羊皮卷,因为年代有些久远,色泽暗黄,但入手略显沉重,触感细密。& J1 p2 G2 u/ k, U) y- |$ k
  “快打开看看……”千佛手一下就窜到铁铉身边,因为凑得太近,把铁铉吓得愣是横着退了两步。) E0 i% Y, T0 v* V0 J4 B. n
  千佛手两眼一翻,状似看天:“你放心,我不看,坚决不看……”+ l( C5 P- j# c, ~( P- I
  铁铉骞得觉得好笑起来,千佛手的年纪大不大是看不出来,但是他的行事虽然怪诞,却是并不惹人讨厌,反而显得有些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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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6 A( `+ u; K0 `% y+ R  铁铉也想知道,师傅到底留了什么东西在千佛手这里,于是便小心的铺陈在圆桌上。* M+ x! A- i; O1 M" i# ?
  羊皮纸上只有平常写字作画的宣纸一半大小,上面勾勒着几根简单的线条,旁边还标注着看不懂的文字。铁铉虽然识字不多,但通篇读下一本简单易懂的书并不算难事,可眼前这字体完全与他所识不同,反而有些象是信手涂鸦,但又明显带有特殊含义的象形符号。) k9 I3 H. P  [) i, O% \) @
  “乖乖,还好爷爷我没有偷看,这什么玩意嘛?”冷不防的,铁铉耳边又传来千佛手啧啧的说话声。
9 u! d. y9 g- C- P" n9 V  “前辈,我师傅交给你这个羊皮卷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铁铉看得一头雾手,不得以只好向千佛手询道。. P8 x; i8 l' q# T- s* U  s
  千佛手这回没有退开,而是双眉紧皱盯着那幅图不放:“老家伙说这个图里藏着一个很大的宝藏,他和我打赌,我能不能忍住一直不看,直到有人来取……若我能做到,将来这宝藏中必有我的一份。”
5 G; C& W& K( K( b; D3 R& B  铁铉听了奇道:“前辈藏这幅画有多久时间了?”" ]  B/ w5 `/ M. l* {+ D  M
  千佛手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却是愤然:“哼,八年,整整八年……”
" s5 R. k  ~, W9 C0 n$ `/ k1 z+ S  铁铉看了看图,又看了看千佛手:“我也看不懂……”
0 H4 v0 U* c, V9 W7 M  P  千佛手脸色一变:“小子,你别想骗爷爷,爷爷我唬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老家伙虽然诓了爷爷我,但他答应的事,还没有不兑现的,现在莫不是你想反悔吧?”) G1 d4 h. k4 N/ Z$ X, f  f
  
& {+ t# {- f& ]# J! L% s% p  铁铉心中发急:“前辈,我没有骗你,全村人就我一个还活着,就连师傅……他老人家也殉刀了……”, B6 X! s1 W; Q7 s
  “什么?”千佛手听得愣住:“老家伙死了?不可能,祸害遗千年,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8 P- m4 g9 r8 G9 W. C) H, l  铁铉觉得嘴中酸涩无比,眼睛隐隐发起热来,近一段已经有些淡去的悲伤顿时席卷而来。% t1 M7 o; D" ]6 u% \
  
2 ^# g, e' J# H: P- D! Y  “谁干的……”千佛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原来只是轻轻扶在腰上的手无意识的捏紧了。/ j' l7 d! i9 S  C5 D; i; I
  铁铉伸手在眼睛上搓了一把才道:“我也不清楚,刚开始我们都以为是马贼,但师傅突然说不是……我也不知道被谁敲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地窖里了……我到现在都不清楚,逼死师傅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究竟是想得到什么……”' H4 H8 i! W. Z4 [
  千佛手眸光一冷,正待说话,却突然猛的窜至窗边,大声喝道:“什么人……”! M9 m) D/ X' t( p6 i5 H
  话间未落,千佛手便用力的击开窗户,然而窗外空空如也,只有凉风习习。4 ]$ b% m8 F$ E, Q% B
  “前辈,怎么了?”铁铉不解的看看窗户又看看脸色凝重的千佛手,忍不住问道。
( s# |* ?0 ~6 Z8 q' O7 \: t  千佛手伸手在腹部轻压了一下,嘶的吸了口气:“铁铉,你说,是老家伙让你来找我的?”
9 p) O9 J6 Y2 D0 `6 h  铁铉不明白千佛手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师傅在我藏身的地窖里留了一封信,叫我来秦淮河找你……前辈,有什么问题吗?”9 L" P5 ?8 r  Z  U9 H- h2 m8 q
  千佛手的眉头越皱越紧:“昨天,和我相熟的花娘告诉我,有两个男子来花舫找我,其中一个是你罢?”) p9 o  O. O' G2 u; ~9 @$ N
  铁铉因为千佛手的影响也紧张起来:“我和朋友一起去的,会不会是一直追杀我的人也找过去了?”* y' ^1 n3 w$ u; |$ a
  千佛手翻着眼睛上下打量了铁铉一番:“你不是说全村就你一人活着吗?据我所知,你们村的小辈除了将来能继续老家伙位置的,都不准随意外出吧?你哪里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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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心里格登一下,不过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为秦挽开脱起来:“秦挽是好人,若不是他帮忙解围,我现在还不知道流落何处……”
4 ?3 B$ r+ m' }! F7 o  “哟哟哟?爷爷我就这么一说,你怎么这么紧张?”千佛手一脸猥琐好奇的表情:“听花娘说,那个男人长得叫一个俏啊,就是嘴上没德,损人太狠……我说……”千佛手伸出手指捅了捅铁铉:“呆个子,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O0 g, K- u4 `$ }: W: q0 y
  铁铉就这么一听,脑子里还没消化清楚千佛手的意思,但手就已经摆起来了:“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
; Z1 _7 h. {. s; v8 `" H: O  “没有就没有!”千佛手显然也觉得逗铁铉实在是没有趣味,便摆手正色道:“这世上,知道我窝在秦淮河的,除了老家伙,估计就只有江湖百晓生了,可是百晓生欠了我人情,他绝不可能把我的行踪透露出去。老家伙既然藏了东西在我这儿,更不可能做这损人不利已的事儿……”
: w# X/ V2 t+ ?2 S) J: e7 L  铁铉越听心越慌,他心里压根儿就不敢去想,就算有人泄露了千佛手的行踪,这人也绝不可能是秦挽。' v* @0 z( ?8 L# L. n' B) _
  
# R& m* [3 i7 E0 m4 x  “失火啦……失火啦……”铁铉和千佛手的话还没有继续下去,就听到楼下传来惊呼声,还有桌椅翻倒的声音,无数人惊慌的跑动,就连地板似乎也在抖动。! S& C5 }9 U6 x. p9 z
  铁铉动了两下鼻子,的确是有烟味,他连忙对千佛手道:“前辈,这里失火了,你快走吧……”& O% f; Z; [2 U  x
  千佛手突然露出古怪的表情:“呆个子,爷爷我受了重伤,移动起来不太方便,要不,你先跑吧!”) V& t: `0 v7 x# B' ?& b5 i
  “不行!”铁铉急了,鼻子里嗅到的烟味已经越来越浓,他一把抓起放在床头的皮兜捆在胸前,然后快步走到千佛手面前蹲下:“前辈,我力气大,我背你……”
( r, v2 D* b% Z  “你……”千佛手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但是情势紧急,他也不多说,伸手一抹脸,又恢复成一个神情猥琐的老头样。) W& X& C3 T& D! L7 m: N3 T
  “铁铉……你在里面吗?”铁铉刚将千佛手背在身后用力托了托,便听到房外响起急促的拍门声:“铁铉……你在不在?不应声我就撞门进去了……”+ J2 r2 p+ i" R  `) {
  “呆个子,说话的就是那个秦挽?”千佛手身上的味道不太好闻,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易容的外形。
% [- w$ ]4 l+ x  铁铉自然不在意千佛手是香的还是臭的,虽然多少觉得不太舒服,他老实答道:“没错。”
$ Q( T) M8 B4 d% |  “呆个子,你要不要说我受伤了,就说我巍了脚……”千佛手示意铁铉去开门。
4 X  H  ^. T+ i9 y0 o& q. l) |  铁铉耳朵有些发红,他从来不擅说谎,但是千佛手和他师傅是同辈,千佛手说话他又不得不听,于是只好含糊的应了声,稳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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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正待再敲的手停在空中,他惊讶的看着铁铉道:“铁铉,这位老先生……是?……”
' j: U2 n' F# A* }  千佛手两眼直冒精光:“不是失火了么?还不快走?”* s) W. v  Z/ M5 k
  铁铉也急道:“珍珍呢?珍珍在哪里?”
; I) X" e1 V% D, X2 ]: e8 o- m  秦挽侧身走到前头带路,听到铁铉问话便回头道:“我看着她出了门才上来找你……”7 {% ?1 ~/ ~: H5 i6 s: c9 y* ]2 f
  铁铉应了一声,心无旁骛的往楼下冲,千佛手趴在他背上嘀咕:“呆个子,你艳福不浅啊,又是女娃娃,又是帅小伙的,你走什么狗屎运了……”1 R  K8 p! ~% D2 I
  “什么?”铁铉专心的时候经常注意不到周围人说了什么,他只听到千佛手似乎说了什么艳福,于是脚步缓了一下。- {( L7 _) j3 ]% O& j* H- i
  “没什么……快跑……”千佛手吹胡子瞪眼睛,用力一拍铁铉的头。
7 p* Z$ h$ S- N  铁铉哎的缩了一下头,当下不敢耽搁,紧紧跟在秦挽身后跑出了百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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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出了百安居,铁铉才发现失火的是百安居的后院,前院却一点事也没有。但是住在百安居里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出来后见到是后院起火,也惶惶然的不敢回去。店里的小二们和打手忙前忙后的担水灭火,远远的也传来了官府捕快疏散人群的声音。! |* T, h' ]7 z. v- q1 K! m( P
  
* a" @* l; t0 Q) r4 U, Q  莫珍珍是最早出百安居的人之一,她好半天才找到铁铉和秦挽,可是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人,一时间踌躇的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T! z4 i# |) D; X/ g, w  Z6 u  “珍珍,你没事吧?”铁铉看到莫珍珍站着发愣,连忙叫道。. Z4 H! x) `4 t( b* F
  莫珍珍如释重负般快步走到铁铉身边,还没出声,眼圈就先红了,但终于只是摇了摇头。& x8 A5 S9 e) V; j2 D" [
  “铁铉,这位是?”秦挽见大家都无事,便微笑问铁铉。- Q6 m9 s: q1 B- r4 o, f9 m
  铁铉的眼睛不自觉得避开秦挽,倒是莫珍珍一脸惊讶:“老先生,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走了吗?”1 _+ k  u2 `: u' x: m7 z0 B
  秦挽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这位就是与你们一见如故的老先生?”0 @. J4 q6 W) C' R4 R8 |
  铁铉实在不愿说谎,但千佛手却偷偷在背后捏他,他被逼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立即紧紧抿住唇,什么也不说。
* q' a/ s4 o2 H6 X/ G! x0 I% E8 X7 R9 ?! Y  “铁铉,这里的火熄灭了,我们回去吧。”秦挽并没有一再追问,这让铁铉多少松了口气,他实在不愿意欺骗秦挽。; r" e+ }) s& i- n  ?4 |
  千佛手在铁铉背后趴上了瘾,赖着不下来。铁铉无奈,只能继续背着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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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 V3 Y! r4 l. ~% R1 z  “对了,铁铉,秦淮河那里发生杀人案,最近一段可都去不得了,你找人的事怎么办?”秦挽的眉头微微皱起。( q$ R  g$ B; N5 A7 }
  铁铉想说不去了,可是又觉得话圆不过去,一时间讷讷起来。) Q* j/ b) D, E* d9 U8 @
  “呆个子,你去秦淮河那个烟花地做什么?与其找人不如等人来找,说说,你要找谁?”趴在铁铉背上的千佛手半真半假的说着。
4 k$ n% w( M6 a8 @3 n' P' f  铁铉的耳朵又慢慢变红,好半天他才说道:“妙手空空千佛手。”9 J7 l* N1 A& |# V  m$ O3 l
  千佛手夸张的嘴巴大张:“哎呀?这不是简单得很嘛,去官府塞点钱,挂个通缉榜不就完了?”
! g5 r5 V4 ?0 W3 ^% W& O# E) Q1 e  铁铉以为千佛手当真要如此,连忙道:“前辈,不用了吧,不找也没有关系。”
( E+ i( H2 v" G  秦挽奇道:“铁铉,你不是说受师傅遗命找人吗?”
: z' T& q* j# ]0 [  铁铉这下两头不讨好,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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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 {$ o) e  f7 x  千佛手抱着铁铉的脑袋哈哈大笑:“爷爷我这一辈子还没怕过谁,行不更名,从不改姓,爷爷我正是妙手空空千佛手……”- ?+ N+ A6 `0 {' ^3 H% b  W& t' l
  秦挽的眼睛微微眯起:“哦?前辈就是妙手空空千佛手?”4 n( e! Q. t% ^5 j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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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7 P2 J* p4 b                  忠言逆耳如风过
% J! q; ?  O5 z7 b) \5 O( j( w3 l  等终于打发了秦挽和莫珍珍,铁铉对着千佛手抱怨起来:“前辈,你不是让我隐瞒身份吗?为什么又突然自已说出来了?”
7 H3 B8 [9 D9 `  千佛手冲着铁铉瞪眼睛:“呆个子,我说你傻,你还不信,那个秦挽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你一看别人长得好看,眼睛直了,脑子也跟着直……”
6 @' ~8 @' G8 R1 h( M6 F' W  s  “我才没有……”铁铉的脸变得通红,说话也结巴起来。
; ~: B+ }. J' N9 C3 V. s  “行了行了,别说爷爷我没提醒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千佛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记住了,无论是谁,都不能透露我受了伤,听到没有。”
! y5 k' y- J( X6 F* X8 J9 |. P7 t7 R  铁铉不想忤逆千佛手的话,但是要他承认秦挽不是好人,他却也不愿意。
) U8 k+ k0 s; z( K  “看你个子这么高,就知道是个不长脑的,既然老家伙让你来拿藏宝图,爷爷我也想着要见见那什么宝藏,就当是给你把把关,有爷爷在,那些蛇虫鼠蚁就别想近了你的身。”千佛手说起话来那叫快准狠。
$ o+ K% E+ v; g! @  Q0 q  铁铉知道千佛手是好意,但还是忍不住嘟囔起来:“秦挽不会是坏人的。”
5 a6 j+ P) t$ L" s: Q/ H) a, P' O  “臭小子,你说什么?”千佛手凶神恶煞的吓唬道。
3 O# Q; b2 g: X1 M, L  “没……没事。”铁铉终于也学会了什么叫见机行事。2 b9 e+ s3 a3 l) p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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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从千佛手房里走出来的时候,铁铉觉得自已就象是脱了层皮。
: l" J/ {; v* u5 ?! p8 p; d9 P  “铁铉……”秦挽靠在走廊边上,手里拿着铁铉送的翠绿发簪,似乎正在把玩的样子。铁铉一见,心又不知不觉的热乎起来。: U) o. B' z* P$ ~3 R6 V% ^( U6 J. I' v
  “秦挽,你怎么不回房休息?”铁铉高兴的走过去,在秦挽面前站定。
" e8 p' \: n0 t; G" U: |  秦挽极自然的把手中的发簪收了起来,铁铉看着又是高兴又是不解:“你怎么不用它?是不是觉得这发簪……”. P5 `1 U8 s8 U6 f& G6 S
  “你别多想,只不过既是你送的礼物,我自然应当好生保管。”秦挽觉得他与铁铉之间的对话似乎有些过于亲昵,但只要能达到目的,只是这样简单的说几句动听的话,又算得了什么。: v9 m8 j' e6 _, r) Z
  “铁铉,千佛手前辈可否把你师傅的遗训传达了?”秦挽邀请铁铉去他房里谈话,一面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
, a& O0 p5 h) [: j7 T  铁铉正想答话,千佛手的话却莫名的跳进脑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4 Y! c3 }; z3 I  h  “秦挽……”
0 |7 d% @+ x- m  B$ |0 o, j- T/ z* ?  “什么?”铁铉的欲言又止立即吸引了秦挽的注意。9 t* |) C7 ]+ Y! w3 I6 I* f5 N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铁铉紧张的盯着秦挽。
- ?# N9 _) m& u, H2 y  秦挽失笑:“如果我说和你一见如故呢?难道你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 ^9 {' z- p# O" n  铁铉喜道:“正是,我也有这种感觉,就象我们认识很久了……”
, Y% J$ p/ x% M3 M  秦挽听了心头一跳,硬是压下了脑子里溢出的古怪念头:“坐吧,我给你倒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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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忐忑不安的在桌边坐下。其实这间房与他所住的没有差别,但是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与众不同。
0 F) G* p, o8 E  “铁铉,你既找到了千佛手,下一步又准备做些什么?”秦挽将滚烫的茶水倾入茶盏,端到铁铉面前。: s# v; j  Y% L9 d" K) E
  铁铉却是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原本他想着找到了千佛手,说不定就可以想办法找出逼死师傅的坏人,然后……复仇吧?可是如今,千佛手受了伤,师傅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光凭那幅奇怪的羊皮卷,实在不明白师傅要表达什么意思。8 u' C& H$ I- k0 N
  “如果暂时没有打算,不如先在此地小住,待想好后再决定不迟……”秦挽似乎一眼就看穿了铁铉的犹豫。
6 e" D3 y2 h5 b% Z' ?  铁铉苦笑起来:“秦挽,如今,我吃你的用你的,我一个大男人……真是……”$ H$ e" m: x- k1 k3 _
  秦挽抬手一挡:“哎,我们兄弟不要如此见外,若有朝一日,我身无分文,前去请你收留,你会不会如此待我?”  Q2 p1 I, k$ C1 \/ J) }
  “那是当然!”铁铉连忙表明立场。千佛手提醒他的话,他不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可是面对秦挽如此恳切的样子,他便觉得是千佛手太过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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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0 H, Y3 o3 f) O. R. _9 A& q  铁铉从秦挽屋子里被送出来的时候,脑子里还晕乎乎的,脸上挂着傻笑。% B+ T4 r! f6 [6 T
  “铁大哥……”只听吱呀一声开门声,莫珍珍似乎守候多时的唤了一声。铁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走了过去。
0 X  a2 [8 q% Y5 V; }" m0 e; v  “珍珍,有什么事吗?”莫珍珍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凝重,但仍是勉强笑了一下,示意让铁铉进屋。( v! b& _: Y* a, _5 m+ @8 k3 @7 @
  铁铉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原本单独进女子的房间是有些不妥,但一来他们已拜了天地,二来……莫珍珍的样子有些奇怪。铁铉想了想,便随着莫珍珍进了房。" Z& Y) R2 L" B- [
  “珍珍,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铁铉见莫珍珍脸上毫无笑意,便有些担心的关怀道。+ a0 k1 s3 A) N4 Z0 o1 x
  莫珍珍扯动了一下嘴角:“铁大哥,在你心里,可曾把我当做你的妻子?”! T0 P0 m+ y' i6 u1 h* m" W
  铁铉微怔,但他很快便答道:“珍珍,我们早已拜过天地,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X: F& m  E$ s) {8 H
  “不……”莫珍珍很快打断了铁铉的表白:“铁大哥,你……爱不爱我?”3 O* c& \9 ~3 ~6 S1 N0 y
  铁铉看着紧紧盯着他的莫珍珍,被她少有的凌厉迫得有些惊慌,心底不由得生出逃走的念头。爱不爱?这样的问题让他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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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大哥,其实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只是为了我爹娘死前的要求,所以才决定娶我,是不是?”莫珍珍又问。
5 M3 N% @: a. K- H  铁铉在莫珍珍接二连三的攻势下,几乎毫无反手之力。他软弱的应道:“不是这样的……”
8 a6 v. i( c) |; A& U' }  “你是。”莫珍珍转开视线,仿若自言自语一般:“你我之间哪里有夫妻该有的样子,你与秦大哥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说说笑笑,可是你与我在一起的时候,老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I/ j* L2 q) M7 J& @
  铁铉哭笑不得:“珍珍,我没有闷闷不乐……”- O/ T  {7 Y0 c' a3 l
  “你有。”莫珍珍腾的站起来,把铁铉吓了老大一跳:“你一直以来,都是把我当做妹妹,若真当我是你的娘子,你又岂会连秦大哥一分温柔体贴都没有……你甚至到现在,也不和我圆房……”
% A8 v( P' S' r9 Z6 }  这下子,铁铉再说不出话来。
9 J% P4 v' Q. i' l  “铁大哥,你会不会怪我……”莫珍珍一口气将心中的怨气倒了干净:“我不是嫌弃你,铁大哥,既然你心中没有我,就不必勉强自已了。虽然你我都在爹娘前磕过头,但是我们并没有圆房,爹娘若泉下有知这是我的主意,必定不会怪罪于你……”, r- H0 x7 [! U* a% @" L
  铁铉沉默良久,才道:“珍珍,我虽然不懂讨你欢心,但我是真心想照顾你。不如这样,我们从此对外以兄妹相称,若有朝一日,你有了心上人,那么不必考虑我……若是一直没遇上,铁大哥也会一直照顾你……你看这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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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珍珍脸上突然浮现少许羞意:“铁大哥,你会帮我的,是不是?”8 G* k& J  V7 i: r9 I) F
  铁铉有些不解,但仍然答道:“当然,你就如同我的亲妹子,有什么我当然要帮。”
# I" i+ ^$ H% N3 @  莫珍珍大喜:“铁大哥,我……我喜欢秦公子……”" V& I3 X7 S# f8 K4 f
  “什么?”铁铉下意识的反问:“哪个秦公子?”6 l5 |! f. c6 L
  “大哥……”莫珍珍娇嗔道,原本只能算是清秀的脸上晕上薄红,显得亮丽许多:“还有哪个秦公子?”
5 Y0 y( a$ F2 w/ D2 F- \! K  铁铉茫然回答:“哦,他啊……你不是叫他秦大哥的么?”
8 ~2 i' n1 I' p4 B' T  莫珍珍不依的跺了下脚:“大哥,你笑话人家……”
  v, D) U7 Y7 `  O  铁铉傻乎乎的笑了一下:“那秦公子……他对你……”' F$ ]7 C/ T) o: E! M/ C7 ?
  莫珍珍的神情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我……不清楚,但是,他为人真是十分体贴细心,若说无意,又怎会如此……”
% c9 E4 J4 h: r  铁铉只觉得自已的心就象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但却不得不勉强笑着:“那大哥先恭喜你了……”1 C9 o& Z0 u3 o2 C2 l% v7 q; I
  莫珍珍抿唇羞涩一笑:“还要请大哥多多帮忙,小妹知道大哥和秦公子交往甚密,还请大哥有机会帮小妹试探一番……”
" {5 D- t0 z# y* [7 I, a7 w  “一定一定……”铁铉无意识的应话,直到莫珍珍满意了,才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她的房间。3 |( v9 Q' d/ ~. g; J(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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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说不清自已到底为了什么而感觉不快,但是他很清楚,这不是因为莫珍珍不喜欢自已的缘故。# L. E1 ]7 d; z% J4 }
  那是为了什么?他说不清……5 r0 i) |! a9 u; r, A
  难道,他对秦挽感到不满?很显然不是。秦挽这么好的人,理应有个好女子才配得上。那么,是觉得莫珍珍配不上?这,也于理不合……莫珍珍虽然不是风华绝代,但能干又勤快,过日子绝对是一把手。3 [' J% K& W4 J; \  h  H- R- e8 I
  铁铉想着想着,有些不耐烦起来。也许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只是因为莫珍珍突然的决定而感到吃惊。3 \. N9 H4 |, g1 q8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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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因心中有事而对外界失去了注意,原本他便是专心起来就能对外物不视不闻的人,如今更是显得有些痴呆。9 m' s- X$ M# C) V* u$ P
  “喂,大个子……问你话呢……”一个姑娘的大声嚷嚷吸引了铁铉的注意,他愕然抬头,发现那个姑娘身后还跟了几个人,看装扮都象是有钱人家,不仅衣着光鲜且神情傲慢。
$ v  J9 Z& u# `% W  铁铉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已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楼大厅,此时本应是人流拥挤的时刻,结果却四下无人,想必是眼前这群人清的场。铁铉看了一圈,最后才确定那个姑娘叫的是自已:“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 S1 u, w# v2 Q3 O% e
  “我是峨嵋派的纪仙儿,听说七彩刀的铸刀传人最近入住在百安居,可有此事?”纪仙儿说话就象银铃一般,悦耳动听,长得也是貌若天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只挑了少许系在脑后,其余部分都整齐的顺在背后,显得又精神又好看。饱满的额心点了一粒红艳艳的朱砂,将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雪白,不点而红的唇,还有美丽整齐的白齿……粉紫的武服包裹出婀娜的身段,外披的那层薄纱却又使得纪仙儿少了一些蛮横,多出几分少女的妩媚……纪仙儿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诉说自已不但年轻,而且美丽。! \8 |: J! v) X  p' K
  铁铉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不免多看了两眼。  `/ |/ G. Y  ^. B" f
  “大个子,看什么看?”纪仙儿佯嗔道,但却不是很恼怒的样子,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反应。1 ^% a. V" u( p) Y
  “师妹,这个家伙色眯眯的盯着你不放,一看就不是好人,待师兄这就去教训他……”跟在纪仙儿身后的一个白衣男子将手中的折扇一合,有些不满的说道。
6 K" n; }, W, d& q; i  铁铉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心中暗道还是秦挽穿白衣好看一些。3 s0 A' \) q+ M% u$ y# s0 {
  那白衣男子见铁铉毫无反映的呆样,显然是怒从心起,迈出脚步,就想上前教训铁铉。
2 M/ T! m& I. u7 ?! `" A  纪仙儿站着不动,却骞的伸手往旁一挡:“师兄,师傅交待我们不要节外生枝,还是尽快打听出铸刀传人的下落比较好。”2 E' S3 K, i. G- z5 ^( ~5 e+ m
  
4 `, s: [% s% v/ d  铁铉的身子在听到纪仙儿再一次强调寻找铸刀传人时忍不住一震,师傅曾经说过,世人鲜少知道他们的存在,怎么突然间冒出来这么多寻找他的人?( C. a# Y  K9 W( b3 G. U
  纪仙儿微微一笑,一边脸颊顿时显出圆润可爱的酒涡,十分甜美:“大个子,你好象听说过七彩刀的样子……”7 ~/ \  i4 y2 l
  铁铉头皮直发麻,虽然他为人木讷,但只是经历简单,过于单纯而已。逃亡了这么长时间,他再不可能象从前那样与人推心置腹,言辞坦率。“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什么七彩刀,你们问错人了。”" D0 m+ F$ A/ r
  话刚说完,铁铉就觉得一阵风袭来,他下意识的闭眼,脖子上立即一凉。
) v& b9 O8 `4 q- u8 F  A" i% O  “敬酒不吃吃罚酒,师妹,你和这种粗人罗嗦什么?看他的样子,分明是知情,吓吓他就什么都说了。”铁铉吓得睁开眼,发现面前正站着之前说要教训他的白衣男子,那男子手中的折扇此刻正大开着,扇面顶端居然竖着锯齿,这折扇竟不是平时用来附庸风雅的纸扇,而是一把铁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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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 E7 g6 y' D! d  “你们在做什么?”就在铁铉直冒冷汗时,不远处传来略显低沉的男音。1 L0 ^  B4 x; s
  铁铉求救的把眼光投向那个新出现的陌生人,只见一位面如冠玉,一身侠士长服的男子身后背着一柄长剑,此刻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那个男子衣着整洁,脸上的表情略显冷漠,但却和铁铉面前那几位的傲慢有些区别。
. K2 d) t& A/ J; F; E" V. _! |  “大……师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纪仙儿的气焰一下子矮了半截,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自已的表情,撒娇打浑的蹭了过去:“大师兄,连师兄正想向那个大个子问出七彩刀的铸刀传人在哪儿呢!”
: r; g0 j; Y5 i! Q- d* f+ _2 {  那个大师兄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铁铉那已被铁扇剧齿压出血痕的脖子皱了皱眉。
' V2 d0 t+ V3 b5 n8 F( v) _, r  纪仙儿眸光流转,立即回身斥道:“连师兄,快点放开大个子……”
# H$ O: O5 y$ g7 D/ \1 A, r. \  那位连师兄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难看,原本压着铁铉脖子的锯齿又深了些,铁铉吃痛的连吸了几口气。3 `& q* ]) ?: O4 P- z3 f8 e8 z. K
  “连擎云,你们峨嵋派不是一向自诩慈悲之心?怎么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如此威逼?”大师兄终于开口解围,铁铉心里立即往他身上安了个好人的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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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P9 G3 I6 Y( r  R  g0 h  连擎云恼怒的松开对铁铉的桎梏,转身冲着那个大师兄顶道:“武天德,你现在还不过是纪大侠的关门弟子,又不是武林盟主,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峨嵋派指手划脚?”
4 @. _! \  @0 }4 o  这下不仅武天德脸色微沉,就连纪仙儿和周围作壁上观的几个弟子也跟着变了脸色。  h$ U: S* T2 b) M3 j" f' i9 o/ T
  “连师兄,武师兄为人公允,武艺超群,不仅我爹,就连师傅也是赞赏有佳……就算你觉得我爹身为武林盟主说话处事或有不当之处,那师傅所说的话,你也觉得不对了?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太过放肆吗?”纪仙儿虽然笑得甜美,但言辞犀利,果然不愧是武林盟主的女儿。
! n: r; ]: D+ x$ s# ~  连擎云一脸懊恼,显然是为自已的失言后悔:“师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  B( \1 H% q  铁铉才没有心思听这些什么江湖人争执,他捂着脖子就想往自已房里走。就算他心中愤怒,但也知道双拳难敌四腿,更何况,早就听人说过,江湖人从来不讲道理,只知砍砍杀杀,他既不懂武艺,又没有人帮衬,再呆下去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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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个子,我有说你可以走了么?”纪仙儿眼尖,一眼就看到拔腿想走的铁铉。1 S/ {9 Z0 P9 @7 M; |
  铁铉有些生气,他虽然不爱和人计较,可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纪仙儿虽然长得美,但是铁铉却不买她的帐。“大姑娘,我不知道什么七彩刀六彩刀,你难道想学那些狗官来个屈打成招吗?”4 P* @* }$ ^" X" s1 n
  铁铉强硬的态度让纪仙儿大怒:“你这个傻大个儿,本姑娘什么时候成狗官了?”# T  f2 @  \% W4 a" C9 e
  “仙儿……”纪仙儿正欲拔剑的手被武天德按住:“不得鲁莽。”$ |/ `1 Q9 C( W
  纪仙儿委屈的看着武天德,含泫欲泣:“大师兄,你也欺负我……”- D" q/ i7 o+ E0 [8 e
  武天德伸手摸了摸纪仙儿的脑袋:“仙儿,你又装可怜,那个人又不是我们江湖人,师傅总说不要仗武欺人,你不要忘了。”! F+ i" d+ c4 [4 x
  纪仙儿显然有些怕武天德,装模作样的哭了几下就收住了:“可是我明明看到那傻大个儿一听到七彩刀就一脸我知道的样子……”: u$ K" v, `! r! T8 F
  铁铉沉声道:“你血口喷人……”
" O+ ]- C# e) `& h( _  “你……”纪仙儿杏眼一瞪,转而又抓住武天德的手摇晃着软声道:“大师兄,你看嘛,那个大个子一见到我就色眯眯的,现在还装做不知情的样子,实在太可恨啦……”
5 a) x8 s, |" N, ~$ m  |1 q  铁铉顿时暗恨自已多看的那两眼,并立誓今后决不如此轻浮。/ {2 q& A$ i; W, p% |7 N+ X
  而武天德似乎见惯了纪仙儿的耍赖,只是一脸无奈道:“不要胡闹了……”4 `0 }1 r, t+ K# M% C* |9 r+ }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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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敢找我太一教的麻烦?”铁铉一听到熟悉且动听的嗓音,心中如同抓到了救生草般感谢万分。
( {  ~) e; h) X1 n* T  武天德虽要纪仙儿放人,但是原本一直跟在纪仙儿身后的人如得了暗示一般隐隐堵住了铁铉,无论铁铉想往哪边走都被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此时见秦挽帮忙出头,铁铉心里是恨不得立即就走到他那边去,无奈峨嵋派的人却仍然杵着不动。8 u7 n: h5 N$ ~" q& f
  “秦挽……”铁铉出声求助,可秦挽却没有看他,只是慢慢的顺着扶梯走了下来。
/ d) H& C8 y- [" x  武天德此时也掰开纪仙儿的手,向秦挽迎了上去:“阁下是太一教的什么人?”) L9 H( @# ^2 s# h5 b4 s! T
  “不敢,为教主办些小事而已……”秦挽傲慢的略略仰起下巴:“你是纪长空的义子?”7 e6 V5 C* B7 X  F
  武天德饶是再冷脸面也露出了明显的不悦:“就算杨教主在此,也不敢如此直呼义父的名字,阁下是觉得自已比杨教主还要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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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8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夜骤变咐嘱托9 W) B4 {/ n8 S- ]1 g0 \  V
  “现在江湖各门各派,哪个不是以杨教主为首?就算是武林盟主又如何,不过名存实亡罢了。”! Z; u! ~+ E- B/ T# V
  秦挽那不讨人喜欢的神态,铁铉是第一次见到,但在他心里,依然认为,秦挽不过是在替他出头而已。
4 m9 T: t0 F' I$ D" J" a  可是铁铉这样想,别人却不是这样。纪仙儿当即抽出手中的宝剑,一个优美的飞身,便持剑向秦挽刺来。2 y! @) A9 {+ j
  “仙儿……”武天德与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连擎云同时惊呼一声。- M8 F8 k" H- J. ?( ^/ B3 o5 ?
  “口出狂言,看剑!”纪仙儿的剑法优美流畅,身姿翩然间宛若美丽的蝴蝶,展翅欲飞,可惜,却始终碰不到秦挽。$ A' {* E: y1 }3 a
  秦挽脸上带着淡淡的讥讽,只是简单的左避右闪,就轻松躲过了纪仙儿的攻势:“花拳绣腿。”
+ l  {$ S6 a  q7 {5 |+ }( v& |7 g  “仙儿,回来。”武天德的脸上也出现一丝惊疑,但随即敛去,沉道喝道:“阁下,杨教主就算权势如何通天,只怕也挡不住江湖各门派群起而攻之……”
  S* Y; Z1 S$ @+ ]+ I  “说的有理,不过你们欺人在先,若能赔礼道歉,此事便作罢。”秦挽少有的得理饶人,一个旋身退让开来,衣袂翻飞舒展,随后慢慢平复。白衣穿在他身上,确如仙谪下凡,但在场的人中除了铁铉几乎无人欣赏。+ T! k  t1 ^6 y( J" G2 y0 `8 X% a; g, J
  
$ D/ `0 |9 v) D& ^  “你……休想……”纪仙儿气得银牙咬住了下唇,脸涨得通红,眼圈也红了。3 c1 _8 B  A0 y% y; }+ _  i$ c# p
  站在纪仙儿一旁的连擎云想伸手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 |4 _! G: F) u/ P  武天德见状只是摇摇头,上前一步,两手抱拳往前一送道:“由我替仙儿向这位兄弟道个歉吧。”
* g/ U, i% j' h/ K- H/ m2 n3 ?  纪仙儿站在一旁怒道:“师兄,这种人不过是太一教的走狗而已,怎值得你如此弯腰曲膝?”
) p0 Q+ ~) s  a; Z  秦挽冷笑:“纪长空的女儿居然如此没有教养,也难怪他无以为继,只好收一个义子……”" z8 S; b; `6 f# U! k* l5 b
  纪仙儿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应不出来。武天德面色一寒:“阁下,我们理亏在先,自然会道歉,可是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I6 H% |6 w3 {: f% j1 u3 y
  秦挽还想说话,却被铁铉叫住:“秦挽,算了,我们不要为难一个姑娘了。”
7 |. n, A; S3 B, n. t  武天德的视线在铁铉身上停顿了片刻,那明显带有感激的眼神让铁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撇去秦挽不谈,铁铉觉得眼前这位大师兄算得上是一位君子,光凭他一再被秦挽激怒,却始终保持尊称便可看出此人涵养极好。而且。从始至终,武天德都没有参与到纪仙儿或是连擎云的威逼中,反而一再劝阻。铁铉扯了扯已走到他身边的秦挽:“算了,我也没受伤,她是个姑娘,让着她一些吧。”6 [6 R0 o3 O: U  R5 s( X& c. s8 i
  “哼,希罕……”铁铉的退让没有得到纪仙儿的感激,反而激得她冷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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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从来就不是个大度的人,他只是勾着嘴角,对武天德道:“大侠,若是不管好你的小师妹,这出门走江湖的,指不定踩进什么阴沟,到时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可怎么是好?”
% E- H3 R# n- d; J$ E  武天德头也不回的喝道:“仙儿,你快点向这位小兄弟道歉。”9 j# P- z& |; G
  “大师兄,你居然让我给一个陌生人道歉?……”纪仙儿又惊又怒的看着武天德,那表情连铁铉看了都十分不忍。8 }6 }; F5 ?* }/ e1 Y& S
  铁铉刚想张口劝话,却被秦挽一手挡在了后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铁铉,你记住了,这江湖,比的就是谁的拳头硬,谁的靠山大,你不狗眼看人低,人家却是把你当成地下的老鼠,恨不得踩上几脚……”
6 w2 P! Z" f; A# I4 h* A, ]7 L  武天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沉默着。纪仙儿看看武天德,又充满恨意的看着秦挽和铁铉,目光又扫向着那些平日里总是围在他身侧的师兄师弟们,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我……”, Y) j- h3 L4 u/ ~
  “怎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我们就当不得纪大小姐一句抱歉了?”秦挽凉凉说道,四周的人都是惊怒交加的表情,可是,居然没有人上前说个不字。
# x) Z$ s9 G0 v8 n; }  铁铉从未听说过太一教,但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太一教在江湖上的重要影响。这样一个大门派,秦挽在里面又是担任着怎样的角色?铁铉突然间发现,其实他并不了解秦挽,或者说,他根本不如自已想象的那般了解。1 g8 y3 `- P! C% V7 _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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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纪仙儿声如蚊讷,几乎是绝望的语气,泪水在她脸上挂出两道水痕,显得楚楚可怜。' X$ D3 {4 t# s  n6 O. |' R  K
  铁铉觉得心软:“没关系,你别哭了……”
" D' _4 j8 I' ]- b0 q7 s  然而,纪仙儿完全不领情,她只是紧咬着牙,无声的哽咽着,狠狠的剜了铁铉一眼,丢下手中的剑,飞奔离开。$ _: d. D* ^! h% ?
  “仙儿……”此时,站在一旁缄口许久的连擎云却拾起地上的剑,也狠狠瞪了铁铉一眼,转身追着美人芳踪而去。
9 }; Z8 g+ h6 ]  武天德的涵养就算再好,此时也挂不住脸面,他沉声道了一句后会有期便跟着离开。% T; z( {* O3 Q! l0 Q5 i
  核心人物一散去,其余喽罗便都不值得一提,几乎也是立刻,都追随而去。! B& F  o8 }* {2 V#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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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你是太一教的人?”铁铉觉得之前被弄伤的脖子,又是疼又是痒,只好又手捂着。
1 }4 p  x! w; `2 c: h  “这不过是小事而已,你受的伤严不严重?”秦挽想拿开铁铉的手看看伤口,却不期然的在接触到铁铉的手背时震了一下,还发出了嗤的一声响动,极象是电流穿梭的感觉。" S/ c8 n$ G% U) r/ i
  铁铉也觉得莫名其妙,秦挽只是轻轻一触,他便觉得手背上猛的一下刺痛,但很快就消失了,然而一种颤栗的感觉几乎让他浑身竖起鸡皮疙瘩。
' T& m# [" a& i/ i  “没……没事,我回房休息一下就好。”铁铉忙不迭的说道。
$ ^' k& d6 g, ?/ m  秦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强求。% `, b  L3 |! U/ X) O# r: K
  没来由的,铁铉反而有了几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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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闷闷不乐的回了房,觉得室内光线有些黯淡,这才想起,此时已接近晚膳的时间。% f' g/ e9 D: x: X, G% u" s% W
  就在铁铉摸到圆桌,准备点起油灯时,眼前突然一亮,铁铉被惊得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一张丑脸此时正逼在铁铉面前。
9 a2 {4 Z% F) Q$ l8 D7 B  过了好一会儿,铁铉才回过神来:“前……前辈……你怎么不在自已房里?”
- X1 _% m# i: p# o, z2 b  千佛手将举在手中的油灯慢慢放下,火苗由最初的一丁点大慢慢变亮,室内充满了柔和的光线。“过来,爷爷我有话问你。”
1 M5 |. t$ ?# j  铁铉擦了把额头,发现居然有一层冷汗,但他不敢责怪千佛手,或许千佛手真是有要事询问。
5 |: y4 Z, ~; B: ^7 C3 E& @4 `6 H  “你那个朋友是太一教的?”千佛手的严肃神情因为满是皱纹的滑稽老脸而冲淡了些许,铁铉只要想到在那面具的后面其实是一张看着十分年经的脸庞就有点哭笑不得。& J. O- H; G3 [+ q7 \* x
  铁铉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似乎是店小二换过没多久,茶水还是温的,于是他便倒了半杯,喝下一口压了压惊道:“这不过是小事而已。古人都说,英雄不问出处,无论秦挽是什么人,只要我知道他是我朋友就行了……”
7 h- N( P( A$ f# G5 x. ^  “呆个子,你到底明不明白……”千佛手不怒反乐:“你真是笨得要死,你难道不知道,最近江湖上动荡不安的起因正是来源于太一教的一幅藏宝图?”' O3 u7 X2 b, k0 ]9 C: B
  
; I, _# u. l- m6 U6 w$ V6 `5 A  铁铉当然不知道,他十分茫然的看着千佛手,把千佛手差点气得吐血三升。
7 X. v, `1 U3 G4 T1 g  “你真是笨死了,出来混这么久了,居然比井底的青蛙还要闭塞……”千佛手蹲在凳子上,远远的隔着桌子就伸手拍铁铉的脑袋。铁铉太过老实,被结结实实的拍个正着。“我才不信太一教这么好心,没事散发什么藏宝图,而且你不觉得这事儿有些巧吗?”
- U3 j# e2 e: `" h* f4 n/ M  铁铉想来想去,实在不明白,只好摸着脑袋请教:“前辈,有什么巧的?”( E; V' m7 t3 e
  “真是气死爷爷我了。”千佛手蹲着不安份,想跳下来,又因为腰腹上的伤口而呲牙咧齿,看得铁铉都替他难受。“你想啊,太一教没事散什么藏宝图?就在这时候,正好老家伙又碰上仇家,还让你上我这儿来取藏宝图……就算这是巧合,怎么这么巧,你又交上了太一教的朋友?……别和我说还是巧合啊……”
1 a* \/ Q" w' h0 L$ G2 u  铁铉先是吃了一惊,认真想了想又摇头道:“本来就是巧合。那天若不是我误打误撞来到百安居,可能就碰不上秦挽了。”
, ?  M- m2 o5 o1 K) y  千佛手气得直抓耳挠腮:“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不说别的,就你这一脸的蠢样,谁要和你交朋友,就算是爷爷我,看到你也只会踩过去,还管你被不被人欺负……”1 T1 L7 z6 U' ?! |$ j4 T# z
  
/ |. d" Y5 ?2 t! `5 }  铁铉听得难受,但仍然坚持:“秦挽不是坏人,前辈,你不要疑神疑鬼,若你在这里住得不痛快,我们一起走就是了。”- W5 ]* I+ _' S/ z: V" G1 ~
  “什么什么?”千佛手挖起耳朵,不敢置信的盯着铁铉:“爷爷我没听错吧?你这个笨蛋有白吃白喝的不要,准备带爷爷我去哪里受苦呢?”
1 a% k! X3 b5 x  铁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心里有些郁闷:“前辈,你到底要怎样,直说我照办就是。”
4 [- T: ^7 d/ V3 C3 D2 w  千佛手白了铁铉一眼:“呆个子,你只要老老实实管住你自已的眼睛,不要放着眼前有大姑娘不看,总是瞄到帅小伙身上就行了……”0 ^/ }( h9 F9 Y& @) u
  铁铉骞的想起莫珍珍与他之间的谈话,脸色一下就变了:“前辈不要胡说……我和秦挽……是好兄弟……”
9 W* g/ t. N- B% X  千佛手看着铁铉,突然叹了口气:“好吧,这人啊,有的时候还是不要太过明白了。爷爷我看你可怜,给你去探探那个秦挽到底对你有没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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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e% }! L  w; [8 G8 l+ E  S  “前辈……”铁铉再笨也醒悟过来千佛手的意思,他的心情不是用吃惊可以形容的。虽然他对秦挽有着说不出的好感,可却从来不觉得这是断袖。书上总说义结金兰的兄弟那是两肋插刀,义无反顾,感情好那是自然的。而且,就算秦挽长得再怎么好看,他也是个男的,又生不出娃娃。“别开玩笑了,我们只是好兄弟……”0 s4 W- T& C4 ^# }5 W$ M
  千佛手正要走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我说,要是秦挽死在你面前,你会如何?”
' f! B- _; R' t  e0 I- e' }  铁铉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景像实在有些难以接受:“我会很难受,觉得自已也活不下去。”
  w' N, z1 A$ v% w6 U1 [5 ^  “若是他和别人成亲了呢?”) @$ Y3 I4 Y0 R& p
  铁铉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应该替他高兴……”
6 }& B$ F' `2 l0 c' ?  “应该?”千佛手嗤了一声:“其实心里早就痛得受不了,还装什么大方,真是……”2 N1 P9 G9 v$ W0 {
  “前辈,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Z& T2 F# e3 O" r8 U# {0 J
  铁铉少有的强硬拒绝让千佛手不得不正色起来:“没有最好,说不定秦挽正是太一教派来接近你的奸细,虽然爷爷我不清楚太一教打的什么算盘,但你年纪也不小了,老家伙就算没和你说过为人处事的道理,你也该懂得分清是非,不要等到被人一刀卡了~”千佛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又接着道:“到时候还死得不明不白……”4 ^) t0 c( i&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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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铁铉睡得极不安稳,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始终醒不过来。梦中的秦挽一会儿变成利齿的恶鬼狠狠的扑来,一会又与莫珍珍携手同来,满脸幸福安宁的让铁铉祝福。铁铉的心就象是时而被提在万丈悬崖之上,时而又被人一把甩进油锅,百般煎熬。  d. U2 c1 a3 q4 ]2 |4 F
  最后,铁铉在一声疑似男人的惨叫声中吓醒。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后,铁铉发现原本闭好的木窗不知何时开了,冷风嗖嗖的拍打着,木窗不时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C( ~& Q9 M4 \& i: ?* |
  原来之前种种都只是做梦而已。
. `0 v  Y# [6 _, Z  铁铉摸黑走到窗边,支开窗往外头看了看,发现天黑沉沉的,连星光都没有了,寒风吹在身上有些刺骨。远远的传来了打梆声,铁铉细细的数了数,才发现原来天已快亮了。
& U$ Y9 P& V# w5 `! t  那惨叫声自然是无处可循,倒是房顶传来野猫的叫声,外加被蹬落的瓦片碎裂声。铁铉觉得心情变得舒畅了一些,梦中的一切全不是真的,好在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已。7 r( t) L$ ]' P( c
  铁铉在木窗边站了一会儿,又慢慢腾的转回床边,钻进被窝。被褥里还留有之前的余温,铁铉体热,虽被冷风吹寒了四肢,却很快又热乎起来。铁铉因此睡了个香沉的回笼觉。% T  D7 j6 s/ `! n3 A
  这觉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铁铉没有再梦见什么不愉快的事,反倒是梦见了许久不曾再见的铁师傅。梦中,铁铉又回到了小时候,他就如一个旁观者般,静静的看着铁师傅在路边捡尚是婴儿的他捡回,然后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他拉扯长大。铁师傅的样子从年轻慢慢变得衰老,唯一不变的是,那饱含精光的双眼,以及铸刀时不变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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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大哥,你在吗?大事不好了……你快醒醒……”铁铉正因梦见铁师傅第一次夸奖自已,嘴里忍不住发出嘿嘿的笑声,却被突如其来的剧烈敲门声惊醒。# |# l0 v: `& m
  “怎么了?”铁铉猛的坐起来,随便披了件外衣就奔到门边,打开门闩。9 U  a! N  }, I4 T4 s
  莫珍珍几乎因为用力捶门而跌进房内,只见她发鬓散乱,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铁大哥,那位老先生……他……他……”
- K/ c. d( v+ N$ [5 f& B  铁铉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千佛手出什么事了?他毫无知觉的捏紧了莫珍珍的双肩:“千佛手前辈出什么事了?”* W4 m3 _% _2 e  U, j; i" }
  “铁大哥……疼……”莫珍珍被铁铉狰狞的样子吓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伸手拼命掰着铁铉紧扣的手指。
( V, n/ W, _! o6 }; ]! x4 x  铁铉恍然大悟般松开手:“……你慢慢说……”
+ |- Q0 m6 ?4 `, m  莫珍珍重重吸了口气:“今日我起得早些,本想替秦大哥和你安排好早点,不想,一到大厅,便发现门口围了一群人……我一时好奇,便挤身去看,竟……发现老先生躺在中间,出气已没有进气多了……”" N* t; o; p$ y8 a5 H5 }7 _- L
  铁铉只觉得脑子里一晕,身体也跟着晃了晃。千佛手与铁铉之间虽没有铁铉与铁师傅之间的孺慕之情,但在铁铉心中,千佛手既是铁师傅的朋友,便也是他的长辈。如今,师傅尸骨未寒,而千佛手却又遭了迫害,这……让他情何以堪?8 ?4 I, ]: S4 L/ L6 A6 i& b
  
9 B5 ?' r2 T" v' A: }$ u7 [4 R  “秦挽现在何处?”铁铉深呼吸了一下,咬着牙关问莫珍珍。
+ V4 v8 T3 d8 c% D9 N. O1 y% D  莫珍珍不解的看着铁铉:“秦大哥一向起得早,我下楼没多久,他也跟着下来了。不过他说老先生还有气,让店小二请大夫去了。”+ o# u; s- p8 J& B4 ^7 Z* z6 M" g
  铁铉原本万分紧张的心却突了松了开来。不是秦挽,幸好不是秦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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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草草将未及系起的长发用绳带一挽,将外衣穿好后,便跟着莫珍珍匆匆往大厅赶去。
; [6 U, r9 j: d; \  等到了大厅,却发现围观的人群虽已疏散了许多,但仍有一些看热闹的远远的站着。大厅的一角临时用桌椅搭了个简易长桌,千佛手正躺于其上。
* r3 V$ z# _! h" f; ?& _2 b  秦挽立于一旁,紧挨着千佛手的是一位长须大夫。只见那位大夫将手搭于千佛手的脉门片刻,随后便摇摇头站了起来:“请恕老朽无能……”0 S- \& B' q6 ^
  秦挽还未说话,铁铉便快步冲了过去,拉住大夫的长袖:“大夫,你再试一试,说不定还有希望的……”
8 F8 ]* r$ ?$ q- Y, |  长须大夫无动于衷的将垫于千佛手腕下的药包收进医盒,这才回头道:“这位小哥,你看那位老先生,脸如死灰,脉相若有似乎,分明已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0 G, V( b0 ?5 |% G4 T6 m
  “不是的……前辈,你把你的面具摘了,让大夫再看看……”铁铉心急如焚,心中郁结得几欲吐血,他徒劳的轻晃着昏迷不醒的千佛手。' x+ |7 Y9 D! A* u* u
  秦挽见状,对大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走,自已则伸手轻搭于铁铉肩上:“铁铉,人力不能回天……你……节哀吧……”
- H7 e9 z2 V2 a$ b% S8 u1 q  铁铉心中大急:“你相信我……”
5 {. r9 g/ j& l0 `) L5 a  就在此时,千佛手却微微动了动手指,慢慢的睁开了眼:“傻小子……爷爷我还没死呢……”. y$ I' T6 m" @& w  E! X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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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千佛手此刻的样子十分碜人,虽然除了腹部渗出大片血渍,别处都看不出伤口,但皮肤却隐隐透出了青紫色,似乎是中了剧毒的样子。: m9 b. E9 Y: V; \1 C% }0 Y. v
  “前辈……”铁铉见千佛手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连忙甩开秦挽,坐上木桌,小心的将千佛手扶起靠在自已身上:“到底是谁如此心狠手辣……”: ?7 k* x3 ?% I/ I3 J+ f2 `
  千佛手扯动了一下嘴角,断断续续的说道:“爷爷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料竟栽在别人的暗算里……”千佛手说话的时候,那双已显无神的眼睛紧紧盯着秦挽。铁铉无意识的顺着一看,秦挽只是淡然的站着,似乎毫无反应。
% o# [1 s3 ^2 o  “难道是……”铁铉只觉得一颗心猛跳,后面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
' }& X1 _/ X, B9 X. @- W  千佛手缓缓摇头:“害我的虽是一个白衣人……但手持一柄铁扇……不是他……”. x7 z  D. R% p
  铁铉只觉得一阵晕眩,就像被人从高处一下抛落地面,但心总算是实实的落进了肚中。“我再去寻大夫来替您治伤,您一定会没事的。”
, t) ?9 j/ I  i) T0 }$ J4 y6 ^0 ~  千佛手也不答话,只是吃力的伸手颤抖着移到胸前。
) ?+ V/ k1 {3 O" T$ r  “前辈,你要拿什么?”铁铉连忙顺着千佛手伸手的方向摸了摸,竟掏出一只锦囊。那锦囊是美艳的大红色,显得十分崭新。7 I: }5 ?/ w' [
  
, P. z4 O6 w% l. k+ h  “这是?”铁铉狐疑的捏着锦囊,这袋中究竟装了什么?竟轻飘飘的感觉不出份量。
+ _/ k% ^8 C; w# w: m  千佛手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起来,说话也不象起初那样磕绊:“爷爷我这一辈子也算是潇洒活过,心头所爱虽不能据为已有,却也是曾经拥有了一回,怎样都得说个值……”& x- {0 E# H. L# g2 @( }
  “铁铉,前辈可能有什么话要交待,我替你们看看四周的情况……”秦挽善解人意的对铁铉说道。# x! c  g* z; W' P! B. @
  铁铉感激的看着秦挽,秦挽却只是稍勾了下嘴角便转身离开。莫珍珍原本就站得较远,一直未靠近,此时回头看了铁铉一眼,也跟在秦挽身后离开。
, n) c+ I4 G* k( ]  由于百安居里躺了个濒死的人,店门早早的被店小二们关了起来。莫珍珍和铁铉一路下来的时候,莫珍珍便绘声绘色的说到,起初店小二根本不愿意把千佛手抬进店中,在秦挽的威逼利诱下,店小二才不得不屈从云云……铁铉虽然对秦挽已产生了一丝疑心,但种种迹象都说明了秦挽只是一片好意,此时见秦挽如此识趣回避,铁铉心中倒是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意。
/ y. Q; q" C& B" ?4 h4 Y6 t+ E  “傻小子,爷爷我有一个心愿……”千佛手紧紧的抓着铁铉的手,似乎深怕他不答应一般。! K  B& g0 I' Q4 ^7 ]0 ]5 a1 m; t
  铁铉眼中湿热,几乎是有些哽咽的说:“前辈,你说……”
$ E$ U4 Y7 @/ @; K" a/ H) q  “你替我去青潭镇看一个人……”千佛手就象是如释重负一般,嘴里喃喃的说着,若不是铁铉压低了头,几乎听不清楚。“他是那里的大夫,我自从知道他住在了那里,便长期隐居扬州……只为了每个月能偷偷见上他一面……”. |& i; m, ?7 p7 m
  
# u+ [( g$ H' r+ C! N3 L3 O; L                  人死灯灭复生波# w4 B$ d- i. _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掸,然而铁铉却如同终于得到了宣泻口,当初失去铁师傅的伤心绝望与此刻眼睁睁看着千佛手口述遗言的悲愤交织在一起,泪水不停的涌出来。“前辈,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告诉她?”
0 i! d6 M+ w4 U4 b# ~  千佛手一手捂住仍在不断渗血的腹部,另一手则松开对铁铉的紧箍往自已脸上一抹,显得十分年轻的脸又重新露了出来:“你替我去看他,告诉他,千佛手不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他答应做的事,从来不会失言……”% k2 n+ b5 v+ P+ b, n" E
  铁铉一昧的点头:“前辈,你放心罢,我一定会告诉她,替你照顾那位夫人……”
' Q/ H  B& G1 N1 ]  “夫人?”千佛手重复道,突然放声大笑,可惜不过笑得两声,便按着腹部低声吸着气,眉头紧锁:“他不是什么夫人,他是一个男人……”  T7 x, w8 C( G% W6 c
  “啊?”铁铉大张着嘴,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去,显得有些滑稽。) U4 E$ `8 U5 J1 ?2 A
  “爷爷我纵横江湖四十余年,从来没想过会碰上让我心动的人……可惜我们相遇得不是时候,他虽利用了我,却也是我欠了他的……”千佛手的眼神又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只是一个劲的低语着。7 Q8 j  e0 q* A+ q! f3 w
  铁铉的悲伤被千佛手这一通述说冲走了一半,他又是震惊又是迷茫。怪不得千佛手总开他和秦挽的玩笑,原来千佛手断袖断得如此彻底……' x, F) A* j. f& @
  
4 o" D1 t6 N9 [' V# R  “你替我告诉他,就算千佛手不是英俊伟岸,却也不是丑陋老朽,绝不是配不上他……”千佛手的目光不知何时又转回铁铉身上,说话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有些枯瘦的手指又紧紧的掐住了铁铉的手腕。3 }% `+ A, G3 P# r
  铁铉连忙点头:“前辈您放心,我一定会替您完成心愿……帮您报仇……”
& k! J+ k/ z& e  千佛手坚决的摇头:“傻小子,你还太嫩了。江湖恩怨,永远休止,冤怨相报何时了,不要替我报仇……”  q$ d9 A6 n9 K
  铁铉只觉得心中空空落落,至今不知铁师傅死于谁手,现在又不能替千佛手报仇,他觉得自已没用到了极点。0 ~6 `% T. s0 z& Y; f6 |
  “别钻牛角尖。人活一辈子,能快意恩仇固然最好……但一山还有一山高,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若想远离这些仇怨远些,便永远不要涉入其中……一旦人在江湖,便是身不由已……”千佛手不知想到了什么,说得十分感慨。
1 H2 r4 e; P6 T% s  铁铉见他气色转好,心中又有了希望,说不定千佛手的伤势并不如他们想得那么严重。
4 [9 {8 m6 f) K: c. N2 z4 X1 r  不料,铁铉才放松片刻,千佛手便再一次掐痛铁铉的手:“傻小子,人之将死,其言必善。我虽对你没有什么好心思,但还不至于害你……那个秦挽……你千万小心……”$ J1 s( @. s4 M. O
  铁铉下意识就想维护秦挽,可千佛手的眼睛那么灼灼的看着他,他便没了顶嘴的心思。见铁铉没有再反驳,千佛手的眼光终于慢慢暗下去,扣紧的手指也一点点松开,终于重重的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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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3 V! J" l8 w1 k7 z& ~8 h( q  铁铉觉得心一下就被掏空了。他曾听着殉刀声失去了铁师傅,但毕竟没有亲眼见到。莫珍珍的父母虽也死在他面前,但毕竟只相处不到半日,悲愤远大于心痛。而千佛手虽总是嬉皮笑脸,动不动就打他骂他,也总爱说些铁铉不爱听的防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铁铉可以感觉到千佛手身为长辈对他的关爱。无论是因为出于想得到宝藏,还是因为铁师傅的面子,千佛手总归是待他不薄。如今,他却毫无能力的看着他撒手而去……
/ W1 R) y" k$ o3 b' d# A  泪水模糊了眼睛,铁铉只是静静的坐着,很长时间都没有变换姿势。他可以感觉到抱在身前的千佛手的体温正在慢慢消逝。入鼻的依然是不好闻的体味,但铁铉却觉得有几分亲切。铁铉突然有一种沧桑感,那种茫茫天地,自已就象一片枯叶般起伏,起伏全由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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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v! E) x( R) s+ Q  时间慢慢流逝,从清晨的亮光到日落的余晖,铁铉始终呆呆的坐着,手里也始终扶着千佛手,一直不肯松开。0 _5 w  j) s6 O+ A1 ~) R
  莫珍珍来劝了几次,却唤不起铁铉半点回应。( x4 b7 d* [- p) J* Y
  铁铉不是不知道莫珍珍在好心劝解,可是他不想回应,他只是想静静的坐着,不想从前,不想以后,就连现在也可以逃开。他第一次对人生产生了迷惘,若真能不问世事,一心铸刀,也真可以算得上是人生至幸。可如今自已身处在漩涡之中,究竟该如何才能抽身。" r( P) v" v, L( g8 R5 V7 Y% u+ S
  又不知过了多久,铁铉恍惚中听到身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那步伐如此熟悉,每踏下一步似乎都要拖一点,这正是秦挽特有的走路习惯。
8 e# \# {! a$ S  b5 x* E  “铁铉,节哀吧,人死入土为安,你让千佛手前辈安心的去吧……”秦挽伸出手,想拍拍铁铉的肩,却又止住了。
& N  M" t2 ?. J  铁铉看着投印在地面上的影像,嘴里满满的苦涩滋味:“秦挽,真的不是你?”
, \4 O  i: H$ ~0 M  “什么?”秦挽慢慢的收回手:“你想问什么?不如一起问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 Z$ M! j3 o. N  铁铉闭了闭眼,将千佛手已经变得僵硬的身体放平在桌面上,可是明知道秦挽就在身后,却仍是不敢回头。“秦挽,你是太一教的人,你和我的相遇真是巧合吗?”
. q' |+ I# b$ j0 \& C3 O; y' Z- w6 T. j  “是!”秦挽答得十分干脆,也过于迅速,反正使铁铉产生了一丝疑问。2 y6 A# h& V' R7 Y  S4 ^
  
4 D4 @1 e6 @6 C5 U( S8 r( f  “前辈他昨天夜里说要去找你,你有没有见过他?”铁铉轻声问,语调带着连他自已都轻易察觉的微微颤抖,十指则紧紧的扣在木桌面缘,深怕自已的软弱显示在秦挽面前。
" x& e! f9 z' s- F  }1 j  秦挽摇摇头,铁铉看着那随之而动的影子,全身顿有如释重负的虚弱感。0 B8 O# s" d2 c* F8 a
  “昨夜的确有人来找我……”铁铉的心顿时又提得老高,但秦挽依旧十分坦然:“那人就是昨天找你麻烦的峨嵋派连擎云……”# T7 c4 [( {- z* e) z6 A
  “他?”铁铉正在揣度那个白衣男子找秦挽究竟是何原因,却猛的想起千佛手说过,暗算他的正是一个白衣男子,而且手持铁扇。这不正是那个峨嵋的连擎云吗?
, ]: u* u2 E& G: q& J) h  “千佛手前辈找我有何要事?”秦挽叹了口气,终于伸手扶着铁铉的肩,将他转了过来。“你一天不吃不喝,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 L4 \' I; r9 e! ]2 X, h  D- z  铁铉双眼发红,他忍着想哭的冲动,有些沙哑的说道:“前辈只是想问一些与我有关的琐事,没有什么……那个连擎云找你做什么?”* ?4 a+ j3 {  v8 _0 {+ y2 J
  秦挽扶着铁铉在一边坐下,替他倒了杯热茶。“他想替他的小师妹讨回公道,结果却在我手下吃了点亏……我虽有心教训,但毕竟担心太一教与峨嵋会起冲动,于是只好放他离开……”" y: j6 J, W+ i4 M
  “莫非是昨日我使得峨嵋派受辱,而前辈是和我一起的,于是那个连擎云便拿前辈出气了?”铁铉喃喃说道,越想越觉得有理。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秦挽,我要找那个连擎云算帐……”不想,铁铉刚站起来,便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又坐了回去,等了好一会,眼前才逐渐亮了起来,景象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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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f# B+ C! S3 X% \& t  秦挽满脸忧虑道:“铁铉,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峨嵋是大派,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急于这一时……况且,是不是连擎云,还有待确椎……”% `0 h2 A! J& E4 L% I9 B
  “不用再说了,一定是他。”铁铉扶着额头低吼:“除了他还有谁穿白衣持铁扇,一定是他对我怀恨在心,于是……前辈,都是铁铉害了你……”% y* _+ K7 G8 N+ t- C
  秦挽默默的看了铁铉片刻,突然走到他身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想哭就哭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憋久了伤身……”" T) i. {8 Q( `' }/ E
  铁铉满腹的悲痛似乎都因这句话找到了突破口,他虽紧紧的咬着牙,泪水却不停的滑落。自小村出事以来,铁铉以往的信念与对人世的看法通通都遭到了否定。为什么势力大的教派便可以随意欺负别人?为什么自已得罪了人,别人不来杀他,却偏偏要向旁人向手?为什么与世无争的村民们、铁师傅、还有自已会被不停的追杀……许多的为什么让铁铉喘不过气来。不知不觉间,他竟紧紧的环住了秦挽的腰,把脸埋于其间,长时间无声的哽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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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4 |: ~* ?; U' m  秦挽眼底浮出一丝不忍,然而更多的是为铁铉放下全部心防的快意。就在昨夜,秦挽已收到了杨慕言传来的消息:“静观其变,继续取得铁铉信任,除掉他身边可能妨碍计划之人,钱凛之死不必再理会……教主已经动身前往扬州,届时再与你联系……”秦挽在钱凛死后便把责任全数推到了千佛手身上,如今真正是死无对证,秦挽的嘴角微微上勾,露出诡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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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f! q: h# \6 O4 `  铁铉很便回过神来,等发现秦挽腰间一块全是自已的泪痕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坐直了身子:“抱歉……”2 [- ^0 ]3 _8 T# i" M, |. }0 S% K
  秦挽佯怒:“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兄弟有难有什么抱歉可说的……”) h% v2 u% y8 T& ^0 z
  铁铉的眼圈又红了起来:“秦挽,若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会怎样……”
, [; O5 A& R6 W" `9 P  秦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别说傻话了,你先擦把脸好好睡一觉,膳食我会让店小二替你送到房里去……至于千佛手前辈的后事,就交由我来处理吧……”
4 i# z# k! l6 K3 A  铁铉轻轻的点了点头,再一次走到千佛手的尸体边,低声道:“前辈,你放心,我不会特意寻仇,但我一定要讨个公道……我不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f1 J+ \0 m% c+ S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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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慢慢的上了楼,发现莫珍珍守在楼梯口,也是两眼发红,似乎也曾哭过的样子,眼皮有些肿。
5 S  _5 i# k% n  “珍珍,你怎么了?”铁铉心情尚未平复,实在无力去安抚莫珍珍。6 h  t+ l( [" D- Q) E4 f
  莫珍珍擦了擦眼睛道:“铁大哥,我见你伤心,也跟着不好受了。”6 V% Z( A- K- n. Z2 v% h3 A" [' a9 \" c
  铁铉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好了,不要再难受了,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8 x/ p& }- b' V3 q9 r1 @* H  莫珍珍差点被铁铉笨拙的安慰逗得笑出来,但是转眼又消沉了:“铁大哥,现在你要找的人也出事了……你准备怎么办?”/ F1 {- a, I: c5 q1 {! Z, r
  铁铉沉默了片刻:“珍珍,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就不必跟了……”0 v' T; o3 c, g9 t1 {& H
  “什么?”莫珍珍吃惊道:“这怎么可以?你答应过要一直照顾我的……”
7 U, U$ s" d& t0 A9 l  _0 q! |  “不……不是……”铁铉心中掂量许久,终于说道:“你放心,我会在临走前将你托付给秦挽……你不是喜欢他吗?”5 f4 z1 D& S. @: b* D# B; D
  原以为莫珍珍会点头,铁铉说这些话时心中也是不明所以的纠结心揪,不料,莫珍珍却摇头道:“铁大哥,我说了把你当做大哥,不是哄你作罢。我父母已经死了,这世上能和我扯上一丝联系的人,也只有你了。莫说秦大哥对我是否有意,我都绝不离开你的身边……况且,我也失去过亲人,知道这种煎熬是如何难忍,你不要赶我走……现在让我来照顾你罢……”& c1 ~' I; z/ Q0 {1 n
  铁铉觉得冰冷的心再一次温暖起来:“好……妹子……”' x# S* L& `2 w) g: J: d
  “大哥……”莫珍珍也有些动情,眼圈又红了起来。
, _8 S3 U; p  i9 P  |# j6 g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突然齐齐开口:“你好生休息!”
5 R! j# Z+ p6 c; X' b. K  异口同声的话让两人齐齐一愣,很快便相视而笑,至此,他们都知道,从今往后,这兄妹的情份是再也舍弃不掉了。+ h; j+ c/ u) Q# r8 S: `7 M%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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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做事一向有条理,就连后事也是办得井井有条。不过有句话说得好:钱能通神。铁铉觉得秦挽身上似乎总有用不过完银子,就算如此,他也觉得歉疚不已。不是他不出银子,而是他辗转来到扬州,身上的盘缠压根就没剩几个,若不是当日碰上秦挽,今日极可能已经在街头流浪。7 d# S; _+ ~' d# X- F. i
  待后事处理好后,秦挽便问起铁铉日后的打算。铁铉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但想到要替千佛手去看那位青潭镇的大夫,又不好意思说,便只好含糊其词的说他要替千佛手去扬州附近的小镇探望故人。
2 X/ }; r! C8 ~& T$ u  铁铉私心里是不愿意与秦挽分开,但他也知道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缘份便如宴席,迟早有离散的一天。
) ~0 U1 A2 w9 B/ x) X. n  秦挽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默默的端茶喝着。
% A4 z) j, ~( n2 S& ~9 G  铁铉意外的发现,秦挽似乎从来没喝过酒。铁铉在小村里的时候,偶尔也是会品一点烈酒,虽然算不上什么好酒,但是足够浓呛,就如同铁匠铺里飞溅的火星,只要沾一点点,便会让人有一种浑身发热的感觉。是男人,都爱这种感觉。但秦挽却没有。
7 Y9 h4 Z% l$ h  h9 k5 }1 D  事实上,从秦挽与铁铉相遇起,铁铉就没见过秦挽喝酒,甚至还连带着受了影响,也跟着喝起茶来。其实他根本就不懂那涩涩的茶水里到底哪里有什么唇齿留香的甘美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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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静坐片刻后,秦挽放下茶盏,微笑道:“铁铉,我们虽相处不久,但却份外投缘,如今我也无事可做,不如就陪你一同去青潭镇吧?”
' t3 ?& A& H; d% w4 n' A2 D4 D  铁铉心中高兴,可嘴上却道:“你不是要替太一教办事?如此不耽误吗?”& R5 C, {( i& ~7 S8 o
  秦挽的手指在茶盏边缘轻轻划动,半晌才答道:“不必担心,事已办好。”
2 S0 p0 K8 j, w* A: Q  铁铉自然不会再把秦挽往外推,于是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原本想向你借些盘缠,如今看来不用了……”- g7 \' d" Y! W- L
  秦挽半真半假道:“好你个铁铉,居然把我当成活动钱庄了……”) m7 {5 V- ]0 E3 P/ M0 X
  两人有说有笑了片刻,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8 I. |0 |8 \$ j) r% `7 x  “珍珍呢?”铁铉突然想起来莫珍珍交待他的事,脸上开心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起来。4 l3 s" ]4 c, }$ J, D* q5 Y, i
  秦挽应道:“好象是听说你要走,帮你去准备行李了。”" q) R4 D9 M& s. [/ Q9 E
  铁铉觉得现在的日子再好不过了,有亲人,有朋友,夫复何求。“秦挽,你有没有想过何时娶妻生子?”  t" Z1 r- t) Y4 I
  秦挽有些奇怪的看着铁铉,不过他仍然想了想才回答:“没有。”3 i9 }. }8 E4 Q+ }8 e* }  j0 t
  铁铉觉得心中莫名的雀悦起来:“为什么?”
( w7 ^' w3 O3 G+ U2 Q) A  秦挽随口应道:“没有为什么,可能是没碰上合心意的女子……再说,我现在忙着做大事,实在无暇顾及……”1 ]- {) H( R+ @, c7 i" e5 L: t
  铁铉在这时又难得的用上了他的聪明,立即转开了话题:“有理。我从未来过扬州,这青潭镇究竟在何处?”铁铉心里默默对莫珍珍说道,他已帮忙试探,但秦挽无意,便不是他不推波助澜了。  b3 p" S% q2 X( l  C%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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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和秦挽都没有过多的行李,莫珍珍收拾起来也简单,于是便决定隔日动身前往青潭镇。眼看就能成行,没想到的是,铁铉虽未去找峨嵋派的麻烦,峨嵋派却来找麻烦了。1 H) W6 V9 E9 e* W0 w- a. v
  百安居的一楼大厅里除了上回欺负铁铉的那原帮人马,还加上了一些陌生脸孔。就连武天德也一脸兴事动众的模样。但令铁铉在意的是,那个连擎云却没了踪影。
! d9 d% A6 A9 Z6 }. B$ y% q) f9 U) V; I, m  “连擎云在哪里?”铁铉不明所以,却仗着有秦挽撑腰,壮着胆子上前问道。
# a3 \& s1 {! n6 J  纪仙儿恼恨有加的娇斥道:“一定是你,你和连师兄结了仇,所以便趁夜杀了连师兄……”
9 h, f6 J- c" ?% V$ ~( H: I3 U$ K  “什么?”铁铉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连说话都不流利了:“我……我没有……”
! F& y: M4 P" [' q  “装什么傻?”纪仙儿更是生气,漂亮的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吓人:“连师兄初到此地,除了与你们有过结,还有谁会对连师兄下毒手?”! r$ \6 s+ q1 O, @
  铁铉这才算听明白了,纪仙儿显然不是在针对他,而是指桑骂槐。铁铉又不会武功,只不过力气大些,这纪仙儿应该是在暗指秦挽就是杀人凶手。
) z2 p1 t) ]* N7 E# k) V  秦挽只是面不改色的坐着,连辩解都不屑做。铁铉见了,心中底气更足,就算连擎云死了又如何,如果连擎云不死,迟早有一日,他也是要去讨回公道。若真是秦挽下的手,铁铉也只会感激而不是怪罪。6 R5 R; ~" [9 ^- T
  “姑娘,你不要含血喷人,连擎云杀了我的师伯,我还没有找他算帐,现在你们居然还敢来寻仇?”铁铉有些生气,他第一次发现,小村以外的人似乎都不太讲道理。2 S! B8 a& O8 Y7 \0 r3 ^9 \4 U" Z
  纪仙儿伶牙利齿的反驳:“你有什么证据?”
$ S! s1 L' q' R' K' O4 P" W% C, }  “我……”铁铉语塞,唯一的证人在昨日就已入土为安,如今又去哪里找回证人?# u9 m9 L# x7 U( S9 C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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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出来了?”纪仙儿冷笑,伸手一挥,原本三三两两围坐的峨嵋弟子都涌了过来:“我这边可都是证人……”7 V/ A  Y+ B6 z% h- g  O
  铁铉心中大急,忍不住看了一眼一直坐在人群后头沉默的武天德,他似乎也在纵容纪仙儿的刁蛮,而没有丝毫的阻止之意。
1 G4 p2 C6 n6 ~  ~  “想找在下的麻烦,直接说就是,我最讨厌拐弯抹脚、旁敲侧击……”秦挽铿的一声拍下茶盏,那瓷器本是易碎,可秦挽居然可将之拍入一半入桌,且没有碎裂。
$ X8 o) y3 H- W% T& a9 P; G  这一手顿时震住了武天德,他骞的站了起来。“仙儿,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8 [: @) F4 Y$ Y7 N
  “怎么?武天德,你也想以众敌寡?”秦挽嘲讽的弯了弯嘴角,轻轻的在桌面上拂了一下,那嵌入桌中的茶盏居然被震得飞起。秦挽长袖一扫,又稳稳接回。他喝茶的样子总是显得很优雅,坐姿端正,两腿微分,手臂舒展,成一字。一手拿着盏盖,一手端着盏底,浅呷深品,长袖垂下,就如画中人一般。无论是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特别是用盏盖拨开茶叶时,那盏中的氤氲气团腾起,将他的长睫毛染得有些湿,面容也因此显得不清,但却更加赏心悦目。
/ u  p' w: l9 r& x% p, U  铁铉愣愣的看着,觉得自已心跳猛的加快,根本控制不住。  Y: z8 ?; Y. d# v0 r
  与铁铉相反的是,武天德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原本只是两手垂放腿侧,此刻竟伸出一手反握住背在身后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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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下,敢问尊姓高名?”武天德虽是来找麻烦的人,却仍然不使人反感,一派君子风范。
5 G' C3 Z" a) U3 O# w  “秦挽。”秦挽完全无视武天德的尊敬之意,反而觉得他有些多此一举,要打就打,还这么多废话。
; e- S1 W& y7 f& s  V  “在下武天德。请赐教……”武天德面对秦挽明显的轻视没有任何不满,甚至一直显得平静无波的眸光中产生一丝狂热的战意。! {- m4 u, P1 v- Z
  “想找麻烦何必说得冠冕堂皇?”秦挽将茶盏轻轻放下站了起来,两手则往后一摆,将长袖顺在身后。5 A9 f7 q# |$ |8 t: @- B
  武天德脚踏方位,双眸紧盯着秦挽,显得高度警戒:“秦挽,你若是想证明清白,便把你的兵器亮出来让我们检查,若不是你做的我们便罢手。”
( d: y" s+ y' M5 |  a  J  秦挽大笑,连整齐的白齿都露了出来,那一瞬间光华四射,连武天德也微微一愣。但随即,秦挽立即变了脸:“不可能……若是我有心隐瞒,你们看我的兵器又如何能判必是我所用?”/ r: [" |% M4 A, Q' u
  “你……”饶是武天德这样的君子碰上秦挽如此小人的行径也是说不出话来。6 w8 I* d- q1 T' c0 ~2 _* n* h# U$ y
  “高低我们打一场,若我输了,任你处置,若是你输了,便休要再阻我行事。”秦挽傲慢的说道,在他看来,能赢他的人,想必不多。, w* y- {% N/ q5 n4 n4 X
  “好!”武天德立即应和。! i( W# _, @/ ~( k
  “大师兄……你怎么能……”纪仙儿急了,在武天德身后大叫:“唔……”话还未说完,纪仙儿便已是满脸骇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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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 G( _' g1 T2 m* V& P2 j  “秦挽,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力,让天德好生佩服。”武天德依然站如松,稳如磐石,秦挽不动,他也不动。2 Z. Z0 f' L, a1 O
  相比之下,秦挽却是站得随意,长发飘飘又穿着武人不太喜欢的长袍,发上还插着根毛笔,怎么看都只象是一个一心读书的书生。
# P& g, }/ @0 u: X7 I  武天德不动,不代表秦挽不动。一般武林人士比武对决前,互报姓名是必有的礼节,就连出招,也得先喊一声“吃我一剑……”或是“看招……”。武天德是按着典型的大侠模子教导出来的,自然也觉得人人应当如此。然而秦挽只不过是半只脚踏在江湖中的伪书生,那些所谓的江湖俗礼,他全不放在心上,只是嗤之以鼻,自然不讲什么江湖道义。
+ @+ V+ t* h9 B0 _9 d+ U  秦挽见武天德呆板站着,就知道又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江湖规矩把他套住了,当下冷哼一声,手指一翻,居然转出一支翠绿的物事,不过一掌来长,小指粗细。
0 j$ x+ ?; N. T- O& I7 S  这下,不仅是武天德微微失了神,就连铁铉也惊讶不已,那东西分明是自已送给秦挽的礼物。发簪不过是劣等的玉品,又怎么能挡得住那无眼的刀剑?  ?, u, ~# |$ x9 Y  r
  
  O6 x! J* r" \7 P6 ~  秦挽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如鬼魅般的向武天德贴了过去。武天德毕竟是大家风范,虽然有些吃惊,但身体却下意识的避开与秦挽的正面冲动。
" ~1 s3 b; ~7 @  然而,无论武天德如何闪避,秦挽始终如影随行。那发簪本就是短小之物,在秦挽近身的缠斗下居然使得武天德连连吃亏。
& }" m/ D# ~/ H7 K7 {. B& k  铁铉只觉得眼花缭乱,一开始还能看得到两人的影子,到后面居然就只看到一些光影残象。  S0 A: ^* v1 f3 V
  武天德斗得性起,“喝”的一声大吼,浑身竟散发出肉眼可见的内劲,生生震出一圈粉尘,就连秦挽也不得不后退了五步。' |" L& @2 i; h# J1 R4 F, J- c, a
  就在这五步的当口,武天德终于抽出身后的长剑,原本裹于剑身的蓝布瞬间崩裂成无数碎片,发出澎的一声响动。1 V4 z& t1 b: _1 v2 s
  铁铉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秦挽,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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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头也未回,依旧持着发簪疾弛而前,另一面的武天德同时持着长剑相对而来。但眼看两人即将相接的一瞬,武天德却犹豫一下,直逼秦挽脖颈的剑尖下倾指向他的腰。高手过招,最忌的就是分心,武天德究竟想到了什么不得而知,秦挽却是伸手持簪直直抵向他的动脉。
4 J  o' d  z$ I% u  “你输了……”秦挽的语气依然带有几分据傲,似乎完全不把自已的处境放在心上,只是抵在武天德脖颈上的发簪更加用力的抵住武天德的皮肤,出现一个浅浅的凹印。
& E0 X3 J# ^4 Q' X; z/ E$ b  武天德脸色微变,手下微微使力,竟发现秦挽腰部如铁石一般坚硬,他的长剑居然不能刺入分毫。
& T/ ]# g& g3 _: M3 B& K) Z  秦挽脸上洋洋得意嘴脸,就连铁铉看了也觉得有几分不适。武天德脸色变幻数次,忽道:“也罢,若你擅使短兵,那么杀害连师弟的人也必不是你……”+ Z: G# S" e$ f- _* R6 B
  铁铉松了口气,却听到武天德又说了个但是:“但是……你的武功很特别,在没有找出杀害连师弟的凶手前,我要一直跟着你……”
4 i' [5 a! W- H2 f1 e6 g9 z  U  秦挽的得意立即变得惊愕,眼中杀意顿起,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往前送。武天德虽是一招落败,但明眼人都看出是武天德稍有避让之意才造成如此结果,此时秦挽得寸进尺,武天德自然不会如其所愿。  g+ @% _- y- ^0 L. Y
  只见武天德仰天长吼一声,周身爆发出比之前更强劲的气圈,然,秦挽不闪不避,仍执意要将武天德毙于簪下。
/ Q! @" P+ F' d  U  所有人都以为这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铁铉也不忍的闭上了眼睛。但半晌后,却是意外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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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的内劲已收,秦挽的手则慢慢的缩回,他执着的发簪早已碎裂成片片玉屑,从指间洒落。尽管如此,武天德一再使用如此强横的抵挡招术,脸色也变得铁青。他忍了片刻,哇的吐出一口污血在地。8 z. m  z+ a. P
  秦挽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却没有任何反应。
9 i- ^  t( Z( T* o; g8 d- p8 f  武天德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秦挽,你很厉害。”- K9 ^3 q% ?; @: a4 V! M& u0 |
  “多谢恭维,现在你们可以走了。”秦挽的硬度十分生硬,让原本想过去问问他情况如何的铁铉生生止住了脚步。
! F7 l5 Y  x; j: W; b  “后会有期……”武天德也不废话,十分干脆的转身就走。经过纪仙儿身边时,他立即提气毫不迟疑的解开了纪仙儿的穴道,将瘫软的纪仙儿接了个满怀,显然仍留有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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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人散尽后,秦挽站得笔直的身子突然晃了晃。
1 e, t/ H& z- t+ O: F& u" V  “秦挽……”铁铉惊呼一声,上前扶住,只觉得手中一沉,秦挽居然脸色隐隐发青,双眼微闭,显然是脱力所致。
. _( [8 K! n% j/ n5 H, f' o  “扶我回房……”秦挽仍勉力维持站立的姿势,但声音却很虚弱。
0 H5 Z: L7 q' |; U  铁铉连忙撑住秦挽,不理会店中人的眼光,将秦挽慢慢扶上楼。
; V1 A( F: K3 K. F5 H/ D1 u' x  待进入秦挽房中后,铁铉看着盘腿坐在床上开始闭眼调息的秦挽松了口气,悄悄的出了房门。3 O$ K; v" w; J- j2 E7 D' T/ C
  “珍珍……”等出了门,铁铉便看到莫珍珍端着一盆热水站在门口,看样子站了一会儿时间,但却有些犹豫的样子。“这是……给秦挽的?”4 @, \1 H3 S/ A2 u( G; c; N
  莫珍珍点了点头。铁铉突然有些感慨,或许他和莫珍珍就是因为拜过了天地,相处时便不再注意这些小事,就如同家人一样,反而失去了进一步的可能。  F+ W- U) Q: ^) S* S) Z6 u  A
  “怎么不进去?”铁铉心里依然不能说得上是高兴,但是他如今已把莫珍珍当成妹妹,自然也是希望她能得到秦挽的欢心。至少,这样,将来还是有机会,一起生活……  v1 o, t7 t9 B9 A7 q) ^4 b
  “大哥……”莫珍珍有些脸红:“我不知道说什么,你替我送给秦大哥吧……”话一说完,也不管铁铉答应没有,便把水盆塞进铁铉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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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被水盆的重量一压,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甩手洒了。莫珍珍也不管,直接就转身跑了。铁铉见莫珍珍离开的速度跟逃难似的,不由得又摇摇头。女人的心思就象海底针一般,既是喜欢,又能对着他把话说得如此直接,连父母遗命都敢违背,又怎么会害怕去替心上人送一盆热水?铁铉感慨了一番,便将热水端进房中。
# l: p6 J- M; ]  “刚才是莫姑娘吗?”铁铉才将水盆放入青铜盆架,便听到秦挽向他问话。( t* F" v( b) [! w, W  F# ?6 n5 I
  “你没事了吗?”铁铉又惊又喜转身,居然看到秦挽已经睁开眼下了床向他走来。
4 s! P; t' j4 ]8 R/ [& g7 Z  秦挽没有回答,只是走到青铜盆架旁,将手指伸出水盆中,如捞取物事一般,五指微分,自然的弯曲,水珠从指缝快速的流走,丝丝热气蒸腾而起。秦挽的手不象江湖人一般看着粗糙,而是和他的人一样整洁,修长。指甲都有认真的修剪,指头有些方,但指节修长……铁铉突然觉得很热,口也有些干。
  P6 B0 m8 m: j, C! f0 x: G  “没有大碍,但内伤痊愈需要一些时间,急不来……”秦挽用手撩了几下水后,便上身微伏,两手捧着热水往脸上轻泼。* `  K' }5 G2 I% G% w- M3 v* Y
  
: q! g+ m/ K% }  “哦!”铁铉傻乎乎的应了声,却又如心有灵犀一般,取过青铜盆架旁的方巾,拿在手里。+ B% F+ F) J4 c# X
  秦挽将脸完全弄湿后,伸手抹了一把水珠,微眯着眼直起身,眼睛往铁铉处看来。铁铉知道他在找方巾,也想把方巾替过去,可心突然跳得十分快,这手怎么也伸不出去。
( a2 ^1 e5 W" Q  秦挽两侧有些许发丝因为沾水粘在额侧,唇因为热水显得异样的红,脸色也不复青白,变得容光焕发。他半睁着眼看铁铉,眸光似晦暗难测,又似若有所思,更有几分说不出的风情,让铁铉心中如被爪挠,痒得难受……铁铉知道一切不过是他胡思乱想而已,而且怎么能用风情来形容秦挽?可他仍呆呆的看着,完全忘记了自已想说什么?
: I6 b. ^$ X- K: ]& d9 u3 k( Z# M  “铁铉?”直到秦挽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铁铉方才如梦初醒般把手中的方巾递了过去。3 b" y% a; M! e6 f* K
  
) E4 j7 H! Z0 O3 K  秦挽将干燥的方巾直接覆于面上,仰头立着,长长叹息一声,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也有几分庆幸。自踏入江湖以来,他少逢敌手,除却深不可测的杨慕言,他几乎没有将谁放在眼中。就算是钱凛,哪怕功法玄妙,秦挽也有把握能以智取胜。谁说比斗只看武功高下?秦挽从不这么认为,一个人功力高低的确起着主要作用,但是兵不厌诈,只要花点时间,秦挽自认能找出任何人的弱点,加以利用。软肋被缚,又如何能放手一搏?8 g8 j3 Z  i2 c6 h  {) G
  也正因如此,秦挽所得的功法随着自身变化,也趋向取巧与阴柔。不仅如此,因秦挽的心思深沉,他不象江湖人那般视武器如性命珍贵,反而是信手捻来,因地制宜。这在江湖人看来,已是趋向无形之境,是武功大成的标志。事实上,秦挽不过是落了江湖人所谓的下乘,多而不精。
; j+ B; a. H- J5 u# t3 M3 o  武天德与秦挽不同,他一招一式都刚猛正气,虽是受大义所限,但胜在有名师指点,且自身极有天赋,因此虽不象秦挽那般举一反三,却是融会贯通,不仅一身内力扎实,剑法也已直追武林盟主纪长空。
+ z. C) O0 Y3 {7 D  a; |/ T  这一场比斗,其实是武天德赢了。他虽吐了一口血,但是内伤无虞。秦挽尽管保住了面子,但郁结的内伤却不是一时半刻可好。若是能碰上什么精通调理的异人,或许可以缩短时间,否则,秦挽便只能花上数月慢慢调息打通那些凝滞的筋脉。5 m5 v  [! g! g( \. y
  
9 n6 h# I0 b/ @( J4 V) ?  “铁铉,我们这里不宜再呆下去,否则,之后的麻烦会越来越多。”秦挽将覆在脸上方巾拉开,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铁铉满脸通红,眼神显得有些不安,不知在想些什么。“怎么了?”
& L; o4 i, y7 O$ W% g  铁铉定了定神才答道:“没什么,有点热……”
6 ~9 X  r. y6 x0 z( P$ f" p& C  “怎么会?”秦挽有些狐疑,虽说春暖花开,其实寒意犹在,这气候无论怎样也说不上热吧?不过他不想深究,于是随手将方巾投入水中:“要不,你拧把方巾擦下身,应该会舒服些……”
9 ~5 b1 l- w+ Y) Q1 p2 a: o  “啊?哦……”铁铉呆呆的样子看在秦挽眼中有些刺眼。秦挽倒说不上多讨厌笨人,但是若聪明些,总是更合心意。不过……秦挽理了理内层沾湿的袖子,有些自嘲的笑起来。若铁铉不是这么呆,他也未必能取其信任。# O( A. y8 V- l6 b2 ~& l
  “对了,你送我的发簪……坏了……”秦挽突然有些忐忑起来,他只是不方便亮出兵器,正好那只发簪甚合自已心意,总是带在身边,于是便顺手使了出来。但他也没想到,武天德是少有的人如其名,并非一般的欺世盗名之徒,这才棋差一招使得发簪不抵武天德的内力,化为碎屑。- U  @( {7 w, i
  铁铉正在拧方巾的手一顿,连忙安慰道:“没什么,下次有机会再买支送你……”
* H8 K0 t5 e2 p0 l! H4 n  秦挽莫名的有些暖意:“都怪我技不如人……”
9 Q4 x( l  T1 f# h7 J  铁铉正想说话,却猛的想到了什么,抖了抖手上的水珠,伸手在前襟摸了一圈,摸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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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秦挽不解的看着铁铉双手捧着那一掌来长的细长物。
( k' H, l% w$ Y: e  铁铉伸手摸了摸,捏住一头拔出。
8 o9 M  ?  J9 H  k& `- A4 H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鸣叫,也没有什么晃眼的亮光,只不过一柄极普通的小刀,一掌长,一指粗细,显得普通且黯淡。
+ l, O) J3 L0 p( P! E# A0 L  秦挽拿在手中端详片刻,实在找不到特别之处,就当是铁铉从哪处淘出的旧货。9 D0 t7 D. ?. Y
  “这柄刀花了师傅很多心思,据说袖中剑十分有名,于是师傅便决定铸一柄掌中刀。”铁铉一说起刀具,两眼就发亮,脸上也充满了自信,与平日里木讷的样子极为迥异。1 k9 U' Q0 L% R, i) G3 Q
  “掌中刀?”秦挽虽不觉得这柄小刀有何奇妙,但大小的确极合心意,刀鞘和刀柄都做过处理,摸上去有一种吸附于手的感觉,但却又毫不粘腻,触感舒适。1 l( ]9 q( Y; p1 Y* v' x
  铁铉伸手取过小刀,那有些烫的体温让秦挽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秦挽刚洗过热水,但手指仍然带着寒意,这似乎是永远都改不掉了。+ N$ O  d& _8 K8 B6 i: i
  对于秦挽的不自在,铁铉没有察觉,他只是捏着那柄小刀往青铜面架上微微一磕,似乎十分轻易的,刀刃便没入青铜盆架之中。) z3 Q/ L; |" A*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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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大惊,传说中的神兵利器似乎也不过如此。他伸手取出小刀,再次举在手中端详,结果发现刀刃十分流畅,刚才已切入青铜但仍无一丝缺口,刀身虽光华内敛,却也有一种浑然的质感,果然是难得的好刀。, W6 e" c4 t0 U) ~
  “刀以厚重大气为主,剑则走轻盈灵巧,二者本就不同,硬是在刀中贯入剑的铸法,其实有损刀威。”铁铉振振有词的说道。“但此刀本就是师傅的意气之争,铸完后也觉得此刀难登大雅,便收起不再展示人前,不想他居然将刀送给了千佛手前辈……”/ T8 X" s( c5 n7 [; s' c: I
  铁铉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落,不过很快又振奋了起来:“秦挽,我见你喜欢精巧的东西,便想着送这刀给你防身……”
- j7 ]9 Y$ w1 u0 ?4 ~$ F" t- O  秦挽心中对这柄小刀十分喜爱,但碍于情面,却又不得不说:“怎么使得,这是你师傅的遗物,又如此珍贵……”) K+ T8 ]5 ?6 m) S7 U" L
  “千佛手前辈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不是江湖人,也没有什么大用,不如给了你……而且,我不是好兄弟吗?”铁铉连忙劝道。3 \/ X  @8 W4 ^( [4 D$ O3 d4 M
  秦挽不想受这个人情,但这柄小刀就如魔物一般,第一眼看去一般,但越是端详越是喜爱,以致于现在摩娑着放不开手。“也好,我们反正都在一起,暂时放在我处和放在你处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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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1 t+ O+ t2 n( Y* o! @: e  铁铉听得心花怒放,秦挽那句反正都在一起,还有你我都一样听在耳中无比顺耳。“对了,千佛手前辈的故人是一位大夫,正好你我同去,可以让他替你看看伤……”
0 L1 [& u3 Y# r7 n" W! S" W  秦挽有些不以为意道:“没用的,一般大夫是治不了内伤的。”
$ N- v& _! n' q' g8 q  n  铁铉将拧干的方巾挂好后,才道:“好歹试一试,要不我心里总是不安……”  a1 Z4 t: R& F6 @! U6 {
  秦挽若有所思的看着铁铉,含笑点了点头。; S( j( O5 g  @+ G8 W
  
1 Z$ P2 k5 g4 T, [2 C- H( \. P. E# u- [* X                  青潭镇寻人得见
: _. J0 R& ?$ Y  t# Y# q  江南小镇的景色总是很美,让人流连忘返。铁铉一行人不赶时间,便先坐马车花了些时间才抵达青潭镇附近的青河镇。安顿下来后,秦挽陪着铁铉出去打听青潭镇大夫的消息,而珍珍则留在客栈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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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U7 `& u4 O  青河镇比起扬州,怎样都不能算大,只要花一天,便能逛遍全部。秦挽并没有逮谁问谁青潭镇大夫,而是和那些纯朴的镇民闲扯一些镇上的美景,顺便旁敲侧击一些青潭镇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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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镇民都很爽快,从他们口中,铁铉得知,青潭镇比这个镇子还要小,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的水路,每天只有一艘船来往于青河镇与青潭镇之间。青潭镇只有一个大夫,叫做阿悠,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这个镇子进些药材。
- E; z2 X- L1 n5 l  当问起阿悠是个什么样的人时,那些镇民都纷纷露出有些惋惜的表情。在言谈间,铁铉才知道,阿悠是一个比较安静的年轻人,因为待人和善又亲厚,医术也颇为独到,很得镇民的喜欢,甚至好些人都想把妹妹女儿嫁给他。
, I' ]* D8 [  X! Z  [3 e  可是阿悠却有一个疯疯颠颠的哥哥叫做阿青,偶尔阿悠会带着他哥哥来这个镇子添置物什。不少人都见过阿青,他长得比阿悠还要俊朗,就是时而阴沉,时而幼稚,疯得不轻。有些胆子大的姑娘想先讨得阿青的欢心,都被欺负得篷头乱发哭着跑回家。久而久之,虽然有人暗地里喜欢阿悠,却也不敢轻易的近了他的身。
& A0 K6 c8 I* Q8 M  只有在阿悠自已来镇上的时候,那些姑娘才能找机会与阿悠交谈几句。不过阿悠自已也是冷冷淡淡的性子,若是找他寻医问药倒好,但凡有人说起阿青的不是,一定会翻脸。慢慢的,姑娘们不得不收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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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听罢后对铁铉笑道:“你找的这个大夫有些意思。”/ t! G: i, I5 f# X+ G3 }
  铁铉怀里揣着千佛手给的锦囊,脸上微露尴尬。他之前并不知道千佛手喜欢上的居然是个年轻男子,所以嘴快立即就答应替他探望。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事先知道,最后铁铉还是会答应,毕竟这是千佛手临死前的遗愿。
* [0 a* `' T( B- D: y4 I) A5 X  虽然千佛手看着也不老,可是据他所说,他一直是以易容示人,而且又欺负过阿悠,估计那个阿悠也不是十分待见千佛手。难怪,千佛手也只敢每个月偷偷的来看人了。就连铁铉此刻也有些担忧见到了阿悠后,会不会话都没说上就被赶出来。
5 Q4 B$ a7 g" K# {# N5 j0 {  秦挽正是兴致勃勃,但他并不知道铁铉是替千佛手来看情人,若他知道,会怎样?铁铉有些不安,他开始有些后悔带着秦挽一起来打听阿悠的情况。. z  V  t- J* V%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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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阿悠,是千佛手前辈的什么人?”秦挽正从钱袋里掏出铜板准备递给路边的小摊贩,突然回头问道。
) f1 o) {3 P! P  铁铉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了,可还是硬着头皮道:“那个,我也不清楚,估计是朋友之类的……”, d1 L3 C6 b9 j( l
  秦挽将钱递给小贩,接过一袋煎包,诱人的香气让铁铉食指大动。“朋友?呵,看他们俩的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居然是朋友?更有趣了……”
# g$ `) F' R4 F5 h  铁铉有些发窘,但却不得不辩解道:“我们的差别也很大,不也是好兄弟吗?”
. r0 ?  y8 a0 Y8 P  兴许是小镇纯朴的民风,让秦挽少了许多往日的自律,行为举止多了几分洒脱。他正拿着一只煎包想往嘴里送,脸上却突然露出萧索的表情,煎包又落回了纸袋里。“嗯!”秦挽淡淡的应了一声,那种漠然的表情让铁铉不明所以。, c# s5 _9 z'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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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秦挽便一脸阴沉的样子,铁铉既然问到了阿悠的消息,见秦挽如此,便也没了游乐的心思,两人有些沉闷的回到客栈,把莫珍珍看得奇怪不已。
) {$ I; R  M4 L  这天晚上是秦挽与铁铉之间的第一次冷战。在铁铉看来,这根本没有任何缘由的,秦挽便露出很不悦的表情。铁铉虽然不爱和人计较,可是莫名其妙的被人冷落,而且这人偏偏是秦挽,心里也有些不高兴起来。
3 Q- P  z% ?" k. Y9 l% v  就连莫珍珍也一眼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冷气场,问铁铉时,铁铉自然是不知道,想问秦挽,秦挽的回答是客气的笑着说有些累了,转身便回房休息。
7 U- R6 ?- \2 a  z7 O  这一夜,无论是谁都不好过。秦挽是没来由得有些厌倦了戴着面具的日子。铁铉是辗转反侧,不明白自已究竟是说了什么让秦挽不开心的话。而莫珍珍则是时不时的叹气,一边是哥哥,一边是心上人,他们之间产生不快,最难受的人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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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R  `+ ~% x1 m  M1 ]  铁铉本在担心这次不快会延续多久,不料,翌日天刚见光,秦挽便恢复了常态,早早起床吩咐店家准备好早膳,然后又分别叫醒铁铉和莫珍珍。铁铉心中有话想问,见秦挽如往日一般的笑颜,反倒又吞了回去。莫珍珍自然当做是铁铉昨日说了什么让秦挽不快的话而不自知,反倒劝铁铉不要放在心上,秦挽不会在意,你们不是好兄弟吗云云,听得铁铉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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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青潭镇的水路十分平静,碧波清透,隐隐能见到深藏于水下的游鱼。因在水上,寒气犹胜陆地,风一吹,莫珍珍便搓着手直呵气。铁铉见了,便脱下外衣给莫珍珍披上。秦挽见了便扭开头看着水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W# U0 T! C: e7 e6 D9 `  铁铉犹豫了下,小心的变换位置,坐到秦挽身边挨着:“秦挽,你冷不冷?”
3 B9 G7 s7 M, B" c. ~# a4 K  秦挽还未答话,划船的壮年汉子便笑了起来:“年轻人,这里的天气可不比北方,是湿寒,穿得多也不顶事,多活动活动就好了。”看他的样子,还挽着裤腿,额头上也挂着汗珠,似乎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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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的唇色有些淡,看起来象有些畏寒,但手却不象莫珍珍一般出现青色的斑点,依旧是白玉一般。“还好!”秦挽其实穿得不多,寒意虽有,不过有内力护体,虽是不象铁铉一般靠自身体热御寒,但显然更加有效。
% h2 U4 U* |$ F0 f0 T" e+ S9 \  铁铉靠过来的时候,秦挽本是要躲开。他之前有些不舒服的原因其实是觉得铁铉太傻,莫珍珍对他的好感如此明显,铁铉还拿热脸去贴,真是笨得不行。但铁铉给完衣服后又挨过来的举动,反而让秦挽十分不自在,就象自已是另一个莫珍珍一样。
" s) g. |& |2 d. Y& \) E' y  不过秦挽最终还是没躲,因为铁铉的体热哪怕是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就象一个火炉一样,十分舒服。于是秦挽只是眯了眯眼,一路无话直到进入青潭镇的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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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潭镇的确比头一天呆的青河镇小上很多,一转入河道,回头便看不见外头的水景,只抬头可见顶上有些阴沉的天,深长的河道都由大块的岩石砌就,两旁是质朴的民房,与扬州的纸醉金迷比起来,又是另一番天地。
. v- O' i8 `1 v  民房都挨水建着,底下的座基早已染上荫绿的青苔,一路延伸到花窗底部,直到太阳可晒到的地方。但这并不显得阴森,反而有种生趣盎然的感觉。或许这是因为热情爽朗的小镇居民造成的。5 w9 R8 P( Z2 }: g
  此时正是天亮后一个时辰多些的时候,恰逢阴天,时不时有几缕金色的阳光透过青灰的云雾射下来,又很快消失在乌云后。尽管如此,河道边洗衣的妇人们仍然热火朝天的忙着手里的活儿,而且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鲜少光顾的外乡人。她们窃窃私语着,其中夹杂着云英未嫁的女孩清脆动听的嗓音,极象那枝头鸣叫的啼莺,婉转动人。就象是和应着缓缓拍打河岸的水声一般,一切都显得平和舒适。
5 T. y2 D* x# x  e: ^% W  铁铉有一瞬间觉得自已重新回到了小村里,而响彻小镇的打铁声正是那等待自已回去的铁师傅所发出的。# a6 t7 m; K(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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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在这里住下来……”铁铉喃喃的说。
7 s* _- `* T  g; X! C, F  “什么?”秦挽大吃一惊:“你疯了?这个地方又闭塞又落后,你没听青河镇里的人说,就是药材,也得定期去那里进……”1 U/ e( t/ [  k3 |' Q# m8 P
  撑船的汉子不乐意了,他放下手中的船蒿,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河道尽头那刻有青潭镇字眼的石碑道:“我们青潭镇虽然小,但是人心暖,水也甜,远方来的客人,我们都当做是自已的亲人……阿悠也是外乡人,可是不但自已留了下来,两年前,还带了自已的哥哥过来定居……”+ R9 _: m( ]) Z/ `$ E
  莫珍珍感兴趣的问道:“听说那个阿悠是个大夫?”
4 U. [5 w! u! b% J( n  撑船的汉子哈哈一笑:“看来阿悠的名气还真不小,他的确是个大夫,不但这里的乡亲们都爱找他看病,就连青河镇上最大的药铺老板齐叔都想着收他做弟子,好继承家业呢……”) Y  f5 _6 d; ]& z
  秦挽微微一笑:“如此,是我失言了,抱歉……”2 c3 f" t- t9 s1 N5 |  q
  铁铉很是吃惊,秦挽虽对他一向和颜悦色,但相处久了,铁铉也能感觉到秦挽骨子里十分傲气,无论对人对事,都是有自已的一套看法,基本听不进别人的主意。像如今这样爽快的承认自已失言,却是不像秦挽的为人。! [! q0 W  W1 ?% K& c: N% t: @
  也就因为铁铉为人不喜计较,觉得秦挽不过是说话刻薄些,骨子里对他是实诚的关心,因此,铁铉与秦挽倒也相处得和乐融融。- w3 Z4 k' r4 M  r, g4 e
  
" p8 O1 H% w  ~) ~) x7 x+ b- _  撑船的汉子显然对秦挽的道歉十分喜欢,他大手一挥道:“没什么,阿悠总说智者干什么,必有什么的,人谁无过……”
& ^1 w8 g) l- A' V7 J8 k( e( G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船大哥,你的记性可不好哦~”莫珍珍的性子本就开朗,此刻也一改前些时候的阴郁,变得俏皮起来。
4 v& c  N( f9 p  `  ]. S5 X4 \  撑船汉子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哈哈,家里穷,没读什么书,这些还都是听阿悠说的,可惜青哥时不时的总发病,要不,据说他的学识比阿悠还好,这里的娃娃们就不用花阿悠的钱请外头的先生来教了。”( r/ m6 ?7 T4 v
  “那个阿悠还替你们的孩子请先生?看来他有些家底……”秦挽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但铁铉却明白他又开始套话了。
# Z" r1 i! i0 [! a& V$ x9 U  撑船汉子卷了把裤腿,拾起船蒿用力插进水中,一撑,原本顺着水流悠悠向岸边靠拢的小船顿时如离铉的箭般迅速靠岸。
  u7 \7 |' b0 Q" M8 \! X  “阿悠也不过是早年父亲留下一些家底,如今又要养得病的青哥,还要出钱请先生,自已的衣服也不见换新,乡亲们都过意不去,这不,他们哥俩的衣物清洗和饭食,都由乡亲们自发担下了……”撑船汉子熟练的将手中的缆系在船鼻子上,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就算这样,我们也觉得抵不过阿悠对我们的好……”* b! e; @& _1 j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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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武哥,这回来的又是谁啊?”一个眼睛特别亮的女孩子挽着裙脚,一路小跑到岸边,那裙摆撩得高了,露出一截小腿同,脸上的天真浪漫让人侧目。
% t2 k0 U0 c2 R( Y* u- E  “阿其,你怎么一听到有外乡人来,就跟见了金子似的,是不是急着给你爹找一个乘龙快婿啊?”阿武接下铁铉递来的铜板,数也不数的放进系在水烟杆上的长袋中。
  Y; K3 \; U0 J$ e" T* C1 b/ O  “阿武哥,我就等着找个象阿悠哥这样有学问的好人呢~”阿其笑眯眯的说着,言语实在有些大胆,而且眼睛还滴溜溜的往铁铉他们几个身上看,瞄到秦挽的时候明显多驻留了一会儿时间,又收了回去。; U/ f( O+ C2 A9 Z& z
  “不知羞的小妮子,你还想着阿悠吧?要不,来来回回找阿悠看病的公子哥不少,怎么不见你赶紧嫁出去?”阿武哈哈大笑,似乎这种对话早就习以为常,言罢后还回头道:“阿其是镇长的女儿,说话总没正形,不过可真是好人家的女儿,你们若是对她有意,可要加把劲啊……”( t- y7 b9 J' c2 T! c" M6 R! X' z
  “阿武哥……”这下阿其恼了,脸上浮起红晕:“你再乱说,我就告诉阿武嫂子,你上回又偷偷喝了阿悠哥的酒……”% `  \$ [3 d& }) G) }1 x
  “好了好了,不说不说,你不要总拿这种事来要胁我,再说了,这酒是阿悠请我的!”阿武连忙告饶。
  u1 E& M' k* T, W6 n  阿其显然只是吓唬而已,见阿武如此便抿嘴咯咯笑个不停。9 [* A3 g' ^1 u8 C+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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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武哥,我们也是来找阿悠的。”铁铉见他们话起家常没完没了,便插了个空子说道。
/ X, D% _! n9 e2 a/ ?  “你们也来找阿悠哥看病吗?”阿其一脸的好奇,挽在手里的裙脚也放了下来,的确是亭亭玉立,虽不比纪仙儿那般玉洁冰清的美,却是带着乡野特有的清灵活泼。
+ C% Q: W! o& E+ @  “……这,我是替一位故人来看望阿悠的……”铁铉回头看了看秦挽和莫珍珍,选了个比较无关痛痒的称呼。; Q5 H! U6 W4 q8 A) p+ t
  “哎~你早说啊,这钱我不能收……”阿武一拍大腿,就将插在腰后的水烟杆取下,把长袋里放的铜板全数倒出,拿着就要往铁铉怀里塞。/ M% Q1 X5 h$ a: f7 H2 M! }
  铁铉连声说着:“不能这样……”结果和阿武推来搡去,头大不已。阿其只站一旁看热闹,又是咯咯笑个不停。; m4 w; l# E3 ?
  秦挽见了,便走到铁铉和阿武身边,没见有什么动作,就已将阿武卸到一边。“船家,我们不缺这点钱,不管是不是来找阿悠,这钱我们一定得给,你就收下吧!”
0 \, G; F0 V  d# x  阿武咋着舌道:“年轻人,你好大的力气……”0 N% a' g7 S6 [. o# y  E# A  m
  秦挽微笑道:“练过一些拳脚功夫。”! c1 _1 b5 s# E3 W
  “怪不得!”阿武啧啧夸奖:“看你一副读书人的样子,没想到却不是和阿悠一样手无缚鸡之力,我真是看走眼了……”, N& G9 x+ E9 {) n
  阿其噗嗤的笑了出来:“阿武哥,你快些回家吧,我来的路上遇见阿武嫂子,她还在念叨你怎么没从青河镇回来,是不是钻到哪个不要脸的寡妇家里去了……”
. j/ z) j# V+ \9 r  “这婆娘,怎么嘴都没个遮拦的……”阿武顿时黑了脸,脚底抹油般的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吼:“阿其,你带客人去找阿悠吧~”
. D) I* C. d+ ?0 ]% b- m( h  “哎~~”阿其脆生生的拉长了调子应着,等看不到阿武身影了,她才转过头笑了笑:“外乡人,我带你们去见阿悠哥……”/ w7 W# G: b- X!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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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一行人从未走过水乡的弄堂,阿其虽在前头领路,但因为路太窄,只比一人宽一些,抬头只能看见一线天空,于是便只好摸着黑跟在后头。两侧的墙上每隔老远,才有一盏照明的油灯,不熟悉道路的人行走着实有些勉强。幸好,这段路并不算长,在莫珍珍不小心绊了几下脚后,终于到了阿悠住的地方。+ ~* s. r9 A* O! [" l* @
  只是简简单单的民房,但背后却靠着河道,秦挽和铁铉相视一眼,都觉得被耍了。" V  s* W. c$ b+ e
  阿其回头见众人有些错愕的表情,只是嘻嘻一笑,快步跑到大门前,抬手就把房门擂得山响:“阿悠哥,有客人……”/ B9 V' {/ i3 D2 n4 h; ?4 x! S
  房门吱呀一声向里开了,一个年轻男子带着略有些无奈的神情道:“阿其,你又淘气……早就听到有人来,你居然把人拐得那么远……”
9 @; F; P5 M* q! H  阿其撅着嘴道:“阿悠哥,是青哥说那些找你做事的人都是坏人,要我给他们吃点苦头嘛……”
4 w8 |5 J, d2 z7 ~  “你啊……明知道他现在和孩子一样,你还跟着他胡闹……”年轻男子摇摇头,看着阿其嘻笑着跑开后,才转头看向铁铉他们。. T' X4 M8 Q5 g: _- S$ o1 i
  
) u; K% U0 X+ {* e; s' R  只见那个年轻男子身着淡青色粗布长袍,长发全数绾在头顶,插着一根与衣物毫不相衬的乌金发簪,露出修长的脖颈。内着素衫,颈上的衣领处缀了圈细短的灰绒毛。下巴略尖,但五官颇有出尘之意,初一看似乎不觉如何俊美逼人,反而与期待相比显得有些平淡,只觉得那双眼睛尤其引人注意。内双,显得很是深遂,让人想一探究竟。再多看几眼,便觉得他的五官也很俊朗,身形也高挑,有一股子仙人般淡雅宁泊的感觉。
2 U: `" V8 q% X5 ^' T* O; n, R' V  铁铉愣愣的看着那个阿悠,心里叹道,原来千佛手前辈喜欢的人长得是这个样子,的确是如谪仙一般的人物,和秦挽一样干净好看。  I1 f. d. d; }. W" \2 E/ I4 t
  阿悠静静的立了片刻,眉头微微拧起:“你们是谁?我不记得有什么故人……”$ o: l! o2 V" P( J,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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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往昔镜花水月
5 [% D  A! P( [2 N  看到铁铉递出的锦囊时,燕南悠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直到捏在手里,轻轻搓揉时,才猛的想起,他曾断发送给一个男人。尽管过去的一切如同镜花水月,偶尔回想,都觉得是隔一世的事情,但毕竟是存在的。7 D& }0 h/ ~' m6 G
  “进来吧!”燕南悠淡淡的说,转身走进屋里。他不是个热情的人,虽说这个故人和他之间的牵绊的确比一般的路人要深许多,但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喜欢过千佛手。就算是断发相赠,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他保全自已。5 u& [6 V' Z, [2 M3 S!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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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在青潭镇住了整整四年,头两年是一个人度过,后两年,则是和严青一起。( u! R' ~$ a% _4 S- W
  日子是平淡如水的过,这里的人们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也不清楚曾经发生过的爱恨纠葛。如果多年前见过燕南雪的人此时看到燕南悠,便会觉得他们两个人惊人的相似,若说以前只是肖似,如今几乎就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一般。除了头发仍是黑的,燕南悠几乎就是另一个燕南雪。5 [) f+ Q6 b3 Z4 {- [% L# b+ u; ]6 n
  燕南悠不爱看镜子,因为每看一次,就会想起那个死去多年的父亲……但并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忘记,他心底的最深处永远有那一抹雪色的剪影,只不过,如今他更该做的是照顾身边那个疯了的严青。) F6 n. o- P, d( f* N( t: f
  燕南悠日日醒得都很早,这也许是来到青潭镇后便养成的习惯之一。不过每次只要他一动身子,蜷在他身边的严青就一定会紧紧的扒住他,似乎在害怕他的离开。于是,燕南悠便会放软身子,闭着眼静静听着小镇上的动静,直到严青完全醒来为止。
5 U9 `1 p0 w& a) C  两年前,燕南悠带着记不清前尘旧事的严青来到青潭镇定居。原本以为严青会有所不适,但没想到却恰恰相反。每日,燕南悠出门看诊,精神正常些的严青便会坐在门口晒太阳,或是帮着晒晒草药,兴致好时,还会跑去邻里帮几下忙。若是正赶上他心情不好,发脾气,就会故意把东西都弄得一团糟,等着燕南悠回来后收拾。
5 Q7 G- e- |6 ]7 c  K7 Z  燕南悠这才知道,照顾一个人是怎样的不容易。* o  ?4 M1 }& ?- F5 A* v0 R( n
  不过,渐渐的,燕南悠也发现了一点,若是他和哪家姑娘多说了几句非看诊的闲话,或是多看了谁两眼,严青就比较容易生气,若非如此,严青就会特别懂事,也爱缠着他说这说那。例如:阿其今天又送鸡蛋来啦……阿武嫂子帮他晒衣服……隔壁的大婶又帮他添了件新衣裳云云……* Z, Q( V2 p  _0 z+ `+ \3 J
  
) T4 S: Z4 |, Z5 m. Y; w  燕南悠每天入睡前总是含着笑,手则习惯性的搂住严青。他们俩在这个与世无争的桃源水镇日复一日的生活,却始终没有感到厌倦。燕南悠喜爱这里的安静详和,而且这里的氛围对严青的病症也会有所帮助。而严青,显然正在越来越习惯这里,越来越适应这里的生活。
. R  @5 g1 E( y, F5 ^  偶尔,也会有些不和谐的事情。比如,燕南悠修习的玄冰诀……随着修练的层次越来越高,人也慢慢变得冷淡。虽然还不至于象燕南雪曾告诫的那般不能人道,但或许是因为他体内有着燕南雪强行掼入的三十年内力,还未完全纳为已用。如今,随着功力一丝丝的完全融合和境界的提升,燕南悠自已都感到,似乎对周围一切都变得有些淡漠……除了与严青的那丝羁绊,由于深入骨髓,无论如何无法断绝……
) l: Q" z5 Y% b/ R  为乡亲们请先生,那是出于感谢乡亲们对严青的关爱。毕竟以燕南悠一人之力,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住严青。为镇外的人看诊,那是为得赚得一些酬金,不至于坐吃山空,却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心肠。对严青,除却那刻骨铭心的往事,也有歉疚……无数说不清的感觉夹杂着连自已都不愿承认的爱意……
1 g" V4 j: b* O2 p2 R* c  尽管如此,燕南悠对严青一进被窝就喜欢在他身上摸来啃去仍然感到头疼。严青时而疯狂时而正常,正常的时候,也不过是记忆停留在他们不曾互相伤害之前。严青的身体就算因为失去了武功而变得虚弱,仍然算是健康。成年男子会有的反应,严青一样也不少。可是燕南悠却很难有回应。不是他不给,而是给不了……
4 i5 r/ \& C0 x4 n( N5 \  好在,燕南悠和他父亲毕竟不同,若是他真的想,虽说挑起性欲要花些时间,但还是可以让双方满意。/ u* G; K* o  W  p2 G  N6 z/ S5 L
  生活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燕南悠偶尔不经意瞥到水波上倒映的面容时,总是会有一种百年沧桑的感觉。" \! \) O5 O" y: h8 n  F1 H&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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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收到的这个锦囊,就象是一记醒棍,敲醒了燕南悠的自欺欺人。千佛手想做什么?他们之间本就两不相欠,如今还将此物转给别人,想提醒他曾经的污浊吗?燕南悠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如今天下间本就没有他害怕的事——只要不伤及严青,谁来他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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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燕南悠领着铁铉一行人走到药柜后的小厅,随意点了点空着的座位。“千佛手让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 }: K% ?  m; T. m; {3 h# c  铁铉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千佛手前辈已经入土为安了。”  q0 ?' M8 X: t9 s+ P
  燕南悠的右眉挑了起来:“然后?”
: K$ A& \0 K! V' U/ s  “前辈是因为被我连累得罪了峨嵋派的人,结果才……”铁铉有些伤感的说着,坐在他旁边的秦挽却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裳下摆,铁铉顿时反应过来,在传话人面前说自已的事,这算什么?于是立即说道:“是这样的,前辈说他和你之间有些误会,让我来替他探望你一面,还有几句话想转达……”
2 L- {' H0 {0 S0 k  燕南悠打量了铁铉片刻,看到铁铉有些不安的搓手为止。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没有说谎。但是又怎么样呢?死了就是死了,难道千佛手在幻想他会不舍吗?
8 @; ^5 g+ O1 K* d: B) x  铁铉看了看同样在等待下文的秦挽和莫珍珍道:“前辈交待这些话要单独和你说……”
9 c- P7 R2 E0 x; U5 z; s2 o  燕南悠皱了皱眉,偏头看了看内室。也许是昨夜折腾得迟了,严青还没有起床,而且睡得很沉。他想了想,便对秦挽和莫珍珍说道:“你们在这里稍坐,我和这位兄弟去前头说两句话。”
" _" L8 E: w7 M) {- g  莫珍珍自然是没有意见。秦挽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气度很好,引得燕南悠多看了一眼。不过燕南悠觉得秦挽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和淡淡的杀气,或许这可称之为江湖人特有的味道。0 h' W3 j, G/ }% l, @
  燕南悠不露声色的将视线转回铁铉身上,这个男人看着老实憨厚,虽然似乎有些内力底子,但却不象是江湖中人,这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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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出了住所,燕南悠把铁铉领到靠近河道的地方,一甩袖,就将刚得回的锦囊抛入河道。
/ e& P$ d- s+ p$ p* P  “你……这是前辈留给你的遗物啊……”铁铉见了有些震怒,就想伸手去接,却被一道柔力挡回。
: C8 t3 d$ {- l+ e6 ]  “这里面本就是我的东西 ,如今我不要了。”燕南悠一卷宽袖,将劲道撤下:“你把千佛手要你转达的话说完便走吧……”
! d  i5 K! \2 F* O/ k* i3 V9 G  铁铉心中替千佛手不平,但仍然一字一句的转述:“前辈说,他纵横江湖四十余年,你是他唯一心动的人,可惜相遇的时机不对,你虽然利用了他,他却也是欠了你……此外,千佛手前辈其实并不像你想像那么丑陋,他只是一直易容相见,我见过他的真面目,看着十分年轻……”
' ^4 M& B7 A' S  燕南悠迎着河道上掠过的凉风转身,眼神落在水面上,两手垂放着,衣袂随着风而微动。他并没有特别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动容的震憾,对他来说,千佛手不过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无论千佛手怎样,他都不会有一丝感动。
9 r4 A* Y& j! d# h2 `; k; ~8 R  “前辈说,他虽然不是英俊伟岸,却也不是老朽得配不上你……”铁铉说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情话对女子说还好些,对一个男人这么说不是很别扭吗?“他一直隐居在扬州城,只为了每个月能偷偷的来见上你一面……”
7 N" D3 K) T9 N  “我知道了。”燕南悠等铁铉完全说完后,轻声道:“话已传到,你们尽早离开吧。”
' Q# P' \' f; ]4 E/ z1 S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千佛手前辈就算有千错万错……他都已经死了啊……”铁铉只觉眼中涌起热意,心又一阵阵的揪紧。为千佛手死前的念念不忘而感到不值,也为眼前这个阿悠的漠然而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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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M2 @% V  “你叫什么?”燕南悠没有回答铁铉的话,反而转而问起铁铉的名字。
: K* L* x! w, s  铁铉微愣了一下:“铁铉。”
. @( s6 ?4 X1 I; ^) i5 P: N  “我看你是个老实人,给你一句劝告,你已经中了毒,若是想活久一点,就单独留下来,让你的同伴先离开,我可以为你疗毒。”燕南悠其实并不想惹麻烦,他也没有多余的善心,但是看到一个善良正直年纪又如此轻的人明明已经一脚踏在生死边缘却仍不自觉,不免有一些些不忍。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送上门的病人。% F- v' ]  j6 Z9 u! d3 a
  有好一会儿时间,铁铉都说不出话来。燕南悠看他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你难道一点都没发觉?”
9 p1 @) M4 ]: n4 h) j' u! v  铁铉傻乎乎的跟着摇头。  g* s0 j& a( I& _& d. B
  “你真是……”这回轮到燕南悠没有语言了:“你没发觉自已最近变得嗜睡,口中有异味,还很容易口渴,身体里会突然产生躁热,无法平息?”: c9 l( q' x& E. m$ b
  铁铉就象想到了什么,伸手在嘴前呵了口气,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3 ]( y& C1 }& G9 ~! V3 F  “我看你眼仁有些泛黄,唇色也异样暗沉,再加上指甲中出现黑斑……这才怀疑你中了毒,而且极可能就是近几日的事情……毒是慢性的,并不算厉害,由此可见,下毒的人并不想立即要你的命,可能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燕南悠娓娓道来,有节不紊的解释听得铁铉很快便信服。9 @3 L( T8 H4 ~* e4 F4 Z
  “可是,我只是一个打铁的,谁又会对我下毒手?”铁铉脸上露出一种犹豫不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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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e. J+ k- V$ k9 ~  燕南悠一看便知铁铉隐瞒了心事,于是叹息了一声:“我无意探你的秘密,如今救你,不过是还千佛手一个心愿,想来,他让你找我除了传话,也是有让我替他保你的意思。也罢,我虽自认不欠他什么,却总是少还他一个承诺。只要你留下来,我就保证你性命无忧……”$ o+ A$ ]0 x2 a7 \
  铁铉一听便立即反对:“秦挽和珍珍一个是我至交好友,一个是我的妹子,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离开?”
. V- M7 }4 D. }" V2 S  I+ t  “你真是傻得可以,越是亲近的人,越是难测心思……随便你,爱留便留,不留就赶紧走,不要打扰了这个小镇的安宁。”燕南悠也不强求,若不是他曾吃过所谓好友的亏,也定然象眼前这个呆子一样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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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t5 U9 k1 b4 ~- ?. {' Q  铁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就在前不多时,他还和秦挽说想在这里住下来,现在自然也不想走。他还没有铸出七彩刀,当然更不想英年早逝。虽然说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特别明显的不适,但燕南悠所说的症状都一一对上了,尽管他没有惊惶失措,但心中其实已经有些担忧。
! Q0 P: r; `+ I1 `. N* [  “阿悠,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铁铉眼看燕南悠头眼不回的走,有些发急。
% y, A- Q# _0 ^& U+ l& V  燕南悠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身:“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动不动就说求,你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
7 U$ V" f. }( H% t. [" b  铁铉顿觉尴尬,但为了秦挽却不得不开口道:“阿悠,秦挽因为我得罪了峨嵋派的人,现在受了伤,你能不能帮忙治伤?”
3 i* b; K7 u7 Y9 \5 h" T& [1 }  燕南悠皱眉道:“怎么又是峨嵋派?”
, w0 T" W* m! y7 I& m5 I  铁铉觉得似乎有戏,连忙道:“你答应了?”# l' J% a, [+ B% `: c2 W$ F& W3 H
  “不行。”燕南悠依旧不为所动:“我不想牵扯在你们的事里,江湖水深,我劝你最好也及早抽身……”
/ h. \4 b( q) A; X$ o  “我保证绝不说出去,求你了……”铁铉一时间也忘了自已中毒的事,伸手扯住燕南悠的衣袖。) `1 b+ H# M0 t8 |
  
% k9 B; u$ W6 O8 [  燕南悠显然也吃了一惊:“那个秦挽是你什么人?你为何如此在意?”
: G  r" r  z- M2 m  “他……我们是好兄弟……”铁铉一脸的笃定,斩钉截铁的样子让燕南悠微微动容。& q# i5 L+ Z5 N2 O; e9 d
  好半晌,燕南悠才叹息着一卷衣袖,那本因紧攥在铁铉手中的衣料如有意识吧,倏的滑离:“好罢,一个也是救,两个也是救,你们无碍后就尽早离开这里,不要再添事端。”, p& A. P+ V) z- b2 U# \
  铁铉喜出望外:“谢谢你,阿悠,你是好人。”
# u  e$ B0 X$ v& c( |" D$ y9 Z  燕南悠轻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冷漠:“你没听过,好人都不常命吗?”
( N3 C, p6 r* m# v" N' v  铁铉愣愣的看着燕南悠越走越远,这才想起来要跟上去。他鼻间一直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气息,似草木,又似药香,那应该是燕南悠身上的气味。和秦挽有些不一样啊。
8 p6 [8 O9 J6 c* Y/ E( m+ q; U, N  铁铉胡思乱想着,眼看就走到了门前,却见到燕南悠猛的顿下脚步。1 c: w' B- u6 j8 T
  紧接着,房门突然开了,秦挽有些狼狈的跨出脚步,却又因看见燕南悠和铁铉而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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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K7 `" f7 B# E) P* M# M# T  “铁铉……”秦挽的长发有些零乱的披散着,发髻已经打乱,平时插在发中的细毛笔已经不知所踪。
! O" H) K& g% b$ \  “……哪里来的野汉子,你把小辛还给我……”门内看不到的地方传来一句粗话,话音还没落,燕南悠便大踏步的越过秦挽,走进房中。
* u, F! I0 y+ H7 N' E- F+ s  “秦挽,你怎么了?”铁铉鲜少见到秦挽如此落魄的样子,连忙上前扶住:“珍珍呢?”
+ F* Q; Y' l1 Z$ ]+ p& @. U6 u  秦挽惊魂稍定,有些恼怒道:“我和珍珍好好坐着喝茶,不料,内室突然出来一个男人,他也穿着一身青衣,我和珍珍觉得他应该就是那个青哥,于是便主动和他招呼……”
9 E4 B# M2 t2 M4 m, X1 r$ h  “岂料,他一见我就瞪眼睛,完全不理会珍珍的问候,直接扑到我面前又抓又扯的……还胡说八道……”秦挽气得不轻,有些用力的拽了拽几乎完全散开的发髻,这下头发完全都披散下来。3 Z1 ]; O, O& s" S7 H6 h% v
  铁铉下意识的伸手去帮秦挽将头发撩到肩后,气氛顿时变得暖昧。铁铉正有些惊叹秦挽发质垂顺,秦挽却突然将头发抽走,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起来。铁铉一时间也觉得自已似乎有些行为不当,讪讪的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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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0 o1 Q% p; t  “你们进来。”房里传出燕南悠的声音,秦挽与铁铉相视一眼,走了进去。# u9 I/ R% n$ U" E
  只见客厅里四下狼籍,莫珍珍正在帮忙收拾,不过从她脸上的表情便可知道她吓得不轻。而燕南悠却正在竭力安抚一个男子:“严青,我哪里也不去……”) E( B2 m% h1 Z
  那男人的长相无疑是十分俊美,甚至到了有些咄咄逼人的地步,五官深刻,鼻梁笔直,犹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眸色不象常人一般呈黑色,而是极为妖异的琥珀色。1 n1 T/ v7 x7 N& z2 B# j. q
  “小辛,那个野汉子又回来了,你不要跟他走……”那个被唤作严青的男子一看到秦挽又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冲着秦挽呲牙咧齿。原本是漂亮俊朗的面孔顿时显得十分扭曲,不过他的异常却由此可见一斑。3 T& W4 R9 d5 h
  “严青,那个人是来求医的,不是什么野汉子……”燕南悠耐心的哄道。
8 u# h) R  S$ V' O# D2 E! m  “真的吗?”严青犹犹豫豫的看了一眼脸色早已发青的秦挽,骞的把头埋进燕南悠胸前:“他好凶,我不要看到他,赶他走……”
  `1 f! J0 S; i& _) W& S% _6 A; X  秦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甩袖子就转身要走,却被铁铉拦了下来。; i0 N: g( X+ I& R) Q* _
  
. S3 A4 y8 M6 _! ]. x, b& E  “青哥,我们是一起来求医的,请让我们留下来吧……只要一治好病,我们立刻就走。”铁铉心知这个严青定然就是乡亲们口中那个青哥,便立即领悟到,今天恐怕只有让他松口,燕南悠才会留下他们。  x, X" u9 N$ \- |9 x
  “大哥,你和秦大哥生什么病了?”莫珍珍一听铁铉说求医就十分紧张,连忙上下左右的打量铁铉。8 I0 G4 ]3 y( n* S) x
  铁铉干巴巴一笑:“没什么,你别担心,不是什么大病……”
5 l- w  ?7 {3 s  秦挽的脸色依然不好看,嘴紧紧的抿着,似乎一点软话都不打算说。5 O# J/ \( x+ m5 j# n
  “嗤……”严青突然吃吃笑起来:“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 z# S) T( \) K) Q' D  铁铉不敢怠慢,立即应道:“我们是好兄弟。”
) W7 ^; Z, ?: O/ ~9 r3 V  _  “噢~好兄弟啊?”严青突然撇头看一眼燕南悠:“小辛,和我们一样吗?”" e- I0 k1 P! D6 S# O# g: \
  燕南悠只是无奈的笑笑。
0 J) i8 V( P1 v; ]+ I  铁铉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是的是的。”7 {8 i$ E7 k/ x3 m  G
  严青绽开笑颜:“这样,那你们就留下来吧,你们俩住一间,那个女孩子就住到阿其家去好了!……小辛,我这样安排好吧?”
2 K. Q+ G0 e% V2 H  “好!”燕南悠低头看着严青,脸上那十分明显的纵容表情让铁铉看得十分奇怪。这对兄弟的相处方式,实在有些诡异。说象兄弟,还不如说更象情人一般……
) N4 o: ]8 [" h6 t2 @1 r  铁铉立即甩甩脑袋,把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丢开。总不能因为千佛手前辈喜欢这个阿悠,就把人家也当成断袖吧?2 |8 S' E5 A5 i  }
  
; v& w# |1 |- k  “大哥,我想和你们住在一起……”莫珍珍哭丧着脸,一脸不甘愿的被受燕南悠召唤而来的阿其拉走了。
" z9 w! u: v7 ?" N! e1 \; A( a% p6 V  莫珍珍走后,秦挽便先回客房打坐调息,铁铉则因为觉得秦挽似乎不太高兴,于是留在客厅打扫莫珍珍还不及清理好的残骸。& Y0 o1 j/ g. R$ E4 ?% w
  燕南悠不知哄了严青什么,严青就笑嘻嘻的出门去了,他自已则回到客厅帮铁铉将翻倒的桌椅全数整回原处。8 T* s' P0 D- _/ B
  “阿悠,为什么青哥一直叫你小辛?”铁铉擦了把汗,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找了个话题。
3 a; T- l' q" X& F( U3 X  燕南悠搬桌椅的动作顿了下,一会儿了才回答:“我早年随母姓,姓辛……”* h6 U& P  R$ C9 B  W0 P. q5 D. p
  “怪不得,青哥姓严,你姓辛,原来是随母姓……”铁铉恍然大悟,自作聪明的说道。
& P, C7 ?, x! N  s' Y! v  燕南悠轻笑一声:“我们是表兄弟,不是直系兄弟,现在我随父姓了,燕南悠……”
0 |$ t/ s3 b5 k8 l, T  “好名字……”铁铉其实不太懂什么咬文嚼字,但是,光凭字面也能想象出,这个名字是如何写意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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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呢?是因为打铁就姓铁,还是因为父亲正好姓铁?”燕南悠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居然也打听起铁铉的事情。
2 R9 G9 _7 v1 N: V% N  铁铉的神情黯淡下来:“我是孤儿,很小的时候被师傅捡回去收养,他姓铁,我就跟着他姓,他教我打铁,我就跟着打铁。师傅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可是他为了保护我,自已却死了……”
! v$ S  |7 c3 A' g  T" A9 y  燕南悠似乎察觉出铁铉的悲痛,轻叹一声道:“既然他要你活,你就好好替他活下去。想死再简单没有,想活,却是很难……”
3 R- y; W1 j  Y; _" {0 R  铁铉心中虽被勾起愁绪,但却觉得不太适合在一个还不算熟悉的人面前失态,于是强笑道:“嗯,我记住了。”$ t2 a$ t3 {# ^  O- T9 Z
  “你的内功,也是师傅传授的?”燕南悠见状便转开话题。6 }' V5 h& |6 e' b
  铁铉心中感激,在他印象中,除了莫珍珍和秦挽,燕南悠是第三个对他和颜悦色的人。不过,什么内功,他完全不明白:“什么内功?”
* `! o9 W6 s( |. p7 T$ a- A  燕南悠此时已将最后一张椅子扶正,便好笑道:“你不知道内功?可是我看你身上的内功已经有几分火候了。”# l5 S3 |& y3 Y+ @
  铁铉不解道:“我怎么不知道?”; V9 p: H, R& |( _2 [
  燕南悠微微摇头:“真是暴殄天物,你如果不知道内功,又是怎么修练的?”
) D8 X5 a/ S: t3 f  铁铉张着嘴半天合不上:“我每日都做师傅教我的……没学什么武功……”铁铉这时开始怀疑起来,自已那使不完的力气,难道真是来自于什么内功?9 ]" N4 l/ H1 M! K, |$ z
  燕南悠打量铁铉片刻,突道:“我看你资质不错,而且心思纯净,是学武的好材料,等毒解了后,你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5 S3 m3 k& v7 d3 Y9 \2 S
  “啊?”铁铉彻底傻眼,他不是不懂得这是件天大的好事,而是……眼前这个燕南悠看着比他大不小多少,跟着燕南悠习武,会比较好吗?1 G0 T( e# `0 w: q$ J
  “你可以考虑一下,学了武功也不一定就非要牵扯入江湖纷争。正所谓正邪自在人心,多一分防身的本事也没什么不好。”燕南悠并不在意铁铉的犹豫,反而真心的劝说起来。& b% [% N+ z; w8 ]
  铁铉看着燕南悠沉默了片废,终于点了点头。他也希望自已成为被人依靠的人,而不是只能躲在别人身后,看着保护他的人受伤,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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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8 11:04 | 显示全部楼层
窥激情呆瓜开窍- @  O' c$ x. b% R, Y- g* G( v
  铁铉回房的时候,秦挽仍在打坐调息,额头正冒着汗珠,顶上有丝丝白烟袅袅升起。2 }# k8 @  m% {6 C( Y5 O
  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出此时的秦挽不宜打扰。! H  H( s+ Q+ |, N
  铁铉本想和秦挽说点什么,可是又不期然的想到之前秦挽冰冷的神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9 ?" |7 W8 \5 h  Z8 ?- g  其实,就连铁铉自已也没想到,燕南悠居然真不是一般的大夫,在答应替他们治疗后,便拿出几颗练制的丹药让铁铉带给秦挽。( C: g9 M  J& I. ^
  铁铉将燕南悠给的伤药放在桌面上后,想了想,又留下张字条,写上服法。铁铉的字不能说好看,至少与秦挽不能相比。但也许是源于他打铁的力道,一笔一划都颇有力度,至少还看得过去。
2 E7 B5 o" j  g: ]: E  秦挽似对眼前一切都不知不觉,仍然盘腿坐在床上,缓缓的调息着,连气息都未变过。1 I+ a4 g4 G) S( L& }
  铁铉收拾了一套换洗的衣衫便悄悄的出了门。燕南悠说中毒事虽小,但却刻不容缓,让铁铉立即准备一套换洗的衣物去洗浴间找他。铁铉虽然不懂具体治疗的方法,但燕南悠是大夫,他说的话,认真的遵循总是不会有错。( w1 N1 |! G5 o# {. g
  
8 E" P( g0 K4 b  洗浴间说白了其实就是房内靠水道旁留出的一处多边形的空间,当初建房的时候,多出了这么个地方,正好可用于室内洗浴。
  I4 x6 x5 y  @8 h6 k  铁铉收拾了东西赶到时,燕南悠已经把一个大桶放在洗浴间靠河道的那个角落。桶里盛着热水,但似乎还泡了草药,浓重的药草气息充斥在整个洗浴间中。" B4 L4 Q' K3 F5 s
  洗浴间内充满了湿气,墙壁中上处有两扇花窗,但此时是闭合着的,凝聚的水汽顿时使得房内变得朦胧起来。
  g  i3 w* E9 Q: w  燕南悠脱了外衫,里头穿了件白色的粗布深衣,正拿着根粗长的棍子在涌浴中搅拌。
3 b2 i" |1 r$ G( {& }  “阿悠……”铁铉手足无措的站着,有些拘谨。" t. y+ a3 H0 \
  “你来了……”燕南悠抬头指了下放在一旁的放有方巾的方凳:“你把更换的衣服放上头,然后脱光了坐到桶里。”
4 p' d5 {& l$ g8 d& W2 T$ T  “哦!”铁铉把衣服摆放好后,就开始伸手解腰带,可是甫一抽开,就又有些别扭起来:“阿悠,我一个人就行了……”( s" H( a6 y- D/ V0 Q
  燕南悠笑了一下,摇头:“不要害臊了,你尽管坐进去,我得给你添药水和草药……”& e& ?8 Z8 X' t4 ?7 |- j$ |
  铁铉顺着燕南悠的眼神看去,才发现这间房的另一角还放着药蒌和一只极大的茶壶。他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以往在村子里的时候,从来都是大家伙赤条条的下河洗澡,也没见过害臊,怎么突然就拿乔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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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6 f% T. o+ D+ M6 G  尽管铁铉尽力装做燕南悠不在场,但仍然是头不敢抬的迅速剥了衣服,快快的坐进了桶中。
. X# T: N9 x" K; y  |% A  桶里的水有些烫,但是却不是很难忍受,稍坐一会儿后,便有些适应了。这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整个人被泡得热乎乎的。鼻间浓重的药草气息,闻久了,也觉得并不难闻,而是一种很奇特的香气。
* s$ S  P. |, O3 b  燕南悠微微倾腰伸手试了下手温,深衣的领口开了一些,露出一小片胸膛。铁铉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赶紧撇开视线。燕南悠只是撩了下水,就直起身,走到房角拎起大茶壶又走了回来。
* V2 U# W6 |- x. L* ^& t  铁铉先是不解,后来才知道燕南悠说的添水和加药的意思。只要水温稍降,燕南悠便要往桶中添入滚烫的药水,时不时的还得洒点辗成粉末的药草。3 M7 y0 u7 O0 g  a
  燕南悠不时的来回走动,又是试温度,又是离开洗浴间去提新的热水。铁铉只是坐着看也渐渐得觉得有些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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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重复了几次枯燥的动作,燕南悠将茶壶中最后一滴热水都注入浴桶,终于放下茶壶擦了把汗。深衣因为汗水和蒸汽全都贴在身上,几乎是泼了水般湿润,脸上也微露疲态。! \5 Q/ j6 Y2 [& |6 W
  铁铉在略显灼热的水里坐着,一动都不敢动,但心里却暖融融的。燕南悠如此费心的替他解毒,他心里自然是感激万分。在他想来,就算燕南悠欠了千佛手什么承诺,但人已死,若他不认帐,也是可以。可是燕南悠却如此尽力,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3 s4 \9 z$ ]( K; o2 x9 l" Z
  “好了,现在泡到水凉就行了……”燕南悠的面容在水气氤氲的洗浴间里若隐若现。
8 F' y; |$ L% t+ h3 N  铁铉被热气熏得头有些晕,昏昏欲睡的应了声:“这样就解毒了?”. q( h( t4 Z7 U# a
  燕南悠摇摇头:“只泡一次不能完全排出毒素,至少要三天……你可以闭目养神,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叫你。”
3 m+ ]* Z( Y- w7 f+ ?  铁铉晃了晃脑袋,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虽然很想睁开再说一声谢谢,却不知不觉得睡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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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觉得这一觉睡得十分沉稳,很是舒服,并且不象以往那般多梦。鼻间萦绕的药草气息和水温都让他觉得舒适,甚至不太想清醒。
. ?0 v) p# x7 y' b  E4 W; F8 A  然而,有些响动。尽管微小,却仍然使得铁铉慢慢将注意集中了过去。
% p, X) T" Z/ A) Z7 i/ I  “别闹了,等晚上回房再说……唔……”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在求饶。
3 P* Y( [. g; e) I  铁铉好奇的动了动耳朵,但是仍然没有完全清醒,脑子却已经可以缓慢的运转。5 r! e4 `. ^6 a* i5 D8 z/ @
  浴桶摆放在靠近河道的那面墙边,河道里的水声尽管并不澎湃,却是一波波的并不见小。然而,铁铉此刻却被另一个奇怪的声音所吸引。) p: T# m+ f" @! [* K4 ]7 Z1 b
  那是一种类似有人在津津有味吸吮什么美食的声音,啧啧做响,伴随着轻微的水声。按理来说,这样的声音不该盖过河道里的水流声,但铁铉却觉得这声音无比响亮,愣是揪住了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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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轻微的啵的声响后,略带喘息的声音显得十分慵懒:“不要,小辛,难得你今天兴致这么好,要是等晚上,你一定又要点我的睡穴……”
" v) p2 B5 X0 T( D  “严青……每次你这个样子,我都会想,你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燕南悠的声音略显无奈,但却带着轻微的颤抖,以乎在害怕着什么。但在那颤抖之下,却又隐隐藏着压抑的情意。就连铁铉也轻而易举的听出了,燕南悠和青哥之间似乎不仅仅是表兄弟如此简单。
+ f; y- d. y( ^3 e3 B  “小辛,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疯了?”略带不满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你看,明明你也很想了……”8 H; N9 M# i3 Z5 l4 W3 W+ J
  “……”燕南悠沉默了片刻,呼吸虽越来越低促,却带着明显的伤感与淡淡的绝望,他的声音很轻,但铁铉听得十分清楚:“是了,疯了的人怎么会说自已不疯……呵呵呵……我真是傻……”7 D" y$ ^2 _! J9 F' q; y2 v
  “小辛……你在说什么?”严青的声音满是好奇:“来嘛,我们玩一下……”6 X7 c$ q6 Y) K- V
  动作的声音慢慢大起来,铁铉的眼皮还有些沉重,无法睁开,但他却似乎能见到眼前的情景一般,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幻化出面前可能的情形。
! x+ [) v5 d0 j: A$ F  “不行……你没看到铁铉还在泡药澡吗?……”燕南悠压低了嗓子急道,但喉间抑制不住的呻吟却令铁铉血脉贲张。
" n4 }! V3 @/ _% w/ ]# ]" P  “小辛,那你乖乖的不要出声哦……”严青的声音与燕南悠和秦挽都不相同,带着浓浓的蛊惑,嗓间纯粹诱人。0 n3 l! Y: }. Y1 W% R
  “你……唔……不要这么急,会伤到……”燕南悠的声音变了个调。铁铉听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原本微暖的水温也似乎变得寒冷了,令光滑的皮肤浮起一颗颗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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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就象是大梦初醒一般,猛的睁开眼睛,却又立即被一片白晃住了眼睛。
) x. v" Z! }$ }. |* n# F. J  严青正仰着头扶着燕南悠的肩,慢慢的坐下,那表情似痛苦又如迷醉,长长的吐气,断断续续的,时不时的又抽着气似的猛吸。
( T( _( U6 |; G$ S  燕南悠却是微低了头,埋在严青的胸前,微微的动着。原本湿淋淋贴在身上的深衣被严青胡乱的纠着,越来越往下滑,前襟已经完全打开,就连领口也滑到了两肘。
( I( S/ ~% f  _/ P! V) K  铁铉有一瞬间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或者说下意识的就想到他们是不是在治病。但这样子明显不像……5 q5 A5 D; X! z. h- Z
  等严青终于完全坐下时,仰着的头已经俯了下来,发出短促的一串呻吟,他就如久旱未得水的人一样,强势的捏起燕南悠的下巴,紧紧的将两人的唇贴在了一起。
8 L% [4 Z( c7 a$ `0 X  铁铉只觉得脑子里象被天上的雷电劈过闪过,足足痴呆了好长时间。他甚至觉得自已是不是在梦里,立即吓得下意识的闭紧了眼睛,然后睁开,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在长时间的不能思考后,铁铉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两个人正在玩亲亲……而且在做洞房以后才可以做的事……4 K& m1 M! S# l2 V
  但是,铁铉依然觉得糊涂。说他们在洞房,好象不太对,两个男的怎么洞房?可是如果不在洞房,那他们脱得赤条条的是在做什么?1 y" a* R  n4 v  s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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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桶里的水温依然是能让人舒适的温度,但铁铉却觉得突然热起来,就连脑袋也烧得厉害。7 i3 F8 s: D- @' [9 Q% x
  严青挟着燕南悠啧啧有声的亲了一会儿后,又开始一上一下的动作起来。
9 r- X) i& R" g0 E  铁铉不敢动弹,可是闭上眼又忍不住睁开,睁着看一会,又觉得份外难堪,然后闭上……如此反复。
. ^+ z7 s2 E: s$ V, w8 C# S  洗浴间里虽然蒸汽弥漫,但此时已经随着温度的降低退了少许。铁铉尽管一再告诫自已,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泡热水泡晕了头,可是他分明清楚的看到严青似乎夹着燕南悠腿间的……那什么……而且似乎还……吞进去了……
0 A. g2 l# O! p9 ~" k9 ^  铁铉突然受惊的微蜷起身子,在他完全没察觉的情况下,分身居然已经胀痛不已。
2 ?( J- _1 t% h  d+ Q% h9 K  q  “怎么了?”严青不满的说道:“小辛,你越来越不乖了,和我玩的时候还在胡思乱想……是不是在想着今天见到的那个秦挽……”
: d; M$ n' f0 q: [+ M" @  铁铉在发觉自已弄出水声的时候就立即吓得闭上了眼睛,这与智慧无关,而是本能。
; R" b8 ?  w( y. ^  “……不是,我好象听到铁铉动了一下……”铁铉只觉得那两人的动作似乎停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燕南悠回答严青。5 J. V5 w6 N( K: A
  “不可能,我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往药草里加了把安神草的粉末,他醒不了的……”严青边说着,不知做了什么,燕南悠居然也发出一声呻吟,听得铁铉更是血气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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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是乱来……”燕南悠似乎放下了心,呼吸声越来越重,简直要用喘来形容。( `! w1 ]3 m" i) X
  严青也不再说话。2 t5 z# b8 q2 a8 i3 p1 U# B  |
  铁铉只听得耳边又传来两人纠缠的声音,明明眼睛已经闭上了,但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那紧紧结合的部位却在铁铉面前不断的重复,放大,甚至看得份外清晰。: |& G7 ~1 _7 K! j
  铁铉吓得不轻……但眼睛终于还是张开了……
+ d0 s2 ?, c* Z/ h4 c8 Q4 T  洗浴间里似乎因为燕南悠和严青的激情而温度升高,明明已经变淡的水汽又朦胧起来。铁铉只觉得眼前那两人时而模糊又时而清晰。空气中的药草气息中不知何时加入了不明的气味,让铁铉觉得既难为情又欲罢不能。9 ]( g" {) P8 M3 |- b1 ^. O
  燕南悠白净的脸上露出隐忍的表情,始终压抑着不发出声音,只是重重的喘着气。而严青却是低低的呻吟着,哪怕坐在燕南悠身上一起一伏,手也不安份的到处游移。2 D, D- D7 @: W, D# c( _. F3 g
  “小辛……小辛……”严青半闭了眼睛,突然将腿紧紧的圈住燕南悠的腰,身子却拔得笔直,不住的向后仰。
+ T( [% K% |5 C  Z$ x8 U0 U  燕南悠的手支在严青背后,嘴里也低声的应道:“严青,我在这里……我不走……”
: t7 U* Y1 G' V+ |; z2 v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似愉悦又似解脱的低吟,听得铁铉又是一个激灵,只觉得马眼一热,居然也跟着泄了。) N2 G4 _9 J/ u- j: G* p! H* l
  
; [; ]0 j- u) Y  洗浴间了平静了好一会时间。铁铉坐着一动都不敢动,两腿紧紧的夹在一起,哪怕明知道不会有人发现,也觉得十分羞耻。
& R7 R2 G, `; o: V  “小辛……”严青懒懒的说话,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语气,铁铉却觉得心神荡漾。“我们再来一次……”
! B& ]: R9 t6 |' Q  燕南悠轻笑了一下:“晚上再说吧,铁铉泡药的时辰快要结束了……”
( m- D8 ?, B& V! B5 s4 i" h, k8 `  严青轻哼了一声,语气突然又欢快起来:“晚上就晚上,但你得凭我做主……”  x; }/ R- v$ _5 q" c
  “……”燕南悠沉默了片刻,轻轻叹息一声:“你啊,怎么老想着这个……”6 D' H& g+ E/ M* a
  严青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小辛,我说说而已,你要是不想,就算了……”5 D% j9 R0 m/ X3 H5 N! Y3 Q1 M0 I6 b
  “好了好了,我也没有不高兴……”燕南悠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你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霸道的样子。”2 x+ J8 g; X5 c
  “小辛,你不喜欢我了?你后悔了?”严青的声音变得有些大起来。( P2 c5 g6 n4 _$ W9 R! L
  “没有,真的,你相信我……”燕南悠似乎在担心什么,连忙握住严青的肩。
# M4 e( N# ?# n- i, }  由于两人动作的变幻,此时铁铉眼里已经看不到燕南悠的正面,只能看到他略显削瘦的背。而严青却是面对着燕南悠,他脸上的表情反而被铁铉看得清清楚楚。
3 V% ?. @, h. L, S, l  燕南悠坐在春凳上,紧紧的抱住了严青:“你冷静一点,不要激动……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你相信我……”
- E4 z( i" |- P/ w9 I  严青跪坐着,比燕南悠高出一截,他伸手抱住燕南悠的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小辛,我只有你了,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呢?”- J) T! x2 q+ M( E& ?, E
  铁铉觉得严青的眸光似乎穿过了水雾,直直的射在他的身上,他连忙闭眼装睡。过了片刻,小心的张开,却又发现严青低着头,和燕南悠亲昵的磨蹭着。刚才铁铉所看到的一切,就似乎是幻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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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6 N* v" F6 f, O  就在铁铉担心燕南悠和严青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燕南悠突然抬头轻声道:“严青,你擦了身就先回房,不要伤风了。晚上的事我们回房再说,我先替铁铉逼毒。”
+ |# [, `  x% h5 d- C  严青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两腿间晃动的东西又让铁铉闭了半天眼睛。“小辛,我不要你陪他泡药澡,你穿得这么少,都被他看光了……”
+ F) T: x  }) f3 \, z6 x0 q7 c  铁铉的心突地一跳,眼前竟如严青所说般,幻化出燕南悠光着身子的模样。他比秦挽和铁铉都矮,骨架也显得纤细一些,但削瘦归削瘦,身上的却是结实的。刚才铁铉看到的背部,便是清晰可见肌理优美的纹路。  M0 M$ r% d8 M) `$ a1 q- i- F
  燕南悠似有尴尬的咳了一声:“本来是要泡三天,不过我想收他为徒,今天泡过后直接替他推宫活穴,然后教他一下行功脉络就可以自行逼毒了。”
& F# O& J1 J* x8 k6 l' L; A; m  “那个铁铉看着就很傻,你为什么要收他做徒弟?”严青懒洋洋的站着,任燕南悠帮他擦身,又替他穿衣,嘴上却在抱怨。“有他在,我们想玩都不方便……”- j2 j5 M1 g* ^  g& `/ f, H
  铁铉听到后半句,顿时脸又象被火烤一般,烫得不行。. q, c- K$ Z6 P7 j6 C- w- r
  “他不是傻,是太单纯,太容易相信别人。”燕南悠将套在严青身上的衣服系好,拉直,然后慢慢说道:“他若是下定决定做事,一定会坚持到底,这样的人练武,一定会比你我的成就更高……”/ }+ u6 N8 ^9 w
  
; b( L5 w* k- B) O  铁铉有一瞬间忘记了之前看到的情形,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受到如此的肯定,心情澎湃不已。除了铁师傅,燕南悠是第二个如此看重他的人。铁铉心底暗暗下了决心,无论这武功是多么的高深晦涩,他一定要好好的学,绝对不让燕南悠失望。7 m( N' j) p!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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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送走了严青后,静静的站在洗浴间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回铁铉再不敢把眼睛睁开。
2 g& ^8 w1 v" z. K9 _; [2 d' m  铁铉从耳边传来的声音似乎是燕南悠脱下了湿衣,正在擦身。他自然是看不到的,可是眼前却如有意识般,又再次出现燕南悠的背影,以及压抑着情绪的脸,隐忍的表情和温柔的举止……9 S$ d' R) w( \; l( }# f
  铁铉又打了个哆嗦,这回不是吓得,而是觉得水凉了。4 r/ j$ }0 U" ]4 R: c& w1 \
  “你醒了?”燕南悠轻柔的声音传过来,铁铉猛的睁眼,却觉得眼前一花,似有风过。
' f9 Y+ _$ ?  o- ^) l* i% s  顺着风向看去,燕南悠正旋了个身,衣袂轻摆,身上的衣物已经穿得整整齐齐,只差腰带未系,宽宽的袍子更显得他有些削瘦。
5 Q& i% U$ n* z1 z* I  铁铉一睁开睛睛,燕南悠就伸掌一挥,墙上的花窗便被掌风吹得摇晃不已,一时间,洗浴间内的水汽便散走了大半。; K' M6 r' Z  Y/ \
  原本湿润温暖的空气顿时变得阴寒,就连墙外河道的水声也变大起来,铁铉没忍住,连着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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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干身子躺到春凳上。”一袭方巾飞过来盖住了铁铉的脸,燕南悠的声音似乎带了点笑意。' Q6 e8 `8 \, N& P0 }2 D  I/ B- O
  铁铉也觉得自已傻乎乎的,便红着脸捏了把鼻子。“阿悠……呃,师傅,我不先穿衣服吗?”
( H1 q# |4 k/ a3 a/ V  燕南悠收住了笑,淡淡说道:“我比你虚长几岁,叫我燕大哥就好,师傅什么的,你已经有个师傅了,我也不和他抢。”8 P5 H: e4 A& T2 C7 d4 |9 H# \
  铁铉觉得眼眶又有些湿润起来:“谢谢你,燕大哥。”
5 \. @! u9 |9 O3 U: T7 E% X' O4 N  “一个男人象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也不脸红。”燕南悠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小包,往春凳上一摊。. j4 B" f/ L8 F
  铁铉只觉有几许银光闪烁,定睛一看,摊平的包里居然有着长短不一的银针。
8 I2 G6 ~! _6 a1 D  “你天性便是认准了理,一条道能走到黑,只能学我的武功,却不能学我的医术……”燕南悠看着针包出神了片刻,转头对正在擦身的铁铉说道,羞得铁铉几乎想拿方巾掩住下身。% ~# F+ t+ O, x  R
  燕南悠说的在理,铁铉听了也点点头。行医治病不象打铁,打铁只要跟着感觉走,火候和经验有了,自然就上手了。可是治病却更加复杂,每人的体质不同,就连同样的病症也会有不同的反应。铁铉在村子里的时候,就见过同样伤风的人有不同的样子,他自认不可能因地制宜,解决那些人的痛苦。在铁铉看来,学医是一门有学问的事,不是靠力气就行,也只有秦挽或是燕南悠这样的读书人,才有可能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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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大哥,如果你想找人学医,可以找秦挽啊,他很聪明,武功又好……”铁铉热心的说道。+ a, k" ?  y% B1 ^. i$ q
  岂料,燕南悠却摇摇头:“铁铉,秦挽的野心太大,看他的面相,就不象是个宅心仁厚的人,不适合学我的本事。”0 P+ K3 b1 Y: h
  若这话是千佛手所说,铁铉心中必定不太高兴,但此时由燕南悠说出来,铁铉却无法生出不悦。且不说燕南悠要收他为徒,而且看燕南悠如此面善,也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
4 n- S' [/ Q5 M) I) @  “铁铉,人与人之间相处,的确难得糊涂便好,可是,有时并非一昧忍让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燕南悠示意铁铉平躺春凳上,自已则将摊开的针包捏在一手。
* f3 E( c) C6 p4 Y% q, L; _  铁铉听得越发不解:“燕大哥,小时候总听老人说,迁让是美德,为何你要说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0 ?  Y9 L4 Q& I+ r9 G5 S6 h# Z* H  燕南悠一抖针包,针包倏的在空中展开,只见他伸指在针包上虚点几下,针包又是一抖,已经卷回一团。9 k0 z4 @* o) W- C* H3 l
  铁铉看得眼花缭乱,等燕南悠在他身边站边,才看到燕南悠左手举在右颊附近,四指间夹了三根长得骇人的银针。那银针一头大一头小,细的那端如发丝般可随风摇晃,粗的那端却是擒在燕南悠指节中。
* \' O; e  _% s; N0 ^  “为什么吗?”燕南悠的眼神有些变了,从温和变得凌厉:“人善被人骑,若没有足够的实力,还是不要枉做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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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1 e7 \% J# I- ]6 V4 S8 c& }8 }                  人心相隔互猜度5 O; d% g5 o% o3 ^6 Q5 {
  铁铉觉得很痛苦,这当然不是来自于银针扎入肉体的痛。
( O! ?" W+ E* m& p# m! S  其实银针扎入穴位时,只是如山野的虫子叮咬一口般,微微的酸痛。令铁铉冷汗热汗交替直流,肌肉僵硬的是燕南悠所谓的推宫活穴。+ e2 ^5 x+ K# s
  燕南悠说铁铉要放松,要记下行功的路线,铁铉便咬着牙,努力的放松。燕南悠说,现在越痛,将来越有机会更早打通任督二脉,铁铉也只好继续忍。然而,当燕南悠注入冰寒内劲的时候,铁铉还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5 i7 k0 F9 F9 k  那道寒气犹如腊月的风雪般,瞬间就使铁铉冻得直打哆嗦。这还只是受那道寒气的影响而已。等那道寒气在铁铉筋脉中穿行的时候,铁铉只觉得似有一只冰锥在他体内肆虐,不停的催毁他的血肉。然而,寒气过后的筋脉,随即又火辣辣的灼痛起来,就象有人用铁炭在他的体内脉络处烙下印记。
, n$ A( f- s8 m8 C  冷热交替的疼痛远超于单项冷或是热造成的痛苦,铁血只觉得一会儿浑身象热得着火,一会儿又如掉进了寒冬的河水中,就连思维也跟着停顿了。
* }. w0 E! d3 C1 ^" P/ {9 e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铉渐渐的觉得不冷也不热了,体内反复按着固定线路前进的内力就如驯服的小动物般,虽欢快的前行,却不再造成痛苦。取而代之的是,浑身暖融融的感觉,就连出汗,也是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 L4 _: E, n6 J2 m. L' C; Q
  铁铉恍惚间觉得自已又回到了小村里,大家赤着膊打铁,虽是闷热的铁匠铺中,那无比熟悉的器皿,还有炉火,就连铁的气息,也是如此让人舒适。每当一件刀具的初胚制成,铁铉便会浑身汗如雨下,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这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 [6 d& i6 F5 u8 W
  
' K6 [" R. E9 I' ^; k. G% ]  “铁铉,你可以起来了。”燕南悠伸手一拂,插在铁铉身上的三根银针已经全数收回掌中。
" l; R; d8 B& m+ c$ ~* K  铁铉慢慢的坐起来,惊骇的发现身上的春凳上居然湿答答的,他居然流了那么多汗吗?# R* b- H4 |/ \% q; `
  “你看。”燕南悠将手伸到铁铉面前,慢慢展开,只见三根银针躺在白皙的掌中,那针尖已经黑了。
2 r# J& ]6 A. t  铁铉从小就听过,毒一遇银,银就会变黑。到了此刻,他总算相信,自已居然真的中了毒。
, ]/ d+ b) f# e- N" t% Q  “其实这毒短期内对人体没有大碍,若是不连续服毒,一段时间后也会自然排出体外,但若持续服用,人就会慢慢变得反应迟钝,思维渐渐变得退化,心智也会越来越幼稚。”燕南悠取过屋角闲置的方巾,慢条斯理的擦着银针:“对你下毒的人或许只是想控制你达成什么目的。正因如此,我才怀疑对你下毒的极可能是与你亲近之人。”
# X2 H1 c' @- Z  铁铉脸色顿变。
" A$ U2 `5 D! N) s! u  “想太多也没用,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不过,我既然决定收你为徒,便不会任你被人欺负。你暂时不要透露我收你为徒的消息,另外,你最好离那个莫珍珍和秦挽都远一些。”燕南悠冷冷的说道,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满脸的冰寒。" Q0 i% l0 Z( P+ J4 X
  铁铉到了此时,还想留下莫珍珍和秦挽,但也不全然是因为信任他们。“燕大哥,我觉得还是先让他们留下来,万一真象你说的,他们是另有目的,那赶走他们岂不是让他们知道我已经有所察觉了?”/ `9 E& v! c; q3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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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赞许的点点头:“不错,说的有理,你也懂得用脑子想事情了。”' |2 }( ]. }6 x' y2 Q& b2 ^
  铁铉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傻笑了一下,但随即神情又黯淡下来:“燕大哥,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一个,我都很难过……”4 ?# R" h+ h) ]/ l
  燕南悠收起针包,轻轻拍了拍铁铉的肩膀:“这人与人之间,就是萍水相逢的缘份。你不要看得太重了……”0 Q# r4 p, |/ p* F
  铁铉勉强笑了笑,接过燕南悠递来的衣服穿上。5 Q7 w: b' t' y5 D+ W9 L6 L
  “燕大哥,留下他们会不会有什么麻烦?”铁铉突然想起,今日把秦挽和莫珍珍都留下来,以后若是发生什么争端,岂不是会连累青潭镇的百姓。$ [0 W) t. Z* P& v
  燕南悠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道:“我和严青很久没出去走动了,也许应该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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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h( F& {! ?) }, L$ P  这天的晚膳是现捞的河虾,还有河鱼,甚至还有一只土鸡,素菜是青潭镇后头小山坡上的野菜。
( g6 c) r0 A9 r. x( m9 k  青潭镇的人的确很喜欢燕南悠和严青,一见有客到访,甚至不需燕南悠做什么表示,便有人主动的张罗平时只有过年才吃得上的全鸡。7 i1 E" D5 l1 v
  秦挽自受伤后便显得有些青白的脸色好了许多,在吃下热食后,渐渐恢复了血色。莫珍珍也被燕南悠从阿其那里唤回一起用膳,阿其跟来了之后就赖着不走,拉着莫珍珍跟女主人一般张罗着摆桌,上菜,还有添饭。燕南悠和严青只是微笑看着,也不说话。
' w; a: h# }" D- C- a9 Y6 o; g* f  相形之下,铁铉则显得有些沉默。不过他也并非翻脸无情,只不过是无话可说。他既不可能对着秦挽质问是不是你,也不可能对着莫珍珍说是不是你……只是心的隔阂一旦产生了,便不是那么容易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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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x% _3 X7 A. ?7 p% X' C" z) X  “铁铉,你怎么不吃鸡肉?”铁铉正默默扒饭,想着自已的心事,却突然觉得碗里一重,抬眼一看,原来是秦拘挟了块鸡腿肉给他。
" t6 U$ m- w, W9 J  铁铉第一次正视自已和秦挽之间的关系。明明在河道边的时候,秦挽已经是十分不悦了,甚至于,此时铁铉回想起来,觉得秦挽那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厌恶,可为什么不过一下午的时光,秦挽又变得和颜悦色?
2 c6 B3 u& ^- X! q) E: x0 F# U  如果时间重来一遍,铁铉不能肯定自已会不会做出同样的举动,但是至少绝不会丝毫不经大脑的便去替秦挽整理长发。8 M% ~2 \) I% Z4 b' S5 y! e
  铁铉若没有见到燕南悠与严青之间的情事,恐怕依然笃定的认为自已和秦挽是好兄弟。可是,在他无法控制而失神的刹那,他脑海中不是刹那空白,而是晃过了秦挽的面孔。: g- i1 {! y6 d* ?/ C- \
  很多事情不需要旁人指点,便能无师自通。这就好比动物无需教导,便懂得凭本能寻找伴侣一般。铁铉知道他对秦挽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且远非好兄弟这样简单。他之前甚至有用莫珍珍留住秦挽的念头,其实在那个时候就应该有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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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秦挽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f% M: Z1 T9 F' l
  铁铉从走神中清醒过来,连忙夹起那块鸡肉送进嘴中:“没什么……谢谢……”
  ?8 u: V$ N) ^. ?" l- R  秦挽满意的笑笑:“我们是好兄弟,这有什么好谢的。”5 K! v  e/ t8 z+ K! _
  铁铉咀嚼着鸡肉,却觉得硬涩难咽,这样伪装的哥俩好还能维持多久?喜欢当然是真心的,可是他又不是傻子,难道让他对着一个可能对自已下毒的男人掏心掏肺,这不只是傻,还是自已作践自已。
' l+ n1 _# M3 I- i  “大哥,你说什么求医的,哪里不舒服啊?”莫珍珍也跟着夹了一筷子野菜塞在铁铉的碗里。
4 i$ d2 \2 Q9 X6 O' i  铁铉一愣,但习惯性的挂上了微笑:“我没事,你别担心。”' O+ p5 j* d7 ?
  莫珍珍缩回筷子,犹豫了一下,又夹了一筷子野菜给秦挽:“秦大哥,你也吃……”- g/ g/ ^$ S3 a6 E
  秦挽挡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挡住,菜已经落到了碗里:“你自已吃吧,要吃的话我会自已会夹……”
! Y: o- |- B, P- X6 P$ Y  这话倒没什么恶意,秦挽也表现得温文尔雅,但铁铉却是看着莫珍珍的神情慢慢变得无精打采。
* Z6 _. o6 a5 A- H6 a  “这菜很好吃的。”铁铉大口的吃着,一副饿极的样子,终于逗得莫珍珍笑了一笑,但依然还是不能缓解莫珍珍眉宇间的落寞。9 @: O8 S( \5 v$ W, _* [! D
  铁铉心中暗叹一口气,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相处就非得如隔着一层纱般,不能清清楚楚,明白白白?' X$ m$ l/ l& m2 f  X8 c7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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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也给严青夹菜,严青是笑嘻嘻的吃,然后再反手给燕南悠夹菜。别人看在眼里,或许可称之为兄弟情深,然而,只有铁铉才知道,他们之间亲昵的意味。
4 |" _0 a4 n4 r! ], t1 |) _/ c  于是,这顿饭吃得愈发不自在。
! h% k3 \* L: d7 r4 u9 ]  其实晚膳十分美味,河虾很小,用面和着炸成了团,拌着香菜,黄澄澄的,外酥里嫩,还能吃到虾皮,但却不觉硌嘴,反而多了嚼头。河鱼做成汤,配着嫩白的豆腐,鲜味十足。土鸡是切成段焖成烂熟的,不知加了什么酱料,咸辣适中,入嘴不用多么用劲,便能咬烂,如化开一般美味。野菜虽粗涩,但泡过了盐水,烫熟后加了糖醋拌着,酸甜可口,其实吃起来十分有劲道。但除了燕南悠和严青外,似乎大家都吃得心不在焉。
# b, i9 f$ H" D7 B4 Q  铁铉最快吃完了饭,抬眼一看,除了燕南悠和严青,个个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秦挽还好一些,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夹着饭粒。而阿其和莫珍珍则是更加离谱,一手抱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在碗里插来插去,就是不见往嘴里送。3 c- L" A/ H$ L8 X3 ]8 H
  “怎么了?菜不合味口?”铁铉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7 S" Z7 x* C3 u/ D  阿其抬眼看了一下燕南悠,又看看严青,骞的把筷子一放:“我吃饱了,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5 _0 W; i- E1 f8 X3 X9 y
  铁铉有些惊讶,但顺着阿其的眼光看去……他眨了眨眼,没有看错,严青的脖子上有一块若隐若现的红印,随着他的动作时而显现,时而隐入衣领。说是虫子咬的,却也不象……倒极象是以前村里头刚新婚的汉子身上的东西。他再稍微联想一下撑船的阿武曾说过,阿其惦记着阿悠,况且阿其自已也说过要找个象燕南悠一样的好人,却又总是没嫁出去……其实事情就这么简单,阿其可能早就知道燕南悠和严青的关系,却始终不肯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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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L7 W: A$ `$ T# u  I' \$ S  阿其走的时候,燕南悠起身将她送到了门口。回来的时候,燕南悠脸上的表情是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2 @' s5 c) M+ z  g2 N  i, Z# X  秦挽吃得虽慢,却是添了碗饭,依旧慢条斯理的数大米。而莫珍珍却是时不时的抬眼看向秦挽,却又不断的低下头。3 x& ~: L) j8 w
  铁铉看了暗叹一声,决定眼不见为净:“我先回房休息,你们慢慢吃。”+ `3 ^: ^  }5 C
  秦挽抬头看了铁铉一眼,微微点头表示知道。莫珍珍却是魂不守舍,连眼神也没多往铁铉这边转一下。
, y' F9 c. q7 U. f8 R  x2 s  燕南悠如一家之主般说道:“铁铉,若你觉得两人一张床睡得不舒坦,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腾一张床。”
1 u$ D( d2 v  B  话音刚落,就立即遭到严青的反对:“小辛,他们不是和我们一样吗?睡一起就可以了,你答应晚上陪我玩的……”6 s5 n9 Q9 `; o9 ^  v5 \
  秦挽听严青说的时候没什么特别反应,倒是说到晚上玩的时候,他好奇的看了严青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们要玩什么。( `, E( |, z2 M5 r. |
  铁铉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他起初是没搞明白严青说的一样是什么意思,现在可全明白了。他立即转身往客房走去,掩饰住自已的尴尬。' C: A0 N# c- t- b) n0 c0 X/ W( H
  
# L1 t4 [. _" ~9 r1 j  铁铉在客房里坐了没一会儿时间,秦挽也跟着回客房休息。& R/ y- @) P0 R2 Q( R$ a: T1 J
  一时间,按理说能算宽敞的房间变得有些拥挤。铁铉很想忽视秦挽,但又不能做得太过明显,脸上不知不觉的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 Y2 Y; u) c) |7 }1 D; R  “你今天似乎不太舒服。”秦挽走到屋角的木制盆加旁挤了一把方巾,又走到铁铉身边,递给他。
; L% G% }# Q' S  铁铉愣愣的接过,觉得方巾冰凉的骇人,而且加上拧得半干,有一种阴寒的感觉。但他还是举起手,用方巾擦了把脸:“谢谢你,秦挽。”
3 r- f% I1 X. S  秦挽微笑道:“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 \0 J, v  ?/ y; `  铁铉也跟着笑了一下,却发现再无话可话。1 W- S) E9 ~; M' c2 _
  秦挽似乎也想活跃气氛,便在铁铉身边坐下:“你下午去哪儿了?我服了你送来的药,效果很好……”
0 l. w9 z% o1 h/ V8 K. N0 M1 a1 A, D  铁铉想了想,便说道:“燕大哥那边有事叫我帮忙,我就去了。”9 I7 b7 k5 ], u; A1 m
  “怪不得……”秦挽应了一下,似乎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便沉默了一会时间。
2 B  e3 T8 r7 u; u4 h, c  “对了,珍珍呢?”铁铉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别的话题,可又怕自已的疑心被秦挽察觉,便拐到了莫珍珍身上。; }- }1 }& Q# {& Q/ ~* e' }1 C* u: @
  秦挽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尽管很短暂,但却让一直注意观察他的铁铉抓了个正着。“她说帮忙刷下碗,就回去阿其那里。”$ x9 z+ v%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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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心下暗自思付,看来秦挽似乎对莫珍珍全然没有特别的好感,莫珍珍恐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8 x" L2 i* B; R* t  尽管铁铉一直不愿意承认,但经燕南悠点拨后,他也清楚,对他下毒的人有很大的可能是秦挽,而不是莫珍珍。4 W% N. t1 n4 G* `
  可是疑点有太多。秦挽接近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藏宝图?那东西他根本就看不懂,如果不是因为是铁师傅的遗物,就算给秦挽也没有什么关系。这一路上,秦挽帮了他很多,就连受了内伤,也是因为帮他才留下的。
0 B9 y$ P/ G( e9 N  但,重新回想起来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古怪的地方……
1 `! V: E- |% B+ e: @  比如千佛手莫名其妙的被峨嵋派杀死,而杀害千佛手的凶手又离奇的死去……如果说秦挽是下毒的人,那么杀死连擎云的会是他吗?) S5 Z) y: C9 G
  铁铉越想越觉得抓不住关键,索性便不再思考。% w' k) X' l% P% R7 b&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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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和铁铉两人既已无话可便,便都纷纷解衣准备上床歇息。8 a& s0 p/ v; n$ m
  铁铉体热,又泡了一下午的药澡,再加上体内脉络刚被整理过,穿得较薄,只脱下外衣随便卷了卷放在一个矮凳上,便脱了鞋先躺上床。* X+ c! g6 T0 e& v
  秦挽多穿了件夹袄,于是等他脱完过来,铁铉已经背对着他蜷着躺在靠里的一边。$ I2 L/ g) O/ G+ S
  “铁铉,你有心事,嗯?”秦挽在床边一坐,却不急着躺下,而是转身问起铁铉。
; O" [, C& Q& ~* n( H  铁铉此刻正觉得口干舌燥,对秦挽起了戒心是一回事,但骨子里对他的好感却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消除的。从知道他和秦挽将睡一张床起,他心中就十分忐忑不安。此时他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今天下午所见,秦挽不过是往床边一坐,他就已经觉得腿间的分身有些胀痛。" d# l7 O- [9 {( w! Y
  秦挽见铁铉不答,于是似有伤感的叹息了一声:“铁铉,你是否因为莫珍珍的事而心中不快?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夺你所爱的意思……”; ]8 T3 I& L/ o2 E/ N- B& g
  铁铉哭笑不得,他对莫珍珍从未起过不轨之心,也从未因为一个女人接近而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可是,他该如何说?今天不过在河道边动了秦挽的头发,秦挽便如见了鬼般避之惟恐不及,若他真告诉秦挽自已的心头所想其实是他,岂不贻笑大方?
7 |) S( }5 i: O" X$ \# U  况且,此刻铁铉已经不敢再相信秦挽。虽然他还不知道如何确定究竟是谁下的毒,但他明白,这个下毒的人说不定正是当日血洗小村的凶手,若这人真是秦挽……铁铉的手无意识的捏作了拳头,愈来愈紧,欲望慢慢消退了下去。" h% N) l$ d( I( b$ O
  
" d. ~$ y) ^3 z- A* D  l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秦挽没有察觉铁铉内心深处的挣扎,只是感叹了一下。“日久便能见人心,你总会明白,我其实对莫姑娘没有丝毫逾越之心……”
# X9 V  q0 n& v6 v& A8 F  秦挽说完便轻轻在铁铉身边躺下。4 I2 s) ~8 i/ c  w% @$ v: z
  铁铉可以感觉到秦挽就躺在离自已不远的地方,甚至清楚的听到他的呼吸声,但是他却不能转身。明明只要一转身便可以看得到秦挽的面容,如此简单的事,为何却变得如此为难?
( b2 w4 f6 |' E( y7 l' i  铁铉觉得自已一定是病了。他知道自已原来更喜欢男人的时候,并没有产生多少抵触,只不过有一种原来他也是断袖的意识。然后……就没有其他。$ B, N4 [' H' u. z% p
  断就断了,他又能怎么样?铁铉对自已断袖能如此坦然,很大一部分原因自然是,他并没有危及他人。就算他断袖,又有谁知道。可是,他喜欢秦挽……这是明确自已断袖以来最笃定的一件事。那秦挽又不是断袖,怎么可能对他有所回应?怪不得在河道边撩秦挽头发时,秦挽脸色那么难看,说不定正是看出了他是断袖。
5 I+ j* f4 ^5 D# W* O: ~  铁铉想着想着,焦躁起来,想翻身又不敢,可是要他睡,一时间又睡不着,渐渐的又觉得热起来。忍了一阵子,铁铉仍觉得难受,于是这里抓抓,那里挠挠,动来动去。: l! x# I) F# ]. I7 X- x6 X, x8 `
  “你怎么了?”秦挽居然也没睡着,突然冒出来一句。' f) V! f( f# I8 k5 K; D) m
  铁铉有些尴尬,正想答话,却听得屋外喧哗起来……  m+ d$ H/ j! I3 e) O! x5 L; c*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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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潭镇很小,按见过世面的人来说,便是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如此之小,就是有某家人翻身动静大了点,似乎也能察觉到。
3 O# R, E6 ~4 y; ~$ K$ U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不过,燕南悠清楚的记得,有一日撑船的阿武和阿武嫂子夜里弄出的动静大了点,搞得全镇人都知道了。结果第二天,全镇的男人看到阿武就调侃他威武不减当年,妇人和少女们不是一见阿武就跑,就是脸红得把眼睛撇开。结果阿武连着有几天顶着被他媳妇打的黑眼圈走起路来跟脚底抹了油似的。5 \7 g8 f7 B+ {5 N8 f( M
  严青做事从来是不管不顾,兴致起了,那声音能百转千回。也正因如此,燕南悠是能躲一次就躲一次。
- U) B- j+ v; Y) M  但今天不一样。白天答应了严青晚上任他做主,若是不允,严青一激动起来,搞不好疯病又会发作。
( w" M% n( A4 r6 O  q  所以,当燕南悠发觉异常的时候,他的一只手正被衣物缚在床头的竖栏上,而严青正努力的在他身上蠕动。燕南悠满头黑线的用另一只手推推严青:“别闹了,外头有响动,这时候不该有外人来青潭镇,让我起来看看……”0 G) y' Z9 M  q/ U( e% T# \
  严青正贴着燕南悠磨磨蹭蹭,衣服都还没解开,被燕南悠赶起来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9 N" i8 G7 R$ e5 p) f( @# j  “小辛,你耍赖……”严青装可怜的本事是越来越高明了,两只眼睛红通通的,好象立刻就能哭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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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头一次没有耐心安慰严青,他匆匆解了缚住手的衣物披在身上,下了床后就快步走到花窗边,轻轻一击,将花窗荡起老高。
& H7 X7 E% t, e. u. T+ {  因为支住花窗的木栓燕南悠并未立起,花窗很快又落了下来,合上,发出怦怦几声撞击声。
% A/ Q5 X- l6 u0 c7 W. H4 m  尽管只是一瞬,燕南悠已经看到河道里虽然平静如昔,可河道入口拐脚处却灯火通明,而且凝神去听,还有喧哗的人声与走动声,听拍打的水声,似乎有大船停在了外头。
0 w! R; o! I9 y9 ^# K% w" q2 A  这青潭镇穷乡僻壤的,好端端的不可能会有什么商队或是富贵游客来此,那么无非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麻烦来了。
1 t7 L! a+ d0 Z% j  燕南悠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赌气趴在床上的严青:“严青,你穿好衣服,可能有麻烦来了。”. j0 N6 J! ~, z% U
  似乎响应着燕南悠的说话一般,青潭镇临河道的花窗一扇扇的支起,镇上的居民醒了大半,靠河道边的人家都探出头来看外头的动静。5 h, Q4 K7 h3 k, `, U8 ?+ C
  
8 |+ ?- f6 O& Y2 s- C- a  严青慢腾腾的坐起身,刚套好衣服,燕南悠却已经拾出了个简易的包袱。
$ _8 N8 `- X: z* Y$ u  “小辛,你这是做什么?”严青慌张的抓住燕南悠的手:“你说了不会离开我的。”
* _$ `* t% _0 {2 X: F* C3 Z% H- V  燕南悠哭笑不得,抽出手在严青脸上抚了抚:“严青,我怕会有乱子,你记住,一定要跟紧我,只要我在,你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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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马威奇功摄人
& K3 [) d4 j- U! G0 ]$ Y  青潭镇千百年来少有的热闹,河道入口处都已深夜了仍然灯火通明。不仅如此,那天上时不时掠而过的身影也是潇洒矫健,十分引人注目。
% F- e2 @4 R+ q4 T! U  镇民们个个努力的探着脑袋往外瞅,听到屋顶有人走动,甚至还有人扭着身子想看房顶,并且大声拍手叫好。: t" ]& s) m) k5 I& ^3 a
  纯朴的镇民完全不知什么状况,还当是经过此地的大戏班,虽然觉得这夜半时分还耍技艺有些古怪,却是依然看得起劲,除了叫好声外,居然还有人嚷着再来一个,让那些贸然来访者苦笑不已。
4 Y5 L  Z0 N1 ?: W  青潭镇的河道很窄,顶多只能由两三只小船并排而行,一般来做生意的货船也是以中小型为主。为此,大型的船却是只能停在外头,无缘进驻。
( |' N0 w: y) K9 l$ m. D# n) H  武天德最先将脚落在青潭镇的地面上,他运足内劲,大声喝道:“请七彩刀铸刀传人出来相见……”6 Z. k- ]" H7 X, k: z4 V% }# ]' {. R
  那声音响若天雷,几乎震得老旧房子都簌簌作响,原本凑趣看热闹的镇民们顿时便两耳刺痛,头昏眼花……
3 H2 ]/ _: t2 z  “滚出去……”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一声轻喝,明明觉得是很远处传来,却又清晰的如有人在耳边诉说般。武天德只觉得一股避无可避的大力袭来,他想躲却是无处可躲,被结结实实的拍了个正着。
; k0 ^) A9 m# O  武天德自侍内功扎实,低吼一声,便运劲相抗,不料那股力道竟如排山倒海一般强压下来,武天德顿时生出沧海一栗的感觉,心神微分之下,已被大力推入河道之中。% e% }& E& F  S. ]: t"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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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武天德后头使着轻功进入青潭镇的武林高手们各个皆愣怔当场,一时间青潭镇上除了镇民们轻微的呻吟再听不到别的动静。
5 A4 z% o" p/ D% ~* r" M  w  练武到了一定高度,便可听音辩物。可武天德却是听不出那人究竟身在何处。在毫无防备下,他连喝了几口河水才回过神来,等浮上水面抹了把脸,已是满脸骇然。武天德的内功虽不是当世绝顶,却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前不久前,他遇上了秦挽,虽不能说是落败,却已经给了他当头棒喝,打击不小。如今,听那之前出言警告的声音,似乎也不过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何来如此强悍深厚的内力?就算是比起他师傅纪长空,只怕也是只高不低。
: w5 q6 \  X, B3 G  “滚、滚、滚……”依旧是那个警告武天德的声音,随着每一个滚字吐出,房顶上便滚下一个江湖人,落入河道中。2 X' j4 S* U6 T8 w. |
  一时间,原本就不算宽的河道就如同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声响应不绝。9 m# e  z! P' p: M2 m
  随便一问,那些各派高手居然也和武天德一般,几乎是毫无反抗就已被掀落水中。这下,所有人心中都笼上了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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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 k1 g( D& a  燕南悠见潜入青潭镇的江湖人都被赶入河道,也终于脸色发白的坐在就近的木靠椅上。严青连忙拿了茶水给他。
% g2 Q6 W9 R; E; l6 m  铁铉和秦挽早已赶到大厅,听到外头喊着要七彩刀传人相见时,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此时见到燕南悠居然以一已之力把那么多人塞入河道,顿时都惊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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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虽只是一脚踏入江湖,可是该懂的基本都懂。这种内力,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怎么也不可能有的。可是,燕南悠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当然不可能有那么长的修练时间,而且听说若是练有驻颜功夫的人,必定是牺牲了别的东西,例如健康的身体,或是别的什么,总之会有所残缺。而燕南悠更不象是修练了这种功夫,那么,这些内力是怎么凭空生出来的?/ M6 b* _1 V: F  M$ X1 a
  秦挽脸上虽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心里就象翻开了锅一样。说他嫉恨也好,眼红也罢,他觉得老天对他从不公平。明明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却被毁了进仕的道。虽有一身诡异莫测的功夫,却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更没有所谓的靠山,一切都要自已打拼。
2 {: e2 S: O0 x9 P  而燕南悠……虽然不知道燕南悠曾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可光凭如今一手绝妙的医术和内力,估计在江湖上横着走都不成问题。且看他的年纪与自已不过相仿,可能还更小一些,能受比自已更多的苦吗?如今居然学什么高人隐居在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穷地方,估计不是得罪了人,就是有什么隐疾。3 O/ c/ H/ _7 U
  秦挽颇有恶意的想着,可是依然不能缓解他焦虑的心情。( g" Y1 K: k3 h- F' @
  
5 \6 c# f4 V, j  与秦挽相反,铁铉又一次见识到燕南悠与外在绝不相同的强悍实力,不由得有些愣怔。似乎,他在无意中,找到了一个十分厉害的师傅。; [8 n$ z) s  s0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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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坐在房中深呼吸,与此同时,河道中扑腾的江湖人却因为警惕着看不见的敌人,而戒备着不敢上岸。
' k, s! C# v2 Q  “小辛,外面很多人吗?”严青一脸忧心忡忡:“他们来干什么的?”
) F) `7 `0 U' r  燕南悠的气息慢慢调匀,他微笑着拍拍严青的手:“不要怕,刚给了下马威,他们不敢怎么样……而且,依我看,他们不过都是些小辈,不足为惧。”, U4 m3 A: v3 @/ ~5 t7 o2 z# n
  武天德那嗓子吼得响亮,铁铉和秦挽都知道他也来了。此时一听燕南悠居然用小辈来形容武天德,脸色纷呈,真正是哭笑不得。! |& l$ O- N0 t  ~) j! M& h
  “燕大哥,你这是?”铁铉眼光无意间一扫,发现放在燕南悠座位后的包袱,有些奇怪的叫起来。- ]7 x$ w9 l/ {! h+ Q  N- K7 N/ n
  燕南悠的神情也凝重起来:“我们立即离开青潭镇,以免连累住在这里的居民。”
6 [4 Z, O4 Q1 b- h  Y. a: j  “哦。”铁铉心想也对,但是转念一想,立即说道:“那珍珍怎么办?”
- h# b# i0 G9 X: B  燕南悠站起来踱了几步道:“我正想征求你的意见,你说和莫姑娘情同兄妹,对她可有什么安排?我们此次一走,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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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一时间心中象打鼓一样,交战不已。终于,他一咬牙道:“能否让珍珍留在这里,请阿其代为照顾,等我处理好了……再回来找她……”8 F1 \: `' P$ t" O" W% O4 G& o& E
  铁铉一脸为难,严青却是颇为无聊的玩着手指,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秦挽则是完全无动于衷。$ g  I8 L) J8 G! i; U
  燕南悠的目光扫过铁铉:“好,但我们恐怕来不及交待……阿其我了解,若我们走了,她也会照应好莫姑娘……但,她日后若是恨你,你后不后悔?”: A& u( `/ F2 f, A6 y! c1 ~# V
  铁铉坚决的摇头:“不!”
; G, W: S3 \% U  “很好,我和严青一道。”燕南悠立即接道,似乎等铁铉这句话已经很久,接着又转向秦挽:“你带铁铉走,我们直接去那些江湖人的老窝里看个究竟。”
# a# w% C  |! C4 V( u9 `1 Q  秦挽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赞同。
; o) [; N( o. j* r  铁铉还不及思考燕南悠说的不及交待是什么意思,便看到燕南悠一手举起桌上的油灯,率先向门外走去。严青立即抱起包袱紧跟在燕南悠身后。
5 }0 r1 b2 h  c8 S) Z1 a  秦挽偏头看着铁铉道:“一会你注意些不要乱动,我带着你走……”7 g0 A* ?/ |, Y3 ~4 o
  
! N- g  Y* M7 Z7 i: v0 R& ~  n  铁铉懵懂间跟着秦挽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自已随身的皮兜还落在客房,又匆匆的跑回去拿了。等他踏出门的时候,正看到燕南悠轻托油灯站在河道边,身后跟着严青,而秦挽正等得有些不耐烦,不停的回头张望。( N& J! h7 v- G! k" m
  “铸刀传人在这里,不要为难青潭镇的百姓……”燕南悠朗声说道,并没有使用半分内力,可是河道里原本不停扑腾着水的江湖人却骞的安静了下来。
) \3 E4 I3 _5 l* L4 v" {  燕南悠的声音比较特别,既不象秦挽那般好好说话便给人一种如花绽放的感觉,也不象严青一般似乎带着回音般的性感,而是十分低沉,但说话的同时穿透感却又很强,颇有扣人心弦的感觉。
: G0 b5 p4 P" d" t  当然,这样的声音任谁也不会听错,正是之前说出滚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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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脚下不停的踩着水,仰头看着站在河道边轻举油灯的年轻人。他穿着粗布衣裳,却显得高贵,眉宇间带着不可侵犯的凛然之气,令人心折。在他身后的男人也同样年轻,五官俊美非常,但神情却看着有些古怪。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秦挽和铁铉。$ K# }4 s0 h9 A5 m$ o! W4 F
  “我们没有恶意,能否请铸刀传人到我们船上一叙?”武天德正色道,他的目光紧紧的锁住燕南悠。
8 F$ G3 q% S- [0 c5 y9 ~  燕南悠也不答话,却是手一松,油灯落下。
9 e$ X; x( l7 w/ `  河道内的众人都是一惊,但武天德却伸手一拦,示意大家安静。
3 z7 U: N- U7 u) P  只见那油灯如被无形的手托住一般,竟没有瞬间粉碎破裂,而是慢悠悠的着了地,发出咯的一声轻响。" ~7 Q0 t% ^' m7 [9 \- V
  武天德脸色大变,原来之间将他打入河道的居然真是这个年轻男子。
( }5 E0 v, z2 n  燕南悠也不见有什么特别大的动作,居然平地上斜飞而出,手托着严青的腰,而严青视若无人的依在燕南悠身旁,跟着他飞起。& `% e2 v( Z  \, t
  这一手顿时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 j7 P$ K+ q, X' {- {. N+ {  若说之前的以一敌众,虽可见内力非凡,但毕竟是偷袭之举,可以取巧,但此时却不是取巧能说得过去了。. g4 d) D* o$ ?0 s: {* o' V
  武天德心中反复惦量出门行师傅的叮嘱,又想着江湖上可能存在的隐者,却始终找不出有谁能与燕南悠相匹配,不由得惊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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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飞,如无重的柳絮般,轻飘飘的飞出,慢慢的又往下落。" s: i! h7 N% j& z+ f- |
  燕南悠走的是河道的方向,脚下只有河水,没有凭借,两旁虽有河道基石,但若是借力于上,便显得不够潇洒。7 a* j8 C3 o' V6 q9 \
  就在武天德无意中替燕南悠担心起来的时候,燕南悠已经落到水平面上……武天德的心顿时悬起老高,几乎不忍见到这个令他心生好感的男子沉入水中时,燕南悠已经踏水而起。) j! |7 @/ y, Q
  这回不象之前平地飞升一般轻缓,而是迅如脱兔,以堪比离弦箭般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眼中。
0 u6 Y9 }; z) D0 |  武天德这回是真的合不拢嘴了,传说中的水上漂这般已臻于圆满的内功,他居然亲眼见到了。2 f, L1 K1 \" ?( m6 p: x, x5 k" z$ w* B
  紧接着,秦挽也动了。他不象燕南悠一样潇洒写意,而是拉着铁铉一跃而起,从河道旁的民房屋顶借力,快速向青潭镇河道外的大船移动。虽然显得略为势弱,但依旧展露出他轻功的诡异轻飘,令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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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少侠,我们……这就撤吗?”武天德顺着河面上反映的微光看去,说话的是昆仑派这一辈排名第三的弟子。
( }/ g" U. R3 ?1 c2 c$ L- t- J  有人引了头,其余人也都将目光放在武天德身上。0 I9 ?. C& n" i* ~; x* t
  武天德苦笑:“不走,难道在这里发芽?”
" x0 q- i) x4 E  f  说罢,以武天德为先,众人纷纷离水,学着秦挽,从屋顶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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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只觉得耳边风呼啦呼啦响,人也因失重而有些发晕,但仍然能听到身后似乎远远的传来了莫珍珍的叫声。( w  B! J1 F- M) J
  莫珍珍好象在叫着铁大哥,又似乎在说为什么丢下我……但风声实在太大,铁铉又觉得可能只是错觉。2 H3 W( d  ?; N/ u( h7 ^
  镇上的居民都很纯朴,应该会接纳莫珍珍。铁铉心中默默的道歉着,他想,只要能尽早解决麻烦,到时候来接莫珍珍的时候好好向她解释就可以了。8 {4 l' L. n  t, x% h2 l6 ^
  事实上,铁铉自已对未来也充满着不确定,原本他可以对着秦挽诉说烦恼,如今,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了。
9 C0 F$ h; l' l  铁铉稍稍侧目,用余光瞥了秦挽一眼。秦挽正专注的看着前方,唇紧抿着……铁铉也不知道该骂自已不长脑子,还是该觉得悲哀,明明已经到了不信任的地步了,心里向着秦挽的那一面依然是柔软的。
7 I- m/ v% G& H: N5 l# N' s  也许一切只是误会,铁铉用自已都不相信的话自我开解。唇边不经意间漏出一声轻叹,被吹散在夜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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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 Q- f( O$ {, U  青潭镇很小,小到秦挽只需要十来个身形起伏就能纵横贯穿。他的内力或许不如燕南悠,但身法却是巧妙,短距离的移动倒也不能显出多少差距。5 D- H% A. x5 Q3 U- Z
  铁铉和秦挽抵达大船时,燕南悠已经和严青肩并肩站在甲板上。严青一反常态没有粘着燕南悠,只是一脸严肃的他手里还拎着个小包袱,不免显得有些滑稽。0 K, @( e3 ^" ~" V
  燕南悠正微抬下巴说话:“不知道各大门派突然如此大的动作,却是为了什么?”
" q, t6 C4 R! T6 S& d  Q! S" S8 U  “你是谁?”那个熟悉的声音让铁铉立即将目光转了过去。纪仙儿还是紫纱衣,水墨般的眼睛黑白分明:“我们找的是七彩刀的铸刀传人……”9 u! [3 K, A# M& j% o0 L  t
  “我就是。”铁铉插口道。9 `: g1 k9 m9 \- C
  燕南悠听到铁铉说话后,便回头对他笑了一笑。铁铉心中大定,只要有燕南悠在,应该不用怕那些蛮横无理的江湖人。4 i) G3 O: ?- r$ @' Q1 g
  “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纪仙儿一见铁铉就恼怒起来,伸手一挥:“来人啊,把这个杀人凶手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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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燕南悠挡在铁铉身前,看着纪仙儿质问道:“姑娘,你为什么说铁铉是杀人凶手?可有证据?”# {) N! D% G8 \: N
  纪仙儿气得直跺脚:“还要什么证据,头一天连师兄和这个傻大个儿起了冲突,夜里就死了,不是他搞的鬼,还会是谁……”0 H7 p. `2 c* V$ [$ U5 E6 B$ c
  纪仙儿是在场江湖女子中最漂亮的一位,她嗔怒起来,甲板上的男人们看向燕南悠的眼光也纷纷由试探转向不善。
: Z3 }. K& e1 }, K' r7 [7 n  “铁铉,你可有杀人?”燕南悠视若无睹的回头看着铁铉问道。' l: q: e% x* r7 F5 Z! B) O
  铁铉大声答道:“我没有杀人。”
, o( u; d; v* X" O4 s  话音刚落,甲板上便响起几声闷响。铁铉回头看去,发现有十来个人正从船舷跳下甲板,领头的人正是武天德。
+ ~% A/ z3 d. G  f  武天德的灰蓝色侠士长服全湿透了,粘在身上,显得很是狼狈。跟在他身后的人也都是灰头土脸,可见之前吃了些苦头。7 z3 K, z7 R9 i( k! o$ L! J$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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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没有便没有,这和信口雌黄有什么区别?”纪仙儿见武天德回来,几乎立刻就往前挺了挺胸,神情也更加自信。8 C. O5 O$ n& ], _8 p& s# ^$ d
  燕南悠呵呵低笑数声,应是笑话纪仙儿的无知。但他的声音低沉,调侃的意味不足,反倒象是见到了什么愉悦的事而开怀,笑声颇为动人。一时间,纪仙儿倒有几分扭捏起来,脸上居然有些薄红,银牙也不安的咬起红润的下唇。
& p( X5 C/ g3 |" N% |1 @  “铁铉,你敢对天发誓吗?”燕南悠轻声道。说是轻声,但在场的人却都如站在他身边一般,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个个脸上皆如武天德初被推入河道时一般,露出惊骇的表情。
3 F8 m$ P  r+ n) T! i+ i  铁铉立即会意,只咚的一声单膝跪在甲板上,掌心向外,四指朝上咒道:“皇天在上,我铁铉从未杀过人,若此言不实,天打五雷轰,走路摔死,喝水呛死,随你们万剑穿心而死……”( E/ g' j/ X* g0 \0 W; G
  “好了好了……”武天德听了直皱眉头:“仙儿,这位兄弟虽有微薄内力,却是丝毫不懂武功招式,连师弟想死在他手里,怕也困难……”: ?* r) `) V, Z1 o: Z% \
  纪仙儿深吸一口气,不依不饶的指向秦挽:“就算不是那傻大个儿干的,也极可能就是这个秦挽……他武功比连师兄高那么多,又喜欢替那傻大个儿出头,说不定就是他趁夜……”6 {" X1 w( A7 f' ^
  “仙儿!”武天德大喝一声:“秦挽善使短兵,杀死连师弟的是一个使软剑的高手,这二者差距甚大,而且连师弟擅长近身相搏,秦挽不可能在连师弟毫无反手的情况下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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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L. g  }6 Y. @' n( F. _3 F1 c( H  这是铁铉第一次听到连擎云的死因,他不由自主的看向秦挽。秦挽既无欣喜也没有担心,只是事不关已般冷冷的站着。铁铉只看了片刻就转开了视线,是或不是都好,秦挽有一句话说得对,只要他不承认,什么都不是真的。
  v: o. x" t4 \  燕南悠对着武天德笑道:“看不出来,你倒是侠义心肠。如此也好,你来说说,这么大帮子人,几乎全武林有名头的门派都来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K/ q4 ~2 G. ~( R% r1 D( {
  铁铉在燕南悠说话的时候,就留心打量四周,只见大船甲板上虽围观者众多,但却泾渭分明。以纪仙儿为首的峨嵋派男女掺半,女弟子清一色都着紫纱衣,似是约好了一般。男弟子则与连擎云一样都穿了白衫,颇为文雅。其余门派铁铉不认得,但从衣服上可以大致分出约有十几个门派的弟子聚集于此。
) U; j3 f8 C; D4 Q% v  武天德走到燕南悠面前,手虚抱成拳一躬道:“前辈,在下是武林盟主纪长空的弟子武天德,太一教献出一张藏宝图广邀江湖豪杰一同寻宝,但宝图并非完整,据太一教主杨慕言所说,需得找到七彩刀的铸刀传人,方可得知宝藏的具体下落……”/ b9 b1 `* f0 N  s: X! Z" l' B7 `
  铁铉听武天德说到宝图,下意识就紧了紧手中的皮兜。& a" y' W6 V- S3 F# x
  “原本财宝只是身外之物,但据传此宝藏中不但金银无数,更藏有绝世神功,及稀有的灵丹妙药,大家同为江湖人,都想见识一番这惊天宝藏,于是……”  v8 W) _) s& l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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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并未答话,而是细细打量武天德,好半天才回道:“如此说来,找到了七彩刀的铸刀传人后,你们又当如何?”5 D+ W9 W3 J6 {6 C! {; G1 i6 `2 r8 [
  武天德迟疑起来:“这……在下也不清楚,想必杨教主定会现身给个说法。”  l; e. k5 e8 X3 H4 o
  燕南悠点头:“也好,我倒要看看,这江湖何时出了个宝藏……”
/ |6 x0 ~- R3 V7 T+ p0 m/ g) ]0 p  “请问前辈,究竟哪一位是七彩刀的铸刀传人?”武天德的眼光在铁铉身上落了许久,但似乎有些不能相信的样子。
  Y9 T" q/ K* J8 _3 g+ ~  “你已有了答案,我还用说吗?”燕南悠下意识的将手往后一伸,严青似与他心意相通般,立即将手放于其中。燕南悠拉过严青又道:“我们都已经在这里了,你们快快开船离开青潭镇,不要打扰此处的百姓……我倒想会一会那个杨慕言,究竟是如何的英雄了得,居然能以一已之力搅动如此多人……”
9 J3 {8 L, ]  I; i/ `  话音刚落,各大门派的弟子便都窃窃私语起来。秦挽心中也跟着冷笑,虽然燕南悠本事之高超于他的意料,但杨慕言深不可测,燕南悠恐怕有得苦头吃。之前在燕南悠那里吃过亏的弟子纷纷回到各自的队伍低声斥责了数声,不多时又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B/ t. A: y; A2 o: E
  燕南悠见了只是轻哼一声,心安理得的往船舱内走去:“武大侠,你替我们四位安排住处吧。”# h) S: H8 @/ P2 I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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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在下秦挽,乃太一教杨教主所派专使,杨教主昨日传信,他近日即将抵达扬州,大家可一同先去百安居等候。”铁铉跟着燕南悠身后没几步,便发现秦挽没有与他一起,还未回头,就听秦挽如此说道。
! T5 t. a5 W+ G3 @4 s8 S4 z  燕南悠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回身冷淡有礼的点了点头:“甚好,我一向不喜欢等人,有劳秦公子多加催促。”6 O7 }6 t6 r; F) V  ]1 U
  铁铉只觉得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他知道秦挽是太一教的人,可是他不知道秦挽的目的一直就是他。这些日子的相处中,秦挽从未提起过,太一教在寻找七彩刀的铸刀传人,更未说过,找他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藏宝图……不对,从头到尾,秦挽只是表现出与他萍水相逢,相互投缘,却瞒着他与教中联系密切……/ R1 y$ [# `! L0 |
  “秦挽……你有没有?”铁铉动了一下唇,想问秦挽,当初领人逼死铁师傅的是不是他。可话才出口,原本只是围着观看的各大门派,居然已有不少弟子围住了秦挽,十分热情的和他攀谈。/ r& U! J! n3 a6 r$ ^
  秦挽脸上保持着冷淡矜持的表情,与他们相谈甚欢。铁铉的声音慢慢就小下去了。, p* x9 {6 u3 N  W. a
  
) x# j8 z# y( Y' B. s1 b% }; v  燕南悠停下脚步宽慰道:“铁铉,你心中已经有数,就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徒增耻笑。”
$ k7 B/ ~* j# ~& j  z  “傻子,你光知道心里喜欢人家,人家就会喜欢你吗?”严青突然开口说话,那双褐色的眼眸散发着异样的光彩,让铁铉有一种深溺其中的感觉。“他若不喜欢你,你就去抢,去夺,想办法让他眼中只有你,离不了你……”
7 r* J9 e9 R  A/ a/ _  铁铉觉得严青说的话十分有理,忍不住心中便想到该如何使得秦挽眼中只有自已……
# G: g2 w/ ^; V  q5 f' i- H  “严青!”燕南悠轻声喝止:“不要对铁铉用摄魂术……”
9 H6 U: a+ X2 c! u  铁铉从无尽的瑕想中猛的惊醒,立即为自已脑海中出现的羞耻场面而惭愧不已。. R6 I6 Z1 v' C
  “小辛,什么摄魂术?”铁铉见严青只是眨眨眼,一脸不解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害怕。他只不过听严青说了几句话而已,居然差点就被迷走了心智。9 ~9 C" c$ I- ]3 P1 q" o7 p
  燕南悠有些无奈的拉拉严青的手道:“你以后不要这样盯着别人看……”2 U$ f0 ]7 G4 s4 V* {6 L
  严青亲热的往燕南悠身上一挨:“小辛,你不要担心,要是吃味了,以后我只看你,再也不看别人……”3 k! K3 O* n- R9 t6 ~  L7 Y
  铁铉被臊得不行,赶紧越过他们快步走向背对他们正慢腾腾领路的武天德。; [) l/ |) ]& Q
  武天德撇回头看见铁铉快步跟上,立即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示意铁铉快步跟上。- v! [# R; i8 d5 O  f- c* m
  铁铉在船侧竖起的火把照明下似乎看到武天德满脸通红,他摇摇头,也许只是火把照射的原因。小时候听老人说过,大侠都是义薄云天的好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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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夜无光刺骨寒7 b. G7 g/ N. |# X5 a
  武天德师从纪长空已有许多个年头。武林中各门派对纪长空的评价是:横空出世,仁德宽厚。事实上,武天德最是清楚,纪长空在武林大会上以一人之力挡下众多武林高手的轮流挑战是经历了漫长岁月的苦修才达到的顶峰。纪长空曾说过一句话:他此生最大的成就便是比武台上那面临压力下一举突破的境界,最大的瓶颈也在于此。
3 A- m1 }5 @5 U" E/ U% P  江湖江湖,如江如湖,所谓高手如过河之卿,数不胜数。; l4 t' v- }  i6 l8 {1 r1 M1 l5 V
  在纪长空成为武林盟主之前,江湖上先有青门,后有武林盟,虽没立什么盟主,但谁都知道,但凡是这两门派的掌控者便掌握了半个江湖的权力。正因彼此权利都处于颠峰,行事也少有的谨慎,有意无意间都避开了彼此的势力冲突。! v/ |9 V0 ?5 c9 x8 c  }
  可惜,凡事盛极必衰,在四年前,这两大势力突然发生冲突,武林盟于一夜之间成为灰灰。与此同时,青门也消匿了行踪。有心人猜测,恐怕是青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胜犹败,于是隐藏了行迹,以免有人痛打落水狗。" Z* L5 u3 ^4 i3 w. N/ h
  没有了领头人的武林,顿时就象一盘散沙。原本受到压制的名门大派纷纷的开始争夺江湖上的总领地位。许多小门派之间更是纷争不断,吞并地盘,抢夺弟子……
  r2 L8 ~; L* e! h6 D  用血流成河来形容这个江湖,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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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长达两年的厮杀争夺后,稍有些头脑的门主或是教主们都发现自身实力大为受损,于是不约而同的收起了贪婪的嘴脸,开始坐下来谈判。
4 T. |! ?/ X* D5 l: j2 l" r& j  原本武林盟主由众人共同推选一人倒也简单,奈何,各门各派谁也不服谁。
# Y1 M: d" x( _9 Q& V  江湖中较为有名的峨嵋、昆仑、武当还有少林寺四派中,峨嵋与少林属于不问世事,却又爱管闲事的两派。昆仑派地处西域,但每百年都有能人奇士掌舵,虽离中原较远,但却正因如此,雄据一方,与中原各大门派分庭抗礼。武当一向以江湖卫道人的身份出现,自受青门与武林盟压制以来,心中早有许多不满,此时更是想一举夺得武林第一派的位置,重振声威。
  K/ g% Q7 Z) g9 m" O# l' t  这四个门派素有积怨,虽然表面上坐下来和谈,私下却是心怀计较。
  F1 i9 b- V: U2 @6 ?+ \6 J7 ]  少林毕竟是方外之所,虽然为自身谋利,却是不计较最终谁成为这江湖第一派。但其他三派却不这么想。( y: B- ~, X) }7 |2 U
  调停不果再三,少林便建议比武决出一名武林盟主,由此人来号令群雄,此人不能是一派掌门,但可以是弟子,也可以是无名之辈,只凭武力与德行担当盟主之位,且行事不代表自身门派,每四年重新表决推选一次。若此盟主行为失当,处事不够公允,便可由少林、峨嵋、武当与昆仑共同制裁。. J0 N) |1 R8 k)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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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决定一出,江湖顿时又炸开了锅般闹腾起来。% [) G& N% R/ d$ X/ ?
  纪长空本是师从无名山野奇人,再加上自身悟性甚高,摸索出一套刚猛正气的剑法,且内功扎实深厚,居然意外的在比武台上胜出。各大门派原本不喜非本门弟子胜出,可纪长空年方四十,已是老迈,既不属于各个门派,女儿纪仙儿又很早送进了峨嵋拜现任掌门了尘师太为师,家世清白得象水一样,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于是,各大门派都有些犯难。: a% _( c- \& c
  峨嵋的了尘师太曾与现任武当掌门张涵山有过儿女情长,后因一些误会,再加上彼此都是心高气傲之人,于是断发绝情。但经过漫长的岁月,此二人行事,总有些不谋而合的默契。心里的不满虽在,但关键时刻,总是能统一战线。
8 `3 F3 S# c+ c- Q/ J# M: \. w1 t  了尘师太琢磨着,纪仙儿天资聪颖,虽有些娇滴滴的小姐脾气,但本质不坏,若经锤练,必有所成,将来说不准还能将峨嵋托付于她。如今若是支持纪长空成为武林盟主,峨嵋将来的发展不可限量。如此一想,了尘师太就隐晦的向张涵山表达了这个意思。1 _( K- Q& G" Y5 y% B" _" n
  张涵山虽然不太愿意,但是转念一想,峨嵋弟子与武当弟子向来交好,许多俗家弟子之间更是眉来眼去,不少人都成为眷侣,就连历代掌门之间也一向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昧。峨嵋好,岂不就代表着武当好?再说,四年换一次盟主,若是纪长空行为失当,换了就是。这么一琢磨,张涵山就爽快的答应了。
% E, {% _/ j& D7 h  少林自然是没得话说。; M2 `/ W7 y, l8 M) S
  结果就剩下昆仑派生起闷气来。昆仑一向野心勃勃,妄想染指中原,本欲趁着选武林盟主的机会,正式进入中原势力,不想却杀出个纪长空,怎能不恨得咬牙切齿。
6 l8 ?6 J8 a8 |. L4 K' U. P- T  可俗话说得好,胳膊拧不过大腿,一个昆仑派怎么可能和其他三派相抗衡,于是昆仑派的掌教人璇玑子便只能闷声吞下怨气,表面上一派和气的主动先承认纪长空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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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W  F# j$ k  纪长空这个盟主之位真是得的有些莫名其妙,顺利得都不象真的。他原本只是想试试自已的功夫到了什么程度,并不抱多大希望。就连纪仙儿,纪长空也不敢教她武功,就是怕耽误了她,早早的就把纪仙儿送去了峨嵋修习女子适合的功夫。
6 L  d* f& T( c5 S* B  武天德是孤儿,自小跟着纪长空长大,他们之间亦师亦父子。武天德不愿意离开纪长空,便一直跟着纪长空学武。让纪长空颇感欣慰的是,武天德不但尽得其真传,而且有青出于蓝的势头,且本性不骄不躁,为人和善,还真与他越来越贴心。1 q1 ^' ?# z! t9 l! W/ ~4 |
  纪长空渐渐有了将女儿与武天德撮合的意思。不过,他并不是迂腐的人。撮合归撮合,可武天德天性纯善,对纪仙儿的刁蛮总是一笑置之,但也没有更多别的意思表现出来。而纪仙儿模样生得好,又受到各门派弟子与许多世家子弟的追捧,似乎除了比较听武天德的劝,也没别的心思。. D, d4 A; X3 j9 N; d6 Q
  纪长空慢慢就消了这份心。不过做为弥补,纪长空教导武天德是越发的尽心。这也使得武天德在同辈青年中成为佼佼者,隐隐有了成为下任武林盟主的运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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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6 ~1 x: E  武天德坐在房里思考了一下现今江湖的格局,不知不觉叹了口气。其实他压根不想掺和到什么宝藏寻找中来,但纪仙儿却受了尘师太的委派,前来参与行动,纪长空知道后,怎么可能不管。可纪长空是武林盟主,行事便少了许多自由,因此,只好派武天德来照应纪仙儿。而且,这也隐晦的表明了一个态度,那就是纪长空也在关注此宝藏。1 U3 N2 ~* P2 o  ]
  到了一定境界的习武人,对钱财基本都视为身外之物,但,武功秘籍和灵丹妙药却是让人趋之若鹜。不要说纪长空,武天德都想替纪长空得到些灵丹妙药,好让师傅圆了此生再一次突破境界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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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2 Q" b0 u" |5 E) Y, a; V( F5 j  太一教大约于一年前在江湖中现身。现任教主杨慕言虽未露过面,但与各门派都有交好。武林盟主纪长空虽不属于各门各派,却也收到过杨慕言送来的礼物。4 i1 g0 U+ v+ h. q
  人人都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可杨慕言送的礼物实在很难让人拒绝。其中有的掌门收到了门派失传的绝技孤本,有的教主收到了隐疾良方……象纪长空,收到的就是女子专用金蝉软猥甲。收到礼物的人莫不是又喜又忧,喜得是这份礼切实为已所需,忧的是自已的弱处竟全被掌握在他人手中。  c" x- o5 D3 P+ k* f
  纪长空行事一向端正,不怕有什么软肋被捏,可唯一一个女儿却是疼进心肝里,恨不得替她把路全都铺好。这也是因为早年他醉心练武,对女儿少有照顾,她母亲死得又早的缘故。
- W5 t: H5 n2 A  若说是死,纪长空是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女儿的安危他却总是每每叹息,后悔自已在江湖上打滚,总怕女儿有一日会遭奸人暗算。+ W. b" P3 R. ^- t1 T! s
  这金暗软猥甲相传是刀枪不入,挡火避毒,若遭内力击打还能反震消弥伤害,真是金蝉脱壳的好宝贝。纪仙儿得了它,这性命便是比拜入峨嵋这大教还更安全几分。纪长空将软猥甲捏在手里反复摩娑,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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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和纪长空一般无二,谨言慎行,也真的是无欲无穷,然而身为习武人,见到高手,忍不住想与他一比高下,却是天性。8 T, }- x8 M' H5 C9 u1 V
  秦挽那日在百安居与武天德一斗,让武天德浑身如燃烧般热血沸腾。秦挽的功夫虽比武天德略逊,但却让武天德眼前一亮。无论是缠斗的身法,还是古怪的脾气,都让武天德有一种过瘾的感觉。
  N4 `* o' x  T" P* }  然而,面对燕南悠的时候,武天德却有了一丝钦慕。年纪轻轻,武功便精妙非凡,内力也是深不可测……武天德又叹息一声,自已之前不思进取果真是坐井观天。原来他也不是无欲无穷,只不过是身居高位,往看下,便自发宽容起来。2 Q7 L" a8 m- o8 j# {% I5 R
  武天德感慨了一下,却又觉得脸上烧得慌。燕南悠身边那个俊美的青年男子,长相虽俊气逼人,脑子却是不太好使的样子,居然……也不知燕南悠与他什么关系,居然还能在众人面前落落大方,真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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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猛的一惊,他怎么如此在意燕南悠与那个男人的关系?都说世外高人有些怪癖,这也不关他什么事才对。他现在应该关心的,不该是铁铉吗?
- ]+ m0 h; y+ B& {. [# ^, Z  想到铁铉,武天德又渐渐沉静了下来。对于杨慕言所说的惊天宝藏,无论是纪长空,或是他,都持着怀疑态度。但太一教有既有能力送出那么多珍贵的礼物,由不得人怀疑这个宝藏的真实性。就连太一教都无法独吞的宝藏该是多么巨大,这种想法足以使任何人蠢蠢欲动。
, T# _4 Q/ _6 j/ j/ v  虽然整件事疑点重多,但是武天德却不得不按着目前的形势走下去。& V7 j/ o4 F3 H% I0 M5 g; T*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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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前,传出藏宝图后便悄无声息的太一教突然公布,多年前教中叛徒携着藏宝图的核心部份及铸刀秘技逃走,又提供了相关线索。可待一众江湖人赶到叛徒所居的小山村时,那处小山村早已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矩。虽说有人怀疑这是太一教故布疑阵,挑起江湖是非,可见太一教大张旗鼓张罗着搜捕,又不象做假。于是众人只好将信将疑的跟着,一路追来了扬州。0 s) G& @' H5 w1 ^' T
  入了扬州城没多久,各门派都接到了杨慕言传出的消息,说七彩刀的铸刀传人就在百安居。峨眉派收到消息最早,原本想着能先拔得头筹,不料却碰了个钉子,还死了一个弟子。# F% j3 ], m, W
  连擎云死得不明不白,脸上还挂着轻松的笑意,这明显可见是一个他熟悉的人干的。否则,以峨眉派近代弟子中最擅长近身搏斗的身手,连擎云绝不可能一招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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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 e3 D3 i' h  正因为连擎云死得不明不白,武天德便也默许了纪仙儿的寻仇。不料这又牵扯出太一教的秦挽来。/ s3 N  q+ b9 I  S
  秦挽一亮身份,大家便有一种受愚弄了的感觉,原来一切都掌握在太一教手中,包括那所谓的藏宝图部分,居然早已落入太一教的手中。) e. l% n6 B0 I3 o. W
  可是藏宝图的诱惑实在太大,以致于大多数人觉得若是太一教不来插上一脚反倒显得有假。. Q8 C: n( d- k' K* u1 Z+ m+ f  x
  所谓的狂热便是毫无缘由而生,且让人盲目而行。宝藏所造成的影响已经远远能超出人力所能控的范围。
, k5 h) _; V; J3 b. P5 V' M  武天德有些忧虑的思考了一会,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 }8 y5 ^9 ]$ s2 ~  桌上的油灯因为燃油烧尽,慢慢微弱。武天德随手一挥,熄掉油灯,和衣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S' K. A: P4 m; \" Z1 b$ c+ E
  
7 _( O( I7 Y2 ?8 S+ k8 k9 `  与武天德相反,铁铉在床上辗转许久,仍然无法入眠。
1 Q+ {+ m: Z+ F, W8 }  船舫虽大,但间间挨得紧密。武天德本是好意,将燕南悠与铁铉安排住在一处,但却不想,反而使得铁铉叫苦不迭。
4 j' s# h; M* X) F, h: ]& j  严青自然是和燕南悠住在一间,铁铉识趣的单独要了一间,可是却不可能与秦挽一间了。秦挽自有秦挽的去处,甚至还有人主动要求让出雅间,他自然是不屑与铁铉住在一起。
. G2 H$ ]5 S$ }  铁铉想着,又觉得心微微的疼了起来。* C4 @" m3 ~6 G; c' k
  隔壁间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有轻微的响动,一开始还甚为微弱。到后面,铁铉已经是听得清清楚楚,脸又闹得通红。( f! L: ?, T" f. ]9 F- ]$ v
  若是放在以前,铁铉一向是习惯劳累一天便倒头呼呼大睡。可如今,既已见过严青与燕南悠之间的纠缠,他想再装做懵懂却是不能了。
; M3 W' W6 X" D/ W  只要一闭上眼睛,铁铉便会见到两具白乎乎的肉体在眼前晃动,他烦不胜烦,却无法甩开。
$ T: ~& u$ ?* c  “烦死了!”铁铉烦躁的嘟嚷了一句。他倒不是在埋怨燕南悠和严青,他只是怪自已放不开,总是胡思乱想。8 ]. G$ H3 J) x+ I
  想来想去,铁铉决定去甲板上走走,等避过这一阵就是,总不会一夜到天亮都睡不着。2 p- ]+ @, p!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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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虽无月却有星,且经过一番闹腾,那些江湖人几乎都已经熄灯休息,只能听到匀长的呼吸,还有时不时不真切的低语。铁铉摸黑走着,按着记忆中来的上甲板的出口。
) \# T; ?4 H+ W8 [5 q7 i( G5 i  等推开门时,铁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没想到水上的夜里真是比陆地上冷许多。所谓春寒,真是的比起冬天的干寒更加钻入身体骨髓,再加上铁铉只是临时意起出来走走,只着了深衣,不免起了层疙瘩。
- ^' Y, R. g% k  铁铉还不及退缩,丹田附近已升起些许热意,一股热流缓缓的按着既定路线慢慢前行。那热流所经之处,毛孔即时舒张,极暖极舒适,铁铉一时间觉得身外一切似若无物,不知不觉间已沉醉在热流缓行的奇异观感之中,早已忘了时间。
- x; y' L5 Q  B% Z4 G- K' V' {  “偷看了这么久,还不出来么?”铁铉在物我两忘的境界中不知沉迷了多久时间,脑海中传来慢条斯理却如花绽放般动听的中音。
, j9 B6 a9 j! F! l: N  铁铉一下子就从那种玄妙非常的境界中清醒过来。但他一时间仍觉得自已是听错了,于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忍不住想再确认一次……
: z0 @  L- C! k$ n( l4 G9 \  “再不出来,休怪我手下无情……”秦挽的语气瞬间冰冷,铁铉听了反倒踌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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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不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他虽然读书不多,却知道,待人需宽厚。可是他也知道,世上有一种人叫做小人,随时可以翻脸无情,随时可能背后刺出一刀。
' {: Y1 t* C6 a+ d/ K+ k: y. k  秦挽是不是小人,铁铉并不愿意下判断,他只知道,秦挽骗了他,在很重要的事上骗了他。他们的相识绝不是什么一见如故,倾心相交,而是秦挽别有所图。
+ A% u% _& R: w8 I5 g  但这些日子的相交,铁铉是完全的真诚,真诚到自已的心什么时候丢了都浑然不知。只不过这样的真心并不能使秦挽感动分毫,对此铁铉只觉得苦涩无比。
; g$ q: y2 j, `7 D6 S  铁铉脑子里乱糟糟的,好长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他根本想不到,此刻最想避开的人居然和自已碰了个正着。: h. [2 G$ K8 |# ]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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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的一声,一道寒光擦着铁铉的颊边而过,铁铉一愣。他侧头一看,发现自已送给秦挽的掌中刀此刻刀鞘已离,刀尖已刺入身侧的硬入之中。8 C: p! M& a  Z( [9 S; F/ p$ Q
  “是我……”铁铉觉得头皮发麻,硬是壮着胆子说道。说来也怪,这秦挽也没有真的当面对着他翻脸,可是他心里总是有些虚,看到秦挽有些胆寒。0 b2 m2 Y" `8 d1 X: U. m2 K4 ?
  此时夜风吹得门啪啪响,遮住了铁铉的视线,一时间,甲板上也异样的沉默。
3 Q: L; ~' G: ?, I4 J' J, w  “出来吧,好兄弟……”就在铁铉以为之前一切不过幻觉时,却突然听到秦挽不无嘲讽的声音。
' ~8 }  p, \  }6 d0 [8 g9 N  铁铉心里又酸又痛,嘴里满是苦涩,但仍然拔下掌中刀,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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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w# c  Y- z) r0 h- W$ B! e1 r( m9 g  河道不算宽,可以看得到两岸零零落落的灯火,显得有些凄凉冷清。船舫上有夜里行船的船夫,因此,尽管夜里行进较缓,但仍在不断向扬州靠近。
- J& o: `* b; r: f0 p% v8 }  秦挽双手扶在船舷,河风吹动他的衣袂,猎猎作响,长发迎风飞舞,犹如夜中魔魅。
8 z5 L9 U1 f% o# \  铁铉在秦挽身后几步站定,不是不想靠近,只可惜举步维艰。$ b9 P, z% S0 Y$ O0 }9 I/ z3 @
  “我的好兄弟,这入夜了,你不休息,来这里做什么?”秦挽突然开口,把铁铉吓了一跳。5 u7 f7 S% z1 G
  “怎么?前些日子还说没了我不知怎么活,今天就话不投缘半句多了?”秦挽愈发刻薄起来。  r8 Q1 i' |. F- L9 u/ U
  铁铉听了心中难受,忍不住抢上几步,伸手搭住秦挽的肩,用力扯动了一下,想让他面对自已。5 o  `1 S( a8 m" _1 O
  秦挽本是闭着眼感受夜风,被扯动时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猛的睁开眼,那黑白分明的凤目一张,铁铉又张口结舌起来。" H- z2 p2 C8 W. n" P
  
5 j7 }. o& |% ?( i/ B- j- Y  “放手!”秦挽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在船舷安有的照明火把下微微发红。
- _' {* V/ ]  @& j; b9 O+ H  铁铉的牛脾气也犟上了:“不放!”
7 o/ \1 {* Q, t) f1 u  “你放不放!”秦挽恼羞成怒,伸手揪紧铁铉按在他肩膀的手腕,出言威胁。
4 Z& O$ g5 Y8 z: N+ y  “不放就是不放!”铁铉也有点生气,他哪里对不起秦挽了?秦挽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欺骗他这么长时间。
- w4 i2 N3 V8 G2 Y' O. [" G  “你……”秦挽语塞,他原本使了大力扣紧铁铉的手腕,却不知为何在看到铁铉脸上微露痛苦,却又硬是忍着不松手时放松了力道。“孺子不可教也!”8 w8 x6 ?! V; o- s  U+ D
  “我听不懂!”铁铉硬绑绑道:“你对着我实话,你和我认识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 F2 r3 s; Z9 A/ ]2 y4 h; T
  秦挽微微撇开头:“是!”6 ]$ n% q' \  q" k
  铁铉气得手直发抖,明显到秦挽回过眼神看了铁铉一眼,但很快又转开。4 W, K: a  Z9 K; o! e1 g
  “我可以原谅你!”铁铉说得很快,快到连自已也不相信。7 B' S/ c, ~) c5 K4 H
  秦挽更是惊讶的转正了脸,重新与铁铉面对着面:“我不希罕。”% J9 e% _* G) r, h8 @; Z
  这下铁铉的眼眶瞬间就红了,颤抖的手也瞬间平静了下来:“秦挽,不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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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l# C; _1 Q! X+ p  秦挽沉默了一下,肩膀微动,已是脱离了铁铉的压制。他长身玉立,在火光中,一身白衣宛若飞仙,只可惜脸上讽诮的神情完全毁去了这份不食人间烟火的好样貌。0 E% l8 n' d& W' C" _
  “我一直都在骗你,而且,逼死你师傅的正是我……不是别人……”秦挽眸光深沉,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想法。
9 f& p! h2 j: I8 @  铁铉只觉得秦挽一字一句就象一根钉子,随着秦挽嘴唇的张翕,钉子被砸进心脏更深的地方。他的脸色霎时转为煞白,蹬蹬后退了两步。8 I+ \$ {! {  n2 M
  “怎么?受不了了?”秦挽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丝毫没有愧疚之情,反而逼近两步,两人的脸顿时不过咫尺之遥。“你不是说,若有一日我有求于你,你决不说二话,怎么?如今我还没求,你就想逃了?”: S. V# J% ?! y3 o4 l* H
  铁铉觉得哪怕在腊月寒冬也没有此时这么冷,冷得他肌肉紧绷,牙关也因咬得过紧,发出咯咯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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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矛盾相争终一伤/ C8 J( J% c- u' _' |
  “为什么?……”铁铉发着抖,哑着嗓子问。
4 R) g# f( e; x! r& M4 @  今夜的风很大,还凉,据说,这是要变天了。+ i9 n# ~8 D- U% g4 d& Z
  秦挽仿若听而不闻般,只是专心致志的理了理衣袖,听铁铉问为什么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就笑了出来:“说起来,我还没告诉你,千佛手也是我杀的……”! v6 M+ p7 L/ @
  铁铉只觉得胸口就象要爆炸般的疼痛,呼吸都很困难:“你……”
. @$ X9 @: R" Z' S  “啊~对了!”秦挽如想到了什么,双手往身后一背,微微朝铁铉的方向俯了俯身子:“连擎云也是我杀的……呵呵,怎么你害怕了?
9 x* g, [" e+ h5 j. N  铁铉确实胆寒了,秦挽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定的结束两条生命,还做出完全无辜的样子。难道他午夜梦回的时候,从来没有被恶梦惊吓得再也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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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u1 p  e2 d! A4 M* q2 o  秦挽看着铁铉面如死灰的样子,心中有着莫名的快意。他憋了这么久,藏了这么久,这从来就不属于他的性格。如今看着铁铉如此绝望,秦挽有一种颠覆一切的快感。这与成就无关,他就是心情舒畅,百骸俱爽。; L, O" d. `9 i9 p0 z,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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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铁铉面色惨白的嗫嚅着唇。( `$ Y- Y3 F! {5 S3 D( h! q) n) k
  秦挽看得心情大好,甚至是十分愉悦的眯着眼睛微笑起来:“你说,我在听!”
* h  P6 K# q/ m9 `7 K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好兄弟……”铁铉不死心的追问让秦挽无比受用。
/ Q. u  j- \7 N2 N$ n* y! U  “没有!”残酷的话语从秦挽线条优美的唇中吐出:“从来没有……”; Q! V! b+ d6 h  d; w) P0 U
  秦挽仰头大笑了数声,骞的伸手掐住铁铉的喉咙,又一次将脸凑近:“好兄弟,我知道你对我掏心掏肺,不如,你把七彩刀的秘密告诉了我,我就放你走,如何?”: g5 y! S0 V9 h- q
  铁铉愣愣的看着秦挽,很久都说不出话来。他自以为是的觉得他们是好兄弟,事实上,他根本不了解秦挽,秦挽也同样不明白他心中所思所想!2 `) T- o: a3 R% g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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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说?”秦挽贴得太近,就连鼻息也清晰可闻。以至于铁铉在如此境况下,仍然控制不住心猿意马,他一边骂着自已犯贱,一边却又不得不强做出浑不在意的模样。8 j" c/ J7 M) T. g! g" T3 D' C
  “对了,你叫铁铉,不知道是否认识一个叫铁勾的人……”秦挽恶意的笑着,但仅轻声细语就吸引了铁铉所有的注意。( j6 J  b% [1 }4 \
  铁铉吃惊的看着秦挽,想问他铁勾是不是仍然活着,想问问铁勾现在情况如何,然而他徒劳的动着嘴,却发现喉咙卡得过紧,呼吸都有些困难,以致于说话都说不出来。8 P, _! _% Y% y) H6 E/ {, `
  秦挽微微拧起眉头,状似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把手放松一些,温和轻快的说道:“不好意思,好兄弟,是我手劲太大,这样可舒服些了?”9 i, l* M( P: x5 e$ N+ ?5 C
  铁铉咳了两声,喘着粗气挤出一丝声音:“铁勾呢?……他人在哪里?”  }  d  N. w" W. o, V! @. w9 N
  秦挽呵呵的笑着,把脸凑近,铁铉甚至可以感觉到秦挽呼气的热气扑面脸上,不明所以的,他的脸变得火热起来。
. n5 Y( c- K; B) k  “应该是死了吧?”秦挽轻描淡写的说道,如同猫抓耗子一般时轻时重的掐在铁铉的脖子,不知是真要他的命,还是不想。“那天他夸我好看,我很生气,所以,就把他赏给那些太一教徒了……”
: y% [, y5 A. M) {' C. Q, Z  铁铉听得寒毛直竖,他可以感觉到铁勾似乎碰上了不好的事情,可是听秦挽这般解释,却是不明所以。, |. v# M; ^9 G5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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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你也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秦挽不以为意的样子又把铁铉已经提起老高的心揪紧了几分。“你只要知道,他死得很惨就行了……”
7 w3 r! x! M- D8 y  “秦挽……我铁铉此生唯一的错事就是看错了你,居然把你当成……好兄弟……”铁铉猛的挣扎起来,尽管他的腰因为抵抗被压制而觉得很不舒服,脖子要害处也被牢牢制住,但仍瞪着眼睛对着秦挽怒斥。“你这个小人……”
) \$ W( Z8 F' k( f: ^; A  秦挽眯起眼睛低声道:“好兄弟,你若是不把秘密说出来,我就只好拿铁勾都受不住的罪让你试试了……”
2 K& a* c* E8 A( L/ u' i# g  “秦挽!”铁铉怒喝一声,体内缓慢循环的热流刹那间增粗许多,速度加快的流淌于体内筋脉,手上也多出了许多力气。他下意识一掰,居然真的挣脱了秦挽的手,踉跄的退了几步,被船舷抵住退路。“我若是不杀你报仇,简直是枉活为人……”. x' r# J! ?/ u  u  G1 g4 l
  秦挽那句好兄弟犹如天大的讽刺,几乎把铁铉气疯。他如此真心的对待一个人,全身心的加以信赖,可是秦挽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曾说过的动听之言不过都是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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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0 {& G: M/ J5 L! {% i  秦挽一摊手,很无所谓的样子:“怎么?想报仇?你来啊……”# c& w& N' Y- V  W' l' |
  “秦挽……不要这样对我……”铁铉觉得从未如此绝望,就算是知道铁师傅死时,也不如此刻这般恨不能自已早已不存于此世。% j& h# `4 `8 j* L
  秦挽的脸上浮出厌恶的神情:“怎么?还是不肯说?你和我相处不算短,应该知道我脾气不好……”
& i0 U8 F0 {! H5 t  U  若说之前秦挽的所说所为已经将铁铉伤得体无完肤,此时则更是将他的心也刺穿得千疮百孔。
: P. r& @9 E) k; Q) I3 y( d  c  “我什么都不知道……”铁铉觉得自已很没用,眼睛也控制不住的湿润,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仍然很喜欢秦挽,觉得那些坏事不象是秦挽所为,但事实摆在面前,这叫他如何接受?
4 a3 h. J( c6 {. @+ C4 r  秦挽闭眼叹了口气,微微仰起下颌:“铁铉,我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原本教主只是想得到宝藏的秘密,是你师傅敬酒不吃吃罚酒,才害得整个村子都毁于一旦……”2 R) _7 |0 d- ]* y* b- d8 e$ R, ?9 d
  铁铉直觉秦挽说得不对,却又辩不出曲直,只好一个劲的摇头:“不是这样的。”6 P6 ?( a  U# p: Y3 u- l/ Z6 j9 O
  “原本,我只要守着你,等到教主来就可以了。”秦挽睁开眼睛,之前的戾气仿若不见,只剩下殷殷期望,他挥手指着船舱,慢慢接近铁铉。“可是,现在局势很乱,你看,那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个个嘴上说着钱财是身外之物,可不知哪里得的消息知道你在这里,全都跟着来搅局。这江湖险恶,知道秘密越多的人,死得就越快……”8 r& I, E8 H5 F: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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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突然冷静了下来,他依然很愤怒,很难过,可就是莫名的镇定了。他甚至扬了扬嘴角:“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6 a# p8 G2 }1 s, a  秦挽微微一笑,似乎成竹在胸:“我知道藏宝图在你身上,只要你把藏宝图和七彩刀的秘密交给我,我不但可以保你性命无忧,还能替你在教主面前美言……”' {) k  x' @, }; b! A8 u7 x8 M+ c
  “就因为这个,你对我下毒?”铁铉的语气已经有些古怪。
2 F& d; F' K4 p2 j% x& Z  ^  但是秦挽却没有察觉,他依然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大义凛然中,甚至走到铁铉身边,伸手拍起铁铉的肩膀:“当然是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只要你傻了就……”秦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也如钱凛一般体会到了心口冰凉的感觉。他想说,只要你傻了,就不会丢掉性命……这药只要不用太久,是不会废了脑子的……0 d8 w" N% ?- ]& W. m7 ?; r3 y8 Y" s
  铁铉立即就象触了电般撒开手,惊吓得往旁边逃了两步。
5 r7 u+ Z" h! ^8 R2 ?( m8 y- _  秦挽低着头看向插在心口附近的掌中刀,几乎是自嘲的笑了起来。这刀是铁铉送的,也是他刚才亲手射向铁铉的,现在又由铁铉的手送入胸膛。原来世间真是有因果轮回。但他做了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这样的死法,是不是过于便宜了?不过他是不会后悔的,大丈夫在世,若是没有出人头地,轰轰烈烈,岂不是白活一回?不不,他后悔了,他后悔用错了方法,铁铉这种笨人也有三分脾气,他本该哄着骗着,怎么一时冲动就逼了……+ q$ m8 F7 u) _& m
  铁铉不知想着什么,突然又走回秦挽身边,一手扶住秦挽的肩,一手颤抖的伸向掌中刀。$ f/ [* K5 C&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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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再一次为自已对铁铉的不设防而感到惊讶,这是因为他潜意识也相信铁铉永远不可能对他拔刀相向,还是心底深处已把铁铉放在连自已也不敢相信的信任位置?但他现在觉得很累,连说话都懒得说。他心想,这个傻瓜也懂得对敌人下狠手了,真是了不得了。随后他又想,铁铉是想把掌中刀插得更深,好让他死得更快吗?看来这落井下石也学会了。好,很好……
+ o/ V# k. x: t5 E: u6 w6 l& V* X* D  秦挽觉得眼睛能看到的东西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心口越来越凉。这就是死了?6 H3 p$ W0 o, ]4 X0 R
  也好也好,反正他也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死了,就死了吧!
. Q1 r- u4 M) g/ c  然而耳边却传来哽咽的声音,搅得人不得安宁。就象一只苍蝇,不停的在秦拘耳边嗡嗡嗡,嗡嗡嗡……8 l/ x/ N6 E# m, h) x0 ^; K, f# H
  “吵死了……”秦挽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天知道,他说话的时候,一下下的抽动着伤口,心口变得更凉了,体力也开始流失。
& ^( ~+ i% n3 q0 f$ m2 l! V  “你不要死,秦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气了……”铁铉终于还是没有把掌中刀插得更深,反而掐起了秦挽的人中,那声音慌乱结巴,还带有一丝哽咽。
+ D' ]; k1 q! }" B2 i  秦挽开始恼怒起来,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眼皮沉重的就象要立即合上,可是铁铉偏又把他的人中掐得好疼,就是想闭眼也闭不上。2 W& c8 {* Y* V# [/ i
  “笨蛋……”秦挽提了一口气,费力的说道:“不想我死就帮我把刀拔出来……”5 \5 {' M$ @1 l: O- b! \
  铁铉手忙脚乱的将手移到秦挽胸口,却又磨磨蹭蹭的不敢拔出:“秦挽,我听老人说过,要是心口受了刀伤,一拔出来,就会失血多过而死的啊?”# D8 `( N# G4 |3 `. B2 ]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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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差点没被铁铉这傻话气死:“你怎么这么笨?……你不是要我死吗?……要杀我也不扎准一点?……你根本就没扎中我心口……歪了……”) O6 G& ]2 X0 u( F& b7 _
                  冥顽不灵言不悔& o: Z% Y; b0 r) s+ Q
  秦挽大半夜的在船甲板上吹了许多冷风,又被扎了个透心凉,就算是再强悍,也吸气没有呼气多了。武功高不高是一回事,肉还是软的,血也不是点两个穴就能止住的。8 `( x2 r2 w4 B+ \- B  W
  铁铉一边痛恨自已不够心狠,一边又急巴巴的赶去燕南悠房里请他出来救治。
3 J8 x# g: S5 m5 A: i% \  因为铁铉与秦挽的争执时间不长,且夜风较大,居然也没有人发现甲板上险些出了条人命。4 [, w) n" T+ K- @
  倒是铁铉,好不容易把秦挽弄回房后,去敲燕南悠的门时很是犹豫了一阵子。因为屋里断断续续如猫儿叫的声音说明了里面的活动还没有结束。: h! W+ g8 ?. f$ C1 C) y
  可是铁铉能等,秦挽却等不了。铁铉把秦挽弄回船舱后,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更冷了,连唇色也变得暗沉,脸色更白了。胸口上的掌中刀到底是没拔,鲜血在白衣上晕出一大片,很是吓人。铁铉一碰到刀柄就不能控制的直打哆嗦,只好作罢。
4 k% D  x) k  K2 M  铁铉从来不知道自已的胆子这么小,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铁师傅总是夸他胆大心细,哪家入了蛇兽,铁铉也都是冲在前头去解围。可一碰到秦挽,一切都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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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q8 g7 w) Q( k  门很快就开了,铁铉听到屋内传出冷冷一声轻哼,顿时有些挂不住脸。燕南悠倒没说什么,只是回头说了声:“我很快回来。”, m' y* H3 s8 b3 v0 V0 [; ?% g
  严青似乎是把头闷在被子里,说起话来声瓮声瓮气:“不回来也可以。”
0 E8 H2 r; z/ y  铁铉大感尴尬,下意识又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燕南悠却没有顶严青的话,只是对着铁铉淡淡一笑:“怎么?跑得这么急?”' U% D3 Y, T' A5 i
  “燕大哥,你帮我去救一个人吧!”铁铉讷讷的说着,有些心虚。
& C* D, O0 D' r6 q* ]  燕南悠的笑慢慢敛起:“不救。”# y/ g) e+ K7 D  {" d) ^
  铁铉大急,再不去救,秦挽恐怕真的要交待了。他情急之下,扑通一声跪下,却又不敢大声说话惊动别人,只能压低了声音苦苦哀求:“燕大哥,我求你救救他吧,再不救他……他就要死了……”* Y' E$ k' v; D$ I, _5 I
  燕南悠原本一只脚已跨回门内,听到后便又转了回来;“看你的样子,似乎刚和他发生过争执……脖子上的指印是他掐的吧?”  e( F7 P( c4 u* }) N, b- x
  铁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可是我扎了他一刀……”/ o/ d5 S9 W0 u& n" F+ w
  燕南悠叹息一声:“这不能两清,他还对你下毒……”0 b/ q' l% ~: h0 X
  铁铉觉得自已很丢脸,可是他忍不住,手只需往前一伸,就能拽住燕南悠披的曳地长袍,他很想上前拽住,就象小时候紧紧的趴在铁师傅身上一般,向燕南悠诉说他心中的矛盾与痛苦。但他已经不是孩子。虽然燕南悠现在就像另一个铁师傅,但到底不是总慈爱的抚摸他脑袋的那个人。于是他只能努力的睁着眼睛,深怕眼一合上,泪水就会滚落:“他还杀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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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Y3 \0 U& ]3 r6 l  其实,铁铉完全可以一一列数,秦挽还杀了铁师傅,千佛手,还有峨嵋派的连擎云……还有许许多多无辜的人……可是他不敢说。他怕说了,秦挽真的没有了活下去的机会。他心里很乱。一方面,他知道自已应该坐视不理,让秦挽自生自灭,以慰死去的人在天之灵。可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为秦挽开脱,秦挽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做出如此坏事。
+ c4 p2 z% H9 Q% H: {  小时候,铁铉总听村里的人说,相由心生。故事里的仙女,狐妖都很好看,往往也是情深意重。就算是坏人,只要真心感化,也必能向善。秦挽又不是天生的坏人,他虽然嘴上刻薄点,又做了许多错事,但只要给他机会改过,说不定就能改过自新。% ]; G" V: C8 ?% _
  而且……而且,自已也扎了秦挽一刀,如今若他不死,也算是抵了前债。铁铉胡思乱想着,又忍不住求道:“燕大哥,你先救人吧,再不救,他真的要死了!”
+ p' {7 Y- y% e* g  燕南悠沉默良久后才道:“你不会后悔吗?秦挽这个人未必会把你的好记在心里。”# G& h( e& H" p: [0 z
  铁铉一听燕南悠肯救,心里欢喜都来不及,连忙说:“我不会后悔的,扎也扎过了,只要他能改过,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后悔……”' M8 x, _- o7 |9 `
  燕南悠又轻叹一声:“多情总被无情恼……”" p3 m8 R- T( y5 W# Q2 J( y, J
  “什么?什么恼?”铁铉问的问题让燕南悠连连摇头:“没什么恼,再不救人,秦挽估计会死得很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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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一听燕南悠这么说就十分紧张,连忙带着燕南悠回到自已房中。, g0 \) E- c& x1 R0 b( p1 w
  燕南悠既答应救人,便也不拖泥带水。( N1 ^4 N, q$ I  q/ i& c
  只见燕南悠将长袖折叠挽起,两指并成剑指在秦挽伤口附近笃笃点了几下,然后就一下将掌中刀抽出,丢在一旁。( B. N$ |) ]0 S& ?; g
  虽然已经点穴阻了附近的血脉,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冒了些血出来,铁铉觉得看着狰狞,心又揪紧了几分。
' Z& I& n6 \8 W) P  紧接着,燕南悠又小心的揭开秦挽的衣服,只见秦挽胸腹一块都沾了不少血迹,红通通一片。
$ m% y) `" O# m# S1 Q8 H  “铁铉,你去弄点热水。”燕南悠小心的察看着伤口,还伸出手指在伤口附近轻按。
1 W  s, i) {6 e& {  秦挽半昏半醒,随着燕南悠的查看发出几声低吟。% @) j! t" D; d! }) }
  铁铉一见,不敢怠慢,连忙急匆匆的去找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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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 D3 C! @% R5 a. D  夜半时分,找热水是件难事,但由于大船是夜行赶路,厨房里有人值守。铁铉去要热水时,虽被拉住多问了几句,但却也算爽快的给了一大壶热水。7 Y( s3 s) E; {
  等铁铉赶回房时,便看到秦挽已被剥去外衣,只着亵裤平躺在床。
& S  r( B% {" R, S8 U* r; `  尽管胸腹一块的血污惊人,但肩臂与别处裸露的地方依然洁净,线条流畅。铁铉看得愣了愣。
# M, H  Z8 ]7 j" N- y' V/ f/ c  “愣着做什么?快替他擦身……”燕南悠一脸促侠,看得铁铉脸红了红。- j- @; A% Z7 s0 c# M
  铁铉不太确定的看看秦挽,又看看燕南悠:“我……我吗?”
& r5 y; X8 b) q% J/ r* l" ^; \' \  燕南悠一脸无可奈何的摇头,走到铁铉身边,伸两指掸了一下他的额头:“难道要我去擦吗?是你要救他还是我要救他……”
( l$ @0 [$ S% l" Y' S0 L  铁铉捂着额头哎呀一声,但心里却是有了暖意。小时候他很调皮,铁师傅对他无可奈何时也喜欢掸他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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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秦挽擦身时,铁铉觉得自已的手都在抖。等擦去血污后,铁铉意外的发现秦挽的皮肤上居然留有伤痕,算不上醒目,而是伤口褪去后留下的白印。
. T) y) O  z1 [$ m; F  燕南悠见铁铉半天不动,也凑上来看了看,然后才道:“这似乎是棍伤,看来他也不是一直如此春风得意。”
/ Z  _% q8 G  r6 h3 {$ V, C  铁铉心中更加坚定了秦挽必定是有苦衷才做出许多坏事,更为自已决定以此刀抵前债而感到庆幸。  D1 r! ?3 }$ C; Z
  燕南悠看伤口清理得差不多后,便伸手在腰间一摸,掏出一只白玉瓶,点着指头将瓶中的药粉洒在伤口上。
3 r6 n; ~: K/ L$ M; h  药粉是白色的,看着没什么,可伤口一碰触到,居然就发出滋滋的声音,简直象是油锅上煎肉。
) I$ D9 {1 r) j* x  秦挽痛得立即睁开眼睛“啊”的叫了一声。: k; D( w9 _5 B4 K& u) }+ q
  燕南悠冷淡的将封好口的玉瓶丢在他手边:“一日一次,外头用干净的布裹好,一月之内必能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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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抿着唇也不说话,似乎不太领情。
9 C8 G6 B2 h+ t; o1 \( f% T5 w  燕南悠也不和他计较,说完后便转头看向铁铉:“铁铉,这种人,你还是小心提防为好。我暂时封了他的内力,谅他伤好之前再也不能为难你。”9 P* P8 c9 W6 I5 k8 m. ~- o& w* m
  秦挽有些动怒,张了张唇似乎就要发飚,铁铉连忙走到床边装做不轻意的把手一放,正好盖了个严实,然后转头对燕南悠道:“燕大哥,你早点休息吧。”
6 I8 T+ M# E8 H' W4 Y4 m) D. H  燕南悠点点头,便走出房间,顺手将门带上。
" F( H) @% X6 l8 S  一时间,房间里又寂静下来。
7 K' l! [1 O' G) X  “哎哟……”铁铉正在想着该如何与秦挽说说自已心中的想法,胡思乱想的当口,突然觉得手掌一疼。他低头一看,好家伙,秦挽似乎在生气不让他说话,居然咬了他……' t) m, Q9 [! G/ ~+ R" o7 _6 @+ J! T
  “活该。”看铁铉忙不迭的缩回手,一个劲的吹气,秦挽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7 f% ]# k: x1 Q% e! o4 e- \+ p
  铁铉听他说话声音轻且吃力,没来由的有些心疼,但一想到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便又恨不得生啖此人,情绪顿时矛盾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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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9 S$ r! t- H% n8 x; l, M  秦挽见铁铉不吭气,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极为不高兴,挣扎着就要起来。掌中刀虽短小,刺得不深,但毕竟是铁师傅费尽心力所铸,刀气到底是伤了内腑,他一动就疼得直吸气。再加上吹了许久的冷风,寒气入体,脸上有些发烫,居然咳了两声。
. P# ?$ }6 v/ t5 v7 w& }; }  铁铉见了又忍不住来扶:“你先在我这里休息一晚吧?”8 c4 K5 H& R& A" r
  秦挽心中十分不悦,脸上自然也没有好脸色:“你不是要杀我吗?现在救我又算什么?我可不会感激你……”
% q. o5 C; d5 u+ W0 u! x  “我不要你感激……”铁铉听了也没好气:“你只要以后不做坏事就算对得起父母了。”; o2 E* s! ?) ?& P* `9 L% ^: _
  秦挽神色微动,脸色更加难看:“我父母早就死了,你是存心要气我吗?”( `* E/ c  }- w
  铁铉一听立即露出懊恼的神情:“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
5 L. n$ q; I( z; s% ~  秦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铁铉,这个呆瓜到底有没有记住自已是他的仇人啊?还救他?还和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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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2 G7 y# P: q  “只要你答应,以后再也不做坏事,我们就还是好兄弟。”铁铉咬了咬牙,就如同下了决心般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 v! M3 Q% A, o! |9 M- J  秦挽愣了很久,然后放声大笑,他一笑就牵动了胸膛,伤口又开始做痛,一时间捂着胸口冷汗一颗颗的沁了出来。
+ s+ j- c4 G( P8 j  “秦挽……你没事吧?”铁铉很是紧张的扶着秦挽躺下,又慌慌乱乱的撕着内衫下摆替秦挽裹伤口,看在秦挽眼里既可笑又可怜。, S- ]) `$ ]7 Z1 k7 k, r  \6 N% H
  “你不用救我,我不想承你的情……”秦挽缓了口气,慢慢说道。
  k8 c# Q# |- x) @4 `' ^& ?  铁铉立即露出受伤的表情:“你不要这样,虽然我刺伤了你,可是你做错事在先……”
2 ?4 p& D0 W/ S3 J1 f7 [* z; w  “铁铉。”秦挽打断铁铉的话,提气说道:“我不会后悔自已做过的事,永远不会。如果我今天活下去,以后也会按这种方式做事,你阻挠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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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铁铉觉得既伤心又失望,但仍然不死心的劝道:“做坏事会不得善终的,你现在改过还来得及。”
. G  v) M/ {2 a# L9 e! h# x1 |  “死的人能复活吗?”秦挽突然问道。% M( ?, l0 R/ Y9 _
  铁铉不明白秦挽想说什么,于是摇头:“不能。”! Y8 n0 s7 }( z2 E" g) b# S  ]
  秦挽微笑起来,不像是做假,而是笑得有几分无奈:“你能忘记是我杀了你师傅吗?”5 R6 i* w& }7 l, o3 C: H& Y1 k
  铁铉呼吸一滞:“……不能。”) q5 s: B3 Z$ }1 c/ `' n+ c  a- X
  秦挽将停留在铁铉脸上的视线转移向床顶的舱板,如喟叹般轻声道:“所以说,做了就是做了,我也不怕认。你也不必假仁假意的说什么原谅……”3 n, U, }3 F0 F: k1 _
  “我是真的……”铁铉想表达自已是真心诚意的想原谅他,可是嘴笨得很,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急着连汗都要出来了。
0 Z; A7 i& C$ K$ B0 e/ }, o5 g7 v  “一将功成万骨枯……”秦挽的表情有些扭曲,看得铁铉几乎想逃。“不管是谁,哪怕你现在救了我的命,只要挡到我的路,我一样会除了你……”
 楼主| 发表于 2010-6-8 11:05 | 显示全部楼层
各怀心思暗算计
4 O/ Q+ J0 D/ k: V: H. w  l$ T7 r8 }  L  秦挽这一夜都睡得极不安稳,临近天明时,又发起烧来,铁铉也连带着一夜未眠。& u% m  z2 O! J$ P9 D: \
  敷额的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秦挽的热度却始终降不下去。铁铉的眼睛都红了,可是也没有办法。他不是没想过再去找燕南悠过来帮忙,但是想想严青的眼神,又觉得碜得慌。再想到秦挽和他说的最后那句“我一样会除了你”,铁铉就觉得很是心寒。& H7 \2 D; L; Z' [
  铁铉现在有些错乱,看着秦挽失去血色的脸和黯淡的唇,时而怜惜,时而又觉得恨不得此刻掐死了他,让他再不能做乱。一颗心就如同油煎水浸般,不是烧得慌就是凉得很。
0 n2 d* V9 s2 n7 P- L  每每把手伸到秦挽的脖子上,铁铉便又想起昨天夜里他站在甲板上,迎着风如仙人般的潇洒模样,便又不忍心下手。再想到自已被掐时的难受,手已经缩了回来。8 {4 v9 S0 i9 ?( o! u
  到后来,铁铉索性放弃了这种折磨自已的行为,拧了条湿毛巾搭在秦挽额上后,把床上的两条被褥全包到秦挽身上,自已随便披了件外袍就窝进一个角落倒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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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实在是累极了,这一觉连梦都没做一个,等醒来的时候,居然已是正午。6 I! Q5 n' I$ R
  虽然船上没有打更的更夫,但是透过靠船外侧的窗子晒进来的阳光却是做不得假,铁铉下意识搓了搓眼睛,然后大大打了个喷嚏,紧接着才如梦初醒般跑到床边。* o: a0 N8 B; x% R5 I7 d5 i- C
  果然,秦挽已经不在了。铁铉恨恨的捶了一拳,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其实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秦挽就象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劝他向善他不听,偏是要往穷山恶水里走。他铁铉就算对他再有情有义,秦挽恐怕也是当成吹过的风,过了就算。
. b' m, t% v- ~. H1 L: o: b, d0 {  “铁铉,该下船了。”房门外响了两声叩门声,燕南悠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i. m8 ^% B5 e* y
  铁铉应了一声,连忙先去开了门,然后手忙脚乱的用昨夜剩下的水稍稍洗漱了一番,便跟着燕南悠向甲板走去。
6 E- v( D  |& ?8 O" @  a  “燕大哥,你看到秦挽没有?”铁铉问的时候,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与秦挽有仇的是他,被秦挽下毒的是他,刺秦挽一刀的是他,偏偏要救秦挽的也是他。
) G, q) i& k" n& h) M" P0 v; U  燕南悠摇头:“严青昨夜有些不适,我们不过比你早起片刻。”5 c  U7 `% Z" e  A
  铁铉觉得这话题有些发窘,连忙绕开:“那些名门大派呢?”
4 z$ F) W& E3 u  燕南悠微笑了一下,伸手去拉一脸不高兴,明显在发脾气的严青:“都在外头等着你呢。”% X( d) ?* E+ v
  铁铉吓了一跳:“等我?等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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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8 i# M3 h9 U2 j0 q. e  等上了甲板,铁铉真正是大吃一惊,各门各派似乎早已恭候多时,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8 W9 j7 _# {  w3 h- v/ z  “燕大哥,他们怎么变得这么客气?”铁铉一说话就感觉到众人的眼光刷的集中过来,连忙压低了嗓子。
2 d8 H  o: n/ B( {0 @* U( z  燕南悠也低声道:“因为你就一个,他们人太多,抢不过来……”+ V, w6 @% q: {
  “啊?”铁铉傻眼了,他根本就不明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打铁的,怎么就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
: m9 _1 N6 A0 i, t! u  之前峨嵋派来找麻烦,可是一点客气都不讲的,现在简直就象变了个样子。那些弟子纷纷对铁铉露出善意的表情,就连纪仙儿也挤了个笑给他看。0 c# M. o3 B0 l) w- Y8 R- t
  秦挽也不在这里。铁铉下意识就四处找寻秦挽的下落,看了一圈之后,有些许失望。
. t" i: R: X* C( n6 S2 V4 \7 u7 W  “你不必担心,我昨天给的伤药虽然烈,但是效果好,而且,你那一刀扎得也实在没什么水平……”燕南悠的样子极象是在忍着笑,铁铉又闹了个大红脸。但是一瞥到严青变得愈加难看的脸色,铁铉便赶紧转开了视线。
7 y! I+ t, f: R  “等时间空下来,我给你讲讲人体穴位,还有怎样一刀致命……”铁铉听着燕南悠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话,臊得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8 u+ G7 ]! T- e0 \! [
  
9 k+ Y& ?0 A8 [: X. a1 P; B# v; r  各大门派盯着铁铉就象是盯着一块香馍馍,让铁铉很是不适。好在这群人中间,还算有个他能说上话的人——武天德。
/ y7 s& G& A6 y  ?8 t( }  武天德是从岸边飞上船的,他一上船就对着大家抱拳行礼,依旧是干净清爽的灰蓝侠士长服,飒爽的英姿,让守在甲板上等待指示的不少女弟子都红了脸。
$ O1 J' z  w; S: v1 R& A3 N  “各位,秦公子已经在百安居打点,请各位先去那里住下,杨教主最迟明日便可到达。”武天德大声说着话,中气十足,正义凛然,果然哪里看都像大侠。0 j7 j! M. E' D3 d8 A. f. ~
  铁铉看了有些羡慕,不知什么时候,自已才能如武天德一般意气风发。' U+ J7 m* e8 O9 }& ~8 _) H1 k
  “大侠是最辛苦的,除了面上好看,什么也不是……”严青突然说话了,铁铉回头看他一眼,发现他此时居然神情平淡,不象是发疯,听语气似乎对江湖的事看得十分通透。
* s8 Y2 g( J) l9 b9 Q/ c, [- ?' g  铁铉应了一声,觉得手心里直冒凉气。这个严青不象燕南悠一般,总给他春风拂面的感觉,反而有些阴森,虽然说的话挺有道理,但老是被别人看穿总不是一件舒服的事。6 l$ K$ S& P, S2 S5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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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那个呆个子呢?跟谁住在一起?”纪仙儿一边说,一边还转头对着铁铉露出一个自以为善意的笑容。- F5 q& ^' f* P  s" A, J" x1 n
  铁铉立刻往燕南悠身后躲了躲,他现在是看到漂亮的女人就害怕,当初不过是多看了这个纪仙儿两眼,没多久千佛手就死了,紧接着连擎云也死了。虽说凶手不是纪仙儿,可铁铉就是觉得这是因为碰了她染了煞气。% _% @4 V) D7 `) z( M. v
  铸刀的人都信命。能否铸出好刀,都是命中注定的。若是强行逆天,便要付出代价。有的人断臂成刀,有的人以血相淬……总而言之,刀也有灵性,该你铸得就能铸,若铸不得,只怕是耗尽心力,也未必能成。0 o+ v: ?: f( i- w
  反正他现在是看到这个女人,恨不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0 q- a$ |. t4 f" z# y  武天德呵呵笑道:“铁铉和燕大侠的房间安排在一起,我会住在他们旁边,这样诸位也不必担心其余门派有人不守信用去伤害于他,如何?”
7 N$ [& q. @6 w4 D  铁铉现在十分敏感,他立刻就注意到,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听到武天德与自已比邻而住时,脸上都露出失望的表情。虽然他不知道自已身上那张根本看不懂的藏宝图有什么秘密,可也清楚这些人都是不怀好意。
& R9 o; M" {3 j9 b1 a  宝藏啊!是人都会心动的吧?就连铁铉他自已,也很想知道那所谓的惊天宝藏究竟是在哪里,长得什么样子。: Y, _- h, j. z
  
, z$ O5 t1 S; `  纪仙儿虽然不是很满意武天德的安排,可也知道峨嵋就算想吃独食也得看有没有本事。谁都知道藏宝图真正的秘密掌握者是太一教主杨慕言,若没有他,就算得到铁铉也是无用。而且,各门派虽做出一副矜持的样子,掌门依旧老老实实躲在自已的山门中,但事实上,他们与前来寻宝的领队弟子之间联系不断,都是恨不得能身赴现场。' _! M0 g# {" S) W
  不仅峨嵋,各门各派都是如此,人也是一派比一派来得多。只有少林,居然仅派了一位年轻弟子前来。不明所以的人真当少林是无欲无求,可认识这个弟子的人都心存忌惮。此弟子非一般小僧,而是戒律堂三大长老的关门弟子明空。
0 w7 b( R" O. D  明空为人与戒律堂的三大长老一模一样,铁面无情,且一身外功练得是如火纯青,光见到他劲瘦精干的身材,明显外凸的太阳穴,还有如死水般暗沉的眼,一般人就退避三舍了。
8 h; ^% d5 U/ L3 d  就连少林也是如此重视,更不要说其余门派。像纪仙儿,是了尘师太内定的下任掌门,而武当,则来了最受张涵山喜爱的大弟子张祈,昆仑则派出了一辈弟子中武功心计最为出众的三弟子吴昱殷……诸如此类。
* Q- s% Z4 s  i2 _  谁都想着能将宝藏的关键——铁铉牢牢掌握在手中,就算不能独食,也希望能与铁铉或杨慕言交好,等寻到宝藏时好为自已门派多谋福利。$ b+ a1 @: u, G# v! b
  峨嵋本是得了先机,不料,在不知铁铉身份的情况下,已是结了个怨,此时就算想化解,也不是容易的事。其余门派则是尚未寻到好时机来与铁铉交好。
0 n% e+ W8 h+ k5 ~# O  纪仙儿虽然倍受宠爱,心里也不免有些忧虑起来。7 h! ?( T& K, k/ ?2 U7 Z
  就这样,众人各自心怀鬼胎的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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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n- w! y" j: g  岸上已等了数个黑衣人,还有十来辆马车。领头的黑衣人,铁铉觉得有几分面熟,于是多看了几眼。那黑衣人似察觉有人在盯着自已,也转头一看,和铁铉对了个正着。
- b" }6 C, r* \' X* R& u& W! Z) m  铁铉顿时激动的微微颤抖,停下了脚步。
* c# t" e0 A% c, }  “怎么了?”燕南悠先扶着严青上了马车,转头看铁铉仍杵着不动,便出声问道。
+ r" {" l4 O& t& g6 _3 @  铁铉的声音都有些抖:“没什么。”他说完立即钻进马车,动作之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已坐在严青身边。0 v  b9 ]" }( m" o- ?
  “爱恨交加的滋味如何?”严青本一手支着额,斜倚在软靠上,此时眼都不张就悠悠冒出一句。* Y) F; R- y6 Z7 {# F2 j" l
  铁铉看着严青,觉得心底直发毛。这个男人似乎具有洞察人心的能力,这种感觉任谁都不会舒服。: W; Y2 [- K) w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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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说什么?”燕南悠一上马车,铁铉就觉得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再看严青的时候,他似乎又没有任何异常,嘴微微撅着,好似仍在为昨夜的事不满。: w; I: w  s  J5 d! G
  燕南悠只当铁铉和严青在说闲话,也不在意,毫不避讳的挨着严青坐下,把严青搂进怀里。严青状似不满的挣扎了几下,就心安理得的挨靠着。
- T7 S: I  X9 Q8 A# y2 U  铁铉连忙把视线转开,他算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吧?可是每次见到燕南悠和严青那种粘粘腻腻的样子就觉得不舒服。他倒是对燕南悠的举止倒没有什么不适的,或许是知道他虽表面看着冷淡实则温柔。可那个严青,总象是不那么简单。  J8 F: X; n$ T. K
  隐隐之间,铁铉居然也替燕南悠担忧了起来。那个严青到底真疯还是假疯?会对燕南悠不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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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P, N4 S7 [& N  等各派人士都进了马车,黑衣人就吆喝着开路。; ]& I- `' n4 F+ Y" e, K$ I3 a
  铁铉本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念头,尽量忽视跟孪身婴儿般紧贴在一起的另外两人。$ m6 B% G" m* C2 u, d
  但严青就象是存心一般,一会儿粘着燕南悠要亲热,一会儿又耍脾气推推搡搡。铁铉光是听着都满头大汗,心底不由得佩服燕南悠的耐心。不过这倒也证实了严青确实疯得不轻。之前那些只言片语,可能也只是他的疯话而已。3 \/ y: N( Y1 r2 h: Q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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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河埠口到百安居的路程并不远,倒是马车浩浩荡荡的行进,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不少人都凑上前来看热闹,反倒耽误了一些时间。6 D" f! e; w1 H3 ?0 L1 D$ t4 T
  就算如此,马车行了半个时辰不到,也终于抵达百安居。
, _7 E* g6 ~# m: u1 T" Y) i  百安居的滚金边大旗依旧迎风飞扬,无比阔气。与此同时,入口处走道两侧还排了两道半人多高的盆栽,中间铺上了红地毯,到处挂起了红绸彩带,搞得喜庆非凡。
7 m- W2 E# k0 Q  铁铉正看得满腹不解,便听到那个黑衣人在马车外道:“各位大侠,请下马车。”
5 F5 h2 C' W% a" f  q  那黑衣人正是当日在小村附近关口处截捕他的领头人。铁铉一见他,便又想起秦挽逼得铁师傅殉刀,心里如刀割般难受。
( C5 s" x4 Z- O4 ^- {3 ?* |  燕南悠似是察觉铁铉的不安,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铁铉,放下并不容易,随心而行吧!”
% Q6 V0 H3 w5 D- ~9 h! a6 E8 E  铁铉想起千佛手也曾说过冤怨相报何时了,又想起千佛手对燕南悠放不下的情及死前不能相见的遗憾,顿觉人生似乎便是如此,总有得不到的东西,也总有不能挽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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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8 [3 r: x, [* S8 U# m* n                  惊闻机密咽情伤) n6 T5 H7 P. `! _$ m
  一下马车,铁铉便看到秦挽神采奕奕的站在百安居大门处,两手背负,身上的布衣换成了雪锻,衬得极有光彩。发式依然是半头挽成发髻,余下半发披散着。
. u! m( J+ p% G% q  铁铉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别人看着秦挽顶上的发簪可能会觉得十分黯淡,甚至不起眼。但铁铉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自已赠给他的掌中刀。刀身小巧,裹了刀鞘插于发中倒也合适。
6 n' \9 J* P$ Z' H  v6 W  秦挽的细笔在青潭镇与严青照面时就因纠缠而丢失,之后不过是用了细绳挑着鬓侧的长发略做固定,虽然在铁铉眼里仍是好看得没有天理,但毕竟有些散漫。# E( E. m% e8 Y) X& ]6 ~7 [9 ?
  如今固定好了头发,秦挽显得更加精神。铁铉一时间晃了神,不禁臆想起来,秦挽此举是说明了他有向善之举,或是仍把他当做兄弟……还是……秦挽心里也是……% D1 X. K" P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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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的失态没有维持多久,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5 w: ^2 G5 h9 i- R( t
  因为秦挽的眼神每每掠过他时,除了冷淡,依然是冷淡。铁铉觉得自已又一次把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 A2 t6 c4 x. _, U' w/ G
  本来嘛,秦挽都直白的说了,若是挡了他的道,一定会见神杀神,见佛杀佛。他铁铉凭什么认为自已就可以特别一些?他既无女子婀娜,也无女子芳香,更无女子娇柔嗔音,秦挽若是知道他心中怀有不轨之情,恐怕更是……铁铉猛的想起秦挽说过,铁勾说他好看,于是他便让铁勾死得很惨……思及于此,铁铉又恨起了秦挽。铁勾是直性子,铁铉最是了解,可仅因这么一句,就夺走一条人命,秦挽真是猪狗不如的畜牲。; a8 w& c0 D# y/ s9 p6 e$ }' }
  “铁铉,走吧!”燕南悠一脸我明白你心思的样子,却不道破,只是轻叹一声。! V$ z# i* S; x8 i4 ?8 A
  铁铉猛的一震,从自身的挣扎中逃脱,低眉顺眼的跟着燕南悠走进百安居。5 c$ _( v. @5 ?* n
  经过秦挽身边时,铁铉的余光瞥到秦挽似乎转了身对着他,那双布靴的前端对向了自已。但他却不敢抬头,脚步加快,立即进了大门。他不敢看也不想看。不敢看到秦挽脸上嘲讽冷淡的表情,也不想看到秦挽一脸厌恶的样子。他更怕自已会控制不住,冲上去和他拼命。0 X$ i3 Z4 R: E6 w% F;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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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的脸上极有容光,完全看不出昨夜受过伤。他一改之前的跋扈,谦恭有礼的与各大门派把酒言欢,笑语不断。% F$ X9 X6 Q- _0 H. A- ^) V
  “哼,自不量力,这样喝下去,伤口就算用再好的药,也好不了……”燕南悠拈着酒杯只是一点点的抿着,也不知在想什么。坐在他身边的严青,却突然哼了一声讽刺起来。
1 Y% o  r9 P1 E* x9 F# B- o+ P  铁铉闻言愕然向秦挽的方向看去,居然真看到秦挽面上虽仍是谈笑风生,但未持酒杯的手却似有意若无意的护住心口,就象是不禁疼痛一般。- F% c$ ^$ k/ M% F/ o6 Q5 [) ]
  这一刀毕竟还是扎了……铁铉想着又心慌意乱起来。就算秦挽用了伤药,可哪有人受了伤还喝酒的,就连他这个打铁的都知道这种时候应该静养……
$ S5 p. {6 x: M  不过,秦挽毕竟是秦挽,他似乎从来不做对已不利的事。待一轮酒敬毕,秦挽就称需替杨教主打点事务,便功成身退。$ x& p3 M# @% J* W1 E# O
  
2 x2 ?1 i4 ^8 X; Z  百安居里安排的酒席,不是按各门派划分。而是按各门派的辈份等级而分。象纪仙儿,便是与张祈,吴昱殷及明空坐在一桌。他们交杯换盏,笑语盈盈,个个都对这表面功夫乐在其中。7 N3 X% X$ x* y: y- z1 b, H
  铁铉的身份比较尴尬,众人都不敢贸然示好,于是便任由他跟着燕南悠在一处偏僻些的桌子坐下。
) \. v. r& r' h5 o. h  就算铁铉再迟钝,他也能明显感觉到时不时有探究的目光扫过来,又装做无意的移开。不仅如此,就是秦挽,似乎也会若有所思的看向这里。* o, D$ ?1 c) {1 O
  燕南悠依旧是慢腾腾的吃着自已夹的菜,抿一点点酒,偶尔给严青也夹几筷。见铁铉心神不宁的,还劝他多吃一些。
$ }' R$ p1 r" G) ^5 H# k- K  殊不知,铁铉现在何止是心不在焉。秦挽看向这里,铁铉便会去追他的眼神,可每逢铁铉看定他时,秦挽却已是转开了视线,和那些江湖人高谈阔论。
2 S3 H& w) U! y; I  由于铁铉坐得偏,而秦挽也不过是和纪仙儿之流的重要弟子把酒言欢,因此不曾光顾于他所坐那桌。
9 p, f* d& n0 R3 O  见秦挽抽身离去,铁铉也觉得有些坐不住了。
* w$ w' O3 ]# v+ Y3 @& l  燕南悠淡淡道:“若有话想说就去吧,他现在失了内力,只要小心些,绝不可能为难到你。”
, G6 W% q; z7 B& z  铁铉感激的谢了一声,就起身去找秦挽。+ J! o! I9 _( ^! c
  
& K3 \' I" x$ [# |( A  秦挽慢悠悠的走着,时走时停,似在防备有无外人跟踪。# c, A  S+ o! _
  铁铉不敢靠得太近,远远的见着秦挽穿过通往后院的小门后,才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他心中有些狐疑,本想叫住秦挽的念头竟被压了下来。
1 c/ G1 N$ |5 c" ?! |, b  秦挽随意的走着,若有意似无意的四下张望,但铁铉离得较远,且放轻了呼吸,居然没被发现。铁铉估计真如燕南雪所说,他失了内力,故而警觉下降。, {7 Q' R; W3 K  H; s
  只见秦挽走到置放马车的后院,在院中停下了脚步。# Q0 V9 |4 d' H  |  [6 h* C) i
  铁铉不知秦挽意欲为何,只好寻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藏住身形,微微踮脚去看秦挽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 n& m/ R- V- }! s; U& U* c/ v  然而秦挽似乎只是来散步般,居然悠哉的在院子里散起步来。1 m6 B) q" w$ F+ o2 L: r5 a2 U
  铁铉躲的旮旯角落与院子中间隔着块挡板,他一直仰头踮脚盯着秦挽,时间一长,肌肉就有些酸痛。他见秦挽只是摸摸马儿,看看天空,心想或许秦挽只是酒劲有些大,于是出来散发一下酒气。既这么想了,他便不再掂脚,只揉了揉脖子,就决定现身和秦挽再好好谈谈。) G9 f( ]' d; F  N) J
  
( \3 G& k8 Q, F0 b0 _  “秦公子……”一声柔媚的女子娇唤听得铁铉一愣。“些许时候不见,你倒是越发俊俏了……”" f; s, O9 c% [; _. L0 _/ v
  铁铉听了心里极不舒服,也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的就收了想踏出的步子,又悄悄的踮起了脚,看向院中。/ a! G7 t' t- s( C- U. J8 H
  秦挽双手背于身后,下巴微仰,唇紧抿着,脸上的表情虽明显透露着不悦,但却没有出声奚落或是反驳。在他身侧,不知何时多出一抹青色的身影,虽外头从顶到脚裹了件长斗篷,但依然能从体态判断出这女子身材姣好,婀娜有致。8 w8 H  k, X# @) O$ t" G8 C
  又过了片刻,秦挽依旧一声不吭,倒是那个女子咯咯笑了起来:“秦公子,怎么还是如此开不起玩笑?若是教主来了,指不定又要拿这事做文章……”
5 t! P( n5 j' H. i! O  铁铉虽然能勉强听到对话,却是看不清秦挽的表情,更是看不到那陌生女子究竟是何来历,但好奇心让他忍住了没有出声。
& M1 G$ W! \! H, P/ {  又等了片刻,秦挽终于开口道:“瑶姬,教主最近又换了口味了?我记得临出卧龙谷前,教主曾召见于我,他那时还偏好紫色,怎么如今又改成青色了?”7 [- @! \( q5 J- X
  瑶姬软软一靠,就半倚在秦挽肩侧,软糯的嗓音说不出的好听:“秦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教主经常说一出是一出,他兴致起了,想做点儿什么出格的事儿,我们不也得陪着听着嘛……”2 C: m& Y* k% ^! M5 r8 c(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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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见瑶姬与秦挽举止亲密,顿时身体就有些僵,心也觉得麻木起来,都不知是难过,还是释然。总之,不舒服也说不上,就是别扭。+ ]' g9 l) g/ \( x
  秦挽似乎有些厌恶的伸手想推,但却不知怎的,手却搭住了瑶姬,上下轻抚起她的背来:“瑶姬,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借着替教主传话的名头来寻我。”
4 o; F5 ]: o; h8 L3 v- _  瑶姬扭动着身子,一双玉臂从斗篷中伸出,如蛇般缠绕住秦挽的脖子:“小冤家,出来这么长时间,可有想念瑶姬?”. o) Z1 h3 A7 s0 e' |
  只见那双手臂竟是光裸,入目莹润白净,真似如雪如玉,手指则如花藤般曼妙,也不知斗篷中是何光景。铁铉顿时如被人剜去心肝般,胸口处空空落落,却仍是茫然的站着,心里已不知道在想什么,耳朵却是仍恋恋不舍的捕捉秦挽的声音。
. ^4 i* _. |0 B  “想自然是想的。”秦挽简单的应承了一句,立即又问道:“教主究竟派你来有什么事?不是明日便能抵达了么?”
# h2 m* k. Q# T2 Q5 O. K6 ^  瑶姬轻哼一声:“教主说了,他嫌人多太吵,叫你给他们生点乱子,最好在明日抵达前,只剩下各门派首徒及与我们太一教交好的弟子便可。”1 [1 g/ P" p  c/ b
  
7 w. ~/ Z5 b, z: V" I8 x% @7 V  铁铉听了心头一震,生点乱子是什么意思?那个太一教主不是邀请大家一起来寻宝吗?现在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I. }9 s4 p2 e2 U4 S1 V0 _5 U1 |
  只听秦挽冷笑一声:“乱子?想生容易得紧,教主是想推我出去做挡箭牌么?”
- O% |. G: T9 [& V5 d  瑶姬娇声安抚道:“秦挽,教主嘴上虽说要一统江湖,可也不过是个玩笑而已,他的心思最是难测,你还是不要杵逆为好?”
0 K3 G- r# F  J, Y3 G3 a5 ~* c  “那也不能因他一时兴起,想怎样就怎样吧?”秦挽也不知在恼什么,声音有些大起来。' b# u. Z) r% O
  “哎呀,我的小冤家……”瑶姬连忙伸出二指按在秦挽唇上,又四下看了看,这才道:“教主最爱胡闹,谁生谁死,还不就在他一念之间?你又何必认真?何况教主的确对你十分爱惜,否则也不会在教主众人反对的情况下,派你来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 B0 s' v' @, f' p$ ~
  “信说胡说罢了!”秦挽的怒气没有平息,反而腾了起来:“若真信任我能办好,又何必把七彩刀铸刀传人的消息告知各大门派?现如今,这人虽然还在我眼皮子底下,却是没机会探出秘密了。”
* C2 X0 O, T& ]2 ?! O( j' @  瑶姬的声音又放柔了几分:“秦挽,这也怪不得教主,谁让你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若非如此,教主也不会临时兴起……”* E) u8 Y5 N: {$ z3 @" F
  秦挽气急败坏道:“教主本是让我取得铁铉的信任,只待他前来即可,却又临时让我查问七彩刀与宝藏的关联所在,偏生又不让我伤害于铁铉,这让我怎么问?”# S" |! ^0 F7 m
  
( C, Z8 q7 t7 T7 s8 Z' p                  秀才遇上痴心汉) ?6 I1 C# w+ ~. k" x+ l. ^) L/ e8 _
  “你在急什么?”瑶姬也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有我在,你还怕没出头的日子?只要你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事成之后别想着一脚踢开我,自然有的是荣华富贵,大权在握。”$ W. \' m9 f9 I' h0 b- H
  秦挽脸色一变,甩了袖子就想走人。瑶姬忙伸手拉住,匆忙间扯动了斗篷,原本盖住头脸的帽子跟着滑落在背上。- i7 y& x8 p/ {3 r* W. Q/ f7 c0 `( H
  黛青色的长发,如雪的肌肤,高高的鼻梁,她的脸斜侧着,虽没注意铁铉这个方向,但铁铉却是瞥到了她的眸色似乎是天空的颜色。铁铉觉得脚有些软,这女子难道是妖怪不成?
6 }0 G0 `9 p! t$ x: U& A  “好了好了,何必与我一个小女子计较,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谁叫我偏喜欢你这副自命清高的模样……”瑶姬软声求道,那声音听了能让人直酥到骨子里去。4 a$ a7 j, i* d( \9 w
  秦挽似乎也并不想真的离开,但仅停下了脚步,却不吭声。" J0 r3 J# m% i* m* v' F# }
  “真是,不过是开句玩笑你又何必认真?教主开得,我就开不得?”瑶姬似乎也有些急了,说话的语气又冲了起来。
& D7 G0 ]- [, V  “哼,好得很,你瞧不起我,又何必倒贴了脸过来?”秦挽的刻薄铁铉早就领教过,可见他此刻对一个女子这般口吐妄言,铁铉莫名的觉得心里好受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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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我这话有什么错吗?当日教主要你描眉画唇扮作女子,你不也老老实实的扮了?”瑶姬显然被秦挽激怒了,口不择言起来。她一扬斗篷作势欲走,可秦挽却不让她轻易离开。
- d% v5 Y7 q3 {# G! H/ @9 R6 l  “啊……你做什么?”瑶姬一声惊呼,把铁铉刚缩回的脑袋又硬是提回原处。6 Z8 [/ G; Z4 \+ }3 j( `
  只见秦挽一脸煞气,紧紧捏着瑶姬的手腕不让她离开,而瑶姬一脸惊恐的挣扎起来:“秦挽,你别忘了,教主是一天也离不了我……”: B( N8 P- N  ~# Q0 }3 r
  一时间,院中的情形变得十分紧张。铁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 n5 S1 X" F/ U+ z  “瑶姬……”铁铉以为秦挽一定会怒不可竭,然而却没有。秦挽骞然用一种温柔的语气低语道:“我怎么忍心伤害你?”5 G- n# D) k2 o  {
  “那你……”瑶姬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秦挽,身体虽不再挣扎,但手腕仍不安的扭动着。
) t5 B, Z5 c0 D) h: C" x  秦挽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要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说我男生女相,莫非你忘了?”
+ w: B# E( N, k- e$ x9 U  瑶姬似乎也放下心来,原本带有惊惧的语气也变得娇滴滴起来:“死相,下回不要再吓人家了,你拿话气我,我自然就没了分寸……”6 y( N5 V0 P# _6 _1 P
  “不气了?”秦挽含着笑,声音压低,极具蛊惑意味,手指则微微勾起瑶姬的下巴。* K  @$ B( Z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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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看得失神,不知不觉间在藏住身形的挡板处轻按了一下,发出吱的一声摇晃声。5 A3 r/ ]: ]9 f% V* ?4 |
  “有人……”瑶姬语气森然。
& d6 r! g- B# S, T  铁铉吓得蹲在地面上,半天不敢动弹一下。
. S, s, W- D3 ?4 Q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铁铉似乎都能听到自已汗水滴落地面的声响,但外头久久的,却没有声音。% l  j: H, L* G( p* d3 h, Z
  “你看,哪里有人?一定是哪里路过的野猫~”秦挽低低笑了一声。8 A+ T3 ?8 ~0 T; M0 f9 v( S
  “讨厌,你这野猫长得最是大只……”瑶姬也放松了警觉,调笑起来。
3 n6 O2 I% b8 Q$ P9 F7 E  “嗯?那你岂不是被偷的鱼?”秦挽的语气说不出的暖昧煽情,铁铉听了难受不已。
% p0 h% _* L, L6 i' [  “教主还在等我,我先去了,明日可不要让教主失望啊……”瑶姬咯咯笑了起来,柔媚的嗓音勾人心魄,可惜听在铁铉耳中却是无比刺耳。: N+ B+ B3 E+ G1 X& G6 j5 X9 Y6 R2 d
  “当然,不过,你还得在教主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才是。”秦挽从善如流的继续他的甜言蜜语。0 f' p% ^7 Y" |  d! x
  “你还真是看不得我有闲功夫……我自然会替你美言……不过,你可不要怪我扫兴,若是你应了我的事做不到,我能捧你上天去,自然也能拉你下来……”瑶姬狡猾的敲着警钟,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秦挽答应他的事,这让铁铉心中既疑惑又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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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蹲在挡板后走神,院中的两人又缠绵了片刻才真的分开。, r8 ~2 T5 ^- V8 k. V0 o* E( z
  过了很久很久,真到铁铉再没听到外头有响动后,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x' D/ `# F. l
  额头上的汗早就变凉了,铁铉擦了一把额头,慢慢站了起来,小腿刺痛麻木,看来是蹲的时间过长所致。" D1 L2 ^# y$ l( {7 y
  “好兄弟,你在这里做什么呢?”铁铉刚站起身跺了两下脚,便听到背后传来秦挽凉凉的说话声,差点儿被吓得魂飞魄散。9 ~2 z/ F+ H2 Q# T
  “我……我……”铁铉憋了半天我不出来,急得满脸通红。无论再如何,听人墙角总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G+ u3 |$ X" [" @
  “我知道了,你在这里小解?”秦挽恍然大悟般轻快的说道。
* S( a/ N, h- M0 w( [( t/ |, y; U  铁铉正在愁找不着借口,连听都没听清就连忙点头:“对对对,我在这里小解……”话刚讲完就觉得极不对劲,脸顿时又红了三分。
% @5 m9 J2 Q$ ?0 w# R' b6 u; {) {  “是吗?”秦挽视而不见的走近了几步,铁铉忍不住后退,但很快就贴在身后的墙上不能动弹。% {4 `# R& t+ [1 E# [/ A
  秦挽一直走到与铁铉几乎紧贴一起时,才停下脚步,他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铁铉抬头一望便极慌张的低了下来。
: J1 e, N/ ~) q/ s  “好兄弟,你小解,怎么不脱裤子?”秦挽凑得太近,口腔中的热气直喷在铁铉脸上。莫名的铁铉就觉得被热气吹到的地方有些骚痒,可又不敢伸手去挠。& v0 q, @9 n7 B2 k6 i% v;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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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就在铁铉暗觉不好,身上泛起异样的燥热前,秦挽先一步挪开了身体:“我还以为你多少变得聪明点了,居然还这么傻。”9 H4 N* j& X. W6 c* X- r9 G
  铁铉脸上的热度慢慢退下:“我……我不傻。”他虽然反映有些迟钝,但也不是是非不分,忠奸不明。虽然在不知不觉间对秦挽有了莫名的情愫,可他自认依然分得清好坏,否则也不会劝秦挽向善。( Q/ V; Z  }- z. ]0 p
  秦挽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不傻你躲在这里?就算我内力暂失,也知道你在这里。若来的人不是瑶姬而是别的高手,你还想好好站在这里?”
; S8 |" f0 P5 P5 C  铁铉气秦挽的轻视,鼓着腮道:“你们那个太一教主不是要找我的下落吗?又怎么会杀我?你骗人。”  b$ X/ |. T0 S
  秦挽哼了一声:“谁说找宝藏一定要你这个大活人,只要是能问出秘密,教主还管你是死是活?虽然他是没说要你死,可也没说你死了就不行。”
; @. |: d. R" f) Y1 `1 u# n  铁铉心里突然生出个念头,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你不想我死,是不是?”
3 I8 J! ]8 V7 o$ d" ?  秦挽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几下,冷冷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死不死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说完,秦挽便转身想走。
5 L/ s, Z9 O3 {! `  “等一下,如果你真想要我死,就象你和那个瑶姬说的一样,有的是手段,为什么你只对我下了慢性毒药?”铁铉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猛的将手扣在秦挽肩上。- }* J3 n8 o! r7 Q" w- O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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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脱身不得,颦着眉侧回身。铁铉见他一手护在胸口,手莫名的一软,已经松了开来。
  ]4 P6 I6 d- ?' B) ]" _9 |+ Q2 x  “其实……你也当我是好兄弟的,是不是?”铁铉觉得心里又有了希望。他知道自已不该喜欢秦挽,更明白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扎刀子也扎过了,死去的人不能复活,他也不奢求什么,只希望和秦挽不是势同水火,便心满意足了。4 ^9 W! u- i) s- v$ z8 ?5 Q
  秦挽冷笑一声:“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从来没当你是好兄弟……”5 E5 M$ A( ^5 A
  “那你就杀了我啊!”铁铉大声叫道,他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要争这样一句话,他只知道,不甘愿如此放秦挽离开。心念不过一动,铁铉已自发的伸手拉起秦挽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抵在自已的胸口,两眼紧紧的锁住秦挽。4 H3 M5 _! J7 a- W
  “你……”秦挽的表情十分错愕。' a7 h2 u$ K0 X2 p8 M9 ~* B
  “掌中刀就在你发髻里,你如果真想我死,就杀了我!”铁铉觉得浑身的血都在沸腾,他不能控制身体微微的颤抖,说不清这是害怕还是兴奋。他害怕看到自已意料外的表情,于是微仰了头,闭起眼睛,低声吼道:“你真想我死,就用刀子扎我,若我活不了了,就把宝藏的秘密告诉你……”
! V+ X9 ^* F+ c9 U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秦挽一听铁铉说到宝藏二字,本是被强迫按于铁铉心口的手掌不自觉的便加重了力道。% f1 ~7 `4 L" ]7 v
  铁铉觉得心跳猛的加快起来,完全不能控制,就象……就象马上要跳出喉咙,吐出来一样。他甚至听不清秦挽在说什么,只觉耳边响着的全是自已剧烈的心跳,就连太阳穴也跟着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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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q! x  i6 v" o; @  秦挽觉得十分狼狈,他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手掌下那样急剧跳动的心脏?可是,铁铉为什么会心跳得这么快?
  [# U7 h0 v* Q3 D0 u# F: W  他几乎是以败逃的速度,用力的抽回自已的手。& I8 ^3 c( ~2 Z/ A# C6 \% a
  铁铉的体温偏高,秦挽一直清楚,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明明已经脱离了铁铉的掌控,可是手腕被握过的地方,还有掌心曾无比贴近心脏的那处,居然如火燎般滚烫,让他忽视不得。! Q3 L2 m; B7 E3 L  w
  秦挽不敢相信的用另一只手紧握住曾被铁铉扣紧的地方,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想起在青潭镇,铁铉突然为他撩发的情形。' D  m1 Q9 y  A6 b9 M$ L. L1 B* e
  这并不什么值得回味的好回忆。他在那一刻几乎是立即就想起曾被杨慕言逼着穿女装的屈辱。然而杨慕言与铁铉毕竟是不同,杨慕言要看的,无非就是他的难堪与尴尬,而铁铉……也许是无意的,但他实在无法笑颜相对。
1 }+ Y8 b0 N& K0 N* i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秦挽不可能再装做不明白。他又是愤怒又是怨恨的看着铁铉,好半天才开口说话:“我不杀你,只不过是听从教主的意思,你不要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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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3 [% A& w3 q! C  铁铉的眼睛慢慢张开,带着几分茫然与不解。# F1 \. F* W0 D. j3 z
  秦挽看了心中更是如遭闷击,他不由得怀疑自已是不是多心。铁铉如此不长心眼,如此没大脑,总不可能和钱凛一般……
( }& h$ }. d( c, |9 C8 m  “秦挽,我不只把你当成好兄弟,我……心里……对你……”铁铉有些笨拙的说着,脸又慢慢的红起来。
; @9 V, v; l- X  T2 Q1 ?- B, m  秦挽看了大惊失色,他动了动唇,想骂铁铉不知廉耻,想骂他思想肮脏,结果却只是返了身,落荒而逃。甚至,他连多回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他只觉得这世道是疯了。他明明杀了铁铉的师傅,还杀了很多不相干的人,铁铉怎么会对他?……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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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Q  L9 `( X! r4 `5 k! s                  传功解惑遇故人  O5 H! F1 i  K# a. p$ s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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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秦挽所说,杨慕言果然在江湖人全数到达百安居的第二日珊珊来迟。
2 G8 t/ s( o- f! a) ~  到的时候就像选好的一般,是正午时光,日头最毒的时候。
3 i; x( G& S! y  此时已是春末,渐渐有了些夏日的热意,正午时辰,街上的行人反而不如天冷时多,不少人因为春困都钻进被窝睡起了回笼觉。
0 r4 h+ ^4 A( X+ R9 m1 I  前一日摆放在百安居门道两侧的盆栽被日头晒得有些焉,秦挽不得不让百安居的店小二时不时的洒点水,保持盆栽的挺拔翠绿。3 v' G$ J& N' r$ p3 Q
  各大门派都没有回房休息,反而是怀着又好奇又疑惑的心情坐在一楼大厅,等待那个从未出现人前的神秘教主。6 W/ Z( M8 L8 B3 g.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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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光是进城的排场就足够大。一张足以几人坐卧的檀木床,十人抬,有篷顶,厚重的淡青色帏帐遮去了内里的景象,时不时穿掠的微风完全拂不动厚重的帐布。但篷顶处绕了不少颜色略深些的青色轻纱,随风轻轻摆动。
0 V) N/ p% ^! T1 g3 m8 m& a  x  抬着檀木床的皆是男子,头上缠着黑色包头,一边耳朵挂着大耳环,身穿着黑色无领对襟短衣与宽脚裤,戴着竹藤圈。裸露的肌肤上隐约可见暗色的纹身,手腕上刺着鸟,腿上则刺着山林图案。, g% o4 i, F' {; f
  在抬床人旁边围了一群少女,她们个个头戴约三四寸宽的银箍,长发披散,身着靛青色无领紧身无袖短衣,下身配着横条的红黑条纹筒裙,赤着脚走动,脚裸上戴有与年龄相应的竹藤脚圈。腰上系着红布宽腰带和数十根细藤圈。耳垂处一律坠着垂肩圆形大银环,脖颈上还围着银质大项圈和细项链。$ [! A7 H* }4 ~3 A6 O, I
  那些服装奇异的少女们手拉着手,时而绕圈,时而踩着奇妙的舞步,挥动着肢体,嘴里低声吟唱着听不懂的语言,手腕上宽大闪亮的竹木镯上刻着各种图案花纹,十分引人注意。
9 m% R2 k" p2 v2 ?0 H0 ]4 }& A  队列前后与两侧都分布着佩有长刀的男子,另一侧挎着布包。他们的装束与抬床人相仿,但似乎看着更加威武阴森。. |/ k! L2 Y% S6 ]5 k) V8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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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列队伍入城,本应十分引人注目,但四周经过的行人,却恍然不觉一般,并没有围住观看,反而眼神茫然,呆立着面露古怪的微笑,直到杨慕言的护送队离开了很久,才如梦初醒一般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周,然后匆匆离开。3 ]8 X. W: w; K; b
  
$ }% U* U9 \+ h$ X  Y4 x  百安居的大厅里起初是谈笑声不断,但用过了午膳后,人人便昏昏欲睡。就连店小二与掌柜,也杵在柜台后时不时的点着头打瞌睡。
# A, X' J/ d/ \) }3 W4 Q  燕南悠丝毫不将即将到来的太一教主放在眼里,用过膳后,便带着严青回房歇息。
0 V8 e7 y+ K  o& ]! M6 v6 O0 t  铁铉本想留下,却被燕南悠硬是拖走。
' t" U% t9 l! c1 b/ z  他其实一夜都没睡好,反反复复的想着自已昨日为何会口不由心的说出那样的话,完全不能自主。时而又忧心秦挽会怎么生出乱子。. y9 M2 W$ e, e8 M& `9 N2 `! w' N
  他对那些什么名门正派完全没有好感,但若是秦挽真想做点什么,铁铉仍想着要阻止。因为他明确的知道,秦挽这样做一定是错的。并不是非要别人流血牺牲,才能获得什么。
$ j( |4 N+ f" d5 G: o) B& z  在村子里时,铁铉便总是听铁师傅教诲,每一把刀的铸成,都凝聚了汗水与精气,绝不是一蹴而就。世间的事莫不如此。铸刀即是铸人。  f, k4 s* z5 g8 e
  铁铉知道自已嘴笨,不懂得说话,可是他也知道一步错,步步错的道理。* U  k. U+ R6 I
  但是就算铁铉反应再迟钝,他也依然觉得受伤。秦挽昨日那如受毒蜇的表情一遍遍的在他脑海里重演,就连梦中,铁铉也会冷汗涔涔。  S  h/ F! h( U7 {; l
  若是世事皆能重来一遍多好?他和秦挽之间若是没有铁师傅与千佛手的死该多好?若是他不曾对秦挽表明心迹该多好?3 @8 n9 v/ A! h/ _9 i" _
  如果终于吐出秘密的代价是连兄弟都做不得,铁铉宁愿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
2 D9 [4 N! K3 l6 q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q* b3 k. M2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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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看着燕南悠妥贴细致的理好床铺,又温柔的让严青躺好,甚至对严青时不时的无理要求也一一应允,心中不由生出羡慕。似乎他们之间从来不顾及外人的眼色,哪怕那些江湖人使怎样的白眼,燕南悠全都无视。严青自是更不必说,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里,也只有燕南悠一个人。
; b0 i, V, x. J7 E) f  莫名的,铁铉突然想起一句话,月盈则缺。看到燕南悠与严青之间的脉脉温情,铁铉居然有一种胆颤心惊的感觉。3 o' w2 x- R' [! b$ u
  
1 F8 z7 [# Z6 o6 _  燕南悠直到严青闭了眼睡着,才从床边站起,缓缓走到铁铉身边:“我说了收你做徒弟,却也没有教你什么……”* d$ |% c$ h& H! F
  铁铉听了连忙站起身让在一边:“燕大哥,其实我笨得很,就连铸刀也是师傅从小教到大的,算不得什么本事。”
0 l% u' V% W& p) A  燕南悠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有的时候,学武有天份固然最好,但更多时候,不过是靠勤补拙,无论何事都是如此。否则,就算天资如何聪颖,若是没有恒心,也是枉然。”+ j3 ], Z7 q' a+ k9 Y& o) C  w
  铁铉细细回味了几遍,觉得极有道理,便点头一笑:“燕大哥说的有理,不过我什么也不懂,你教我的时候,别嫌我笨。”
9 h" I+ t5 H2 a  燕南悠点点头道:“自然。”他说完后,便伸手在右边袖袋中掏了掏,掏出一卷绸布。- ?- x: Z) X* ]5 K" e2 ?1 b$ I
  铁铉疑惑的凑过手接了,慢慢打开,发现绸布上画着一副人体图,上面列着各种要穴,及行功的脉络图,看上面的墨色极新,且闻着还十分浓重的墨味,铁铉有些惊讶:“燕大哥,你不会是连夜画的吧?”( [+ f% D' ^1 @
  燕南悠并不应答,反倒是叮嘱道:“你就算不聪明,也可以用勤奋来弥补,我现在要求你做一件事,便是尽快把这副图记熟,若是能倒背如流更好。”" T& R+ f. D- s2 [% O
  铁铉听罢又往手上的脉络图看去,只觉得密密麻麻的小点看了极是头晕,眼睛也花了,但思及燕南悠是一片好意,他便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燕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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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6 {: h6 ?8 ^  ]+ n  燕南悠欣慰的拍拍铁铉的肩,又道:“我看你这几日似乎都没有练内功,虽然外功受条件所制不能现在就替你指点,但内功修行,一日也不可废。”6 b2 ~2 R8 E6 E' h/ `; e- ?. [
  铁铉顿觉惭愧:“其实离开小村后,我就只是断断续续的练着,因为一练就想到师傅他老人家殉刀的情形,心里难过得很。”% E/ k/ s1 o& E! d3 Y
  燕南悠沉默了一下道:“往事已矣,不要再想了。即便是秦挽领人带了你师傅,可他毕竟是太一教的人,各为其主,倒也说不上谁对谁错。我久不出江湖,不清楚这个太一教究竟是什么来头,但我看秦挽面容,像是个寡情之人,若你……真动了心,我劝你,还是收敛了为好。……你受苦是其一,若秦挽无此意,你强求便也会使他逃得更远……”, m4 F+ V% ]5 ~3 V) ^9 l8 n
  “我记住了。”铁铉低声答道,只觉得心中又是一阵绞痛,但阵痛过后,似乎也变得有些麻木了。& S5 d/ v- y7 V. w# ~* g# d
  情之一字,伤人于无情。然而,若是毫无祈盼之情,久而久之,便也会使人厌倦。
9 _, J0 w) U% r" o: D  铁铉轻叹一声,明知不可强求,却仍想着强求一番,也许世人都是如此。但他与秦挽已不是单纯的你追我跑,他们之间隔着的血仇虽如燕南悠所说,无关他们个人,但毕竟存在,就算他一时冲动对秦挽表明了心意,仍然无法完全抹去心中的芥蒂。
+ Y4 m$ e' A8 G; w: b3 b3 V8 G  也许人心便是如此矛盾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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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吧,但若可以,你还是收收心认真练武为好。”燕南悠看了看在睡梦中不耐烦翻了个身的严青一眼,走到墙边,将木窗支起一条缝,让外头的风能吹一些进来,接着又道:“其实醉心武学也颇有乐趣,修习内功能让你忘了时间与忧愁。我传你的内功心法练得深了,人情也会变得寡淡……”
' f4 X' R' S2 o, Z3 H  燕南悠犹豫了一下道:“我父亲曾告诉我,这门玄冰诀做为辅助功法时对自身主修的内功心法有益,但不适合专门修练,否则有可能无法人道。”% A6 w' f7 o# P9 g$ v* c
  铁铉惊讶的张大了嘴,一时间忘记了难过:“这么邪门?”
. Q2 ]- H1 ^) l) n) O; d  “不过你放心,你本身便习有自身合适的心法,每日只要在修习前先运转一番玄冰诀,将会事半功倍。”燕南悠见铁铉的傻样轻轻笑了起来:“若你以后有打算娶妻,应该不成问题。”. C6 j% s; m5 u. w: R; h! T
  铁铉闹了个大红脸,低声咕哝道:“我没想……”( c' S9 }9 r8 Q0 U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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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大夫在吗?”铁铉看着燕南悠一脸促狭,正是别扭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从未听过的声音。0 q- l- v/ q5 V' B& X- d! z) x
  铁铉敢肯定自已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他是铸刀的人,铸刀打铁,除了要懂得观形,知道铁器什么时候被锤打到最合适淬火的阶段,或是回炉,还要懂得根据敲打不同部位的声音来判断铁器被锤打的成熟度。+ f8 M% R6 L& @8 N; o
  正因如此,只要是铁铉听过的声音,几乎不会忘记。他很肯定,这个人不是百安居一楼大厅中的任何一位江湖人。, f) b# S- J$ L: j
  门外说话的声音,光听声判断不出男女。说是女子,似乎又显得醇厚了些,但极有磁性,也很动听。若说是男子,却又显得有些高,虽不拔尖,却是不够低沉。总之有些雌雄莫辨的感觉。
" g# y0 x% n( B& F) P8 X3 t' Q! i. ~  铁铉和燕南悠互看一眼,彼此脸上都出现不解的表情。9 y8 P4 `/ m! L4 f! e8 N
  燕南悠虽以一身古怪高深功夫震慑住了那些江湖人,但没有什么势力,别人顶多是敬畏,却不曾有人上前拉拢讨好。这突然来了一个找燕南悠的人,且尊称他为燕大夫的人会是谁呢?1 ~& F# r. w4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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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见燕南悠示意,连忙将手中的绸布收起。燕南悠则走到门边,一手背后,一手将半扇门向里微启:“我就是。”
0 @1 O# c( C' N# V! |1 ~$ X! ~0 ~  “燕大夫……”门外的人还未走进来,便低低的笑了几声:“可还记得我?”
' {$ D- q" l( D! R* t5 Q  “是你?”燕南悠的语气有些惊讶,这明显认识却又带着古怪的语气吸引了铁铉的注意。0 x3 L4 U/ w% A5 Y/ w; c  {
  这来的究竟是何人?铁铉也好奇了起来,探出脑袋去看,结果立即被震撼得言语不能。7 k2 r- U( U4 s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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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l( _' p% x% I+ c' z  来的这人个子极高,与秦挽相若,生得一副好样貌。就算秦挽在此,也必会自愧不如。说他是女人,却又有着喉结,且飞扬的长眉压根不像女子所有,比起秦挽的俊朗,他更显趋向性别不明的美。若说她是男人,偏生那脸型,那下巴尖,弧度无一不是恰到好处,嘴角微勾的笑,连骨子里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 j" Q$ W5 j" \2 Y5 n+ j  此人似乎极爱青色,眉心贴着一朵樱桃核大小青莲饰,外袍,露出的里衣,鞋子……无一不是青色。如此清淡的颜色,燕南悠穿着是气质高远淡泊,严青穿着却显邪惑妖魅,眼前这人则就是……诡异。不是不好看,而是太过好看,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幻,完全失去了真人的感觉。就如同画中仙一样,看着过分精致,以致于不敢触碰。
/ l. Y3 h$ b& i4 I  铁铉傻了片刻,立即回过神来,他现在看到好看的人都觉得危险,还是避些为好。1 }; z) I4 O' `/ F+ |6 K
  “你怎么会在这里?”燕南悠也愣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K" h, E% |. C0 I1 C) `
  青衣人微微偏头笑了一下:“不请我进去坐坐?”他不过是嘴角微勾,眼神含笑,便让人有一种受到关注,欣喜若狂的感觉。4 f9 b& k* O2 M' U: b. n8 }7 ]
  铁铉拼命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偏了头对着燕南悠道:“燕大哥,你有客人,我先走吧。”
0 U% c- G$ k" [/ M  “别!”燕南悠脸色一变,他抬头看着那个青衣人道:“我内人正在休息,有什么话不如我们出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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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 J) X7 W# Q- W3 x  铁铉不明所以的又看了一眼青衣人,结果发现他脸上盈盈的笑意一点点的收敛,直至完全消失。
+ A4 \0 H; Z1 m: s! j6 K" Z; h  “燕大夫,言儿不过是来道谢,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青衣人的语气有些冷,身子有些懒洋洋似的往门框边靠去。( y1 l6 v3 M! U& r2 D2 U/ k- u6 g: t; Z
  不过如此简单的动作,居然把燕南悠迫得后退了两步,松开了扶在门上的手。5 d. p( z  F7 C' n0 G$ Q5 `
  铁铉不知道燕南悠为什么突然如此失态,但他却是将藏在怀里的绸布更掖紧了些,悄悄移动脚步,使自已更加靠近燕南悠,以防出现什么异常状况。
# ?' w, _# ?1 z! C; w( ^# k  青衣人走路不像秦挽一般,挺头昂胸,说不出的意气风发,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懒洋洋的味道,但就算如此,也依然将他的好皮囊衬托得愈发引人注目。
* v# @' j, u# c  ]8 O3 D9 T  “燕大夫,这位便是七彩刀的铸刀传人?”青衣人走进房后,轻抖衣袖,连声音都没发出分毫,门已经被带上。
9 c6 U  r4 s) i, L  燕南悠伸手将铁铉往身后一带,有些凝重的问道:“你是太一教主杨慕言?”
3 z; u9 x5 I: R0 M# N; q' a9 y  青衣人一拍手掌,又露出笑靥:“燕大夫还是这么聪明,既然你叫出了我的名字,那我也叫你燕南悠如何?”) [' V8 q7 R9 g: b: B
  
* I+ s% g5 |1 Z% }  燕南悠沉默片刻道:“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与铁铉为难?”
" N/ a# d1 w  v( C  杨慕言在桌边的圆凳坐下,一手支住了额侧,抵在桌边,整个人如软了骨一般,倚靠于上。“这有何难?既然我给了你薄面,那我可以叫你南悠了?”
! p; B' r# c/ h; l$ J1 i+ `0 w# L$ a  铁铉吓了一跳,这个所谓的太一教主,不但不像他想象中那般凶神恶煞,反而显得十分赖皮。这个人,就是要秦挽逼死自已师傅的那个教主吗?
- _7 {! T/ S' |5 ^, ?  P  燕南悠回头看了一眼侧身向着床内墙壁而眠的严青,轻声道:“随你。”9 A' ]. [2 m. r- T
  杨慕言莞尔道:“南悠,你怎么成了铁铉的师傅?据我所知,他可是卢撒人一脉中最后的传人。”
# d0 g/ A# z' l9 P) t  铁铉心中一恸,正想质问杨慕言为何如此残暴,却被燕南悠在桌下轻轻踩住了脚。他又不是昔日阿蒙,自然领会燕南悠要他稍安勿躁,便强自忍耐了下来。
8 V. d& ]; q9 ]9 {  “铁铉心志甚坚,天份也有,学我的武功再合适不过了。”燕南悠微微一笑,伸手拎起茶壶,替杨慕言倒上一杯清茶。
+ E$ }( R9 Q  S. b& V2 {8 P  “南悠,那你看我天姿高不高?学你的武功如何?”杨慕言挤了挤眼睛,不显猥琐,倒像是一个调皮的少年。
& a) J8 Q3 u; R0 c8 t4 n2 [  燕南悠愣了一下,一时间似乎显得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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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 c; M& h) }# b( ]  “逗你的。”杨慕言咧嘴一笑,整齐雪白的牙齿露了一些出来,很是阳光。“我的武功已经大成,不会再像当日那样走火入魔遭人暗算,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5 T  J5 V0 w  v1 d' i0 L, @
  这话说得似乎无心,铁铉却觉得威胁意味十足。杨慕言的好相貌已经不能再影响他的神智,反而令他有一种美人蛇在前的感觉。+ e  B  L; K* W7 m
  传说中的美人蛇喜好在夜里迷惑经过的路人,她们有着美人的头,蛇的身体,只要行人一停下脚步,便会将他们绞入身体,一口咬掉他们的头颅。
5 h, N; |9 q) n2 S  铁铉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0 K$ o- Y7 P+ x  燕南悠却似听不出杨慕言的调笑一般:“那我先恭喜你了。”5 {% d" Y% I) R& i0 b+ n
  杨慕言微笑着动了一下,居然握住了燕南悠仍扶在茶壶上的手。; P8 S; R0 ?- U& H: B
  燕南悠顿时脸色一沉:“杨教主,这是何意?”0 c# J# H4 w0 v# Q* Z. x
  铁铉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什么都没看清,便见到杨慕言暖昧的握住了燕南悠的手,心里顿时抖了几下。* F9 u; n9 W) o! K
  杨慕言慢慢的动作着,一手握于燕南悠的脉门,另一手则似在抚摸珍宝般的在他手背上轻抚:“南悠,我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
. l; m4 Y3 b: V& S4 r2 I  铁铉闻罢立即回头看了一眼在床榻上熟睡的严青,他对一切都毫无知觉,仍面朝墙壁,似乎睡得正香。1 }8 i# f/ O! \1 |
  
" V- D/ R7 k4 g5 E4 F) O  燕南悠到了此时,似乎也没了耐心,只见他不知做了什么,只是伸指一掸,杨慕言便缩了手,嘶的吸了口凉气。
( {* l9 Q( E6 L  “南悠,你真真狠心。”杨慕言似乎并不生气,仍是笑脸相迎。& Q% d! _6 A: }
  燕南悠指间有银光闪烁,铁铉这才发现,燕南悠不知何时已夹了根银针在指间。
) _4 A9 J  W3 _- W; e  “当日我不过是见你情形可怜,加上一时手痒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燕南悠冷淡疏离的态度,就连铁铉也感觉到寒意十足。
2 A. ^( k; R3 V' {- @, ~* T  然而杨慕言却是沉默不语,他竖起前臂,击了两掌。房门如同听从指示一般,吱呀打开,一个长发披肩,披着轻纱的女子手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V" Q: g. e) ^* W; B9 ~' O
  铁铉一看那个女子,顿时一个激灵。这女子黛青色的长发,一双眼眸是罕见的淡蓝,如天空般纯粹美丽。她行走间腰肢款摆,眉目带笑,使人销魂夺魄。不是瑶姬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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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R  O6 w  N1 h3 a6 O0 h  “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上好‘龙脑’,据说此物对患有失心疯的病人有奇效……”杨慕言伸手取过瑶姬盘中端着的那只玉盅,用二指勾起顶盖,漫不经心的解说起来。“不知以此物感谢南悠当日的救命之恩……”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却又突然提高了嗓音。“再顺便邀请南悠与我一起游玩扬州城,可值得?”, P- V) }3 N& k, K$ o
  铁铉顿感棘手,这杨慕言居然一眼就看穿燕南悠的弱点全在严青身上,真是生了一副七窍玲珑心。0 \4 |5 n0 y2 x
  “燕大哥,什么是龙脑?”铁铉压根不信杨慕言所说的什么奇效,他怕燕南悠真跟着这只美人蛇一起游玩,连忙向燕南悠问道,希望能敲敲燕南悠的警钟。- y% G1 {; E0 w3 b- b* c! Q- H
  不料,燕南悠居然对着那只玉盅面露热切之意。他掌心朝上伸向杨慕言,杨慕言便也笑着将玉蛊轻放于上,似乎完全不担心燕南悠过河拆桥。
. h, S2 P5 g6 N  铁铉看着急了起来。虽然他对严青的阴森也是不太喜欢,能躲多远就想躲多远,可比起这个杨慕言,他当然是要坚决的站在严青那边。3 R% C  e: @1 @4 p8 o4 m! o
  “居然真是传说中的‘龙脑’!”燕南悠的神情颇为震动,他不过是轻嗅了一下玉蛊中东西的味道,便脱口而出:“异香扑鼻,色如羊脂玉,状似胶泥……天下间真有此物存在……”
5 t) N( a1 V$ {. m; X8 N* D  “燕大哥,这东西对青哥真的有用吗?”铁铉听燕南悠都如此说,便觉不会有假,但仍心存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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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转头面对铁铉笑了笑:“铁铉,我知道你不是卢撒人,所以我并不想要你的命。也许铁老鬼对你来说,是恩人,可是对我来讲,他就是偷取族中圣物的罪人。”
9 u% K# w9 e5 F  铁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师傅不会做这种事……”% ^0 ]! T, f8 E! R$ ~# y! i
  瑶姬立刻挡在铁铉面前,挺了挺胸,柔声道:“不准对教主无礼!”. r$ D/ X8 q! V- W- k" A5 F. a
  铁铉一看到瑶姬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瑶姬挺着饱满的胸膛在他面前一脸守护杨慕言的样子,他却又不能真的伸手推开她或是如何。
5 V3 S/ X& e4 q  “瑶姬,你退下。”杨慕言状似无聊的叹息一声:“我来不是向你解释什么,而且我也不觉得有向你解释的必要。”
" J2 N1 y& \/ C  燕南悠也伸手将铁铉拉到一旁:“我和慕言也算旧识,他既然答应不和你为难,就不会失言。”说罢,燕南悠拿眼瞥了杨慕言一眼:“是不是?”, c4 G0 \& ^" O2 w9 V: g. ?
  杨慕言敛了笑,扁着嘴,似乎有些委屈:“南悠,我这么喜欢你,你看我穿的衣裳……”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木窗旁,将窗户支得更高,指着窗外到:“你再看我的行驾,都是青色的,只因为想和你多亲近些……”" a# `& o$ ^* c2 o- i- F/ P! m
  燕南悠顿时面露尴尬,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又回头看了看仍未醒来的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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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B8 J( \- H3 I! i% d" G" o4 ~  “我原本不知道铁铉是你的弟子,但也没打算伤他,如今答应了你,又怎会食言?”杨慕言扶在木窗边,悠悠的叹出一口长气,光闻此声,简直足以让人觉得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指责让他如此伤心之人。
% b( A3 n" t" V! P$ J! C4 c4 K  铁铉虽已一再提醒自已千万不能相信此人,但也控制不住有些心神摇晃,隐隐觉得其实杨慕言也的确受了委屈。
/ ?$ t( P: q/ `  燕南悠却是抿了抿唇,神情愈发冷淡,丝毫没有出言安慰杨慕言的意思。
4 [0 ~/ Q0 {$ `4 q# l/ {: M  只见杨慕言微微上挑的凤眼眨巴了几下,似乎十分高兴的说道:“我听说秦挽和铁铉来往甚密,不如,我让他来服侍铁铉,以表诚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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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元旦写H结果写不出来3 r! M# p, X* U) f2 ^8 |
  “我不同意。”铁铉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他是喜欢秦挽没错,可到了如今,已经是十分复杂的感情。杨慕言的邀请不但不能使他欣喜,反而令他无措。
! H+ Z' ^1 {6 Q6 t1 g- p  杨慕言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之色,而站在杨慕言身后的瑶姬则是松了口气。
( g" |% p/ Z, A* ?: x  “等一下……”燕南悠突然开口道:“你虽然贵为教主,可人的心却不是权力所能掌握的,我看秦挽不像会以色侍人……”$ Z( b# g% C1 o/ Y
  杨慕言长长的睫毛扇了一下,盖住了眼神,但唇边的笑容仍然挂着:“南悠,难道,你看上了秦挽不成?”, ^/ ?0 O9 M, z0 B7 j. @
  燕南悠冷着脸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是教主,不是债主。”
( P$ e8 h( a' E' S; ?  “这个不用担心,秦挽和卖给我没有区别,我要他做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杨慕言立即答道。
9 z0 F2 g- }& p, [- X  铁铉听了一愣,就连燕南悠也微露不解。. `6 _4 T$ X9 v' b
  杨慕言却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C( b4 k0 F$ m! ]' }. }
  瑶姬的神情又紧张起来,她踏前一步,欲言又止。
5 W. S% r% a( Z) z" l, V0 S! D  杨慕言似有所察,似笑非笑的瞥头看了瑶姬一眼,懒洋洋道:“有话便说,瑶姬,什么时候,你我这样生份了?”$ p$ ^1 E" v8 C
  瑶姬妩媚一笑:“教主,秦公子虽然没有完成教主安排的任务,可毕竟替教主找到了铁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g( J) U+ G6 [# N$ j
  杨慕言淡淡道:“那如今,瑶姬是替他要功劳来了?”% ?, ~5 ^5 `. v) w" E4 H5 U7 n" o
  瑶姬面色微变,急忙垂头道:“教主恕罪,瑶姬只是一时心直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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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a5 s& Y) O  “好一个心直口快……”杨慕言说话依旧懒洋洋的,铁铉听在耳中并无不妥,可瑶姬却吓的扑通一声,已是提着纱裙下摆跪下,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
. s+ U) U3 Y: H- W. D- l  铁铉虽然不喜欢瑶姬,可是看到她如此花容失色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
) f" P  s5 ~) N  “慕言,能否不要在我面前吓唬女人?”燕南悠脸上终于露出几分不耐的神情。
/ N' T: H, z, h% l  杨慕言立即就用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燕南悠:“南悠,我的侍妾扰了你的清静,一会儿我背后再处罚便是。”
2 V% |% k* e/ Q  燕南悠伸手捏了捏眉心:“她没有打扰我,只不过严青正在休息,有什么话等他醒了再说。”2 t2 q6 X7 y- U6 T( P6 }; j
  杨慕言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之前的狡黠与慵懒全都收敛了起来:“那……我就先出去了。”
1 r! J5 M: Z' y: B( U  ~  铁铉一听他要走,顿时就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可这股劲还没过去,杨慕言却又说道:“我可以请铁铉去我那里坐坐吗?我有些族内的旧事想问问他。”
2 I! o3 v; h. w3 k  燕南悠听了立即道:“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
2 W# b$ M1 l, s3 Y( w6 a  “那是自然。你要我做的事,我一定做到。”杨慕言略显甜蜜的一笑,看得铁铉抖落一身疙瘩。就算杨慕言的声音再动听,样貌再好看,可也是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偏偏却有意无意的扭捏出一副小女儿的情态。虽然不致于让人心生反感,但铁铉仍然觉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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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1 H7 Q& s% c" T1 s  铁铉并不想跟杨慕言走。但杨慕言笑脸相迎,他又实在拒绝不了。再者,燕南悠显然已是看杨慕言极为头痛了,于是铁铉咬了咬牙,跟着杨慕言出了房。
; B' D! t. U, x, _2 A  瑶姬跟在他们身后,但神情却不复之前的动人,反而显得有些惶然。
" m* `1 O4 i! X2 S  杨慕言出了房后,就收起了笑意,面上冷得像冰,让人不敢直视。铁铉觉得心里压抑,时不时的左顾右盼。奇怪的是,本该人来人往的过道上,此时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整个百安居似乎都十分寂静,就像是夜半时分,所有人都睡死了一样。; A. i6 x0 l/ w  Z
  “那个……杨教主。”铁铉跟着杨慕言越走越发毛,眼皮一直跳个不停,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要带我去哪里?”0 `2 x3 X; ~$ f. q% B1 U6 ~- J) T( L
  杨慕言猛的停下脚步,吓得铁铉连连后退,但杨慕言并未有所动作,反而突然微笑起来;“铁铉,你和南悠的感情很好吗?”
- \7 U4 v% ~; e8 R+ ]; v  铁铉愣愣的抓抓头皮;“挺好的,燕大哥人特别好……”
& v; U6 ?2 q* \' p* K9 D2 Z  杨慕言脸上的笑容更显热情:“铁铉,虽然是我派秦挽去村子里搜七彩刀,间接害死了你师傅,可我和你师傅之间本身便是对立,卢撒人一脉偷走了族中圣物七彩刀,还携着铸刀秘法逃避族人的寻找,这中间的谁是谁非,本就说不清……”他顿了顿又道:“铁铉,我与你并无恩怨,相反,我倒觉得你为人坦诚,是个好人……”  K$ E. r* z/ Q4 K- g
  铁铉听了将信将疑,他不怀疑铁师傅是个好人,但是有没有偷走什么圣物,他的确不知情。光凭杨慕言的一面之词,他实在是无法相信。9 V5 U* V6 s6 G;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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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瞒你,我想要的,无非就是你的藏宝图,另外想让你告诉我七彩刀的下落……”杨慕言温和的说着,甚至走到铁铉身侧,伸手握住铁铉的胳膊,引着他继续前行。
8 E) S0 E, I7 W" Q; c9 ^  在铁铉眼里,杨慕言无疑是好看的,虽然美得有些失真,但凡是看到美好的东西,一般人便会较容易的放松警惕。铁铉虽然对相由心生这一说法产生了怀疑,但杨慕言如此平易近人的举动,又确实的让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j3 L; `" D! Y& Y: q
  “我真的不知道七彩刀的下落。师傅曾说过,七彩刀下落不明,还说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重铸一把七彩刀。”铁铉有些黯然,他想替铁师傅报仇,却不知从何开始,报仇之心已如将熄之火,虽时不时的跳动,却不能一燃冲天。他心中有了顾忌,有了烦恼,甚至想放弃仇恨。那种可望可得不到的感情不停的在他心里翻涌,痛苦不堪。另一面,无言面对铁师傅与千佛手的心又在不断谴责,他觉得自已很无力。
9 d) G7 Y1 x1 Q, R, y0 z% g  “那,藏宝图可否交给我?”杨慕言轻道,见铁铉回视他,立即又道:“你放心,我也可以不拿,只要在寻找宝藏时,你我二人将藏宝图共同拼在一起,如此便可。”$ L: t! a/ I$ T+ o: M
  铁铉心想,那张看不懂的藏宝图放在他手上也是无用之物,就算给了杨慕言,其实也没什么。但想到是铁师傅的遗物,铁铉自然是不方便交给杨慕言。此时见杨慕言如此好相与,便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 O' B( h5 i: c+ c  “那好,就依你所说吧。”铁铉权衡了一番,点了点头。3 [2 e- B% p/ m6 ~; z
  “甚好。”杨慕言略显开怀的咧齿笑了笑,十足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美少年。
; J0 I& U- E6 O0 S/ B  铁铉也不好意思的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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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教主……这里是?”杨慕言领着铁铉走到百安居一间偏房,看格局,似乎仍属天字号房区,但却是最为靠里的一间,一般人回房都不会经过此处。
( X5 W! z* ?" g. T/ h8 r  杨慕言神秘一笑:“这里面有我送给你的礼物,除了表示对你受到牵连的歉意,顺便也让你体会一下我的诚意……”3 I( e8 j$ z1 D2 e4 ?; A5 M
  铁铉还没反应过来,杨慕言已经推开了门,掌上微微运劲,把铁铉一推。猝不及防之下,铁铉差点摔了个跟头。当然,平地摔跤也有些难,但铁铉稳住身子的后果是把脚扭到了。
) F6 ?3 r) R" q5 Z* `( s; ]$ S; C  脚裸上钻心的疼,铁铉着实有些郁闷了,低声骂了句自已笨,然后抬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K3 ]0 j4 S  k2 R6 k# M* p- T  房间里就是清一色天字号房该有的模样,若真说有些不同,便是房里的大床处,帏帐落下了,不知是打扫的小二没有及时挽起,还是别的原因。除此外,房间里似乎有着奇怪的声音。铁铉侧耳倾听片刻,觉得就像是有人在呼吸一般。* w1 p. {/ P' f. X4 @
  由于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床那边,铁铉心中狐疑更重,杨慕言说送给他一个礼物,却又什么也不说。现在进了房,什么也没看到……那礼物必定是在帏帐后头了?可听呼吸声,床后头应该是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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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6 {( C; J4 u0 n) \1 j) t  铁铉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伸手一撩帏帐,顿时傻站在那里,有好半天时间回不过神来。
" n6 n2 O% r3 x6 M, i4 K5 n# B  帏帐外的空气还略显清冷,正是春季特有的温度,可是帏帐一掀开,便有浓郁的香气薰来,铁铉只一个照面,便觉得呼吸都凝滞了起来,但稍等片刻,就会产生一种闻也闻不够的感觉,身体所有细胞似乎都在贪婪的汲取这古怪的甜香。
1 \9 E+ H3 s. o% k, @  不但如此,帏帐内似乎另成天地一般,热气扑面而来,铁铉觉得只一瞬间,身上便有了要出汗的感觉,又热又躁。
* i2 M/ B8 T- l2 X1 z% w  床上用品被人精心置办过,大红色的被褥,极艳极红,铁铉觉得自已的眼睛都快要被刺伤了。帏帐里侧还悬了许多轻薄的红纱,使得床上那个微微扭动身体的人影看着若隐若现。5 ~( J# s6 s$ p* O
  修长的躯体着了红衣,却又松散的披系,随着那人的动弹,越散越开。肩膀若高明的雕刻师傅削却一般线条优美,深深的锁骨又直又长,正因如此,形成的锁骨窝便愈发的深,引人想一探究竟。/ Z& K5 {' g7 ]
  红衣越敞越开,就连胸前那两点也显露出来。铁铉不知道女子的裸体会是如何,但他却被眼前平坦结实的男子胸形紧紧的缠住了视线,移也移不开。' Z3 o8 ]- b) _5 T
  那人时而揪紧被褥,时而在被褥上磨蹭……猛然间,那人翻了个身,床板发出极为轻微的吱呀声。* Y2 [8 x, K) ^# o
  这声音便如一种暗示一般,红衣人因为姿势的变换,一整片光滑平整的脊背显露了大半,他压着被褥轻轻磨蹭,两条长腿渐渐从下摆中显露越来越多。只不过是不断重复着微小的动作,身上的红衣越撩越起,眼见着在腰腹缠做一堆,掩盖下的大腿根处阴影片片。
% a6 v% P) |; O  O7 E0 m) Z$ {; p  原本就白皙的肌肤与鲜红的颜色形成强烈的反差,愈发显得白生生,让人不敢正视。胸口那处刀痕本就极小,用了燕南悠的药后,外表创处更是察觉不出。铁铉只觉得身体的全部血液都倒涌上头,鼻间一痒,他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发觉指间又粘又滑,垂眼一看,一片腥红……/ z: c: }5 x3 s. `" X
                  遭算计得偿所愿9 z- G# M$ w* ?# c& P9 v: h
  站在门外静立许久的杨慕言突然一笑,对着强做笑颜的瑶姬温言软语:“瑶姬,你可知当日我为何收了秦挽入教,并且礼贤下士,一求百应?”0 g% \' M4 ~/ W- g7 i
  瑶姬颤颤兢兢道:“教主是怜惜秦挽怀才不遇……”0 R$ o. j% j/ u: I) T
  杨慕言举步向自已的居房行去,慢慢道:“非也。在我看来,他很有趣。就好比一只蜘蛛,捕到了猎物,可猎物犹不自知,仍在拼命挣扎,甚至妄想一飞冲天,这岂不是比那些卑躬屈膝的奴才有意思得多?”
, K' e) B0 a9 i5 d" j, C" v3 s& t  瑶姬面色一凛,面露惊疑:“教主并不看重他的才干?”# F; R0 D+ H2 c3 \
  杨慕言闻之回头望着瑶姬:“瑶姐姐,你看着我长大,虽是我的侍妾,可不过一个名义而已。我对你也一向敬重。人人都道我喜怒无常,你却是最明白我的心意。难不成,如今你的心已经转到别处去了?”! W2 R9 o2 `9 `" d9 M
  瑶姬哑然片刻,面露羞赧:“教主,是瑶姬僭越了。”
! ?' L0 L# Y, d/ d5 J/ m! B6 d5 F  杨慕微眯了眼,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有才干的人多得是,他一个秦挽却不懂得一人之力终难回天,要说才,也不过是小才,又岂堪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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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5 @, L0 ~1 }: e+ _  瑶姬唯唯诺诺的抬头问道:“那教主为何对燕南悠另眼相待,虽说他武功高强,又有一手绝妙的医术,但若教主真喜欢就算强占也无不可……”) D5 R4 b6 U( w. R: N
  杨慕言笑道:“你不了解他。燕南悠品性高洁,却不迂腐,虽智不在谋略,却懂得审时度势,能屈能伸,真可谓妙人。若是强人所难却未必得意。还不如利诱之,更得其趣。”9 y9 [' p( C( @* v% B! {
  瑶姬加快脚步,跟上杨慕言,小心翼翼道:“教主莫不是动了真心?”3 S) {5 ?# n. G
  杨慕言似笑非笑的瞥瑶姬一眼:“真心不真心,心在此便是真,不在此就不真,何必过于执着?但凡见过他温柔一笑,任谁都会动心……”) O: `! e; j$ x- t8 d4 E- s
  瑶姬娇笑几声道;“教主,你那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4 `! k& Z4 [( V$ E% n$ g: J
  杨慕言笑笑,并不辩解。$ d* ]* u3 B0 `6 Z; a% z
  瑶姬走了几步,又好奇问道:“燕南悠身边不是还跟着个严青吗?教主以为他如何?”; ?( d! A0 P, O8 n$ @2 M4 P/ w
  杨慕言沉默片刻才道:“严青惊才绝艳,可谓不世之才,且为人处世心思慎密,手段狠辣,当可为一方枭雄,可惜被燕南悠所困,却是大志消磨,再无成就。若我对上他,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 y; T5 Y0 y0 o2 A; R  瑶姬愣怔道:“那个严青,不就是个疯子么?”
8 X6 L/ a5 a) M- `6 P9 y  \# \* n  杨慕言低声笑了起来:“疯了的人向来以为自已不疯,不疯的人又有谁知他到底是疯还是不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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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外的声音渐渐微弱,然而,铁铉却是一句也没听到。他自发现喷出鼻血后,便立即逃也似的转出帏帐站在床边仰头张着嘴拼命吸气。& I7 z4 W( \$ p5 Q* D% e5 V0 y7 w& V
  铁铉想走,想追出去问问杨慕言,为何秦挽如此异常。但双脚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迈不开步子。
4 D! M/ J3 G" s; d* ?4 I  床内原本尚且轻微的声音慢慢变得大声起来。铁铉的鼻血虽已止住,但脸却慢慢红了。他虽未经情事,可不需教导便也能听懂秦挽那无意识的呻吟中饱含的情欲与难耐。9 F4 n: r; O1 O6 V8 m
  似痛苦非痛苦的喘息,还有喉间低低的哼声,铁铉只觉逃离帏帐后立即降温的身体又开始渐渐火热,身体的某个部位不听使唤的变硬变烫。他几乎是有些难堪的夹紧腿,脑子里立刻便想起那日在青潭镇的情形。( k3 R( @1 G- r1 a) {* o# x. e) o
  天生万物,阴阳调合,男女自是有男女的法子合为一体。都说男女有别,为什么男人与男人也可以契合得天衣无缝?铁铉不理解。: A4 k, h* X: c# [5 e( d# j
  但是他记得,燕南悠确实进入了严青的身体,而且严青状似十分愉悦,或者说痛苦中带着欢愉,喜悦中夹杂着难以言传的忍耐……3 z- P/ o' L" h# d4 g4 g- U( }3 B
  仅仅是这样想一想,铁铉觉得腿间的物体变得更加坚硬。他张了嘴,闭上眼睛无声的叹出一口长气,额上出现细小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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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O! W9 I" ~% ?9 i9 O. L" J  铁铉连续深呼吸了几下,决定还是离开,可他的手刚扶上房门,便听到床上的呻吟声变得更大,秦挽开始在床上不停的翻滚,喉咙里原本压抑的低吟也变得高亢起来。6 p/ s( F- b5 V4 M  @' ]$ e
  很明显,秦挽绝不是正在睡觉,而是被人下了药。铁铉心中转过许多念头,始终仍放不下,只好咬了咬牙,又转了回去。
9 v& R, l$ Y) b- p4 \, v) p* @) X  厚重的帏帐被铁铉挑起一边,系于一侧的梁柱,帐内甜香的气息顿时翻涌着蔓延出来。
5 G+ m3 c* l1 i: s# O7 V/ \  秦挽似乎感觉到凉意,居然停止了磨擦与翻滚,而是朝着铁铉爬了过来。9 v& j3 Q4 ~9 t: q" h
  那身红衣早已是半挂,行动间又落下更多,一头青丝在背上披着大半,又垂下些许,虽掩去了一些景色,却越发显得犹抱琵琶半遮面。, W7 m) X2 }/ D& Z  m# |0 S& R
  铁铉看得一呆,等反映过来时,秦挽已经抓住他的腿,用力一扯。" i$ o; L4 [( a) W1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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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只觉得一个站立不稳,就向床榻倒去,他本还想挣扎几下,但膝盖在床沿磕了一下,顿时酸软,疼痛不已。好在床褥垫得极软,铁铉面朝床褥倒下后,发现居然陷入被中,并未出现头撞上硬板的痛苦。
* E9 r- f3 ?1 \4 ]% }  还不待铁铉回头,他便感觉到后面有人压了下来,一块圆柱形的硬物抵在腰腿附近摩蹭。
2 A4 |; g/ w9 T% f  秦挽趴坐在铁铉大腿根处,一手压住铁铉的手腕,一手按在他的后脑,使他抬不起头来。5 J; ^, K* O7 d7 @7 V5 T; a
  铁铉觉得有些气闷,呼吸立刻粗重起来。他拼命的挣扎着,眼前的情况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 R$ V$ j; e7 u
  然而,秦挽毕竟占据了位置的优势,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将自已的分身更加用力的在铁铉腰背上擦动,似在寻找什么,但却不得其门而入。
$ w5 i) Q/ W& l$ C2 C+ |  铁铉的身体越来越热,他渐渐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被褥过于绵软,还是挣扎得太过用力,又或者只是因为受秦挽滚烫的体温所染。
2 u0 @; Q+ b+ }. F3 f  “秦挽……”铁铉终于强挣着低吼道。
) F' ]0 D, I- K) ]8 C6 `  秦挽的身体因为铁铉的叫唤而松动了些许力道,铁铉几乎是来不及思考身体就自发的立刻翻身,而秦挽只是软软的呻吟一声,居然已经被铁铉压在身下。2 d4 _4 C8 P$ l' 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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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顿时手足无措。* I0 ?7 H7 z1 |0 V) X' E8 Y
  此时还未接近傍晚。房内的门窗虽都掩着,但油灯点着,仍然可以看清眼前的景物。3 X* `  A! H4 @3 \0 n6 S  }3 v
  秦挽的眼半眯着,额上,身上都带着湿润的水汽,菱唇微启,胸膛略显无力的起伏,胸前的两点樱红已是微微涨硬,十分显眼。% ?2 h* m* @* a2 v( y
  铁铉如着了魔一般,颤抖着将手指按在秦挽的唇上,秦挽发出一声轻叹,柔软的唇被铁铉按压陷进一块。铁铉的拇指立刻就触到了秦挽的牙齿与柔软湿润的舌,不由得心神一荡。
3 W$ D  `7 ^0 d( s  i  秦挽本还算平静,可不一会却又贪婪的喘息着,眉头紧拧,不断的扭动身体。他的分身与铁铉的紧挨做一处,铁铉忍不住“啊”的低叫一声,一阵颤栗从尾椎直通向头顶,整个脊背都因为这样的接触而兴奋的紧绷。; x* C+ Y" R3 ^) R; U! ~! Z
  秦挽身上的红衣早就从身上褪了干净,只剩少许因为汗液而粘在身上,他的分身前端分泌出湿滑的液体,在与铁铉交缠中,也染湿了铁铉的底裤。
' U. f: N# Y9 ?$ `: t/ F/ G6 U5 P6 E  铁铉觉得自已就快爆炸了,他很想解开裤带,把自已的分身掏出来,与秦挽赤裸相对,可脑子里残存的理智却又在苦苦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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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F- R/ R6 g( m. s9 Y3 y# n  秦挽似乎也不满铁铉身着衣物在他赤裸的皮肤上磨蹭,原本有着些许推拒意味撑于铁铉肩胸的手改为胡乱扒着铁铉的衣物。不仅如此,他的喉咙不断吞咽着,似乎口渴难耐,舌尖不停舔着铁铉扣往口腔的拇指。) Z0 R# W6 I0 K7 U* J
  可怜铁铉哪里受过这种刺激,他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炸,就已经泄了出来。, f4 w! G5 @% |: v8 o
  铁铉不是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但上一回在水中,感觉不若此刻鲜明。他只觉一股热流汇聚,小腹一抽一抽的紧缩,分身上若有尿意般禁不出的喷射出液体,却又并非一瞬结束,而是一阵阵的,快感一波胜似一波。" j+ k$ Z& Z# ^/ q6 L3 b6 ~
  太阳穴附近有轻微的麻痹感传来,铁铉足足失神了好些时间,然后便感觉到腰部有些酸软,不由自住的就倒在秦挽身上喘息。0 P' t* K8 ^- d1 F0 \. L; H# Y
  等结结实实扎在秦挽身上,铁铉这才惊觉秦挽的分身居然仍是坚硬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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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3 H6 T6 U# l1 g0 t5 [  衣服一件件被剥离身体,铁铉觉得有些头晕,他觉得不太对劲,但仍然贪恋秦挽急切脱去自已衣物时的表情。
9 y) C% C5 ?9 R# e! Z  不知不觉间,裤带被抽走,底裤慢慢滑下,两人在翻滚片刻后,铁铉又被压在了下面。
: l4 ]8 ?# ?. L0 p  秦挽的眼睛有些红,但铁铉觉得这也许是错觉。勾起的帏帐不知何时被碰落了下来,重新将这张床围成一个独立的天地。
2 C& m9 u9 {* A5 ?2 j$ M8 v6 G+ i$ i  帏帐内的甜香越来越重,似乎正是从秦挽身上发出,铁铉初次高潮的余韵还未尽,分身却又已抖擞的站了起来。
$ G% J+ H' X1 y  秦挽一把揪在铁铉后颈,铁铉吃痛的仰起头,被秦挽吻了个结实。
+ a0 @2 A/ Z$ I( F- M  粗暴的啃咬明明只有痛的感觉,但铁铉居然渐渐有了一种销魂的幻觉。$ |% `& v* ~. A) o: e7 u
  铁铉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模糊,四肢也瘫软无力,与秦挽赤裸接触的光滑触感居然令他不住的汗毛竖起。4 Y  t$ P  o! B/ R- D
  就在铁铉晕乎乎的时候,突然觉得极不对劲,睁眼一看,秦挽居然切进了他的腿间,还将他的腿折起放在腰侧。. Z9 w4 [9 k7 r- Q/ v
  铁铉猛的挣扎起来,却反而将两腿越张越开。( S- h& O: g! j6 _+ \( p1 z) ?& f
  
2 s  d' I, x9 z* p: s  秦挽似乎很是急躁,一手扶着分身就开始在铁铉臀间蹭来擦去,似乎想立即冲入铁铉体内。: d5 ^6 b* @7 K/ [- u. t: F
  铁铉吓得脸都白了,之前的情欲刹那间飞到了九宵云外。眼前这情形,再加上那日青潭镇的所见,铁铉再傻也知道自已身上就后门一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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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Y6 c/ O& o" Q/ u! t& M4 w                  有人欢喜有人愁6 m/ C9 d& r1 v  v& q
  “秦挽……你清醒一点……”铁铉意图唤醒秦挽的声音毫无说服力,显得微弱又可怜。+ F1 i5 k8 ~0 n
  秦挽完全不加理会,反而将铁铉的腿掰得更开,分身在不断滑动中渐渐的寻准了他的后庭入口。. ]$ \# @; z) A+ w9 U, ^! n
  铁铉的双腿挣脱不了秦挽的蛮力,便只能撑起上身,用力去推秦挽。; w+ R/ @/ u; [
  然而,秦挽不过将铁铉的双腿一提,铁铉便因体势变化顿感腰处使不上劲,上半身立即又倒入被褥。) k5 t- Z" ~& a  ~7 s
  铁铉清晰的感觉到后庭入口被湿滑的物体顶撞了一下,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已最无助的一面赤裸裸的暴露人前。哪怕只是徒劳,他依然立即扭动紧缩着身体,心底出现一抹极深的恐惧。
! j; q9 g% u# @0 v& P- L  秦挽的分身眼看已经找对了位置,瞬间又因为双方配合不当而滑开,当即发出愤怒的低吼。他的神智却仍不清晰,嘴里念叨着尽是无意义的哼声,听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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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蹬动双腿。他本就比秦挽健硕,而秦挽此时又不知使用内力,不过是无意识的蛮劲,真到了紧急关头,铁铉的力气自然还是有得一看。
; I5 w; F; W' F/ I2 @  秦挽一时间再握不住铁铉的腿,往后跌坐在床褥上。9 o1 c& l6 z( N1 z$ }, t
  铁铉连忙缩起腿滚向一旁,余光瞥去,秦挽正大张着腿,下体毛发中一柱擎天,已是憋得紫红。/ U+ i3 W+ A3 Q3 H4 l; Q* o1 N. E
  秦挽的皮肤都透出了一层粉色,他的眼睛越来越红,额上的泪珠一颗颗落下。喉咙里嘶鸣着低低的声音,看到铁铉的眼神充满残忍。- R, e- Z% E6 Y0 h, A$ @
  铁铉只觉得心头一跳,他知道秦挽一定是被下了什么浑药,所以现在如此情形,他也不觉得自已能帮上什么忙,还不如去请燕南悠过来帮忙解毒更好些。
$ b6 O) C! G& t- g/ l9 J  这么想着,铁铉便急急的准备下床。
( a$ z& U: J2 H6 G4 s7 j$ u7 X7 M1 y  不想,铁铉的脚刚挨着地面,便感觉到背后猛的一阵大力击来。他顿时如脊骨断裂般的疼痛,忍不住就痛呼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按理说这道大力不该如此强横,秦挽内力在伤好之前暂不能用,但那不知名的药似乎使他有点颠狂,这一下打得又狠又急。铁铉只觉得体内经脉中的气流顿时紊乱,上窜下跳,完全不受控制。
7 z& U7 l" C6 S& P* H  眼看着铁铉就要一头栽在地下,手臂却又被秦挽一拖,硬生生的拖回床上。3 u/ W2 x4 @" W) y9 C4 p
  
8 g# P( s* T1 Y2 [  秦挽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不顾铁铉伤痛,只知死拽硬拖,铁铉顿时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不止后背,就连四肢也有些脱力。
- ?- E$ ~3 B( ^) ~# m: J$ [: i3 v! P  铁铉觉得自已的身体就像要断了一样,只要稍微挪动一下,背上的剧痛便会四处扩散,一时间,他只能僵硬的躺着,粗重的喘息。4 |6 _. V' j" l% }5 H" t! |1 p
  秦挽也呼哧呼哧的喘气,他的神情愈发狠戾,毫不留情的再次挤入铁铉的腿间,将手撑在铁铉的膝弯处,使铁铉的腰微微悬起。
2 i1 d% z' \& C" l* v0 `& s  铁铉的唇徒劳的动着,发出微弱的“不要”,可秦挽完全听不进去。
7 D8 n$ t* I3 W% j6 A; R* ^' [  秦挽的那处又开始在铁铉的股间顶弄,但没有手持,每次仍然只进了一点头,又滑了出来。
9 C$ m7 ?2 O) d1 d; S  铁铉还想着挣扎,然而却悲哀的发现,他对下半身几乎完全失去了控制的能力。他光光是集中精神抵抗秦挽随意摆弄他引发加剧的脊柱疼痛,就已经是一身冷汗。
/ b" z' b( Y) m6 H3 @! z- ^  如此数次,秦挽愈加恼怒,将铁铉一条腿悬于肩上,扶了自已的欲望就往铁铉的隐秘之处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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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1 h+ I* ^, `5 v4 l* w0 H8 o  铁铉的后背抵着床,本就疼痛无比,此时腿被挂于秦挽肩上,更是加重了脊柱的负担,他顿时冷汗涔涔,牙齿深深的陷进下唇。8 J" n7 q( a6 Y! F( Z3 W+ `  ~
  但这不过是一个开始。
) Q% n+ x: P1 U) h  秦挽既然找准了地方,自然就不再估息,他扶着欲望就是往后穴处狠狠一顶。两人几乎同时痛叫一声。+ S) y' O- }( Q# A% v/ S( [
  铁铉本是叫不出声了,但却又一次体验到更甚之前被击打的痛苦,那硬生生挤入他身体的物体使他有一种下半身已完全不属于自已的惨烈,他失措的发出一串悲鸣声。这种痛苦,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与心理承受能力。( \) ], ~% Z3 F) e
  秦挽自然也不好过,他只知一昧乱顶,又怎能想得到,男子的身体与女子自然不同,既不可能自动分泌润滑的体液,也不可能随意打开或紧闭。他连与女子交欢都未体验过,又如何懂得循序渐近?8 y9 k. e9 ?. z  s7 `' Y
  这本是男子身上最柔嫩的两处,甫一交锋,都尝到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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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u7 g$ T  R: C2 ]( o5 L  铁铉的双腿已是完全无力的搭在秦挽的肩头与手肘,他的眼神甚至都有些涣散。可明明身体痛苦着,精神却像是脱离了身体,甚至清晰的感觉到自已的后庭仍在时不时的抽搐着,似乎在做徒劳的抵抗,妄想将已经入侵的物体排挤出去。
/ u5 Q( A( Z& I2 a  秦挽的呼吸越来越重,如一个溺水者重获空气般,他脸上的痛苦神情因为侵入的暂停而渐渐放松。  b; T( d6 M. b8 j8 ?3 Q- F) q
  铁铉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就在他觉得也许痛苦就这样结束的时候,本因鲜血凝结的伤口再一次被秦挽无情的撕裂。铁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已无力叫喊,那挺进自已身体的东西又热又烫,活像要捅穿他的肚子一般凶狠。
; {* ]. \7 A" E4 U2 f9 M  有了开始,后面的事便变得容易了许多。秦挽放开扶持分身的手,转而将铁铉的大腿撑成一字,方便他的抽动。
4 Z. D' {5 S: o  ~$ b$ o; Q+ a8 Q  铁铉欲哭无泪的任凭秦挽为所欲为,真是恨不得此刻立即死去,便不用再受如此非人的痛苦。他可以感觉到被撕裂的地方火辣辣的,就像紧绷的弦崩的一下散开般,裂口处又痒又痛,一定是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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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m5 _1 c. ^4 y7 i0 W  铁铉的意识渐渐的有些恍惚,长时间的挣扎无效使他慢慢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下体处如凌迟般一下又一下凶狠的顶撞让他有一种痛苦麻木的感觉。渐渐的,似乎也不是完全无法忍受。
, s  f1 Q4 A! {! |# Z: c' F4 q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铉感觉到置于体内的凶器再次变大变长,正是茫茫然的时候,热流一股接着一股开始在他体内喷射。; t) ~7 M6 r$ @3 r
  早已无精打采的分身因为这意外的刺激开始蠢蠢欲动。7 o. V8 R' l4 L) l. B$ v
  铁铉觉得后穴深处又是痒又是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就像是有便意,却又似乎有些不同。/ j: M5 [# Y# N+ D3 K( b; a* j
  抬眼看到秦挽微微松弛略显迷醉的表情后,铁铉终于发现一个惨烈的事实:秦挽把他当成女子来使用了。2 [/ Q1 E: G/ h7 J# H$ f, |8 h
  等秦挽抽出身体时,铁铉无意识的打了寒颤,他似乎还听到了秦挽抽离身体时发出的轻微水渍声,这简直让人胆寒。! |/ Z( P: t7 z( g0 G! O$ |4 N/ f: \
  后方因为失去了填充物剧烈的收缩着,想关闭入口。铁铉也有了一种终于又活过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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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铁铉疲惫的陷入半昏迷状态时,却又感觉到身子被人猛的一掀,他被秦挽翻成面朝下趴的姿势。再次牵动的脊背疼痛,让铁铉微微呻吟了一声。9 m0 ?. Z' A- j
  紧接着,铁铉便再次被秦挽拉开腿,灼热的东西再次一鼓作气的破开刚刚有些收拢的入口。' J6 _- z4 ~- z. p4 v: n( ~
  铁铉微微动着唇,摇晃着头,眼神散乱起来。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已是谁,身后与自已紧贴的胸膛又是谁的,还有那不断摇晃着自已的身体,在平时只出不入的地方拼命搅动的又是什么……7 z, X" B) z8 k# `: n" o  a
  他只觉得自已要被捅穿了,明明只在股间抽动的物体,似乎越变越长,能直捅到他的胃与喉道。
2 g" C7 g- Q' M3 t  铁铉觉得作呕,然而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随着每一次被捅入时发出无意识的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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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根本感觉到不铁铉的痛苦,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已压着的是谁,是男是女,他连自已是谁也快记不清了。他只知道,如果不重复插入抽出的动作,他就会死,会爆体而亡。
2 l  w3 T% M$ L) k4 l9 z  体内的热意似乎总也驱不散。下体硬得像块铁,只有不断插入那个湿润紧窒的地方,才能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缓解。( a5 ?" v$ L' X;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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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住床榻的帏帐因为二人纠缠而轻轻拂动,桌上的油灯不知何时熄了,然而从紧闭的纸窗中透过的光线,依然使得帏帐上隐约映出两人的影子。0 F4 O% B* K2 b
  室内本是清冷的空气中开始弥漫淡淡的甜香,还有男子特有的麝香气息,令人蠢蠢欲动。( E0 _0 z6 f, D( m
  房门外站着一脸焦急的瑶姬。她伸手欲推,却又次次停了下来,终于叹息一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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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D$ X- u7 K) N" R& \  直到天入黑后,这间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秦挽着了件单薄的鲜红色深衣怒气冲冲的夺门而出。
. ^5 }$ M- r8 x3 a3 E* D  门板被用力甩动的声音惊动了这层楼的住客们。
+ S' [: E% m) `' ]* K  大家虽都心怀好奇,却无人真的去问津。
. Y! t% G! N5 d- c  _. y  燕南悠打开门看了会儿,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严青,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轻巧的踏出门外,将房门掩好。& z% |' Q+ ]6 B' T* l
  途经一间房时,燕南悠听到门开,武天德踏了出来:“燕大侠,我同你一起去。”
7 b& B) x1 H5 i6 a, k% b' e  燕南悠可有可无的点了下头,他本就是不解为何秦挽暴怒而出,心里隐约有些担心,便来看个究竟,多一人少一人都无关紧要。9 N0 X: E9 z" W$ L0 O; R
  
6 \7 @* M4 T8 `/ T" `  房门因为被甩上,并未完全关好,只是时不时的随着不知哪里传来的风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 G0 H, e1 Q; s0 G3 |% I. h  燕南悠伸手推开门,立即感觉到含有催情成份的香气扑鼻而来。但好在并不浓重,于是便挥了几下袖子散开气体,便直直走了进去。
+ ]& ~2 B) w( l" ^" ~0 b  武天德紧跟在燕南悠身后进了房,发现室内油灯未燃,显得极为昏暗。
" Q! z9 o  B( C  只听哧的一声,燕南悠吹亮了火折,重新点起油灯。- p, O- d' E# I& k' ]" L
  武天德的脸正对着一张大床,床前的帏帐微微动着,有微弱的呼吸声从帐后传来。
. g  {+ z% H) r  C2 N1 v  燕南悠伸手将帏帐挽起,武天德便立即闻到一股略显浓重的甜到发腻的香气,红得能烧人眼的床褥与轻纱,床上卧着一个神情憔悴,双目紧闭的男子,剑眉,鼻梁很直,唇有些厚,显得此人忠厚老实。) a8 |! p8 [. X8 _* M' k3 |/ C5 Y" }
  “你先出去!”还不待武天德再多看一眼,燕南悠便堵住了视线,下起了逐客令。
& i. v( i0 ?# x4 G7 M0 C  燕南悠虽言辞霸道,但武天德并不生气。他看清了那个男子正是铁铉。因为视线缘故,他只能见到铁铉裸着上身,但没有伤痕,他不明白为何铁铉显得如此虚弱。2 q2 V5 }8 ^' d8 U
  秦挽未离开之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M' H1 x1 a" x  W. u7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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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一个月都只能吃流食,忌荤腥,解手可能会有些不适,我已配了些助你通畅的方子,呆会儿找人出去替你抓上几付,你只要挨过这几日,之后便会好些……”燕南悠边说边从放在一旁的水盆里拧了把湿巾,然后挽着袖子替铁铉擦了擦脸。
1 `8 j: c" Y8 V# c  铁铉静静的看着燕南悠,脸上的表情倒十分淡然。燕南悠看着不禁微蹙起眉来:“铁铉,你心里若是难过,直说便好,一个大男人不要为了丁点小事就半死不活……”. f# Z# P3 s2 \+ Z6 k
  “我没事,不过是没什么可说的。”铁铉突然失笑,把燕南悠吓得又是一愣。“我只是突然想通了点事情。”
' P2 {% v5 F1 a, P6 ~5 K3 [& f  燕南悠看铁铉的神情不像有异,慢慢也松了口气:“刚才是我语气过重了,无论是谁,遇到这种事未免都会有些失态。”
: `# p9 v' G# K" O$ c# D9 i  铁铉的脸色异常苍白,任谁看着都知道他受的伤不轻,可他仍然只是摇了摇头:“燕大哥,你说,人活着一辈子是为了什么?”0 N" S1 T8 H* d  t; N7 {4 q
  燕南悠叹息一声:“铁铉,我只求平静,不曾有什么执着。”
7 ?) X* j- k. o' l/ H% w( \  铁铉的眼眸炯炯发亮:“燕大哥,你和青哥之间,算不算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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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 B& C; _' B; l  `5 |4 u  “这……”燕南悠难得的显出为难的神情:“我们经历的太多,若真要说有什么盼头,那就是想办法治好严青的病,我欠他的情太重了。”, U# {" }: F" r( d1 P; u
  “燕大哥,我虽然不知道你和青哥曾有过什么经历,但你对他其实是有情的,是不是?”铁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接着一句,问得燕南悠几乎哑口无言。  j6 U1 `( Y- x5 T& C9 S
  “这当然是有的。”燕南悠苦笑道:“也罢,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我也不怕承认。以前的严青不像现在这般,除了我便没有别的倚靠。我心里自然是喜欢他的,可是又受不了他的摆布。之后经历了许多,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因为我的过错,害死了我的父亲。我永远也忘不了他是因为我和严青而死……我忘不了……可是,我父亲总归是死了,严青还活着,现在疯疯颠颠,只比死了好那么一点儿……我每次看到他,总会怪自已,若不是我,他不会这么可怜。他跺一跺脚,整个江湖都会跟着震,可现在?每天守在房里等我回家……我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受……想着治好他,却又担心他变得和以前一样,哪怕心里真的有我,却总是算计安排。可是真治不好,我又不死心,总希望着有一日他能像当初那样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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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有些惊愕的看着难得失态的燕南悠,好半天才说道:“至少你们是互相喜欢的,我一直知道自已没有什么指望,从不敢想那些有的没的,如今,我也算是彻底死了这条心了。”- ^! `! Z. u% D- E
  燕南悠慢慢平静了下来:“铁铉,事情都过去了,你若心中有了决定那是最好,很多时候,不是金诚所至,金石定然会开。”
$ a# Q9 T- y: l1 N% a- |  铁铉苦笑道:“我就因为总不信这点,现在才吃了这些苦头。燕大哥,秦挽长得真好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样喜欢他……就算知道他为人不好,心里又暗暗打着算盘,可总是觉得只要真心对他,他总有一天……虽不可能对我如何,至少也会真心待我。只要能这样,我也就满足了。”: ~! L' G0 u1 m& D6 H; P
  燕南悠并不打断铁铉的自言自语,反而跟着轻叹了一声。' K: [; p+ G( l8 q) C. @4 R$ q4 l
  “燕大哥,我自已都觉得就像着了魔一样,不管他做了多少坏事,我总会想到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替我解围,还有笑着说话的样子。他对我有一丁点儿好,我都能一个人笑上半天……”铁铉的语气越来越苦涩。“珍珍喜欢秦挽,我不怪她。她是个很贤惠的女人。我嘴笨,不懂讨人欢心,秦挽比我有地位,有钱,珍珍喜欢他是理所应当。可是我听到秦挽说对珍珍没那种心思的时候,我又真的特别高兴。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c, y6 p& H: Z( x  Z( d
  燕南悠摇头道:“你别这么想,情之一字,若是真是能如此大方,便不会有世间痴男怨女为之负累,纠缠不休。”' U% h! [& |0 f9 G* f
  铁铉的眼圈有些发红,但仍咬着牙说道:“其实千佛手前辈早就提醒过我,秦挽接近我定有所图。我也知道,就凭我这样的人,秦挽断没有道理和我称兄道弟。他说我们一见如故,其实我在他面前经常不知说些什么。他会吟诗作画,我只会打铁,我早就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可我总是不甘心。我不懂,为什么就是知道了他害死我师傅,我还会傻乎乎的说什么要他改过……我很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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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3 g7 c! M% b! ^  燕南悠好半天才说道:“铁铉,若是有情人,地位必然须平等。他比你高一畴,或是你比他胜一手,都难成事。”2 a+ C; f: L/ {+ B. G: L: L
  铁铉眨了眨眼,终于还是没有落泪:“燕大哥,我懂。门当户对本就有几分道理,更何况,我喜欢秦挽,秦挽却不喜欢我……”最后一句话,铁铉说得异常艰难,但过了这道坎,他的语气终于变得释然:“杨教主不知对秦挽下了什么药,想必是准备用秦挽来讨得我的欢心,这样我说不定就会拱手让出藏宝图。若我起初真的狠得下心,此时躺在这里的不会是我。”9 v4 e5 J% l, o! Y6 u+ Q- m
  燕南悠听到铁铉这么说,脸上出现一种奇怪的表情,似乎像是笑,但又勉强保持着冷面,看着十分古怪。“你啊,狠得下心才叫怪!”
. s1 Y- K. y; U) T; U9 e& r$ l: k  “后来的事,我不怪秦挽,他也不想的。”铁铉的眼半闭了起来,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等他清醒的时候,我其实还有意识。我特别清楚的听到他吓得不轻,可是又不敢睁眼,我不知道怎么有脸再见他。他也算是干干脆脆,不喜欢我就连一点希望也不留,甩身就走了……”
* ?* ]4 {- Z  D& R% n0 s$ I+ k  铁铉自嘲的笑了笑:“我总算知道,当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无论你做了什么,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路边的一滩烂泥,他根本连看都不屑多看一眼……”, ^/ y: u& u; z5 c
  燕南悠又替铁铉擦了擦脸:“铁铉,这件事,我会替你讨个公道。”1 b( _6 k7 _: ^
  铁铉感激的看着燕南悠:“燕大哥,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不必如此。我觉得说不定以后再也碰不上秦挽这样的人,他说话、行事,虽不能说是处处讨喜,可几乎样样合我心意,我能碰上他,这也算是老天的安排。但我觉得累了,我不能一直这么浑下去,师傅的心愿是铸成七彩刀,他在天之灵,还等着我替他达成,我想,等我身体好了,就可以向师傅那样,花上些时间四处走走,哪怕几年都可以,只要寻到了铸刀的好材料,就能开炉练刀了。”, |3 R3 E, X5 K  ?: C
  “燕大哥,你说我能练成么?”铁铉微笑着看燕南悠。
1 Q7 c' H# l) p0 l- U+ Q  燕南悠在他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刀是死物,人为活,只要有恒心,铁杵也能磨成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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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l; F1 \5 q' t  “怦”的一声巨响,秦挽只来得及稍稍将头偏过,一根闪着银光的细针便已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那不过发丝粗细的长针经过此遭居然还有余力入地三分,上摆摇晃不已,若有人见到,必会惊叹杨慕言的功力已是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 n# ]! U7 d$ O  S4 `7 ^, a& ?  “教主,秦挽就算有天大的错,如今也算是罚过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那个铁匠是死是活?”瑶姬见状忙娇滴滴的替杨慕言捏起了肩膀。
$ R7 e, d/ \: z3 f  杨慕言似笑非笑的侧头瞟了瑶姬一眼,将她吓得立即噤声。
% k/ |. |  b) Z4 l, w" V, c  “秦挽,你好得很,出卧龙谷前,又是军令状,又是赌咒,说什么小事一桩,手到擒来,如今呢?还要本教主出面替你收拾烂摊子……”杨慕言轻哼一声。' g' [" }# I0 @8 k4 Y9 I
  话倒是不紧不慢的说着,听不出喜怒,但秦挽却是神经绷得老紧。“教主,秦挽就算有再大的错,也绝不至于落到需以身侍人的地步,教主是将秦挽看成谋士,还是一个供人取乐的戏子?”3 j: }# \5 ^. Y6 O. U
  杨慕言右眉一挑:“哟?还来劲了?现在是你把人家铁铉干到下不来床,得吃一个月流食,你居然好意思在我这里诉苦?”; U# w" J  a, a. W+ I- [- f
  秦挽毕竟是个书生,一听杨慕言如此粗俗,红了脸不说,原本略低的头此刻也昂了起来:“教主,秦挽因为受你的恩惠,如今才想着替教主做事,以做偿还……若不是教主不信任秦挽,想必此时,秦挽已能达成教主所愿了……”! W$ C+ A2 t5 g( g9 e. a
  
: j5 z; B: ~/ R6 v+ A. m4 r  V  杨慕言突然笑了起来:“秦挽,你是不是觉得除了你,别人都是傻瓜?若没了你,这太一教就没人能挑大梁了?”# R, g" [* s) N6 v2 j
  秦挽深吸了口气,沉声道:“秦挽不敢。”% o, O) h% D$ _% i* I( }
  “不敢?”杨慕言冷笑一声,伸手从腰间取出一只牛角梳,爱不释手的抚摸起来,看得秦挽微微一愣。“秦挽,你的确很有才干……”3 m1 N' H) I7 W6 V
  秦挽正心中不断打鼓,全神贯注的等待杨慕言的刁难,不料居然落了个空,不由得错愕万分。
! P* b/ l  U5 _5 \1 m- K  p  “你和钱凛相比,武功或许不相上下,但却多了个心眼……他死在你手里,我一点也不奇怪。”杨慕言耸了耸肩,显得极是漫不经心。
: Z' x% n$ N+ f" y( j( {; [  ?  秦挽虽早就有了踩着别人上位的心思,如今见杨慕言如此寡情,居然也觉得有几分胆寒,他开始为自已的抉择是否正确而怀疑起来。
$ j7 Z, ]/ f( l+ V6 V% N8 Y  “我不要没用的人。”杨慕言微微一笑,风华绝代:“哪怕一个人只能让我取乐,这也叫有用。你现在对我来说,是很有用……所以我给你足够的耐心和包容。秦挽,不要叫我失望!”
 楼主| 发表于 2010-6-8 11:06 | 显示全部楼层
巧心思环环相扣2 h$ P$ q7 z% u
  秦挽出了房,这才惊觉后背湿了一层冷汗。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鲜红深衣,没来由的产生了几分厌恶。
, e; |6 D" a8 ^& z, p% ~  今天这件事,与其说是杨慕言的惩罚,不如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 Q+ W4 w% L9 c. p. s  秦挽又没有失忆,他当然记得之前发生种种。失去理智和无法自控是一回事,但其中美妙的滋味,却深深的刻在脑中。1 B8 F4 H0 v7 h. M
  对于铁铉,秦挽如今实在说不上是何感觉。他完全清醒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房间,也不清楚铁铉现在情况如何。
$ ~0 a& e& x% ~# ]" n) ?  其实,就算秦挽没有仔细看,他也知道,铁铉必然伤得不轻。听到杨慕言说铁铉得吃一个月流食,就算他再铁石心肠也忍不住有些动摇。这件事,自然和铁铉没有关系,谅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未必敢来老虎嘴上捋胡子。少不得,定是杨慕言把他诱骗了过来。2 Y3 |# m0 D5 L2 J
  秦挽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未为人动过情,不晓得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不讨厌铁铉,甚至对铁铉的驽钝感到满意,但这仅是为了完成杨慕言交待的任务。当知道铁铉对他有意时,他几乎是吓得言语不能。铁铉和钱凛不同,钱凛的喜爱不是带有猥亵之意,便是打着别的算盘。可铁铉若说了喜欢,一定是真心才会如此。就是因为明白此理,秦挽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之间,明明只该有血海深仇的……% V& W" d" c9 }8 I8 `
  
& n+ f! I* f0 Z( _  “秦挽……”秦挽站在走道里愣了片刻,正决定先回房换身衣服,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瑶姬的声音。4 a- l+ H8 x7 {' m  `" w3 S9 |5 A
  “请问找属下有何事?”秦挽眸光变冷,转身抱拳致意。
( z) T$ Q# G( Z3 K8 V  “秦挽,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教主让我端给你的茶里放了催情药……”瑶姬面露哀求,蓝眸旁水光涟涟。
6 M7 [, J' O7 C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从今往后,秦挽与夫人再无瓜葛。”秦挽甩甩袖子就想走人。
. W  h$ C( e, l9 c+ z  瑶姬莲步轻移,闪在秦挽身前:“秦挽,你也知道,教主的命令,我不能不听……”7 h( Y/ `+ D7 Y5 ~* \
  秦挽冷笑一声:“于是便只能牺牲我了?瑶姬,我告诉你,总有一日,我会比杨慕言站得更高……”
* y, V# N+ I& z2 x1 o4 r0 a7 I  “你……”瑶姬大急,伸手掩住了秦挽的嘴,当即四下打量一番:“冤家,教主就歇息在此处,你这是存心找不自在吗?”
( x( @6 P: g1 ]3 }  “怎么?你怕了?”秦挽挑眉。/ C& Y, R/ c3 ]/ w$ r+ W
  瑶姬颤抖着收回手道:“秦挽,你别忘了,你娘亲的尸骨可是教主出钱找人葬的,你虽没签卖身契,可是你当日的确是卖身葬母……”! h+ s3 |7 W! [$ B
  “你不说我倒忘了,只要将我娘的尸骨移走,若将来有一日我和太一教翻脸,也不至于把柄旁落。”秦挽微勾嘴角,笑意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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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3 p) t* H; Q: U+ [7 e  瑶姬眼睁睁的看着秦挽走远,却是轻咬下唇,脸上露出摇摆不定的神情。直到秦挽走进房中,身影全无,瑶姬才终于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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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4 O! M2 W" ^  “瑶姬,秦挽有何反应?”瑶姬轻手轻脚的掩上房门,便听到杨慕言飘忽的声音,顿时吓得僵住身体。+ J( G# H* x1 b! T  i
  好半天,瑶姬才回过神来:“教主,你会不会把秦挽逼得过急了?”
7 z' ?! `' r# B/ j) z# a0 ^' q2 t+ f  杨慕言轻笑数声:“瑶姬,你倒是对他无比爱惜,不过如果逼急了最好,我觉得太过平静,才叫腻味,不如找些刺激……”: m$ f, |4 r' T- x. b8 P
  “教主。”瑶姬忍不住道:“秦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为何还要如此?”" c1 T0 Z0 }) L/ v9 G
  瑶姬只见床前垂下的帏帐轻动了一下,杨慕言从帐中伸出一只手,白皙无暇,比女子更加修长有力,比起男子却又略显纤细。指甲透出好看的粉红,就象清晨的滴水观音般似乎能温润的滴出水来。
0 C7 v3 C* b2 Q; w, _% N1 w  那好看的手中轻握着一支牛角梳。极普通的样式,但从色泽与光滑的程度来看,这把梳子似乎已是多年的旧物,虽不名贵,却因为久经人磨娑而显现出迷人的光彩。
& d! y- O0 p" m' S5 p7 A" V  “你说他会不会想反了我?”杨慕言的语气懒洋洋的,似乎极不在意。“我倒不想做这个教主……对了,你知道这角梳是谁的吗?”3 ]9 ?0 I! H! r/ D3 W7 S2 z
  瑶姬万分不解,试探道:“难道是那个燕南悠的?”9 w4 g+ N( L0 |- M5 T
  
! o) ?- f; e9 p2 o  杨慕言没有应答,只是将手缩了回去,瑶姬这里望不到帐内的情形,但却估计杨慕言是在抚摸把玩。
" o5 F' P& \9 Z# D7 u" ]  “……你说,如果他发现贴身之物丢了,会怎么样呢?”杨慕言高深莫测的说道。- W  u7 |  l6 m
  瑶姬略一琢磨便答:“自然是心急如焚,四处寻找……”; }6 u; N+ j7 D1 m% @
  “那,若是找不到了,将如何?”杨慕言一改平时说话的懒散,语气中的期待与笑意明显得瑶姬立刻便有所察觉。" p) D9 s* g, H
  瑶姬想了想答道:“一开始想必会十分伤心难过,日子久了,就会有别的心爱之物,渐渐也就淡了,不再寻找……”. b) ^4 Q2 b1 o6 |# ]* U6 o
  “说的好。”杨慕言隔着帏帐拍手大笑:“你说,若是哪天我被反了,身无可去之处,燕南悠会不会收留我?”
/ y$ `  _3 B, G' C% h# F, b  瑶姬愣怔片刻道:“燕大夫不像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许起初会犹豫,但若是教主真无去处……”$ E) n: c  G6 c( ^4 |% }
  “对极,燕南悠虽然看着无情,实则并非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杨慕言的声音听着喜孜孜的,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 j- e$ W, \* G  j8 e, B  瑶姬觉得浑身发冷。她看着杨慕言长大,自然清楚他如今喜怒无常的性子是如何形成,可从未见过他如此疯狂。难道说,他分别对不同的心腹传授不同武功,又默许对他们的骄纵,就是为了滋养他们的野心?难道说,杨慕言喜怒无常,惹得教中人敢怒不敢言,又以非常手段壮大太一教的势力,就是为了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野心增长得更快?这一切一切,难道仅仅是为了骗取燕南悠的信任?
0 s  C' T$ m7 e# _  这种推断太过匪夷所思,若真如此,杨慕言岂不是为了这个计划筹备了许多时候?瑶姬第一次觉得,杨慕言的心思她已经无法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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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自见了铁铉的惨样,就一直念念不忘,他想去探望一番,却又碍于燕南悠冷冷的拒绝而犹豫不前。
" n3 M( Z6 o# f1 j4 B1 _  杨慕言来的时候排场虽大,但笠临之后并没有引起太多喧哗,除了他和明空这一辈的弟子仍保有神智,其余人几乎都陷入痴迷的境地。就连纪仙儿,由于内功稍逊,若非武天德以内力相助,只怕也是要在杨慕侍女们的靡靡之音中当场失态。5 }3 A6 l7 n- J% Y  J
  就算如此,当瑶姬出现的时候,那迥异于中原人士的雪肤与蓝眸立刻就摄去了张涵山与吴昱殷的所有注意。  L' {- ^: P! d; n
  武天德醉心武学,心中装不下男女私情,这才稳住了心神。而明空是世外之人,自然也口颂经文,眼观鼻鼻观心,毫不动容。至于纪仙儿,能让女子生出敌意的,无非是比她更美的样貌,因此她有些恼怒众人的迷恋,轻哼一声后,便转开脸。
6 p+ J$ {( V9 g) S5 _; a  等到杨慕言现了身,大部分人都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就连纪仙儿也看了又看,转不开眼睛。
2 |, G  l( M4 T* Q! z, e4 v  这男人是个妖孽。不知怎的,武天德猛然就想到了明空低语的话。是啊,不论男女,都拜倒在杨慕言的绝代风华之下,如此人物,不是妖孽,又是什么?武天德越是琢磨,越觉得杨慕言不真实起来,回想一下,似乎连他的样貌都记不清。莫非真是妖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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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0 _/ R  D: p8 Y: }  “武大侠?你在里面吗?”瑶姬的声音一向酥媚入骨,光闻其声便能想象出其人是何等的天仙美貌。6 C! }; C1 F$ w  I
  “我在。”武天德满腹狐疑的前去开门,心中不解。这杨慕言一来,说了声让大家回房休息,众人都跟着了魔似的,三三两两的就散了。之后众人都出乎意料的老实呆在自已房里,只有听到铁铉出事之时,武天德和燕南悠打了个照面。这会儿杨慕言让瑶姬单独来找他,又是什么意思?, E% Q1 p' l% `" @% ]; J. y
  一打开门,武天德就见到瑶姬亭亭玉丽,眉目含情,真是一个俏佳人,就是……衣着暴露了些。武天德不露声色的把眼神往边上撇了撇道:“瑶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
( J# _7 u+ `0 b; V1 H4 a  “什么瑶姑娘?”一阵香风扑鼻而来,武天德一愣之下,发现居然将瑶姬抱了个满怀:“叫奴家瑶姬便可。”
7 k8 p! w) e2 M. l/ p9 i4 `  “请自重。”武天德有些生气的伸手一推,不管瑶姬再漂亮,不知自爱也就失去了女子的美好。5 ^0 g: V( t) _, G3 \
  瑶姬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顿时也变了脸色:“假正经。”
. d5 w7 m$ G0 Y8 Q# u& n. A2 ^  “你说什么?”武天德又羞又怒,他守礼法却被说成假正经,这让他如何受得?
" E$ k% c% T9 H: V, f5 C" X5 V7 s  “没说什么。武~大~侠~”瑶姬拖着嗓音娇唤,明显带有嘲讽的语气让武天德极不自在:“教主邀你下楼一叙,其他门派的主事人可都到场了……”
1 c/ Y1 e0 J3 V6 a8 y. L+ ~  武天德极想顶瑶姬一句,但想了想,瑶姬毕竟是个女子,和她计较未免太过小气,于是点了点头,便跨出房门,跟着瑶姬下到百安居的一楼大厅。2 u8 ]- ~. @, ?2 m) t*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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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里人不多。
/ R  j1 u9 |/ q/ [2 n" a  杨慕言自然是坐在首位,他含着笑,歪着头靠在微曲的手背上,犹如画中人一般栩栩动人。他的左手边站着秦挽,右边位置坐着燕南悠。# s; J7 L0 ~9 H
  在他们面前摆放着一张圆桌,坐着十几个各派主事的弟子。
/ z+ t( c/ K' T/ t6 L! c  武天德这才发现,这次面谈居然只邀请了主事人,那些普通弟子则是一个也没到场。+ m) ~" _% M- T# c4 |3 {
  “武大侠,你来了。”杨慕言微笑着对武天德点了点头,他那和颜悦色的样子让武天德有一种极受欢迎的感觉。但武天德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无多少欣喜。原因无他,杨慕言无论对着谁似乎都这副样子,不见得就是对武天德特别礼遇。
0 j/ o6 ?- A: q$ I  “好了,各位都已到齐,我先说一下这次面谈的原因。”秦挽待武天德坐下后,便往前走出一步,大方的立在场中。“原本教主是想等各位做好准备,便邀大家一起前往宝藏所在处,但现在出了些岔子……”/ L! _) z5 o. P- i6 M2 H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秦挽所言为何。4 n/ z5 O. r  K4 m( v0 j
  武天德站起身抱拳行礼后问道:“秦公子不妨直言,究竟出了什么岔子?”
/ h" J* l" b) x4 K, v, @  “藏宝图失窃了……”秦挽目光略微下沉,似在注视地面,脸上那叹惋的神情十成十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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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图失窃无对证
- O5 r- m; O' M' F7 w  “什么?……”一听到藏宝图失窃,在场众人皆大惊。
/ P5 K" o+ v9 q* R0 x# d7 z  “稍安勿躁!”秦挽做了个让大家安静的姿势,然而众人都为着宝藏而来,又岂能平静。" v5 G8 V6 ^' y
  秦挽见状便道:“诸位不必担忧,失窃的乃是拓本……”0 t; {) d* i4 R! @  L' y
  “……”顿时,众人脸上纷纷出现释然,或是不解,或是不满的神情。( w( l4 n- `  j  R
  “诸位,也许你们觉得奇怪,既然丢失的是拓本,为何我如此着紧?”秦挽唇角微微上挑,似在笑却又不甚显眼:“因为拓本与正本完全一模一样……”2 `. G0 K+ X& ?6 ^5 R) i% x+ S
  本是平静少许的场面顿时又像炸开了锅一样,有人低声抱怨太一教不好生保管如此重要的物品,有的暗自思虑究竟是谁敢在太一教头上动土,一时间议论纷纷。! a8 A7 S0 g# F& `$ h
  武天德见状便起身道:“秦公子,你集中我们在此,不是想只说这一件事吧?太一教可是有了对策?”
* K  y# u/ [- c  秦挽对着武天德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教主决定率领各位英雄豪杰尽快前往宝藏所在之处……”7 ^- h% h) J$ W0 f; i
  一听此言,各派的主事弟子们都欣喜不已。+ F5 F! ^2 j! s  w; ]( f! R8 a
  “不过……”秦挽故意拖长了声音道:“宝图被盗一事,我们已有了眉目,目前能确定的一点是,行事之人正是住在百安居里。”3 u. \# X% K! ~7 }+ E3 J( E9 P'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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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隐约听出了点意思,他打量了一下杨慕言,依旧是满面春风,似乎对宝图的丢失全然不在意,而坐在杨慕言右边的燕南悠却是有些神不思蜀。
4 v* h7 G* _7 Z; R( H/ Y  “是谁?”昆仑派的吴昱殷先站了起来。% d  V- Y: ^. L( w: C7 y- p
  秦挽有意无意的扫了燕南悠一眼,武天德猛的想起来有哪里不对劲,总是粘在燕南悠身边的那个青衣美男子严青此时踪影全无。8 T/ w" t/ R8 k# l* U
  燕南悠的脸色有些冷,他怦的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响动倒是不大,但众人的目光却齐刷刷被吸引了过去。
+ [) I, q! l4 s/ L  秦挽见状便道:“百安居附近有我太一教徒四下把守,诸位都在屋内休息,只有一人行色匆匆的离开了此地……”
6 k1 s" ~% Q" k, h, w) o  吴昱殷以狡黠计多闻名,武功倒落了下成。或许是惯使心机的缘故,五官虽周正,却总是带了丝阴险的味道。只见他略带谄媚的对着秦挽笑道:“秦公子不必绕弯子了,究竟是什么人,但说无妨。”' z/ f0 q" }6 Q6 ?" l( g1 h3 ?
  秦挽轻叹一声:“燕大侠的兄长严青!”) s! N& J' H) f3 W;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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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闻言就立刻望向燕南悠,只见燕南悠一手握拳放于膝上,指节都泛出了青白,显然是心中正激烈交战。1 y" {6 R5 Z; m. y
  吴昱殷也有些出乎意料,脸上的表情又是惊讶又是不解:“燕大侠,秦公子所言,你有何话可说?”
1 A/ P5 |+ w, P6 L- [3 q  燕南悠沉默着没有回答,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场。" k3 y0 l4 a2 J
  吴昱殷眼眸转了转,语气高亢起来:“燕大侠,虽说你武功高强,可这宝藏原该是全武林共享,没道理你兄长想拿便拿……”
( w# B! }" Q9 ]; A2 C( s  “就是!”有昆仑开了个头,便有人跟着附合起来。, F; F, h/ z; R7 P  J: z' C
  武天德倒没有跟着起哄,他和燕南悠的接触虽不算多,但却不觉得燕南悠是有私心吞下宝藏的人。至于那个严青,武天德倒有些拿不准了,而且看燕南悠的样子,似乎也是有难言之隐。
1 E. P% h4 p; T0 K  v" i  “此事我自会有个交待。”眼看众人越闹越大声,燕南悠冷哼一声说道。+ ]' c- j5 k: z- ?
  吴昱殷啧啧的咋起舌头:“燕大侠,你怎么交待?虽说是拓本,但秦公子也说了,那图可是与正本一模一样,你兄长若是先行寻宝……”  `$ C+ R- {* y1 Q+ a
  在场的主事弟子们都变得情绪激动起来,有的人甚至开始不干不净的咒骂。
! E$ O* r: Q8 E6 w) U: u' _  “我说交待就交待,有说废话的功夫,人早就找回来了。”燕南悠拍桌而起,神情微怒,淡淡的杀气顿时从他身上弥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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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悠。”杨慕言也站了起来,却是伸手轻握燕南悠的手臂:“我当然相信你会给大家一个交待,这次寻宝,你和我们一同前往吧。若严青真偷了藏宝图,他也必定会前去藏宝洞府。你看可好?”9 z$ Q% Y6 [' e. r5 i7 ?
  燕南悠深吸了口气,然后才慢慢点了点头。
% T' K2 E5 E$ i% X  吴昱殷还想说什么,却被武天德拦了一下:“吴少侠,燕大侠精通医术,与我们同行,也算是多个照应。”: Z7 W9 T" d1 D1 n
  杨慕言听武天德居然替燕南悠说话,似是有些意外的看了武天德一眼,把武天德看得心头一跳。9 z' h7 h7 O& D' a) R! h" I8 |
  其余主事弟子虽心中不满,面上也勉强,但碍于武天德与杨慕言的力邀,却也不得不同意燕南悠同行。* s4 h5 y1 p8 K7 s5 \3 j
  
- q, {+ p5 p5 c8 r1 n" a  “杨教主,秦公子,那我便让大家立即准备一番,即刻就可动身。”武天德见大家都已经达成共识,便抱拳说道。4 Y7 c5 H! j/ |1 }  y
  “且慢。”秦挽却伸手一拦道:“各位只身随我们前往即可……”3 q7 a+ M) l* e: y4 n
  “这……怎么可能?”武天德愣怔道。2 G4 h& J9 A4 J) s& K' y/ Y( O! }
  其余各派弟子也感到不解。昆仑的吴昱殷又是一马当先:“等一下,我们这些人都是替掌门出来办事,要说有什么闪失,也不至于让门中受损,但若寻到了宝藏,只靠我们几个,又怎么搬运得出来?”0 @6 J9 Q3 x( f4 i, s6 J
  武天德心中暗暗发笑,这吴昱殷心中倒是小算盘拨得啪啪响。说什么替掌门出来办事,又说有什么闪失也不要紧,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已受掌门看重,若他出了什么事,昆仑必不善罢甘休么。这也就罢了,他还说什么搬运宝藏,简直是已将宝藏看为自有之物。  g5 i4 x& J- @! F( j, o5 I2 P3 M# f1 b
  一听吴昱殷如此说法,其余门派也都跟着附合,倒是少林的明空只淡淡说了句:“财色都乃身外之物,何必执着。”
3 ]4 E1 T& D  d- p  “明空师傅,若少林真能将宝藏视为身外之物,又何必来淌这趟浑水?”武当的张涵山看起来一派君子模样,但言辞之锋,就连武天德也听了直皱眉头。; h8 S7 d+ J  H7 w1 R  R% ~
  明空倒不计较,只是闭了眼继续默颂他心中的佛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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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7 {$ b3 ]& ^; T  “各位,不必心慌,若太一教不是真心想与各派交好,又何必把宝藏的秘密所在告知各位?”秦挽轻笑一声:“此次不过是先行探路,待确定宝藏所在与数目之后,大家再一起商量如何分配,到时,再邀同门前来搬运不迟。”
& E' f1 }  \! Q/ c3 ^7 c6 n& v1 b  武当的张涵山生怕被吴昱殷抢了风头,率先答道:“秦公子所说有理,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h0 w1 S4 l1 F2 u3 J+ L9 H( E
  秦挽看着杨慕言,却是没有回答。
  G8 Z1 y4 m+ `, c3 S& o- o/ W  一直静立一旁的瑶姬娇笑一声,走上前道:“各位不必心急,教主曾说过,打开宝藏的光键之处,不单是我们手中的藏宝图,具体位置所在的关键藏于铁铉身上。如今他身体不适,等过几日再出发不迟。”
2 Z" P8 i6 R. r. a& k3 P3 T  杨慕言笑着拉燕南悠重新坐下,笑着说道:“南悠,你不要心急,若严青真是去寻宝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未开启藏宝的洞府前,都不会有什么机关。”
! D! d% M9 V0 x$ x+ D: M+ M$ T  燕南悠只是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
/ X  T9 x5 h4 c' I8 N; s( d) ~, b* R  各派主事弟子也没有办法,杨慕言说了不能走,他们当然走不了,于是讪讪的散去了。" |& j" R; h+ j; F7 S( A" y4 k9 K
  
% v7 m; o3 r; H6 p  “南悠,你答应过我陪我在扬州四处看看,虽说此时你没有游乐的心思,可等我们离开扬州,就不知何时能回了,不如你陪我随便走走,权当散散心,如何?”杨慕言和颜悦色的对着燕南悠笑道。
' l$ `1 B0 w6 T- R! \2 s6 b5 a  燕南悠定定的看了杨慕言片刻,突然苦笑道:“你给了我‘龙脑’,却是害苦了我,如今我还欠了你的情要还。”
' g8 J, i! b* J" m  杨慕言露出委屈的神情:“南悠,你想治好严青,我怎么能不费心帮你?如今他走了,我却是不知情,你难道觉得是我故意分散你们?”* _9 Y/ c# D1 X& t$ h- k
  燕南悠的表情显得十分疲惫:“算了,你也是一番好意,严青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会走,我也不奇怪。倒是你的藏宝图丢了,我有几分不解,严青武功尽失,又怎会得到你的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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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q' l( @0 G7 _( e  武天德走在最后头,听到燕南悠如此问杨慕言时,正在上梯,他不自觉的顿下了脚步,觉得此间确实有些诡异。严青的疯按说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吃了什么“龙脑”,陡然就好了?且不说此药是不是真如此神奇,就算严青突然不疯了,也不至于如此轻易就得到了藏宝图。这不象是被盗,倒有些象是太一教拱手奉上。6 l- J! m/ a" h8 J/ ?
  “南悠,我也全不知情,你也知道,如果你开口向我要求,藏宝图算什么,就算是太一教我也能送给你……”
* D% L, N. y8 ]- ^  杨慕言说话越来越轻佻,站在他身侧的瑶姬忍不住开口打断:“教主,我看燕大侠有些不适,不如先让他回房休息吧。”6 K3 X/ o. `0 e$ `* J
  “也好,南悠,你先去休息吧,不要担心,只要严青还活着,我就一定帮你找他回来。”杨慕言字字诚恳,连武天德都觉着听了不像有假。
$ H& M% e2 g- d( w: n2 f1 r: h3 \  “他当然会活着。”燕南悠淡淡说道:“若他死了,我也活不成。”
7 l8 t9 _$ `% |3 p7 O+ H  武天德听了猛的震了一下。明明不过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武天德莫名觉得沉重起来。他见过燕南悠与严青相处,那时的严青就象个阴晴不定的孩子,但燕南悠衣食住行却是料理的无比妥贴。武天德虽听人说,男男恋情有违天伦,但放到严青与燕南悠身上,便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看着他们不经意间的相视而笑,武天德就会有一种世间总保有一处净土之感。难道说,他们也逃不脱世间的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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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H6 u3 N4 s: _, _6 j6 R  武天德怔怔的想着,连燕南悠何时来到身后都不自觉。* A6 ^% ~* x% G* ]
  “武大侠,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燕南悠伸手轻拍武天德肩膀一下,然后又向上走了几步,回身点头示意道。
- B' z" d/ o0 o6 n9 P2 d  武天德一愣,却觉得燕南悠神情凝重,且是压低了声音说话,不由得心中一凛,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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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云重重就计行
5 U/ n. M0 Z* @! }  燕南悠没有回到自已房中,而是转身进了铁铉的居所。武天德略一沉思,转头打量了一下,确定无人,于是也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p% ]% {& T) l! [! ]  铁铉正抱着燕南悠给的穴位图,皱着眉头不停的重复背诵着,可又总是卡壳,不得不重头背起。见到燕南悠进来,铁铉立刻露出高兴的表情,正想说话,却因为燕南悠一指抵于唇上的动作而噤了声。
; t/ p+ X& y' }- g  “你们听我说。”燕南悠走到铁铉床边坐下,点头示意武天德也过来坐在一起,然后压低了嗓音说道:“严青失踪了,我觉得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
; Q' [: L% M9 L2 V  “青哥失踪了?”铁铉十分惊讶,但硬是压下了高亢的惊呼。
# r  i+ f5 `* q8 C- E/ a  “武大侠,你觉得杨慕言此人如何?”燕南悠转头向着武天德,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但武天德却从他平静无波的眼神中看出了一抹信任,顿时心中大为感动。
# |/ p  u6 a6 h+ \: D+ ^  “燕大侠,杨慕言心思极深……我虽然不了解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以他言行举止来看,此人行事做风颇为古怪,若是得罪于他,只怕是纠缠不断。”武天德稍稍思索,便将心中的想法托盘而出。
4 ^- z4 o" d  b# f9 b* F  燕南悠听了屈起指节在床沿轻笃几下,抬头说道:“我怀疑严青被杨慕言软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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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想起那日在燕南悠房里,杨慕言粘腻的样子,心中发急:“燕大哥,青哥会不会有事?”
7 M# f" C! l0 k% [8 t) p2 h: c  “我不知道……”燕南悠面上看不出任何担心的表情,似乎失踪的是个陌生人一般:“这不过是个推断,也有可能是因为服下的‘龙脑’奏效,严青恢复了神智……”
5 E8 B: w; ?0 Z6 L  武天德惊讶道:“传说中的‘龙脑’?老天爷,这可是万金也换不到的宝贝……”
: h) m* U8 C1 w* a  铁铉不解的支起身子,半靠在床头:“什么‘龙脑’?我还当那个杨慕言是在胡说八道。人家都说疯病难治,这世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奇药?”
9 a. B3 s. b, T; W3 N  “‘龙脑’这玩意儿有些邪门,据说是古时候的龙被神人屠杀之后,脑埋之地的精气所化。千百年也许都不得一见,真正形成时也不过双手可捧,少得可怜。若是时日一过,便会自行渗入土中,消失不见……” 燕南悠皱起眉头:“我也不过是在书中看到过相关介绍,但四处都无此宝详细记载,除了可辨外形,具体出产之地,我也不甚明了。”
' P" v- l9 L; m2 c! P$ @* n: P  铁铉听得傻了眼,咋了咋舌头道:“天啊,这么宝贝?”
2 t, ~- r% }/ W, c7 N  “杨慕言为何能聚起如此多门派?看样子,你们对他似乎都颇为忌惮。难道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燕南悠又向武天德问起。- D/ _. E7 y* x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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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摇摇头,又点点头:“杨慕言攻于心计,他送给我师傅的是一副金蝉软猥甲。师傅就仙儿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百般疼爱,这份豪礼完全推拒不得。但仙儿也就是师傅的软肋,只要是仙儿被人拿住,师傅绝对会拱手求饶。”
; O1 K: B9 {2 d8 ~9 a  “居然是金蝉软猥甲?这东西原本不是武林盟的镇盟之宝吗?”燕南悠眉头越皱越紧。
4 G- o. d8 i, h/ M# F- I* B: w- V; U  “这还算不得什么稀奇,”武天德又接着道:“听说昆仑派得到的是自创派后就失传的内功心法一套,不过,是副本。武当得到的是创教人用过的宝剑……如此这般,无论哪派所求所望,无一太一教不能给予满足,大家怎么能不敬不畏?”0 S# z1 E+ d8 n4 I( e% ]$ B* m
  “看来,果然是我隐居太久,对江湖形势全然不知,过于托大了。”燕南悠轻叹一声:“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严青能否痊愈,就怕那‘龙脑’会不会有什么古怪之处。”
8 ^# h; R4 Y* z; ^- B  铁铉渐渐有些听不太明白,一会儿看看燕南悠,又看看武天德,但仍然憋着没有插话。" W% `0 q6 u9 K8 }8 }
  “应该不会,以你的眼光,还会看不出真伪?”武天德居然对燕南悠成竹在胸。
5 @6 P8 J2 \. ^, m2 x  燕南悠苦笑一声:“事关严青,我自然是反复看过没有问题才让他服下,但我却也拿捏不准,毕竟是没见过的东西,哪里能打百分百的包票。”9 y& G# B1 f5 \$ b0 q: ^4 V
  “燕大侠……”武天德顿了一下,看了看燕南悠的表情,才问道:“严青,他真的偷走了藏宝图?”% Q- ^9 d7 m' b, n
  燕南悠的声音骤然转冷:“我不知道,但要说是严青偷走藏宝图,还不如说是杨慕言给他的可能性更大……”! l. m$ R7 P2 g) I
  
+ k0 b  Q9 p8 r4 R3 \- m" U* p  此语一出,不止铁铉,就连武天德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 Z9 c7 k+ g2 n. w8 E  燕南悠蓦的站了起来:“我居然没想到这一茬,说不定就是杨慕言故意用宝藏将他引走……”6 \' |5 D* [6 t/ a5 q3 z
  武天德哭笑不得:“燕大侠,我不太了解严青。可你应该了解他的性子,你们关系这么……好,他若是疯病刚好,怎么可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再说,把藏宝图给严青这么不讨好的事,杨慕言没道理会做……”& F$ j1 j* V2 p+ b7 W& ^4 g
  燕南悠低垂着眼叹息一声:“我一言两语说不清楚,严青虽然武功尽失,若是真恢复了神智,就算是杨慕言,也未必动得了他。他的心思……我不能说样样摸得透,但他行事自有主意,却是和我不同。”$ x4 n6 Z. ^; R2 [  z
  武天德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着没有说话。
1 H( T, y+ l  k( N  铁铉知道杨慕言对燕南悠有着莫名其妙的依恋,但他如今不好说明这一点。不过想到严青,他又皱起了眉,好半天他突然问出一句:“那若是青哥的疯病没治好呢?”# T3 f8 P& j! k- X; {0 b+ j1 S
  燕南悠顿时脸色大变,身子也晃了晃。
' t, q5 A7 G; p& X- o8 ^  武天德一见立即说道:“燕大侠,‘龙脑’如此的宝物,严青就算是疯得厉害也一定能治好……”
/ w, ?3 @: s) r1 n8 u8 [+ \  铁铉也觉得自已失言,恨恨的打了自已的嘴一下。
; w  n7 Q4 C+ H! Y9 V9 g  燕南悠长叹:“希望如此……”; a  E/ O6 g3 p, C/ k/ B
  
  Z6 \; w. w; C$ o  出发的时间定在第二日清晨。1 I  M0 M. O" U3 e( N" r
  头一天夜里,膳食用过之后,杨慕言便来邀请燕南悠出外游玩。铁铉担心的看着燕南悠,正想叫他不要去,燕南悠却爽快的答应了。
  i# S8 Q6 g5 F' r' Y  铁铉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燕南悠又把武天德给拉上了。这下铁铉也觉得好笑起来,若那什么教主真的喜欢燕南悠,看到这么个显眼的大侠杵那儿,估计会相当郁闷。  g" i$ \, R1 h
  想到这里,铁铉不自觉得又想到秦挽,不过很快,他就苦笑着摇摇头,继续背诵起燕南悠给他的穴位图。
4 j# f# {# h' n% O  他只是个普通人,既不可能像大侠一样义薄云天,明明对男男相恋感到不解,却能硬着头皮去替燕南悠挡驾。他也不是杨慕言,可以用宝物或是财富来讨好别人。他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然而,这恰恰是秦挽完全不在意的东西。, `! H& l# E( w9 i( `" q# _. x1 c* ~
  秦挽离开之后,就没有来看过铁铉。铁铉虽下定了决定,要放下对秦挽的执着,但这却不是一时之间能立刻做到的事情。
3 }. f& Z+ `* ?+ n  他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会痛苦,会难过,会软弱,会觉得疼……原本爱上秦挽就是毫无道理,想斩断时却又如何能做到轻轻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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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的确受了很重的伤,而且在体内,但还不至于到行走不能的地步。只不过背上受了秦挽内力击打,体内筋脉紊乱,一时卧床不起。好在有燕南悠替他调治,虽然还是很不舒服,但是至少表面上缓慢行走不成问题。
1 `- Z9 m7 l$ A' ^; \  晚膳时,铁铉无法装做看不到坐在杨慕言身侧的秦挽,但秦挽看到他却是毫无反应。他心里又一次对自已嘲笑,再一次告诉自已,秦挽与他没有可能,而他,一定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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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p% u2 Q- O  由于武天德这只大侠的存在,杨慕言邀请燕南悠夜游扬州的行程草草结束。
6 A8 M- H1 z! ?3 S  事后,铁铉问武天德,这一路上情况怎样,武天德却是但笑不语。这下铁铉的好奇心更是旺盛,于是又去问燕南悠。
! q, G  r- y' o  k8 y  燕南悠冷着一张脸,摊手道:“也没什么,就是借着出去玩,白吃白喝,顺便找找有没有严青留下的线索……”0 S1 o1 \& m% D. v+ e$ m
  铁铉傻眼了:“燕大哥,那个杨教主没有再对你动手动脚?”
6 Z( v5 Z8 e! ]6 Q! B  燕南悠微微一笑,露出白晃晃的牙:“有啊,晚上游玩扬州的人太多了,能挤得人东倒西歪,不是我踩他的脚,就是武大侠被人推到他身上……啊对了,有一次我顺手加了把力,结果武大侠就把他压倒在地了……”
8 X; Y. W# T+ T8 G3 h  铁铉觉得头上直冒汗,难怪燕南悠说好人不长命,原来他自已就不是什么滥好人。
4 A  H( L- @* [; g5 W& U  又过了一会儿,铁铉不知怎的想到杨慕言那张漂亮的脸蛋因为武天德倒在他身上而脸色发黑的样子,就哈哈大笑起来。
/ t0 }( d3 e# i( U5 N  m  燕南悠还特别无辜的说了句:“有什么办法,他非要夜游,说夜景美好,住在扬州的人又不是傻子,他会看,别人不会吗?”& X: E9 g4 |9 U- ^
  这下铁铉笑得直抽气。他第一次发觉,其实燕南悠挺会讲冷笑话,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冷硬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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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杨慕言根本就没露脸,铁铉寻思着他估计还在生昨天的闷气。不过他看那个女人脸实在没好感,看不到也好。只不过,杨慕言既然不出现,安排上路就全由秦挽一人包办,铁铉不得不郁闷的看着秦挽晃来晃去。
/ q" o' }7 e; w. R" f7 f/ v" r  幸好,由于燕南悠的关系,铁铉也早早的跟着他上了车,眼不见为净。  Y$ d  A' }. |7 y0 a* J, K: D6 u( h
  上车的时候,燕南悠心事重重,也没注意铁铉,就先钻进了车厢。铁铉虽然不适,可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叫人帮,于是咬着牙,迈开腿攀车厢。: N  u- c0 T* h  D9 p( K
  这脚一迈开,铁铉顿时就觉得那个地方火辣辣的疼,脚下就一软,眼看着撑不住。铁铉心想要糟,这要是摔下去可怎么办。1 m: Z" ?. s2 |! [; i* t2 j7 r
  想归想,铁铉却没真的摔下去。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个人,微微使劲,就替铁铉平衡好了,再顺势将他送上车。$ u( o1 ^8 r' k
  铁铉觉得眼前一晃白影,然后什么也没看清,就糊里糊涂的进了车厢。) f6 j6 A& d1 {: ?6 u
  
+ q. e+ W8 H& B! @; Q  燕南悠闭着眼打坐调息。铁铉也在角落坐下,但因为伤处尴尬,打坐是不成了,只能斜靠在车壁上。  \$ X7 c) U+ {* d
  车厢的帘子虽放下了,但铁铉仍然可以听得到秦挽在外头与人交淡。他并不是胡思乱想,刚才秦挽扶他上车时,语气虽轻却是分明在问他:“身子好些没有?”% Q2 s  j# H& N"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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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苦身世塑毒心
7 A7 y; P8 P' P( D  等秦挽坐进车中时,他所乘的马车已是押后。杨慕言的车子自然是先行,然后是各大门派此次参与寻宝的主事弟子,燕南悠与铁铉夹杂其中。普通弟子乘坐的马车在后。4 y, Q% T+ l. N( v* a( r
  秦挽忙前忙后时倒不觉得什么,如今一人坐在车中倒是觉得莫名的焦虑起来。
0 K6 q1 F8 s* k) [/ J  杨慕言的车厢里,还有一个瑶姬,燕南悠的车厢里少了严青,却还有个铁铉,而他的车厢里只有他自已一人。不过想来也是,钱凛死了,杨教主的心腹少了一个,谁都觉得秦公子一定会与杨慕言走得更近,对他更是越发的敬畏。可谁知他秦挽在杨慕言眼中仍不过一条狗。
9 b1 S  h* L  M% A. }5 b  秦挽突然觉得很孤独,他很自然的又想起了自已的母亲。( l! s3 p* i& \8 n- @, s
  
9 m' y$ N/ F; H8 z/ G" d, E  秦挽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出于小康之家,为了追求所谓的爱情嫁给只是穷书生的父亲。父亲原本就体弱,成婚后,由于负担不起家中的生计,只能靠卖些字画贴补家用。那个女子没有后悔过,她靠着家中与她断绝来往的微薄嫁妆,又接了些针线活儿,努力的操持着家中用度。虽是清贫,但胜在夫妻恩爱,人人羡慕。
" \: d+ u: ]2 ?4 i' \% |) R  日子慢慢的转好后,秦挽出世了。家中多了一张嘴,日子又变得艰难起来。秦挽母亲的娘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又有几个兄弟姐妹,起初看着女儿辛苦,秦挽的外婆还偷偷的接济女儿一家的生计,到老人过世后,家产便被瓜分得干净,这唯一的后援也就这么断了。
' d1 \0 n- R: \$ J, E, y  原本秦挽的母亲想着,咬牙撑过后,好日子总是会有,没想到,秦挽的父亲却又出事了。2 S: W1 a  T' r: N* E$ ?4 t; u
  
3 M9 i+ G' i- D" h+ R  秦挽的父亲是个赢弱的穷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胜在一副好皮相,仪表堂堂,十分俊美,并且谈吐不凡。秦挽的母亲当日除了一眼爱上书生的英挺不凡,更加坚信书生能有朝一日金榜提名,因此才义顾反顾的下嫁于他。
; {% ^4 w  e. c7 g( x+ _" ~/ i  秦挽的父亲在秦挽出世没多久后,便赶上了大天朝刚统一政权,加开科举广招贤才。书生知道自已在家中卖字所得的银钱还不如妻子补衣绣花的血汗钱多,便咬咬牙,当了身上唯一一块值钱的东西——祖传的玉佩。在当铺里,书生反复的说着一定会来赎,当铺老板只做未闻。
: Z. F6 r/ w9 w8 n7 ]  临行前,书生告诉温柔贤惠的妻子,自已一定会金榜高中,回来接她一起去京诚享福。! c& R" b1 k( E
  两人缠绵绯侧,一夜春风羞煞了屋外的杨柳。6 v4 H8 ^$ `# I  p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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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走后,翘首盼夫归的妻子只身带着一个孩子,那日子自是无比艰辛。乡里有人垂涎这个可怜女子的美貌,不断前来骚扰。但秦挽的母亲却是进退有度,不骄不躁,若是善意必以礼相待,若是轻佻戏弄,一概怒言相斥……$ D$ u& G$ e/ x6 \* T
  有贼心的不是没有,可谁都知道秦挽的母亲性格刚烈,曾有人仗着学了几天功夫,趁夜摸进了秦挽家中。本以为,一个弱女子受此惊吓必定是任其为所欲为,不料,秦挽的母亲居然沉稳以对,从枕下摸出一把剪子,毫不留情的就在贼人身上铰下一块肉来……来偷腥的不敢声张,灰溜溜的就走了。秦挽的母亲故做无事,也不拆穿是何人夜里做怪,倒使得那人羞愧不已,自此绝了念头。9 c5 p5 p7 A" ?9 n! r( d! L1 _
  久而久之,这个女人得到了邻里四方的美誉与敬重。8 h* o) \) T) A. ?' o: C
  其实,又有多少人真愿意为难一个如此痴情的可怜女人?每每乡里有人经过通往官道的唯一路口时,经常能看到一个虽着粗布,却难掩清丽的女子,抱着一个尚不知世事的娃娃,痴痴的看着京城的方向。. F0 J) ~/ o* T9 F) A, g
  
9 ]& M3 s+ B, s2 |6 d( k1 Q1 x  一年多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原本算算日子,已是过了科举放榜。可书生却是消息全无。
% j& `+ Z0 u, s, }8 ?6 A4 \  一些可怜秦挽母亲的乡里人都劝她看开些,不如改嫁好了。那京诚的锦世繁华,哪是一个偏僻的小乡镇可比。虽说书生人品也是有名的好,可谁也保不准,是不是被哪个大官的女儿看上,要收了他做上门女婿。那戏里不都这么唱的么?这世上的陈世美和秦香莲,又哪里少了?: Y5 h: e5 ?. |) d5 y
  秦挽的母亲相信自已的丈夫,仍是苦苦的等待着,这一等,又是三年。- ?8 w5 g. ]8 D. m- a$ }: p
  三年后,乡里回来个长年在外头跑商的杂货商人,那商人当日与书生一起上路,互相照应着前往京城,如今商人回来了,书生却仍不见影踪。: n' P; L' s- y$ f8 p$ c4 }4 C
  乡里人都不免好奇,问起杂货商人书生是不是嫌弃结发的妻子是个农妇,如今在京城享福?
3 X" B1 ^# X: y* \  p! J  杂货商人抽了口旱烟,吐出一串长长的灰雾,语气沉重的说起了关于书生的另一个故事。/ Q, l. D, e. u' B6 K4 i1 f&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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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书生与杂货商人一路艰辛才抵达京城,由于大天朝拢络才子文人,明言规定前来赶考的学子都可在官家指定的客栈落脚。杂货商人不是学子,没有名贴,自然只能去附近的商会寻落脚之处。& {1 s  n) H- P2 q2 Y$ k4 C
  一开始,俩人还时常见个面,说些近况。渐渐的,随着科举时间近了,书生彻夜温书,杂货商人便渐渐减少了前去探望的次数。1 J! e# r5 b- `9 |
  过了些日子,眼看着,再几日就是科举的大日子了,杂货商人便提了一只鸡去找书生。结果到客栈一问,才知书生不久前得当今相爷的赏识,接去相府住下了。
6 o2 c8 o0 n' F4 ]$ Z# S! S8 x. w# K  杂货商人当时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也没想太多,提着那只鸡就去相府找人。% s& I. W4 M* N* G8 T9 S& G- X
  这相府哪里是随便人爱进便进,爱出便出的地方?杂货商人一身穷酸,自然是被挡在了外头。杂货商人不死心,一个劲的说有个秦公子受相爷赏识,住在府中。相府的下人们却嘻嘻哈哈的笑开了,说哪个秦公子?咱们相爷最爱的就是公子哥儿了,这相府的后院里李公子白公子秦公子的有不少,新近又接回一个美貌的书生,夜夜春宵,那声音大的,连屋外的枝头都站不住鸟儿了。, D* U* R8 L/ P& `+ l1 D, u
  杂货商人虽没读过多少书,可走过南闯过北,还是知道什么叫兔儿爷。他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根本就不信书生那样的圣贤子弟会做出这种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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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三岔五的,杂货商人开始去和相府的下人做些小生意,在塞了些银钱后,有一个稍有些良心的下人这才告诉了杂货商人一些真相。, i, T! _+ Z# v" }9 z- {3 g: ?
  原来,书生在学子们的斗诗会上大放异彩,遭了一些有心人的嫉恨,于是便有人故意将书生引荐给喜好男风的相爷。
' ~' b+ n& j- z$ k- y) f5 z% ?  这相爷权势滔天,妹妹是当今大天朝的皇后,家族里又把持着大天朝的军权,年纪轻轻的,生得又好,真可谓是飞扬跋扈。而且这相爷也没别的爱好,就是喜好男风。虽说偶尔也出现过一些情债纠纷,但只要不太出格,大天朝皇帝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这位年轻的相爷去。. a. D6 g6 f7 H- [1 C
  书生的样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文才也出众,就是身子赢弱,在乡里时倒是经常被大伙儿善意的取笑,如今被这相爷强邀了去,日子哪里能好?而且这科举眼看就迫在眉梢了,这书生若不被放出来,如何去科举?
( W# r8 j' b0 P/ M8 f  杂货商人心里焦急,却也没有办法,他是小本生意,不可能天天在相府转悠着做赔本买卖,只好每隔一段就来打听打听书生的情况。
5 D1 k0 h/ L9 t! `" D  等过了科举,杂货商人从相府下人的嘴里得知书生果然是没去成。据说书生没有一日顺了相爷的意,原本只是玩玩罢了,结果相爷也卯上了劲,总是往死里折腾。可怜书生一把瘦骨,病危了几回。按说相爷也玩过了瘾,留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在府里,多晦气的事儿啊,可相爷也不知着了什么魔,死不放手。那书生得知错过了科举,羞愤交加,更是瞅着机会悬梁了一回,却又硬是被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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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说得无比唏嘘,杂货商人却是听得心惊肉跳,他立即跪下求那下人帮忙。说这书生其实就是他的远房亲戚,进京来赶考的,家里还有带着孩子的老婆等着他回家。
& J) v3 Z% p" u; G( C% s: q  那下人也是为难,他不过是收了杂货商人一点甜头,看那书生可怜,才没拦住嘴,可若说帮忙,他不过一个地位卑微的役仆,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 {# a; A$ o. n+ T  杂货商人无法可想,只能加了来相府的次数,希望能找着帮得上忙的人。
8 X7 P' A5 ^! m4 y6 O8 l* o# c  可这帮忙的人还没找到,书生那里又出了事。
4 ?2 Y  A; i$ h# ~* T7 A( m  相爷软禁书生的事,也不知怎么的,传了出去,政敌有意无意的开始施压,就连府里也戒严了许多,杂货商人想进相府寻能帮忙的下人都进不去。" ^, F) A1 C) r  X( m; h+ }8 v, R
  后来,杂货商人便专门蹲在相府后门口的那条街守着,没想到,还真让他守到了相熟的下人。
4 Q- G& ^2 n) z8 t  T' h# c  那下人一看到杂货商人便先叹了口气,说你那远房亲戚脾气太硬,相爷的妹妹——大天朝皇后亲自来府里叫相爷放人,相爷也死不肯放,还允了诺,只要你那亲戚肯从他,他就是辞官也愿意。你说说,这相爷是不是中了邪了?# r% c' I( q6 k: ^* T5 c# r
  这杂货商人觉得自已面皮都要挂不住了。乡里乡亲的,他也不是没见过书生,怎么就能勾得了那相爷辞官了?3 P! Z7 o$ ?4 @
  下人看杂货商人尴尬,便话锋一转道,你那亲戚也太不识趣了,反正也不清白了,从了又怎的了?这荣华富贵的,连你都能沾边儿,更别说乡下的老婆孩子,只要挨到相爷的劲头过了,自然就腻味了,到那时再求相爷放他归去,也未尝不可……可他非得折腾,死活都折腾……相爷怒啦,把他摁在众人面前狠肏了一回,现在刚被人抬出去丢在大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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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6 E6 {0 ]# Z# H  杂货商人吓的摞下货担就跑去前门,果然看到书生衣衫不整的倒在离相府门有十丈远的地方。书生上衣虽勉强算得上整齐,但却是破破烂烂,两条白生生的腿儿没穿底裤,只着了鞋袜,似乎是被人撕了衣物所致,白得有些晃眼的皮肤上沾了不少血迹,有些都发黑了,看起来他躺在这里应该是有一些时间了。
. M+ K2 P9 }4 t* a$ M  N; n: ]" L  杂货商人到的时候,还有一只野狗在舔书生的腿肚子,被杂货商人砸了一石头,嗷嗷叫着逃了。
. }: J. C; |; ]* M7 N; |3 ~  好不容易把书生弄回自已住处,杂货商人又咬牙拿了好不容易攒下的银钱去找了个老大夫。老大夫一掀衣服看了看就开始摇头,杂货商人也颤颤兢兢的看了一眼,那还是后面解手的地儿么?洞口收缩不拢不说,血肉模糊也不说,分明还有东西塞在里头。
+ h( }+ m3 f* g3 |  杂货商人啥也没说,硬是忍着到了屋外头,才蹲地下吐了个稀里哗啦。
, W$ ^3 v6 M# s3 J; i  老大夫虽说尽心尽力了,从书生的后穴里弄出一只麒麟镇纸,可之后看着书生那根本拢不住的后穴却是长叹了一声造孽,最后银钱也没收,大笔一挥,开了三贴药,整理好药箱就走了。
% R9 T; X% W" F' S9 k" O& O0 c6 E, e: `  书生早就是进的气没有出气多了,浑身一直出盗汗,眼白比眼黑多,还没挨过三贴药,人就死了。' \/ ?0 \  n3 N; z
  杂货商人也没什么钱,只能寻了个荒地,将书生埋了,立了个木牌权做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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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w) m2 e% ]  可人刚埋,杂货商人就被相爷抓起来了。那相爷真真是生得面如冠玉,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人中之龙,可惜脸上戾气太重,让人望而生畏。
$ i  M) K4 K1 E! d; N" u  相爷极为霸道,毫不讲道理,一脚踢翻了杂货商人,就要追问书生的下落。" V" t& H% {" Q
  杂货商人一开始死扛,不肯说出书生的埋骨之地,就怕这相爷让书生连死了都不得清净。
0 m# _0 h7 M/ B0 Q" j" o  没想到,相爷的拳头太硬,没几下子,杂货商人就怕了,只好供出了书生所在。
% A9 b; b" }* O: \  不出所料,相爷真的让人挖坟,把死相难看,躺在草席上的书生抱在怀里嚎淘大哭,看得杂货商人傻了眼。3 [; U% M' V+ q( S
  本想着,这相爷可能对书生有几分情意,不至于为难自已,不料,那相爷嚷着什么都怪杂货商人不及时找好大夫什么的,害死了书生,一挥手,杂货商人就被几个军爷押走了,从此关进黑牢里,一晃就过了三年。1 i, W. G  L: t7 b9 z% c$ c5 D
  三年后,兴许是那个相爷良心发现,找人把杂货商人放了出来,还给了十只大元宝做为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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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 J) o6 g& V& {3 K  说完后,杂货商人从包袱里取出十只大元宝,亲自送到秦挽的母亲手里。秦挽的母亲一开始死活不相信自已的丈夫已经死了三年,而且居然连尸骨在哪里都不知道。她当场就晕厥过去。等醒转后,这个女人瞬间就像老了十岁,她看着自已丈夫用性命换来的十只大元宝,又看了看自已才刚懂事的孩子,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U/ y5 u$ w$ ^) X  k0 [9 F, v
  这个女人埋起了元宝,继续含辛茹苦的把孩子拉扯长大,她每一次想用那元宝换来更富足的生活,就会想到自已死去的丈夫。她心中有着巨大的仇恨,她要自已的孩子有朝一日能替他的父亲报仇。, L& x$ M  _1 ~5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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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一天天的长大,渐渐知道了父亲的事情,他对那些好男风的达官贵人们恨之入骨。秦挽与他的父亲不同,兴许是自小知道母亲辛苦,秦挽小小年纪就言辞刻薄,防人甚深。他无意间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字数不多,主要是一副副形态各异的行功图为主,他觉得有趣就练了起来,但却是从未当回事。只不过,练了这神秘武功后,秦挽觉得力气大得很,能替母亲做更多的事了,为此,他一日也没有断下。不必母亲说,秦挽便有个心愿,那就是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将迫死父亲的凶手绳之于网。' ~( }  ~1 L3 G# a" f
  这本来是很有希望的。1 F7 c2 Q- \9 N0 K: m3 V% H" I
  教过秦挽的夫子都说此子极为聪慧,将来一定会高中状元。秦挽的母亲当然十分欣喜,她终于挖开了埋有元宝的那捧土,替秦挽添置衣物用具,盼着秦挽能成大器。( }6 E1 a7 C  M- g. [; T
  可这本是秦挽父亲性命所换的元宝却又成了秦挽母亲的催命索。
! K% V+ ]% @' J4 |& f7 D  见秦挽的吃穿衣着开始体面起来,乡里人知道往事的便说起,秦挽的父亲曾用性命换来了十只大元宝。这本是感慨唏嘘的无心之说,却被有心人惦在了心里。; F0 i" ?2 \) F% Y
  
6 p5 A& d+ \1 X  秦挽觉得颊上有些冷,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发现居然有些湿润。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再想又有什么意思?# o7 M2 y* c% r
  “秦公子,教主说就地歇息。”马车外有人恭敬着说道。
/ o# L" ~9 C! a+ L  “我知道了。”秦挽冷声答道,闭眼凝神了一会儿,随即一掀长袍前摆,躬身下车。
: F  }& R) L  X: `  他没有错,秦挽想,无论是谁,挡住了他的路,他一定会神鬼皆杀。
! ]5 d, e0 `# w, @/ t7 |  就算是无辜的铁铉……也一样!
2 ~5 H  ]/ n3 z& u5 ?% c2 I  秦挽突然想起那日在自已眼前颤抖的脊背,古铜色的肌肤,光滑的触感……那个下午就象是一个旖旎的梦……也许,那只是一个梦。- N+ H6 f, q5 y7 d  \
  
: a  k% S/ H  t9 x% G8 f" w' S; N                  各人心有千千结
6 k' D& {+ K* H# V/ b  藏宝的洞府位于卧龙谷附近的一座无名山。
2 i3 L9 P/ B! b, x" \, X# s  各派人士得知后,心中都不由得暗骂起来,原来宝藏就在人家家门口附近,亏他们翻遍了江湖,也找不到。- \+ E4 S/ G  p3 ?
  不过其实也是,杨慕言给出的藏宝图也是线条极为简单,若是套在任何山上,都能说得过去,再加上原图上注有的异域文字没人能看懂,拓印之后,一传十,十传百,那文字不知何时已变成了隶书。各大门派将各自手上弄到的据说是原版的拓本掏出之后,发现居然各不相同,一时间脸色都不太好看起来。7 u: j2 Q' @" y
  杨慕言不过隔了一天,就又开始在燕南悠身边出没,时不时的邀请燕南悠去他车厢小坐,尽管燕南悠不喜不怒,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旁人依旧嫉恨不已。
1 J' n- U/ s3 k1 F2 p9 C  有意思的是,杨慕言尽管对谁都如春风般和熙,唯独对武天德却是不假颜色。
; K4 V" }/ ]* i0 V  这种态度明显到,就连各派主事弟子也对武天德轻视起来。虽然没人清楚,武天德究竟哪里得罪了杨慕言,但痛打落水狗向来是人的本性。见武天德受杨慕言排斥,也有意无意的疏远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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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见武天德一人坐在一边吃着简单的干粮,心中替他感到不平,于是便站起身招了招手:“武大侠,过来这边坐。”2 b* v' x9 v2 @' C2 G+ G5 A
  武天德见状也不推辞,笑呵呵的就走到铁铉身边盘腿坐下,丝毫没有因为众人的刁难而介怀。
- r% ?. f, z6 O$ T9 _& J! D  “武大侠,你都不生气吗?”铁铉见状,有些不解道。
6 Z1 @9 r& N; [* Q  武天德慢慢咀嚼嘴里的食物,等完全咽下后,才笑眯眯的说道:“还好,这种事不足为奇,我倒觉得挺有意思。你不要大侠大侠的叫我,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好了。”
" R! C  T$ g1 ^' L: X1 a  铁铉见武天德毫不摆架子,心里也觉得十分喜欢,便爽快的叫了一声:“武大哥。你说什么有意思?”4 W- C1 t7 ~* i4 E2 t7 g+ l
  武天德听了,扭头四处打量了一番。
% I! ~1 e) @$ S  铁铉也跟着去看,只见各大门派的主事弟子们聚成一圈坐着,除了纪仙儿时不时的看向武天德这边,别的人几乎都是有说有笑,似乎完全忘记了武天德的存在。6 D3 l& T4 v& E& ?
  另一边,坐着冷冷的燕南悠,还有殷勤的杨慕言,那脸,都快笑成一朵花儿了。铁铉看了就忍不住腹诽,就算那个杨慕言长得再好看,也不如严青。那么多年的感情,哪里是他一个外人能赶得上的?刚这么想完,铁铉就觉得吃了一惊。为什么严青阴阳怪气的,他就是觉得比那个杨慕言好?对了,一定是因为那个杨慕言太假了,一看那笑,就是堆出来的。9 e' ~7 O9 h+ u) D) [7 o9 A2 X" x
  铁铉正想得起劲,突然觉得有一丝凉气从背后冒起,转身一看,居然看到秦挽和那些带刀侍卫们呆在一起,正在说着什么,但那眼神却是冷冰冰的,有意无意的扫过来。
; j7 d/ E! C& y; W. P8 Z  杨慕言的亲卫队,原本除了带刀侍卫,还有一群神秘美貌的少女,但等到上路的时候,那些少女却不见了。虽然没有了古怪的吟唱声,但那些带刀侍卫个个都阴沉着脸,让人看了就心生寒意,遂不由自主的就会将头扭开。1 _3 Z2 T. w6 K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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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打了个哆嗦,把头转了回来:“武大哥,你在看什么?”
- I2 S& H+ k; G9 W# r  ]  武天德笑眯眯的说:“你不觉得挺有意思的吗?燕大侠明明是一脸你不要理我的样子,杨慕言就偏要粘上去。”0 [9 S* P. s& [4 \# ~5 G
  铁铉又看了一次:“是啊,一直这样的,这有什么好看的?”  z: y6 }8 K' I3 \1 ^3 U5 G
  武天德也不知在想什么,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一样:“没什么,就是觉得挺有趣的。”
! t' `7 n+ e1 y% g0 D  铁铉看着杨慕言整个人都靠在燕南悠身上,恨恨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野梨:“哼,青哥才一走,那个杨慕言就象狐狸精一样,缠着燕大哥不放……”
; F9 S, J% B+ S+ y, B  “没错,长得这么好看,可不就是狐狸精……”武天德答得十分流利。* W2 r* J7 G1 o0 K  I) f" X
  铁铉有些发愣,他直觉着武天德今天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5 |1 f! [6 g9 q1 R, a
  “武大哥,你好象对那个杨慕言挺有好感的啊?”铁铉狐疑的看了看武天德,忍不住提醒道:“武大哥,你不会是断袖了吧?”
0 Q) s6 T3 R/ ~. H% J$ {/ U  “啊?”武天德听了手一抖,差点就把手里的干粮抖落,他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f5 J2 b* ?0 |( U
  这下不只纪仙儿频频回顾,那些各派弟子,还有杨慕言都把眼神转到了武天德身上。3 U/ h1 D' B+ U
  
+ T2 h# U: ~6 O  铁铉下意识的往旁边让让,装做低头正在吃手中的野梨。
" E' \9 y6 b2 j! J( n+ [  “笑死我了,你怎么会以为我断袖了?”武天德笑过了瘾,这张喘了口气,压低了嗓音问铁铉:“你觉得我喜欢杨慕言?”; R6 s  F7 u0 J- f* N) [! h% V
  “不是?那你干嘛说他长得好看,又说他有趣,而且一直盯着他看?”铁铉有些不服气,他看了看已经将视线转回燕南悠身上的杨慕言,同样压低了声音问道。& p; Q. I# b6 [) M, H
  武天德豪气在手中的干粮上大大咬了一口,嘴里咀嚼着,一边兴高采列的说了起来:“不是,你是没见到,那个杨慕言的眼睛一看到燕南悠就是歪的,别人在他面前就跟没有一样……他请燕大侠去夜游的时候,一个劲的找机会往燕大侠身上挨,可是呢,路上有人认为他是女子,他又特别不高兴……”
. g. x& s" ~! I1 H4 h8 c  铁铉听着觉得很是乏味,但见武天德说得兴致勃勃,也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 O$ c- J/ l! D! |
  “啊……对了……”武天德突然一拍脑袋,兴致勃勃的说道:“夜游的时候人很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小心就把他给扑倒了……”
6 H: M6 b5 |0 D% ~& |! g' M  铁铉的耳朵竖了起来,不怪他好奇心太重,而是燕南悠也说过此事,他自然而然的关注了起来。
- z# U& H# v0 N9 Q& s; J1 C  “她居然没有喉结……分明是个女子……”武天德神神秘秘的说道。; m! f' j! U- B' G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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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还未落,从杨慕言的方向便射来几缕寒风。
3 G0 Z  X! r2 R- K8 J" T  铁铉茫茫然,不知所谓间,武天德已经啊的一声大叫,蹦起老高,紧接着又是翻跟斗,又是左窜右跳,之后还跳上树顶又跳了下来。
* F$ [. P. o$ }6 B, Y7 c9 H  铁铉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等下意识朝杨慕言的方向看去,发现燕南悠伸捏住了杨慕言的手,而杨慕言面色阴沉的几乎要啮人一般。9 F( Z" `0 j# G/ v, l- L
  经此一事,武天德变得老实了许多。原本他也是个稳重的大侠,短暂的精神失常之后,就恢复了原状。7 c; A8 h3 r( }0 ^
  但杨慕言与武天德之间的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3 j- r! B2 w4 Y
  若不是燕南悠在场,铁铉觉得杨慕言很有手起刀落,把武天德解决掉的意思。
2 d( C& ?0 |' t1 G9 F$ s  武天德浑象没事人儿一般,照样吃他的饭,睡他的觉,神经粗得要命。见他如此,铁铉也慢慢放下了心,只不过是说那个女人脸没喉结而已,到底有没有也未可知,再者,杨慕言气也出过了,燕南悠也在场,应当不至于就要了武天德的命。- H1 M7 }  W/ w3 M& A* L
  
8 z9 }0 I3 p  h( |9 w  时间在车马不停的劳顿中过去。当初杨慕言离开卧龙谷到达扬州是赶着来,如今回程自然是慢些。但因为杨慕言说,寻宝不宜太过声张,于是众人大部分时间都在野外露宿,脚程倒也慢不了多少。8 r' T  \! ]9 e0 j  z- u/ i
  过了一个月左右,马车终于在卧龙谷的入口停下。
7 {: |: b* y4 b4 E; u  秦挽先下了马车,扬声道:“诸位,此处已是卧龙谷的地头,我们太一教愿一尽地主之谊,邀请诸位先行整顿,待稍事休息后,再去寻宝不迟。”* {9 R5 e  y& }& O* }
  这一路上,吃的是生冷的干粮,虽然野味不是没有,但越靠近卧龙谷,地势越是荒凉,居然连树和草也变得稀少,更不要说活物了。
, ]% w$ ~' R7 w* y& {% z6 @  按说,看前来的方向及地势,虽离扬州有一段距离,可怎么也不该是如此的气候与景像。  {/ V2 G0 p# @) i* C
  铁铉有些疑惑的向燕南悠问道:“燕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 Y9 S+ A' T  `( m( Z, U
  燕南悠撩起车帘向外看了一眼:“不认识,我从未来过此地。”他放下车帘后,陡然又问道:“你可曾将穴位图与行功路线记熟?”  e) Z% P1 g4 |" A& D
  铁铉点了点头:“我笨,所以只能一直重记,现在就算是把那张穴位图烧了,我也能全数背出。”5 L* f! t) E3 L- `
  “好。”燕南悠点了点头,伸手道:“拿来。”+ V* j( t0 S/ K- L( q9 q
  铁铉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将藏在胸前多时的绸布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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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见燕南悠有什么动作,不过轻抖绸布,铁铉便觉得一阵粉尘,燕南悠手中的绸布已是踪影全无。车厢里弥漫着飞散的细微布屑。
8 F! L- E$ w0 u$ f% s+ U1 A- d  铁铉忍不住咳了两声。
& t' l0 Q  ^2 x9 ?( `  “铁铉,你内功可都有认真修习?”燕南悠甩了两下袖子,一收,空气中的粉尘已被他卷下。1 S' t2 u( }& O9 I- g; x- R
  铁铉不知道燕南悠突然问他这些是何用意,但仍老实的回答:“有的。”9 a: E7 N  o* s/ I. f9 W
  “本想着让你多休息几日,不想严青莫名其妙的失踪,我心里实在放不下,委屈你了。”燕南悠满怀歉意的说道。
8 V& I9 B8 H) m. I! b+ I8 T  铁铉连忙摆手:“燕大哥,你对我够照顾了,起初我虽然有些难熬,但多亏你替我准备了野果子,也不是十分难过,后来就好多了。现在也不是那么疼了……”0 y' Z- N% p) ?) F! @- \
  燕南悠摆了摆手:“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这种滋味,我也知道,总不会是好过……”他停了下来,有些走神,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 [- _! r, l& D
  铁铉心里嘀咕起来:燕南悠怎么知道这种滋味?难道说?严青也这么对他过?可那日在青潭镇明明是看到燕南悠欺负的严青嘛……铁铉觉得估计这种事儿就是这样吧,也许这就是有违天伦的处罚。这也难怪燕南悠那么心疼严青,原来严青受的苦还真不好。( Z( {- a, E, z. e
  “铁铉,我们要进卧龙谷了,我可能自顾不暇,你自已要万事小心。”燕南悠突然说道。
( M' X  y5 e7 F4 r9 Z! X1 u/ A  铁铉一愣,还来不及说什么,便感觉到身下的车驾又开始移动。他撩起车帘看了一下,卧龙谷的入口倒是平平无奇,看不出什么特别。不过,守在路边看着车辆通过的秦挽……不知为何,突然让铁铉有一种百年沧桑的感觉。# a6 L) `. O- @. H$ P3 L
  似乎,所有的感觉一瞬间都消失无踪,又似乎,眼前这个人他完全陌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铁铉心里回荡。2 S( k5 j# ?/ G) J) z6 v
  原来,人的心,也不是永远不变……. Z, r5 j& X) y/ w( ]5 V2 }: E  G
  
  ^2 `! j+ R3 F                  卧龙谷疑云丛丛
# w0 ^  w9 M9 f) \3 ]+ m0 R  进卧龙谷的路出人意料的难走。又长又深的狭谷,抬头只能望见一条细缝,马车虽然仍无停歇,速度却明显变慢,车厢内也由明亮渐暗到伸手不见五指。. b% E& `# O  G5 h: I4 u0 Z! J
  铁铉在颠簸中撩起车帘看了一下,这才发现,路上的照明已完全是靠杨慕言的那些佩刀侍卫手持着火把。/ o7 s7 L# t2 F+ E
  等把车帘放下,铁铉便在黑暗中听见燕南悠轻声道:“铁铉,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千万要跟紧武天德。”
  f6 C" i+ u5 {" ^4 Y  铁铉心中一紧:“燕大哥,你怎么这么说?”
" H1 ^' _8 J+ l! E  燕南悠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才道:“严青不见了,我心里有些乱,杨慕言说的话我也不知该不该信,更拿不准会不会被他所诓……虽说以我的武功自保不难,但如今的杨慕言一身古怪的功夫,比我当初遇见他时更甚,想再多保你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 A( }' L- W3 L( F  铁铉知道燕南悠说的都是真的,可成为累赘的感觉依然使他有些难过:“燕大哥,你不用管我,我对杨教主又没什么威胁,他没有可能害我。武大哥的武功还不如你,若是让他保我,岂不是害了他?”& m  K0 q; Q& l/ R8 l4 A
  燕南悠长叹一声:“铁铉,既被卷入江湖,就不要再讲什么道义。武天德是不错,可再不错也没你的命来得重要,你要记着的,不是想着怎样保别人,而是先得保住你自已……”
/ A  ?/ D4 g9 n( l$ Z& i& x  铁铉觉得别扭,可是他知道燕南悠是真心为他好:“燕大哥……”
( N) p/ U4 W5 V' t, R% m, r  燕南悠不待他说完,又补充道:“若要利用到他,你也绝不能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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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线天只不过是卧龙谷的入口,就算再过险峻,也毕竟不长。1 M& J* e2 v4 N5 M7 R  C8 a5 `
  渐渐的,铁铉感觉到车厢内的光线慢慢变强,双眼所视的物体也开始清晰。
4 z$ Z) F  r& c  N1 h1 c; Z  此时的燕南悠正在腰间摸索,脸上的神情有些严肃,不知为何让铁铉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 i' f3 V" T& q  “燕大哥,你怎么了?”铁铉随口问道,顺便撩起车帘看了一下外头的景色,发现马车仍走在狭长的山道中,只不过顶上可视的空间已变得越来越大,湛蓝的天空上朵朵白云,看在眼中竟是份外的美丽。+ `5 ~  r3 O' D2 J0 V; e1 I
  “奇怪,我明明一直放在身边……”燕南悠低声念道,随后抬起头来:“铁铉,你有没有见到一把角梳?澄黄色的,梳了已有一些年头,摸在手里十分顺滑……”他说着说着,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铁铉虽然没有回答,脸上表情却已是明白的说着没有见过。# z( O+ C% u0 F- p7 {
  “这到底怎么回事?”燕南悠莫名的恼怒起来,用力一捶车厢的木壁。虽然未使上内劲,但沉闷的声响却是清楚的说明了他用力之大。) d5 E/ O% x* @/ y5 q6 O' k8 S
  铁铉虽没见过燕南悠说的角梳,但看他的样子也大约明白了这角梳对燕南悠的意义重大:“燕大哥,你先不要急,好好想一想,平时那角梳都被你放在哪里?你在上车之间有没有查看过?上车后有没有拿出来使用?”* f& H& D$ V# D# R. P; {: X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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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露出有些哀伤的表情:“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它了。一定是父亲知道我太久没有想他,所以把梳子收回去了……”( V( |  {! \6 k' k
  铁铉有些无语的看着燕南悠:“燕大哥,这世上真有鬼神吗?”3 u$ ?0 z0 q2 E
  燕南悠一愣,苦笑着摇头:“你说的对,我是急怒攻心了……我现在没有办法冷静,严青失踪,一点线索也没有,父亲的遗物也不见了……”
5 U& Y! d+ }) m  T  \8 K  铁铉哑口无言的看着燕南悠,一时间觉得无论什么似乎都不能安慰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脆弱的师傅。从第一次见到燕南悠起,铁铉就有一种,他很强,很厉害的感觉,无论是行事思考,还是武功医术,都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p$ D7 e( a8 l- m' d; g
  然而,到了此时,铁铉却真切的发现,不管一个人再怎样强大,他终究只是一个人。对待自已在意爱惜的东西,他无法置身事外,不能冷静自持。3 i% c& q  r0 v4 u+ ^; |/ N' v$ t
  但正因如此,铁铉却觉得和燕南悠更加亲近起来。
" K/ `1 j4 V. d4 `9 x  “别担心,燕大哥,我帮你留意一下,极可能是落在什么角落里没有注意到,你先好好想想,我帮你一起找。”铁铉想了想,便开口劝道。! M+ j! @) j' P* m
  “谢谢。”燕南悠也渐渐乎静,对着铁铉笑了一笑。/ Y  s2 ~/ s6 D! [2 O$ ]$ l' _
  
# e* ?9 X, J9 W3 O2 c# k5 I- F  h  铁铉呵呵一笑,正想说句不客气,却听到车厢前头不远处,秦挽提着铁铉熟悉无比的嗓音说话:“欢迎诸位来到卧龙谷。”
% s% `7 A5 x- |: y- D/ A0 T  铁铉立刻撩帘去看,发现眼前明亮的有些晃目,不由自主的就闭上了眼睛。
/ E/ u& z6 ~8 P- @7 r; N2 W( m) @  等下了马车,铁铉立即为眼前的美景深深陶醉。
! Z& r' C, y6 c; o% h3 W- `* ^; h. j  卧龙谷并非就是一个山坳,而是像一个世外桃源。回头看来时走过的狭谷,却发现出口位于一处峭壁底部,就犹如从山的另一头横剖到此的道路。而眼前所见的,是一望无际的苇丛,在张狂却不凛冽的风中波澜起伏。白色的花絮被风吹散,四处飞舞,虽不如白梅,梨花那样俏丽,却也显得无比飘渺,让人一见难忘。- P6 p. r7 V9 q, B2 |& I
  不止铁铉感到震撼,几乎所有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的人都言语不能。
/ x4 d( Q5 ]4 k* u5 |2 k7 j( I+ V  只听一声轻笑,瑶姬伸出雪白的玉手轻击数下。( h" I5 K( E* O8 f7 s
  就如同一个口令下达,前方不远处的苇丛向两旁分开,一条水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W: o5 S' O! _2 k$ S
  水道里有一列的小舟,每只小舟上站着个白衣人,说是白衣,还不如说是一件极大的布篷,除了一双眼睛流露在外,便只能看到一双手,但手上着了布套,于是站在小舟上的人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便没有人能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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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I  e3 N' j9 [- ~4 Z  杨慕言是主人,他自然先走一步,众人并无异议。可他上船之前,却又不出所料的来邀请燕南悠一起同行。这便让其余人都有些不满。* R# Z- N# X( H9 P; [
  各大门派,撇去武当,少林,峨嵋,昆仑,其余门派虽小些,但在江湖中说出名号那也称得上是响当当。如今前来参与寻宝的虽不是掌教门人,但也是教中极受掌门人看重的弟子。
: S) X4 V! j1 Y% ?! q, Q  t  如今,杨慕言对谁都只是一般亲厚,唯独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燕南悠热情有加,怎能不教人心生嫉恨?
. z% A2 G' }: _# X  这倒也罢了,燕南悠每每还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更是让众人看了直磨牙。
* B* `: v7 k# w4 [1 X  t) m  不过说来奇怪,此时杨慕言来邀请,燕南悠居然一反常态,极为爽快的就和他并肩同行。这下子,那些被冷落的主事弟子们却又更加不悦了。2 L& z, }. q' x  e; ]$ n" \
  旁人若许不知道,但铁铉却是心中有数,燕南悠恐怕是想借着亲近杨慕言,为寻找严青做打算了。看着杨慕言笑意盎然的模样,铁铉暗地里摇了摇头,燕南悠可不是软蛋,哪这么容易就被掌控。
% q' j# Q$ w, q& X* A* e  少了燕南悠,铁铉就只能一切靠边站。' v1 Y) |9 L1 Z% K& D
  眼看着各门派的弟子各个你邀我,我请你,一脸笑呵呵的上了船,铁铉不但没有因为燕南悠而沾光,反而被甩在了后头。
8 @( ~( o9 T+ F( x5 x- ^  武天德因受了轻视,此刻也是躲得很远,他回头见到铁铉一人孤伶伶的站着,便主动过来邀请铁铉:“铁铉,我们同坐一艘船吧。”4 \6 \: Z2 L; x+ m" {
  铁铉心中一动,想起燕南悠说的与武天德多加亲近,立刻就点了头。其实就算燕南悠不说,铁铉也只能和武天德保持往来,别人看他的眼神不是带着轻视,便是意有所图,铁铉避恐不及。$ q, {& {! M0 X
  
1 O! b# ^' N3 E$ [* a  小舟是一字排的,顺着弯曲的河道头尾相接。先上船的人,走到前头的小船,然后再由白衣撑船者开船。
( P' \" r- |+ }( U) ], ?( e! m  武天德和铁铉算是最后上船的。说来也古怪,太一教如同事先得知前来的人数般,前面载满了人,都已经开始缓缓前行,正好剩下武天德与铁铉二人乘坐最后一艘船。
/ I' f+ r4 s+ O$ m& j8 w" ]  武天德踩了上去,先稳住船身,然后转身对着铁铉招了招手,示意铁铉也踏上来。5 ]. r" `/ f# M
  等两人都在船上站好,撑船的白衣人却仍神神在在的,没有开船的意思。
! j, w& `6 Y8 r: J  武天德与铁铉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古怪。
+ C% O/ t& n8 j' z  “那个,请问什么时候开船?”武天德一开始正对着白衣人说话,不料白衣人却象没见到他一般,木然的站着,两眼也不知在看着什么,直勾勾的。于是武天德伸手在白衣人面前晃了晃,但那白衣人却像是没有看到,连眼皮都不眨,那种眼神看着十分碜人。
# i. [5 k+ \5 A. m' v4 J( A  “开船吧。”铁铉只觉得身后似乎突然冒出个人来,后颈上猛的一阵鸡皮疙瘩,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秦挽不知何时已来了船上。
$ L% w- E2 @% U# g; k  再转头看武天德,他似乎比铁铉更早一步发觉秦挽的到来:“秦兄,你们太一教看着颇为古怪啊!”! t) }. b2 i  q; _9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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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只是瞥了武天德一眼,似乎有些不悦。虽然他表面上是淡淡的,但铁铉却有一种他正在不高兴的感觉。! e( u# j8 x# x" f4 b% u6 F
  武天德却是很习惯被人轻慢的样子,大度的笑了笑:“我刚才叫了半天,这位……兄弟,都没有反应……”/ ?' c7 n+ F7 e0 K5 S
  话音刚落,那白衣人却已开始动作,随着船桨轻摇,小船慢悠悠的在水面上划行,两旁漾起水波,均匀的推开。铁铉和武天德顿时傻在那里。* g+ z! _3 A0 O
  “他们是太一教最底层的弟子,多数是附近主动投靠的居民,或是无处可去的可怜人,太一教收留他们,让他们从事一些仆役工作,待达到一定年限,还会根据各人资质或考虑授于武功,或是转为别的工作。”秦挽边说边扫了扫船内的横板,坐了下来。+ {: q; x8 K. }$ o+ @% \' x
  铁铉一听便道:“那这些人也算是有了个前途……”/ L- ]0 j+ Q; u' K5 u7 j4 ]
  秦挽嗤的笑了起来:“铁铉,你真是天真,他们现在痴痴呆呆和傻子没有两样,有什么可好的?”! Q+ I  G4 s8 e( l; A
  “他们不是以后有机会学武或是转任别的工作吗?怎么……”铁铉话还没说完就停了下来。; x7 {9 s- Q! m6 b% C
  武天德在铁铉说话间便已欺身上前,轻易的扯落了那个白衣人的面罩,面罩后是一张普通的中年男子的脸孔,他双目无神,面无表情,两手机械的摇着桨,如同行尸走肉。& ^( F7 ], S9 _2 [  u
  
; v' t: N* R6 O. f  R  “你们使了什么邪术?”武天德怒气冲天的样子很是震人,铁铉也没想武天德会发如此大的火。
% ~  H* x2 s# s  秦挽冷笑一声:“你问我?你都说是邪术了,不就是邪术吗?”( Z7 T/ M2 g6 m9 X
  武天德的手猛的捏做拳,似乎要打的样子。: u# w6 [7 U; J: m
  铁铉却觉得异常冷静:“武大哥,我们来卧龙谷做客,不太适合管别人的闲事,一切等见到了杨教主再说不迟。”& _, F! D( m& u" f0 K: N3 i; b8 [) z
  “铁铉,这怎么叫闲事?”武天德脸色一变,指着那个中年人道:“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还会呼吸,还能听得懂人话……”0 v# T& e& g; F( m4 o  T% A/ v. Y
  秦挽骞的站了起来,引得小船一阵摇晃:“武大侠,你在外头或许是个义薄云天,人人仰慕的豪杰,但入了卧龙谷,还是一切谨言慎行为妙……”
* Y2 [% u7 V1 ]  Y' I$ h  武天德虽将拳头慢慢放下,但眼中的寒光却未收敛。秦挽的眼神与武天德相碰,似乎能相互交锋,擦起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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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地牢又见故人
1 |' f7 f2 u3 e) I+ C- H% ~, C  苇丛在远处看,是连绵起伏,紧密相连,乘船而行后,便发现其中夹杂着狭窄曲折的水道。
. u" x5 k* A0 K) K5 g$ A  那高高的芦苇,就像是生怕抢不到阳光一般,拼了命的疯长,足有一人多高。过长的苇梢弯折下来,形成个半圆的弧形,遮住了大半的水道,无怪乎从外部看来,完全察觉不出水道的存在。
. }7 \2 g( H! m0 H% n5 N) u# l( {  谷内气候十分的温暖宜人,暖洋洋的日光照射在苇丛上方,经过遮掩,再投到水面上,形成一块块细长的光斑,看着越发灵动。让人有一种似乎卧龙谷内处处灵气缭绕,犹如仙境般美好的感觉。2 ~( R5 v6 W1 X
  船虽行的慢,但乘船时却不会有无聊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舒畅的悠闲。耳边听着淙淙的水声,还有隐约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低吟浅唱……
! y8 w' z. X& P  M: \  在这样安谥的气氛中,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铁铉渐渐有了一种似睡非睡的幻觉。
" ]) \. I0 L9 w# Q" M6 ~  武天德的暴怒就象是夏日的阵雨,很快就平息了下来。但铁铉知道武天德并没有释怀,只不过压在了心里。* \# E  A* [( ?  g+ q+ F) _
  秦挽只是若有所思的坐着,两眼微合,不知是在思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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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路并不长,行船大约一刻钟,水就渐渐浅了。但令人不解的是,之前的小船也跟着不见了。8 t! J) y+ j) l, T- X) l4 w
  铁铉这才觉得奇怪起来,他们坐在船上的时候,居然没有听到前头有说话声,也没有听到前方船桨拍水的动静,就像是这条河道只有他们一船人一般。
/ [4 s+ G: |1 d" n0 _- O  秦挽似乎看透了铁铉的心思,居然主动解释起来:“这苇丛是一个天然的迷阵,后来经过一番修改,因势而变,每一条船经过的地方其实都不一样,但因苇丛长得都差不多,水道又狭窄,给人先入为主的印象,很少有人察觉。”
" G- q" P* F# U8 W1 |  铁铉不懂什么阵法,含糊的应了声,就先走上岸。
$ o& t+ ]  _+ l: Q8 d0 Y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铁铉觉得秦挽似乎更不高兴了。但是,铁铉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缓合,索性把自已缩得更深,来个眼不见为净。
) c/ O. ^# g- N1 h  武天德沉默着,但隐隐藏着不怒而威的气势,见他如此,铁铉也不好说些什么。他不是不同情那些被太一教奴役的可怜人,但是,正如燕南悠所说,他连自已都保护不了,又怎么保护别人?9 I. o* `0 Q6 s' C
  
* F4 ^; n: S& L; Y/ u, B6 s( G  秦挽带着铁铉和武天德在苇丛中行走。那小路只有两脚掌宽左右,如被人走多了踩出的一般。" p6 p  F; J1 j9 b
  大约走了一里路,苇丛渐矮,不知何时变成了半人高的青草。* c# f0 X0 r, h7 S2 V5 t
  “还要走多久?”铁铉倒不觉得累,只是觉得过于寂静,便找了话来说。6 Q" P: p( C) l' Q
  武天德将手搭在额前,往四处看了看,最后指着一个方向道:“好象前方不远处就是。”
% S* Q+ S6 l8 n# j) E  “教主喜欢享受,行宫建得较大,你们看到的不过是是顶上的饰物,真正的行宫,在脚下……”秦挽颇有些不以为然,带头往着与武天德所指方向相反的地方走去。
/ s4 O+ n1 d3 I, g2 v  这回没走多久,铁铉就看到一块大石突兀的立于一处无草之地。
8 J& g5 K/ C  d' H2 a  “不会是这里吧?”铁铉哭笑不得,那个女人脸的喜好还真是特别。" e1 l3 i5 g/ p/ f, _; l+ O% b. g
  “这里只是下人们进出的地方,燕南悠和教主,还有那些名门正派的弟子都有专门的软轿接送……”秦挽的表情有些古怪:“这个地方是专给武大侠通行用的……”8 M4 k. r3 l( A0 [( ]$ U( `3 A, K
  铁铉有些惊讶的看向武天德,没想到他居然把杨慕言得罪得如此之深。5 ^: ~. @8 C" ]
  武天德一听,眉头微皱:“要走就走。”# A; d# C% Q0 W/ F
  
0 X  j- w$ z' z  秦挽略带轻篾的笑了笑:“武大侠,不要觉得委屈,教主若不是看在纪长空的面子上,他想折腾一个人,有的是法子。”: l4 V7 K# B( s& p4 g
  武天德微笑回头:“秦公子,你说得有理,莫不是你已经体会过个中滋位了?”3 d) A+ [+ S& A' C- M6 ]
  秦挽刻薄道:“不劳武大侠费心,在下奉劝武大侠一句,千万不要再试图和教主对抗,否则,后果如何,谁都不能保证。”8 q$ A. i/ N$ H) ?
  “秦公子,我敬你武功独树一帜,人品如何,在下且不做评判,但你助纣为虐,终难有好下场……我也奉劝你一句,及早回头岸……”武天德压抑许久的不平终于爆发出来。
7 O9 P2 Z' N' c  铁铉其实心中早就想如此对秦挽说,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但此时经武天德说出来,铁铉却是觉得有些伤感。但他再一次认识到,江湖,是凭拳头说话的地方。武天德是武林盟主的爱徒,且武功在新近同一辈份的弟子中又是佼佼者,自然能和秦挽叫板。4 I" O& v  c) D# n: T7 }
  但秦挽却毫不生气,只是呵呵一笑,耸着肩膀,两手向旁一摊:“武大侠,这江湖,就是有钱有势的人说话,你的盟主师傅,也不过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你们名门正派嘴上总是说得冠冕堂皇,可一说宝藏,哪个跑得慢?不过是不敢说出心里话的斯文败类,虚伪……”' q* {" [, D* N* F
  
+ s8 ]+ k4 Q3 l( x" m. }1 s  铁铉心中颇以为然,那些名门正派的确都爱说一套做一套。但是要他承认秦挽说的对,却也不能。铁铉心中有着自已的标准。# P" L  j# Z2 M0 s8 K
  武天德听秦挽如此说,却意外的没有再反驳,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秦公子,杨教主不像是喜欢等人……”9 ]* N' W0 a1 l9 {
  秦挽也不废话,伸手在那块石某处轻拍数下,大石犹如受大力推移,喀嚓咯嚓的向旁移开,露出里面黑黝黝的通道。
* `% a6 Y0 @- m$ r. Z  当下,三人也不再说话,由秦挽领路,一起向通道里走去。8 B- }- I4 I; `% u' J
  待他们全数进入后,大石如受人力所制般,又慢慢移回平地,一切回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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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道很窄,仅够两人并肩而行。
' k3 B* t' `" X  走不多时,铁铉便发现地势愈发向下,而且,原本的干躁也变得有些潮湿。侧耳倾听,似乎还有隐约流水的声响。
9 k( Z/ R, Y1 i$ T  期间,铁铉发现有经过类似石门的关卡,还有一些骤然变陡的台阶,甚至还经过了两旁不见底的深渊,那看不清深浅的底部呼呼的刮着尖利嚎叫的狂风,很是吓人……好在,每段地势都算太长,还未生出什么感觉,便已走完。
9 V; }5 V" E; ~4 x  走着走着,铁铉发现眼前的光渐渐由微弱变得明亮了许多,尽管还是只能用昏暗来形容,但却是能将周遭看得清晰了。! Q; |3 c7 J' D( L1 T& j' B
  此时,出现在铁铉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水道。两侧也不再是石壁,而是装有铁栅栏的石洞。水道中间有一顺溜脸盆大小的石墩,似乎是供行走使用。: X# r5 z9 `3 l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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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地牢深处,教中重犯都关在此处。脚下的水里有吸血的毒蛭,虽不致命,却能使人四肢酸软,无力反抗……”秦挽带头走上石墩,一边不忘回头叮嘱。
9 @1 p: _7 ^/ p7 g  对此的回答,武天德是给予一声冷哼。但秦挽也不理睬他,只是脚下不停的走着。
* ^- v, F, c3 g( q  这段地方,铁铉走得十分压抑,因为石壁顶处虽有火把照明,但却是看不清石洞里的情形,只觉得黑洞洞十分骇人。9 l( |; }! I2 ^- ?8 K
  而且这个地方,居然听不到什么动静。
2 W  E% @2 S! [8 J' i; w  按理说若关押着人犯,无论如何也该有声音发出,目前的死寂绝非正常。$ I$ t7 \3 \" n) P: ~; u0 C  G
  “教主讨厌别人在他不该说话的时候嚼舌根,所以,进到这里的人,都是被拔了舌头的。”秦挽似乎又一次看穿了铁铉的心思,但很难说他是不是为了吓唬武天德。
- [7 {! }' p% i% d+ e  铁铉觉得有一股子寒意蹭蹭的从后背冒上来,头皮直发麻。6 e; K; Q9 H1 ^8 u6 D
  武天德也异常的沉默起来,不知他是听了秦挽的话替自已担忧,或是想着别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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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一处拐弯时,水已变得有些浅,但仍未离开地牢区域。
3 E9 E& k/ l4 C/ n4 \  铁铉左侧的一个石洞因为对面顶上正对着火把,而变得有些清晰。: s5 E4 B$ ^1 I
  铁铉经过时,无意的一瞥……骞然的,他停住脚,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呆在那里。; i, F( d* Y8 W* ~2 e' V8 f4 J
  秦挽因为没有听到跟随的脚步声而回头,见铁铉如此模样,立刻冲上来捂住他的嘴,一手勾紧他的脖子,便要拉着他离开。( r& l; }, ]6 d# [* k
  铁铉却一把常态的使劲挣扎,伸手指着那个石洞。
$ t( A3 o5 g2 ~- P7 L! q( J8 Q  武天德本是慢腾腾的缀在铁铉身后,见如此情形,便也快步走上前来,只一望,顿时也愣在那里。
" B- U( R# H% P9 M& t" e3 p7 b/ M  “你答应不大声叫喊,我就放开你……”秦挽低声道。" v" u2 k7 z! I5 O1 O& R2 i  w$ N
  铁铉胡乱的点头,秦挽狐疑的看着他片刻,慢慢把手松开。“我们快点离开这里,这儿的石洞是教中的禁区,若有人在此喧哗,教主可不管他是谁,绝不放过……”1 ]& i) [# {4 s; F
  言毕,秦挽居然伸手握住铁铉的手腕,拉着他离开。9 K% L- P: v) N7 S  F/ w$ y; B* T  S
  武天德愣了片刻,也转身跟在秦挽身后,但仍时不时的回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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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过了地牢区域,路面变得渐宽,水道也改成了石道,光线明亮了许多。石壁两侧每隔一段都有照明的火把悬挂顶部,时不时的发出火星崩裂的声响。0 x+ R' `5 u+ Q* b& V' |
  到了此时,铁铉才有些冷静下来,他下意识的看向仍捏紧他手腕前行的秦挽:“秦挽,那牢里关着的人究竟是谁?”0 ^* r7 c0 C( f% K- x
  “我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要问我。”秦挽冷冷回道,同时松开了手。
: Z( l9 M9 c" g4 u) V2 S: A  武天德的两只眼睛就像能冒出火来:“难道杨慕言邀请燕大侠同行,也是太一教使的什么诡计吗?”( j+ p! o+ n3 e1 Q" l
  秦挽难得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道:“不就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吗?这又不能说明什么……”
9 _+ b+ \- G* R7 @) p2 A  “真的不是你们做的?”铁铉极不信任的盯着秦挽看。
2 y2 @" v; p; a. b  秦挽有些冒火的甩了甩长袖:“你问我,我去问谁?我离开教中这么久,今天也是头一次回来……”
( `$ V6 d( O  d% T, M% C  石道里顿时清冷下来,三人都没有再说话。! i% q: S* }4 G- T7 E% y7 w! d
  过了好一会儿,秦挽面带怒容道:“我说没有就没有,反正我说的你也不信,又何必要问。”/ O1 z* {, C0 k0 f; e' _: x0 M
  铁铉一怔,莫非他潜意识里仍然觉得秦挽可信?- X9 e& h( n- ?# @
  “秦挽……”) c3 T  z7 L, Z4 l) O
  “不用再说了,我做过的,我不怕认,不是我做的,不要赖在我身上……”秦挽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 ^0 ^( `/ F* E) w: ^" K/ T  铁铉和武天德对视一眼,无奈的跟上。$ T1 y% V1 W$ x& U
  看来,卧龙谷一行,是凶是吉,尚难预料……& P' T3 y! q( ^$ F: d& \
  
+ T& ^; T/ }0 S2 K7 s& S8 s" p' M+ j                  争锋相对意不轨5 d/ ]' h6 w& m# F7 }  ]
  等铁铉一行三人走到太一教正殿,款待的盛宴已经开始。
9 I( a+ U7 J3 P  杨慕言并没有摆多高的架子,只不过坐在正中间的宽椅上。那宽厅铺了厚厚的皮草与软垫,关是看着,就有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 a; @) f* `0 g
  各门派的主事弟子分别坐在大厅两侧,但都没有椅凳,而是盘膝而坐。身下铺着厚厚的动物皮毛,身前摆放着精巧的玉桌。桌上的食具,大气粗犷,极具异域风情,令人倍感新奇有趣。看他们的面容服饰,似乎还梳洗更换过,比起平日光鲜了许多。
7 U9 m4 ^# U/ D# o1 ?  燕南悠依旧是朴素的青衣打扮,但在杨慕言夸张的青色饰物衬托下,倒没有显出多少黯淡,反而令人眼前一亮。0 f( g3 n5 \5 D  s  M( k, K) D" n
  纪仙儿是主事弟子中唯一的女子,于是颇受看重,安排的座位仅次于燕南悠,其余人的座位太一教都给予了精心的安排,争风事件倒也没有。
$ W& N1 [% I& F& D/ D+ `  大厅正中,一群衣着迥异于中原平常服饰的少女们正甩着长发,裸露着美丽的长臂,跳着妖饶的舞蹈。她们嘴里吟唱着让人听不懂,却能感受到欢快的曲调,赤裸的玉足踝处银铃叮当。配乐没有管弦,而是激昂的鼓点。# ~/ r5 f+ E5 ^
  大厅里弥漫着动物毛皮的麝香与食物的诱人气息,各派弟子中,已有人酒过几巡,面上微红,眯着眼欣赏着大厅中跳着疯狂舞步的妙龄美女。# R* g7 M  N2 f9 H#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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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铁铉与武天德的到来,门口的佩刀侍卫自然是立即通报,随即,铁铉就被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而一转头面对武天德时,佩刀侍卫只有冷冷一句:请武大侠自寻座位。! j9 b' b' t# d9 o: V, n8 l- e1 X' D
  铁铉一边走,一边有些歉意的回头看向武天德。
% _0 P0 @) _  X! v+ M! v- D  武天德却是不生气,含着笑冲铁铉摇了摇手,也跟着进了大厅。9 W8 x3 {9 t8 \2 o2 d! n
  到了这时,铁铉才发现,秦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开。没来由的,他心中涌起一阵失落,但这种情绪毕竟淡薄,他叹了一声,就立即将它抛开。
& r, l3 b: I$ U. G9 c9 H" e: @  燕南悠本是举着个酒杯,若有所思的抿着,一看到铁铉进来,便示意他与自已坐在一处。
, D4 v5 J& ?' h& K6 Q5 n  铁铉看到燕南悠却是愣了愣,他立刻想到关在地牢里的那个男人,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0 A) r; ]* B' z5 S  “燕大哥……”铁铉挨着燕南悠坐下后,立即抬眼瞟了一下杨慕言,见他正举着酒杯对着场中跳出一个高难度舞步的领舞美女致意,便压低了声音和燕南悠说话。“我有事要和你说。”3 T: E$ g5 S% G: @7 Z
  燕南悠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脸上含笑,在杨慕言将目光转到此处时,甚至点了点头做为示意。待杨慕言心满意足的转开视线后,燕南悠才用指尖沾了点酒液在玉桌上写道:“隔墙有耳。”
- w) m& e4 A" n+ Q  铁铉会意,也沾了酒液,在玉桌写:“我从地牢经过,发现一个人长得极象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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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e. Q  {+ w2 n/ o7 R. G  玉桌色浅,酒液沾于其上,不过些微反光,看起来极为吃力。但燕南悠却立刻伸手抹去,又迅速写道:“当真?”5 S7 C, b- s* j+ A1 v9 V4 z  O+ L- S3 D
  铁铉犹豫了一下,伸掌抹去酒渍:“光线太暗,看不清……”7 h7 a, p4 f* i! L
  燕南悠的脸霎时沉了下来。见他如此,铁铉便也没有再往下说。; B1 L, j- S# x7 f' y
  “南悠,你身体不适吗?”大厅里回荡的鼓点戛然而止,杨慕言的视线紧紧的锁在燕南悠这桌。: @! t- t$ }& Y( E- I
  铁铉只觉得那眼神似乎在看自已,又似乎在看向玉桌,顿时紧张得握出一拳热汗,想抹去桌上的酒渍,却又不敢有过大的动作引起杨慕言的注意。4 l' D, ~- ~' _0 f9 Q2 I
  就在铁铉一颗心提起老高时,却见燕南悠伸出一指顶在额侧,语气倦怠的往他身上一靠:“许久未饮如此多的酒,有些头晕……”
+ ]7 z$ F7 v9 s# `3 l  铁铉撑着燕南悠,却感觉到他在自已手上轻捏了一下。他心知燕南悠有了主意,于是便硬着头皮配合:“燕大哥,不如我扶你去休息吧……”6 a: U+ Y8 [! U3 h, l" Q6 w- _3 m
  杨慕言那两道眼光简直就象刀子一样,铁铉转而看向玉桌,心里直发虚。
: b* y* u/ [" g" y1 K3 g  不料,燕南悠却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出去走走,等酒劲散了就回来……”
9 h5 @% m) f# u; D9 e, `, x3 R/ U3 Y  杨慕言的表情立即就转为高兴,明显到铁铉也觉得松了口气。
4 Q' S: I$ D) w9 {- s! M( J  “你替我撑场……”燕南悠摇摇晃晃的站起,借在起身伏在铁铉耳边低语了一句,随后便一手撑在铁铉肩上,一手状似乎意的扫了扫玉桌,碰倒了一只酒杯,酒液洒在桌面上,盖住了之前的字痕。宽大的长袍掩去了一部分视线,铁铉只觉得燕南悠口中的酒香全喷在了脸上,脸顿时憋了个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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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醉醺醺的走着,临走之前还特意对杨慕言笑了笑,杨慕言也含着笑说着早些回来。待燕南悠走后,杨慕言便对着铁铉的方向一声冷哼。1 h+ j, i$ A& e0 U* X
  铁铉大感头疼,那个女人脸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吗?. y( ~; _$ s* s3 z9 ?
  坐了一会儿时间,铁铉觉得越发无聊起来。燕南悠那边情况如何尚不知晓,武天德又坐得极远,身处刚大厅门边上的一张玉桌后,受杨慕言不待见如此明显,也真是绝无仅有了。
* g- a3 O/ [2 `8 r- ^' N  k  看着各派弟子交杯换盏,身边不知何时已有美女相伴,铁铉觉得有些寂寞。: N  K/ C, D4 x4 u" d* H" @# F
  纪仙儿是女子,看到如此情形,自然也是不喜,但铁铉见她几次欲张口说话,却又被杨慕言无视过去,便知道还不到可以走的时候。
+ m; s, ?- V8 a" C+ F* [+ G  再者,燕南悠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探那地牢了……铁铉有些担心,但想想来的路上都没看到守卫,便觉得也许太一教自恃无人能潜入其中故不设防也不一定。燕南悠从来不是个需要别人担心的人,这么想着,铁铉的心慢慢定了下来。& _- n6 ^1 z3 x6 C  N% I2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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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秦挽有事来迟,还请恕罪……”铁铉看到秦挽来的时候,是有些吃惊的,他以为秦挽不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C# ?, b# j) T2 P- i% e; v8 c
  “无碍,纪姑娘一人想必闷得慌,就罚你陪她聊天说话好了。”杨慕言微微一笑,轻弹指节,将手中的玉杯推向秦挽。$ K" Y% N3 N, f0 s* w& F
  秦挽也不多话,旋身后退一步,稳稳接住酒杯,随即昂头一笑。他换了新外袍,虽仍是白色,但显然质地更好,旋身时,衣袂翻飞极有弧度。头发也重新整理过,梳洗净了赶路带来的尘土,脑后半髻上依旧插着那柄掌中刀。" t  j! x* G' h( X
  没来由的,铁铉觉得自惭形秽起来。低头看看自已身上有些陈旧的武服装,这还是秦挽替他准备的。他没有秦挽杨慕言还有燕南悠的风度,更没有聪明的头脑,本就是人下人,还妄想得到别人的青睐,的确是自不量力。" g. v% J: @8 p) N. |
  
  e3 H) p2 B3 v* }8 Q  纪仙儿勉强笑了笑,眼睛却是看向武天德那边。武天德虽坐得挺拔,但身边居然绕着三个女子。铁铉见到,心中默默同情了一下,心想估计那些少女又是受到杨慕言的示意,故意刁难武天德的。4 e8 W7 N$ f) c' T( w
  秦挽在纪仙儿身边坐下后,眼神倒是在铁铉这边瞟了一瞟,随后又转了回去,含笑和纪仙儿说起话来。
& ~0 }$ s+ W( R8 K) M" x3 D  秦挽的好样貌是他最大的资本,若他管住自已的嘴,其实十分讨人喜欢。在他刻意的谈笑风生中,纪仙儿渐渐缓和了神色,慢慢的也开始有所回应。* |& E8 x, k4 ^. ~# k
  铁铉觉得坐如针毡,想走,却又惦记着要帮燕南悠撑场,一时间有些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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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是否这里的佳肴美酒不合你意?”杨慕言抿着酒,唇边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8 J/ V) A9 Q. V4 n: F- I+ A  O9 f
  铁铉一愣,连忙摇头:“没有,我……我不饿……”他的确是不饿,满心担忧着燕南悠,以及牢里不是身份的囚犯,这怎么还能坐得安,吃得下。8 @7 }% G) `  O3 J
  杨慕言点了点头,又道:“如今寻宝在即,不如你将藏宝图拿出来,让我们一观,如何?”* o+ e1 z9 k8 O* `0 _% H4 ^
  铁铉顿时有些为难。他天性虽然不在与人往来上有所长,但如此受燕南悠影响颇多,怎么的也清楚身上的藏宝图是他目前唯一的凭仗。
, c; X+ C$ z" v' a  或许杨慕言是看在燕南悠的面子上,才说什么借来一观,若没有燕南悠的存在,就是杀了他铁铉夺之,又会如何?杨慕言说的什么同为一族,铁铉更是不会相信。若真有此心,当日也不会放任秦挽毁了整个小村。
9 Y# u+ T* _- u* [# ?  可现在,燕南悠遁出去寻严青,铁铉若在此时拒绝杨慕言……铁铉思前想后,只能咬着牙道:“此图是我师傅留下的遗物,望教主看过之后,还给我留个念想……”! @- Z0 X: Z' N  N! d- ~2 K& x0 b
  杨慕言闻言一愣,还未应答,偎在他身边的瑶姬便起身怒斥:“铁铉,你把我们太一教当成什么人了?若要说强取豪夺,你还不够份量……”
, H9 y! J1 Y' O7 n  大厅里此时异常寂静,铁铉觉得压力骤然加大,但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强争:“杨教主,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但师傅从小养育我,教导我,可谓恩重如山,我有这种念头,也不为过,是吧?”( J' F+ R$ }- i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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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不露声色,只是举着酒杯轻晃着,把眼神又转到秦挽那边:“秦挽,你可是我的爱将,你有什么说法?”
* B0 f0 u. g; S2 g$ z0 v0 V  铁铉顿时紧张起来,两眼立刻望了过去。; b& P/ w5 K+ x9 G0 a+ H3 F: ~5 d; O
  秦挽略微沉吟一下,道:“我们太一教一向光明磊落,从来不做拾人牙慧之事,铁铉这么一说,反倒显得我们仗势逼人,着实有损太一教颜面……”0 |% S2 B8 p% m. i6 Q
  铁铉只觉得心中一沉,秦挽自然是站在太一教那边,这倒不算意外,可是心里总是不会好受。4 f+ d7 {1 r" c, l
  “不过……虽然他是卢撒余孽的后人,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他会如此赤诚惦念自已的师傅,倒也是个忠义之人……”秦挽话说一半,就拿眼去看杨慕言。
- E1 P  |6 D1 D$ H9 F! f4 j  杨慕言不怒反笑,言语间夹杂暖昧:“秦挽,你居然替人说好话?这可真是头一遭……”6 ?! }! l: @% _, W% z
  
6 E" l" R0 E5 @( G                  宝图重现暗涌起
+ T# w1 f! ]8 O) ~+ i5 a" U) }  秦挽突如其来的示好,让铁铉愣了半天。8 Q4 u0 m- @1 W% B6 N7 p1 I/ V% o& R
  但杨慕言随后而来的调侃,却是让铁铉清醒了许多。秦挽怎么可能毫无由来的替他说好话,明明是见到时都惟恐避之不及了。铁铉苦涩的想。他既然已经决定放下,就不该再有不切实际的念头。3 l( ?0 p0 ?" u# Q
  “杨教主,藏宝图在此。”铁铉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那张自千佛手处得到的羊皮卷。“还望你观阅后能兑现诺言。”
- T9 v7 |& \. p% K4 k  “无礼,教主说不拿便是不拿……”瑶姬还待说话,却被杨慕言摆摆手止住。她恨恨退下前,还怒瞪了铁铉一眼。4 b( |5 D) W6 q4 ^) `
  铁铉把最不该得罪的人都得罪了,现在自然是不怕再得罪几个,他的手仍捏紧羊皮卷,悬在身前,双眼动也不动的看着杨慕言。; F! R. ]  m8 e3 d3 U+ @
  此时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在铁铉手中羊皮卷上,有人贪婪,有人好奇,有人亢奋,众多情绪在面上一一浮现。) R0 M6 R/ j5 s& p- K(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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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只做不理,也不吭声,硬气的和杨慕言做着无言的抵抗。& x; }+ N. P6 w
  半晌,杨慕言若有所思的放下酒杯:“也好,既不准备夺你的宝图,也不必在乎一句誓言。我允了你,观后定当归还……”" H, p5 ]9 n, U- H! ^- s
  铁铉觉得心里一松,便把手中的羊皮卷又往前递了递。
) C6 @* r( K. }: l4 R  瑶姬身姿优雅的从杨慕言身边走开,来到铁铉座边,接过羊皮卷,余怒未消的哼了一声,铁铉却是装做没有听到。# Q1 \. _8 |) `8 {9 n5 R
  杨慕言拿到藏宝图时,先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然后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4 G* W; r% q4 W- N9 E8 [; \! P  大厅里本是一派酒香神迷,如今端坐的各派大侠,却是瞪大了眼睛,紧盯住了杨慕言手中的羊皮卷。$ k- @  i* e, ^, j9 Q
  
; ?$ j) r( g9 c1 j+ b. g) Y% O  杨慕言伸手一扫,身前玉桌上摆放的大部分器皿便纷纷落地,碎屑四散飞溅。但随即便有躬着身的侍女匍匐而来,无声的收捡了那些残渣,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下。
4 G( ]( F, u- F: @, s  对于杨慕言以外的事物,大厅中的各派弟子已是无暇顾及,他们眼中射出的灼灼光华都紧锁住了摊在玉石桌面上的那卷旧羊皮。: |$ Q) H6 y* ~$ J
  只见杨慕言一手挽袖,一手擎过尚留存桌面的玉瓶,轻描淡写的就往羊皮上浇去。
7 k6 V% V$ ^' b: i+ Z: {  铁铉腾的站了起来:“杨教主!”
# Q7 B" L- p! M  杨慕言却是一边浇一边抬头笑了笑:“莫急,片刻后即有分晓……”# X# ]# R8 g- g6 s# Z, M
  铁铉虽忧心羊皮卷被损坏,却也是无可奈何,既已借出的东西,想抢回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p  Y5 y- T4 J  v' ^5 n
  秦挽没说什么,只是抿着杯中的酒,拿着晦暗不明的目光看铁铉。铁铉无意中一瞥头,却是吓了一跳,赶紧转了回去,只觉得心突突突跳个不停。
9 w, o" |9 t0 Z$ w( W- D  铁铉到了此时,自然已不是昔日那为秦挽一颦一笑而牵动的他了。秦挽这种眼神,只让铁铉觉得他心有算计,危险……8 [! j6 d5 v/ B
  
2 T( g: h% l* q) R  杨慕言倒完酒,把酒瓶一放,抬头看了瑶姬一眼。瑶姬立刻会意,扭着腰肢从旁退下。
8 c  G8 p2 M) _0 \  U  “各位稍高勿躁,我今日便将完整的藏宝图还原给各位观看。”杨慕言站起身来,却是笑而不动。
9 e) i+ T8 |( Z/ w6 i: _9 t  各门派弟子都伸长了脖子,直勾勾的看向玉桌。就连武天德,也有些浮躁不安,将手中的酒杯不停的转着。
) r5 b0 ^$ v6 A8 G% N/ {  杨慕言见众人好奇心越来越强,却仍是挡在玉桌前,直到瑶姬领了两个佩刀侍卫重新回到大厅。
( F2 z' v, M; z9 O3 g0 }) i! Y  那两名佩刀侍卫拿了一副长卷轴,而瑶姬手捧一只圆盘,圆盘上侧看着却是不知为何物。
* d6 m+ B6 R7 V( Z1 i8 ^: {" b  铁铉只见佩刀侍卫将长卷轴于玉桌前的地面展开铺好,随后,瑶姬跪在玉桌前,小心的将圆盘放下,然后伸出纤纤玉指,将被酒液浸湿的羊皮揭起,紧接着又摆放在卷轴正中。待做好后,瑶姬又在圆盘上鼓弄一备,也揭下一片羊皮,和铁铉借出的那张拼在一处。9 H9 d- I7 {2 z, S# k
  各派弟子更是心急,坐得远些的,甚至有人站了起来,但毕竟因为视角而看不清晰,脸上更显急切。
/ V& z6 R. P7 c* Y  瑶姬仍是跪着,却伸手捧起了玉桌上的酒壶,递给杨慕言。/ r" U9 [- o8 j, K$ O3 e8 Z
  杨慕言接过后便示意瑶姬站起,随后只手用劲,酒壶已震成粉末,壶中剩余的美酒化做雾气却是倏的笼罩于长卷轴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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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Q! T8 i0 v; n% ~  Z  佩刀侍卫稍等片刻,待那片水气散去,一人提着卷轴一边,竖了起来。
+ j6 P, r( H2 D7 [  X3 X  只见长长的卷轴正中,两副拼在一处的羊皮卷受酒水所染,竟是贴合得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出中间的断缝。不但如此,原本线条简单的那些线条竟又延伸出了许多暗色细纹。粗看时,让人一时费解,但略一观察。便会发现,此乃一副迷宫路线图。
: u+ n- }- X+ G  铁铉也是吃了一惊,怪不得杨慕言对这副藏宝图势在必得,想必没有了他那一半,杨慕言也同样进不去这藏宝的洞府。1 [" x: |- ^6 O" _6 M
  秦挽的眼神闪了闪,随即起声道:“恭喜教主,终于寻回失却的另一半宝图。”
/ q  B7 o0 q; ~' y  各派弟子仿若茅塞顿开一般,也跟着站起附合:“恭喜杨教主,终于寻回失却的另一半宝图……”
$ z7 @% {. q/ [% N, ]4 r. D  杨慕言仍是气定神闲,似乎完全不把这宝藏放在眼里,只是和熙的看着铁铉:“铁铉,既然宝图已经归位,我们明日就去寻宝,这半边宝图,待我们出得洞府后再还你,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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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v" U5 P' Y: V, p# Y2 |0 y3 X  铁铉有些郁闷。现在若是他当众说要将宝图拿回,岂不是会被那些翘首等待挖宝的江湖人一刀劈死?就算杨慕言不动手,别人也不会同意。他除了点头,还有什么路可选?( v3 _/ o+ ]: e% v) j5 V: }
  杨慕言这才朗声长笑道:“这是天要兴我太一教,也是天要兴在座各位未来的掌门人了!”
  h+ j$ j* z9 v7 Z1 w  听得前半句时,众人的脸色是齐刷刷的一变,但听得杨慕言说到后半句,却又个个眉开眼笑,脸色红润。
7 b" d' N4 @/ Y. L  谁都知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做不做未来掌门,可不是光凭现任掌门喜爱便可,还得能服众才行。太一教既然开口称在座的未来掌门,想必是有了扶持之意,如此,那些弟子听在心里怎么能不喜上眉梢?
% {# S9 c9 D7 \) w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纪仙儿和武天德却是一脸忧心忡忡,并未有什么明显的表态。9 @6 l2 G$ ~5 q$ R, H
  铁铉自然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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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厅外突然有人急报:“教主,侍卫队长有急事求见。”" S' N: T5 T4 }& O& G
  杨慕言闻言也是一愣,但随即挥了挥手,原本举着长卷轴的佩刀侍卫立刻将手中卷轴放下,然后躬身退到一旁。
# ]& z' H& S: `( w1 u# w9 [  “各位请稍坐。”杨慕言一发话,大家便都坐了下来,只有铁铉愣怔的站着,直到众人都将不解的目光投向他时,才恍然大悟的跌坐回去。
6 Q1 ]3 m2 G& a0 h; l+ h0 v  杨慕言并未注意到铁铉的失态,只是对着瑶姬使了个神色。
1 v0 J- S$ h" G5 X: t: U$ V5 T- k  瑶姬于是娇声道:“让他进来,若不是有要事,教主定然会叫他知道扰了诸位大侠雅兴的后果。”
3 m8 R2 Y/ n; R7 P( o  众人听了,脸上都是一僵。铁铉心中也暗道瑶姬太过霸道,如此一说,若有什么,岂不都成了其余各派的罪过?0 {4 u' p  S* |* f5 N( l
  
* i" z5 A% m0 X( H, X  只见一名黑衣侍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虽没有如佩刀侍卫一般着异服,五官却与他们有几分肖似。
3 [. E" v; Q( ?  铁铉觉得脑子一炸。这人还会有谁,就是那个当日在关口追杀他的人。. b2 N' d2 @* Z/ N
  不久前,铁铉曾在百安居乘坐马车时见过此人一次,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此刻自然也是一样。但他只一想,便立即又吓得醒过神来。燕南悠显然是去查探地牢中锁着的那人究竟是不是严青,此时这侍卫队长来觐见杨慕言……莫非,燕南悠出事了?
& O# P5 _& n0 W5 w8 p3 N2 w  铁铉急得额上都憋出了汗珠,偏生又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 O5 A2 A7 A' d  “禀告教主,有人闯进地牢,意图劫走我们收押的囚犯……”那黑衣侍卫单膝盖下,低着说急急的说道。
% \! t4 r) F$ A3 B/ V+ t+ i  杨慕言颇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却是不急不躁的回自已的宽椅坐下。
! g' v) P) h. `+ l" q  铁铉的手心里都湿透了,下意识的,他回头看了秦挽一眼。秦挽却是也正在看他,铁铉不由得愣了一下。- s8 ~4 I  v3 X4 T) Q%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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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在我太一教地盘上撒野的人呢?”杨慕言斜斜往宽椅扶手上一倚,懒洋洋问道。7 B: B) O+ K; ?, r# O1 h* f( L
  瑶姬也同样悠闲的从一旁侍女手棒的食盘中,取下一颗晶莹的葡萄,递入杨慕言嘴里。
( n4 V- [, m: @0 i: ^8 L& S  杨慕言慵懒的笑了笑,仰头接过,青衣乌发白肤,红润润的唇,雪白的牙,那紫红的葡萄在唇齿边闪现片刻就被吞咽入腹。
7 f: h3 Q$ r* {" _) I  几乎所有看着杨慕言的人都随着他喉头一动而吞咽了一下。
7 g# p' i* k. f% ?% h  奇怪的是,那名侍卫队长却是一脸为难,抬头欲言又止。
* W6 j1 D4 N+ X% M7 [& X: c  秦挽见状道:“教主,教内的事务不便在各门派面前处置,不如让他上前说话。”& v3 F! F6 ~* z
  杨慕言微微侧头看向秦挽。铁铉与秦挽其实坐得极近,这一眼看来,铁铉便又觉得杨慕言实则是在看自已,顿时脸色都白了。( `7 Q, a* J1 q* l1 m
  “也好。”杨慕言发话,那名侍卫队长顿时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起身走到杨慕言身边,凑在他耳边低语起来。" w2 r  i7 \$ u6 q2 [1 R  ~7 i' z
  只见杨慕言先是皱了一下眉头,但随即却是欢喜非常,笑着道:“你做得很好,把他送到我房里去,明天你可去瑶姬那里领赏。”
. @2 h0 m6 a1 Z' }  侍卫队长一脸喜色,立即做了个古怪的动作,似是什么礼节,然后便转身往厅外走去。' t- m" x( J# u+ ?
  等经过秦挽与铁铉所在座位附近时,那个侍卫队长轻轻的哼了一声。
# f2 |& O& ~# c% \$ _; S* e  铁铉见他不是在看自已,便往秦挽那里一看,只见秦挽面露怒容,双眼凌厉,端得是吓人。; X4 z& ]9 E: f; G! q5 i
  
& k: h  {( r7 O5 |; L  还不及铁铉仔细寻思整件事情,杨慕言已经推开瑶姬再次送上的葡萄,含着笑站了起来:“诸位,我有事要先行离开,还请见谅。”* y# F$ X( V2 m0 e$ m
  他的语气十分明显的快活,愉悦至极:“诸位若是看上了教中哪位女子,尽可不必客气。不过,我教以尊崇女子为贵,故若你们有意,只需针得她的同意,我教便不会插手。缘份之事,我们太一教的女子并不着紧,若不能成为夫人,做名侍妾也是可以。”6 y% E8 i; q* ?& _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但仍按捺不住蠢蠢欲动。杨慕言此意已经是十分明显。虽说要负责,但却不必明媒正娶,并不丢份。美人当前,温香润腴,又有多少人能拒绝?
0 l! `! N1 c: f$ g  `  杨慕言前脚刚走,便有人放浪起来,一时间,大厅里少女们的娇羞吟吟与男子加重的呼吸交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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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3 x" q. \  杨慕言离开不多时,铁铉便装做不适,也起身向厅外走去。# ^7 ~. `% K1 c# y; r# C
  
* r2 e' \1 r  s  起身时,一转头便看到秦挽若有所思的眼神,铁铉没一由的心中一凛,干笑了一声,便立即摇摇晃晃的走开。' c+ f- P: o0 Q: o- ~3 Q# n7 l
  
& m6 z) K% A+ Y- f- @  铁铉出了大厅,才发现那些守卫居然比来时多出许多,似是戒备森严。他心里担忧着燕南悠此时的情况,却发现杨慕言早已不见踪影。正在心急间,铁铉突然看到从身后滚来一块小石,似有人特意引起他注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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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近的守卫看了一眼石块,便移开视线。铁铉见状,不露声色的往身旁那一片假山靠去。
& K1 L9 d. M8 O& L7 Z  才刚走到一处守卫看不到的死角,铁铉便觉得身后有异,还来不及躲开,便被人捂住了嘴。紧接着铁铉鼻间便就盈满了淡淡的墨香。! t$ ?# X# i7 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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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一点,铁铉一直觉得难以理解。秦挽明明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甚至……不知悔改,为什么他身上不是充满着血腥之气,反而墨香袭人,从容优雅得就像在行圣贤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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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 g! v' e3 n  “你想看看教主去了什么地方?”秦挽在铁铉耳边轻声道。! A# @+ c" f9 u" D! k;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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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被秦挽死死捂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无言的点点头。( |9 M! a* \/ ?0 v9 b
  
+ g1 @! A% q4 T' B  “好,你跟着我走,但是小心别发出响动。”秦挽叮嘱了一句,便松开手,示意铁铉跟着他走。! P' @7 M. o- l! }
  
, `8 _; @/ X1 s$ v3 Q8 @- C  铁铉虽然奇怪为何秦挽突然愿意帮忙,但此时没有多的选择,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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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果然十分熟悉此间的地形,他带着铁铉尽挑暗处险处走,避开了那些巡守的侍卫。有几处地方,铁铉甚至运用上了燕南悠教授的心法提气而行,这才顺利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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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铁铉能轻松跟上,秦挽脸上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他并没有不合时机的追问,只是带着铁铉在一处不起眼的石壁上敲打了几下,然后便钻进被机关触动打开的石洞。$ D' f9 _) O) A* n* D0 m8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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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的太一教总部建在地下,不见天日,除了要道上有灯火照明,其余地方都显得十分阴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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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 h3 |1 T- z, J: w2 v! ]  在洞外时,铁铉犹可借着附近要道的灯火依稀看见景物。可进入石洞后,一待洞门关闭,铁铉便觉得自已成了睁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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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铁铉没来由得心里有些慌,他侧耳听着,居然完全捕捉不到秦挽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叫着秦挽的名字,也不明白自已究竟是对他有所企盼,还是想证实秦挽是不是有意想困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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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里。”黑暗中,一只手蓦地拉住铁铉的手掌:“这里是暗道,有出气孔,所以不宜点灯,你跟着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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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清晰的感觉到秦挽微凉的手掌与自已掌心相贴,后背几乎因此而激起一阵颤栗。他很快将这种念头排除出去,上一次当就够了,总不至于再送热脸去贴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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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暗道并没有多长,秦挽大约拉着铁铉走了一刻钟,便回头压低了声音道:“前面就是教主的寝室,你千万记得,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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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I; H3 N( n  铁铉心中一震,他记得杨慕言对着那个侍卫队长说过,要把叨扰地牢的家伙送到自已房里,难道,燕南悠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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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5 Z+ f; x( u  暗道尽头,是两个孔眼,有些微光线泄入。铁铉将手抽出,慢慢走上前去,将双眼对住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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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花开两朵的分隔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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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觉得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意识有些恍惚,不知自已身在何处,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已是遭了暗算。这么一想,体内的玄冰诀便自发开始运转,脑子渐渐清晰了下来。! ]( O7 j1 s! k. O. n
  
5 t$ A# u4 e& U3 e! h. V  身下是柔软到几乎会腰疼的软榻,十分温暖。周围的温度较高,且有些干燥,入耳的还有火焰燃烧的声响。由此可判,他应该没有被抓入地牢,现在所处的必是一个生着火盆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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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轻微的脚步声从远及近,踏进一定范围之后,却突然没了声音。燕南悠表面上仍保持昏迷,心中却大致想像出了周围的情形。地面上必定铺了厚实的织毯,使得来人的脚步消弥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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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燕南悠又听到隆隆几声,似是石门开关的响动。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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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1 k6 K( Y2 ~9 T, e+ N  虽说没了声音,可燕南悠却隐约感到室内传来了一丝丝凉意,似乎有风。想来,应该是有人走动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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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燕南悠便觉得脸部上方似乎有人正在仔细端详。他虽闭着眼睛,却依稀能听到那人在他前方不远处轻缓的呼吸。3 m2 B2 c6 O) `%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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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悠,你既然已经醒了,为何又装睡不起?”杨慕言戏谑的声音听得燕南悠几欲咬牙。“莫非,你在邀请我与你同床共枕?……我是不介意……”* N& J, o! b6 u1 P! A
  
2 g7 `8 w- F" _  v  “不必。”燕南悠不得不睁开眼睛,坐起身来。5 q% ~% o- \' P8 _5 n% J6 \
  
! v* b9 F+ Y3 Z! G  “南悠,你累了罢?”杨慕言并无丝毫不悦,反而轻快的走到石屋正中的玉桌旁,替燕南悠倒了杯茶水。“喝点水解解渴,早些歇了吧。”  Q9 K0 j! I9 D3 O0 W
  
+ y  C; U2 F( s  g2 S* K  燕南悠哪里有心思和杨慕言拐弯抹脚,他面色一沉便道:“杨慕言,地牢里关的那人,是不是严青?”! I# n# @# t1 [# V%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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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一听便露出委屈的表情:“南悠,你不信我。我明明和你说过,严青不辞而别……”+ k# ^4 s9 a9 F9 P1 f&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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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地牢里关着的到底是谁?”杨慕言所说的话,燕南悠自然不信。原本他以为杨慕言虽然对他心存仰慕,必定不会做些让他不快的事情,他了解爱不能爱的痛苦,于是不想残忍的对待他。现如今,杨慕言的诡异心思,已极大的威胁了他与严青的平静,再要他好言相向,已是不能。5 k& t, b& @- [2 L  ?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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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轻轻在燕南悠身边坐下,燕南悠只是冷冷的瞥着他,他欲向前探的动作不得不停了下来。“南悠,你不信我,我心里好生难过……其实也无妨,我知道你夜探地牢,必定是有人嚼了舌根,我这就让你见一见关在地牢之中的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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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o2 Q' I4 z3 i+ p. Q" r  燕南悠心存疑虑,便没有答话。% L( x; b: x: H7 L
  
9 a1 c) I9 D4 R( x  杨慕言见状,轻叹一声,那神情中流露的失落使他看起来犹为动人。可惜燕南悠却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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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杨慕言开了石门,对着门外的守卫低声叮嘱了几句,然后回身笑道:“南悠,你且等等,我定要让你信我。”6 O2 F4 @+ h$ N0 j( B. N!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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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没过多久,两名佩刀侍卫就拖着一个蓬头垢面,身着青衣的男子走到门口。5 {4 f3 d) P% S- \. M;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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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心中一紧,几乎要立刻站起,但双脚不正常的麻痹却将他留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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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悠,你去看的,是这个人吧?”杨慕言站在门口,却侧身让出了空,使燕南悠能清晰的看到门外趴着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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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6 Y+ c' R" k, a7 o3 o1 p  燕南悠仔细打量片刻,便确定的确是自已在地牢中所见之人。看其背影,还有青衣,他几乎肯定就是严青。但如今真当面碰上,他却觉得有些陌生起来。5 t. n; J2 b* U; u/ C
  
: o" ?; N9 ^! Z/ e  “抬起头来。”杨慕言懒洋洋的下了指示。然而那些侍卫却不敢怠慢,立即有人揪着那个男人脑后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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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c) H" L. d* x* d! B  这人果然不是严青。虽说身形酷似,面庞也极为相像,但的确不是严青。, n6 f& e- `  b) m! U, G) k  V7 i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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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看着那人面容枯稿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他是谁?”8 _6 [" a$ Y4 s7 X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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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微微一笑,动了动手指,侍卫们便将那个男子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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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看着那人如死水般沉寂的眼,还有似乎已经僵死的肌肉,心底直冒凉气。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会使得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此麻木不仁。. R0 V, t/ F, ^+ H" [! O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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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悠,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江湖中曾有一个势力极大的门派,比起今日的太一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杨慕言转动石门内的机关,石门隆隆响着重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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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1 L8 P; u/ n+ }  燕南悠此时才惊觉,就算那人不是严青,也必定与严青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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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想到了。”杨慕言笑道:“此人是青门的现任门主:严宽!”5 Z8 {% ?4 D; ?- g/ C
  
/ |1 n! l9 x6 Q" [, F! L  燕南悠微微眯起眼来。“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杨慕言,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D+ J1 O! k: @' U* |
  
0 G& c' ~, @0 I3 B) T- E$ {6 f1 F  “南悠,为何你如此着紧青门之事?”杨慕言做恍然大悟状。“是了,严青曾是青门的掌权人,你与他如此亲近,的确不该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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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 l9 I) C2 L  燕南悠脸上虽没露出表情,但却在经脉里不停的运转玄冰诀,试图将双腿的麻痹感消除。“杨慕言,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t( _6 w. [/ p$ M0 @) d/ o
  
: ^8 A4 K# y. d- Z/ j0 @  杨慕言嘴角向下一撇,眼神垂落在地面上,露出极受伤的表情:“南悠,我只怕是这世上唯一最拿真心对你的人。那个严青,或许平素与你贴心,可如今却是拿你与我做了个交易……”: i" x8 h6 D1 Q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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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心神一震,险些走火入魔,但他早已不是容易被只言片语煽动的年纪,当下也不吭声,只是闭了眼,不看杨慕言的样子。- ?: }2 c3 d/ Y" Y
  
5 i- R; H! Q; k' ?# E  “你不信?”杨慕言轻笑起来。他本生得妖娆,语音又藏有魅惑,就连站在石屋一墙之后的铁铉也有些心生荡漾。非是产生邪念,而是无法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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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t8 J( t2 }" K! N  秦挽见状,便将手抵在铁铉身后,悄悄注入一道内力,替铁铉护住心脉。! c; A: H4 N, ~
  
9 m$ Y. `/ z  C$ M) }' |  铁铉得秦挽相助,很快便清醒过来,继续向石屋内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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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7 m$ G* t, x  “南悠,严青从来就没有疯。他只是装做神智不清……”杨慕言挨着燕南悠坐下,宽袖若有意似无意的扫过燕南悠的腿。/ r$ L% Q1 z* I3 t
  
* u) Q3 l4 \9 W$ O7 _  燕南悠只觉得麻木得快没有感觉的双腿居然产生了微微的刺痛,想必是凝滞的血脉终于畅通所致。% K/ \- e4 G4 f0 ^8 }/ o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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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见燕南悠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露出了少许不解:“南悠,你早知道?”* x3 ~6 [4 R6 j) z
  
# [/ E" i, O+ U9 D7 l0 |+ I  燕南悠微微动了一下腿,听杨慕言如此问,便冷冷回道:“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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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8 ]" c9 B5 Z( h" e0 \  杨慕言遭了燕南悠的奚落,却不生气,只是微笑:“南悠,你说的没错,严青的确没有偷走藏宝图。事实上,藏宝图只是我与他交易的一个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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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依旧只是冷眼看着杨慕言。5 e9 M8 ]9 |$ ?; n7 ~* b! M  ^
  
5 R6 P+ M4 g6 G+ k  片刻之后,杨慕言的语气充满了挫败:“南悠,严青只是为了在宝藏中占得一份好处,便轻易将你相让,换做是我,绝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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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和我说什么?”燕南悠直接打断了杨慕言的表白:“还有什么足以影响我的本钱,你一并说出来。”$ ]6 `" d% J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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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眼光投放在一面石墙之上。墙后的铁铉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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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担忧,这面墙前挂着佤族人的图腾饰品,杨慕言绝不可能发现什么。”秦挽将唇凑天铁铉耳廓边,几乎是吐着气一点点把话说完。& y9 N- R: j" a! A! j0 F/ H* x
  
' W) A- |5 e1 X7 B' Y, E% m' V  那丝般缠绕的口吻,如挑逗般的鼻息……铁铉第一次庆幸这通道中没有光亮,否则,必会被秦挽发觉自已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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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f5 p/ e) `! O' x  秦挽也有一些惊讶。铁铉身上有着极清爽的皂角气息,并非满身臭汗淋漓,他甚至无意识的多嗅了两下。但随后他便想起,除去第一次见面时,铁铉由于长时间逃亡而带着异味,似乎之后便再没有过如此情形。说到底,不过是他从未注意过铁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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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7 L5 v* P  F7 ?3 |: h; K  “好罢。南悠,我还是想让你先记住一句话,我绝不会伤你。”杨慕言慢慢站起,青色的袍子垂感极佳,一下就滑落在脚背上,在火光下显现出布料自身带有的漂亮纹彩,但比起他的脸庞,便又失色三分。“你也知道,太一教如今的声势直逼严青掌管下的青门,查一两个人的过往,实在算不得什么。”5 ~6 ^6 }( ]1 x5 u& q( q( D
  
( J1 b& H$ U& Y2 `  杨慕言回头看看燕南悠,见他仍是不以为然,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恼怒:“不知道,你还认不认得曾经的青梅竹马谢飞雨,还有她的儿子……”) `9 ]  W! q6 a$ j1 O! \( n4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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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终于变了脸色:“林天阳呢?你连一个失势的人也不放过?金蝉软猥甲就是你从他那里所得?”) s- S# b5 C0 S6 m5 Y3 d
  
$ ~$ E# o) H  T! v  “笑话。”杨慕言勾起嘴角,伸手抬起燕南悠的下巴,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南悠,我说过,我不会伤你,请她们回来,只不过是做客而已……啊,对了,还有一个叫阿其的女孩子,她似乎也对你颇有情意……呵呵,手下办事不利,另多带了一个叫莫珍珍的女子回来,据说是你弟子的未婚妻……”+ u& f) q1 K) ^- M'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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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看着杨慕言,突然轻笑了一声,撇开头脱离他手掌的控制:“不好意思,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不会答应。”6 X& ]5 [& B3 R% h# c
  
) c; S5 d$ o7 J# i  “你会如此狠心?”杨慕言原本得意的样子立刻变得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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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k. c# S2 s' {, w  燕南悠只觉得好笑。这已不是漠然的问题,他如今谁也不欠,除了严青……但他们之间已不是谁欠谁能说得清楚。就算严青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也要当面问个清楚,绝不可能因为杨慕言三言两语而轻信。8 S& S7 l2 b# l% }# N5 [& 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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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杨慕言玩的这些小把戏,不过是威逼利诱的老套路。他当初不过是救了一个中毒逃亡的少年,并没有丝毫绮念,就算杨慕言再风华绝代,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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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u0 z, [% `9 _: {! Y" L  杨慕言瞪视燕南悠许久,却突然轻叹一声,又放缓了语气:“南悠,武林盟得势时或许风光一时,但落魄后,落井下石的却不少。林天阳心中积怨太深,你以为当日严青因为谢飞雨和她的儿子而放过他,这就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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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z6 J# K5 N" d& C  燕南悠微微愣怔,思绪不受控制的便回到了当初在武林盟时的情形。4 A8 Z+ L' f+ e7 o7 G8 H; R  W
  
! A8 t! F* D! w8 L) w( F  “错!林天阳只会更恨更怨,他没多久就死了。谢飞雨为了保得自已和儿子,便投靠了我太一教。那软猥甲不过是表示忠心的礼物……”杨慕言的语调有些哀怨。& v. s5 B, Z$ @% y: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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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听了却是毫无感激。杨慕言不过是说得动听,若不是想着有控制他的倚仗,太一教怎么可能收留一个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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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悠,我虽然仰慕你,却不想强迫你……”杨慕言一边舌灿莲花一边两步拉近与燕南悠的距离,见燕南悠微微避开,却又往前迫了一步。“只要你答应与我……共赴巫山,但凡是你想的,我一定都……”# j9 {( X7 a. z; h1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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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燕南悠干脆的回答不仅吓傻了杨慕言,同时也惊住了石墙后的铁铉。他猛的就握拳想往石壁上砸,却被秦挽牢牢制住。6 I1 W- b* [0 V( H# u' a
  
  @8 I1 i: R% P  “你疯了!”秦挽在铁铉耳边低声斥责:“你想自已送死我不拦你,别害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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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8 d7 a1 Y) u/ |7 K  铁铉听了,不得不咬紧了牙,怀着愤怒继续向屋内看去。0 }6 Z; c6 h9 k  Y; D' l# ^
  
* u( s' }0 o- A, i  杨慕言见燕南悠答应,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己,立刻就站起来在床边踱步,似在沉思,时不时的打量一下他的表情。" ^& Y* h: M" t# L
  
( y' ~/ Q3 T' @  燕南悠只是神色不明的看着杨慕言。接受他的审视,但目光却坦然的不像在说谎。其实对他来说,当初迫于形势,断发送给千佛手这种事都做过,只是在言语上妥协一二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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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悠……”杨慕言有些情动,猛的揪住燕南悠的下巴,做势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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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V7 x3 G( p! y4 i$ X  “我现在没有心情。”然而,杨慕言的唇却被燕南悠挡在手背外。“明日我们就去藏宝洞吗?”. j/ U: B" j; {& g
  
  t" ]( E& ]* M+ M( _+ X  杨慕言的表情可谓丰富多彩,前一刻还如在云霄般沉醉,后一刻便已是阴沉至极。但很快,他便微笑起来,眉眼动人,散发出媚惑的味道。“南悠,你是仍想着向严青求证一番吗?”3 q% {7 D1 e0 Y: N# e; W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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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面无表情的看住杨慕言,正待答话,却听到杨慕言又接着说道:“无妨,我会等到你完全将心向着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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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_( @: K5 x; m3 r, e8 v6 i  杨慕言蓦地站起来,走到屋角的木柜前,经过一番折腾,从里面掏出一块什么捏在手里,随后又兴冲冲的走回燕南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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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悠,我顺你的意,你是否也该给我吃颗定心丸?”杨慕言挨着燕南悠坐下,对他没有避开显示出些许满意。只见他摊开左手,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掌心里,一颗鸽卵大小,红得像血般的宝石在灯火光线中熠熠生彩。8 d! |6 x! J- ^) h
  
0 I% J: c3 D: C9 b) u  “别看它小,却是一把钥匙。”那颗滴血状的红宝石尖端处穿了个洞,有个寒光闪闪的硕大银环缀在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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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却不说这宝石究竟是哪里的钥匙。燕南悠见状也不再多费唇舌,直接取过,便硬生生穿过左边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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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与秦挽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床榻的里侧,因此,燕南悠与杨慕言的一举一动,几乎都收入他们眼中。此时,燕南悠硬生生用银环穿耳,那沁出的血珠都被铁铉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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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5 l9 ]# w& F7 W4 U( `6 c" b, k  杨慕言探身向前,伸出舌头卷住燕南悠的耳朵,吸走血珠,燕南悠毫无表情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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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 K8 |. O  z. ]+ ]; y  再之后,杨慕言便心满意足的带着笑意离开了石室,只余燕南悠一人若无其事的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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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大哥!”铁铉又等了一会儿,见杨慕言没有回来,便轻声叫唤起来。+ l, o/ |, J7 d7 W1 w% X+ K
  
" r- c* W; M) r! A# w  G  燕南悠似乎毫不惊讶,抬眼看了一圈,便坐起来,向床内侧的石壁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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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5 z" Z5 {, t+ |8 e  铁铉还不及问话,便被秦挽挤开:“燕大侠,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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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z' d' k* C" e3 _' u. y  交易?铁铉嘴里反复品尝这两个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秦挽的样子,似乎早有准备,并不像是临时起意。  a" ~5 s, u% i) j' R' y
  
9 }" |. Q# C$ h4 q$ r9 f# x  石壁另一侧的燕南悠沉默片刻后,低声道:“秦公子……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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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 v  I6 w; {9 S  秦挽的表情在黑暗中完全湮没,只余那双眼睛在孔洞前微微反着光。“燕大侠,杨慕言在太一教中任性妄为,早有许多人对他不满。如今眼下便有一个时机,既能使你脱困,又能让太一教离开杨慕言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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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太一教便由你接手?”燕南悠语气中浓浓的嘲讽明显到铁铉也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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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秦挽却毫不在意,只是轻笑道:“燕大侠,你要做的,就是在我们围攻杨慕言的时候,帮我们一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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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0 {+ y8 w/ e' W  V& U  “……”石壁那侧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久到秦挽按捺不住的催促后,才响起燕南悠的声音:“可以。”8 c% Y8 u$ W* v, k
  
0 ?6 Y$ d' q# o2 t; r  “好。明日我会交给你一包药粉,只要你寻个机会将药粉洒在杨慕言身上,别的事情交给我就好!”秦挽的语气慎重起来。- H" e' b) o, y& H,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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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壁后嗯了一声,便再了无声息。" Q, i) y! f. v2 u/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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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呆呆的任秦挽拉着原路反回。眼看又走了一刻钟左右,再走就要到达出口,铁铉才终于开口:“秦挽,你怎么知道是燕大哥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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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 x9 n) J: M$ \; Q- H! d  秦挽浑不在意般随口答道:“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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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U1 C( M+ {+ x6 z! _  “珍珍她们怎么样了?”铁铉颇为犹豫的问道,虽然杨慕言表示不会对她们怎样,可他总也放心不下。问完他就觉得自已傻。若不是秦挽报的信,杨慕言又怎么会知道有他们二人的存在?# L9 u5 u: f: x$ k: K
  
8 O; C; E4 P4 o1 e  “这个你放心,只要除掉了杨慕言,一切好商量。”秦挽此时却显得颇为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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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石洞,秦挽便从另外一条小路,将铁铉送回居所。“明日,教主便打算带各大门派前往藏宝洞。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万一闹了起来,若你能躲,就躲得远些。否则,要是引祸上身,我可不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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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有些讷讷的应了声,便回身关上石门。他对这个书生已经失望到了极点。无论他多不喜欢杨慕言,可从小就常听铁师傅说忠义二字,秦挽既不忠也无义,又怎能期望他心中有一丝柔情。4 o, Z( m( q, V9 g$ h. A+ j#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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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如今,只希望燕南悠能早日脱困……铁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脑中不意想起严青那诡异的笑容。之前听杨慕言说严青没疯,他只是愣了一下,并不算太吃惊。可看燕南悠的样子,似乎也是早有感觉。他和严青之间,究竟是怎样复杂的关系?原本以为他们是兄弟,后来却发现所行之事并非兄弟情谊,再之后笃定他们是隐世而居的恋人,彼此相互依靠,如今却又觉得他们之间隐藏了许多秘密,或许看到的不过全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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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R" _  m4 j' _9 n; q  铁铉觉得无比怀念小村里的生活,人们总是笑脸相迎,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夜里休息,从来不用锁门。如今,这世道,就算是肌肤相贴……也看不清对面那颗心究竟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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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s; G9 X; @                  只为了那一口醋' b* G8 q8 u* Y0 k" k  J
  
1 V' O( a1 C) U2 `! t* W  翌日,铁铉果然被早早叫起。可等他收拾妥当,再随着侍卫来到地面上,杨慕言与众人早已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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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铁铉来得最晚,一些早到的门派都纷纷都露出不满的眼神,那赤裸裸的轻视铁铉只能装做视而不见,默默的爬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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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昱殷颇有些肆无忌惮的对着张祈抱怨:“这有些人那,就是不识趣,不过一个做苦力的,也跟着来找什么宝藏,真是怡笑大芳……”# }6 y8 }6 B) L0 ?7 L-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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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祈毕竟是武当的弟子,虽然心有不满,嘴上却是假意维护:“吴兄,算了,何必与一个下人计较……”( @0 h! p# O% d% H;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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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够了没有?假惺惺!”令铁铉意外的是,纪仙儿居然帮他说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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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纪仙儿开口,那两个男人便齐刷刷的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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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刚想撩起车帘看看,便见到武天德钻进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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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我们又要做伴了。”武天德脸上是满不在乎的笑容。8 ?. ]0 `0 H" n2 j" S6 l) Y"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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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想起武天德昨日受的冷遇,便关怀道:“你昨夜睡在哪里?”: n5 a  T% F* e9 ~1 P! q1 q
  
) X- h7 |. O: m! A% o. s  武天德轻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卷一把稻草一闭眼,天就亮了……”6 B$ H& b! W& n
  
- C2 J5 j% T  `  A2 Z8 M  铁铉知道被人冷落的滋味,可见武天德仍是与往常一般,不由得对他愈加佩服起来,果然是做大侠的人物。& A7 G. i$ [& G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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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快,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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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6 |4 i( a* I" W  铁铉跟着武天德下了车后,才发现他们已经身处一座峻峰之下。还不及让他们细看,前方便有喧闹声传来。0 |& @: O6 N3 |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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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与武天德对视一眼,便朝人群聚集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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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f- Y6 d& Q/ q  等挤进到了前头,铁铉才发现大伙儿围成的人圈里,一方是杨慕言与燕南悠,另一方则是……严青与他身后的侍卫。+ q" a( W2 Y$ W; Q5 m# X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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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穿着华美的青衣,并非往日的粗布,衣角处显眼的一枝翠竹说明了他青门门主的身份。他眼窝很深,显得眼睛深遂,长眉凌厉,只是简单的双后背后而立,便有一股子威压向四周弥漫开来。! \/ U& Z$ b# k" B8 H4 D& u
  
# @! L& g, h$ m! s4 _9 L. T( k  铁铉第一次看到如此冷漠强势的严青,心中不由得一颤。凡是见过严青此种模样的人怎可能还会以为他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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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似有默契一般,始终沉默的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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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g& X/ y7 V4 W2 o  昆仑派的吴昱殷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静:“严青,你偷走了藏宝图,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 w4 [$ I" H: m, d7 Z0 y) [
  
% I8 ]0 L/ n1 }6 }% B) u  严青闻言只是平静无波的瞟了他一眼,紧接着铁铉觉得眼前一花,吴昱殷居然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头颅已经落在了地下。那双眼睛半张着,脸上甚至连惊诧的表情都来不及浮现。& U( b0 z+ s$ v% s"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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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昱殷体内的鲜血喷洒出来,使得站在附近的人都惊惧不已。离他最近的纪仙儿甚至失控尖叫起来,那鲜血不止喷上了她的衣衫,还洒在她的脸上,显得十分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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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见状,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挤到纪仙儿身边安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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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4 p+ @4 P0 [  铁铉下意识就往刀光剑影处望去,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正一脸嘲讽的收起刀挂在腰边,他身着武服,脚踏方靴,两鬓微微染霜,但眼神不怒而威,红光满面,两太阳穴微微鼓起,比那个少林寺的明空更甚,可见武功极高。但行为……似乎过于残忍。* ^& J& F1 F" @9 q$ g
  
; y6 ^8 p9 G. T0 g  待纪仙儿稍稍平定后,众人才反应过来,脸上纷纷出现恐惧与愤怒。任谁的生命受到如此大的威胁,只怕都不会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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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严青只是淡淡一眼扫过,那些叫嚣的人便蓦地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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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伯……”燕南悠轻声道,从语气中听不出是什么心情。( o# v- ^5 ]1 t* q1 r0 R" c!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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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被称做水伯的汉子哼了一声,算是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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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 B" x- b+ Y  “此事我看不惯,不要有下次。”燕南悠抬眼看了一下严青,又将眼神转回水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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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p' ?# B% Q# U# a  水伯顿时大怒,往前踏出一步,却被严青一甩宽袖拦在身后。见严青此举,他便迅速收起愤怒,反倒是脸色平静的垂首道:“属下绝不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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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杨慕言出人意料的鼓起掌来:“原来,青门并未没落,只不过是韬光养晦……我说为何萧离死后,便将青门传给不成器的严宽,原来青门一直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那个严宽,不过是麻痹我们的靶子,我说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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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9 x0 q( p; F, e0 m1 n( |  严青微微一笑,双眸的琥珀色在早晨的阳光照射下显得尤为引人注目,他轻声道:“杨教主,青门内的事不劳费心,如今我来,是应了杨教主的邀请,要在这藏宝洞的财宝里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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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顿时哗然。严青一张嘴胃口好大,在场的任谁都不敢在太一教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的说要分一杯羹,这个前不久明明还是疯子的人还真敢开口。7 E* U% ?1 n- X* Y) q! }& D& n
  
, r6 Y* O  I% `/ ?$ P  参加这次寻宝的,都是各大门派中颇受重视的弟子,但大部份是第一次被放下山来。两年前青门莫名没落,在无数江湖人心里都是偷着乐,暗地里都想着赶尽杀绝,可惜就没逮着机会。因此,在这些弟子的心中,青门必是如丧家之犬一般。可现在,青门倒是出现在面前,但似乎实力却没有丝毫减弱。) n0 q" _- Q% D2 o; y!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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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看青门门主与太一教教主两人对峙仍不显弱势,便可看出,这青门绝不是没落如此简单。3 T1 T5 q, q.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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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人意料的是,杨慕言并未被严青激怒,反倒有意无意的往燕南悠身边靠了靠。“严门主,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何必如此客套,早先说好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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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T9 k$ F" j5 k  铁铉觉得似乎看到严青的眼睛闪了闪。/ d! ^% s# N(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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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也不躲,只是冷冷说了声:“废话少说,我们走吧!”5 B: `, B( n, [& i# N4 B5 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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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与严青说呢,还是向着杨慕言说的,不过倒是颇有成效。7 u; i. d! X8 \8 x/ P5 l!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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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并不理会杨慕言和严青是何表情,直接就向前走去。说来也怪,每个挡在燕南悠身前的人似乎都受到劲力所逼一般,个个皆是惊愕不已或极不甘愿的往一旁让开。9 K7 _( Y9 a. `0 h2 P) X
  
* j) a3 h4 Q8 h  铁铉注意到燕南悠行走间,衣袍若呼吸一般微微鼓起,又垂下,如此反复。难道说,这是因为燕南悠使用内劲将那些挡住的人逼开,所以才有此番情景?不知不觉间,铁铉脑子里开始出现燕南悠替他绘制的脉络图,不由自主的随着相应脉络运转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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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z8 S1 V& S+ B+ r# `% X  杨慕言快走几步,跟上燕南悠,他的随从虽多,如今却只跟了瑶姬一人。经过秦挽身边时,杨慕言转头瞥了他一眼,秦挽立即会意,便跟在瑶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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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众人想走,却因为严青仍气定神闲的留在原地而犹豫不决。4 K4 W1 q, K5 u3 \
  
# ?" K  q3 X7 c. L' t  严青似笑非笑的环顾一周,似乎对所见情形十分满意,便甩了甩袖子,也向着燕南悠与杨慕言前进的方向而去。他身后也只跟了个水伯,其余手下,却是留了下来。: x& m: ~( i# X5 A, c9 Z4 F2 g
  
: i( B' f: R+ D2 Z* q  见那几个煞神都走了,其余人才纷纷跟上。纪仙儿还有些惊魂未定,一直紧拉着武天德的袖子不放,看得站在一旁的张祈眼中直冒火光。; M; G2 D* [3 F: ~-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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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再笨也看得出来那个张祈似乎很喜欢纪仙儿,不过在他脑海里,武天德自然是要比那个跟小白脸差不多的张祈好得多了。$ z: F- t! i, x7 p: h*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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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宝藏的吸引力,铁铉、武天德和纪仙儿被远远落在了后头。就连张祈,试了数次见插不进纪仙儿与武天德中间,便也急急忙忙的追前头的人去了。) L8 b1 G2 k+ 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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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纪仙儿总算平静了下来,她这时才发现已经落下前面队伍老远的距离,便吵吵嚷嚷着要加快脚程。* I0 A8 L5 U& y! w& B
  
; @8 S1 t# C  q4 z2 `! V* e  武天德与铁铉都不擅长哄女孩儿,只好一脸无奈的跟着纪仙儿一路猛追。$ s8 |/ K, n, m) M
  
2 T3 w2 L" i" @. `  大约又走了一刻钟,到了一处地势较缓之处,走在前头的一堆人又停住了,围成一圈不知在看着什么。+ d" Z, j1 m) i, p1 N1 w) n
  
# J. |! Y, l) l  铁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待走得近了,才发现,身前竟是一道深涧。其实若说宽度,据目侧,其实隔得并不开,似乎也就几十丈的距离。可涧道之间无桥相通,两侧怪石鳞峋,一眼竟看不到底,只能见到雾茫茫一片,若是侧耳倾听,还能听到涧底有潺潺流水的声音。若有人一不留神摔下去,恐怕是要尸骨无存。% i: |% ~. x* o# E* q2 q3 s7 ~7 Q: w
  
& d. o- O2 S4 X/ C9 T  {+ s- P- K  J  众人围做一堆,看的并不是山涧,而是联系涧道两侧千钧巨石的锁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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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_4 R8 S+ i4 d- `2 U0 L& z3 }  那锁琏不过三指粗细,绷得并不紧,中段微微下垂呈弧型。更令人发寒的是,从涧底吹上来的风十分猛烈。铁铉把头凑到涧边,不但看不清下面是何光景,还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那不过三指粗的锁琏在风中摇摇晃晃,十分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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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教主,不能绕开此处吗?”说话的是张祈。- L; V0 z% z1 Q4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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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在各大门派弟子中说话有份量的不过四人。明空照例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就连之前吴殷昱猝死,他脸上都没有出现任何表情,让人不由得感慨所谓的门派情谊不过如此。而纪仙儿是个女人,撒娇或许可以,发号施令却未必有人听从。武天德却是遭人嫉恨,又在足以影响武林的杨慕言面前被冷落,大家便齐齐的选择忽视他的存在。$ }: @. {7 P' _7 ~* O, J
  
' H9 s# O( k. `6 I  杨慕言只是浅笑,却不答话,而瑶姬则上前一步柔声道:“张公子,绕开倒是有路,可惜与我们所去之处方向相反,若想去藏宝洞,便非走此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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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祈有些吃憋,他回头看着那仅三指粗,在寒风中不停晃荡的黑色锁琏,一脸犹疑。. ?. |/ L$ ?* E* K1 u  v( y
  
; C, _- x3 l& }; m  铁铉伸手摸了摸锁链,发现面上虽有层锈,但内里十分结实,似乎不只是由铁打造,而是掺和了别的材料,坚硬度绝对比铁要高得多。“各位不必担心,这锁链看着虽细,实际上却足以承受数十人的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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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r6 }% [( I. R1 T  铁铉是名铁匠,他一发话,便没有人再质疑这锁链的坚固,剩下的问题,就是……谁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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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不说话,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想让别人先过。杨慕言一脸悠闲,他自然更不着急。跟在他身后的瑶姬与秦挽也是一脸淡然,似乎胸有成竹。! _2 H: q" A8 x. J& P
  
5 m, ?- @( \0 p( F, s  反观严青,他倒是闭目似在沉思,却也没有吭声。站在他身后的水伯两眼盯着锁链,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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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0 {- D$ o+ k! S- V" `+ ~  “我先来!”燕南悠一开口,杨慕言就伸手拦住,严青也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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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6 }: j4 g8 O  然而在燕南悠冷淡到几乎毫无表情的注视下,杨慕言终于只能让开,但他却顺手撩了撩燕南悠左侧的发丝。1 ?$ M; b. R, L2 m  f" x- Y(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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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左耳那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露了出来,十分显眼,没见过此物的人纷纷议论起来。4 E. m) m1 |* j8 W2 R/ D- v#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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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觉得有一股子杀气蜇得浑身都不舒服,他回头一看,发现严青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平静得很,但多看几眼,便觉得浑身发毛。: k+ z" f3 a8 t" e4 W
  
 楼主| 发表于 2010-6-8 11:08 | 显示全部楼层
知人知面不知心$ n" x7 e( e3 C: l
  燕南悠走到锁链边,还不见他有发力的动作,便已跃上锁琏。青衫下摆挡住了脚下所立的姿势,但背却挺得笔直,纹丝不动,就宛若他正站在平地上一般。3 ~' c# D; e4 e7 z
  
& o1 l$ S+ e& e5 M9 J& R  此处离山涧处尚有几步距离,山涧似乎有了生命力一般,将涧底的风向这里扫来,吹起了燕南悠垂下的发丝,就连青衫也发出轻微的响动。' a& P2 u; p. w) w6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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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和杨慕言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凝重起来,有意无意间已站在锁链附近,似乎若有什么意外,便会暴起发难。& ]7 j3 u" `3 ^/ p
  
$ A, J% X1 r7 @* D- t  X  各大门派的得意弟子们基本上都养尊处优,何时试过生死之间的考验,有不少脸色都变得青白。, ~; R. x9 a  E7 k4 a. c- w' {
  
& o# \& a9 ~, }  燕南悠两手轻垂身侧,任略长的宽袖遮住指尖,缓缓吸入一口气。就在那一刹那,燕南悠猛然发力,蹬腿向前飞去,那锁链在他借力之下急剧的左右摇晃起来。) e# s) m# C) P2 v(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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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只觉得一道青影在面前微晃,再凝神时,燕南悠已到了锁链中后段。涧底的风十分狂暴,吹得燕南悠衣袂翻飞。他已将两手平举在侧,似大鹏展翅,又似那风中飞舞的蝴蝶。7 t+ ~: A) l0 j& A  [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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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燕南悠在青潭镇,曾露过一手踏水借力的本事,因此,在铁铉心中,燕南悠此行并无困难,想必再一个借力,便可轻松到达对岸。6 O1 k) L4 r' b' ^; h/ b+ R% v
  
+ x& A& n! k; \( S% k  然而就在此时,燕南悠的身形却凝滞了起来,他一脚踏下,却因涧底的风力失去了着力点。那锁链太过纤细,就算硬度再高,重量却是没多少。燕南悠这脚本是踩准了方位,不料,涧底的山风突然打了个旋,锁链顿时往另一处荡去,燕南悠猝不及防之下,必然踏空。4 @9 }# f; q# G!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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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空中无着力点时,最忌一口气接续不上,燕南悠这脚没踩准,身形便猛的往旁歪去,似乎就要摔下……# D& n2 R5 C$ l( q/ P0 ^, _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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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悠……”“小辛……”: i/ ]# e" J! ^) {% M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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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和严青神情一凛,一起喊了出后,随后便极具恶意的互相瞪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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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各门派弟子中胆子小的也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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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顿时出了一把冷汗。% n; [: ~5 z: i6 Z3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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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片刻后,燕南悠居然仍没有掉下山涧。4 b; k) z& E. a) `!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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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情形几乎是剧变,但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铁铉定睛一看,便发现燕南悠踏空的那一脚极为及时的反钩住锁琏,而另一脚则踩在这只脚上。他的两手仍保持平举在两侧,似在维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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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2 R  {6 [2 p( ?1 w, a  说来惊险,那锁链由于只有三指粗细,燕南悠临危不乱的一勾脚,才能正好将锁琏缠在脚掌上,并且及时用另一只脚踩踏保持平衡。若非如此,假设身子歪斜了下去,锁链也会脱脚而出,掉下去便成了必定的结局。3 m7 l0 A' N/ u1 Q: Q4 G1 ]4 w2 I4 g7 N' v
  
9 V+ V5 @4 O! P* L. T0 ]  铁铉长长呼出一口气。再看燕南悠,却发觉他仍未逃离凶险。涧底的风十分刚猛,锁链上虽站了个燕南悠,却仍在顽强的左右晃动,若燕南悠再不想出法子,掉下去仍是迟早的事。9 A( f& ~; g" h
  
, m5 [% f9 f% H* t/ l  可燕南悠毕竟是隐世高手,只见他微微用劲,身子起伏了一下,锁链便因为人力呈上下弹动,如此,却是脱离了涧底之风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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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到了此刻才完全稳住了身形,再一借力,便如迅雷闪电般飞到了对岸停下。8 ]0 t' l$ z& \$ o2 f
  
& z: J5 C% F4 ^% z* H  他一转身,青衣随山风后扬,额前的流海全数飞起,配着他不变的冷颜,却是有些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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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0 N- k2 r5 U0 a" X  有了燕南悠打头,后面的人便好办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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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 r4 Z8 Y+ Q0 u  严青依旧是一脸淡然,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对岸的燕南悠,许久没有动弹。$ a+ ]: q, ?0 e
  
2 w8 R; Y& A. M; p  杨慕言的身份在寻宝的人当中算是领头羊,众人一来畏惧,二来出于礼让也得由着他先上,便个个安静的看向杨慕言。1 @, y; i3 {9 K: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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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不需杨慕言说任何话,见他把目光投向自己挽在肘部的一条长纱,便取了下来,交给杨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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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 Q! `" g+ I, w% f7 W  杨慕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严青一眼,便学着燕南悠轻轻跃上锁琏。他一记发力所飞跃的距离,比燕南悠还要远一些,内力的深厚与轻功的精巧差距由此可见。' A8 I1 s6 g7 p7 q, N( V. w
  
" J, N" h; I" d9 t  但,杨慕言这一跃仍然不能到达对岸。眼看着在距离对岸约两腿之隔时,杨慕言力尽,身形落下少许。而山涧底部的风似乎正因为先前没有网罗住燕南悠而大为光火,吹得锁链哗啦哗啦响个不停,却是毫无规律可循。* o  k" x1 d1 }/ Q! O7 F0 ]& _
  
1 \* k& e2 l+ F  就在众人齐齐将心提到嗓子眼时,杨慕言却是将藏在手中的轻纱疾射而出。看那轻薄的长纱瞬间贯若长虹,那内功造诣绝对世间少有,有见识的一些名门弟子纷纷凑头低声议论了起来。* N' H3 e4 d' k1 Z! C0 K
  
0 |& Z5 U% A  O2 A0 `/ l* m7 t2 D% D, ]& K1 Z  那长纱去的方向是燕南悠的胸前,他只是冷冷看着,却没有什么反应,连眼眸似乎都不曾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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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_+ d7 k) Q2 k  难道,他想在这里除掉杨慕言?铁铉心中立即涌出这个念头。只要燕南悠不借力给杨慕言,就算杨慕言武功再好,也避不开掉下山涧的后果。如此一来,铁师傅的仇……也算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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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电石火光之间,燕南悠却蓦地伸手一绕,将轻纱往后扯动,杨慕言便借力在空中翻了个身,轻盈的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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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招倒是有惊无险。铁铉心中也是一松,虽说他确实起了杨慕言身死的恶念,但若在这关口见一条人命如此消失总有些不忍。7 O5 Q, x9 o9 A- w( q7 O: Q- I! J- c" y
  
/ Q" `, u' X9 x) z  就在这时,燕南悠突然一抖长纱,用了个巧劲,将长纱从杨慕言手中抽出,带起一片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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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布匹类的物品极易沾染尘屑,再加上受了高手内劲所震,激起粉尘倒也正常。但铁铉却怔了一下,向一旁的秦挽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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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正偏着头与瑶姬耳语,察觉到铁铉看他后,倒是意味深长的回视了一眼。2 I$ b/ ^; s# Y  B8 s* Q
  
" ]% D: {3 n) ]4 s9 h2 @  杨慕言见是燕南悠抽走长纱,倒也不拦,只是神情暖昧的笑笑:“南悠,多亏你出手及时,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死的……”* N! b: {! S5 x/ }0 U8 `- p( `
  
0 A/ P4 u5 A: A% [  燕南悠闻言垂下视线,淡淡道了声:“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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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f' o3 s# _6 Z# O; S  有了两个渡过锁链的经验,严青过得毫无玄念,只不过他的行为更令人胆寒。他所落下的位置与燕南悠相差无已,眼看力尽之时,他却是顺势猛的下扑,将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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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严青两手大张,轻易便勾到锁链,且身形借力绕了锁链一周,随后便借着锁链弹起之力在空中一个翻身,随后便在对岸落脚。! e; x2 u) ^! f2 q;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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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电石火光之间,铁铉觉得自己又是一层汗出来。" D- Y* v+ o/ E% Y( J4 a' Q5 u1 q
  
8 t/ S' `' v3 C% V! O7 i6 v  胆子若是小一些的,必然不敢用这种法子。若是手上没有勾紧,一个疏忽,就是粉身碎骨。& R% @( Z% W, g  V& @- @* A7 @
  
, b+ D+ Y5 F5 d: s! H4 ]% \  之后过去的人武功虽差,却是得到杨慕言的启发,往自己腰上系根绳,挂在锁链之上,然后……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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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和秦挽的功夫虽然不错,却不足以与先过去的三人比肩,便也用了这个法子,只不过比别人潇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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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D1 F" d7 {  等过了山涧,无论是谁,脸色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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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w2 l* C5 l8 i  经过山涧一阻,大家心里都有了一个念头,到藏宝洞的这段路八成都会和过山涧一般惊险,但令人奇怪的是,之后却再没有险峻的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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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藏宝洞也不像别处藏着掖着,而是大大方方的裸露在靠近山顶的一道山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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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山洞有二三十人宽,十来人高,往里后则慢慢缩小。洞口处长满杂草与青苔,看起来似乎很多年没有人走过这里。: S' ?* H0 [& F6 c
  
; T& C  u1 [! y0 R$ t6 C5 ~  待走得里些,便要用火折照明才能看清身边人的样子。一行人心中都怀有顾忌,于是除了脚步声和呼吸声,整个山洞里便再没有别的声音。, E! }0 ^9 f, x& Q4 f; ]
  
, j) S4 K; ]+ i+ `" ?# `% u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山洞前方有微弱的光线射进来。等出了山洞,铁铉发现他们已身处于一个极大洞厅之中。洞顶距离脚踏的地面估摸有上百人高,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洞穴。洞厅前方的石壁上有九个入口,间隔约有三五人宽。2 b; W1 q: F3 |6 ]# G4 w! Z
  
: Z- [& A2 ?2 q4 o/ o  “各位,据太一教留下的密史记载。这个宝藏里,不但有许多失传的武林秘籍,还有神兵利器,就连起死人肉白骨的仙丹妙药也收集不少……”大伙儿都在大厅正中停住脚四下打量,秦挽便站了出来。“洞内这九条路,必然各有机关。正确的通道肯定只有一个,藏宝图虽有大致路线,却没有标明入口是哪个,我建议大家几人一组各探一条。”! ~2 j+ ^* Z7 x" |( g8 t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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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各门派弟子起初听得高兴,听到后面就有些懵了,这寻宝寻的似乎和他们想像得不一样。但既说要分组,各人便忙乱的拉起自己信得过,或是交情好的人来。虽说闹腾了一番,还有人差点动了手,但还算是较快便找好了各自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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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1 b! Z5 A* t" N' }* U* I* l7 t  杨慕言自然粘着燕南悠,严青更不必说,于是加上水伯和瑶姬,便一下子组到了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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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9 y! p* P  铁铉肯定是没人要的,武天德便和他呆在一起。倒是秦挽,居然也跟了过来,这让铁铉颇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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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5 Q0 \, w  纪仙儿本受到了张祈的邀请,可偏偏她又坚持要跟在武天德身边,于是张祈只好跟了过来。$ i' @) n& O2 X0 S2 ~; ]  n
  
! Q, |  h& F% J0 \, l  明空虽看着阴沉,可谁都知道他是个能打的主,他也不执着于与谁一组,于是很快就与其他小门派的弟子们站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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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九条路,五人一组,或六人一组,一行五十人便全部分堆站好。* t7 @3 Z( R1 @$ _
  
% J1 @: a8 T, k& S/ k  “请大家选一条路线,并牢牢记住路线的大概。”瑶姬取出贴身存放的藏宝图,让众人前来观看。待众人选好路线并记下后,这才收起。“若遇到危险,便大声呼喊,若是找到了入口,等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再一起进入……”' Q* T+ y/ c) ~1 ?9 T$ e1 L; U! h
  
1 V# m* r  T1 A- b3 y4 G6 [  众人心中本就忧虑有人找到了入口不及时通知,现在听瑶姬替自己说了出来,不由得都松了口气。# A* H7 r- P3 |5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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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那组神色都有些凝重,影响得其余人也谈笑不起来。等他那组先进了选好的那条路,其余人才纷纷往自己选好的洞口快步走去。+ s5 j( K2 }& i2 Q$ s
  
  m& A. h( b( Z  “我们得加快脚程,否则便会落在别人之后。”张祈习惯了凡事带头说话,此时又有纪仙儿在场,便拿出一副大侠的派头,抢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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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带头便向最后一个洞口走去。“洞内既有机关,我们需加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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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仙儿立刻就紧跟在武天德身后,把正脸带微笑守在她身旁的张祈撞在一旁,气得张祈脸色极为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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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藏宝洞后,你什么都不要拿……”铁铉抬脚正要走,却听到身后的秦挽不轻不重的说了句。此时武天德他们已入了洞口,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可见秦挽这句话是专门说给铁铉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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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正想问秦挽是什么意思,秦挽却似没说过话一般,与他擦肩而过,径直向洞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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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3 n2 ~4 v% r" |$ H* I" o  铁铉这一队人马在通道里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不但没有碰上陷阱,就连地下的石路也是干燥平整,没有丝毫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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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通道里不一会儿,便没有了光线,全凭领头的武天德手中那支火折勉强照明。" a5 o4 s( \5 x1 q' I( 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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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好笑,张祈事事争先,可进了通道却自动跟在武天德身后。纪仙儿被张祈占了位置,只好排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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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道比进入大厅那条路要窄上许多,一人通行,宽松有余,若是两人并肩,则显得狭窄,于是,大家便自动的排成一队,慢慢在微弱的光线中行走。8 H. u! h5 N* k! j2 z& ~
  
3 d1 n+ g5 T) F3 V( P  铁铉的武功在五人当中最差,所以排在纪仙儿之后,而秦挽则是押后。! v& I0 e  l  q3 y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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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我们这条路就是正确的入口。”张祈有些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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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M7 g( Z, `5 i$ s  纪仙儿听了就反驳道:“这才走了半柱香时间不到,都不知道走到哪里了,话说得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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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Z3 [) o8 Q  纪仙儿的话还没说完,远远的,便传来一声惨叫,听声音似乎是从不远处透过山壁传来的。与此同时,地面开始剧烈的震颤,犹如地裂一般。众人虽都有武功底子,可震动来的仓促,一时间都没有防备,纷纷东倒西歪。纪仙儿啊的叫了一声,脚下没踩稳,便往后倒去。铁铉猝不及防之下,更是抓不住地,双手接住纪仙儿,就跟着也往后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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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 O* @9 z1 w" [  武天德手上的火折不知何时已经熄灭。通道里一片黑暗,看不清人的表情。但是铁铉却感觉到怀里的纪仙儿正在害怕的瑟瑟发抖。铁铉对纪仙儿产生了一丝同情,虽说她刁蛮任性,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又没吃过苦,有些高高在上的骄傲似乎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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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的震颤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片刻,便平息了下来。在震动的过程中,还夹杂了数声不同性别的惨叫,那声嘶力竭的程度,就像是被极大的痛苦折磨且毫无反抗之力。但在震动声中,那些惨叫显得极为渺小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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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动过后,惨叫声也悄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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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 q2 _+ T! J2 K3 K  铁铉的心怦怦跳得极快,同时也感觉到通道里大家的喘息声十分粗重,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 h$ \" Y3 ~) A!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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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异样的沉默让铁铉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j# N. i) \! Z; Z6 h
  
8 e* F) D$ W; n$ [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张祈的说话声有点抖,完全没有往日那深沉的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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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O2 L% b* x% I& N1 m6 v0 ?  沉默了片刻之后,武天德说了声:“也好。”他顿了下又问道:“谁身上还有火折?我的火折掉了……”% n  N0 v- m' M# }2 `! P- U
  
" C6 Z7 h6 i' z  I5 \# B# \  武天德话音刚落,便有悉悉簌簌的声音响起,随后是轻微的摸索摩擦声,从铁铉怀里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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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折在纪仙儿手中点明,却先照亮了铁铉尴尬的脸——纪仙儿正坐在他的腿上,骨骼相抵,压得他有些疼。% ?# j% m% p8 M0 x( T0 }
  
/ W" ?( I% o6 W; T8 ?  “啪”的一声,铁铉还没反应过来,头就打偏到了一旁。随后就听到纪仙儿气急败坏的低斥:“臭流氓……”4 x! m; R9 C* K2 p7 E: c6 c
  
- S9 X6 h: [, t5 Z, g& A9 d  “仙儿……”武天德愣怔了一下,见纪仙儿还想动手,连忙出声制止。6 w+ b9 e- o$ F/ }/ f
  
6 k8 T- m6 j% i' o$ c  然而,纪仙儿举起的手却已被人架住,再无法下去分毫。5 n8 _" n& p& G1 T  n; T2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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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住纪仙儿的正是被铁铉压在后头的秦挽。他冷哼一声,在火折的照明下,脸上的怒意极为鲜明。“打人之前,先从别人身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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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生得好看,就算是发怒的时候,也有一种极生动的美感。纪仙儿的脸腾的一下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但听到秦挽的嘲讽,她立刻变了脸,瘪了瘪嘴,眼睛先湿润了起来,泪珠儿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但仍硬气的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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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算什么东西!”张祈一见纪仙儿受委屈,顿时大怒,用劲将纪仙儿扶起后,便做势欲拔身后的长剑。+ U$ m. {" R0 x; \6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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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住手,现在前路还不知吉凶,怎么就先吵起来了?”就像是印证武天德的话一般,不知从哪里又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M  H8 c' Y, e) W* |! s
  
5 f4 Q+ f3 c5 p6 B) y& V0 H  这声音不比之前的轰动大,地面也没有出现震颤摇晃,但这声音极尖极细,让听过的人不自觉的打起哆嗦。很快这声音便倏的消失,可铁铉却有一种错觉,似乎这声音还在耳边如剥茧抽丝一般悠悠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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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2 g. A1 W3 O  “我们现在只能往前走,若是回头去找他们在哪里遇险,不仅浪费时间,而且也不知我们能否保得周全。”秦挽推了铁铉一把,也不拉他,自己先站了起来,冷静的分析着目前的情况。/ D2 p# `9 N2 o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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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脸上出现犹豫的表情,但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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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C# F: o. {. m3 z4 B  秦挽也不催促,只是用脚踢了踢还坐在地下的铁铉。“还不起来?难不成刚才的温香软玉,让你回味无穷?”; G1 q8 _1 S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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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纪仙儿倒没说话,反而是张祈躁动不已,眼看就要扑上去和秦挽大战三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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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见状忙挥手拦住:“不要再闹了,我们先走到底,若是此路不通,再回头不迟……估计别的路已经有不人遇险,我们要加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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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无论是张祈还是秦挽,都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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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i$ X& y0 e0 e" r6 K  铁铉忍不住就在心中感叹了一下,人与人就是不同。武天德这种人天生似乎就是个领袖者,无论是受到冷遇,还是得势,似乎永远都沉稳冷静,让人不由自主的便顺从他的安排。) u* p% m6 r+ ?) M* v
  
( a! |* a& U) s" p4 M2 @  在武天德的指示下,一行五人都牵起了手。这回火折交给秦挽管理。武天德取下背在身后的长剑,将它当做拐杖在身前左右敲敲打打以防有陷阱机关,另一手则牵着纪仙儿。张祈或许是怕纪仙儿再被铁铉占了便宜,十分主动的便夹在了纪仙儿和铁铉中间。他一听要握手便有些不情愿,但碍于武天德的严厉,只好不情不愿的递出手给铁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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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自然不计较张祈脸上的不屑与轻视,他全部的注意都集中在秦挽的手上。' B- Z8 @$ @- c. v1 K0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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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走在最后,不需探路,也未持兵器,便负责举着火折照明。铁铉感觉到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与自己相握的手松松垮垮的,带了些不耐烦的味道,似乎对武天德如此着紧有些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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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在前头不紧不慢的带路,手中的长剑笃笃的敲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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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途中,铁铉又听到了几声叫喊,分别来自不同的地方,但具体方位却很难分清。铁铉回想一番,觉得似乎离开了小村以后,所遇之事越来越扑朔诡异。他不懂为什么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被卷入这些事中,且不能抽身。他明明只想铸成七彩刀,完成铁师傅的心愿。) t# R. H" J6 m" A5 p
  
, ]. S5 i0 R* n3 Q+ J: `/ W  “停下!”武天德突然停住,在他身后的人一时收不住脚,都往前倾了一下,但却被武天德运功牢牢挡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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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武大侠,你会不会过于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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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声音与别处不同。”武天德边说边用手中的长剑点了点前方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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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注意听了一下,确实如此,别处的地面敲打起来沉闷且声音短促,而武天德所点的地方,却是有轻微的回响,声音也清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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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试试别处。”秦挽的声音认真起来:“若真是机关,按理说,就算这种程度的触碰也会引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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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兄说得有理。”武天德毫不介意秦挽之前的态度恶劣,反而赞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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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7 W, F/ J0 i$ Y7 L- g2 u  武天德保持原地不动,身子往前探了点,用长剑仔细的敲打着地面和左右石壁。  d& ~# r# F5 W
  
. h; i) ^8 H. O* b& G( v% G  铁铉感觉到张祈与自己相握的手捏得有些紧,而且似乎有点湿。“张大侠,你是不是害怕了?”铁铉善意的关怀道,在他认为,张祈一定是有些紧张,便想着宽慰一下。% h; z: J7 ~4 V1 p8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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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祈愤怒的甩开铁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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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8 E+ a2 c; x% H3 \. \  “可是,你明明在抖……”铁铉有些不解,张祈为什么不承认?7 N! G8 `1 _/ x%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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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用力捏了一下铁铉的手:“别说了,张大侠只不过是手脚虚软,体力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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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3 z4 ?. D9 ?- \  “正是!正是!”张祈连忙附和秦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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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R" E# f8 w% U8 `: X1 c- b' m  “夜里太过操劳的人都会如此!”秦挽又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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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 p: p/ m  “你……”张祈气得暴跳如雷,正想反驳,一旁的纪仙儿却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6 |9 w+ M5 T3 C3 q  n* f
  
* |. A7 k+ w" V( I  s  “烦不烦,大师兄在找机关,你们还有心情瞎闹!”纪仙儿一发话,张祈就乖乖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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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4 S! B( u. a0 n1 w3 F  铁铉总算明白自己说话不妥,一时间也不好道歉,只能低头不语。不过再和张祈牵手,却是不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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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q# z1 C9 f+ `( F# r) T  武天德笃笃的又敲打了两下地面,然后回头道:“除了那处声音与众不同,周围都很正常,我先走,你们踏着我的步子,小心为上……”, s% u4 K* `' ]% s6 n& s4 ^
  
8 r1 r7 k9 x4 O2 o7 E  见众人点头,武天德便小心的往前踏了一步,跨过那处声音不同的地面,随后又用长剑点了点前方,确定无误后又往前踏出一步。如此,武天德往前跨出三步。8 _- k( e1 e8 P& N.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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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武天德跨出第二步时,纪仙儿已经跟上,第三步时,张祈也跨过那处疑似机关的地面,踏到了纪仙儿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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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武天德那里已经与秦挽隔得有些远了,于是一边前探一边提高了声音道:“秦兄,请把火折递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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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迟疑了一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便让铁铉把火折交给张祈,由他拿着,正好可前后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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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o: K; N" T0 m6 H. D  武天德敲了半天,然后大步往前踏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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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9 i2 l* d' ^5 \  v  轰隆一声巨响,铁铉还没反映过来,便觉得脚下突然空了一半,他下意识就往前跨出一步,揪紧了秦挽的手,可秦挽却比他掉得还快,整个人都落了下去了,只剩下手还牢牢和铁铉相握。铁铉立刻回头去看,只见他身后走过的路面约摸塌陷了二十来尺。由于发生得太快,铁铉站都站不直,立刻就被秦挽的体重拉得半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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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 U% N( N  秦挽武功不弱,他抬头看了一眼铁铉,便使了把劲,准备借力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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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铁铉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一股柔劲。那力道不算大,可他原本已便被秦挽那一扯拉得几乎要贴近地面,如今这样便像身在悬崖边上,要掉不掉,却被风给捉弄了一把。他连挣扎都挣扎不了,立刻就跟着秦挽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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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铁铉糊里糊涂的翻了下去,感觉似乎在空中停留了一小段时间,但落地后却不觉得疼痛,反倒是压在了什么上面,颇有弹性。& |) j' l! `# X7 k( D7 J
  
+ e6 ~1 {* n" \" r" @  “你要压死我吗?”+ @7 G8 {* {. c, Z  U9 w$ T" c9 }
  
* R7 Z" i* {, J3 X  等秦挽破口大骂,铁铉才发觉他正将秦挽压在身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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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N9 `& K( A& l5 @2 j6 N& P  “不好!”秦挽没好气的哼出一声。“幸亏我用内力护住心脉,否则就算不死,也会被你压得半死……”2 A( K  ~) F7 K7 X' B* O2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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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讷讷的想扶秦挽起来,却被秦挽用力拍开。5 A: s0 w; V2 q%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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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没事吧?”铁铉循声抬头看去,顶上出现一丝亮光,武天德的脸在火折的照明下显得模糊不清。& p" w5 E9 ]+ i1 O5 Y9 l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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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正要答话,却听秦挽怒道:“武大侠,你怎么探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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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6 w, I/ A& C3 l, h* `  武天德有些尴尬的抓抓头发:“我对机关阵法不太擅长……秦兄,你上得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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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6 l8 Z8 e. ~  “上不去了,腿摔断了。”秦挽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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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险境激情难抑% j0 L* p+ ^3 E8 `$ S% k
  
+ B6 H, a! F! b. v0 _6 `  秦挽与铁铉所在的位置,离掉下来的通道起码有十几丈远,秦挽摔断了腿,自然是上不去。但就算是武天德下来了,只会有一样的结果。哪怕是大侠,也不是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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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锁链的时候,好歹有处借力的地方,这里直上直下,时不时的还从边缘处掉下几颗碎石,似乎随时就会塌陷,让人无着力之处。# K. N% t$ a1 u/ ?. ~% u6 N
  
/ _# d# R7 F  v1 h! o1 {  “秦兄,我们先往前走,不管此路是不通,还是直达藏宝洞,我都会回来救你们。”武天德试着把自己,纪仙儿还有张祈的腰带系在一起,但这种长度距离离和秦挽铁铉所在的位置还差了许多,便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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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 q0 i/ g2 y  五人之中,只剩下一个火折,秦挽与铁铉暂时性命无忧,武天德便执着火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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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 d5 i! b! l  “秦挽,你的腿……”铁铉听到武天德他们的脚步声慢慢远了,这才小声问道。& ]4 c) W1 Q  [2 E* M& `
  
* N( S4 m4 ]9 g/ l! p  没有了火折,铁铉现在连秦挽在什么地方都看不到。不过这个深坑似乎十分空旷,一说话就有回音,因此,铁铉可以清楚的听到秦挽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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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秦挽有些不耐烦的斥道,随后却突然道:“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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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A+ D9 U8 W8 s  铁铉有些不解,但想到秦挽断了条腿,心里就闷闷的难过起来,便老实的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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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5 d5 F& v  由于完全看不清秦挽的位置,铁铉半跪着摸来摸去,却不料,秦挽突然发力拉了他一把。2 E) a9 E' _0 h: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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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只觉得自己猛的往前扑倒,正好扑在秦挽身上,而秦挽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从感受到呼吸的那处皮肤起,汗毛颗颗竖起,向全身蔓延,身体深处泛起一丝轻微的恐惧感,那日在百安居的痛苦毫无预兆的向他侵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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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肩膀脱臼了,腿还没有断,你帮我扳正……”秦挽轻声在铁铉身边说道。) G: w! D( v7 K3 {; R/ p
  
/ A- ~" d) v% a: ?  铁铉突然明白了,秦挽是不想让离开的三人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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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铁铉转头面对秦挽,不意居然与秦挽唇贴在了一处,他顿时就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浑身热得吓人,失去了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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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也愣了一下,好半天想不起来推开铁铉,等终于反应过来拉开与铁铉之间的距离后,一开口的声音竟然有些嘶哑。“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叫你做你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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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心中纵然满是疑问,可仍然不自觉的照着秦挽所说,伸手摸向他的手臂。+ v! I# \! Y% ]: W: e  W
  
$ E* E  L3 r0 y  C9 L  由于伸手不见五指,铁铉便在秦挽身上摸来摸去。他惊讶的发现,秦挽比起他来要纤细一些。不由自主的,铁铉便想起那日见到秦挽如一段嫩藕陈列在红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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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什么?”秦挽不咸不淡的语气把铁铉吓得差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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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铁铉再不敢耽搁,顺着秦挽的胸膛一路摸到肩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不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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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D5 [# n& @* J  秦挽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又放松下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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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O$ h' ?/ `/ e) l- x9 J  打铁的匠师由于长期劳作,肩腰处都极易留下隐患,为此,匠师之间经常互相揉捏紧张僵硬的肌肉或是涂抹跌打药水。对铁铉来说,扳正脱臼的胳膊倒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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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8 G/ X- D- Y) |8 L3 I4 ?9 y  “你要小心,脱开一次,以后便很容易再次脱臼。”铁铉想起许多年老的匠师虽然经验丰富,却因为胳膊损伤得太狠再持不动锤子,心里不免有些感伤。! \, B2 @5 s% ?3 }) c! W5 ])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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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所以说腿断了,是因为在这里,我们会暂时安全,之后就不清楚了。”秦挽毫不在意铁铉的担忧,反而将话锋一转,跳到铁铉最不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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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j( W2 X9 `  铁铉沉默下来。秦挽的意思很明显,他只想坐在这里等人来救,而不是跟着武天德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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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不说话,秦挽似乎也没什么话说,两人便在黑暗里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5 D# U% W; u( c" P! T! H. f; L9 f0 k$ k
  
/ _$ \% V5 w$ s# K1 L& y  没过多久,不远处传来利器破空的声音,密集且带起微微的震动,似乎是箭雨,原本就脆弱的通道跟着响起了轻微塌陷的声响。紧接着,铁铉听到一声怒吼,似乎是武天德的声音,随后,纪仙儿也尖叫了一声,不知遇上了什么。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O8 C$ b+ q1 w5 h
  
7 }$ U( L3 z% R  铁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却听秦挽冷冷道了句:“你想喊人?我看最好不要,他们应该是窝里反了……”0 Q5 o9 I+ k% z* `8 a; _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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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这么一提醒,铁铉突然想起之前有人推了他一把的事情。虽说掉下来的刹那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没有稳住,但如今想来却越觉得是张祈在后头使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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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会不会死?”铁铉觉得秦挽不像是个会束手就擒的人。+ w0 f4 b" ]4 l* j( ~5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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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然而,出乎铁铉的意料,秦挽语气中充满了极明显的不确定。" Q/ P, q4 R6 z4 f+ }. I'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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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两人又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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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暗中,铁铉想起了许多事情。他在小村里,铁师傅毫无保留的传授打铁技艺;村子里的乡亲们茶余饭后总爱聚在一起,小酌片刻;然后就是那场改变了他所有际遇的惨剧……铁铉屡屡回想时,都不愿意记起,那个刽子手正是秦挽……哪怕他是因为杨慕言而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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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明白不是对一个人好,那个人就一定能对自己好。铁师傅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问心无愧,可以遗憾,但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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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铁铉也是第一次明白,喜爱一个人到了极致的程度,不管他做了什么恶劣的事情,心里那缕情丝怎样都斩不断。他可以理智的告诉自己,该收手,该放弃。可只要秦挽对他稍微好些……杨慕言说秦挽只是替他做事,燕南悠说秦挽不过是各为其主……这些话就像是在不停的对铁铉说,秦挽只是迫不得已,他也不过是被利用的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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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秦挽主动来要求原谅,铁铉觉得自己一定会立刻原谅他。可是,他知道这种奢望永远也不可能实现。喜欢是一回事,了解是另一回事。铁铉几乎要苦笑出声,恐怕秦挽根本就没觉得自己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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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z5 s& j: o9 R* d1 p; {  “你在想什么?”秦挽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7 T7 y9 e8 D' x, K1 D5 U$ ~( e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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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下意识往声音来处看去,然后发现一片黑戚戚的,什么也看不到。“没什么,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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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8 A2 V1 C0 X5 o  “你有父母吗?”秦挽隔了好一会儿才又开金口。6 A6 j" s3 H, ]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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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摇头,紧接着便想到秦挽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我是孤儿,若不是师傅收养,早就饿死了。我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尊敬。”" z1 e. o. k1 T  ~# v#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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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一定很恨我。”秦挽的语气说不出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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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 v" r# ^% w  铁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他与秦挽的认识本就是个错误。“你呢?我从没听你说起过父母……”' F- D6 y7 U9 W1 s.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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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死得早……不说这个了。如果我们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你有什么心愿没有?”秦挽话题转得很快,似乎就连他也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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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铁铉犹豫了一下,咬牙说了出来。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幻想,这种幻想折磨得他几乎要疯狂。在百安居时,他曾失控了一次,可现在,就算他说出来,也看不到秦挽恐惧或是厌恶的表情……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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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3 B: N' i) L. J! N  “什么?”听秦挽的语气似乎是来了兴趣。' J2 ^2 m( g% T( ?9 [
  
2 b2 e: B4 E8 c) G2 [  “……我想上你一次!”铁铉终于说出口后,立即感觉手心冒了层热汗出来,身上的血液也开始沸腾。他不要秦挽的心,因为秦挽没有心,若是如此,能得一次肌肤依偎,是否可以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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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是……哈哈……说什么笑话……”秦挽的表现与百安居那回没有多大差别,他有些慌张的干笑着,却反而坚定了铁铉想这么做的念头。“喂,你是开玩笑的吧?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不想杀你……”, d. B" r1 A, J.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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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没有回答,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但是脑子里异常的冷静。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慢慢的循声摸到秦挽的腿,然后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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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4 w' c7 z0 B) ]* L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秦挽先是一僵,随后便飞起另一只没有被制的腿,朝铁铉踢去。* f: I: }* L" H/ v) p: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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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铁铉觉得很怪,他居然完全能明白秦挽想做什么,风声一起,他就及时架住了秦挽抬起的那条腿。事实上,秦挽似乎也并没有认真,这一腿几乎是不痛不痒。“秦挽,这里的回声很大,如果你叫得太大声,可能会被通道里的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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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 f1 y" D5 Y  “你……”秦挽语气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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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让我们静静的呆一会儿时间,有什么等下再说……”铁铉抚过秦挽的胸膛,在他的胸口多停留了一会儿,感受到秦挽微微加速的心跳,他似乎对秦挽的紧张和害怕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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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W5 @0 Z2 y9 e3 N  秦挽没有回答,但剧烈起伏的胸膛说明了他正在生气,很大的闷气。( g& z3 [  K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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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没来由的就勾起嘴角,无声的笑了出来。其实他早就该这么做,这个书生不过是表面上装得冷酷,实际上胆子却小得很。如果是他就不怕,就算被人听到,他也不怕。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做了什么自己担着。! i/ j* ^1 S8 v" |. s
  
% }& X# {& H3 n8 g- t4 w  秦挽应该也有点喜欢自己吧?铁铉不确定的触摸着秦挽的脸庞,秦挽的呼吸声在这片黑暗中份外的清晰。手指慢慢滑到了秦挽的嘴唇,那柔嫩触感让铁铉忍不住摸了又摸。# Z- P4 a. w8 ^; h" O( P8 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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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铁铉轻轻的叫出声来,他的手指被秦挽狠狠咬了一口,有点疼,但是他却肯定了一件事情。秦挽没有拒绝他,至少,并不是很认真的拒绝。% g& p; o. B- h5 {' \: N( z1 o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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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口咬得铁铉无比销魂,他激动得有些哆嗦起来。手从摸着秦挽光滑的脸,慢慢滑到秦挽的胸口,两手微微用力,便扯开了秦挽的前襟。- O4 X7 H5 B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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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打铁淬火般的= =
; m" ~9 U) l$ c1 S/ Z+ U. |  铁铉觉得这个瞬间很长,但又很快的过去了。当他终于伏在秦挽身上时,几乎是有些慌张。他习惯了对秦挽唯唯诺诺,习惯了被他支使,习惯了被他训斥……突然之间,他发现秦挽虽然比他高一些,却是纤细得多。肩膀是很宽阔,可线条一滑到腰就逐渐收紧,当他的手抚摸上去,立刻就能感受到秦挽肌肤下紧张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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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铁的人,要一手持锤,一手提铁坯,两条手臂都比常人粗。而秦挽不同,铁铉握着他的肩臂,以一种爱不释手的心情吻上去。也许秦挽的肌肤不像女子一般滑腴柔软,可是那种略带坚硬的触感,充满张力的紧绷,还有良好的弹性都让铁铉有一种他正在抚摸一块优质铁坯的兴奋。等摸透了习性,便该锻打成想要的形状。# V! j% e7 b) I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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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彩刀是卢撒人秘不外传的圣物。铁师傅一讲到七彩刀的时候,那眼中的向往之情令铁铉动容。他没有见过七彩刀,可是他知道,当一把好刀铸成之时,那种欣然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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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锻制刀具的时候,需事先选好一处煅烧铁坯的火炉。火炉所用的燃料有木炭和煤炭,但不能用凡物,两百斤煤炭中大约只有二十来斤煤炭可以用来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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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P; B% y& Y% L- g  经验丰富的铁匠一般会带一到两个学徒,像铁师傅,就只收了铁铉这一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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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0 c/ K; n+ v: N& w  江湖行业都有自己的规矩。一般人想学打铁,那得严格按规矩来。! ^' M5 b4 P) l* S- |/ z0 r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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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师先行师礼,头三个月只拉风箱,从天亮拉到天黑,直到师傅们都收工了,才能罢手。第二天继续重复头一天的动作,就算双臂酸痛也不能停下。一般说来,三个月后手臂便能伸展自如。若中途放弃,便没了学习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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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I# q. B. c6 f  然后是烧木炭和挑木炭。打铁得看火候,这烧木炭和挑木炭也要干上三四个月。, n% u4 p* Y" ^6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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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个年头,双臂有了力气,才能抡二锤,只要抡满一年,就能拿大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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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早就有了拿大锤的资格,但是铁师傅一直没让他出师。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一般的师傅只会手把手的指点一段,之后全靠学徒自己领悟,自己则藏着掖着一些压箱底的绝活儿。可铁师傅却是手把手的一直教到自己身死为止,一日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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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F# B" J! j& S" Z1 `. M# u! _$ h  凡事讲究个法。不是越刻苦,资历越老,本事就一定高,还得有正确的路。铁铉是铁师傅不折不扣的关门弟子,若他教的是武功,恐怕铁铉早已成为当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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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用一把比铁师傅手持的“大锤”大出五六倍的二锤,帮助铁师傅将在炉火中烧熟了的铁毛坯放在砧子上打成各种形状,到最后的成形阶段铁铉几乎已是闭着眼睛都知道该如何敲打,但他大部份时候只是在看,因为铁师傅总会讲解示范一些他不懂的绝活儿。& T$ u" D' E3 r" `6 g5 q/ g2 W6 S
  
9 Z3 r# e+ ]* a9 `  [- q  x& {  打铁就像铁铉与生俱来的本能,早已融入他的血肉之中。他并不觉得这种日子很苦。铁匠铺里铁与火的气息,他早已习惯。每次抡锤,砸下,似乎都能听到骨骼与筋脉的拉伸咬合声。随着火星飞溅,铁铉有一种看见世上最美烟花的幻觉。他们是卢撒人,用心打制出来的刀具,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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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w6 q6 J& B6 A  铁铉觉得自己现在也正在锻铸一柄宝刀。炙热的体温就是那永不停熄的炉火,血液则像烧得通红的铁炭。秦挽以往的刻薄与抗拒正如铁毛坯未成形时的不驯,而他,正在耐心将把秦挽烧熟,然后锻打成自己所需要的形状。$ V8 w/ ^8 ?3 h3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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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虽然不再说话,却也不完全顺服。他无声的做着抵抗,尽管,在铁铉看来,这种程度的抵抗根本就是欲拒还迎。7 y% P: q! J/ k'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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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无声的争夺着主动权。终于,铁铉听到秦挽轻声说了句:“我欠你……日后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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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8 o/ @2 C2 z% ]  T  这不可能!而且,谁知道还有没有日后。铁铉心中反驳,但他聪明的没有说出来。秦挽已经是他想要的姿态,极轻易的,他就能探入梦寐以求的地方。让秦挽口头上有点痛快,并不影响任何结果。1 Q$ A/ f% g% Z+ F- o. W+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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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铁铉的入侵,秦挽有一阵子不能顺畅呼吸,他抽着气却又拼命抑制的声音让铁铉越听越爱。可是他不敢说话,他怕若泄露了什么声音,会打破目前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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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觉得不再有以后,又或许是因为这里太黑太冷。总之,在不知不觉间,彼此的呼吸已交融在一处,唇瓣粘合后就像总也不舍分离一般,贪婪的夺取对方的空气。# L' S9 U1 e/ a+ z% X$ \* g6 n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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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终于发现生命中第二件美妙的事情。, }( L0 k" \8 V2 X* s
  
) i/ f/ T3 T; U- v% j: ^  第一件是他看着自己打制的刀具成形,淬火开刃。第二件,就是与秦挽纠缠到忘乎所以……那一刹那带来的快感,并不只是身体上的满足,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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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用力的后仰,就像想逃开束缚他的一切,可铁铉不允许如此,那线条拉紧而形成的美丽弧度让铁铉心醉神迷。他怀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感情,轻轻的在秦挽的胸前轻吻,用力的将他拥紧。1 y0 z9 U# }$ L. }. g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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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仿佛看到一柄寒光闪烁,锋芒毕录的宝刀,正在自己淬火的那一刹,闪现出最美丽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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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4 S3 A! w& }1 Y  似乎一切都变得不同。铁铉觉得满足,又觉得更不满足。就像是让人无法舍弃的美味,一啖之后就想着再次拆吃入腹。  J$ m) L. y$ v- o. H) A$ t$ ]. t
  
. s& N( C, _' A" k. w! F1 G( X  但秦挽已经坐了起来,沉默的理着衣物。% P2 j6 g% T+ m2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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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身白衣应该脏了吧?铁铉胡思乱想着。其实他想问问秦挽,痛不痛……因为受过这种苦,他自然格外小心,几乎是以锻打掌中刀的耐性,一点点的开凿发掘,虽然没有因为秦挽的不适而停止,但他能感觉得到,秦挽不全只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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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出去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欠……”秦挽原本淙然如泉水流淌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但依然动听。“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8 D+ |: ^2 p, {+ e5 \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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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能出不去……”铁铉听着秦挽整理衣物的细微声响,心里对秦挽如此坚信他们能安全离开感到不解。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和秦挽在这里好好呆着,而不是出去之后各奔东西。1 y# y4 B; v6 d) x2 m: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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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能出去就能出去。”秦挽的语气十分强硬,衣物擦动声停了下来。铁铉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似乎把脸转了过来,如刀的眼神正注视着自己:“你别以为和我……怎样了,就能说三道四,要是再罗嗦,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也省得日后嚼舌根。”) o  W. P* `6 Y#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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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下意识拿手捂在嘴上,但立即发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做这样的举动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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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2 n; c1 g3 u  “你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秦挽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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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S' A1 ?- V  铁铉凝神去听,似乎远处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但再仔细一听,好像又没有。# e) p, I+ d5 w5 X# f$ Z! ~* d
  
9 S; }% p6 `: E8 i% i  秦挽没有听错。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他们顶上便隐隐有亮光出现,然后越来越盛。最后,武天德的脑袋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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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还好吗?”武天德手中举着的已不是火折,而是火把,把他的脸照得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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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C7 Z8 t$ x) ]2 i% H- c6 Q  “武大哥,你没事吧?我之前听到你和纪姑娘的叫声,还以为碰上了什么机关!”铁铉站了起来,仰头看着武天德。7 j( X+ B4 P0 U4 \- F
  
! n2 u1 }* Q8 {2 ^0 L" }  “没什么,张祈那个混蛋想在背后暗算我和仙儿,结果自己栽进陷阱,现在估计已经见到他升仙的师祖了。”武天德的语气有些愤怒:“这样想来,你和秦兄一起掉下去,估计也是他搞的花样……”, {/ I% o5 d" B$ D8 M- ]/ ], Q4 n5 [% S
  
1 m: r6 R9 U0 G, h6 K) f  “铁铉,秦挽的腿断了?”又一张脸冒了出来,铁铉顿时一阵激动。说话的正是燕南悠。看来,武天德不仅找对了路,还成功找到了其他人。2 i. b# r( H4 v* m4 ~
  
: C# l  }9 I' s9 \; k% K  “呃……”铁铉差一点被燕南悠问得说不出话来,不过他立刻想应对的法子:“师傅,我帮他看了看,只是脱臼严重而已。虽然已经接了回去,但是似乎伤了筋骨,行走不太便利。”脱臼接好的话,就算能走路,也不奇怪吧?4 v$ G# j$ Z' O8 o  I* @' E(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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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绳子,你系在秦挽身上,我们先拉他上来。”武天德一听,不疑有他,连忙从身后掏出一卷麻绳,从自己所在的地方放了下去。! {) c$ U+ O6 R, A6 i/ F0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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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令铁铉没想到的是,秦挽不仅不感激铁铉帮他圆谎,反倒是大大方方的走到垂下的麻绳边,将绳系在腰上,然后就抬头看向武天德。. o, {- ^+ l, o  F)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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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正拿着火把拼命的把手往下探,好让铁铉与秦挽能够看得清些,没想到却把秦挽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 K1 k. E  B, c- ?; G% W" G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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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拉我上去?”秦挽有些不耐烦的扯了扯绳子。" g2 [% @5 g( Y0 O8 o5 y& U' s&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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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武天德呆了一下,立即火把搁在一旁,麻绳的另一头交到燕南悠手里,自己则动手拉了起来。1 ?: d% q1 B: G0 b6 u/ B
  
2 F$ T) A: }/ K% Z2 ~  等把秦挽拉上地面,燕南悠就将视线盯在秦挽腿上:“你的腿没有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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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冷笑一声,将麻绳解开,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扯着嘴角问燕南悠:“还有话要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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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3 |( m- I, o* f* b( ^$ K3 A  燕南悠沉默片刻,一双眼睛紧盯着秦挽腰下的位置:“没有。”: T- H% i  C4 m: d. u' g5 Z) P$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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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陡然觉得气场十分之低,低到他有些不堪重负,于是他连忙将麻绳再甩下去,对着下头的铁铉大喊:“铁铉,你抓好绳子,我拉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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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不到片刻,铁铉便在下头扯起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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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便运起内劲,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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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既然铁铉占了你的便宜,我这个做师傅的一定会让他负责到底……”武天德刚将铁铉拉上来一点,就噗的一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手自然也是吓得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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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W1 N9 B3 _7 w& ~* l+ v7 X" F  只听扑通一声,铁铉在下面惨叫:“武大哥,你玩我的吧?”5 z9 K4 y: K! J( x4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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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样的安静笼罩在武天德周围。他觉得十分古怪,为啥背后就像扎了四柄刀子一样。而且……为什么是四柄?他抹了把汗,气沉丹田,用力拖起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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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K! l- F) e$ H  “铁铉,你还好吧?摔坏哪了?”武天德好不容易把铁铉给拖了上来,一放绳子就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好兄弟,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 F, m. _) [2 n7 U. Z2 m5 O/ h
  
% O: x6 z$ S2 K" h" ~) ]& G  “你做什么?”武天德正摸得起劲,却被秦挽抓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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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L# V- w/ V# c  武天德一脸莫名其妙:“秦兄,我在看铁铉兄弟身上有没有摔坏了……”# I  O+ |" z" d
  
  f; X  p1 Y' @- W" P3 a8 V* ^  “不劳你费心。”秦挽冷笑着松开手,伸脚踢了踢铁铉:“还赖在地上做什么?少装可怜,我看你身体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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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 ]" ?0 R$ T) L  说来也怪,铁铉本来还呲牙咧齿的,听到秦挽这么说,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g* e- s  z# F
  
/ z: q8 T2 _2 G1 {  “铁铉,你可不要勉强啊……”武天德忍不住又想伸手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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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N$ B4 [0 l) z# I0 d  “武大侠,这是我徒弟和徒媳之间的事情,我们还是少管为好。”燕南悠拍了拍武天德的肩膀,少见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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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媳?什么玩意?武天德觉得嗓子眼里有些痒,想咳又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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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的表情在火把照明下可谓丰富多彩。武天德顿时有些同情,看他长得貌美,而铁铉身板精壮,一定是被铁铉欺负得不轻,怪不得总是见他对铁铉一副横眉竖目的模样……  D1 U* [( w4 V( x
  
4 G7 K0 O; p) c. Y# Q  武天德的眼睛在铁铉和秦挽脸上瞟来瞟去。渐渐的,秦挽脸上开始出现羞恼的神情,反倒是铁铉,一脸淡定,颇有燕南悠的真传。' d' L+ E- ^9 c: s
  
0 j1 p/ ?( i1 m: ~; F" {7 v  “还不走?”秦挽愤怒的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可看样子,似乎不像平时那般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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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S! ?9 N: t& [& e0 E  “秦挽,我扶你。”铁铉立刻紧贴过去。& M8 y% l7 C+ |9 L% o+ 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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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滚开!”两人拉拉扯扯的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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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擦了把汗,看来铁铉也怪辛苦的。那个秦挽和杨慕言似乎一个鬼样子,情绪变化得极快,真是不好伺候。他撇头看了看燕南悠,却见他正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心里有些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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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W" F- r3 f7 U* n; M- i* N  由于通道前方的机关已被激发,所以前进的速度要快了许多。但就算如此,铁铉一行人也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走到尽头。, T" n3 {! r- |  p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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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九条通道都能到达藏宝洞,只不过机关难度不同。燕南悠那组人身上完全看不出遭受过机关攻击的模样,而其他组却没这么好运。铁铉这组死了张祈,明空那组只剩下他一人,还有两组全军覆没,其余四组则各有伤亡。五十人一下子便只剩下了二十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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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A$ J0 {8 b- X2 I  四大门派的得意弟子,只剩下少林一派。铁铉不由得多看了明空几眼,发现他虽精光内敛,但周身却杀气腾腾。看来这个大和尚,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说不定,活下来的那些人中间,也有不少人是靠着踩了同伴的尸体才走到这里。+ U1 H* [3 v# _- y( O# c
  
) M: s# c: w' Z* [2 s  铁铉想到那个张祈,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那种人,看着相貌堂堂,又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将来说不准就是掌门了,可是居然不声不响背后阴人,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e. _+ B) A. W0 a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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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仙儿一看到武天德出现,立刻就跟只蝴蝶一样飞到他身边,嘘寒问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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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d7 F9 ?% q$ l! v+ e  铁铉哪儿还看不出来,纪仙儿恐怕早就喜欢上了武天德,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一直还没说穿。而武天德这边的态度显然就比较暖昧了,虽然对纪仙儿关怀备至,不过那眼神怎么动不动就往旁边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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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i* n7 \. |  L: `  铁铉顺着武天德的视线看去,那个位置正好是杨慕言与瑶姬所在之处。瑶姬正细心的替杨慕言理着衣衫,一脸明显的浓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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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武天德喜欢瑶姬?铁铉觉得很有可能,瑶姬的确比纪仙儿还要美上许多,而且举手投足间的妩媚是纪仙儿远远比不上的。* f* E" ?7 O; ?4 ~# j;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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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此次寻宝,我太一教也没料到竟有如此艰险,那些已身陨在此的各派同仁,乃是为了自身门派的大义而牺牲……各位,你们说是不是?”秦挽见杨慕言投来目光,便举袖一振,慷慨陈词起来,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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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9 j/ w1 x: z% H  那些活下来的人,各个都唯唯诺诺,一脸附合。铁铉心中不由得冷笑,满嘴的道德信义,其实不过是伪君子。他把视线移到秦挽身上,意外见到秦挽也是一脸讥讽。铁铉愣了一下,心中却起了淡淡的喜悦。原来他们也有心意相通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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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似乎感觉到有人注视,便朝铁铉的方向看来,见是铁铉,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立刻转开头。“前方的藏宝洞内是否有机关,仍然不得而知,各位请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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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宝洞外形十分朴素,既无金银珠宝镶饰,也没有精巧细致的雕纹。它就是简简单单一堵巨石堵在洞内,使人不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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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教主,不知,你准备用什么法子进洞呢?”严青和水伯站在离杨慕言不远的地方,只是那么随意站着,眼神也有些懒散,可是铁铉就是有一种他们正在对峙的感觉。- W/ O* b1 }& _* O) B+ }, i- _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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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眨眨眼睛,转身对着站在一旁打量石洞的燕南悠笑了起来:“南悠,这石门还得要你才开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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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脸上先是出现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反映了过来,他举手摸向左耳的坠子,只听一声轻微的金属断裂声,那红宝石上的缀着的银环,已应声而断。2 G1 y! s9 P) ]9 K& J8 ?1 R9 B/ d2 L
  
- O: b- Z& o- m! u6 l9 e/ L* |! Y  藏宝洞左侧有个不易察觉的浅凹处,这里原本就光线黯淡,全凭火把照明,石壁上又有许多起伏不平之处,若不是杨慕言指出,恐怕任谁都只会以为这里是天然形成的缺口。+ ?3 i) D" e& v6 U( P9 n
  
' E$ p# Y$ B; b  石门提起的一霎那,除了轰隆巨响,地面震动,还有不知从哪传出的强光使人在一瞬间不能视物。2 J2 G* o) T" {* y' O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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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适应了强光之后,众人都慢慢将挡在眼前的手放了下来。立即有人发出惊叹声,甚至欣喜若狂的奔到石洞之中,狂笑着捧起一把金沙从自己头顶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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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 ~& ^0 y$ T; h  铁铉几乎惊呆了,眼前哪里还是简陋的石洞。琉璃灯具嵌在墙上,里头镶着的夜明珠足有拳头大小,将四周照得如白昼一般明亮。石洞内是一个圆形的大厅,靠墙堆着直达到顶的金银珠宝,金光闪烁如细沙般铺在地下的,全是金沙,还有数不清的玛瑙翡翠碎粒混杂其中,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散发着无尽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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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L7 o# H- D' b# n- F  整个大厅都笼罩在一片迷离的彩光之中,盯久了那些财宝,甚至会让人眼睛刺痛,就像要被这些珠宝的光芒刺瞎。) ?. N+ ?" X0 K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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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珠串戒指,大件的首饰头冠,甚至还有金子打造的衣服……全都随意的堆在一起,就像是路旁的垃圾。" c% O4 ?  c1 u.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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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珠宝堆中,有一株成人高的火红珊瑚,看色泽形状,分明是由整块宝石打制而成。无论是谁,光见一眼便能知道这是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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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甚至在地面上打起滚来,斯文丧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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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s0 k$ |& x* q  除了燕南悠,明空还有铁铉这三组人只是微微动容以外,其余各派弟子都忍不住抓起珠宝往自己的怀里塞去。) k. W% b3 ^. j8 `8 H& f
  
. H% r! e4 y0 R6 b" M  其实就连纪仙儿,也沉迷于那些美丽的首饰,虽然强自忍耐着没有上前争夺,可是神情已经有些恍惚。若不是武天德将她拉在身边,铁铉怀疑她一定也会冲上去。; M+ q: H2 v% X6 q
  
1 y% C: O8 i; B  “这里有门。”燕南悠最先发现一扇不起眼的铁门竖立在最大的一堆珠宝旁。1 _0 j  d8 K: M/ i" r# ~
  
" h7 M$ r/ m9 e  C  那道门的颜色与石壁几乎相同,再加上前头正是那巨大的宝石珊瑚,相信就算是非富即贵的人也无法注意到铁门的存在。
6 b6 r; c0 t8 I  }) u0 Q- S8 A  
& O$ d: e$ v$ B2 x, |; x7 J$ F  铁门旁依然有一个浅型的凹槽,同样需要燕南悠手中那块红宝石。" U6 _- t7 R' J2 O7 k2 r* g
  
$ T; u9 H$ O4 D$ Y! ~* u/ [  随着铁门打开的一霎那,石洞口中的那道巨石又轰隆响着闭上了出口。9 _8 Q. x4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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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见了心中一惊,抬眼看向其余人,只见离铁门最近的燕南悠与严青,脸上虽若有所思,却并不慌张,于是心便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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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2 }$ L# V* }  由于巨石闭合,地面又是一阵剧烈短暂的震动。地上铺就的金沙因此如沙漠般游移成凹凸不平的形状。. l' F' \: L2 A0 _/ |7 h( t5 y
  
% Z% m# w  J- Q; V  G  令人惊骇的是,居然有人骨从金沙出露了出来,将那些恨不得在金沙中爬行的各派弟子吓得大叫起来。6 G1 p$ L- s% A; w' b; ?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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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见状皱了一下眉,伸脚在金沙中挑了几下。足有半掌厚的金沙被挑在一旁后,居然露出金砖铺就的地面。再将金沙推开一些,则是通透的宝石砖块,还有温润的美玉……7 C( Q' K0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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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忍不住蹲下来抚摸了一下地面,发现这些不同材质的砖块居然契合得亲密无间,仿若它生来便是如此一般。" I6 [( C, ~. E0 \( f7 l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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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待铁铉感叹建造这石洞的艺人技巧是如何精湛,却见那些害怕的各派弟子们眼睛居然重新发出绿光,刷的一下便抽出了自己的武器,用力插进砖缝,试图将砖块撬起。5 J  z3 Z, n; k& b
  
/ V' Z/ f# n: V  铁铉转头去看原本该是这个藏宝洞主人的杨慕言,却见他毫无阻止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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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吧。”燕南悠提起嗓子说了声。然而那些被财宝迷住了眼睛的人,却只是抬头木然看了铁门一眼,便又低头挖掘起来。只有少数几人,在燕南悠这一喝之中,抛下手中的珠宝,向他们靠拢过来。" a7 o- Q0 J/ O: I. C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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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似乎也只是尽人事,见已有效果,便转身一脚踏入铁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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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看着那些金银珠宝觉得有些虚幻,这些东西,值得他们如此着迷吗?- j  ^1 A' x9 K; X" t5 `; l. Z( n6 K
  
' S; t/ N; u) g  p  “别忘了我说过的话。”秦挽和铁铉走在最后,他踏进铁门之前顿了顿,有些突兀的说道。, p: A8 S2 q. ^1 x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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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愣了一下,便想起秦挽曾警告他,不要动这里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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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c0 q  H" E& t" [9 k( s  随着铁铉进入第二个房间,熟悉的铁器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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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这间长型的石室两侧都摆放着数不清的武器,刀、剑、枪、双钩……依旧是镶着夜明珠的琉璃宝灯照明,那些武器都发出闪烁的寒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他忍不住就停下脚步,抚摸向离自己最近的刀具。, \" B; y1 g9 f7 D, _*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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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太一教的地方,容得你如此放肆?”铁铉还未碰到刀具,便觉得手背一痛,下意识便缩了回去。原来是秦挽一指点在他手背上。3 A6 n7 p, x+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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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既然我邀了各位同仁来寻宝,自然不会有所保留,你这么说,可是陷我于不义了?”杨慕言在狭长的石室里施施而行,走到一柄宝剑前,伸手掂起,挽出一朵极优美的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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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G* ^; Y9 {; h$ N$ M; G  宝剑没有鞘,放在一旁时只觉得是那堆兵器中最普通的一样。然而等杨慕言将它取出,那剑上的寒气便似乎能摄人一般直逼而来。不过轻挽数下,剑锋便发出划破空气的轻啸,在空中留下残影。的确是一把绝世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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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n. d, z( P4 W  [+ d' c% m0 E  “教主,属下惶恐。”秦挽做势欲跪,却被杨慕言用劲风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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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笑而已。南悠,想必你喜欢我这么做!”杨慕言将眼睛转向燕南悠。& g" r5 x( Y; w% _% t+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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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将眼神投向石室尽头的石门。“你管束你的手下,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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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5 t' o9 Y" m" m  “话不能这么说,人言道爱乌及乌……”杨慕言依旧笑得动人。& C3 d6 h( _$ P! _5 G3 y  A/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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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教主,我怎么觉得你这藏宝洞有几分古怪?”严青不知何时早已拿了一柄宝剑在手,凌厉程度与杨慕言手中那把不相上下。但他却没有露出丝毫痴迷,眉头还微微攒着,似乎对手中的宝剑不甚满意。4 e+ E& @% G$ Q6 O8 q' F
  
* X5 Z( n  ~& E- s3 \  “严门主,不知可曾听过心中有鬼?”杨慕言懒洋洋的将头调转方向,颇为戏谑的做出倚在燕南悠肩上的姿态,看得人眼球欲掉。1 t8 F7 v( X4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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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也不推开,反倒微笑起来:“你身上很香。”9 ^5 m. P7 }5 t5 k+ p- t
  
' Z/ Z* F) \7 w- r9 i5 A  “南悠,你喜欢?”杨慕言眼睛直放光。$ \0 L8 O% x- k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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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冷笑一声:“他的意思是,你薰得他不舒服。”$ Z" Q, d2 [- U$ ]) k. |
  
+ b! a/ w/ [' v/ q& O1 `  杨慕言脸色微变,见燕南悠没有反驳,却是将不悦又强忍了下去:“严门主,你似乎忘了我们的交易还没有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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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k6 B/ J$ G$ w  严青将手中的长剑丢在一旁,发出咣铛一声。他虽没说话,但铁铉却感觉到严青不悦到了极点。, k7 V* I$ p, ^1 Q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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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交易,一直被杨慕言提起,究竟是什么?铁铉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 E1 ]- @$ ~9 t; ^"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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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一个大厅来到这里的只有十五人,除去燕南悠、铁铉与明空三组,等于说只有五人从财宝中及时抽身,来到这兵器库。如今见到杨慕言手中的宝剑,凡是擅使兵器的人都不由得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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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y9 i0 b& \  铁铉虽然也很想摸一摸那些兵器,可是他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秦挽那一指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至少是忤逆了杨慕言的意思。他当然不想再给秦挽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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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I5 Z! O1 J# s7 [" R  明空是少林武僧,惯用兵器是棍,因此,他虽然对这里堆放得满满当当,就像对待废铜烂铁般摆置兵器微微色变,但却只是双掌紧合竖在胸前,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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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武天德,也出现一丝挣扎的表情。在他身边的纪仙儿则脱口而出:“杨教主,这柄宝剑,能不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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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微笑着,将宝剑往旁一递,瑶姬立刻郑重的捧住,递到纪仙儿手上。/ R; I6 _2 y# P5 F&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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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仙儿面露欣喜,爱不释手的端详着宝剑,反复摩娑剑柄,一双美目拴在宝剑上就再也挪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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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众人都露出渴望的眼神,杨慕言十分豪气的一挥长袖:“诸位,请自便。”7 L  c) F4 R* N( _$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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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从大厅跟进兵器库的那五人都已扑到兵器旁,挑选起自己合心的武器。有的人是拿完了这把,又见到更好的,便弃了手中的,如此反复。有的人则拿着这把又看中那把,结果拣了太多,手拿不下,于是便脱了上衣,将兵器裹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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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人的贪念永无止境。一有人起了将兵器如财宝一般裹入衣衫带走的念头,个个都如此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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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武之人,有一把得心应手的强兵利器,与人动起手来那是如虎添翼。有谁会嫌多?4 x8 [& R4 }$ ~/ D- ~
  
  D1 X! G- l5 A, M( ~2 Q0 m+ \  比起那五人的贪婪,还有纪仙儿的痴迷,反倒是冷静的人显得极为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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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燕南悠一马当先,走到石室尽头的石门旁。这一回,极轻易就找到了通往第三个房间的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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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第三道门打开,装有财宝的大厅与石室之间的那道铁门突然合上了。比起之前的巨石声响,铁门几乎是闭合得悄无声息。, [/ F- @. w4 u' u- [" ]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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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门合上的同时,大厅里的狂笑声,肆意搜刮财宝的声音便立刻消失。就像门的那头,根本没有那些金银珠宝,也没有那些人曾经存在。; P. _% O9 x2 u  G  v, S9 [& C: `
  
1 t7 l! r/ Z0 C  铁铉终于明白为什么秦挽让他什么也不要碰。如果他刚才没有克制住研究铁器的好奇,说不定便会把玩不止,甚至可能像其他人一样留在这里,不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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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了这一点,铁铉顿时产生了一种惊悚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人,建造了这样大的一个藏宝洞,又将如此多的宝贝集合在一起。更让人恐怖的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对这些宝贝毫不动心。7 o! m3 c' \+ R. E
  
$ Y$ M8 Y4 ~8 e9 f$ l# t# Q4 h+ B" B  看到燕南悠一脚踏出石门,铁铉便紧紧的跟在后头。; y4 Q7 z  o3 Q;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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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门后是一个古朴大方的藏书处。眼前密密麻麻的书架,里面插满了武功秘藉。有许多是当今江湖上的名门绝技,还有许多根本是已经失传的孤本。5 R. G0 {9 Y: y( g, v' g1 [: F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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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燕南悠也出现一丝惊讶,信步走到一个书架前便抽出一本翻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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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燕南悠抽出书本的同时,石门咔嚓响着合上了。9 v( d0 ^5 R! g
  
, {( U! E+ g* o+ u5 T2 E* t  这一次剩余的五人都没能逃出,他们在里头惊慌的撞倒铁器,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甚至还用这些削铁如泥的武器击打石门。然而,他们的武功对这道石门丝毫没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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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b# M- Y: Y; E1 @  明空终于忍不住,往前站了一步:“杨教主,那些弟子难道就只能在里面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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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 O/ E1 h8 f8 O1 d  杨慕言眉毛微挑,带有几分挑衅道:“明空大师,他们留连忘返,我这个做主人的,也不好赶吧?”4 c# R  U6 x( H( i
  
% Y7 n# j, z6 Z  }6 A$ K2 g0 D8 s  “你……”明空额头青筋直冒,显然是动了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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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铁铉可不觉得明空是好心。光凭他安然无恙从通道离开,却没有救出一人便可得知,这个和尚,并不是什么善主。他问这话,八成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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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教主,你最好给一个交待,虽然你武功深不可测,但若是我和明空大师联手,你也未必讨得了好。”武天德往侧踏出一步,挡在纪仙儿身前,手已反握住背在身后的长剑。  z+ ~+ |/ x  W2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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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哈哈一笑:“笑话,我会怕你们?”: F6 \' C2 z5 D+ ~$ C#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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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觉得有些无奈。武天德这个大侠未免也太尽职了,早不算帐晚不算帐,如今都是瓮中之鳖了,居然还撂狠话。$ I5 y  K  d& u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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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籍是真的。”燕南悠将手中不知名的孤本随意一丢,却立刻做出了判断。  I! b  \2 g7 o* L  o/ v
  
0 R3 L4 I' [  @; S  明空愣了愣,终于忍不住走到藏书架旁开始寻找自己想要的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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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握住长剑的手慢慢松开。明空都不打了,他再强出头,那不叫大侠,叫大傻。, |2 R- {+ S  S"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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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觉得场中气氛一松,顿时吁出一口气。他好奇的在就近的书架上瞥了几眼,什么《五毒经》什么《歧黄道术》……他是完全不感兴趣,若是有一本打铁秘术,他倒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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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2 V* F0 ?- x$ O  “《大日耀秘法》?”明空的声音从很远处的藏书架传了出来。“杨教主,能否将此书赠予我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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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无不可?”杨慕言答得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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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7 r* l  i7 W  “杨教主,我少林寺不会忘了你的大恩……”明空很快便抓着那本所谓的《大日耀秘法》从藏书架后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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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k' ~  k1 @. J! Q# u  看他满面红光,神采飞扬,铁铉愣了愣。看来这里藏着的书籍还真的是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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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A, K9 r1 g5 V$ p' e9 l  “不敢,等明空大师将来做上了掌门,不要忘了与太一教今日之缘就好。”杨慕言轻声道,但出口之言却字字确定,似乎已是在和少林掌门说话一般。* x' s* c2 [$ n4 \$ a, E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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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空再是镇定也终于露出激动的神情,最后还是自己醒悟过来,双手合在胸前不停的念叨阿弥陀佛。4 ^7 l" ?' G4 |$ g) u$ |
  
& }3 ^9 d. k5 h. c  R  燕南悠似乎对这里已经失去了兴趣,开始在这个藏书室里到处走动,寻找第四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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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燕南悠的举动相反,严青似乎有些不安,他虽然没有动作,但一直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水伯却不见了踪影。1 _  \9 j. F& w# U0 M"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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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仙儿更是甩开了武天德的制止,一头扎进书堆之中,翻找她的峨嵋失传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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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门主,你不用找了。你要的东西,不在这里。”似乎看穿了严青心中所图,杨慕言似笑非笑的理了理衣袖,说话的却是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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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觉得眼前一阵风过,青影晃了晃,然后便又是一阵风回来,再闪过一道青影。这时耳边才传来啪的一声肉响,瑶姬已经摔倒在地。8 F6 Z8 R8 I! b5 b) i6 }: B, Z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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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瑶姬抬起头来,在场众人都见到瑶姬唇角挂了一条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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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你我虽有结盟,但如此不顾及身份,与一个侍妾计较,也不怕说出去,被人笑话?”杨慕言勾着嘴角,嘴上说的话,与脸上的表情没有一处应景。就像,他不过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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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铁铉注意到杨慕言的宽袖鼓了起来,虽然很快又平息,但他立刻想到燕南悠运功时便出现过这种情形。看来,杨慕言已经动怒。. N* V" Z( w# K& J, P
  
+ L0 E* l* H' B" M: {' ^; N+ |: c  “杨教主,你不觉得你这个侍妾有些口无遮拦吗?”严青漫不经的翻着手掌,似在打量。“我现在的武功虽比不上你,可你也耐何我不了,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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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9 s! H. z2 T: }2 A  杨慕言莞尔,居然露齿一笑,似乎十分高兴。他低下头,语气温和的对瑶姬说道:“瑶姬,听到严门主的话没有?还不自掌十下,以示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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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K% I; f. Z6 M! v  瑶姬雪白的脸蛋因为严青毫不留情的一掌,本就红肿一片,显得十分狼狈。如今却又勉强跪直,自掌起来。虽然没有掉泪,但眼眶里已是红得醒目。; ~  t: p; m5 i2 c' C
  
/ @( j- P7 z, c3 ^' O* o  “唉,可必把话说得这么重,这岂不是怪我严青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严青嘴上说着,一脸沉痛,但却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2 E$ O6 J1 x  ~4 V0 x
  
- K' G- O4 y3 D- H7 |9 x  杨慕言也跟着打哈哈:“哪里,一个侍妾而已,如此已经是看在多年随侍的份上,否则,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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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忍不住就想替瑶姬求情。并非因为他要帮瑶姬说话,而是之前的情形,分明是杨慕言默许的情况下,瑶姬才出言挑衅严青,如今却要让她一个女子来承担,未免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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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铁铉的脚只迈前一步,却被秦挽踩住了脚背:“铁兄弟,我太一教内自行处罚之事,莫非你是看不惯,想管上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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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1 F9 K% s  E  铁铉一听,便醒过神来。秦挽的意思应该是叫他少管闲事,省得惹祸上身。若真惹了祸,秦挽可不打算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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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 N1 B/ I0 b( q, v                  起纠纷明剑杀人
/ m: q, h! k' I8 Y  “第四道门在这里!”燕南悠的声音从离众人极远的藏书架后传来。6 e& A8 e/ A& T! ?8 m
  
- g9 [8 n- l6 s, k3 V  杨慕言与严青相互和气一笑,便往燕南悠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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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见纪仙儿仍不知埋在哪个藏书架里,便急急的去找了。最后剩下的又是秦挽和铁铉。2 _3 K, ]) Q: {" |1 X+ v+ Q7 O+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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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你不要这里的秘籍吗?”铁铉见秦挽一脸不理不睬,抬脚要走,便找了个借口搭话。) W4 A7 }* }' q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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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秦挽倒是停下了脚步,但却没给好脸。“你懂什么?连太一教自己都不要的东西,有什么好拿的。”1 W  R" _/ l2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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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将声音压得极低,听在铁铉耳里就似温言软语一般,无比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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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1 a% O0 H! q, J: u# {  “秦挽,你真聪明。”铁铉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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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听了脸色变来变去,忽红忽白。他突然发了狠,一脚踏在铁铉鞋面上:“从现在起,你不准靠近我三尺之内,若有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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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觉得脚上像压了千钧巨石一样,疼得他立刻就低喊一声,脸都拧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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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h) A2 \  V  {% O" I* T# l  “……”秦挽看着铁铉的傻样,心里又是气又是恼恨,他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和这个蠢东西搅在一起?想到这里,他顿时大为后悔,转身就往燕南悠之前出声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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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 i2 g) W* e) _  “秦挽,你不要生我的气。”铁铉单腿往前蹦了两下,就抓住了秦挽的一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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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了出来,他反手就是两巴掌,打得铁铉两颊肿起老高。“若有违背,我就扇得你不能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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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铁铉只好松开手,任秦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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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一边走一边更是莫名其妙的生气。这个家伙不是老缠着他不放?怎么才扇了两下,就躲得远远的了?是了,他说过桥归桥路归路,想必那个家伙也是听进去了……也说不定,那个家伙终于得偿所愿,所以……好得很,若是如此……倒也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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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X! ^* F( s- e, J+ P/ N9 h  铁铉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秦挽的身影消失在藏书架后,伸手揉了揉脸。0 N* @+ B. y3 Q0 m! c
  
3 c' t, x% G, X( ~) z9 h  “嘶……”甫一触上,铁铉自己就先吸起冷气。这两巴掌,秦挽倒真是打得毫不留情,他到现在还觉得耳朵旁嗡嗡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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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v4 Y# o0 }  X8 G2 n  不过,等缓过劲后,铁铉倒是笑了起来。秦挽的性子他也算摸顺了一些,如果秦挽不理不睬倒是说不准什么心思,他会出手打人,却是说明他受到了影响。看来,自己在秦挽心里,似乎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毕竟……他们也是算是亲过肌肤的连理枝了。  C: N$ t+ ?8 j' o)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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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精神一振,顿觉脸上的疼痛也不是太明显了。; ]' h! c. x0 \* n, u9 X4 S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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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过来。”燕南悠的声音从藏书架后传来,铁铉心中霎时一暖。若是别人落下,恐怕燕南悠也不会注意,可是如今专门回头来叫他,可见这个师傅,是真的对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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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出现在铁铉眼前的是一道木门。虽为木质,但看它的纹理,还有表面上狰狞的饕餮图案,想必是沉重坚硬,一般的兵器很难破开。- w+ X9 G  i5 S  b0 u
  
$ x" Z2 A3 g; {9 D: {& ]7 J4 N  待铁铉经过之后,那道木门如长了眼睛一般,发出怦的一声。铁铉回头一看,那木门居然自己合上了,而且没有明显的细缝,就像是这道门不曾开过一般。! r' c& w: A0 t/ K$ s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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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铁铉将视线移到身前时,不由得大吃一惊。眼前不是什么房间,而悬崖。$ X" `! C  W7 n'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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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人身前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石道,石道大约有二十来步长,尽头又是一个石洞。5 B, X2 P5 Z; G9 P( D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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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动。( A, t9 l6 E, k* Q" y# t" I, G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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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石道前还竖了一座碑,上面写着舍得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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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意思?铁铉心里打了个问号。他虽然不比秦挽有才华,但舍和得二字还算明白。他只是不懂,为什么要在这里竖这两个字。. c  E* z9 B9 b4 M- c% ^: N+ y
  
7 r6 l  J$ Q8 Y7 s  “有舍必有得!”燕南悠伸手摸了摸石碑,便顺着石道往前走去。% @* h# X3 ~3 J4 {9 l
  
5 l$ L) J% q/ i' n& _  燕南悠一走,严青和杨慕言就紧紧跟上了。石道只容一人行走,这两人未上石道前就先过了一招。  J, s5 g. b7 ?) ]$ K& G! M" S$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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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根本就没看清他们究竟怎样比划,只觉得空中留下几个残影,然后才有交手的声音入耳。/ c, J* H; ?% m% w' i1 W" E
  
+ w6 w0 [" l, n) e  这回是杨慕言笑着先踏入石道。“严门主,承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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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 U4 y0 z2 P2 U% O1 @/ x! t0 Q  “不敢,杨教主的武功是越来越高明了。”严青也笑了笑,出乎意料的没有表现出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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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觉得极不正常,可又说不出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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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 T8 u( R4 i: y# F5 I  剩下的人都好解决,谁先谁后也没什么讲究,很快,大家便来到了石道尽头的石洞。1 q: z+ A- P' `; V$ L,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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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洞里十分简朴,一入洞正中位置上摆着一只硕大的练丹炉,几乎有成年男子高低。此外,依着洞壁摆放了一溜的木架,架上插着许多瓶瓶罐罐。: u) k3 g8 Y$ E: c/ v& P
  
: T: z! v1 M1 b. l' d( [7 u+ i% p  这里与前面三处都不相同,似乎极少有人逗留。洞外的风吹进来,一些没放稳的瓶罐微微摇晃着,发出碰撞声。有一些瓶子甚至都已破碎,显得十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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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洞壁上不变的镶夜明珠琉璃灯,使得这个石洞不那么阴森。* K2 K5 i7 p6 x(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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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髓丹?”燕南悠似乎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铁铉只觉得眼前一晃,燕南悠已经站在洞壁旁。; j+ T- |1 Q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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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身前的洞壁中央开着一个半圆形的凹洞,里面放着一只拇指粗细的玉瓶。铁铉发现除了此处,石壁上还有三处与此相同的凹洞与玉瓶,不过名字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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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悠,你喜欢的话,拿走无妨。”杨慕言笑着走到燕南悠身旁,伸手取下那只玉瓶。- P2 C. g" g2 {9 v
  
: l, ?1 i6 n" q& n+ T$ E1 r3 H4 E  燕南悠伸手接过,脸上却没有欣喜:“这么贵重,拿什么还礼才合适?”; }6 W7 }9 I# C  C3 ]9 b9 y2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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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叹息一声:“这些药年代久远,是否还有效果都很难说清,你若想要,我又怎么会不给?”2 H) ^* }2 @' P)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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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问我要这药做什么?”燕南悠垂下视线,似在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玉瓶。5 F& n1 S2 C/ _5 ~3 O
  
  C* h! {# X! l  “我既然给了你,就不会过问药的去处。”杨慕言显得十分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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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十分好听。就连铁铉听了,也不由得暗暗点头。杨慕言别的本事不说,光是做人方面,就是张弛有度,该给的一样不少。( M  N" |3 u' {( i( X'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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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教主,藏宝洞的最后一处就在这里了?”严青脚步一转,已经站到练丹炉前,他提脚虚点一下,练丹炉便猛然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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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D3 _, t4 i& D$ L/ k  P$ Y  正巧武天德护着纪仙儿站在练丹炉附近,他见练丹炉倒来,便拉着纪仙儿往旁边一躲,手自然而然就握住了身后的长剑。4 r6 o7 `) g# Z+ T  C: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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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门主,这样不好吧?在我太一教的地方,如此肆无忌惮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杨慕言看着练丹炉的顶盖飞在一旁,滴溜溜的转了个圈,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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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教主,你还有面子吗?”严青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之前的事是他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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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 ^! d4 ^2 F  杨慕言往前踏出一步,一脸懒洋洋的表情,但铁铉却见到他的脊柱似龙攒动般,一节节的鼓起平复,伴随动作的是喀啦啦的骨节声响。“早知道严门主的口才一等一的好,但如今我们有交易在先,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我身上……”杨慕言突兀一笑,似含讥讽。“你来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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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铁铉印象中,杨慕言似乎总是漫不经心,要么胸有成竹。他总是在笑,那是因为他有着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优越感。但这一次的笑容,与往常不同。那浓郁的敌视与轻篾极为明显。, y  K6 v% q, T' L1 C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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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脸上也没了淡漠,相反的是凝重的神情:“你口口声声说与我交易,东西在哪里?先不遵守约定的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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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Q: k, O( N: R  铁铉立刻想起在杨慕言在寝室里与燕南悠的对话,难道说,严青真的将燕南悠卖给了杨慕言?想到此处,他立刻将视线投到燕南悠身上。# Y: m* h1 r% a! a
  
6 }& p) C# X# M& Z  燕南悠既没有看严青,也没有看杨慕言,只是把玩着手中的小玉瓶,时而抛上,时而旋转。仿佛,目前唯一让他感兴趣的便是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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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洞里异样的安静。武天德是一个懂得进退的人,他握住长剑的手慢慢松开,警剔的拉着纪仙儿走到了铁铉这边。纪仙儿自得到那柄宝剑开始,便一直痴迷的捧在怀里,似乎眼中,心里,便只有这剑了。武天德与铁铉交换了一个眼神,铁铉从武天德脸上看到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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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杨慕言用得着出尔反尔?”杨慕言的脊柱停止了耸动,就连微微鼓起的宽袖也恢复了平静。“那就请严门主履行约定吧。”3 T1 I) D; C6 t; {
  
( Z3 o0 E9 c6 F1 X  燕南悠似乎对眼前的争执感到腻味,他毫无身为旋风中心的意识,面无表情的收起玉瓶,就直接向洞外走去。- U2 c& E( q%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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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突然心跳得很快,一股毫无预兆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师傅……小心!”8 v8 {5 m) Q' _( s' u! ?
  
3 z8 u4 a/ ~0 {  然而有些迟了。燕南悠听到叫喊回身时,躲闪不及,一柄黯黑的长剑已精准的刺入他心口的位置。. w! k  g5 I3 Q! I* e
  
, e& F" A! p. h8 S" q  铁铉愣愣看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在他心中,早已把燕南悠当做了师傅。哪怕嘴上总是燕大哥燕大哥的叫着,可却是把他当成铁师傅一样的长辈来对待。也正因如此,他虽然不喜欢严青,却始终觉得严青是燕南悠喜欢的人,他也该尊敬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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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用剑刺入燕南悠胸膛的居然是严青……他不是燕南悠的表兄吗?他不是和燕南悠有着禁忌之恋吗?怎么瞬息之间全变了模样?$ D% F) W, K) |" N$ n
  
3 e6 ?% q/ w3 X7 z+ @0 W- p  燕南悠的眉毛跳动了一下,他的眼神既不解又迷惘,先是看向严青,接着又看向杨慕言。" f! S; d8 f( |( l/ z) {  t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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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柄黑色的长剑绝不是兵器库中所得。铁铉可以肯定,这柄剑并没有在兵器库里出现过。难道说,严青从一开始就存了刺杀燕南悠的心思,所以才带了这把利器在身边?+ V6 r1 _3 `0 N0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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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魇……”燕南悠低声呢喃了一句,然而铁铉却听不懂。他的视线完全被那柄奇怪的剑吸引去了注意。黑色的剑体,犹如能吸收光线一般,就连创口处也没有丝毫血迹溢出。就像,这柄剑能吸食鲜血一般。/ Y: y# i# f.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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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杨慕言的脸上也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只跨了一步便瞬间出现在燕南悠身旁。他伸手想将剑与燕南悠分开,却又因为燕南悠惨白的脸色紧张得不敢下手。“你怎么能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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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冷笑着,脸色也有些不自然的泛白:“你不是要我与小辛断情?这样你满意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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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V# J( v) b9 }+ T  “疯子,你真的疯了!”杨慕言手一翻,从袖中掏出一卷书册朝严青丢了过去:“你快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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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4 q; a$ C% X  D2 m, m  严青一下便将书册接了个正着,他轻轻一抖,铁铉立即看到书册上写着《天魔解体大法总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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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L6 `* G! |9 V( J$ z                  险石道混战求生# A3 Y' t$ A& O6 p, w" A
  严青得到了他要的东西,却不拔剑,而是将手慢慢松开。他看着燕南悠的表情很怪,并无颠狂之态,也没有一丝懊恼后悔,反而眼神清亮,除了脸色发白似乎并无异状。, X2 l; g$ w/ R% g
  
# ?+ P' J. p) ]5 x# J+ \9 O( s  燕南悠断断续续的吸进一口气,猛的伸手挥开杨慕言。“滚开。”( _' J5 u' @: _6 S& i; n! d* i
  
9 V: i$ C+ x, N' w9 ^  杨慕言毫无防备之下,被燕南悠甩开,不由得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南悠,你现在不能乱动……我有办法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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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Z5 Q3 k+ \  燕南悠分开手指捂住长剑所造成的创伤,冰冷地扫过严青与杨慕言,他既没有愤怒地咆哮,也没有伤痛地流泪。他只是以一种极为无情的眼神将在他面前的两人一一扫过。$ r# K& Z7 O5 v) y  d; C8 N9 x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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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铁铉看到燕南悠微晃着往山洞外走,心里急了起来。他刚想上前,却觉得四肢一僵,身体就像不受控制了一般,僵硬得完全不能动弹。4 r) O3 K# O1 {" h6 j; P
  
) x  B" B* s9 ]5 Z2 H  “南悠!”眼看着燕南悠走到石道中段,那悬崖底部的风吹得他衣袂飞舞,似会将他卷走之时,杨慕言才猛地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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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7 ?% s/ u) Z) @' ~  }; Y  铁铉惊恐地发现自己不但不能控制身体, 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失去了,只能默默站在原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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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的头微向前倾,似在注视地面,又似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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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r" N( v3 E& q6 L  而杨慕言却是已经迈出几步快速冲到燕南悠附近。( u  s8 r& m5 J$ v
  
0 |+ e( e0 \! [  g* g  燕南悠似乎支撑不住,极明显地摇晃了一下,似乎下一秒,他就会被卷下悬崖。杨慕言见状立刻伸手去搀。可惜燕南悠却不领情,他朝着杨慕言伸手的方向甩袖一拍,竟不偏不移一掌击在杨慕言身上。- Y) b/ G7 y. v* |7 Q. B  P
  
" A: P' ?, S. P2 Y8 j  铁铉只听到掌风带起的声音,然后便是杨慕言的闷哼声。就在这里,站在洞内不知神游何处的严青却突然抬起头来。他本就五官深刻,俊美得不像正常人,如今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杀意,让铁铉顿时心惊肉跳,仿佛严青就是地狱里那专收人命的鬼将。/ w, R$ Y7 V& s* Y/ u1 ^2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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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击出这一掌似乎也没讨到好处,他晃了一下,单膝跪在了地下。杨慕言虽生生受了燕南悠一掌,但却仍执拗地伸手要去搀他,显然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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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I; Z( N2 q& f  从铁铉这个角度看来,杨慕言就像是要对燕南悠下什么狠手,他身上的皮肤不能自控的汗毛全竖。* a3 l1 b7 g9 V; q/ h- q* s% G$ I.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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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似乎也对杨慕言看不过眼,他反握住身后的长剑,走到石道边:“杨教主,燕大侠受伤,你也要付一些责任。他现在不想见你,何不让他离开……”& F& {1 ?6 o8 W7 k
  
2 i5 @9 D" a5 a3 v  杨慕言闻罢转头过来,铁铉见到他的双眸居然呈现赤红,又是吓得一惊。不过杨慕言挨的那一掌似乎威力不小,他的嘴角居然挂着一丝红痕。铁铉忍不住又将燕南悠在心目中的位置摆高了些,都受伤了打人,那人居然还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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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悠,你乖乖跟我走。”杨慕言仅回头一眼,便震摄住全场,见达到了效果,他便转头重新面对燕南悠。“你不要忘了,我手里那些人,你或许不是很在乎,可若是我使些法子,让她们痛不欲生,想必你不愿意看到……”, r* C6 @" e6 v6 P" F6 i7 Q
  
4 z) e4 H4 [9 ?: t  燕南悠又吸了口气,腿上一用劲,竟重新站了起来。铁铉甚至可以感觉到石道在颤抖,顺带着山洞里的地面也微微摇晃。2 i0 P+ O: {, u1 ]8 V7 A: X: G
  
# e1 t- b; R2 n( M; u  “南悠……”杨慕言放柔了声音:“我没有胁迫你,是你自己答应了与我一起。严青不顾旧情伤你,我绝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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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5 Y4 G+ S6 f* {  “杨教主,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看燕大侠根本不想和你走。”武天德这个大侠再也看不下去了,终于一脸怒意地跨上了石道。“杨慕言,就算你权势滔天,也不能逼迫别人两情相悦,却要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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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3 B: ]/ I( N$ c- i* b. d  “你?你以为凭什么能教训我?”杨慕言失笑,他回身看向武天德:“也好,我自认是个爱计较的小人,你阻我好事不是一回两回,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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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G, j2 g9 o, H7 A4 o! v4 w  杨慕言话音未落,却猛地侧身,嘴里怒吼起来:“燕南悠,你暗算我?为什么?”& H3 f0 E% ?, F/ {1 S5 J* H
  
. w& O8 X0 l  C" y' J  说话的这当儿,燕南悠又是轻飘飘的几掌,他虽一手捂着伤口,剑也没有拔出,这几掌却是推得极为诡异。看似极慢,轻易可避,却又掌掌对准了命门,让人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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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t; n) D  m, d" k  杨慕言一一躲过,他一回头,铁铉便看到他嘴里叼着根银白的细长物。这想必是燕南悠掌风中夹带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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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本欲出手,却被燕南悠和杨慕言的举动搞得糊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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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i! A5 C% P. A  “闪开!”武天德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喝,身后劲风袭来,下意识便蹲下身子。3 {7 U  c" e! P; 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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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只觉得自己突然置身于旋涡中心。以他的武功在江湖同辈中早就是佼佼者,就算是碰上什么有名望的前辈,也能保持在百招之内不轻易落败。可先是秦挽,令他知道这天下有许多能人,他实在算不得什么前古无人后无来者。再之后是燕南悠,看年纪也不比他大,可是武功却高深莫测到了就算纪长空也难有胜算的地步……还有他面前的杨慕言……/ v' V. v+ d4 C& |% B2 A0 \3 E6 M
  
* m3 r0 ^" s# f  武天德下意识间便在那声闪开喊出的同时,便避开了锋芒所至的方向。他感到心惊,那股劲风凌厉得似乎能击破任何挡住去路的障碍。他忘了还有一次看走眼,那个严青可不只是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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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R. Y5 G- j4 i* x/ u  然而,更令武天德心惊的是,当他趴下并迅速抬头,却看到杨慕言身后的燕南悠也同时变掌为剑指,迅疾如电般击向杨慕言的背后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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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胸口那只剑仍未拔出,但他却视若无物,径自朝杨慕言点去。: }/ M& |3 ~0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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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此刻正回身面对严青袭来的方向,眼看已是腹背受敌。然而,他却临危不乱,反而踏步向前。4 A$ z! W; g. ?) 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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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系列变化都在武天德抬眼一瞬之间。紧接着,他感觉到下颌一痛,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骨骼的每一处耸动,武天德都体会得明明白白。可是,他却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是只有武功达到天人之境的程度,才能出现的情况。只凭一个接触,就掌握到对手体内的真气走向,进而控制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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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q& l) U2 }  f" I' D6 c  N; v; C6 ?! ~  没想到,杨慕言的武功居然到了这种程度。武天德的瞳孔猛的收缩,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所谓的主持正义是多么可笑。在这样的力量面前,无论是谁,只能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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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E  j& V8 W) O  就在此时,武天德身后的劲风已经袭来,正中他的后背。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处郁闷难抑,一张嘴,便喷出一口鲜血。5 W7 }1 B* [" n& v- U8 g
  
( ?) D' T7 v5 m- j$ B; {4 ]  那血迹朝着杨慕言的脸直射而去,然而杨慕言却只是随意一卷宽袖,便转身竖掌向燕南悠迎去。; W2 N* }& w; @1 L4 A6 n
  
+ A7 B0 Q1 G1 U, m" l3 E# S7 ^) q* _  燕南悠这两掌已是凝聚了他所有精气神而发,但杨慕言极轻易就接了下来,虽然因此后退了一步,但燕南悠却已经是站不住脚,脚尖在地下刮出两道深痕,被杨慕言的反震之力推出了五步之远。* A: i" I4 V# f: }8 Z-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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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一口气再提不住,张嘴往身旁吐出一口污血,插着梦魇剑的伤口一阵冰寒,他感到自己的血似乎都被剑给吸走了。可是他还不能拔,若是拔了,周身的罡劲就会凝聚不住,不出一刻就会散开。若是杨慕言趁胜追击,他是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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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预料中的穷追猛打却没有出现,燕南悠抬头朝杨慕言看去,却见到武天德一脸痛苦的夹在严青与杨慕言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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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 A- x! i7 D  看到杨慕言与严青都顶冒白气,燕南悠便明了他们正在比拼内劲,而做为导体的武天德却是身体抽搐,眼睛已经开始上翻。8 ]' ]' i& d4 M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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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纪仙儿不知道何时已跑到了严青身后,一脸狰狞的举着宝剑就要往严青身后戳去。/ n. l0 L) d  p3 w  [. V* M
  
9 {; K1 V$ Q; `% w/ @" h% W  燕南悠强提一口气,紧紧抓住梦魇剑的手柄,用力一拔。那处创口外头的衣服随着剑锋造成的裂缝扯动开来,竟然可见里层的肌肤有些泛白,没有一丝鲜血流出。他觉得眼前一黑,但手却如有意识一般,立刻在创口附近的要穴点了几下,这才暂时控制住自己没有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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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魇剑能吸食人血。燕南悠知道自己已经失血过多,必须速战速决。这一刻,玄冰诀在体内疯狂轻转起来,他将所有的功力都凝聚在这雷霆一剑之上。只要杀了杨慕言,严青就能及时回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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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u% k5 N8 |" ^3 |! i  燕南悠一剑刺出,身体便跟着飞了过去。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事情。他与严青的相识,还有互相折磨的过往。严青说得对,他们早已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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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言的爱慕之意,虽不能说错,可是燕南悠只有一句回应:无福消受。他虽不想伤人,奈何人却咄咄逼来,如此不如一劳永逸。1 i2 z; T1 z/ [, }0 s5 C/ [
  
" M1 \* f. e% s  ]  “秦挽,瑶姬……”杨慕言的功力已经到了难以常人推断的程度,他几乎是在燕南悠刺出那剑的同时,便出声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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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手过招之时,本就忌讳分心,如今严青见杨慕言分神,便咬了牙又是一摧内力。武天德受此一击,又喷出一口血来,正喷在杨慕言脸上。就在此时,纪仙儿手中的剑已到了严青身后一寸之地。9 u+ y% H1 a' ?9 `. x9 K( {9 o.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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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悠闲的走到石道旁,脸上带着笑,他的身后跟着垂下眼的瑶姬,但两人都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1 T9 y2 A  \9 `, V$ y
  
# I. y+ F$ |- V. K& I5 s8 I& R+ h  燕南悠手中的剑已经离杨慕言越来越近,同时,他注意到纪仙儿一脸惊讶,但手中的长剑却是再也刺不下去。他知道定然是秦挽使了法子制住了纪仙儿,便再心无旁骛,身形在空中微扭,那一剑便更快更凌利的向杨慕言后心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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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你好……”杨慕言大怒,他的嗓音本是男女莫辨,闻者皆心动不已,如今却是如野兽一般嘶吼着,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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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K4 Y' I& j  就在燕南悠的剑即将刺上杨慕言时,杨慕言狂性大发,居然生生往前踏出一步,把严青逼得往后退了半步。4 ^* @  J$ Z8 C; T
  
+ s+ j8 V) m, ]  Z: C7 U6 t  纪仙儿手中握着剑,严青这一退,剑就一定会入身。燕南悠立刻看到严青的眉毛抖了一下,他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说得难听一点,严青就算是动动指头,他都猜得出是什么事情。严青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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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4 X, D5 E8 }* A  燕南悠觉得自己明明很快了,却又觉得自己太慢。他眼睁睁的看着杨慕言又往前推进了一步。3 x# d& k+ x5 k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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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一切声音都已消失,燕南悠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突然,杨慕言迅速收掌,却又变掌为爪,抓住武天德两臂,将他往旁边一拨。- y3 M1 ^/ r  N3 ]* y5 S;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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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石道本就只许一人通行,此时武天德横着摔下,直接一个翻身就掉了下去。随后杨慕言又迅速向严青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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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6 Z% c6 E6 \4 T. E1 ~  但这一抓却在半途凝滞了一下……4 n" |. U9 A7 j' `+ R9 i6 v. c
  
! m/ s7 d/ F( i' B$ |. r" S8 k  燕南悠这一剑终于刺到。梦魇剑刺入人体的一刹那,若有暗香袭人,香风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却又让人沉迷其中。清风流云剑共十三式,他这一招叫暗香疏影。原本以为,这套剑法, 他不会再用到,如今,却同样是握着梦魇剑,自然而然便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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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 |) I6 m  杨慕言那瞬间的凝滞之后,便已迅速的转身面迎燕南悠,可惜,已经来不及抵抗,剑锋立刻没入腹中。7 {4 u# }4 F% p9 ^7 t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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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仅一剑还好,然而严青却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他几乎是同时,便往杨慕言后心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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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U. y( g3 ~0 ~# N0 M  杨慕言身子一歪,从石道上栽了下去。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就在前一刻,武天德也正从此处跌落。$ }* t- M/ x3 I/ _, @" y
  
& X9 X; ~( e9 Y& L  “燕……南……悠……”这句如诅咒又似呼唤的声音,逐渐被风声所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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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的手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慢慢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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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了?”严青右胸前透着剑尖,有鲜血从他的衣服下不断晕出。他往前踏了一步,让自己从剑锋处脱出,随后点了伤口的要穴止血。% g+ e. `4 s6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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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却没有回答,只是从袖子掏出那颗水滴状的红宝石。他放在掌中凝视片刻,然后闭了眼,将手移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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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大侠……不要!”秦挽快步向燕南悠接近,嘴里先出声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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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e8 f8 Y0 S  燕南悠张眼看了秦挽一眼,手却没停,五指一张,那颗红宝石便从杨慕言之前跌落的地方掉了下去。* v' i2 S2 }& R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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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依稀可见一抹艳红消逝。4 S# A& R3 n-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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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大侠……你怎么可以……”秦挽脸色一变,有些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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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静静站了片刻,轻声道:“这是我欠杨慕言的。他是当世高手,就算被称为天下第一也不为过。我们合力算计他,他输得一点也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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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怒道:“燕南悠,如今太一教是我的天下,你却将我太一教的藏宝洞钥匙丢了,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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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n. e* r( {  A  燕南悠还未说话,严青便转身挡在他的前面。“就算我们两人受了伤,要教训你一番恐怕不成问题。”1 S! @7 k+ `$ B: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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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燕南悠似笑非笑的将严青撇开些,对着秦挽温声道:“你说话无礼,但我看在铁铉的面上不想和你计较。我给你一句忠告,雀占鸠巢,终不长久……”$ o. S7 H; W/ E* h; R$ W  @" C
  
; V; G/ D7 o* T7 F: z0 \0 r3 B  秦挽面色阴沉的看着燕南悠,眼中闪着怨毒的光。) H2 ]2 |5 h& V) `+ N
  
5 }1 L! k0 K. _$ D" f  燕南悠却是没心思理会秦挽,他自顾自的说道:“铁铉对你的心意,想必你很清楚,我们虽是师徒,却不能管他一生一世,我看你对他也是不同,多少也有些放心……”( m1 M. c; K" n  b  d  c  p$ L" e
  
9 r% A' F/ n9 c4 a" F) {  “小辛!”铁铉在山洞里听得眼眶湿润,紧接着就没了燕南悠的声音,倒是严青喊了起来。他心中一紧,恨不得立刻奔出去。这么一想,玄冰诀在体内转得越发急,居然手脚一麻,身体突然恢复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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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顾不得穴道刚解需推按活血一番,便急匆匆的跑到洞外。只见燕南悠不知何时已倒在石道上,严青正将他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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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辛,我不该拿你去冒险……”严青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的眼睛只看着燕南悠,似乎这世上只剩下燕南悠与他两人,完全没有理会站在一旁气得七窍生烟的秦挽。! K% F2 W/ a1 O
  
4 b# F  S9 o3 H/ i  “师傅。”铁铉喊了一声,就往燕南悠那里跑,经过秦挽身边时,却被拉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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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R2 y# e: u  秦挽欲言又止,站在他身后的瑶姬,却将手覆在他的肩上。“秦挽,人家师徒情深,你也就不要阻拦了。”0 O& M0 a+ C%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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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可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 B/ _* V7 m$ d+ o; L' o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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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终于走到燕南悠身边,铁铉发现他不仅双眼轻闭,就连唇色也变得极淡。' v% a. ^* ]2 E9 u
  
* O# ]" P, {$ V+ o6 H  “严……门主,你先别顾着伤心,杨慕言不是说这里有许多好药吗?你赶紧看看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救师傅吧!”铁铉虽然担忧,却没有关心则乱。他对医术一窍不通,否则自己就去找药了。% D/ l5 p- D: j& x: C
  
6 X. P- q$ \# a* s, E7 r  O  b' G1 C( x  严青听了眼中一亮,突然自言自语起来。“对了,保命丸……”) v- s7 P5 _; a( s" J/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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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一脸莫名的看着严青在燕南悠腰上摸来摸去,最后摸出一只小瓶,瓶中有一颗药丸。等严青把药丸喂进燕南悠嘴里后,立刻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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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门主,你流血了。”铁铉一瞥之下,便发现严青背后的衣衫已是被晕出一大片血红,着实骇人。他立刻回头往几乎是挡在路中间的纪仙儿看去,却见她手持着的长剑剑锋虽然犹带血迹,她却仿若不见,只是怔怔的流泪。5 }# s' ~/ O$ |7 g5 s6 K+ x, c
  
& d& V/ g/ o4 d  T  “武大哥呢?”铁铉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U: c' ?, ?* L4 _" g# M3 [( z  @+ m.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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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握着燕南悠的手,半天才回神应答。“刚才与杨慕言缠斗之中,他和杨慕言一起掉下了石道。”4 R- V( L/ H, q, i/ k. x+ }. r) q
  
9 ]6 q+ s1 B$ ]0 B. a  铁铉探头往石道外看了一眼,只觉得下头幽深阴寒,那底下的风势比起途经的半山腰山涧之风势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觉得心跳一阵加快,赶紧把头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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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P& L. J. C* W  严青似乎看出铁铉心中所想,淡然解释起来:“从这里落下去,连到底的声音都听不到,可见地势之高,他们十有八九都活不成了。就算勉强吊了命,估计也是残的,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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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q+ D( \9 t1 C6 d  铁铉虽为武天德难过,可想到杨慕言已死,大仇得报,却是霎那间落泪哽咽:“师傅,您九泉之下有灵,终于可以安息了。此仇虽然不是我亲手得报,但是燕大哥如今是我的师傅,他出手帮的忙,也算是我不负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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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i, P) x# T4 w9 S  悬崖下的风凛冽的吹着,没有人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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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保命丸,燕南悠只过了一刻钟便醒了,虽然唇色仍是淡得吓人,但却能勉强站起行走。; h: |) p2 x* |
  
6 R  H& x5 v% F( R  藏宝洞本就不能原路返回,在藏书室的外头,有条小路能直达洞外。铁铉紧跟着严青与燕南悠,注意力却集中在他身后的几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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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w5 o' n" I: O& D  纪仙儿自从听到严青说武天德必死无疑之后,反而停止了流泪,只是一脸漠然地抱着那柄从杨慕言处得到的宝剑不远不近的跟着铁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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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最后的是秦挽、瑶姬和明空。铁铉到此时才想起来,他是被秦挽点了穴才不能动弹,可明空却也始终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起初他被杨慕言他们的争斗吸引去了注意,只当明空也和自己一般受制,可是事后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分明是没有受到丝毫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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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6 f- [6 `# k4 P" Q  这个和尚,好生算计。) L$ X6 T1 i8 y0 Y  f, [6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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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空大师,现在太一教虽由我接手,但我们和少林之间的情谊不会变,日后还望明空师傅与我教……”秦挽头上没了杨慕言,不但腰杆直了,就连说话也是意气风发,有了一教之主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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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听到秦挽与明空之间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甚为欢畅,不由得有些鄙夷。世人皆说少林寺自成立起便担负着主持江湖正义的职责,寺内皆是得道高僧,最擅普渡众生,没想到居然也会养出这样自私的人。起初是不顾与自己同组的江湖同仁,孤身一人来到藏宝洞,其后又冷眼旁观他人的痴嗔,没有劝解之意。到最后,更是把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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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l: X% B: \1 |: I  如果杨慕言不死,明空事后说自己不宜插手私人恩怨,倒也混得过去。只要他没有帮助其他人攻击杨慕言,少林寺与太一教依然是井水不犯河水,表面上仍能和乐融融。若杨慕言死了,秦挽更是需要拉拢明空,巩固自己目前仍未稳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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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空从一开始,就保持了中立的态度,两不相帮,却又如墙头草一般等待胜者的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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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了明空的意图,铁铉便极为反感此人。他很想回头告诉秦挽,与此种人为伍,没有什么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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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铁铉一回头,却只看到秦挽冷淡的眼神扫过他,然后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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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秦挽是教主,他一直以来的夙愿终于得偿,恐怕这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了。铁铉默默的转回头。就算燕南悠曾点破他和秦挽之间的暗涌,却也不能改变什么。他听到秦挽对他与旁人不同之时,无疑是高兴的。但是他更加清楚,在秦挽心里,除了权势,别的一切都能放弃。8 |+ Q- K3 f" k, v( U9 W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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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铁铉根本就是一只小蚂蚁,随意能捏死,活着也不影响什么。如果有一天,铁铉挡住了秦挽的去路,秦挽一定会毫不留情的除掉他,而不会有任何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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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严青身上虽用了燕南悠的伤药,但脸色依然不太好看。“又退缩了?”+ U2 \: T4 \2 S( c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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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一怔,摇摇头,低声道:“本来就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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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P3 |1 ~% P( Q  “是吗?”严青意味深长道:“这人啊,一分都不能让,你一让他就登鼻子上脸,就该把他捏在手心里,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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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 S1 K' Y  “严青,这是你的意思?”严青还没说完,燕南悠就吸了口气,十分温和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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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小辛,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在教铁铉该怎么做。要是按他现在这样,肯定被那个家伙吃得死死的,说不定被害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严青立刻撇得干干净净。  k7 S- T# @' M7 u"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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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你一直和青门有联系?嗯?”燕南悠此刻的气色比严青还好些,估计全靠了那颗保命丸的药效。2 K( B) Z,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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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立刻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看了燕南悠一眼才道:“这个……你放心,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刻就把青门传给下一任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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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 G2 q$ {" j+ P  燕南悠面无表情道:“别拿我做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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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这个意思……”严青一脸紧张的样子,看得铁铉心中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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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I; S& N! Y) `8 {# `+ k; a  这世上,有一物降一物的道理果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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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把青门解散好了。”燕南悠轻描淡写,就像叫严青泡壶茶那么简单。; \1 Y+ E4 d" O, N/ F) V
  
) a1 b! |: k  _5 d1 r  “小辛……”严青顿时大感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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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也算是死了一回,你那一剑插得还真准。”燕南悠又是轻飘飘一句,5 l8 k9 m; t%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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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辛,我知道错了,等出去后,我会让水伯去安排的。”严青连忙讨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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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Z2 Y0 @* b1 U( g  “当初若不是我在紫云山道观里对你……”燕南悠突然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就不会出岔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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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6 `: b/ Q" J  严青摇摇头:“天魔解体大法本就是残本,杨寿自己都不敢练……我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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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Z2 P8 u/ ~  “天生筋脉不全?”燕南悠撇头看着严青,见他露出局促的表情,才轻笑一声:“你还想瞒多久?就算找全了这门法诀,也不见得有用。”! q( j8 j( H( m, n5 E. B0 O
  
( J. m/ `8 C, v4 Y0 s" e: b  K7 n  铁铉听得一头雾水,但此时实在不宜插嘴,便只好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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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 q! m- q' k) ~  s3 o  严青愣怔片刻道:“总要试试。我用了秘法刺激潜能,若一直治不好,最多只有一年可活了。”8 [1 c2 ~) N" \9 s. A, Z%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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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轻叹一声:“你当我要洗髓丹做什么?以此丹配合你这门功法,想必会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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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这才恍然大悟,看样子,燕南悠是早知道严青有不妥,但严青不说,他也就不点破。这也太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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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散倒不必了,你们严家的心血轮不到我管。”燕南悠难得主动的拉起严青的手,看着他受宠若惊的样子道:“但我要你此后绝不再管江湖的事,若是有违,我就永远不再见你……”6 s" A$ u! X1 @7 |0 s8 O0 a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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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惩罚竟似比死还要可怕,严青立刻便失声叫道:“小辛,不要这么狠心。我……绝不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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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9 f* x3 e2 W1 D' q  铁铉咋了咋舌,他只当燕南悠一向冷情,没想到居然对威逼利诱如此拿手,给颗糖立即加一鞭子。严青说的什么牢牢捏在手心里,恐怕不是他管住了燕南悠,而是燕南悠吃定了他才对。  O* ?3 B, Q1 K1 j. g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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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毫无意识的,铁铉又回看看了秦挽一眼。秦挽的表情很冷,不知道他的心是不是一样冷。" A( {/ E. I,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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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U" G. M+ R0 n* ?& r% p[ 本帖最后由 jinonghong 于 2010-6-8 11:15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10-6-8 11:16 | 显示全部楼层
番外之奸情
6 W7 a5 S. W0 R1 o4 M, T  世人都知道有桃花源的存在,然而,却没有人清楚,桃花源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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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桃花源究竟是桃花盛开之地,还是衣食无虞,夜不闭户?不得而知。+ {  U% E: F- I1 x: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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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从小就在云幕村长大。传说这个地方,是彩云之南最美的村子。天上的白云从云幕村附近的一个山头涌起,如布匹般连接成片,不断的飘移向远方,重复着离开这里,又在山里重生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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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云雾,不像别处,厚重凝滞,而是清透的,飘渺的,灵动的……阳光透过云雾洒下来,那氤氲的雾气,丝丝的金光便犹如仙人下凡般圣洁。( ?# Q+ l5 z$ Z( V; `8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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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幕村附近有成片如翠玉般碧绿的山林,也有叮咚作响的山泉。0 t  e4 [# R: K, y- |- h;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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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节日来临,云幕村里的男人们都会吹起竹管做成的芦笙。那音乐声节奏鲜明,委婉动听。红玉和其他姑娘们便换上自己最美丽的衣裙,将绣有花纹的上衣,配搭像折扇一般,一折折串缝的百褶裙。腰部一定要紧紧束起,裙摆则是散成宽摆,走起路来,裙摆左右摇晃,远远看去,便像孔雀开屏一般美丽。8 ?( u7 v: X" t' N) F7 c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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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红玉曾听村子里最老的阿公说过,在遥远的地方,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还有浩翰的海洋。但在红玉心里,云幕村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地方。; k4 j; T7 i2 Y7 R*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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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一年四季的气温似乎从来不会变化,总是山花烂漫,绿叶青翠。每到雨后,红玉就会背上箩筐去山里寻找那些只有雨后才冒头的野生菌子。它们或许长得不美,但入菜后却是异香扑鼻,让人难以忘怀。每回阿公说起山外头的美酒佳肴,红玉总是不服气,她坚持一定是那些外乡人没有来过这里,若真来了,一定走不了。9 q. L! z' U5 ]- T2 Y+ l/ T
  
1 ^. M0 H5 D& D; s0 g  红玉不懂阿公说的人更喜欢权利财富是什么意思。或许,她家的小公猪长得健壮,邻里乡亲都来求种,而她则负责收下求种的礼物,这便是权利和财富了。她虽然喜欢礼物,可是乡亲真的要借小公猪,她也不可能不借呀!3 ^. z4 m7 w7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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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公笑得直咳嗽,他说:红玉啊,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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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 t1 L2 c$ `! H  红玉觉得自己已经很大很大,就连碰上山中的毒蛇,也能聪敏的避开,怎么还不大呢?" n( ^- p: _  D5 `" R' C' Q
  
8 p9 g. h! m+ K# |  阿公摸着红玉的秀发想了想: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去问那两个被你救回来的外乡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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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r5 A. S) F  A% @  红玉想到那两个外乡人,脸立即红了起来。阿公看得直乐,不过他仍是提醒了一句:红玉啊,那两个外乡人一定不会留在这里,你可不要把心掉在人家身上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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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公~红玉不依的撒娇,清澈的杏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迷茫。那两个外乡人长得真好看,比云幕村里,所有的小伙子都要帅气!恐怕不只是她,就连别的姑娘们也都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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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2 \: T& y8 h7 Q$ S8 E  拣回那两个外乡人的经过着实很意外。& @* X& |( Y( U4 I
  
5 [& L& K9 X: f; P, P* U* W0 ~  红玉进山的头一天夜里,下了好一场绵绵细雨,可进山后找到的菌子并不多,她不知不觉就走得里了些。$ g8 A, U" ~! ^9 }+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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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幕村的地势较低,附近有许多高耸的山崖,其中大部份都是峭壁。其中有几个地方,是云幕村老人们都千叮万嘱绝不要靠近的。+ i8 r" C" X9 S2 b
  
) O2 K, t! R, w( c' j  v  红玉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黑水崖附近。等她觉得天色怎么越来越黑时,才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老人们说不能靠近的禁地。8 L( o2 G0 q4 n& P
  
7 I  k/ u) K9 P  黑水崖附近有些古怪,太阳似乎并不眷恋此处,每日只有极短的时间在这里逗留。因此,黑水崖附近滋生着数不清的毒虫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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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8 X7 I# ^1 }( x. H' A  红玉暗道晦气,居然跑到这里来了。可回头看看身后连半筐都没到的野生菌子,便往裸露的皮肤上涂沫了些防虫药水,咬着牙又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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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p; ?0 u' o. p/ V  没走多久,红玉便踢到了一个不像石头的东西。她因此摔了一跤,但却看清了绊倒自己的果然不是石块,而是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身后背着一柄长剑,穿着从未见过的灰蓝长衫,额头上有一块血迹,嘴唇也鲜红得有些吓人。若不是他面如冠玉,眉宇间英气不凡,红玉只怕是要抛下他逃走。( |. F1 V! h8 Z2 s"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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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抬头四下打量,发现附近的树枝上挂着一块碎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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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这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d( H; g: A3 }* w
  
& z/ [. _% W5 f! ^. S$ J% A- S  红玉有些疑惑,但在黑水崖这里几乎是看不到天空的,她再看,也看不出所以然来。然而令她惊奇的事还不止于此。在离这个男人不远的地方,她居然又发现了另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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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5 q; f7 O/ [1 K; I  那个男人脸上本是一块红一块白,可是尽管如此,却没给红玉带来害怕的感觉。红玉擦去男人脸上的血迹后,惊讶得发现他长得极美。虽说红玉是村里公认的美人,可他竟然美到连红玉都自惭形秽。无论是眼还是鼻,无一不恰到好处。下巴如狐媚般的尖巧,唇鼻弧线优美,若不是他仰躺着,胸前的衣衫被刮破了几块,红玉只怕分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 K$ C6 ^1 m9 P3 \% l* M7 F+ ]
  
$ i$ ?3 \( C) b( |  别看男人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擦干净后硬是没有吓人的病态,反倒显得楚楚可怜,那股子说不出的韵味让红玉都怜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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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自然没有本事把他们两人一起弄出黑木崖,她砍了藤条做成绳套,先拖着穿灰蓝长衫的男人到一处没有毒虫瘴气的地方,再依葫芦画瓢把另一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也弄了出来。等把他们排在一起,红玉觉得自己的手都快断了。3 c6 C# w, _0 ]( j% q
  
. M! r' C! u  I/ z9 n4 c6 R  不过她端祥片刻,倒觉得辛苦得值。这两个男人头挨在一处,意外显出几份温馨。一个英俊不凡,一个美艳无双……红玉觉得有些好笑,一个男人用上这样的形容词似乎不妥,可若不用这个词,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可替代。: [- R+ @3 M. f9 S* {4 Q$ }. a
  
% Y7 ^# g" Z1 h, Z) M/ X! a  要想把这两个男人都带回云幕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红玉回村里搬救兵。她将身上带的防虫药水全数抹在了这两个男人裸露的肌肤上,然后才匆匆的赶回村子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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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等红玉领着村民们找回来时,他们依旧安静的躺在原处,不仅没有遇上毒虫,而且幸运的没有遭到野兽的袭击。. V3 c/ S  {8 L' E2 [7 |) u&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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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幕村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异乡人出现了。所以,虽然这两个男人都受了重伤,而且带有血迹,善良的村民依然替他们清理包扎了伤口,甚至采来山中的灵药,替他们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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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J7 o6 x" p7 x1 j0 ?9 Y5 v( ^  或许,灵药的效果真的很好,也或许是那两个男人的命足够硬,他们都坚强的活了下来。% O+ j8 I) W+ S- i1 T,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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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又想了一遍当初碰到武天德和杨慕言时的情形,依然忍不住感叹一番。每次她问起他们是怎么掉下黑木崖的,他们都是指指天上,闭紧了嘴巴,什么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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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l9 E: d% t8 {2 `  “红玉,你在想什么?怎么慌慌张张的?”红玉光顾着想心事,却不留神一头撞进武天德怀里。  V9 {: X  J( u%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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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武大哥,杨大哥人呢?”红玉的脸立刻变得通红。村里的姑娘有半数喜欢武天德,也有半数喜欢杨慕言。这两人完全不同,一个豪迈英气,一个俊美倜傥,但却一样吸引着年轻女子的视线。( \2 s( E2 h" ~3 s' G7 }
  
! R0 k  S& h9 o3 X/ k$ M$ L  武天德一脸无奈的耸耸肩:“他的武功一直不能恢复,正在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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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c4 o% g; a$ f9 [- E' t5 l  红玉不是第一次听到武天德说起武功了。当她头一回听说原来是什么内力真气一直维系着他们的生机时,几乎是吓了一跳。如今早已是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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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A+ @# |% u! n  d  杨慕言掉下黑木崖后,足足比武天德迟了十天才醒转。由于他的伤势极为严重,似乎连带着武功也受了折损。说来也怪,不知是什么原因,武天德却迅速的恢复了健康,又能跳又能打。反观杨慕言则像是被折了翅膀的蝴蝶,动不动就觉得累,能坐着就不想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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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5 N/ M( @4 v5 K( S/ Y- Q  红玉曾偷看到杨慕言因为莫名其妙的小事大发雷霆,对着武天德又打又骂,但奇怪的是武天德就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还总好脾气的哄着。$ L0 x9 i4 y, c$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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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红玉问武天德和杨慕言是否认识的时候,武天德立刻说了是,可是杨慕言答得更快,一句不是喊得就像要吃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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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想去,还是武大哥比较好。红玉偷偷看了武天德一眼。男人就该像武大哥一样,脾气好,人又俊,不但聪明能干,而且对人也客气。哪里像那个杨慕言,动不动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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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H9 F  a4 s+ c! b$ ~1 q1 C  “怎么?我脸上弄脏了?”武天德莫名其妙的擦着脸,把红玉逗得噗嗤一笑。( ~6 W7 m; r& J+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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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哥,权利财富真的比云幕村更好吗?”红玉瞪着她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武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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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h* Y  [6 J' ~- H9 K3 \- e+ O  武天德笑着揉揉红玉的脑袋:“小姑娘,这种东西对武大哥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h. {; V- C' T" H7 T1 b2 h
  
' G7 ^4 q: E- m1 A8 j- Z  “那武大哥会永远留在这里了?”红玉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如果武大哥真的愿意留下来,那迟早有一天都要娶妻生子,这样,她不就有机会了吗?红云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顿时又羞红了脸。2 B2 }6 n7 k+ C; J(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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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什么不好……”武天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这里山好水好人也好,说不定能让那个家伙变得正常一点。”$ Y. }+ ?. Z" J
  
2 [% F6 H3 }0 {8 x( z2 @  “你是说杨大哥吗?”武天德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这让红玉觉得有些失望。不过武大哥既然有了留下来的意思,她一定会努力让武大哥觉得这里更好,要他永远舍不得离开。6 C8 h$ V/ c4 d) E*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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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轻轻点头,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给慕言做饭,你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我让你尝尝我们中原菜的做法?”6 w; V, r4 f6 Y  G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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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满心欢喜,当然说好。不过,她一听到武天德慕言左慕言右,心里就有些不平。那个杨慕言安静不动的时候,倒是美得像个仙人,对村民们说是和气,不如说疏远更合适些,但总体还算好处。可只要单独和武天德呆在一起,就有劲头闹个没完。红玉已经不是头一回见到武天德脸上和胳膊上带有指甲的刮痕了。就算如此,武天德仍然毫无怨言,甚至还乐此不疲,这让红玉感到极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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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9 n+ @2 l5 J1 o, t5 L  不过,想想杨慕言如今手不能提,走一步喘三喘的样子,红玉倒是释然了。听武大哥说,杨大哥从前是个高手,走路像在飞,一个指头都能打得他起不来,肯定是十分厉害,现在变得这么不中用,心里一定不开心。唔,有空再去山里替杨大哥找点灵药好了。只要杨大哥开心,武天哥就一定会更高兴。( s; L0 }: w- O$ U4 q( Y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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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越想越兴奋,不知不觉跟着武天德来到了他们栖身的小木楼。这幢小木楼全是武天德一手搭建的。自从他恢复之后,便显示出云幕村小伙子完全不能比拟的力气与能干。仅凭他一个人便轻易打好了建造小木楼的所有木材,搭建的时候,虽有村里的能手指点了一番,但真真切切全是靠他一人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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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7 ?$ u3 R. A1 Z) L9 N  小木楼与村里其他住所无异,只不过下层没有什么杂物和牲口,都是一些药材。武天德平时靠着打些凶猛的野兽和村民们交换自种的蔬菜和杨慕言需要的药材,生活虽然不算富足,但也能说是吃得饱穿得暖。% F( N0 P0 ]' L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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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幕村里人人都夸武天德好能干,有本事。似乎只有杨慕言不这么认为。# [+ J8 r# C/ c- K; j
  
1 b0 Y$ ^$ o& r  “你滚到哪里去了?”红玉脱了鞋,跟着武天德上了二楼。可门帘才一掀,就从里面飞出来一只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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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拉着红玉往旁边一闪,那粗瓷做的海碗便掉在泥地上摔成几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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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6 n: B( V, H  “现在我是个废人了,谁都可以任意欺辱,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吧?”杨慕言那雌雄莫辨的声音,曾让村子里的年青男女们都着迷不已,如今,这声音却在恶毒的咒骂。“谁要你假惺惺?我看到你的脸就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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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忍不住想替武天德辨解,却见他放下门帘,一脸歉意的对着她笑:“红玉,你先回去吧,改日我再请你。今天慕言心情不好,就不要打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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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德都这么说了,红玉只能说好。本以为武天德会送送她,可他一转身便重新进了屋子。红玉站在楼梯上踌躇了一下,只好慢慢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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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 y/ M- _  “滚开,别过来!”杨慕言在屋里闹腾得越发厉害。红玉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H- B' w- t/ L  u
  
, o1 Q4 S: P1 n$ Y' T( Y  木楼虽然坚固,可是两个男人在里头闹来打去,总不可能当做无事。木板因为里头看不清的纠缠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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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0 g" F( }% z! |! M  红玉怔怔的站了会儿,想像着武天德是不是又像往日一样,被杨慕言抓打得皮肤上满是伤痕。可侧耳再听,房子里居然没有了响动。, Y& {% d( A8 F6 M' r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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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莫名其妙都静了下来。& i4 d/ Z! p) Y+ i: N9 B  N
  
2 v- k3 z* Y0 x/ |  红玉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爬回二楼。门帘是嫩竹编的,与门框之间有些不小的缝隙。红玉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敌不过好奇心,凑到缝上看了一眼。随即,她被眼前的情形吓得说不出话来,腿一软,便坐到了楼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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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内,那总不愿意换下青色长袍的杨慕言正被武天德牢牢压在楼板上,他们的脸紧紧贴在一起。杨慕言一开始还反手在武天德背上无声的撕扯着,渐渐也松了劲,软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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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心期待全落空
% {9 z$ y( j3 t" f. v: O  如果说铁铉曾见到的秦挽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那么,到如今却是换了个模样。$ `' Y7 i% T1 A( t+ _  W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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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门派的得意弟子因为受邀寻宝,几乎是死了个精光,只有少林和峨嵋成了赢家。其余门派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但有少林最为公正的明空师傅做证,那些弟子全是杨慕言设计诱杀,多亏了铁铉师徒再加上秦挽的极力周旋,才成功将杨慕言打下悬崖。武林盟主的关门弟子武天德也因为不敌杨慕言的魔功,而身死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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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c9 j9 A' ~8 x  光凭一面之词,自然没人能信。可再加上峨眉弟子纪仙儿的点头认可,再没有人质疑秦挽,反倒异口同声的称赞秦挽大义灭亲。7 A- @+ n9 @$ G
  
1 }/ R7 J" M  ]6 D  太一教内自然也不平静。虽说杨慕言性格无常,令得众人如履薄冰,可到底是自己亲手捧起来的教主。而且不管怎么说,杨慕言将太一教的势力扩大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这岂是一个无名小卒秦挽可以随便取代的?  E' N+ L* E1 x& s$ z
  
5 g! E5 d. Q4 `& n- H( ~  当然,这些不过是表面说辞。吵来吵去,全是为了谁都想坐这教主之位,享受杨慕言发展壮大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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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3 ^* V. b+ M: |  不过,有瑶姬站在秦挽身边,这些声音很快便被镇压了下去。她从杨慕言小时候起,便跟在一旁随侍,而且深受宠信,如今她站在秦挽身边,就算只是一个态度,众人再不服也只好收敛三分。  z2 y& i: y' {$ w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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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秦挽不但一收往日的傲骨,而且显得极为平易近人起来。起初,那些曾取笑过秦挽的人都惴惴不安,深怕秦挽报复,如今却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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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花多少时间,太一教的势力就渐渐掌握在了秦挽手中。江湖各派都收下了太一教馈赠的礼物,嘴上虽没说什么,却也没有了闹下去的意思。9 T2 Q: v/ J# Y, g4 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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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几乎是看着这些事情发生,他当然清楚是什么原因。如果说以前的秦挽是因为不愿意被人折辱而变得刻薄尖锐,如今则是因为他已身处高位,不屑与那些小人一般见识。更何况,秦挽从来就没说过不报仇,等到局势稳定,那些曾瞧不起他的,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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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D1 ?& P4 c& p. ?  事实上,铁铉也不理解,秦挽目前仍想着将太一教的势力继续扩大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要的权利与地位明明都到手了,可似乎仍不满足。/ M  Q2 y/ O: ~1 a; h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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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被燕南悠简单一句话就带走了,水伯只能按他的指示,回青门重新立一个门主。没有了严青的青门,名存实亡,没有多大威胁。如今太一教已可以说是江湖中最有影响力的门派,只要秦挽跺跺脚,整个江湖都要跟着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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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秦挽仍不满足,他甚至开始向朝庭渗透。对于秦挽的疯狂,铁铉根本无力改变,甚至他连见到秦挽的机会都很少。9 U  X1 _1 V/ t: E  m;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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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和严青已经离开了卧龙谷。他们临走之前,曾问铁铉是要留下还是一起离开。铁铉犹豫再三,还是留了下来。虽然秦挽对他留下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这让他觉得有些失望。但是他知道,秦挽似乎有些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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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1 g# l/ I' P9 n5 k% y1 \  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替他在谷内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建好铁匠铺,让他打制刀具?秦挽甚至还准备了许多稀有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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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9 P  _. }6 z. D1 A0 D  但这些都是铁铉告诉自己留下来的理由,秦挽自燕南悠离开之后,就没有再来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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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4 u4 a. y; w0 V) z, A. s5 w) h  铁铉不是没有想过主动去找秦挽,可传话的人不是说秦挽忙于公事,便是说他与瑶姬结伴出行……# }% Q2 n. i.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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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又是一天,铁铉终于忍不住偷偷离开了自己的居所。他如今的内功已有些火候,再加上燕南悠传给他一套轻功,身形已不显笨拙,反而灵便敏捷。若不是他一心念叨着打造七彩刀,燕南悠甚至想全部武功传授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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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满心以为,凭这身功夫,至少可以悄悄的去看看秦挽……在忙些什么,瘦了还是胖了……然而,他还没离开这片区域,便被太一教的带刀侍卫围了起来。* M+ L7 Q5 C0 B2 X
  
, a0 I3 M: t: G  铁铉在太一教已经呆了已不是一天两天,对教内的情况总算是有几分了解。带刀侍卫们以腰饰不同来区分实力。铁铉看着周围那圈带刀侍卫的腰饰,心凉了半截,他们居然都是教内数一数二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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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就这么巧,他一想离开,就被一群顶尖的高手困住?很明显,这些人一直潜伏在他身边,只不过他完全不知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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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U8 o0 C& @3 Z  那么,这算是被软禁了么?铁铉苦笑,如果不让他走,只要秦挽说一声,比这些带刀侍卫出现的效果还要更好一些,至少他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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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e) g6 Z# y5 M) j  现在究竟算什么?' G0 L, Q" {' W$ S' T8 _
  
+ t1 j( Y" q  O  对于带刀侍卫的戒备神情,铁铉只说了一句“我要见秦挽”,便转身回了居所。他现在虽然还没有能力在重重包围下逃脱,闹个鸡飞狗跳还不成问题。可是他不想为难那些手下,他只想找秦挽来问一问,秦挽心里的自己究竟摆在什么位置上。难道说,秦挽当日在藏宝洞里只是把自己当成排遣愁闷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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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l0 b$ b% N& ^) ?" @& c  铁铉抚摸着这一段时间以来陪伴自己的铁器,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卑微,乞求着秦挽的垂怜。他是一个男人,本不该如此,可为什么始终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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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响起走动的声音,铁铉几乎是带着欣喜立刻打开了房门。然而,来的人不是秦挽,而是瑶姬。' p) z' ^2 ~0 t9 O! ]6 g# n,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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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生得很美,那不属于少女稚气的芬芳,而是一个女人成熟妩媚的极致展现。她的黛青色的长发如今松松挽在一侧,雪白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眸色一如既往的清透,如天空色泽般湛蓝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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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铁铉看到瑶姬,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秦挽在哪里?我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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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F% Q2 I; l# ^  瑶姬轻盈的迈进屋内,身未转,只是侧头举手往后慵懒一晃,便有侍卫替她将门掩好。" F6 {( g* r- ^
  
7 R& g* d7 C! w5 U; ~0 J  明明铁匠铺里的炉火并未熄灭,但铁铉却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地面渗进脚心,然后慢慢爬进心脏。% Q. J5 F3 _( ^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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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秦挽让我替他来见你。”瑶姬软言道。她戴着昂贵的首饰,比以往跟在杨慕言身边时显得更加美艳。在火光中,瑶姬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彩,刺得铁铉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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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Q: K$ g. u8 p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铁铉觉得心里有点闷痛,他和秦挽之间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转话了。4 a5 I2 k0 t/ U$ D) H9 [4 w
  
9 J5 B) r) J* ]3 j9 g" w& c  “铁铉,你知道为什么秦挽一直不来见你吗?”瑶姬不在意的笑笑,依旧用她软糯的嗓音问着铁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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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2 G( c. p! c3 e# J  铁铉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自觉似乎有些过度紧张,便只好勉强挂上笑容:“为什么?”1 A+ D; [! v.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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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叹息一声:“秦挽目前一直在处理太一教积压的公务,所以没时间来找你,可他仍十分关心你……你看,这些稀有的材料,都是按你的要求寻遍了天南地北,才凑齐的……”: c3 U  s) i9 |4 j& G1 R% z
  
$ J$ M6 }* ]6 e' Z2 L7 B/ a* Z  铁铉觉得血又渐渐热了回来。“我知道他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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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a$ C+ `2 Y. m* @; h2 ]) G2 [  “这全是为了让你能打造出七彩刀!”瑶姬立刻接道。“铁铉,如今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消息?”7 C4 |6 i5 P4 B# s0 i9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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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就像要炸开:“你说什么?秦挽为我准备这些东西是要我打造七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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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m# S) p/ Z# k  到了此刻,铁铉仍然对自己说,可能秦挽知道这是他的心愿,想成全他……4 R1 C8 |1 m- d$ b8 U8 J  T& p1 C
  
- g% B( I7 p$ N1 k  “当然,七彩刀是太一教的圣物。如今杨慕言的地位虽然被秦挽取代,可是毕竟比不得杨慕言的名正言顺……若是让他得了七彩刀,这太一教教主的位置就算坐实了……”瑶姬侃侃而谈,完全没注意到铁铉越来越阴沉的脸。2 N+ n' U% \, @# M
  
. P# S/ Q* S& S4 t! M1 G8 n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铁铉打断了瑶姬的话,事到如今,他想装做不清醒都不可能了。) c; A7 ~1 j7 @1 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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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识趣的闭上了嘴,她略微尴尬的笑着,显得楚楚动人:“铁铉,秦挽一直把你当成好兄弟的,他没有欺骗你的意思,反正你也是把铸成七彩刀当成毕生的心愿,铸成后在谁手上都是一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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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铁铉猛的用力,将沉重的砧子推翻一旁,激起一地尘埃。9 s4 ^# F; t" {/ Q+ g. |-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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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吓得身躯颤抖,立刻就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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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沉着脸看着瑶姬离开,用力把门甩上,失魂落魄的倚着门坐下。  K& Q' T& m+ O4 k. `( u" `) S
  
7 i8 G- F: G3 k  u7 M. l, H, x5 k  “夫人,若是被教主知道,你私自前来,会不会……”瑶姬听到铁铉把门关上后,脸上就出现一丝冷酷的表情,哪里还有之前的慌张惊恐。8 O# U# j6 |$ f9 S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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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身旁黑衣侍卫的担忧,瑶姬只是抱以轻笑:“你怕什么?在你心里不是从来就不服秦挽吗?”( M: t0 U$ e: W) j* W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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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黑衣侍卫正是当日杨慕言群宴各派弟子时,对着秦挽挑衅的那个男子。“夫人,属下……”, V; y" ]# m4 e# r) J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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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不用解释。我不想听!”瑶姬抬手示意黑衣侍卫停止说话。“教主的心意,我还不了解?你只要管好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哼,只要好好的跟着我,我保你在太一教里如鱼得水!”, f( Z: j. v/ ^+ J
  
. R1 a, c- E+ w, R; x3 q  “是,夫人!”黑衣侍卫脸上出现惊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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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那个莫珍珍现在在哪儿?”瑶姬往前踱了几步,突然回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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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9 P% g5 S" U7 x5 s0 o  黑衣侍卫立刻回答:“和武林盟的谢飞雨还有她的儿子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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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有些惊讶:“哦?那个谢飞雨为什么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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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K3 q# S; r. F) c! X  “原本还有一个叫阿其的姑娘,她们四人住在一处。燕南悠本是要求放她们自由,教主也答应了。可是谢飞雨无处可去,莫珍珍不知为了什么不想离开,倒是那个阿其,在燕南悠走的第二天也离开了。”黑衣侍卫回想了一下,便把瑶姬想知道的及可能有用的消息条理清晰的说了出来。7 q3 m9 V! I( _- |( F/ V2 W#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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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你替我去把莫珍珍请到梨花苑,我有喜事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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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心似海底针, E$ ^7 g6 B4 @
  太一教的地下宫殿里,当然看不到真正的梨花。所谓的梨花苑,不过是瑶姬为自己的居所取的雅名。5 J1 n8 z% Y. [& l+ \- \) G
  
$ k' J# b. e  S% D8 t: g9 m& D+ z  她也有过少女时光,纯白如雪的梨花一直是心头所爱。可惜如今,她早就不像梨花一般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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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这么多,是不是做对了?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可是,做都做了,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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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8 G* Z) c4 D, D7 s  记忆中,曾有一个少年对着她笑:姐姐,我很喜欢你,若是有一天我有了权势,一定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i0 a5 V" g5 T/ A
  
" d, \+ T! t# F  那个少年长大了,但瑶姬并不幸福。财富和权势,没有给她带来更快乐的感觉,反而使她更加空虚。她是一个寂寞的女人,到最后,要的不过是有一个能爱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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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4 N' }9 b7 x; l  杨慕言做不到。在他的眼睛里,似乎从不认为有能与他比肩而立的人,直到遇见了燕南悠。就算没有燕南悠的出现,瑶姬也永远只是姐姐,别的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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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什么也没有,瑶姬坐在梨花苑的凉亭里静静的想着。杨慕言若是对谁动了情,必定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可受不了。她要的是能将那个男人牢牢抓在手心里,没有她则生不如死。& I8 N- G+ q- M3 `% l( [/ P-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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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瑶姬也没有想到,燕南悠居然能让杨慕言栽这么大的跟头。# c* `* V* ~7 d  D2 E
  
% a: d- O, j. F4 E2 `: r" i$ x  其实也怪不得杨慕言不会挑人。燕南悠太冷了,冷到就连自己都不在意,唯一在意的严青却不是他的弱点。当一个人没有了弱点,那就是件极可怕的事,无论用什么法子,都不能使他屈服。3 X3 Z) t3 b% }( I5 I& x0 T. w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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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的圆桌上有侍女特意奉上香茶与点心,可是瑶姬却没有胃口。今天去找铁铉,是她私下做的决定,若是秦挽知道了,还不知会有什么反应。9 V4 N8 ~$ E3 @9 B- j
  
% P, Y. ?6 k, ]9 Y9 I  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拿不准,到底在秦挽心里,她有多少份量。她不是看不出秦挽与铁铉之间的暗涌,但她更加确定的是,秦挽若没有了她,想在杨慕言的位置上多坐半天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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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k4 v% ?8 W: @& Q6 R3 ]; }  瑶姬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对秦挽有了这样深的执着。或许是第一眼见到他起,便惊叹于他的骄傲,也或许是见到他为取得杨慕言的信任,屈辱披上女装的眼神……最初只是同情,慢慢便想着,如果让这样一个尖锐的人变得柔软会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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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知道,深情的凝视不过是假像,明明清楚,温言软语不过是敷衍,但瑶姬就是无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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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见多了有本事的男人,强大如杨慕言,还有许许多多不世高手,不过尔尔。可一个小小的秦挽却能勾起她百般情绪,她总是在揣测这一刻的秦挽究竟在想什么,却始终没有答案。就连扮女装都能忍受下来的男人,有的时候,却会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和人争执。这更让瑶姬迷惑。( @7 }: i$ O& U% m+ U5 Z! r
  
1 a. h9 S7 U# h# b# J  秦挽一点也不像是江湖人,反而像一个迂腐的书生,但更多时候,他让人难以捉摸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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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到了如今,他们牢牢绑在了一起,秦挽也从未透露过心事。就连瑶姬也不懂,若秦挽只是想要出人头地,太一教已经足够满足他的要求,可是他如今却还在追求,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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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9 c% K1 g6 K" k1 a( C  没有关系,秦挽越是如此,她就越想牢牢将他掌控在手心里,只要能影响他的喜怒,就算没有心,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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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o' O; l# b# P* i- x# S3 P  “夫人,属下告退……”黑衣侍卫将莫珍珍领来后,便识趣的退下。7 K- G+ V+ r! T7 x  H: h/ Q
  
7 a4 M( m; Y0 U$ L# ]/ {& ?* t# j; {  “你是莫珍珍?”瑶姬等了片刻,没有等到莫珍珍说话,不由得产生了几分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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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珍珍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做了个万福:“是,夫人!”  H, O  Q0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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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最讨厌和不识时务的人说话,而眼前这个莫珍珍,明显不属于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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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1 k4 a2 C0 H* [8 k  “据我所知,你是铁铉的未过门的妻子?”瑶姬曼妙地轻移到莫珍珍面前,用涂着鲜红蔻丹的玉指轻轻勾起莫珍珍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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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8 ?7 }* I( W) J" E4 R4 m1 y" M  莫珍珍有些惊惶的眼神令瑶姬十分满足。% v! k0 L# P. Z1 f$ y  j
  
: C2 Z- f. C0 @1 d: Y: s9 H  “这……夫人,我和铁大哥已经解除婚约了……”莫珍珍微微后退,却被瑶姬一个用力扣住了下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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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2 l, \9 ~( @' O& U  瑶姬仔细端详着莫珍珍的五官,眼神锐利:“样貌端正,但皮肤粗了些,汗毛没有绞净,也没有擦粉……女人可以长得不够好,但不能不懂得打扮自己……只要跟着我好好学,保证能让你的男人整颗心只缀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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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莫珍珍有些吃不准瑶姬究竟意欲为何,脸上出现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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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和铁铉成亲。越快越好!”瑶姬淡淡一笑,慢慢松开了手指。  {4 Y' N* x; x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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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珍珍的脸霎那间变得苍白,情绪也激动起来:“夫人,我和铁大哥已经解除婚约了……”* z  N+ S: q. r  P# b, W2 S%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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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瑶姬冷冷瞥了莫珍珍一眼,重新在桌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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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同意。”莫珍珍转身想走,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侍卫又挡了回去。) }+ A% w0 i( S/ Y
  
( z! K. [0 E2 b  x& @  “你不要欺人太甚,秦大哥不会让你这么做的……”莫珍珍被黑衣侍卫一步步逼回瑶姬身边,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P* r& ^5 C0 h9 p
  
/ k( G8 x" R. P+ M  i  瑶姬挑眉道:“秦大哥?叫得真是亲热,看来我还真不能对你和铁铉的婚事放任不管了。你尽管放心,秦挽对我做的决定,从来不会干涉。你就等着他参加你们的大婚吧!”% b1 X8 k9 V( o2 d' P
  
# T' I* N5 P! q, Q" \  莫珍珍仍要挣扎,却被黑衣侍卫一指点晕而后扛在肩上。2 Q# t7 F: Z8 V0 @) N5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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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莫姑娘带去偏房,找几个侍女替她妆扮一番……”瑶姬伸出兰花指在桌面上轻点,另一只手撑在额侧,露出冷艳妩媚的笑靥。“哼,既然敬酒不吃,就吃罚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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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6 ?1 s0 Z" }, D+ G0 Z: Z  黑衣侍卫应了声是,便带着莫珍珍离开了梨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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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又在院中坐了片刻,惭惭觉得有些冷了。她正想回房之际,却蓦然觉得肩头一暖,她侧头看去,发现居然是件貂皮披风。' E2 X: ?" W: A7 p* q% [5 R
  
+ K! |& G# a  R  “瑶姬,这是我花了重金从北国之地运回来的紫水貂披风,喜欢吗?”秦挽的声音温柔的在瑶姬耳边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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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h; I. T0 k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这样的礼物。摸上去柔软得像丝一样,毛皮的表面在夜明珠的照亮下泛起水润的光泽。毛不长,但细密且极为轻盈。颜色是深蓝中泛着紫,紫凝得深了便成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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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心里极为喜欢,甚至忍不住拿脸去蹭,但嘴上却嗔怪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在这里又不大用得上,过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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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千金难买心头爱,我看你的眸色穿这袭披风好看得很。”秦挽微笑着,在瑶姬身旁的石凳坐下。" A) Y3 p9 \# 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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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明知道秦挽用的是太一教的钱,可是仍然止不住心里泛甜。“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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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e8 E. s4 D: i! J  “你不喜欢吗?”秦挽挑起一边眉毛,把脸凑到瑶姬面前。. X  V4 I5 o# P$ J' S% K
  
8 F- ?9 n* P9 f8 r  瑶姬细细打量着秦挽的面孔。依旧是年轻且十分干净的皮肤,可眼神却深遂得让人看不透。五官自然是俊秀,可明明显得比杨慕言差上几分,为什么她看着这个男人,心里总时不时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想被他拥在怀里,见不得他一丝不悦。2 g% d* Z% E8 @  N; |
  
) u  _& V; y( W% b# f  “喜欢。”瑶姬在秦挽的凝视下终于举起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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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9 C# y# A4 l2 v7 p  “那就好。”秦挽坐直了身子,挽着宽袖倒出一杯茶送到瑶姬手边。“对了,杨慕言的那套轻功你什么时候教我?”/ o% Q4 O3 T+ J/ T!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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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发热的脑袋立刻冷静下来:“这件事不急,等太一教内的问题全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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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f2 ]4 M1 ~# y  “连钱凛都会的功夫,难保杨慕言其他心腹不会。”秦挽没有丝毫不悦,嘴角依然挂着和熙的笑意。“另外,你之前教我的一些武功,我还有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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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的武功并不高。准确说来,她只有轻功是完全得自杨慕言的真传。施展起来,精妙几乎是十成十的相似,所差的,只有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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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杨慕言的武功,瑶姬全懂。她不是个高手,但不代表她不懂。有的时候,人与人所差的只有这一线区别。杨慕言是个练武奇才,除却曾经因为练功走岔,又被太一教内的叛徒下毒差点陨命之外,他修习武功的速度十分惊人。而瑶姬,就算是有杨慕言替她护法,恐怕也练不出什么子丑寅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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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一教既然有数不清的武功秘藉,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秘技。轻功只是其中一样,还有一样就是只有杨慕言才会的天魔解体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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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J$ g  r' ~  R  天魔解体大法据称是由一个武学奇才所著,练成之后能使人脱胎换骨,无比神奇,堪比少林的易筋经。而且,天魔解体大法比起易筋经还多了一套相匹配的精妙外功,一经使出,威力成倍增加。若严格说来,这位奇才已算得上是一代宗师。可惜他亦正亦邪,不受江湖人称颂。再加上他远离中原,常年在滇西一带隐居,于是导致这门武功,甚少有人知道底细。6 Y8 w3 q" K1 u8 W! V( x* \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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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的师傅杨寿曾经得到过天魔解体大法的残本,但总纲却始终保存在太一教历代教主手里。仅有残本,没有总纲,修练之后不但不能产生应有效果,反而会对人体产生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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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j/ o5 D$ ^/ p$ v  c- Q  瑶姬知道总纲如今已经落在严青手里,所以她没有告诉秦挽,她所传授的武功就是天魔解体大法。更何况,她并不想让秦挽学会这门武功。学成之后,她将再没有能力控制秦挽。但考虑到若学不全,可能对秦挽有害,于是只拣了些招式来教,心法却始终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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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1 ~; R' ~1 q( ?8 H& ^5 H  “这……”如今,秦挽这么直接开口要求,瑶姬一时间反倒不好拒绝。虽说她不放心秦挽,可若是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如果没有实在的甜头,以秦挽的性格,恐怕很快就会撕开现在的伪装。7 y4 v9 F* F2 H/ J& ~0 M5 r: \7 Q0 ~: E2 E
  
; }; Q( Z! _" X" z  “瑶姬,你对我还有什么可保留的?难道,你还不信我?”秦挽温柔的注视着瑶姬的眼睛,伸手握住她搭在桌面上的手指,轻抚摩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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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觉得有一股电流从指尖活脱脱的窜上手臂,然后流进心里,顿时一阵受用,眼波如水般向秦挽荡了过去。. K7 s3 K; }% X3 x+ T
  
8 Q% \3 v" |" {3 a, F3 }( V  “好罢,我也不想拿捏着这个,让你我生了间隙……”瑶姬微微眯起眼,感受着秦挽带有薄茧的手指慢慢抚上她的手臂。“铁铉的七彩刀总不见造出来,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我替他安排了婚事,让他收收心,好好的替我们太一教办事……等今晚大婚一过,明日,我就把这套轻功传授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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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6 S3 c1 T0 w. {# e  “你说什么?”秦挽那在瑶姬手臂上移动的手指停了下来。4 I$ ^* q$ Y1 _3 A. Y: z2 p& |: ^
  
2 i! R7 O1 A) f8 n  瑶姬反握住秦挽的手,慢慢将他拉向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个莫珍珍不是铁铉的未婚妻吗?如今我成全他们,岂不是一桩美事?对我们太一教也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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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6 X& c6 F# L2 s; P  秦挽惭惭收了笑意,手腕轻动,便将瑶姬的手甩开来:“我让你自作主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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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g) P) J1 [# |  “秦挽,这种小事,我做不得主?”瑶姬心中不悦,脸上极为明显的显现出怒意。“你不要忘了,若不是我,你现在这个教主之位还未必坐得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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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瑶姬,我还以为你很清楚我的性格……”秦挽的头往旁微侧,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神情看着瑶姬,把她看得坐立不安后,又笑着站了起来。“我最恨别人替我拿主意,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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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见状也跟着站起:“秦挽,你听我说,这也是为了你好……”5 [: D# W( _: a* L1 U# B4 w
  
$ c) e5 D1 {( `8 R$ H, w( X% p  “我让你对我好了?”秦挽笑出声来,上身略向前倾,脸上说不出的戏谑,但眼神中却带着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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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2 L3 ], N$ ?4 {9 d' r  “秦挽,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今坐上教主之位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瑶姬美眸怒瞪,一甩袖掀翻了桌上的点心和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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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轻嗤一声:“我若真想把你踢开,你还能坐在这里?瑶姬,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你对我好是你的事情,这不代表我就得对你有什么回应。让我做教主,你也不是没有好处,如今教内上下,谁不是把你当成我一般敬着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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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 {* _- x  “秦挽,你明明说过……”瑶姬脸色霎白,她往前踏出一步,可秦挽却立刻退了三步。! O5 n  ?4 U& A- `
  
' D% I1 E. a! Y' L  “我说过什么?”秦挽冷冷看着瑶姬,心里有些不耐烦,他哄这个女人够长时间了,如果她还是不识趣,那就按他预想的法子来,不必再顾什么情面了。$ u! Z; q, v+ ~2 a6 Y.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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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瑶姬美丽的脸孔因为狰狞的表情而变得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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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u6 }0 |9 X9 y1 d  秦挽淡然一笑:“只要你乖乖做你的夫人,我就会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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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6 ^( X, ?+ H+ n. W  瑶姬被噎了一下,失控的大喊起来:“你想软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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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T0 r3 [# F/ j; o7 n0 p) C/ b/ L  “有何不可呢?”秦挽从袖中掏出一支上好美玉雕成的发饰,托在手心:“瑶姬,我们何必撕破脸面?就像之前那样,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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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  Y8 e3 y5 _0 I2 ?4 N8 b0 X  瑶姬仿若未闻,怔怔坐下。秦挽微笑着走回她身旁,替她将玉饰佩在头上,随后半躬着身在瑶姬耳侧低语:“看,这玉饰和貂皮披风配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如果你喜欢,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5 P9 X! }# G% D) E6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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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秦挽见瑶姬始终没有说话,便无趣的直起身:“瑶姬,我给你一晚上考虑时间,希望明天看到你时,不要再端着这张难看的脸。太一教的瑶姬夫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任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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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听着秦挽离开的脚步声,脸上再无笑意。直到那脚步声完全从耳中消失,她才滚落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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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6 d: ?4 R& e6 ^  美玉算什么?貂皮算什么?统统都是假的。瑶姬发了狠,将头上的美玉一把拽下,甚至连带着扯下了几根青丝。她将玉饰丢在地上,又一扯身上的貂皮披风,正待甩落时,却又留恋起那貂皮的柔软,忍不住把脸埋了进去。8 z& M7 T8 z# Y) T' m' }6 l! ~
  
: y4 X! T7 C+ Z) z; e) {  a2 Z  “夫人……”那黑衣侍卫不知在周围躲藏了多久,此时见瑶姬失态终于站了出来。“只要夫人想,属下愿意替夫人讨个公道。”- Y: k1 h( }, q0 @1 ^
  
0 \9 p& e% f  Q  “不必!你不是他的对手。”过了好一会儿,瑶姬才慢慢抬起头来,湛蓝色的眼眸早已没了湿意,只剩下残酷。“我知道教内还有许多元老对秦挽大为不满,你负责联系一下他们……”- n2 u# U+ R# r- \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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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是想把秦挽拉下来?”黑衣侍卫脸上出现惊疑不定的表情,更多的是不相信。9 @1 R. @: a; H- e- L1 @; U' I
  
( f* X8 z6 m7 M, y- `; `  “这种事情你不需要明白。”瑶姬冷笑一声:“你只要明白,若是我做上了教主,你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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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K* `5 |, P; R3 {  “是,夫人。”黑衣侍卫立刻单膝盖下,可抬起头来,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夫人打算怎么处置秦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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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先是扫了黑衣侍卫一眼,将他看得低头不语,随后便娇声笑了起来:“要活的。怎么处置,我还没想好。不如就砍断他的两条腿,让他以后再也不能高人一等……又或者,挑断他的手脚筋,让他以后只能趴在地上向我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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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S/ I5 ]. c5 g  黑衣侍卫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女人真是可怕,前一秒还脆弱无比的伤心模样,下一秒就能想出如此恶毒的招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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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先行告退。”黑衣侍卫落荒而逃。7 _" U/ \: G7 x!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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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看着他的背影放声大笑,直到哽咽出声。她还能怎么样呢?路是自己选的,什么样的结果都只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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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 U. v3 n. y# h6 G  ***和谐的分隔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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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觉得双腿一动就如针扎一般,这才有一种劳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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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H$ V; p: ]6 T* Z% Z9 _9 G  太一教里不知日月,好在铁匠铺中炉火通明,打铁累了便休息,精力恢复后就继续打制铁器。若非如此,铁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挨过那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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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 P% N8 v. h* ^6 z! G2 P  铁铉拨了拨炉子里的炭火,用厚灰盖上。那原本通红的铁炭渐渐变黯,浓密的灰烟升起,从炉顶的大烟囱排出。& c4 X1 R; b. n& N/ B3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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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如此,铁匠铺里的烟味仍然很浓重。铁铉以一种眷恋的心情深深的吸入一口。" K+ B! O% O9 d. H; t6 F9 e( w
  
! h) R1 p# h/ N- ]) \4 l* t  铁师傅曾说过,这铁匠铺里的炉火永远不能熄。就算夜里,也要有人轮流守着,这样才能保持炉内的高温不会降下,以致影响铁坯的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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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有一天,铁匠铺炉内的火熄了,那就表示这个主人不再打铁,或是主人死去,却没有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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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的眼睛并没有因为炉火的熄灭而失去视野。屋子里每一处铁器摆放的位置,还有工具现在搭放的模样,铁铉都记得一清二楚。8 X1 G" J1 ~8 _
  
& V+ W' \6 Q4 q2 a5 |8 ?8 F7 {9 D  这里有许多成型与尚未成型的铁器,其中不乏铁铉自己也甚为满意的刀具。然而此刻,铁铉心中毫无喜意。七彩刀的铸法,铁铉一直都在试验,虽然还未正式下手,铁师傅给的钢块也没拿出试验,但却已根据他留下的铸法心得在打制普通的铁器中不断尝试,调整改进。2 e% l) }& M" H5 X2 u
  
  U3 \' K# X5 q( U  可是,铁铉不可能将七彩刀打造出来,献给太一教。太一教是害死铁师傅的罪魁祸手,就算铁师傅还活着,一定也不会喜欢他这么做。6 E' Y7 \# l; g8 }
  
. G9 w* q) n8 v# `  房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铁铉最后看了一眼屋内的器具,甚至忍不住拿起自己早已使用得浑圆光滑的锤柄摩娑了几下。“你们不用白费心机,我决定再也不打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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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声刚好停在门外,但铁铉知道,门外的人一定听到了他的说话声。“我要见秦挽,其他人我不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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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人沉默着,许久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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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突然觉得心跳脱了一拍,连忙走到门后,拉开门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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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E! U) I4 [  x1 A4 y  由于屋内的火炉已经熄来,又没有及时将油灯点起,铁铉只能依稀看到一个轮廓出现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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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发有一半挽在头顶后侧,斜插着一柄似簪非簪的饰物,其余一半长发披泻而下,铁铉似乎能看到它在光照下泛起的润泽。那熟悉的墨香盈满铁铉的口鼻,他有些不敢相信的伸手勾过一缕秦挽垂在胸前的长发,不能自己的拉在鼻前轻嗅。3 {3 O9 M2 R. B0 S
  
* F! l; m1 v: E% O  这是秦挽特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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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A" Q7 D! O% }+ [  “不让我进去?”秦挽的声音在黑夜里带给铁铉一种邀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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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_6 A7 c) S( U, R, {9 B0 t# e5 Q0 C  铁铉咽了咽口水,松开手,然后拉着秦挽进了房,紧紧将门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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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一进门就被呛得咳了两声,还不待说话,便被铁铉压在门上。“秦挽,你为什么要留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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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清楚的感觉到秦挽在被自己压紧的一瞬间绷起的身体,还有感觉不到威胁之后逐渐的放松。他们的呼吸声挨得很近,脸上又热又痒。铁铉情不自禁的想起在藏宝洞里,也是这样的黑,他们紧紧地联接在一起,那种甜美,百尝不厌的滋味让他迅速发热,不由自主地变成坚硬。, z2 k2 i+ V, E# u2 ~8 ~
  
% ^9 M4 ?2 i. d/ r4 ]  “你……”秦挽在感觉到铁铉的变化时,明显吃了一惊,不过态度依然冷淡。“我有留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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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有。”铁铉强压下心中几乎无法控制的躁动。“我们不要争论这个,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N# h& \$ U& B0 ~
  
* v8 ~  q$ @! M; S8 m  “没有为什么。”秦挽似乎有些反感这样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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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7 t/ e) c7 H  “你想要我帮你造七彩刀,是不是?”铁铉丝毫不肯放松,他忍得够久了,他不想再被当成一个傻瓜招来呼去。4 [9 w2 [; a: C- G&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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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秦挽干脆的回答,没有丝毫愧疚或是被人看穿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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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N3 Y! K  铁铉深吸一口气:“那好,我现在已经熄火,再也不打铁了。你想要的七彩刀,我永远给不了……”4 s+ ^) h7 f" t$ v1 ^# u1 j2 i
  
0 C( g9 S" [$ d  “喔~”秦挽的反应大为出乎铁铉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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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生气?”铁铉又将脸往前凑了点,几乎和秦挽两鼻相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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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 c2 H% H- K( p6 C, a  “还好。”秦挽的异常越发让铁铉不安。$ x6 ]( P5 o5 h3 ?+ |3 R
  
3 g% H% Z2 G5 z" C/ m7 t3 C, P  “可是,瑶姬说……”铁铉困惑起来,秦挽现在不是应该用各种手段逼他就范吗?或者,用刀架着他的脖子让他说出七彩刀的铸造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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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p8 i( F# x& j" r- J8 e  “你会成亲吗?”秦挽在黑暗中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j) p, R& p' B" T9 R! G
  
9 U+ o7 R1 a. |1 E3 n2 g. e) N- @  铁铉虽然和秦挽挨得很近,却看不清他此刻是何种表情。“什么成亲?”9 E0 {- u, B7 l- n3 r
  
) p  A2 R. L! g, l% D6 b9 v  “你起初是喜欢莫珍珍的吧?”秦挽的语速变得很快。“如果没有我,你们早就成亲了……如果莫珍珍现在愿意嫁给你……你会不会娶她?”" Z2 X& @2 J0 {+ i+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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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铁铉有点哭笑不得。他表白过好多次,哪怕不是直接说我喜欢你,可喜欢秦挽的心情却是明明白白,而且不只一回。为什么秦挽还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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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秦挽的语气很怪,但似乎也没有更多不妥。“你喜欢我什么?”4 q# W( ]$ s) R/ T
  
# z% ^0 m7 ~7 G  铁铉摁在秦挽双臂的手掌,慢慢的贴着他的身体与门板之间的缝隙插进后背,上下轻抚起来。秦挽意外的温和令铁铉有一种错觉,他和秦挽此刻就像被裹在一个巨大的茧里,茧中,只有他们两人。“秦挽,也许一开始,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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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的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铁铉却不在意他的不悦,反而慢慢回忆起来。“我以为你是好人……我从来没见过你比更好看的人,你说要和我做兄弟,我高兴的不得了。”# q6 l" p9 Y% Y; l,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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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没想到我却是骗你的?”秦挽的语气不太好,也不知是在嘲讽铁铉,还是在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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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S  E' W9 Q- h  铁铉忍不住在秦挽吐出更刻薄的字眼之前轻咬一下他的唇:“不要说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利,让我难受,可是每次想着放弃一转身又忘得干干净净……秦挽,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等发现的时候,根本来不及逃,逃不开……我想,我可能错了。与其让你离得我远远的,不如让你再也不能逃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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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7 Z) F. i  “我没有逃……”秦挽没有特别明显的抗拒举动,可嘴里说的话却截然不同:“我只是搞不懂,这有什么意思?我欠你的,已经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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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v# G8 m" ?; I( {8 ~  “我以为你会有一点点舒服……”铁铉已经尽力了,若没有试过,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忍耐到这种程度。明明是极致的狂潮,却又得时时担心着秦挽能否承受。. w- Z4 q! j: b+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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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意外的沉默下来,他的呼吸声变得很轻,就像在思考,又像是不悦。' f; g  A, I6 r& n2 U
  
/ e' j9 v9 s9 W; _  铁铉渐渐觉得体内的热度一点点退去,他的手慢慢失去了力气,从秦挽身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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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令铁铉意想不到的是,秦挽却握住了他的手。“你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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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4 c7 e9 u2 Z# ?  铁铉终于发现秦挽今天有些不对劲。他虽然很希望秦挽有朝一日能接受他,可是今天却是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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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我现在风光,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信了。”秦挽握着铁铉的手更加用力。“就连瑶姬,我也只能和她虚以委蛇……”) x5 a8 \% {6 _' L  q4 C3 S/ l
  
: b  |+ K  d* Y9 _' D  秦挽一反常态,似乎和铁铉有说不完的话。“从一开始她就想控制我,让我做个傀儡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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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愣了一下:“怎么可能?”) n. r8 R# W7 A4 X+ z# ~' x. n  O
  
4 l, G. D; I# t, T/ r  瑶姬对秦挽有意,他早就知道。第一次见到瑶姬时,她便和秦挽拉拉扯扯纠缠不清。而秦挽,也与她眉来眼去,似有暖昧。就在前些时候,瑶姬还趾高气扬的替秦挽来要七彩刀……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秦挽所说那般不堪。9 ?& f# U  b/ Q$ J$ J: H
  
7 N9 k7 d" v6 k# k  “这太一教内,我一个人也不信,他们都盯着我的教主之位,盼着我早早摔下去……”秦挽越说越激动,手指越发用劲,将铁铉掐得生疼。“他们都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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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0 y" F8 E4 r/ {. n! n  “秦挽,没有人要害你!”铁铉越发莫名其妙起来。“你现在是一教之主,位高权重……”9 s% c  e; T3 L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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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秦挽把手松开,重重往身后的门板一靠:“他们不是想夺我的教主之位,就是想杀了我以绝后患……”4 `/ H/ ^/ J5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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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皱了皱眉,秦挽现在的样子不但有些疑神疑鬼,反映也很古怪。“秦挽,你怎么了?你不是从来都不怕这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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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2 t/ J! O, i+ w# C1 X  秦挽曾说过,是他做过的事,从不怕承认,更不怕别人来找场子。他还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无论谁挡路,都会杀无赦。可现在这个如受惊小动物般的人,却也是秦挽没错。2 ?1 D  d9 B2 V6 T' p8 H
  
$ O1 z# a! w4 O7 z& w7 O( B/ H8 o  “秦挽,你到底怎么了?”铁铉知道秦挽现在很不对劲,可是他没有燕南悠的医术,根本没办法弄清使秦挽如此异样的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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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U  `9 C; A3 ?' i  “只有你不会背叛我,是不是?”秦挽猛的向前用力一抱,将铁铉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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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1 M! F- X9 F/ L  铁铉还想再问话,可秦挽却突然开始扯他的腰带,急切得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B: T# N1 |,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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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铁铉想安抚秦挽,让他冷静下来,却被秦挽拉掉了裤子。他顿时大为窘迫,虽然不是一次想着能再与秦挽亲近,但也不是像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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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一出手,铁铉自然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等铁铉发现自己被扒得干干净净时,他甚至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无论他怎么叫秦挽的名字,秦挽始终不予理会,甚至在除去铁铉衣物时,也同时撕扯着自己的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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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8 y- h* x' d0 D% X5 b$ N) `7 N" r  铁铉清晰的感觉到秦挽微凉的手指在身上游移。由于太黑,看不清秦挽的表情,他只能通过秦挽的动作和呼吸声,试着想像秦挽现在是什么模样。: e0 R, g( R& D( q5 x# }. l# ~1 ?- ^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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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铁铉的想像中,秦挽可能又会像第一次那样粗暴,可是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秦挽居然自己坐了上来。7 N7 |5 T5 w2 S6 O, g/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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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或许已有了预感,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秦挽放在铁铉身上的手也收了回去,在黑暗中不知鼓捣着什么。铁铉听到秦挽压抑的喘息声,甚至感觉到他紧绷的曲线,还有颗颗滴落的汗水。( ?( a  e( }# E5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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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以往两次一样,他们都没有说话。彼此交织的只有呼吸声,还有不停摩擦彼此的声音。% M; \4 b2 G! A! i/ i, _
  
7 p3 e' r* _; v% Z  铁铉渐渐忘记了秦挽的异样,转而将心神都全部投入到与秦挽的交融中。: t0 e/ q, J8 D6 v) 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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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亲近发生得蹊跷,秦挽简直就像是自虐一样。铁铉忍耐了一番,居然使得秦挽先射了出来。随后,他又主动替铁铉吹萧,把铁铉弄得更是神魂颠倒外加惊惧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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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闻到空气中除了弥漫着体液的味道,还有鲜血的腥气。他当然清楚自己没有受伤,那就是秦挽的血了。可是无论他怎么制止秦挽,却都被秦挽强压了下去。3 f" B2 I% D" }/ A8 c1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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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秦挽累得再也直不起来,终于重重趴在铁铉胸前。  D/ l' }/ S9 k/ @0 y% H( y% s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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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秦挽的说话声很轻,铁铉光凭胸口相触便可以感觉到剧烈的心跳。“我娘全靠替人绣花洗衣拉扯我长大,日子很苦,也不开心……”( W2 D# f4 Y; `& ^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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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伸手抚摸秦挽散落下的长发,静静的听着他自言自语。“我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为了让家里能过得好些,便当了祖传玉佩上京参加大天朝的科举考试。不想,他才华横溢,却遭有心人暗算,使得他落在权臣李相的手里……我爹饱读圣贤之书,对有违常伦之事自是不从,结果被那李相害死。可怜我娘至死都不知道我爹的尸骨埋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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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W( v+ I! X8 H1 i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说这个?”秦挽轻轻叹了口气:“我娘死前的遗愿,本是要我考取功名,然后在金銮殿上替我爹申冤。可她想得简单,既然贼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逼死她,又怎么可能留下我这条祸根?果然,我娘的尸骨还未过七,尚未下葬,贼人就与管理名贴的官员合伙毁了我的秀才身份,取消了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 P2 H8 m& c  w%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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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听了心中一滞,不由自主的替秦挽难过起来。“别说了,我知道你以前过得苦,若我能替你担一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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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是不服,找了上头的官去告状,可哪怕我状纸写得再精彩,一手笔墨再漂亮,也敌不过官官相护。每回去告,都被官府杖责赶出衙门。其实我早知道,官府衙门朝八方开,可是有理没钱却是莫进去。可那时天真得很,总以为天下还有公道的地方,真是可笑……”秦挽冷笑着,随后轻咳了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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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连忙将秦挽拥紧些,又把散在一旁的衣物盖在秦挽身上。“那日燕大哥替你疗伤,我已经见到你身上受过杖刑的伤痕,不过你不要再想那些,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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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 x: C# P. ~5 B  x, N  “怎么可能不想?我杀了那个贼人,可是见他死得轻易,心中仍是不平,便将他斩成了肉泥,丢去喂狗。”秦挽阴森的语气让铁铉打了个冷颤。“之后我就转而投靠江湖势力,想凭武功与才学出人头地……谁料到江湖上也讲出身,看不起我这读书人……那时我因为杀了官府的人,便受到大天朝的通缉,就连替我娘下葬的钱都没有。再后来,就碰上了杨慕言,他替我出钱,我替他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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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 v6 ~! A* n1 L  “如今你已夺了杨慕言的地位,可能是上天补偿于你。”铁铉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安慰起秦挽来。他不认同秦挽的做法是一回事,可更多的是心疼秦挽吃的苦头。0 C8 l/ {: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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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够,若是想对付李相,还差许多。太一教虽然与官府来往甚广,却始终不如青门与官府之间的关系密切……”秦挽的语气渐渐平静下来,但言语间却打起了青门的主意。' P- q( r, V3 y- d( _7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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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不好吧!”铁铉顿感为难:“虽说严大哥与燕大哥一起归隐江湖,可是毕竟是他的门下,若是心中不悦,回来和你算帐,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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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l# Y$ A0 i4 q  秦挽听了也不说什么,只是立刻坐起,摸索了衣服慢慢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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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铁铉知道他的话令秦挽不喜,可他只是出于担心秦挽,并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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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一离开,铁铉便觉得身上凉嗖嗖的,不由自主的便也披了衣服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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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m! @. f9 E) T4 i- j% e  “你这两天不要乱跑,我有些事要处理干净……”秦挽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0 e7 w* E! Z9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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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心中不解,又唤了声秦挽的名字,却只见他的背影。- j8 `5 O' x/ D! e3 U; j6 Y+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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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的脚步毫无迟疑,连回头都不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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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突然有一种荒唐的感觉。虽说之前占了秦挽便宜的是他,可怎么如今却像是秦挽吃干抹净,甩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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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这一走之后,铁铉发觉原本守在铁匠铺四周的那些高手都已不在原处。也就是说,如今他想去哪里,就可以去。他一想到秦挽走前的异样,就忍不住想去看看秦挽,可是秦挽交待他不许乱跑,他又不想违背,便只好忍了下来。" B  u8 `$ D7 t7 P: 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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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无聊赖之下,铁铉又将炉火升起,开始叮叮铛铛的打制刀具。七彩刀的铸法还剩下最后几个步骤他没有摸透,如今借着打铁静静心,顺便再仔细琢磨一番,说不定,还真能悟出铸成七彩刀的光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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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X4 M% d- ]& `  打铁的时候,铁铉就觉得时间特别好过。每一锤落下,抬起,全身的劲道都拧在一处,于细长的铁坯上敲击锻打。通红的炉火照明下,铁铉赤裸的双臂上晶莹的汗珠颗颗滴落。他的全身都在不停的冒汗,然后又被炉火烤干。那古铜色的肌肤在这火光下,似乎显得越发黝黑了。. v# m! g)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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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侧着耳眯眼听着铁锤落在铁坯上的声音,以此判断下一锤落下的力道,就在他沉迷于这专属于他的世界里时,铁匠铺的大门却被人一脚踢开。' U# m# d7 q% e0 K
  
- R' ^: j$ y5 `; ]2 a  瑶姬提着一柄寒光闪烁的宝剑,杀气腾腾的走了进来。虽说是走,也不见她怎么迈步,铁铉便已觉得眼前一花,寒气逼来,那剑锋精准的对住了他的咽喉。3 r( l( F1 w" I0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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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J6 x8 }3 w! t# p( w. L                  一念之间生死定$ C% q$ y6 M( u4 p. ^
  铁铉从吃惊到冷静下来,不消片刻。他也不知道从秦挽离开到现在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太一教里分不清日夜,但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来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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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I8 n# ^# X/ n  只要一沉浸在打铁中,铁铉便会忘了时间流逝,可是肚子饿还是知道的。不过具体吃了几顿,也还是记不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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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此时的样子有些狼狈,原本精致的华服已被脏污,还拉着几个破口。一头秀发披散着,十分凌乱。不但如此,她的剑锋上,还带有血迹,气息也不太稳。显然,来此之前,她经历了一场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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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R4 @2 X, ~+ ^  “为什么?”铁铉忽然明白了,瑶姬对他说秦挽留人只是为了七彩刀是想挑拨离间。其实为什么这样说理由,铁铉已有几分明了,可是,他还是想听瑶姬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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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你放心,现在我不会杀你。”瑶姬惨淡的笑容看在铁铉眼中十分刺目。“虽然你也略通武艺,不过若是想逃。我可以在三招之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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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j' {7 X* K  铁铉移开视线。现在的瑶姬只是一个失败者,她还想活,所以不做困兽之争。铁铉发觉,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是用俯视的目光看待瑶姬,莫非,这是秦挽给他的信心?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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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K  j6 o6 o0 K) e  R+ e  “你说,我若是用你要挟秦挽,他会不会屈服?”瑶姬的情绪有些激动,剑锋晃动下划破了铁铉的皮肤。& ]: D4 w1 c# @5 a, F1 \; F$ N
  
1 Z) H9 a! P/ D; c0 U  “不会。”铁铉觉得皮肤上先是一痛,然后有些痒,看来伤口不大,只是划伤。他并不想这么说,可是事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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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2 k4 @$ o( ~1 Y+ O( F: j) S& B+ Q  瑶姬冷笑道:“你别想撇得干干净净……我真是不甘心,明明我才是秦挽最好的选择……为什么他就是一条道要走到黑?想和我断了关系,他这个教主也就是强弩之末……”* v3 e$ ^- t1 H* r9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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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错了。”铁铉一开口,便被瑶姬迫近的剑锋又逼了回去。4 [; b4 r# M2 M  x
  
! C( O' u# y, O  “我怎么可能错?”瑶姬失控的尖叫,她仰头看向屋顶,似乎要穿透障碍,将自己的愤怒昭告天下。她用力挥着剑,在空气中劈着砍着,带起一片利器破空的声响。“他只是一个落魄的书生,若不是我对他照顾有加,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就连杨慕言重用他,也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哪里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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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见瑶姬纤细的手臂似乎不堪剑重,将她扯得东倒西歪,便想近身去扶,不想瑶姬却怒睁着眼扫过来,那长剑一回身就扎向铁铉。“都是你,你这个妖怪……秦挽一定是被你迷了心智……”" y- V& k, C1 F
  
! i6 u4 R* o0 k' D+ T4 i  “当初给秦挽下药的,不就是你和杨慕言吗?”铁铉尽了全力只闪开两剑,然后就被剑锋划伤了手臂。他一急,口不择言起来。5 `1 N8 w6 ]) j* `3 ?. _; d
  
9 M6 K* K: J* r; t  “……”瑶姬听了一愣,手中的剑咣铛一声掉落在地。她慢慢蹲下身子,两手捂住了脸。“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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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2 r, N+ t' D! X: ~- p8 u  铁铉手臂上的血管被瑶姬割破,大量的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又从指尖滴落。虽说燕南悠曾教他识过人体穴位,但点穴止血不过是权宜之计,却不能使失去的血液补充回来。铁铉渐渐觉得头晕目眩。“你错了,如果你真喜欢秦挽,就不该想着控制他,而是要劝他向善,让他不要被仇恨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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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一脸茫然的抬头,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在火光中犹为显眼。“他想出人头地,我帮他,这有什么不对吗?我喜欢他,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想帮。可是他的眼睛总不在我这里,也从不和我说起心事,如果不把他牢牢控制住,将来有一天,他一定会离开我,毫不客气的把我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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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果然了解我,那你应该清楚,想控制我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铁铉听到声音时才发现秦挽不知已经门外站了多久。虽说秦挽的武功比铁铉要高出许多,可是铁铉没想到,如今却已是更为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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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w3 q' y" E% [9 u  瑶姬听到秦挽的声音先是怔忡了片刻,但随即便伸脚勾起掉在地下的宝剑,然后持剑窜到铁铉身后。- D2 b9 v+ n8 O& O9 \
  
  y3 `  M# U9 M& i  铁铉只觉得头皮被揪紧,脖颈上一凉,然后听到瑶姬对着秦挽轻喝:“秦挽,如今我既然落败,也不说什么矫情的话,你放我走,我就保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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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3 H# P" @3 ?) ?! s9 v! `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放你走?”秦挽往前跨了一步,似笑非笑的表情浮现在脸上。他的手中握着铁铉所赠的掌中刀,刀已出鞘。7 w8 y- f% K!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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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立刻拉着铁铉后退一步,横在他脖子上的长剑又挨紧了些。“别过来,否则刀剑无眼,可怪不得我。”2 C( T$ G; |! ]3 d% W'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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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顿时感到脖子上又痒又痛,估计又是瑶姬划拉出了新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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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7 _. m+ I% D0 r* T  秦挽倒是立刻就配合的停下了脚步,但却不看瑶姬和铁铉,反而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掌中刀,将那柄一指粗细的小刀在指尖转得飞快。“说,条件!”0 [+ j  g5 s" K  K1 |# n: M* T)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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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冷笑一声:“我想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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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放你走。”秦挽漫不经心的停下手中的动作,但眼睛却依旧端详着掌中刀,就似手中拿着的不是刀,而是一支花般。7 v& V4 Y( q( f
  
- F9 E  n/ @# _  “但是……”秦挽用掌中刀指了指铁铉。“他留下。”- C* n. p) j7 r"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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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你说得轻巧,若是我放了他,你又不兑现承诺,我到时如何与你计较?”瑶姬在铁铉背后轻推,警惕的慢慢向门靠近。/ G3 E8 L+ c  \7 |/ h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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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依旧是大大方方的堵在门正中,没有让开的意思。“瑶姬,你现在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1 P& u( _) V" L" `/ Z& `1 ^0 U,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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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有?”瑶姬停下脚步,冷笑道:“光凭一个铁铉,份量是轻了点。我根本不信他真能影响你的决定……但是,你既然偷走了我保存的残本,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练的是什么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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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太一教的秘技么?”秦挽微微一笑:“虽说有些地方我还不甚明了,但只要多花些时日,自然是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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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浑身也渐渐没了力气,似乎瑶姬一放手,他就会立刻摔倒在地。他很想推开瑶姬,让秦挽不受威胁,可是一举手就发现四肢沉重得像是化成了巨石,完全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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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与此事无关,你居然下如此狠手。”秦挽的语气变得冰冷。“瑶姬,我没有功夫和你闲扯,如果你乖乖的束手就擒,我一定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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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真是没想到,这个丑八怪居然还有点用。”瑶姬大笑数声,又将长剑往铁铉脖子上摁了摁。2 [; R& O/ t& I9 B( y%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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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似乎听到自己的血肉在剑刃压迫下不得不让开的声音,他顿时喉头发紧,似有腥甜集结于胸,若一张口,恐怕就能吐出。6 Y* s  `/ {- w4 W8 |; J. f$ G
  
1 V8 J: ~* \  u. J  “现在比较丑的人是你。”秦挽一步步向瑶姬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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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立刻拖着铁铉往后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秦挽……你……不要逼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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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秦挽停下脚步,语气意外的温和:“好像一直以来,逼我的人是你!”2 w1 B3 S/ S5 w#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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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么爱你,为了你就连教主都能背叛……”瑶姬大喊着,胸膛剧烈的起伏,就连铁铉都听出了她语气中深深的无力与悲哀。“你居然从一开始就算计我,想着摆脱我……你对得起我吗?”0 G  c+ m' E8 H: \7 S
  
+ E  V+ o1 [! D3 T9 k  ?/ ?  “你能背叛杨慕言,难保会不会有一天背叛我。”秦挽嗤笑着,但随即又冷声道:“你敢说你没有防着我?若不是我拿走了你私藏的残本,恐怕你永远只会教我一些皮毛招式……你敢说你不是怕我武功大成,再不能控制我?抱歉,我秦挽从来就不喜欢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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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瑶姬握着长剑的手不停的颤抖,可怜铁铉觉得脖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0 L/ L/ |# F# m+ w& J
  
4 D' f/ ^% [! v. [) D  “我说了,留下铁铉,我保你不死。”秦挽的语气开始有些不耐烦。“不要浪费时间了,再拖延时间,别怪我不顾及彼此的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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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5 v' H/ S/ ~- U  O- X  “好好好!”瑶姬一连说了三个好,语气也冷了下来。“如果铁铉换不了我的安全,我就和他同归于迟……”% I( W4 H) i5 p, S' a4 v) G
  
, u1 D  D' o- A0 e; K4 t% o  “……”秦挽沉默了片刻,突然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让你带着铁铉离开,但离开卧龙谷之前必须放了他,否则等你离开后又反悔,我想找你计较也无处可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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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瑶姬再次挟着铁铉往门口移动,这一回秦挽主动让开了位置,并且和瑶姬保持着距离,以示自己说的不是假话。& w+ p  @; K, A5 I( ]9 i)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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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个问题。”瑶姬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你是怎么发觉我想把你拖下来的?”0 z  ~! |) I, J0 n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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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简单。”秦挽温柔的回答:“从你要帮我开始,我就防着你。你比我地位稳固,手中又掌握着太一教大部份权利。杨慕言的死,与你毫无干系,最合适接任教主的人就是你。你说,我会不会放这样一个威胁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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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你打从一开始就想着过河拆桥了?”瑶姬似乎已经完全看开了,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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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 X5 Z* q( l/ X  “没错。”秦挽毫不在乎的回答,嘴角那抹笑意让铁铉觉得害怕。根本不是别人要背叛秦挽,而是秦挽在逼着别人背叛。会不会有一天,秦挽与自己之间也变成这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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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你真狠,恐怕除了你自己,就没有真心对待过别人。”瑶姬轻声道。“没关系,我还是真心对你的。我说过,我们之间的交易一定足够份量。现在你练的武功其实就是天魔解体大法……怎么?很熟悉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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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6 N4 v, U0 w4 K/ |  不止是秦挽,就连铁铉也心中一颤,之前的晕眩感居然因此消散了许多。这门功法,严青也会。当初他为了一本总纲,甚至狠心刺了燕南悠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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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6 x8 {$ Q3 T) _& H  “你应该猜到了,你偷练的残本如果没有总纲,不但会使你性情大变,还能让你的身体不断受损……若是严重一点,让你变疯也有可能。”瑶姬柔声道。“秦挽,我不肯教你,除了担心你有朝一日离我而去,更是因为总纲已经落在外人手里……”! x8 H3 ^: g7 k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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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吧!”秦挽的表情淡漠得让铁铉心中生疑,但秦挽随即便转过身,对面火炉,将后背留给瑶姬,似乎十分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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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不管你怎么对我,我始终不会伤害于你!”瑶姬轻声叹着,让铁铉对她也生出几分恻隐之心。“如今这般,我也不怪你,要怪只怪怀璧其罪。日后,你好自为之。” ; R' l. f$ X) Q' \) S- ~1 K/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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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久,秦挽都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看瑶姬。但似乎有幽幽一叹的声音,在沉静中蔓延。/ A( V$ }) j7 K' 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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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留恋的看了一会儿,终于拖着铁铉转身向外走去。) j! t9 F  H3 Q0 }$ Z1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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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不过三步,铁铉便感觉到身后的瑶姬脚下一个踉跄,随后听到她低笑出声:“秦挽,你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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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说完,铁铉就见到瑶姬握着长剑的手一松,剑已落地。他立刻挣扎着离开瑶姬两步。2 q2 w0 o# k  `) [7 _5 v2 [/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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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姬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身体慢慢向后倒去,伴随着沉重的怦声,她已经双眼轻闭,倒在地面上。+ k. t+ d# D6 O* M; I) Z% U/ d* T
  
3 z1 h: S; `' D  铁铉紧捏着受伤的手臂,走到瑶姬身旁蹲下,伸手去触她的鼻息。. e& t. ~. n/ O$ K+ w  E8 d5 D
  
3 r; g3 x4 l( v  几乎是立刻,铁铉便确定瑶姬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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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慢慢从铁匠铺里走出来,在瑶姬的尸体旁站定。他两手垂放,掌中刀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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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抬头看了秦挽一眼,将瑶姬翻了个身,只见那掌中刀随着瑶姬后倒,已经重重没入后心,仅留下一点手柄。1 x+ Z, r" V" A$ T6 W& [& k
  
# \4 G- N- h1 Q, P0 G  “秦挽,总纲既然在严大哥那里,就由我帮你去借,想必严大哥不会介意。”铁铉想伸手抽出掌中刀,却在碰到刀柄时又将手收了回去。: w; A+ ]. G* }  k8 |3 {' v8 L
  
0 i# z$ |4 ^" r, w2 s  秦挽也蹲了下来,他轻轻在瑶姬后背一拍,那掌中刀便伴着鲜血疾射出来,落在一旁,刀尖朝下牢牢扎进石地,立得笔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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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借口蓄意纷争- I- t, S, Z: g
  铁铉觉得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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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可有的时候,人心变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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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0 G; p. j% B7 j: U  瑶姬叛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秦挽果然如他所说一般,早早便布置了隐阱等着瑶姬来跳。无论是之前答应与瑶姬结盟的长老,或是那个替瑶姬传话的黑衣侍卫,如今都围聚在秦挽身侧,个个露出谄媚的丑恶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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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l1 k( S4 ]5 C5 w0 c6 X; z  铁铉对此感到不适。可是一接到秦挽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他只能微笑着示意自己很好。5 I3 p: Z, Q. d. O
  
! [  Z4 f& D" B/ h' v" g% i  这次宴会自然是以平叛为名开办的。秦挽如今刚做上教主,就有了威慑之举,位置坐得又更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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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T  }8 R7 ], l6 j  瑶姬是杨慕言的心腹兼侍妾,虽说杨慕言一死,她便是最合适的接手人。可有句话说得好,人走茶凉。再者,没有男人会真的希望被女人压在头上。虽说不是没人动过除掉瑶姬的心思,可一来,瑶姬手中掌握着太一教的武功密技,二来,她的一身轻功得自杨慕言的真传,若真以命相搏,还颇费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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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N% ?' Z% i0 V' R  W  当然,任谁也不会想到,与瑶姬暖昧有加的秦挽居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如此狠手。全教上下都知道秦挽是仗着一张脸爬到现在的地位。可秦挽一夺位,大家还不及有什么反应,瑶姬就死了,众人不得不在心里给他重新定个位。秦挽除掉瑶姬的时机太过及时,几乎是步步为营,可见从一开始,他便存了这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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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 k5 j- p8 O  以高傲的姿态使众人生厌,却也因此让人产生不足为患的念头,不想,他却是扮猪吃老虎。真是好心思,好手段。如今咸鱼翻身,成了呼风唤雨的一教之主实在不足为奇。1 D: E$ G) u6 C+ ]2 R.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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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高高在上,与铁铉之间的距离又远了许多。3 T" r. t. f" \- Q! F"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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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虽是有望铸成太一教圣物——七彩刀的匠师,可既没铸出七彩刀,便没有人把希望放在他身上。虽是没人反对他留在太一教内,安排座位时却有些轻视,将他排在离秦挽最远的位置上。, q+ s0 f: {7 Q: s!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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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太一教已落入外族人手里,恐怕是盛极必衰了。”铁铉听到离他较近的两位老者低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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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0 l! N- J3 b  秦挽就似听到了他们说话一般,眼神漫不经心的瞟了过来。那两名老者立刻摸着胡子做出正在讨论菜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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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m) I: F3 W0 m; p; i  只有铁铉知道,秦挽是在看他。可是,他心中依然有些沉重。太一教的人一定不会真心认同秦挽,目前只不过是迫于他的威势,时日一长,异心难保不起。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劝秦挽离开太一教,不要再搅入这浑水之中,可是秦挽一定不会同意。- R7 w% p; ^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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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盛宴在铁铉的食不知味中渡过。到了宴席尾声,铁铉再也坐不下去,与其花这个时间,不如回铁匠铺去研究七彩刀的成刀关键。  Q! K- e8 {% @) H9 Y4 o  X
  
4 B0 v7 F9 u( D0 P) f  秦挽目送着铁铉离开,脸上没有露出明显的表情。但待铁铉走后片刻,他便放下酒杯,举手示意在场的众人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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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有一件事我要宣布。”秦挽自成为教主之后,不像杨慕言一样阴阳怪气,反倒是风度翩翩,显得极为亲和,让人见了便心生好感。但这并不意昧着软弱,当有人试图挑衅秦挽的权威的,他压根不屑使用暴力让人屈服,反而是针对此人的弱点轻描淡写的化解困境。往往只要三言两语,便让存心找茬的人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p( K! W0 ^% O1 L3 T
  
/ l: l. [- A3 j6 _9 k  所谓的杀人不见血或许就是如此。但至少,在秦挽那里,还有申辩的机会,若是杨慕言遇到这种情形,只会倾城一笑后让那人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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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与杨慕言迥异的行事作风,使得他与众人之间的关系迅速升温。现在,他一下命令,自然极有份量,喧哗的大厅霎那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下恐怕都十分清晰。6 L1 ~% N7 [$ u
  
( i: U# n/ f/ o  “太一教的密技《天魔解体大法》如今已缺失了一部份……”秦挽站起身,慢慢踱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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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这秘技怎么突然就少了一部分?- P! S. y7 X2 Z$ Q5 O( g8 I/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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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都怪我无能。”秦挽轻叹一声:“当日青门的严青与燕南悠来太一教寻宝,不但杀死了杨慕言,还夺走了《天魔解体大法》的总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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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属下当日就说不该放他们离开……”黑衣侍卫上前一步,颇有些忠心耿耿的模样。! v! e4 Y* _3 t7 ]  x) T
  
7 J0 O6 E) C$ c. a  {7 P* P, ~  秦挽心道,等的就是你这句。随即他舒展眉头微笑道:“你们可知我为何放他们二人离开?”. b6 n5 v6 f6 Y, I&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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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皆摇头等着秦挽回答。; d% U0 U0 U: q' s# u2 ~" {
  
9 w, R8 ]4 E  E  @  “他们虽受了伤,可还有其余门派的弟子帮衬。先不说杨教主为何突袭那些弟子,但各门派的重要弟子损失已是不争的事实。若是那时闹起矛盾来,我们未必能及时控制住形势,说不定还会造成无谓的损失,要是走漏了什么风声,那太一教就是内忧外患了。”秦挽稳稳的在教主专座上坐下。“如今各门派与我们交好,严青虽打着归隐的名号与燕南悠退出江湖,但我们却可以联合各大门派一举剿清青门。严青是青门的人,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青门被毁,届时,他一定会出现……”5 z/ |5 Q& Z+ T- F# r3 b) h% l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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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就可以借着要回总纲,顺便再将青门毁去,除掉心腹大患!”黑衣侍卫见秦挽笑而不语,便接着说了下去。“教主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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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英明……”大厅里的人都异口同声的大声念了起来。1 i/ t$ g$ a! {) 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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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大厅里外正欲向内走的铁铉顿住了脚步,面色难看的转身离开。他本是想回头告诉秦挽,七彩刀的打制已有了眉目,好使得秦挽在太一教内能更加受到尊敬,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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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觉得心灰意懒,他听到瑶姬说总纲在严青手里时,便已担心秦挽会再惹出什么事来,这才立刻说由他去借总纲。可再怎么想避免,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就算知道秦挽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向李相报仇,可难道因为报仇,就该牺牲别人吗?更何况,秦挽想牺牲的是严青,燕南悠怎么可能答应。两方争夺之下,一边是燕南悠,一边是秦挽,该帮哪一方?铁铉有些茫然。, E6 X$ H1 C(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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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铁匠铺后,铁铉心中渐渐有了一个主意。他决定对秦挽试探一番,不管失不失望,总算是尽力而为。+ K4 W. k' L7 D- s2 m! g/ v
  
! P- W% [  U  W+ P2 O  似乎就连老天也急想想知道,铁铉的试探一般,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秦挽居然真的来到铁匠铺,而且毫不辟嫌的反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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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 Q- ~. v' h9 B; r2 `' _  “怎么不多坐会儿?”秦挽见铁铉正赤膀打铁,便走到他身侧仔细打量被锤打的铁坯。: R1 p: X: e. w! j2 E( W
  
+ Q4 J) _$ [7 c; j& ?2 N  铁铉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铁坯插进铁炭中升温,随后擦了把汗:“人都不认识……而且,我也吃饱了。”1 [0 t7 e8 U  O$ U0 K
  
2 _; ]  I9 t  Z  秦挽往前跨了一步,正好站在铁铉身前,他吹了口气道:“怎么不看我?你有心事?”3 i4 t1 c$ t2 a; F6 T1 Z% ]" }8 V) J
  
* d& f$ V/ i: a( s4 c* Y  铁铉确实因为心中想事,所以下意识就避开了秦挽的眼睛。听秦挽一说,他心里就没来由的发慌。但空气中夹杂的浓重酒气却告诉铁铉,秦挽到这里之前喝了不少酒,他现在不过是在说醉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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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2 Z) S/ _( ~& g  “秦挽,我想明天就去找燕大哥他们……”铁铉迟疑了一下,就抬起眼注视秦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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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k+ |; S& Y! Z  秦挽微眯着眼,脚步踉跄了一下,铁铉下意识就伸手扶住,不料秦挽立刻如形随影的挨了过来。铁铉毫无防备之下,被压到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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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铁铉顾不得被摔疼的地方,一双眼眼盯紧了秦挽。秦挽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肩上,看来真是醉得不轻。“你还好吧?”/ p) u, D: i' ?2 F- Y3 r1 j.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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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你还不够好?”秦挽突然抬头,双手紧紧扣住铁铉的脖子。两人的脸顿时挨得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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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吃了一惊:“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U* ^$ ?; n3 ^0 m2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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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情,不用你操心……”秦挽吃吃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本就得天独厚,极为动听,此刻微醺带着沙哑,更为动人。“你只要乖乖陪在我身边就好了……那什么七彩刀……爱造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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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铁铉大皱眉头。“你不要喝这么多酒,瑶姬说你练的武功本就伤身,更应当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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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听了伸出两指用力捏住铁铉的下巴,将他的脸仰起。“瑶姬?那个女人说的话,你也能当真?我说的话,你怎么不听?”& p, F4 @" L5 w$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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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对秦挽的举动感到有几分不悦,这是他第一次对秦挽产生这种心情。可是想到秦挽现在的处境,还有残缺的天魔解体大法,又忍了下来。“秦挽,不要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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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刚被铁铉扶着站起来,就摇摇晃晃的推开他。“多事,没有你,我一样都能好好的。我告诉你,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我告诉你,以后不要对我指手划脚……”秦挽的头微微向旁倾斜,用手指着地面晃了几下。“这里我的地盘,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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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看着秦挽乱晃的身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现在说话混乱不清,还带着些孩子气,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是一样能让人不痛快。“秦挽,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你放心,只要我一借到总纲就立刻回来。”; g) a0 P# m9 q, D- K# k. g4 M
  
) g7 C2 v6 R9 C6 `1 }- b& }  只要能及时借回总纲,秦挽就没有理由找青门的麻烦。铁铉不想让燕南悠和秦挽两方起任何冲突,如今,只有由他出面借来总纲才能避免一场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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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秦挽挣脱铁铉的手腕,东倒西歪的走到屋角的床边,一屁股坐下。“那什么总纲根本就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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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铁铉大吃一惊,连忙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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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9 f' s, `# M  秦挽突然开始大笑,用手捶着身下那张木床,发出嘭嘭的声音。“你真是够傻的。瑶姬会那么好心?她说的是没错,如果没有总纲,这天魔解体大法练不成,会反损自身。她喜欢我是一回事,可我既然不放过她,她又怎么可能放过我?……”7 N1 \6 G! u0 v/ `: d6 Y
  
, ^- F0 x$ d7 n3 }1 o- u( v  “秦挽,你不要总是以小人之心猜度别人……”铁铉忍不住打断秦挽的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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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秦挽累极了一般的往床上倒去:“瑶姬是一个心思很慎密的女人,杨慕言信任她,可不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她办事办得漂亮,掌控欲望极强。我不肯遂她的意,她只会宁愿玉碎,绝不可能求个瓦全。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看出我的心意绝不止在江湖上当个草寇,我若想在朝堂上有所涉及,必得和青门一争雌雄。不过她这么做,也确实提醒了我。虽说太一教现在势力发展甚广,但远不如青门树大根深,只要能将他们在朝中的暗子全部接收……呵呵呵……”4 x- o/ v& ?7 K8 ~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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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D- Q  Q/ A) K* |                  美娇娘托孤相助4 A) p. B( A$ z+ V/ Y
  卧龙谷是一个奇怪的地方。白日里,风和日丽,温度宜人。半人高的青草随着风向不时倾倒,又重新站起,侧往另一个方向,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正在波澜起伏。然而到了夜里,温度骤然降低,风在谷中吹荡时则会响起一种奇怪的呜呜声,就像是一只巨龙正在睡梦中不时的打鼾。+ u  ~( [8 _( Q) U6 _- B$ Q
  
+ d" W7 a) d& w; r) s8 K  平时,在半人高的草丛里穿行并不算太难。如果是白日里,一眼望去,广阔无垠的绿色生机勃勃,让人神清气爽。可入夜后,数不清的蚊蝇毒虫便开始聚集。青草地外围密集的芦苇掩着河道,这水与地牢相接,养着能使人四肢无力的毒蛭,就算有人找对了方向,也绝逃不了。由于卧龙谷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太一教的值夜侍卫们,入夜后只需在固定的几处哨岗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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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3 {. |# r( Y  r( ?  或许是因为之前太一教内盛宴庆祝秦挽平定内叛,值夜的带刀侍卫虽然仍尽忠职守,但却有些松散。由于卧龙谷夜里温差较大,在哨岗附近生着火堆以供取暖。每隔一段时间,值夜侍卫们就会交换巡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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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5 q! b+ q" q8 Z* v1 c0 s: [  铁铉将自离开小村后就一直不离身侧的皮兜抱在身前,蹲在草丛里焦急的等待,他身后跟着莫珍珍和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依身形判断大约在四五岁左右,脸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什么模样。但那双灵动的眼睛,却是在黑夜里忽闪忽闪,似乎正在四下打量。' ?1 j3 W* t0 \+ a3 H2 Q
  
1 _/ d9 @" L0 J; x+ `8 n- h$ S! n+ d  铁铉此刻会在这里,只能说是命运使然。/ Y3 e. W4 i) J8 Y- c
  
! q% k5 D7 l( Z' l6 i  秦挽当然不知情,他现在正躺在铁匠铺的小木床上呼呼大睡,全然不觉铁铉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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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H& l7 ^# m) S. O, e  以铁铉一个人的本事,当然是没有能力找到离开的路。起初他简单收拾了行李后,只能一边避开太一教内的守卫,一边到处碰运气寻找离开地下宫殿的出路。误打误撞之间,铁铉闯入了谢飞雨与莫珍珍居住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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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见到了莫珍珍,铁铉恐怕还不知道,瑶姬曾经动过想强迫他们成亲的念头。他不得不承认,秦挽说的话也许都是对的。瑶姬临死前所言,想表达善意是假,挑起争端是真。无论如何,他必须早日借到总纲,然后劝秦挽放弃与青门之间的争斗。离开之前,他留了封信让秦挽等他回来,希望能暂缓两方起冲突的时间。$ v4 L& C, A( T* G9 A' x, I' w! F* f3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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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似乎好运正眷恋铁铉,他惊讶的发现那个武林盟的谢飞雨虽然一直被软禁在别院中,可居然能对太一教的情况了如指掌。虽说她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但依旧香腮粉唇,温婉动人。尤其是眉峰间那枚美人痣红艳欲滴,一双水目黑白分明,风姿绰约得仍像是个少女。铁铉看了两眼便转开视线,他现在深知越是漂亮的人,越是不能轻视,还是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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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飞雨对铁铉的无礼并未介意,反倒当机立断的跪在地下,要求铁铉将她的儿子送到燕南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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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_+ L8 N2 N  c2 A% w: p) C  铁铉自然是万分为难,他连离开的路都不清楚,又怎能带走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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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飞雨似乎一眼看准了铁铉若答应于她必定不会反悔,无论铁铉如何搀扶,她就是不肯起来。直到铁铉无奈的应允,谢飞雨才全盘托出她长期在太一教内搜集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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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离开?”怪不得铁铉生疑,他实在是被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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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飞雨摇摇头,把藏在门后正探着脑袋往外看的小男孩召了出来。“他单名一个平,没有姓。铁兄弟,其实我是青门的人,自夫君死后,便一直留在这里做为暗哨,之所以不把自己的骨肉送走,也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取得太一教的信任。”) _" ]; }) H  p& V# V) `3 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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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珍珍与谢飞雨相处了有一段时日,感情极好,见谢飞雨一脸伤感,便走到她身旁轻抚其背以示安慰。“铁大哥,你就帮帮谢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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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8 a6 t: r& i0 y0 M, f1 X  依偎在谢飞雨身旁的小男孩脑袋偏大,身子则略显瘦小,但长得十分可爱。粉嫩的脸庞两腮微嘟,让人见了便忍不住想捏上一把。铁铉看着小男孩,终于点了点头。若是两派真起了争斗,这小孩的安全就没了保障,如果能离开,自然应该带走。& d4 L" M; E  f9 f) `
  
) `; x0 E8 Y. }: X+ N  “燕大哥和我相识多年,却始终不知当年我做了许多愧对于他的事。”谢飞雨推了推小男孩,见他虽有些怯生,但仍然乖巧走到铁铉身边的样子时,忍不住红了眼圈。  F! \% x+ U$ L.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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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也是无奈之举。年幼时,我们曾相依为命,但他被收养后,我却没那么好命,虽也入了青门,却是被陪养成暗子,替青门搜集三教九流的消息。后来还因此入了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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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U% o7 |" _  t  燕大哥不知我身份,想与我成亲,我便生了借他脱离的心思。不想,一切都在严青掌控之下,我因此被当做人质要挟燕大哥……燕大哥不堪受缚,便逃离了青门,后来又把我也救了出去。我本以为真的重获自由,没想到,却是严青有意放我走,让我潜伏在燕大哥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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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与人成亲以示断绝了对燕大哥的情意,但严青却始终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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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话,我一直都没说出口,也不敢说。其实在严青带走燕大哥那一刻,我就一直盼望着能有一日得到他的垂青,奈何他却一心向着燕大哥……$ w3 J" v) |! u
  
/ `( }6 f7 h4 a+ g! [" u  他们在一起,倒也是般配,总比我干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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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听不懂母亲的话,反而胆怯的握紧了铁铉的手指。铁铉怜意大起,用自己的大手将男孩的小手包入其中。4 L3 C! \( S4 M6 ^5 c. }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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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飞雨垂泪而语,话毕后又对着铁铉盈盈一拜。“我虽以武林盟遗孀的身份留在太一教,但与青门的过往纠葛恐怕早已落入有心人眼中,以往尚未利益冲突,得以苟全,如今想脱身只怕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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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_' G, e  j$ S+ R9 }$ c  H% ^  “我与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转给燕大哥,只是这些话藏得太久了,如今说出来,倒舒服多了。”谢飞雨拭去泪水,嘴角微微带笑。“这世上,除了燕大哥,再也没谁能替我将平儿养大成人。你若见到他,也不必多说什么,只需要告诉他,我已身死。就当是我吃定了燕大哥!”3 z. [5 f# }5 k' D
  
1 r& W- w; I3 \+ O3 K( l' A3 A0 f  莫珍珍露出大惊的表情:“谢姐姐,你想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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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飞雨握着莫珍珍的手苦笑:“妹妹,你也一块走吧,否则,若被发现这别院里少了人,你也讨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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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 d$ }5 Q  莫珍珍自然不依,可谢飞雨却将手一挣,抽身离开莫珍珍。“我这一辈子够累了。第一个丈夫被我喜欢的男人所杀,第二个丈夫又是因我喜欢的男人而死,燕大哥很好,可惜我们有缘却无份……若不是为了平儿,我恐怕早就自寻短见,随我丈夫去了。铁兄弟,等平儿懂事了,你告诉他,我只求他一生平安,别无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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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Y$ a; x& M- N  谢飞雨再不理会铁铉与莫珍珍,就连跑回她身边拉住衣角的平儿也被她轻轻推开。她一根根的掰开平儿攥紧的手指,泪珠跟着一颗颗的掉。“平儿,忘了娘吧,跟着叔叔阿姨走,再也不要回来!”0 |5 ~3 h& q6 x% _' `
  
( F  z( K4 ]5 a9 a4 c5 F  铁铉差点也跟着掉下泪来,他只觉得鼻子一酸,便转开了头。他从没见过母亲,如今,谢飞雨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若非不得已,恐怕谁也不会将自己的亲骨肉推离身旁。) t* M& d8 `  y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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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谢飞雨提供的路线图和防虫药水,铁铉和莫珍珍终于顺利的来到了离开卧龙谷的哨岗。$ M% z: [1 c; x+ U* I"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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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行来,两个大人倒没什么,只可怜平儿个子还太小,就算有铁铉和莫珍珍一前一后护着,脸手都被割开了好些口子,看得铁铉又是心疼又是难过。那么小的孩子,就已经十分乖巧,被割伤了也是不喊不叫。反倒是看铁铉一脸难过时,他还眨巴着大眼睛捏着铁铉的手指似在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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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如今多带了个孩子,行事更加小心。在不知不觉间,竟觉得身体更加轻便敏捷起来。根据燕南悠的提点,这应该是内功突破当前层次时的表现。因这机缘,铁铉觉得这次离开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B) g' x3 n* h0 }2 S! T
  
& C3 I3 _; d9 h# z  巡逻的侍卫虽警惕的按小队编制交换查看,但渐渐的有些懒散起来。0 b% g3 ~8 \$ J. B; t6 z& W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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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咱们不用这么辛苦吧?”一个年纪稍大的侍卫抱怨道:“如今太一教与江湖各派都交好,而且这里到处都是毒虫,怎么可能有人闯得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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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8 ~: b! ?, L8 s, s4 V  “老金,你这话若是让新任的教主听到了,小心他的三把火烧死你!”一个貌似头领的侍卫调侃道,但从他的神情来看,似乎也对老金说的话颇以为然。) s7 Z# T0 D9 g, A4 k5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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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听守大殿的兄弟们说,这次庆功宴上剩了许多好酒,够他们喝个饱了。可怜我们在这里吹冷风还得守夜……”老金见大家都在听自己说话,语调渐渐高了起来。9 `( [7 ~" V  |. }
  
: N+ l% j8 n( j; f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正好轮到咱们守夜,就是没那个福份。”侍卫头领哈哈一笑。“不过,我们这里也有好酒,只是不能多喝,万一侍卫队长突击检查,我们都得去鬼门关转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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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 T* n* c4 E. ]' U5 d  其余侍卫听到有好酒,个个都起哄着要休息。那侍卫头领四下打量一番,便道:“也好,这鬼地方,外头的人找不进来,里头的人也出不去。走,咱们也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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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H3 M9 p( Q: q1 V  那些侍卫一窝蜂的涌到火堆旁烤起火来。一时间跺脚搓手的,还有吆喝划拳的声音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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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见此情形,便回头压低了声音道:“你们都记熟路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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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珍珍和平儿一起点头。* W! N& s/ j5 {3 S; }. c9 A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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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从草堆里爬过去,记住,千万别发出声音。”铁铉也很无奈,若他的武功有燕南悠那么高,就可以硬杀出去,可是如今,却只能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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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W+ u) n  j) N  铁铉提心吊胆的按着谢飞雨给的路线前行。爬的时候不能拿图出来对照,更不能抬头看有没有走错,只能全凭记忆。好在,铁铉别的不行,但心眼实得很,在他脑子里,要么就是记不住的事,要么就是记下了绝不会忘。就算如此,他只要想到身后跟着平儿,就禁不住的紧张。他出事没什么,就怕连累了平儿。+ q& R7 b# w* L: M) l$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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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老天似乎真的对铁铉长期以来的倒霉起了弥补之心。这道最重要的关卡居然让铁铉他们平安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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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v# L$ m0 |5 H  当铁铉终于敢探头回望的时候,不由得对着那被草丛挡去大半的火光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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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h) X$ a. X/ E% x$ J/ g  之后的路便顺利了许多。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铁铉便带着莫珍珍他们来到了被芦苇严密掩盖的那片水道前方。只要穿过如迷宫般的水道,便可以到达通往谷外的狭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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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_+ n. Z" \0 B8 A7 ]  水道虽是蜿蜒曲折,但据谢飞雨所说,其实只在一片固有区域内曲折反复。若横穿而过,不但不受其所惑,而且能最快穿过。前提是,要有防止毒蛭叮咬的药水。否则四肢被麻痹之后便会在水中淹死,或是被毒蛭蛀空血肉。再有,就是被太一教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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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飞雨既然敢让他们穿过这里,当然已备下了药。铁铉替自己抹好药后,又帮平儿脱去鞋袜,然后涂抹起来。平儿在太一教里显然过得不太好,细胳膊细腿儿的,但皮肤还很柔嫩,看来只是不像一般小孩儿那样壮实,苦倒吃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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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细细替平儿抹了数遍,然后想了想道:“我一会儿背着你走,这河道最深的地方也有大腿高,你千万要抱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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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  K. _( k0 T  平儿也不说话,只是用力的点头,表示他听进去了。& h8 i% V8 T; l; h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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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珍珍由于个子稍矮,不得不将药水抹的面积增大些,此时正躲在与铁铉他们相隔几步的草丛后头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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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的,除了哨岗侍卫的喧哗声,还有风吹拂青草芦苇的响动,外加不远处的水流声,竟有一种份外安宁的感觉。可惜铁铉没有心情欣赏,反而有种杀机四伏的感觉。他替平儿穿好衣服后,忍不住先叹了口气。谢飞雨居然与燕南悠有那样深的关系,这是他远远想不到的。当日在暗道里,听到杨慕言以谢飞雨要挟燕南悠时,他还不解此人究竟是谁。如今却是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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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0 }7 R: o$ p& t4 A9 B  虽然燕南悠表面上对什么都不在意,但何尝不是一种保护的方式?若当时他着紧谢飞雨,恐怕早就被杨慕言当做了人质,说不定就像地牢中的青门前任掌门一般,生不如死。如今,是谢飞雨自己不愿走,要追随已死的丈夫而去,不管如何,总算是自由的。8 Y' N( b4 ~, s4 W6 r
  
( Q  V# ?3 t# O' E5 A9 h  A  平儿静静的瞅着铁铉,那双乌溜的大眼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分外有神,他突然奶声奶气的说起话来:“铁叔叔,好像有人骑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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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一头雾水,但看平儿不像在说谎,便低声道:“平儿,你怎么知道?”+ Z- Z7 s  U! J4 B& |
  
6 ^( v5 d% J; ~/ ~3 o  “我耳朵很好的,现在风朝我们这里吹,我听到了……”平儿坚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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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W& t) e7 S; m5 E- A; l8 t  就在此时,铁铉感觉到地面似乎微微有些震颤,他脸色一变,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倾听。果然,无传来了马蹄声,而且听数量至少超过十匹。0 Q% f+ W! q7 ~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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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提着平儿往自己背后一甩。平儿立即乖巧的抱紧了铁铉的脖子,两条腿夹在铁铉的胳肢窝下。0 ^$ q+ Y. K4 \. M' |0 B" O&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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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大哥!”莫珍珍才刚披上外衣,就被铁铉突然窜来惊得差点尖叫出声。" \3 Z0 h  O4 g* v& y$ m- p; c
  
3 J' Q# P3 [8 q/ s  铁铉顾不得多说,拖着莫珍珍就往水道里走。此时夜黑,只要躲入水道,然后潜伏下来,就能暂时安全。那些追兵若也给马儿身上涂抹药水,必然要花一番功夫,说不定还能让他们趁乱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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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8 11:17 | 显示全部楼层
得天助冷夜逃亡  R0 w/ h/ \1 ~#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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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带着莫珍珍和平儿才穿过几道芦苇丛,就已听到追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便到达水道的边缘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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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H+ r5 `) v) T8 B  由于芦苇丛生得高且密,穿越极为不易,若在平时,铁铉自然是想用砍刀清路,可如今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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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C" _& b* w  水道不算深,走动时不觉有异,但等停下来后,铁铉却感觉到衣裤外头似有活物攒动,有些痒,更多的是惊恐。他知道一定是水中的毒蛭。世人都说一文钱难道英雄汉,可见就算是英雄也有过不去的难关。如果说刀山火海在前,铁铉恐怕不觉得什么,如今那些看不见的毒虫在衣衫外头伺机而动倒真令他难受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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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v, i2 N) l- C" u) Q! c  “教主。”黑衣侍卫的声音让铁铉抖了抖。他再次想起当日藏在地窖中,眼睁睁听着铁师傅他们殉刀的情形。“没有发现铁铉的踪迹。而且他孤身一人,又无他人相助,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 L. W9 x5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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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轻快的马蹄声慢慢接近。铁铉他们此时离岸边不过数丈远,一听到马儿踏下了水,浑身的肌肉顿时都绷了起来。而偎在他身旁的莫珍珍则害怕的直发抖,但很难说是因为恐惧水中的毒蛭,还是怕被秦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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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马儿在水中踏行了几步,激得水花四溅,可骤然间,它却竖起上身嘶鸣起来,惨烈的“咴咴”声伴随着的是衣帛鼓动的响动。3 s, x" j  d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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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在感觉到马儿受惊之时,便立即踏着马背回到岸边。只见那马儿竖起上身前蹄踢打片刻,余下的两条腿便很快跪进水中,嘶鸣声随之越来越大。不消片刻马儿已痛苦的倒于水中,虽挣扎了数下却再也没有爬起,想是已窒息而亡。秦挽心中一阵怒意,转身对着黑衣侍卫冷冷斥责:“你倒是说得肯定,莫非是你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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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不敢。”黑衣侍卫连忙翻身下马,重重往地上一跪。“属下也是猜测……”1 j4 F9 G6 V4 K: `  M/ z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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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没有答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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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四周又变得安静下来,除了风声,水声,还有芦苇轻曳的响动。0 M. m  ~2 C+ O8 D0 J+ {)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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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还有远远传来的喧闹声……但因离得远了,听得不甚清晰。秦挽突然心中一动:“这些人不好好守着哨岗,居然喝酒喧哗?若是铁铉真往此处经过,说不定就让他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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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侍卫的脸色也变了变。“教主,属下愿前往查看。”' c. \  x% p! Q4 F5 \5 ]& E! V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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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一起去。”秦挽转身走了几步,耳边却立刻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水声。' W3 O) h) N6 M2 @" I,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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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顿时煞气横生,劈手夺过一旁侍卫的佩刀便朝声音来处丢去。然而除了砍下几杆芦苇,还有佩刀受滞落水的声音,并没有出现他要找的人。1 X! o3 n& e5 A
  
; U$ ?8 s) R8 I# v  莫非,铁铉真不在此?秦挽脸色一沉。以眼前的情形看来,的确是他多心。铁铉又不清楚太一教的巡逻布署,而且以他那半调子的武功,若是真能逃到了这里,不可能没人发觉。再说,这水道里的毒蛭极为狠毒,就连一匹壮马,也会在倾刻间被毒倒,更何况铁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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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没离开多久,秦挽就醒了。他的武功在得到天魔解体大法之后,立刻上升了一个境界。虽说还有许多不太明白的地方,但以他的才智,早已是取其有用的部份与自身原有的武功加以融合贯通。以目前的情形,若不是他真的高兴极了,根本不会喝醉。就算醉了,酒液也会自动通过汗水或是体液排出体外,很快便会醒来。+ X1 W) y5 ^: C/ N( \
  
+ q1 O) U4 `$ E) J! ]5 j% q  秦挽一醒,自然就看到了铁铉留下的道别信。他气得把信纸丢进火炉之中,然后立即召集人马开始搜索铁铉的行踪。他们兵分几路,秦挽这一路远远把其余人甩在后头。现在想想,他确实是有些心急了。铁铉此刻说不定正在太一教的地下宫殿里转悠,还没找到出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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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n( c% S) k8 g  “你,下来!”秦挽对着那个被摘除了佩刀的侍卫勾勾手指,那个侍卫便立即飞身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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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一个箭步,潇洒漂亮的翻上马背,用力一扯缰绳让马儿转身。马儿嘶鸣着掉转过头,对准了哨岗的方向。“我们先去哨岗查看一番。我这个教主不发威,都把我当成病猫了。”秦挽冷笑着调侃,但压根没人敢回答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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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秦挽策马往哨岗而去,其余人也都紧跟其后,就连那位被勒令下马的侍卫,也运起轻功一路跟去。* `# J8 U" F, g1 G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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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又恢复了平静,除却那越来越远的马蹄声,风依旧不紧不慢的呼啸而过,将青草卷动得起伏不已。水道旁的芦苇丛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道中的水流则轻快的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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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紧紧的抱着铁铉的脖子,大气都不敢喘,呼吸极轻,两只小手里全是汗水。铁铉也不例外,等他终于敢移动时,脚已经完全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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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吧!”铁铉轻声道,一回身,却发现莫珍珍软绵绵的往他身上靠,竟似要就地倒下。8 J2 C$ L; \, b
  
4 X$ s$ e0 ]* G5 P! O1 n5 b  “珍珍?”铁铉连忙扶住莫珍珍,却意外发现莫珍珍手臂处湿热一片。他连忙就着从云缝中依稀透出一点的月光仔细查看,竟发现莫珍珍的右臂上有一道伤口。那伤口虽不大,却很深,血浸透了整条手臂。% _0 w( V1 w  M- e, K; b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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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道里的毒蛭显然发觉了这道美味,早已聚集在莫珍珍身旁,发出啧啧的古怪声响,令人听了便寒毛直起。& U4 t( J* ^, W7 J+ H
  
# z2 w* O5 k/ c; {  铁铉在不久之前也受过类似的伤,多亏燕南悠留下了一些特效药,虽里面的血肉尚未完全愈合,但表面上已经看不出异样。他如今已是半只脚在江湖中的人了,当然看得出,伤口虽不狰狞却流血不止,必是之前佩刀中含有的内劲所致。莫珍珍伤口下的血管想必迸裂了不少。* {( ]" ^. }7 w* B4 g6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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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抱紧了。”铁铉将平儿往上头托了托,平儿也乖巧的揪紧了皮兜,使铁铉再无后顾之忧。9 a/ M; s3 u4 |!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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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铁铉听到佩刀风声往他们的方向而来,可是却不敢动弹。见没有动静,他只当秦挽是掷偏了方向。他也没想到,莫珍珍居然一声不响的忍住了疼痛。想想当初,他们刚埋葬莫大叔和莫大娘时的情形,铁铉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变得不同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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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 x6 A# t  U; o) |7 s8 m: U  手上既有燕南悠的特效药,铁铉便不担心莫珍珍会有生命危险。上了岸不多时,依附在他们衣物周遭的毒蛭便纷纷脱水落下,十分诡异。+ s8 M) M; n, ^6 X3 O$ W*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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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撕开莫珍珍的袖子,替她上好了药,又撕了自己的亵衣下摆将伤口紧紧扎好。随后他便犯了难,平儿太小,自己走水道太过危险,可是如今莫珍珍也受了伤,自己行走不得,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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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  p6 m2 ~! H( q' g  平儿怯生生的从铁铉肩侧探出脑袋打量着平躺于地的莫珍珍,大大的脑袋一脸无邪的表情。铁铉见了心中一动,便将平儿转入自己怀中,用皮兜把平儿的脚绑在自己腰上,以免他体力不支掉落水道。随后,他又将莫珍珍背在身后。$ {' }0 }; i. l7 m%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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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以前,铁铉这么做起来多少有些吃力。但如今他的内功又上了一层,却是觉得体内真气运转不休,丝毫不觉疲惫,& a7 `5 [2 c& q! W6 V/ y% v$ g  C& q
  
5 g5 C4 x" S$ l  s  铁铉知道,在天亮之前,秦挽恐怕不会发现自己得到了谢飞雨的帮助。但若是彻底搜查地下宫殿,必定会察觉别院少了人,那么谁帮了他更是一目了然。虽说谢飞雨也有私心,只是为了保平儿的安全,但毕竟是为铁铉做了牺牲,若是他不能安全逃离,岂不枉费了一番苦心?所以,他必须在天亮之前离开卧龙谷,只要出了谷,那自然就是天大地大,如滴水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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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 J8 T( l7 k1 f- Y9 C  这一路出奇的顺当。铁铉有些哭笑不得。其实秦挽想得一点也没错,若不是有谢飞雨的指点,以他铁铉自然是没有那份才智,居然走得出卧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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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5 U6 g. o5 e, x# ^$ [, t  然而更重要的是,或许太一教过于笃定自己的天然防线足以防范任何高手,居然没有在峡谷和出口安排大批侍卫驻守。: |3 a/ v8 g* Q. P3 a6 ~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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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目前为止,危机还没有完全渡过。卧龙谷外部,有很大一片区域是寸草不生,毫无遮蔽之处。铁铉出了卧龙谷,心中一松,将真气凝于足下,按着燕南悠教给他的轻功心法实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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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当初曾细心指点过铁铉施施展的诀窍,无奈铁铉无心于武艺,鲜少有机会起初还有些生疏,步法略显凌乱,只不过比跑步略快一些,可随着步法娴熟,渐渐只能看得到一团残影向着江南的方向而去。若是有人路过此路,定然会觉得是怪力乱神之类灵异事件。, w! N( J0 e- a5 l9 z6 f0 H3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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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先是时不时被自己凌乱的步法绊到。到后来只觉得浑身热气蒸腾,说不出的舒服。体内有热流不断按着固有路线熨烫着筋脉,渐渐撑大了细窄的通道,一遍遍……铁铉渐渐忘记了自己正在逃亡,忘记了要通往何方,只知道不停的向前奔跑。5 b& n2 j' |' d7 r
  
  F1 v4 r( V& b0 H( Q4 c* V8 q  最后,还是铁铉体内的真气几乎消耗怠近,这才喘着气停下脚步。# E! b0 ^+ `" a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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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景像已由苍凉转变为一片青翠,他们正处于一个不知名的山林中。山道路旁有泉水欢快的流淌,脚下的泥地上长着鲜嫩的小草,茎叶上纯净的露珠在晨光中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L9 J! G/ U9 p" a$ j- T
  
8 V3 [% `8 L, U9 Q4 m* ~6 H  不知何时,天居然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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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云登姻缘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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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c' b  E/ p; ~2 j, g  铁铉低头看了看平儿,发现平儿居然早已昏了过去。想必是他赶路的时候,平儿无法适应所以如此,可是他未免也太懂事了,居然叫哼都不曾哼过,真不知他在太一教中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H4 R; f5 V' {/ s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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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珍珍虽然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但用了好药,自是不必担心。铁铉的后背与她的前胸紧贴一起,极清晰可听到她有力的心跳。8 G/ M' K: G$ R/ d) ~1 x: x
  
( r% G9 w, U; w+ a8 h5 U) K  似乎一切都风平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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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有些难以置信,但他们的确离开了卧龙谷。无论前方是哪里,只要问清了东南西北,就可以找到燕南悠和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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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将莫珍珍和平儿放在一旁,自己则坐下休息。突然爆发出来的内力使他得益又受苦。武功精进自是不必说,可一路狂奔虽巩固了刚扩张的筋脉,但如今功力消耗过多,丹田空虚,却是半分劲也提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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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a  U) K3 H  但在这接近于油尽灯枯的时候,铁铉却突然觉得有了几分了悟。燕南悠教他的功法能使人心平气和,甚至趋向于无情,铁铉心里隐隐有些抵触,再者他心系七彩刀,虽然内功老老实实的练着,却是按燕南悠所说,只做为辅。如今一夜逃亡,此时被象征着新生般的晨光一照,就像传说中的仙人悟道一般,心中突然生出此许释然,居然觉得丹田里又腾起一缕真气,且极快的凝聚沉淀下来,丹田处暖融融的,精神和身体上的疲惫竟有了消减的趋势。铁铉不由自主的打坐调息起来,他第一次深切感受到武功的神秘。1 V  Y% ~, N1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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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坐了半个多时辰,铁铉感觉到顶上的阳光已从和熙渐渐转为暴烈,心再也静不下来,这才睁开了眼睛。9 N& I/ Q* q: n9 S
  
! r$ H( U2 e$ ?% n" p3 f$ K: n  平儿早已醒了,脸色却然惨白得很,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铁铉,却不出声打扰。见铁铉醒来,他的脸上出现一丝类似于高兴的表情,可又像是害怕一般,把瘦小的身子往后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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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暗叹一声,他看着平儿便有一种又爱又怜的感觉。才这么小的孩子就如此招人喜爱,日后再有了燕南悠的教导,成年后定是个风流人物。也不知他长大后会是什么样的人,究竟是翩翩佳公子,还是一代侠士……铁铉将平儿抱进怀里,不禁失笑,这个孩子还这么小,自己就已想得如此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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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i! U. Y" f9 h8 [3 z/ i% x/ o  莫珍珍依旧是昏迷不醒,但唇色恢复了少许,显然已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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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u2 ?& a- F, [$ D0 r6 A  铁铉重施故伎,将莫珍珍背起,平儿则依旧窝在他的胸前,三人慢慢朝着山下走去。他们当然不走回头路,只有这样,才能加大逃开太一教追捕的可能。如果是铁铉一人,躲藏会容易得多,但如今多带着一个女人和小孩,铁铉再不喜欢算计,也不得不多想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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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没有食一路上荒无人烟,倒是有不少的小动物在附近蹦蹦跳跳,可等铁铉一接近,便连跑带窜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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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安静得过份,铁铉便一路编了故事哄平儿说话,同时仔细的打量着附近有没有人家居住,一走就走到了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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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铁铉终于看到前方不远处有炊烟出现时,几乎是兴奋得快要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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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这山林里的是二十来家猎户,勉勉强强组成了一个小村子,全凭靠山吃山打猎过活。由于人家不多,山林里猎物富足,鲜少猛兽,因此家家都过得和美。% p" J! x# F-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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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林里的猎户久不见有外人,如今看到铁铉带着个受伤的女人,便好客的张罗着要他们住下。, Q) N/ N; |& a. S& {8 f)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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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身旁有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自然就让旁人误会他们是一家人。铁铉哭笑不得的解释了很久,收留他们住下的老奶奶这才将信将疑的给他们腾了两间房。9 F9 |. O- k* L2 P0 s*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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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奶奶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她有一个高壮结实的孙子叫做烈风,是这个村里的打猎能手,为人和气亲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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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感激猎户们的热情,便将铁师傅教给自己的内功心法传给了烈风做为报答。有了烈风带头,小村里的其他几个青年汉子也都纷纷跟着学了起来,本就结实的拳头更显得虎虎生威,惹得旁观的姑娘们私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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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T! O1 O( y  莫珍珍在小村安顿后的第三天早晨才清醒。正准备替她喂粥的老奶奶立刻就跑到院子里大呼小叫起来。铁铉原本正与烈风切磋得来劲,听到莫珍珍醒来后,立刻撇下烈风冲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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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 o# ]; q  “铁大哥,我们这是在哪儿?”莫珍珍显得有些无措,在看到跟着铁铉进屋的烈风后,更是紧张的往铁铉身旁凑。% b) |5 V( D7 ?+ @  H* E
  
1 K1 H& ?6 w8 R6 I1 ^& c8 |  “这里叫踩云登,每年总有几个月时间,爬上山顶后,你会发现人在云上,放眼望去一片云海。”烈风似乎看出莫珍珍对他的戒备,但却毫不在意,反而憨厚地咧嘴一笑,爽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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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在踩云登虽没住多久,但却和烈风极为投缘。山里的汉子直接爽快,不攻心计,比起他先前见过的江湖人士不知好了多少倍。铁铉向来是人对他好一分,他对人好十分……除了秦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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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铁铉沉浸在轻功演习中,跑得太远,他在踩云登呆了三日,居然都没有太一教徒追来。向烈风问起时,烈风竟是面皮发红的告诉铁铉,他们从未下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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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隐居在山里的这些猎户均是前朝震威大将军的旁系族人和仆役的后代。为了逃避当朝皇帝的剿杀,这才隐世而居。5 l( M5 n) z1 B8 ]7 @8 ?
  
0 ~0 e0 k# Z0 R, I  铁铉闻言大惊,继而便想到,若真是如此,烈风怎么终日留在山上,不思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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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风听了只是摇摇头:“铁大哥,我虽然没见过先辈,但却听过一句话。冤怨相报何时了……每一代王朝的建立都是踩着前朝忠臣的尸骨而上,且不说我能不能报仇,我杀一人,那人的儿子父辈便要向我寻仇,若我已死,后人便又想着替我复仇,一切不过是害人害已。”( ^! e6 e5 C4 T
  
9 U% N, x2 s. g5 j( B  铁铉大感有理,对烈风又多欣赏了几分,渐渐有了当他是隐世高人的心态。' g/ Z! p- d) P
  
2 I' f/ A0 ?/ V' ~7 s  烈风说完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道:“踩云登似乎有个天然的迷阵围着,当初我们如何进来已是无处可循,出不去虽遗憾,却也没有关系,日子照样过得挺好。倒是你们,不如也在这里留下……”- U6 c* C9 y* y8 P  C( d, I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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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当然是摇头。他答应了谢飞雨要将平儿带到燕南悠身边,既应下就绝不能反悔。铁铉一抬头,意外的看到烈风的眼睛不知何时转到了莫珍珍身上,看一眼收回来,又忍不住一眼望过去,然后又缩回。% ^9 c6 R, l# L. a% y' U
  
5 L7 y1 m$ V0 [2 a" ~8 y* d1 W  ……铁铉转头去看莫珍珍,发现她的脸色莫名其妙红得厉害。“珍珍,你身体不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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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O2 X* ?& ^9 v4 T( L% j( L  H- _$ X  “没什么,我先回房休息了。”莫珍珍似乎极为不安,匆忙说了声转身便走。" u' _3 G7 X9 `9 d  x' U7 A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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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风……烈风……”铁铉见莫珍珍走远,自然就回过头来,不想,那烈风却是紧盯着莫珍珍离去的方向,一脸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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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喜欢上珍珍了?”铁铉突然觉得脑子里有灵光闪过,下意识便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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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所料,烈风的脸刷的红通通一片,配着他高壮的身材显得极为不谐。' g- x5 l7 ~1 D0 C8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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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努力想一本正经,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哎~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男未婚女未嫁的……你问过她的意思没有?”: o- Y5 [8 C; C  ~, e) q% z' |
  
4 r% Q" L' w; a& s' S: X, c9 r  看到烈风迟疑片刻后居然点了点头,铁铉不由得惊讶起来。他真没想到,烈风这小子看起来憨厚老实,居然背地里已经和莫珍珍搭上了线……倒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最后才知情了。难怪这些天,收留他们的老奶奶又是纺布,又是绣花,忙得不亦乐乎。; D. r. j- n; O/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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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大哥,珍珍说她欠你许多,你的亲事也因她而毁,若你没成亲,她也绝不成亲!”烈风扭捏了片刻,终于说出他心中最烦恼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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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J: C+ U$ |8 y' G4 u" l  铁铉张了张嘴,顿时不知如何劝慰。莫珍珍把话说得模棱两可,但铁铉却是心如明镜。当初莫珍珍爱慕秦挽,甚至于不惜解除了由过世父母订下的婚事。铁铉早已了解莫珍珍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虽说她对秦挽有意令铁铉稍有尴尬,但单就性子来说,的确是令人欣赏,就像戏里唱的那种巾帼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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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是肯定不会喜欢莫珍珍,他无论对谁恐怕都持着怀疑,这样又怎么可能交心爱人?他原本或许对铁铉还有些厚待,如今铁铉一逃,却不知再回到秦挽身边时,又是个怎样的光景了。$ V+ |; Q)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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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珍珍虽然说过要一直留在铁铉身边,可是铁铉知道这并不现实。她要嫁人,可以过安定幸福的生活,何必因为当初口头应允的婚约而绑死自己?再者,若说变心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他,而不是莫珍珍。: d: Q/ {7 o( [1 e1 Y; E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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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风,你别担心,我去劝劝珍珍。她不过是担心我这个结义兄弟的安危,只要由我前去劝说一番,自然可以水到渠成。”铁铉见莫珍珍有了归宿,自然是面有喜色。" Q4 w- T# B7 n- B: e$ r) T# @* U/ q
  
- \4 R8 m. a' B) W1 q% o3 I  烈风听了连忙站起,抱着拳头就要往下跪:“多谢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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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 A; T( H$ j( J2 W! C  “哎~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必如此……”铁铉说罢心中一动,曾几何时,燕南悠也对他说过这句话。但似乎他苦苦的追寻,也算是小有成果。至少……秦挽似乎并不排斥与他亲近……哪怕只是拿他做了发泄,却也是信任所致。只希望这次取回总纲后,秦挽能明白他的苦心,不要因此事今后不再理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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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风见铁铉来扶,倒也没有做态,而是大大方方的就着托力站起,笑着说道:“铁大哥,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该跪之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0 t' d$ X( o: C" v7 G6 m* T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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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心道也是,烈风会如此,正是说明他着紧莫珍珍,若两人事成,日后定然美满。& x- t/ ^& W6 }+ o0 p( ^0 L1 c
  
  J/ N& B' g% U% `  莫珍珍本是思及当初对铁铉的承诺,迟迟不答应烈风的求亲,如今有铁铉前来规劝,等于是得了台阶往下走,自然不再推辞。人还未正式成亲,莫珍珍脸上已挂起了甜美的笑容,使得只算清丽的面庞凭空多出几分妩媚,颇为动人。+ e- e! b( p5 ^(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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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见大事已定,又住了一日,然后提出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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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珍珍的大婚还没办,见铁铉要走,连忙拉着烈风拼命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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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s5 y' W! ]" B( S0 }  平儿虽然依旧不爱说话,却是会笑了。若是相熟的人逗逗他,他就会笑个不停,还喜欢大叫着铁铉完全听不懂的话,手上拿着什么都玩得起劲。但若有人在旁,他一定十分乖巧,极招人爱。此时见到莫珍珍和烈风一脸苦相,他也跟着垮下脸来。“叔叔,莫姐姐不想你走,我们就住下来吧~”9 F" j! u) h/ J2 J2 t(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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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村子里没有像平儿一般大小的孩子,于是他在这里极为受宠,如今突然说离便要离,他当然会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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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E' ?( J1 g* D  铁铉爱怜的摸摸平儿的脑袋,对着莫珍珍叹道:“如今我要去找严青借总纲,绝不能在此处多加停留。之前滞于此处全因你伤势未愈,如今你和烈风定了日子,以后,就由他来照顾你了。”8 S! i, j2 m- e" g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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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珍珍与烈风又是苦苦挽留了片刻,见铁铉心意已决,只好替他准备好干粮以备下山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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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了个莫珍珍,铁铉的脚程因此快了许多。虽说山脚有迷阵,他却是不怕。笨人自然有笨的方法,他一听说此迷阵只困人,不伤人,心里便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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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2 b5 z1 j3 Q- y, H# d" u                  为总纲远赴京城: p5 b: l, T% d# ^2 {
  铁铉把村里所有的麻绳都背在了身后,并且头尾相接,连成一根新的麻绳,并将它的一头绑在离迷阵最近的一株大树上,其余部份则收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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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风,我若离开了迷阵,就会砍断此绳,你若见到绳子落地,就是我已经安全离开。”铁铉将手中的绳子盘成一捆,对着烈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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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是猛兽咬断了绳索……”莫珍珍一脸担忧,站在一旁的烈风闻言拢了拢她的肩。6 j& s+ Z+ Q% r
  
  g' E2 b7 r0 G/ A  “不会的,烈风也不是没走过这里,除了云雾迷人,没有其他危险。”铁铉自然清楚莫珍珍的担忧不无道理,可是不管前面有什么,他都不能再耽搁了。# P% S  M) A9 x& `1 H
  
2 k& k1 V6 x. f; ]0 m) m  “没错,我几年前曾动过下山的心思,但每回进去没多久就转回原地,根本找不到下山的路,不过并没有遇上什么猛兽。”烈风皱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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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3 g# [3 [$ p  “而且,你们若看到绳索落地,可以拉回来看看断口,就知道是我切断的还是被野兽啃断的。”铁铉想了想,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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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7 V8 ^" K- ~) @8 {7 Y  平儿紧紧抱住了铁铉的头,那害怕的样子把烈风和铁铉逗得哈哈大笑,离别的萧瑟之意霎时被冲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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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也不说了。”烈风走到铁铉身旁,用力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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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感激的看着烈风和莫珍珍,笑了笑,便背着平儿往迷雾中走去。" S, g4 G' ^$ |% s
  
' U& t' P$ ?% l( U8 S2 N. e  “铁大哥,你保重啊……”莫珍珍的声音离得越来越远,铁铉泛起淡淡的不舍。不过想想秦挽,还有燕南悠,铁铉就加快了脚步。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4 {. F9 @' X+ I; L. p# g, ]7 f*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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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麻绳的帮忙,铁铉便没了顾虑,再不济,按着绳子的方向回去就是了。# O1 `2 V) E  z;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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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4 y& W/ G/ M/ ]- e9 G  “教主,地牢里的谢飞雨已中毒身亡。”黑衣侍卫跪在地下,惴惴不安的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秦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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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2 c2 M5 p2 Z* |- q  “喔?我想知道,在守卫森严的地牢里,她一个毫无武功的弱女子,究竟是怎么弄到毒药的?”秦挽冷眼看着黑衣侍卫,蓦然抬起脚来,脚未碰到人,发出的足劲却已把黑衣侍卫踢了个跟头,紧接着又是抢前一步,鞋底弹出寒光闪烁的匕首对准了他的咽喉。: o* g2 x# [% I3 b: V9 P/ n; Z2 x!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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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侍卫一头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嘴里忙不迭的解释:“教主饶命,属下已经彻查过了,确实没有人给她送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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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Z0 c/ L# j  秦挽哼笑一起,收起脚往回踏了几步:“那好,我还想问问,铁铉、莫珍珍还有谢飞雨的儿子,现在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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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 Z3 t% s5 [  黑衣侍卫颤抖的擦了把汗,支吾着道:“属下……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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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n, ?) D" I/ |7 f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还留你做什么?”秦挽微微一笑,却把黑衣人吓得脸色发白。& f! s% ?/ L7 F5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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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黑衣人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捂着脖子倒了下去,围观的太一教徒们顿时炸了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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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也不说话,只是含笑扫视了一圈。眉眼间明明是带着笑意,眼神却犹如夹着冰渣般,看了就起生疼的感觉,和秦挽撞上视线的人纷纷低下头去。5 b8 a" S! \3 {" ^+ ?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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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拖下去。”秦挽缓缓说道。他有一种错觉,自己似乎和杨慕言越来越像了。无论是一言一行,还是思考处罚的方式,竟在不断的向杨慕言靠拢。  h" P7 w; u/ ~  s2 P& a  V
  
  w! r9 K/ W# C: s; s% R$ P1 b) Z  看着黑衣侍卫被拖出大殿后,秦挽又开口问道:“铁铉一离开太一教,必定会去找严青,若是严青真的看在燕南悠的面子上交出了天魔大法的总纲,进攻青门一事是否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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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认为不妥!”一名有些脸生的男子走了出来,抱拳对着秦挽行礼。- F. g: M* f) [) V+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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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怎么说?”秦挽有趣的将身子往前倾了倾,眼前这个男人他见过,只是较少有接触。他同样是杨慕言培养的心腹之一,只不过一直不得志,目前仍屈居于黑衣侍卫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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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P2 S/ ]* t! P) p  “教主,我们要的不过是个借口。”那男子长相不俗,侃侃而谈之下,眉眼间显出几分厉色。“总纲自然是要拿回来的,但是攻打青门的机会绝不能错过。既然消息走漏,不若闪电出击,攻得他们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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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大笑着拍了数下手掌:“说得好。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若是做得好,侍卫队长就由你来做。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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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6 f) Y# @* v' K$ d  “属下林少臻。”林少臻喜出望外,立即单膝跪下以示感激。* i* n! ~) _*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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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挥了挥手:“好了,你去安排。诸位先退下吧……”言罢,秦挽便起身准备离开。4 `: d7 g4 {) v" `2 D/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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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然而,秦挽的脚才踏出一步,便受到了阻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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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1 N; m4 x% ?, [$ ?5 p% b& x  “你们干什么?”秦挽挑高一边眉毛,状似惊讶的问着那些突然跪地的几位长老。$ B; _' x, ^/ B5 t$ [
  
4 f/ d( Q( }; K3 N; V& _  林少臻倒没有恃宠而骄,与他们掺在一处,而是走到秦挽身旁站定,似要维护一般,看得秦挽心中甚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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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8 O( S; f' [  m, E2 d; |  “教主,那个铁铉虽说是七彩刀的传人,可即然不为我教用,不如除掉。”长老们字字恳切,看来的确是为秦挽着想。8 g$ ^) X2 _$ m$ G
  
! `( A! i$ _! M  “这个我自有安排。”秦挽无甚波动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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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那些长老们心有不甘,又开口想劝。! H5 ~- s4 w, @0 R) i;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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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猛的一甩袖子,发出啪啪的响动:“我做什么,不需要你们来教……再多嘴一句,就和侍卫队长一起喝茶去吧……”似乎只有针对铁铉一事,他还像是自己。秦挽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已经发现最近的言行举止有些不对劲,对许多事的处理根本不像是他所为,可是又觉得只是情势所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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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一旁林少臻的神情微动,眼中波光流转,晦暗不明。. p) b- J5 v2 t: \. k6 {2 i
  
4 R, a5 r0 t" `( w  秦挽怒言相向之后,仍不解气,但到底没有再发火,只是哼了一声便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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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X( f% [: @/ I& `' {5 F  山中一日,世上百年!这说法当然是有些夸张,不过等铁铉终于走到有人烟的山脚小镇时,的确生出了这种念头。) U9 S! [7 k# J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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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迷阵花了不少功夫,但铁铉的好运再一次发挥了作用。饶是如此,他也足足在迷阵里转了三日有余。还好渴了有山泉,饿了有干粮。只不过平儿的日子就苦了点,他还太小,只吃干粮未免有些受不了。铁铉每次都拿些山下的好吃东西哄他,到了后头听到平儿说等下山了想这个或那个,心里就难受得像有爪子在挠。就像他已把平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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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U) Y( Q* c# ^- Q  这次离开太一教,铁铉是做足了准备。由于铸造七彩刀所用的钢块太过重要,他只能背在身边外,还带了些简单的衣物,并且……从秦挽身上摸走了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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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d; M4 M  e, C6 s. l& l  H' ~& f  铁铉一想及此,就觉得有些尴尬,但随即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为了能更快找到燕南悠和严青。( }9 c, c/ A7 ?. Q. x)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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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叔叔,我要吃豆腐脑~”平儿这些日子跟着铁铉,性格变得开朗了许多,渐渐也敢开口要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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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8 a" C# F6 v( \' c/ i  铁铉慈爱的摸摸平儿的脑袋,突然想起曾几何时,铁师傅似乎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起来。“好,平儿想吃什么都可以。”6 n  o: ]9 L, V+ m&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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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镇颇为热闹,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两旁的小摊摆得满满当当,各种小吃玩意,应有尽有。4 `& d# v6 g: P: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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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来碗豆腐脑。”铁铉在秦挽的钱袋里翻出几枚铜板。“多少钱?”6 ?0 c1 n3 I9 F. [" f! @' _
  
, _% ^0 b& n- \6 B+ K# T  ]8 L  “素的还是荤的?”卖豆腐脑的小青年将汗巾搭在肩头,麻利的掀开桶盖,用特制的平勺在桶缘敲了敲。3 a) j; l- e! B4 I2 [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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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看了看平儿吮着指头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个小家伙聪明得很,已经学会装可怜了。“各来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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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咧!”年轻的老板把铁铉引到身后的凉棚里,用汗巾扫了扫板凳请他们坐下,然后就手脚麻利的准备起铁铉要的东西。不消片刻,两大碗盛得满满的豆腐脑就端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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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荤的豆腐脑浇的是卤汁、辣椒油和蒜泥,素的则加了红糖熬的甜水。平儿左一勺右一勺,吃得嘴边一圈豆腐脑的白碎渣,脸色红润润的,额头挂着几颗汗珠,显得极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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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慢一点。”铁铉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若不是平儿懂事,恐怕这一路走来会有很多麻烦。但此刻铁铉有一种极强烈的满足感,如果秦挽也在身边就好了。不问世事,他打铁,秦挽读书做画,平儿天真无邪,难道不比现在好吗?! F& R; B1 L5 p7 h6 J/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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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叔叔,你也吃。”平儿似乎察觉到铁铉的走神,乖巧的用汤匙送了一勺豆腐脑到铁铉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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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J6 Z. S- {# A  铁铉不好拒绝,就张口吞下了。5 `2 n/ b5 q! z4 K. N1 [( i+ Q
  
, S1 v$ E7 J4 k2 z9 y' V/ I  “你家的孩子真是懂事,哪像我家里那只小崽子,就会到处惹祸!”老板这会儿没有新客人,便热情的和铁铉搭起讪来。& B- n8 D* b9 F0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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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笑笑问道:“小哥,这里是什么地方,离京城有多远?”* f3 {: y# }9 E' W-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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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哎哟了一声:“可远着呐,这里是咱们大天朝最靠南的地方了。我虽然没去过京城,可是听跑商的人说,就算坐上跑得最快的马车和游得最快的船,至少也要半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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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虽然心急,却也知道这样远的距离,人力无法改变。“麻烦小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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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你想去京城?”老板又问道。“离小镇不远的地方有个官办的驿馆,我有个哥们儿,在里头当差,我可以让他找车捎你一段。”$ {8 ]. M$ [, Z3 k'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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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谢谢小哥了。”铁铉高兴极了,这里他人不生地不熟,有人帮忙他自然不会拒绝。* g' T6 K/ \: u6 M. I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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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燕南悠为什么要去京城附近,铁铉也感到不解。想当初,燕南悠他们离开卧龙谷时,铁铉曾问过他是不是打算回青潭镇,然而燕南悠却是摇了摇头。( W4 }" n. C: g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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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青潭镇很美,也很宁静舒适。可是燕南悠的行踪既然暴露,今日会有太一教的人找上门,他日也可能会有别的什么门派来寻事。再加上,还有一个阿其……' c0 {  j  n& o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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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回去那里和乡亲们道个别,取走我和严青的东西……严青在京城附近有座别院,我们暂时会在那里住下,如果觉得呆不下去,就来找我。”燕南悠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铁铉明白他是在真心关怀自己。8 n0 G3 V6 |) D9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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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铁铉没想到,他去找燕南悠,不是因为呆不下去,而是想帮秦挽。虽说他只是不想双方起什么冲突,可到底是偏向了秦挽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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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S$ m. V; h2 A1 L2 P/ i9 M  “铁叔叔,你怎么不开心?”平儿见铁铉叹气,就把脸埋进铁铉胸前蹭来蹭去。“是不是平儿做什么事情让铁叔叔生气了?”' }0 p7 z2 Z7 F2 w* \9 P$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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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怎么会呢?”铁铉摸摸平儿的后脑勺,笑着说道:“我要带你去见一个很厉害的人,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傅,而且会一直照顾你。”& z" ]' d1 z2 @$ O; U$ U3 `
  
) g! {  j& a6 }# H3 a  a  “他会像铁叔叔一样好吗?”平儿抬头扁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模样。$ ^" }7 Z: j4 _% L$ x
  
$ V2 }) v# [. |1 s  “会的,比铁叔叔要好许多许多……”铁铉撩起车帘看了看窗外向后飞逝的景色,然后回头道:“他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人!”5 N8 j. _  s7 a+ D/ v- H" G: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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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老板介绍的哥们儿最终还是没把铁铉他们送到京城,当到达第二个驿站时,那名官差就一脸歉意的告诉铁铉,他只负责在这两个驿站之间往来。$ P5 L0 f: }# B: r# d
  
& U* F9 ~# D( A4 `, o6 p  铁铉倒不觉得失落,因为那名官差临走之前,又将铁铉托付给了另一名相熟的哥们儿。9 w! e" N$ x: z4 z) r
  
9 T8 a4 ^/ _) V- a4 t) J) Q( v  “我说,铁兄弟,你带着个娃娃上京城做什么呢?寻亲?”这一回捎着铁铉前往京城的是一个健谈的中年男人,名叫黄三,就算别人不予理会,他也能滔滔不绝的说上半时辰话不需要喝半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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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笑道:“正是,我的亲戚住在京城附近,我们打算前去投靠。”' I  V4 B8 x' E% [" w) V' d
  
9 c0 p4 E# W/ ]9 O, K. R  “京城是个好地方啊,如今是大天朝盛世,人人富足,皇上住的地方更是金碧辉煌,据说京城里就算太阳落山,也是灯火通明,纸醉金迷,不分昼夜……”黄三说起京城就一副心弛神往的模样。  i$ D0 Y3 m) ~9 L/ R+ ?
  
- p; |  I, i$ ~9 P  铁铉笑了笑,没有回答。倒是平儿立即睁大了眼睛:“铁叔叔,京城夜里也有卖糖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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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是糖人,那花楼里的姑娘们保管让你甜到心窝子里~就算是朝中的大臣,还有皇上,也个个都像偷腥的猫儿,巴不得夜半钻进姑娘的罗裙里……”黄三哈哈大笑。8 d) I. {6 x1 |% g& P) K/ d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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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叔叔,为什么皇上和大臣要钻姑娘的罗裙?”平儿一脸好奇。# c3 M' d/ y# r! }2 y( l1 l8 c4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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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故意板起脸来:“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7 O7 I1 Y$ I- ~5 B+ R0 b8 v! x$ @
  
. Q/ o. F8 h. I& P; D  “瞧我这嘴……”黄三做势扇了自己一下。“小娃儿,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为什么了。”8 T: A+ m) ?7 ~' Z" r
  
  A$ I+ o" X0 r+ ]$ V+ O8 @7 F  “黄三哥,你能送我们到什么地方?”铁铉不得不转移开黄三的话题,平儿虽小却十分聪明,万一真把黄三的话记在了心里怎么得了。& ^1 v: s9 l' d
  
' Y1 v0 L" p# c+ q: G! ^" S  黄三哥控着手中的缰绳,头也不回的说道:“只能送到下一站,我就得往回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会交待能说得上话的哥们儿接着把你们捎往京城!”( T$ m2 w) p! k$ Y- e& K6 L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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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黄三哥。”铁铉感激道。虽说他在上车前给过银两,但不用说也明白,他所付出的银两根本只是黄三象征性收的,若是放在别处,远远不止这个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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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黄三指着车厢后头堆积到顶的书简道:“每回在驿站间往来,都是我一个人,如今你们陪我说话,我高兴得很。现在你们就要走了,我倒有些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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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们在麻烦你。”铁铉若不是急着去找燕南悠,还真想与黄三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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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4 {  v' D! y( K$ {; W. [2 p7 E  “这些天气候好,车子走得快,到下一站交接书简时,我们还有时间一起去那里的酒馆吃个饭。”黄三哈哈大笑。“小娃儿,那里没有糖人,不过有最好喝的米酒,还有嚼得你腮帮子发酸的牛肉干。”- g2 r( s8 ~. H: [5 r
  
/ c, {& y( D7 v  铁铉知道这或许是黄三唯一的消遣了。来往的书简不能中断,因此,黄三每夜睡觉的时间很短。往往铁铉和平儿都睡着了,睡梦中还能感觉到身下的马车正在向前颠簸,而清醒的时候,马车又早已开始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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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三总是笑着说,只要跑上一趟车,就能休息同样长时间,发放的晌银也算过得去,已经是难得好的活儿了。可铁铉清楚,这其中的辛劳又岂是跑一趟车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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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0 G: p& Z: Q  “黄三哥,先说好了,那时由我来请,你可不要推三阻四。”铁铉索性也不说什么离别的伤感话,倒是先堵了黄三要请客的口。黄三赚钱本来就不容易,铁铉哪里愿意花他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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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爽快。就这么定了。”黄三昂头挺胸一扬手中的鞭子。“驾!”马儿便拉着车子飞快的往下一个驿站驶去。) M5 G! u5 C9 F7 V( G
  
# A5 S: \# v: ~. [; c4 U% F1 E# ?  铁铉与平儿总共在马车里摇晃了八天,才终于来到一个叫做平川的地方。  C% u/ J* \  ?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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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三告诉铁铉,他的马车必须在这里的驿站将传送的书简进行交接,然后就得把需要传回的书简装进车厢,按原路返还。- [& [! k6 H2 f
  
' S( q' L! T+ @% G  铁铉带着平儿先到了黄三指点的小酒馆,先叫了几个小菜,让平儿吃上,然后便等着黄三办完公事来小酒馆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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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馆确实小得可以,老板早已思及于此,在路旁搭了不少简陋的木桌。或许这里酿的酒确实如黄三所说一般极香,客人倒是很多。4 w8 r" U  k;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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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见平儿埋头使劲扒饭,显然是饿得慌,不由得有些好笑,便替他夹了两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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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A- k7 u; I) H/ L+ ^  “老板~老板!!”平儿乖乖的吃菜,铁铉看着正喜欢得不得了,耳边却传来让他不悦的聒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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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皱眉看去,只见几个穿着同样服饰的男子不知何时坐在离自己不远的一张木桌旁。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家伙正一脚高高地踩在板凳上,用力地敲着桌面,发出嘭嘭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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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小酒馆里的老板似乎也看出这些人不太好惹,点头哈腰的赔着笑走了出来。“客官,你们要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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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3 H7 x, }8 O1 M- H/ T3 _' ^  “来两斤烧酒,五斤牛肉。”说话的人一边说,一边掏出颗碎银粒随手往桌上一丢:“给大爷们快点,要是耽误了事儿,有你好看的。”8 E* z) Z8 B  a1 n+ l.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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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银粒儿在木桌上打了个滚,酒馆老板又是左又是右的移来移去,费了些劲才收到银子,当下不敢停留,小跑着进了屋子。' s4 v& q1 i1 J- n
  
7 S0 S" T& ?0 T' D  “大师兄,武林大会自上届纪长空接任盟主之后,不是说每年八月举办么?这回怎么突然又提前了?”给了钱的男子眉眼显得有些阴翳,让人一看就知不是善类。8 r' Z) x1 m) k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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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头的男子滋的一声将手中的茶喝干,然后示意身旁捧着茶壶的师弟替他倒茶,自己则似笑非笑的瞟了说话的师弟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吧。太一教说提早,谁敢说个不字?再说了,这次的武林大会就连一向潜伏不出的青门也派了人参加,谁敢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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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那个太一教的教主好像换人了,听说叫做秦挽,是个靠脸蛋上位的,我还真想见识见识,若是他和咱们那里的花魁比起来,谁胜谁负……”另一个男子用极为猥亵的声音说道。$ r1 V2 n( }6 K4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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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听得怒火中烧,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L8 {6 X+ B; @
  
' b! K( a0 W* h5 T  “铁兄弟,怎么了?”还不待铁铉发作,黄三爽朗的笑声就立即来了,他大手一拍,正好将站起的铁铉又按了回去。“是不是等的心急,想看我来了没有?”- h9 [1 b8 S  R4 n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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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心中一震,他刚才实在是太失态了,连对方什么底细都不清楚,就想冲上去讨个公道。万一武功比不过,对方人又多,除了被白揍一顿,还能替秦挽挽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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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我黄三又来了!”黄三冲着酒馆就是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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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8 u( M  I8 |8 ]3 {  可怜那酒馆老板又是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三爷,就知道你这几日要来,米酒早就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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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x7 V$ r: J& _  “老板,我们的酒和牛肉呢?”那几个江湖痞子一看酒馆老板对黄三的热乎劲儿,立即不甘愿的站了起来,狠狠把手往桌上一拍,满脸凶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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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0 K8 P. m  酒馆老板讪笑着擦了把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黄三。3 X: a; q0 d* T" {0 `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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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三冷哼一声,从腰间掏出个官牌啪的一声按在桌上,那几个师弟本挽着袖子想冲上前来,却被领头的大师兄拦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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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h$ M! h* K! ~7 T; C/ o  “阁下在官府里当什么差?”那个大师兄虽说面带狐疑,但语气中那明显的恭敬却是清清楚楚。$ |' L, D% F2 B3 U6 N: s. C! G
  
  d/ T4 i9 @5 j/ e! }- p  黄三瞥了他一眼道:“官爷我就是个车把式。”3 s7 N  I6 F& ?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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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一脸不信,看得铁铉一阵好笑,差点就要憋不住了。平儿依旧只是埋头吃饭,颇有夷然不惧的大将风范。) ~7 r3 Z" F( Y2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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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这家伙一身粗布,肯定不是什么重要官员,不如我们……”眉眼阴翳的弟子提了提袖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前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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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 F6 O8 \0 b- [1 O6 T: L  “胡闹!”大师兄略侧了头低声斥道。“官爷是你能随便得罪的吗?”, _& M$ N; z) m5 L
  
$ ?1 |0 A& S2 q' H/ A5 E; x  铁铉注意到大师兄虽是侧头似在和师弟说话,但那双眼睛却一直紧盯着黄三,不由得暗自心惊。这个男子倒是颇为狡猾,嘴上虽敬黄三为官爷,可实际上却是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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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向官爷我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黄三淡淡道,两手抱在胸前,显出了几分官架子。2 T& P  p* H8 X; V%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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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师兄脸上出现犹豫的神情,不过很快,他就谄媚笑道:“在下是巨鲨帮的大弟子,这次带着几个师弟出来见识一下武林大会,得罪官爷实在不是有意……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j" R' a" e8 x5 j) j3 Q" U! u1 g7 b
  
- Y* O, j  ]& ]% x4 [' u  b: p  “师兄!!”那男子身后几个师弟不满的大叫起来,但随即被男子一眼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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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7 Y, |  K" m- a3 s: v$ Y, \( ~  黄三微微一笑:“巨鲨帮?没听过。你们小门小派的做事也不懂得惦量一下,难道你们不知道有一柄尚方宝剑是专用来先斩后奏的么?皇上最讨厌什么江湖啊帮派的,就算斩了十个八个,估计他也不会放在眼里……”1 A$ \: ?/ ^6 p" ?) f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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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那间,那些巨鲨帮的弟子脸色全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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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黄三咳了两声。“官爷我一闻到酒香馋虫就犯,说话也是颠三倒四,你们不如忘了此事……”- c1 X; K/ W0 q4 m5 N1 Q- E
  
2 K& z* P: t, e) y6 ]( p* K$ v  “多谢官爷大人有大量……”巨鲨帮的大师兄面露喜色,随即就蹬鼻子上脸,拍起黄三的马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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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0 b, p  t) v  “好了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官爷我最不喜欢别人打扰。”黄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t! C9 Q1 c9 h$ R2 H5 ]- B6 C
  
4 m0 P5 z- u1 b5 D+ C! V$ h  令铁铉惊奇的是,黄三这么嚣张的样子居然压制得那些巨鲨帮弟子一脸服贴,丝毫没有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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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馆老板有了黄三撑腰,很快就把铁铉他们要的东西端了上来。而那些巨鲨帮的弟子则有些食不知味,几乎是同一时间上的酒菜被他们统统装进包中,然后依依不舍的对着黄三再三道别后,这才离开了酒馆。, w3 c2 }4 ^% V) |% {' M) c- b/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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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为什么他们这么怕你?”铁铉见他们走了,才松下紧绷的神经。平儿也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黄三。$ j2 m) F- p) O  _7 Y0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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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三爷被这一大一小看得老脸一红,呸了一声道:“铁兄弟,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民不与匪斗,匪不与官斗……谅他什么武林秘籍练得多好,若是成千上万的官兵一围,不照样射得对穿?这种自以为是的江湖人我见得多了,个个都有真本事,可谁敢和大天朝皇帝的铁骑争个高下?”0 t" c) o  f6 ?& r6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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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大会向来是由武林盟主负责主持,但这回的武林大会却是以太一教的名义在全江湖大发贴子。一时间江湖中人都津津乐道:太一教好大的能耐,居然如此赤裸的表达想一统武林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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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惊讶的事情还不只于此,一向蜇伏不出的青门居然也响应了太一教的邀请。多稀奇啊,青门虽然没落,却不过是三四年的光景,那些在江湖中打滚有年头的谁人不知青门曾经的势力如日中天,就算是如今盛极一时的太一教,也够不上青门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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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多数人心里,青门怎么也不至于落魄到听从太一教安排的地步。可青门现任门主严宽居然亲赴离平川不远处的情剑山庄参加太一教举办的武林大会,这如何不令人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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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武林大会场面极大,据说大会上将有重要的事情公布。不仅江湖上历史悠久的门派前赴后继,就连许多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也收到了名贴。可见,太一教对整个江湖的控制几乎达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7 p0 Q2 e' K1 Q4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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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剑山庄原是江湖里一处极受尊敬的地方,只因历代庄主都财力雄厚且喜结善缘,各派人马都愿与其交好。如今,情剑山庄却做为这一任武林大会召开之地,机敏些的人都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  N$ l" s- I6 T; w.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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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三有公事在身,自然不能陪着铁铉一同前往,但他仍然冒着延误书简的罪名,将铁铉送到了情剑山庄附近,这才与铁铉他们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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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8 K. b7 I8 E) |% `: w  情剑山庄建在险峻的绝峰半腰处,上下通行只有一条十人宽的山道,说不上便利。但整座山庄占地面积极大,建筑格局严谨,园艺精巧,大气且独具匠心,进入山庄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赞一句鬼斧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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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0 ^8 y8 ?  由于只有一条路,无论什么人就都只能打这里过。铁铉抱着平儿走在路上就不免遭遇了许多异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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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并不奇怪,有哪一个江湖人出来参加武林大会还抱着个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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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很快,铁铉就不再孤单。巨鲨帮的那几个弟子看到铁铉后,居然主动的凑上前来搭讪:“大人,你也来参加武林大会啊?”* H* N# R+ s1 r. G0 r/ D&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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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将抱着平儿的手紧了紧,脸上虽笑着,但神经却绷紧了。1 ^- e/ @: t2 n6 r4 L: {' I
  
4 `7 y. N" Z# r) X9 m. A! v+ }  “那位官爷呢?”巨鲨帮的大师兄四下打量了一备,见没有看到黄三,便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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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w6 B0 N, j/ X$ t. _* t  铁铉见他似乎对官府仍心有余悸,便信口胡诌:“他有公事要忙,我有亲戚在山庄里,所以前来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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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巨鲨帮的大师兄见黄三不在,腰便挺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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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叔叔说你们都是草民,见到了不用客气……”平儿趴在铁铉肩头突然开口说道,吓得铁铉连忙去捂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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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不懂事,巨鲨帮的兄弟,你们不会与他一般见识吧?”铁铉觉得自己笑得有点僵。- @5 a, _' l* ]0 S3 u, a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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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鲨帮的大师兄闻言却连忙摆手:“哪里话,哪里话……钦差大人应该又是去查什么大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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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 ]2 {* T& X: A  “……”铁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和钦差扯上关系了?. I. D+ z; ?4 |" ^* a* o6 T5 Q
  
  M  z, Z- X3 p* Q  “黄叔叔很忙的……”平儿好不容易挣脱出铁铉的手,又开始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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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0 Z( d3 b8 c3 }* C  “那是那是,小的不再多问了。”巨鲨帮大师兄就差没有点头哈腰了。“我们巨鲨帮一向是忠于朝庭的,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是巨鲨帮的大弟子名叫白鲨,我师父是海鲨……这几个是我的师弟,叫黑鲨、虎鲨、巨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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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大汗,他勉强笑了笑:“真是……好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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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2 j4 u$ k5 e) s7 {) S  白鲨一脸兴奋,似乎因为铁铉这句赞扬无比喜悦。他身后几个师弟也直愣愣的盯着铁铉,把他看得身后汗毛直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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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t" t, b& l  好一会儿,铁铉才反映过来,他们可能是在等着自己报名字:“我叫铁铉,是个打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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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o3 T5 k! g" z' I  “哈哈哈,大人真爱开玩笑……”白鲨干笑了几声,站在他身后的几只鲨师弟也跟着大笑起来。* u5 c9 b+ V+ ~6 y' x
  
5 ~9 D. y" a# n* H& ]2 e  铁铉有些无语,这年头,难道说真话反倒没人相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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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V: N: `) V( e% a  不过有了巨鲨帮陪在一旁行动倒是便利了许多。他们似乎真把铁铉当成了官府的重要人物,几人将他围在中间,挡开了周围拥挤的人群。/ L6 X( o4 Q# I3 K* J8 n( C
  
' a7 Y- I" U5 d" U% x& Y& r  通往情剑山庄的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临时搭起的简易茶棚,供人休息,解渴。每到茶棚处,巨鲨帮的弟子便替铁铉抢起座位和茶水,马屁一个接着一个,把铁铉熏得晕晕乎乎。( [8 }/ h3 B- Y+ o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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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不清楚来情剑山庄是否正确。他担心秦挽趁着武林大会开办对青门下手,同时又对严宽居然还能活着感到惊奇。他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现在该赶到京城,然后通知燕南悠和严青这里是个馅阱,但是算算时间和距离,他明白扑空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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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9 E8 Y& H9 ]' O: a8 T  情剑山庄的每处入口都戒备森严,除了山庄里的仆役,太一教的佩刀侍卫们也井然有序的守护着,给人一种已将山庄围得水泄不通的感觉。2 \( {. k% c# v7 C*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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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被围在巨鲨帮几个弟子中间,极轻易就混进了山庄,守门的人忙个不停,根本不怎么打量,只是翻翻名贴,确定是由太一教发出的,便挥手放行了。% z% H: P3 }(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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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鲨倒是一脸热心说要帮铁铉找亲戚,可铁铉早就巴不得他离得远远的,自然是忙不迭的说太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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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方推搡了半晌,客套话说了一堆,这才终于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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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叔叔,我们现在怎么办?”平儿一脸冷静,毫无五岁男孩该有的躁动调皮,显得老气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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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燕大哥他们会来这里,可是怎么找呢?”铁铉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O) u2 x' Q8 }8 h" |: i" i-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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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我们抓两个庄里的人,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这样就可以一间间客房搜过去了。”平儿抱着铁铉的脖子,眉心微皱,那副小大人的模样让人看了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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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反正只要打晕绑着藏起来就好,又不用伤及人命,这样做也是迫于情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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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剑山庄在两天之前便已敞开大方,做好准备招待着陆陆续续提前抵达山庄的客人,因此来来往往的仆役较多。铁铉不花什么功夫就收拾了一个与自己身材差不多的男子,然后换上了他的衣服。8 G5 a9 ]$ X8 x4 \4 k# s/ x! |. K
  
0 {# s' H+ }6 ^$ `  平儿身材娇小,好不容易找到个小厮,铁铉看着那小孩儿一脸傻乎乎的样子倒下不去手了。最后还是平儿自己抱起一块石头在那小孩的后脑上一磕,这才把衣服扒了下来。5 U: a" t0 w) `& k* M
  
2 I. p* `3 k9 s  “平儿,以后不要这么……”铁铉见了忍不住直皱眉,虽说现在是无奈之举,可平儿还是一个孩子,这么小就能狠得下心,不是什么好事。) q4 S8 H5 C4 k9 ^) b" T
  
: I5 J% L/ v' n3 Z2 @2 s+ x  “知道了,铁叔叔,我以后不乱来了。”平儿一脸单纯,答得飞快,似乎完全不知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否适合一个孩子。+ M: d3 Y7 p  v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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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心中暗叹一声,或许平儿在太一教里的日子不好过,所以养成了这种性格,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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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 p+ ]9 p# ]! b9 Q0 U' l4 n  等将那两个被打晕的仆役手脚绑好,堵上嘴巴,并且藏在一座空心的假山里后,铁铉和平儿互相整了整衣服,分配好打探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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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X# y6 Q9 ?2 ]0 t: p8 w* q  “燕叔叔和严叔叔都是穿青衣,你如果看到两个长得像神仙一样的大哥哥在一起,一定就是他们了……”铁铉将燕南悠与严青的外貌特征与衣着都详细的讲了一遍,见平儿拼命点头,便在他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下:“自己注意安全。就算碰上太一教的人,也别慌,他们未必记得你长什么样子……如果真被抓住了,你就说要见教主,然后告诉教主,你是和我一起的……他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 q' S8 f2 W, @; [& b% V2 f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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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平儿郑重其事的点了头,然后便一路小跑着往东面的厢房搜去。2 T( c9 R. V1 c) C" Z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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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仍然定不下心来。一方面他根本不敢肯定燕南悠与严青来到情剑山庄没有,另一方面,他也怕碰上秦挽……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准备……信誓旦旦说要借总纲,如今却没借到手。秦挽问自己是不是永远不会做背叛的事,他还答应了不会……他没有知会秦挽便带着平儿离开,也不知道秦挽现在到底怎么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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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 y' f0 {- R4 l7 R9 f  一切都乱了套!以铁铉的心思,已是不知道何去休从。找燕南悠与严青,不过是溺于水中抓一把救命稻草的行为。如今他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挽回不堪的局面,更不知这么做会不会使秦挽为难,但是他的道心良心不容许他和秦挽站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他做尽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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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一向知道自己不够聪明,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连方向感也这么差。本来和平儿说好了,一人搜东厢,一个搜西厢……可是他走着走着,也就拐了几个弯,结果却完全搞不清东南西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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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铁铉正身处于一个大花园里。整齐的卵石铺就的小路,两旁长满丰美青翠的草儿,奇山怪石自然不必说,更神奇的是,花园正中有一座一人多高的假山,它居然仿制成了一座真山般,上面有着劲松、花草、山泉、凉亭……那假山上的山泉是将环绕在假山外围的清水用缩小了许多倍的水车一节节引上山去的,然后再从事先定好的水道倾泻而下,就连水花也显得无比真实。人若是挨近了,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水花溅起扑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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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看得呆了片刻,几乎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已身在这座山中,抬眼一片郁郁葱葱,仰头天空蔚蓝,令人心旷神怡。3 d2 ~9 S  Y5 c/ W+ o% Y(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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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一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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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燕南悠和严青他们真的会来吗?”铁铉在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便下意识矮身躲进附近的矮灌丛中。那声教主立即让他想到了秦挽,但正在说话的男人铁铉却肯定从来没有见过。; O9 }; y, G# B8 P1 B2 q) @8 B5 Q, i
  
0 ]* R; t, p0 T8 f7 T$ S% @  “……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秦挽独有的略带嘲讽与冷淡的声音闯入铁铉耳中。* `, F% T+ \2 S! y) \
  
- I- m5 J. ~" K; b  a9 g! m  有一瞬间,铁铉很想走出来,对着秦挽说:我在这里。但是,他几乎可以预见到秦挽的怒火将会怎样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他还是选择老实躲在原地。2 i$ n+ D# Y'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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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有消息说,严青决定退隐江湖吗?”先前说话的那个男子又问道,他的语气中充满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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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4 h1 `5 V' p  “哼,一个严宽当然不成气候。可是据我所知,青门门主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消息已惊动了目前坐镇青门的水伯……他与严青感情深厚,曾替青门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我借着严宽把他诱了过来,还怕严青不来?”秦挽轻声道,语气中似乎颇有些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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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N! b  ], C  听着秦挽与那个陌生男子渐行渐远,铁铉呆呆的坐在原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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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望吗?其实早就没有了。秦挽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掩饰过残忍与野心,只是他一再抱有幻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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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秦挽口中,铁铉得知燕南悠与严青还没有到,便不再浪费时间去找。果然,与平儿汇合后,平儿也是摇着头说住在东厢的客人中没有见到燕南悠与严青。3 ^4 F* K8 B# G- z8 t/ v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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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大会将于三天后的黄辰吉日正式举办,在此之前,山庄内小争小斗再所难免。各门派弟子因为一些小摩擦起矛盾的事件多得像米。整个情剑山庄乱烘烘的,真是堪比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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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和平儿假扮成仆役一直潜藏在山庄里,等待着武林大会的召开。2 ]  h5 L) b; ~2 f" n. M# _0 y
  
6 b5 e: E; D' T, @! V1 n% i  燕南悠曾说过,让严青不要再管青门的事,当时严青已亲口应允。铁铉很怀疑,那个水伯难道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可以使严青与燕南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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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9 d) ?* h) A$ e5 K( |, d  秦挽的话在武林大会举办的头一天得到了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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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情剑山庄所有人便被一声惊天巨响震醒。可待仆役开了门,却只看到一个青衣男子站在门外,也不知那巨响是从何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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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中略显苍白的皮肤带着一种病态,但唇却红艳极了,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感。来者个子高挑,五官自然无可挑剔,然而最为魔魅的是他那双呈褐色的眼睛。凡是与他对上眼的人,不消片刻,无论男女老少,皆一脸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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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已有许多山庄中的仆役围在严青身前,他们皆愣怔看着却又始终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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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N. m' z6 n  铁铉现在是犹如惊弓之鸟,哪里有动静,他就往那里钻,就想着能比秦挽早一步堵到严青和燕南悠。如今大家都围在严青前头,他当然也挤在中间,生怕落下。不过说来也怪,严青的眼睛并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O: L( E: s5 N7 O7 n' m
  
9 M' X# {" Y' q" w  B; o- W& b3 E  严青显然也已看到铁铉,他的眸光只是闪了闪,却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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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S5 ~' }/ k: b. e  “严青,你居然真的来了。”秦挽的声音犹如利剑一般,围观的人群立刻惊醒,刷的一下分开在两侧留出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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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Q& ?! h$ B; e  e% v, W4 g  铁铉连忙混在人堆里,略低着头,以免被秦挽认出自己。9 G" ?2 A; T# b2 w& `& x) y#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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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宽早已叛出青门,非青门中人,又怎么能代表青门出席武林大会?”严青嘴角微勾,那双妖异的褐色眼眸更加迷蒙,犹如隔着层水雾,让人有一种拨开见个分明的冲动。# W! m. z( [" g4 W$ |2 N, s$ F+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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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严青的眼睛居然也没有对秦挽产生应有的效果。“既如此,严门主是准备代替严宽参加了?”0 I: X1 i/ l4 j. _2 L) Y)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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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轻笑一声:“非也,我已不是青门门主,自然不能替青门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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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秦挽双眼微眯,侧头对身旁一名男子道:“刘庄主,你一向公道,由你说说,严门主既不为参加武林大会而来,那么来此究竟是意欲为何呢?”# @/ L: M1 `1 W% o, ^. {
  
) F& B7 n  B& p/ _! W6 F6 F; G0 E! E  “滋事生乱……”刘庄主慢条斯理道,“显然是不可能。来者是客,秦教主可介意我请严门主入庄?”! K0 J: F( D0 E! G7 o4 c
  
1 C9 J" m2 D1 t( s4 O9 M  b  这个刘庄主应该就是情剑山庄的主人。铁铉循声望去,见到一个极有魅力的男子。刘庄主的身高比起秦挽毫不逊色。流海全数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两道浓眉微向上扬,眉峰不甚突出,眼睛明亮,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鼻梁窄长且高挺,充分显示出这个人极有主见,不易受他人影响。他的下巴略平,唇边下颔一圈极淡的青茬,并不显得此人不修篇幅,反而多出几分沧桑的味道。% k- }! M. p" F3 d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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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刘庄主十分年轻,看样貌应该不过二十上下,但却隐约有了傲睨天下的气势。. E" Y  I: T+ e- c7 W& M1 N
  
1 W) o& k5 K  G5 i2 n  这个人,不简单!铁铉当下便有了判断。但在假山那里与秦挽谋划诱骗严青前来情剑山庄的,并不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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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 v' i! z6 ~6 H2 C( ^  严青静静站着,笑看秦挽与刘庄主旁若无人的谈话,如同在听一件毫不关已的事情。7 d  e! l( u)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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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门主……”秦挽往旁侧了侧身,示意严青进庄,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又道:“啊,我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青门门主,那我称你为严公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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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2 t# g) h5 a8 X  严青双手往旁一伸,抖了抖宽袖,然后将手背在身后,不疾不缓的走进庄内,没有理睬秦挽的惺惺作态。5 N! c) Q9 ]% e( C0 y- k4 J' q# o3 ~+ o
  
) @( y, c, k8 f+ a, |  秦挽的脸色霎那间便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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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庄主见状笑着打圆场道:“秦教主,如今人也差不多齐了,就等明日武林大会一召开,你把那件大事一公布,万事皆定。”1 l& n" v# T; A' e8 q: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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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缓和了一下情绪略带客气的回道:“还要靠刘庄主转圜。”. q6 U8 {& w  F/ N9 q4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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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听得惊讶不已,这个刘庄主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让秦挽如此特殊相待。4 N( ?( H( B3 f& f
  
4 r- L/ x& q" U  c. n  L  ^8 |  刘庄主含着笑轻拍了秦挽的手臂一下:“好说,彼此互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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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与刘庄主相视而笑,一同走进山庄。围观的人见已无热闹可看,渐渐也就散去了。铁铉混在人群里,重新回到下人住的地方。平儿一见他回来,就连蹦带跳的扑进他的怀中。0 j# ?# I$ d* h. I( a/ _
  
  w3 C; }# [8 B8 C  E  “铁叔叔,我看到有一个人长得很像你说的严叔叔。”平儿十分小心的四下打量了一番,才凑到铁铉耳边,用手捂在嘴旁不让声音外泄。3 s; k. {8 h4 x: z1 U8 U: ~( Q6 n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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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被平儿孩子气的神态逗得直发笑:“平儿,他就是严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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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疑惑的侧着大头:“你不是说燕叔叔和严叔叔两人形影不离?”0 J* ?0 R$ ?% u6 {2 V1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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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苦笑起来。自从平儿不再怕生后,就极爱问他问题。有些他懂,有些不懂。可是他又不愿意骗平儿,真是左右为难。“平儿,他们是大人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偶尔也是会分开的。”- z3 _: B$ w/ `6 J9 _* Q" g) o6 a7 T
  
- ~+ W$ c" n+ r) H* _& d) C& i  “喔!平儿想一直和铁叔叔在一起,我们不会分开吧?”平儿乖巧的趴在铁铉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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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摸着平儿的头久久没有回答,他不敢肯定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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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9 l$ h8 ~  “平儿,你知道严叔叔住在哪里吗?”铁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问严青借总纲,只要有了总纲,他再去求一求秦挽,应该不致于非要生死相搏。4 M# e- \6 N/ l3 w# ^
  
' O1 e. R) w# P7 E0 v  “贵客都住在东厢,严叔叔也是贵客。刘庄主派人引他去了东厢……”平儿认真的答道,眼睛里闪烁着渴望表扬的神情。) G. B% T2 o- b# K. ]. B. ?. G
  
3 o$ `  W2 F: Z6 B  到底还是个小孩。铁铉心中感叹,他学着小时候铁师傅对自己做的那般——两手分别捏住平儿的脸颊轻晃。“平儿最厉害了。”) t3 f% L, g, H6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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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叔……叔……讨厌……”平儿被捏得口齿不清,但是却又觉得好玩,咯咯的笑个不停。  G/ V' `* @" T3 V,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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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和平儿笑闹了片刻,这才叮嘱平儿呆在他们房里不要乱走,然后便装做若无其事的往东厢走去。( ~, Z( y" o  B( E! {/ a
  
1 o% d- }9 Y, b- S' n  情剑山庄的客房建得极为井然有序,不仅根据来客的身份高低分区划片,还事先做好了名牌。只要相应人员一入住,便有专人在门外挂起此屋主人的名牌令人一目了然。3 D) `5 t, H% m; x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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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种做法自然也是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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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c: z  v7 t6 x  在江湖上有些门面的大侠们,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奇怪的嗜好。有些人喜欢薰音,有些人讨厌某种颜色……情剑山庄向来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自然是在细节方面极为重视。若在别处,这些江湖人都会有被人看穿的恼怒,但在情剑山庄,他们便没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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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Q. u# q2 I0 ]7 ?' W  江湖中有许多门派或多或少都从情剑山庄那里得到过或武功或财力的援助,若说太一教是揪着人的弱处让人服软,那么情剑山庄便是以柔克钢,专走人表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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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1 C" F3 l9 }9 {  也多亏了情剑山庄奇怪的规距,铁铉很容易就找到了严青的住所。8 G1 G9 ~9 p0 ?1 n- }$ c$ u
  
+ w- P, F/ S' l- ^  一路上,铁铉尽管一身仆役服饰,也受了负责东厢安全的侍卫一番盘问,但他既在山庄里混了两日,多少也清楚了些这里的情况,一问一答之下倒也没出什么纰漏,算是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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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站在严青住所外,刚伸手准备叩门,却听到屋内已响起严青的声音:“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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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t, i7 Z+ v) K! t  在铁铉心里,严青与燕南悠一直是同一级别的存在,武功那叫神鬼莫测……严青只凭脚步声就判定是他前来,也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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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Z, B2 B* D! V) d/ ]: f  “严大哥,你能不能把《天魔解体大法》的总纲借给我?”铁铉刚踏进屋中,便感觉到有风袭来,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却听到身后响起房门关紧的声音。3 J1 q3 w3 ]! b6 U+ `( q8 E
  
5 T# Y" o; b5 J* r3 ?  “我想听听理由。”此时天色尚早,房门一闭,木窗外透进屋内的光亮有限,显得十分昏暗。严青的表情极好的湮没在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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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咬咬牙道:“秦挽很需要这本总纲……他还想借着这本总纲为由,向青门施压……”他知道不说实话不行,但也不想明白的说出秦挽为的是一举吞并青门。- ~  y; Y  D& V: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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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纲我不会借。”严青将手中的茶盏一放,与木桌轻磕出轻响,但在安静的室内却是极清晰。随后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让铁铉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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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M. P* g3 }4 q  “铁铉,你能来告诉我,算我欠你的情。不过……你应该也有数,秦挽不可能这么轻易放手。”严青叹息一声。“你和他相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总也学不乖。”: {5 n8 @* ?3 k$ Q/ i"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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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突然很庆幸现在天未大亮,否则一定会被看到满脸尴尬。“严大哥,我只是不想你们有事……”, \! R5 O3 d) Y5 r5 q0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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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严青和颜悦色道:“你是小辛的弟子,我自然信得过你。不过你显然对秦挽抱有过高的幻想。我劝你不必!如今我不交出总纲也是为了保有与他谈判的筹码,显然目前这本总纲的份量还低了些,若是交给你……那我就只能安坐待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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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大哥知道你来这里吗?”铁铉知道自己绝说服不了严青,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c5 w/ Y( P. E. i6 {- |7 d
  
/ q( |, k5 \6 P8 X. M  “他?”严青沉默了片刻,突然轻笑:“当然不会知道。我喂了他许多安神草的药粉,只怕不睡上几天是醒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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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借宝刀解争端* K, S' E3 r- f
  “燕大哥医术高超,怎么会被轻易药倒?”铁铉不相信真像严青所说一般简单,甚至在他脑海里出现了严青与燕南悠大打出手的画面。' W- A+ q* @& k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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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收了笑,淡淡道:“他愿意被药倒,这与你何干?”' u4 u! t; M' V5 o%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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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顿时极为窘迫。的确,严青与燕南悠之间的事情,岂是他一个外人可以了解的。就像严青所说的,他是燕大哥的弟子,所以严青信任他。反过来说,燕大哥既然选择了严青,他也该相信严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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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是我多心……”铁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即将来临的困局。严青不肯交出总纲,秦挽同样不会放弃吞并青门的机会,似乎冲突已不可避免。8 b; t; A+ _! X3 P&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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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与铁铉一坐一站彼此沉默相对了久久。最后,还是严青先叹了口气:“你走吧,这里的事你管不起。”  ~0 [6 Z* h7 v"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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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秦挽难道真的不能和平共处吗?”铁铉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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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似乎已厌倦了与铁铉的对话,他站起走到窗边,将后背对着铁铉:“不是我不肯,是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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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u- I+ I- D; C0 W  铁铉从严青的屋子里走出来时,发现天已大亮。东边升起的太阳已从地平线边探出头来,洒下万道金光。一群佩刀侍卫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挡住铁铉的去路,领头的男子甚为面生,他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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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C' p/ I+ n9 ]  “在下太一教侍卫队长林少臻。教主有令,请铁师傅一起喝杯茶。”林少臻一脸正色,就像只是进行一场正式的邀约。但他紧握在手中的刀柄和站在他身后围着半圈状的侍卫们都在清楚的表达,若是铁铉拒绝,他们就会施以暴力让铁铉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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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少臻一说话,铁铉便认出他就是那个在假山旁与秦挽商量大计的男人。虽然他更奇怪原来的侍卫队长去了哪里,不过他觉得似乎不说话会更好一些。因为不过是迟疑的片刻时间,那些佩刀侍卫便围了上来。然后也不知是谁出的手,铁铉觉得后颈被人用手背一砍,眼前便黑了下来。& ~! s" ]+ V8 E5 ?2 M6 M9 ?
  
! ^) h. z' {2 o5 j6 D, i  在失去意识之前,铁铉想的是,平儿是不是安全,有没有被秦挽的人发现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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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4 E* S! D( p& U  铁铉做了个梦,梦见了许久不曾见到的铁师傅。铁师傅先是一脸慈祥的对着他笑,不多时却突然叹起气来……片刻后,铁铉眼前又出现了自己与铁师傅相依为命的铁匠铺……熊熊大火在铁铉四周燃起,但铁铉却感觉不到热度。铁师傅站在砧子旁,手中的铁夹持着铁坯,另一手正握着大锤不断落下……每一次落锤,宛若含有玄机般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铁铉的视线渐渐被吸引过去。飞溅的火星,还有甩落的汗珠,每一样都令铁铉心神荡澜。" A" |. O- s. ~. X5 z2 c$ o6 @7 K&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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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瞬间,铁铉觉得站在砧子旁的不是铁师傅,而是自己。紧接着,铁铉便感觉到肌肉鼓起,浑身的热汗源源不绝的涌了出来。待他定睛一看,捏在手中的可不就是铁夹与铁锤,身前的砧板上正放着烧得通红的铁坯。他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心神早完全投入锻打之中。每一样他想要的材料,似乎心念一动,便会出现在手边,任他调配……- o, H' D1 S# h# L6 H
  
3 U  c- [# w2 g( W, v4 O0 G  掌控一切的超然快感笼罩在铁铉心头,在这片方寸之地,他就是神!8 D! f5 s% u6 Z6 S,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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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飘飘然的感觉还没持续多久,铁铉刚将打好的刀具进行淬火,那木桶中盛放的灵泉却突然掀起水浪向铁铉拍了过来。1 B  F% Q4 s2 Z$ y( V2 z/ \& [# x
  
% u$ B2 D* {! X3 _! n) p6 r) K* ^+ P% r  铁铉在惊愕之下,被灵泉打得一脸濡湿,连眼睛都睁不开……% W# F( a9 ~6 @, }8 Q( P& B2 [
  
: ~5 D. \. h* ~, `" M# ~  “给我起来!”铁铉猛的一睁眼,随即又因为渗入眼眶的水珠而大力眨了数下眼皮,这才抬眼去看自己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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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p) b, T3 [) q. C  铁铉正躺在地板上,屋顶的天花板上交错拉了数根丝线,垂着长短不一的白色绸布。绸布上或狂草或正楷,写着他看不懂的风流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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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A, [6 s5 C& M  铁铉抹了把脸,慢慢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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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正手持一只空杯,神情冷峻的看着铁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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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Q2 W' S; x$ ~) ?  “秦挽,你听我解释……”铁铉看到秦挽就觉得十分紧张,下意识便想把自己私自离开的原因说明一番。! m+ @" k2 s- P) Q/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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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一松手,手上的茶杯便摔落在地,啪的一声摔成几瓣。他慢慢踱步,向铁铉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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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下意识就以屁股着地的姿势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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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敢躲?”秦挽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使得铁铉立刻停止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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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g4 X' n  见铁铉不再躲闪,秦挽更是不慌不忙,一路走到铁铉身旁,然后……抬脚踹在铁铉的心窝上,见他倒下,又紧上一步,将脚踩在他胸口止住动作。“你最近聪明了不少嘛,居然带着一个娃娃一个女人也能逃出我太一教的地方……”( y' x0 n  ~7 i% {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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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被突如其来的一踹弄得呼吸凝滞,但除了第一脚踹得确实狠,之后踩在他胸口时倒没多大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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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3 N* T2 l3 o- r  “秦挽……”铁铉下意识用两手抱住秦挽的脚。“我只是不想你有事。”3 K% i2 l, P1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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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勃然大怒,抬脚想收回,却被铁铉缠到没有脾气。“少拣好听的说,你忘了自己怎么答应我的?现在后悔了?……我告诉你,我就是这样的人。过河拆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L* Q( f+ c" w# T- s* W9 B+ r/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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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了……”铁铉的手指顺着秦挽的脚一路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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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脸色一变,一种令人心悸的骚痒如同爬虫经过,令他浑身起了一层疙瘩。“你做什么……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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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收手?”铁铉轻抚着秦挽的小腿。仅一布之隔,他可以感受到手下温热的肌肉,每根线条都十分清晰。他有些心猿意马,秦挽如果不那么尖锐,而是理更加柔和些……这该是件多美好的事情。3 V% @$ ]: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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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失笑,他向来觉得和铁铉计较会显得自己也很傻。可是铁铉问他这种问题,却真正可笑。他是什么样的人?哪怕是最让他花心思去哄的瑶姬也看得清清楚楚。可铁铉这个笨蛋却始终对他抱有幻想,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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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J7 O2 E! b, Y  “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秦挽冷笑道,他足下一顿,迫得铁铉松开手。“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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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什么?”铁铉仰着头看秦挽,向来显得有些笨拙的脸上带着几分忧郁,眉头轻锁。( ?! ~( X% f3 ]2 Z- _
  
* b2 u) n4 k# G) U8 X  秦挽突然心中一动,铁铉长得其实不差,剑眉星目,极为俊朗。只不过,他总是显得很呆……若是有人替他打扮一番,一定能得到许多女子的欢心。想到这里, 秦挽没来由得觉得烦躁。“除非七彩刀重现,否则我绝不可能改变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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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q/ Z4 Q5 \- V/ A4 z% T" A9 Z  “我能打出来的。”铁铉觉得胸口的疼痛渐消,一骨碌爬了起来。“秦挽,只要有铁匠铺,我一定可以把七彩刀打出来。”/ y3 G( m# `3 W4 w. E6 M
  
4 {+ u# V2 S0 U5 q, u: \  “好,随你喜欢。”秦挽心道,等着的可就是你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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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8 H# n# h3 _  秦挽拍了拍手,林少致便在门外恭敬问道:“教主,请问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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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Z, ^5 c0 d7 o( c1 L; }0 O  “你去告诉刘庄主,我想借一间铁匠铺……具体还需要什么东西,你听铁铉安排。”秦挽扬声道。+ [) r4 \! j3 b2 H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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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林少臻答应得十分爽快,转身便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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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听着林少臻远去的脚步声,心惭惭热了起来。刚才他做了个梦,似乎从铁师傅挥锤的动作中找到了打制七彩刀的诀窍。“秦挽,你肯让我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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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微笑道:“试试也无不可。”0 s9 \3 d2 A+ D( I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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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在我七彩刀造成之前……”铁铉小心的看着秦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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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4 j5 ^' c6 D  秦挽在床边坐下,微仰了头看铁铉:“我一定不找青门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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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铁铉一脸欣喜,虽然他觉得有些奇怪,秦挽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好相与。而且,他居然不计较自己带着莫珍珍与平儿逃跑的事情……但或许是七彩刀为太一教的圣物,若秦挽真能得到宝刀,便能完全掌控太一教……用七彩刀换得两方平安,倒也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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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 S) w# G$ B, l% C5 l  “对了,你不会找莫珍珍和平儿的麻烦吧?”铁铉小心翼翼的接近秦挽,见他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便轻轻在他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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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会?”秦挽斜眼睨着铁铉,一脸挑衅的意味。: N% S! J  |# g: P+ s1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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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刚发急,就见到秦挽的唇似笑非笑勾着,这才知道原来是他故意激怒自己。秦挽如此表情或许只是无意,但铁铉脑子里嗡的一声,忍不住便欺身过去……仿佛有一种清冷的幽香从秦挽身上散发出来,似墨又似不知名的薰香。铁铉捧住秦挽的脸,极轻的啃咬着他的唇,深怕重一分力,便会让秦挽感觉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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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骤然粗呼了起来。1 x3 h3 @7 c# V5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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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依旧同往日一般,既没有特别迎合,但也没有推拒。但从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稍稍加快的心跳上,铁铉确实感受到了秦挽的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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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原本只想浅尝即止,但秦挽的反映却让他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手不知不觉便向下游移握住了秦挽的两肩。& H  r0 T, \& t6 I5 c/ l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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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越贴越紧,慢慢往床上倒去。+ K" H0 D& I1 ~6 P' N6 M
  
- `0 i# M( m3 X0 K0 o! B$ s, ^  “教主,刘庄主已安排好铁匠铺。”林少臻的声音犹如在铁铉和秦挽身上泼了盆冷水,两人不约而同的清醒了过来。/ J' p6 g0 P' C/ o
  
4 q4 ^3 G$ l) X4 ~% j  C8 z( L  “我知道了。”秦挽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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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u. V+ }1 i2 E/ {3 C. o! D  铁铉还不及细细品味,就听见秦挽对着他道:“你去吧。”9 L" z' R! D; {& s  f
  
: e8 n& |' ]/ `& R; R% O" x  “现在?”铁铉有些惊愕,前一秒钟他们还痴缠着不愿分离,怎么……看到秦挽又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铁铉就明白若是不现在就去,秦挽一定会很不高兴。不过这样也好,早日打造出七彩刀,也可以早日了结秦挽与严青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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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Z6 ~' _; V  铁铉走出门外后,便有专门的佩刀侍卫引着他往铁匠铺走去。林少臻对着铁铉点了点头,与他擦肩而过,踏进秦挽的屋子,随手关上了门。- z( I# [7 H, i& f$ j
  
' _7 Q  S: o' A% ~  听到身后门响,铁铉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心中莫名生出几分不喜。这个林少臻算得上相貌堂堂,为人也有礼,可他就是亲近不起来,一见到他总觉得如梗在喉。, \: J! m9 D" q1 c6 M# W) J
  
4 |7 c% d6 [: z% h& \( N  “教主。”林少臻垂首向秦挽躬身道:“为何独对那个铁匠如此上心?”% z2 l) t, Q$ j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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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倚在床头,之前铁铉留下的体温还没有悄退,令他有种懒洋洋的感觉,于是便没有起身。“林少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最好心里有数。”5 ^; H" {2 T# p( X. Z
  
4 C6 E/ x- M' {6 E) a  “教主,我不行吗?”林少臻陡然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直视秦挽。. \2 K" s; ^9 v+ O# r4 l% j;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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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觉得有些奇怪,他居然没有生气的感觉,反而代以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或许是因为铁铉才刚离开,也或许是因为明日之后,他便可以扫清所有阻碍……总之一切都令他心情极好,以致于不想和林少臻计较。“你下去吧,我当你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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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林少臻猛的踏前几步,在床沿边单膝跪下,一双手立即触上秦挽斜搭在床边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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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秦挽呼吸一滞,顿时气怒攻心。“林少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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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林少臻在秦挽还未动手之前,便滑过他的腿,抚向腰腹。“我能比他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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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7 c3 j  秦挽起初是极怒,脑子里一热,简直想立刻将林少臻挫骨扬灰,但是下一刻他却神差鬼使的转变了想法。: Y! b# W1 U5 S3 r- q0 ~
  
/ |9 D9 ^/ N4 q3 A5 o# C: X, T5 K  林少臻见秦挽没有出声阻止,欲发胆大起来,双手开始在秦挽身上流连。“教主,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属下都愿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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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先把自己衣服脱了吧。”秦挽突然含笑道。眉毛微扬,唇角勾起,整张脸都洋溢着暧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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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t5 V0 k% x  林少臻闻言手突然一颤,但脸上却露出隐忍顺服的表情。他原本长得就不错,如今更添了几分禁欲的气息,仿佛之前说出“我不行吗?”的人并不是他。- D& m, i+ |1 G% O- O8 t5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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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看着后退两步的林少臻慢慢宽衣,突然眨了眨眼,伸手撩开衣襟前摆:“你知道该怎么做?”8 [( J% I! x# x5 x: m8 Y5 g9 r7 `
  
+ _4 a. R/ q/ u# v  林少臻愣怔了一下,但很快便调整好表情,双膝跪下,双手撑于床侧,随后便凑嘴过去。1 `4 Z; t- Q: N- L+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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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脸上的笑几乎有些挂不住了。他本以为林少臻多少会抗拒一番,没想到却是如此顺水推舟。2 ~% \) T% w% C
  
- b, \7 K4 s, B* c  林少臻尽心的服伺着秦挽的欲望。铁铉临走之前留下的余韵被彻底点燃,但秦挽有一种置身于外的感觉,身体虽然亢奋,而他的思维却始终清晰,无法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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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k- B- C( X4 U- M  一直以来,秦挽都觉得很寂寞。这种寂寞并不是单纯的孤单。起初是年少心傲,苦苦追求着复仇,别无旁鹜,拒绝任何好意或别有居心的接近。如今,他眼看着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却越发觉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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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常,他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没人能体会他的心情,也没人能忍受他的古怪。就连偶尔想找人一起品茗,也无人敢来。最让秦挽烦闷的是,他在爬上教主之位前甚至连别人一句男生女相都百倍奉还,现在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不得不伪装大度宽容。& E. j3 z0 l- ^$ n, S) I* h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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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想过找一个女人陪伴,但瑶姬显然不是合适的人选。哪怕瑶姬再温柔似水,他也能从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看到强烈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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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铁铉那双毫无杂质,充满爱意的眼睛却突然使得秦挽心中产生如烧灼般的疼痛感。他从来没有要求铁铉付出感情,可为什么铁铉总能让他产生一丝不易察觉的负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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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l8 P) D$ P7 p0 M% G! D  为什么同是男子的铁铉会对自己产生感情?为什么同是男子的自己会越来越依恋那不正当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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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少臻动作得愈发卖力。秦挽感觉得到他想取悦自己,然而身体虽受影响,他脑子里却无法控制的想到了许多与此无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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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Y1 X7 i& D( m# i  秦挽觉得连他自己都开始不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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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一教教主的生活与他想像中差距甚远,但为了复仇,却不得不一直做下去。不,不止是复仇。他要的是大权在握,翻云覆雨,他要的是一呼百应,人人莫不遵从……两种矛盾的情绪时不时的互相纠缠争对。久而久之,秦挽觉得自己心里如同蜇伏着一只猛兽,随时可能破壳而出。甚至,他开始迷惑,究竟这条复仇路是走对了还是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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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2 s7 X( ]3 ~, r5 E  铁铉的感情,再傻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秦挽也说不上来,他究竟是利用铁铉对他的爱,还是真的有几分喜欢铁铉。但在他心里,铁铉永远不可能做出伤害他的事情。甚至不用花什么心思,只要对着铁铉笑一笑,他就能得到铁铉真诚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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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v6 t8 R" E8 o6 G% i6 R  需要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动作甚至表情,就能得到许多。当不需要了,也可以随时抛开。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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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T) e& p+ e7 [- ~  那么,是不是换成别人也可以呢?秦挽下腹微紧,不受控制的随着林少臻的动作微微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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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感是一样的,但是心底深处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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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突然想到,如果是铁铉在自己面前如此这般,一定是极小心,还会紧盯着他有没有不悦的表情……傻得可以,但是却令他无比的放心。而林少臻看在他眼里却像是一条随时啮人的毒蛇般,随时可能暴起。8 S8 W( _6 \$ {/ O; r8 J2 [  ~2 u& d8 c
  
2 i2 X' G6 Y$ L4 v  居安思危,提防他人,就连睡觉也不能踏实,手中必定握着枕下那柄掌中刀……秦挽发觉他很累。似乎只有面对铁铉的时候,不需要如此。不管他怎么刻薄,怎么无情,铁铉总是走不了多远,迟早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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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j! |4 O( B3 I% F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禁断之情的确有悖人伦。秦挽一方面对这种关系感到痛恨,另一方面,他却无法抗拒那种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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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在藏宝洞里,秦挽根本不敢相信有人会回头救人。他真的想过如果一切就此结束,尽管无奈却一定不会伤感。所以他应允了铁铉的放肆……这样就两清了吧?% K- I1 x3 `6 k2 p9 `
  
5 S% }3 _: l# m+ q  然而,世事总不遂人愿,他们注定没有缘份同死。, D+ R) Q& ^1 P! y# E  z
  
( \) W% b* c- a$ s0 o- o) i  秦挽带着心事,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浑身紧绷,将积蓄多日的躁动射出体外。6 ?" d. D" O$ d.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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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少臻的唇舌动作极为熟练,在秦挽看来,他绝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那么,他究竟是别人安插在太一教的棋子,还是忠心的属下?3 Q9 R) j( m0 f;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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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的感情,秦挽接收得完完全全。无论是铁铉小心翼翼的注意他的反应,又或是时不时的偷打量。秦挽觉得,只要铁铉皱眉或是撇嘴,他都能八九不离十的猜出此刻这个笨蛋在想什么。9 R0 @' W8 r  q# Q4 k* E$ ?
  
; T! }6 W5 X2 J" D- H' g  这种完全掌握一个人喜怒哀乐的感觉让秦挽感觉良好。7 U. D+ |8 Z/ W% d' d: U
  
5 ]; |3 W7 H+ P  b7 B  事实上,铁铉也并没有一昧顺从。可他的一举一动愣是能让秦挽清清楚楚的了解,他不仅爱着自己,而且痛苦不已。- N7 E, j& o/ M0 e0 v9 J* O
  
9 T4 I' H! A* X  i  秦挽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既想逃到天边永不再见,却又贪婪得想多挽留片刻。铁铉的禁锢,看似霸道,实则十分小心。秦挽并不觉得束缚,但同时也怨恨着。那完全笼罩着他的体温几乎要将他焚伤,同时又使他产生了一种自虐的微妙情绪。! _8 A8 Q9 W.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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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林少臻脸颊微红,眉眼含春,原本隐忍的表情此刻却显得煽情。他的唇边沾上了少许秦挽的体验,与摩擦多时显得红艳的唇对比鲜明。无论是林少臻微垂的眼神,还是浑身透露出的邀请气息,都带着极大的诱惑。' q* _% X& W, s. M0 u; z
  
: v' A5 j2 e! ]. X  秦挽看着林少臻的模样,突然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厌恶与怒意。他挽留铁铉的时候,是不是也这副表情?是不是同林少臻一样不知羞耻,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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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情似乎也并不如想像中那样美妙。林少臻的确让他感受到了一时欢愉,但片刻之后,却觉得更冷。2 o/ m" Z7 D8 h0 ^' O; Q7 G" J#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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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上你的衣服,立刻从这里离开。”秦挽对自己之前的突发其想感到吃惊。他怎么会以为,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代替铁铉,令自己安枕?这念头如此愚蠢,简直不像是他所想。" h6 X6 ?: B, s, P
  
1 P2 S1 f3 M8 p8 V0 C6 _5 }  林少臻一脸惊愕,面上的潮红还没有退散,显得既滑稽又可笑。% k% k$ N0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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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双眼微闭,心中已起了杀机。这个林少臻留不得,既然被他掌握到了弱处,就不能让他活着离开。5 @' J6 i0 ^6 [* P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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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饶命。如今正是用人之机,若教主对少臻心有不满,也请以大局为重。”林少臻跪在地上,腰挺得笔直,两眼直视秦挽,大有胸怀坦荡的模样。: A- I& @: q! ~
  
. |9 ^: @- f7 ~/ [, M- {3 N' Y  秦挽袖中那握紧掌中刀的手指慢慢松开。林少臻说得不错,瑶姬死了,他如今正缺一个得力心腹。感情一事最是微妙,若是利用好了,便可以已身为牵制。虽说弊大于利,但无人可用之时,倒也是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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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臻多心了。”秦挽眸光一闪,顿时已换了副表情。他温和的回视林少臻,伸手抹去林少臻唇边残余的粘液。“现在不是个好时机,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想清楚……你很聪明,我需要一个不会背叛我而且能做事的人跟在身旁。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就该做好被我考验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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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 c( _, s' E; [+ J2 p  林少臻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多彩多姿来形容。秦挽见了心中冷笑,无论林少臻是欣喜若狂还是心有盘算,秦挽都有自信能将他制约。就像瑶姬……再聪明还不是死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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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突然有些感慨,如果没有父亲的死,他应该只会住在小城镇里,做一个普通的书生。或许可能考中功名,当个小小的芝麻官为民请命;也或许,他会迫于生计,成为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然而走到了今日,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早已是多到连自己都记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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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S; f% ]# Q, E# V  何以为俱?* O0 D/ W/ Q) L* T& E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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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假以时日,教主定会发现少臻的忠心。”林少臻试探的用双手拢住秦挽的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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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4 ?( I( ^* |' p6 p  秦挽笑笑,慢慢将手指抽离:“我拭目以待……现在,你先把水伯带过来,我有大事要与他商量。”! {9 M1 V6 `; z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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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少臻本还想追着秦挽的手指过去,听到水伯二字后,神情终于恢复了常态。“教主,水伯对青门忠心不二,就连无人担任青门教主之时,他也不曾动过摄青门为囊中物的心思。这种人,若想诱他投靠,恐怕极难成事。”. a6 A9 b7 u. K5 q; t9 ]; t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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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我要诱他投靠?”秦挽懒懒倚向床头,他突然产生了杨慕言与自己同附一体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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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少臻琢磨片刻道:“教主的意思是?”- K3 i- ~$ ^# X. b  @( }, B3 j
  
9 F' }1 Y# k& K. d  “水伯手下的人是青门的精锐,当日水伯不惜牺牲自己的自由使他们逃脱,可见他们定是严青的心腹……青门里有这么一批人,我很不放心。”秦挽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这些人想必也是严青和水伯用来威慑门人的倚仗,只要他们不在了,青门自然一盘散沙……”, p6 k5 p- a) o* 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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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英明。”林少臻听了也面露笑意。“教主心中已有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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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抬眼看向林少臻:“计划当然有,不过若不是严青自己送上门来,也未必能得逞。”% w  b; @! Q* i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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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教主示下!”林少臻微躬着身,等待秦挽的安排。7 J" h5 H/ r! ?1 N&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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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宽的小命留得够久了,正好可以派上用场……”秦挽对着林少臻招招手,林少臻便附耳过去,片刻后两人都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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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O! `9 w. c- j' ~! r8 ^, `- D+ p9 f  一般说来,当匠师要完成一样心血之作时,必须投入十足的耐心与精力,力求做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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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0 \7 \, o  ?& }: k& V; i) c  铁铉也不例外。他曾跟着铁师傅三天三夜没出过铁匠铺,渴了饿了只食用事先备好的干粮和清水。甚至到了紧急关头,他们都会忘记一切,待手中刀具制成,才觉得精神委顿。- C" g- o, H4 U& C& y0 u: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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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毕竟是人,而不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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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3 s9 Q' X+ B0 g" [  燕南悠说得没错,若铁铉放弃在制刀上的前途,将来有机会成为真正的武林高手。资质有分高下,但勤能补拙,也可以洗髓换筋。虽说不如天生天养的好,但武功的境界全凭个人机缘与悟性,坚持不懈、专心一致才是正途。5 m( [- |0 [  b: p: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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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的确能做到一心一意,可惜他的心意全在打铁之上,所以终生与高手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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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虽然感到惋惜,但淡漠已成天性,也不强求铁铉改变。( j8 n) M9 G/ D/ ]# 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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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私下的计划,铁铉并不知情,他此刻正在情剑山庄庄主提供的铁匠铺里试着打制七彩刀。, K% I; i4 k, p1 @2 X7 L8 ^+ D#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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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窗是紧闭的,不透一丝光,屋内仅靠火炉内的炭火照明却也通明。铁铉将锻打的工具都置放在垂手可取的地方,两只眼睛则紧盯着长时间受炭火炙烧的七彩钢块。1 a) t3 d9 F# J
  
5 d7 @: U9 j8 e0 r" c  七彩刀它并不是由七段颜色镶接而成,那颜色必须是一丝丝一缕缕的浮现在刀身上,如幻彩般闪烁。七彩刀,顾名思义,能散发七色流光。但这不过是表相,想让宝刀有裂石之坚,可不是好看就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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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C6 F4 q2 W) Z3 S/ g  铁铉曾经想过将七彩钢块融化浇铸在一起,但各色钢块成份不同,他有意试验融合的七色边角料不但不能融合,且由于熔点不同,部份先化成了铁水,而部份却仍呈固体状。这样别说坚固了,就是成形也很困难。他在太一教里,虽借着打制刀具将铁师傅留下的注水、去铣、淬火、开刃这些秘法步骤反复实践,但关于融铁这块,就连铁师傅也言之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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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叔叔!”一声细微的呼唤打断了铁铉的沉思。+ G% S4 Q  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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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早已忘了外界的时间,只想着早点练成七彩刀,就能让秦挽与严青停止纷争,甚至,也忘记了外头还有一个平儿在等自己。“平儿,你怎么进来的?”. a( U$ K* m8 l$ f5 b+ o$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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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进了屋后,门便被人从外头关上。“铁叔叔,秦叔叔说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太闷了,让我来陪你。”/ b, ~" a; r" b8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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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听了心中一动,秦挽难道不是应该希望他尽快打出七彩刀吗?怎么反而让平儿来陪他?8 h  @7 }& x0 V( m0 \) J0 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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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叔叔没有对你怎么样吧?”铁铉连忙把平儿抱了起来,立刻准备掀起衣服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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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2 `5 r6 _* \( ^  平儿被挠得痒了,双手直挡,嘴里咯咯笑个不停:“铁叔叔,我没事啊,秦叔叔人长得好看,对我也很好。”. |  }- |8 v+ ]; l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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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越发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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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叔叔,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平儿见铁铉似乎不太高兴,便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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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一震,立刻回过神来,他好笑的摸了摸平儿的脑袋,道:“怎么会,铁叔叔现在遇到难题了……”& h" X" j1 Y1 S" H( p1 i
  
4 [* z8 W" L& ?* g: s  平儿探头看了一下放在容器里始终不能相融的七色液体,好奇道:“铁叔叔,为什么不用棒子搅一搅?”( {5 Q& {4 C+ b. _7 H% c/ k0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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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听了眼前一亮,用棒子搅当然不合时际,但是却可以加一些别的东西中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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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铁铉与平儿在铁匠铺里试验着融合七彩钢块之时,燕南悠正纵马飞奔在赶往情剑山庄的路上。4 m7 _, [) R# A, {/ X  D  v; R$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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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下药,燕南悠当然知道。之所以任他药倒,完全是明白严青不可能伤害于他。再者,安神草的药粉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能药倒常人数天的份量,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两天的事情。他想看看,严青究竟要做些什么。" ^* @. o, I$ x( I% o
  
/ {4 S& ~8 c, Z7 Z3 G  不过,燕南悠觉得自己似乎过于放心严青了。顺着在严青身上留下的药粉气息一路向着情剑山庄接近,燕南悠越发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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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5 @! s- d2 B' S% C  情剑山庄是江湖上享有盛名的地方,如今又是武林大会召开之处,严青来这里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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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说,严青始终没有放下青门大业?燕南悠想到这里,自己就先摇了摇头。严青最想要的,燕南悠一直都清楚。哪怕是大权在握之时,严青也很寂寞。他需要的是有个人陪伴,心里只有他。花了十多年时间,严青养出了一个燕南悠,这个人就只能是燕南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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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6 P: Z) a0 h: T- E. s- g  江湖中打滚的生活太过辛苦,远不如市井乡民单纯自由。严青既然答应了归隐,就不可能再踏足江湖……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或东西让严青不得不来。; }& p) R; S/ S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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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辛,如果你知道我又算计了你一次,还会不会原谅我?”月上中天之时,严青仍然没有入睡。他站在窗边,抬头看着月色,状似在欣赏。( e0 I; J: W% g+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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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佩刀侍卫们来回走动着,丝毫不加以掩饰。8 K9 I$ O: y) a$ N7 I4 H( z. `1 `
  
/ l5 y8 t% N' o; x4 Q% S  严青见了冷笑一声,闭了木窗,走回床榻躺下。6 ?6 T( O# i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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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阻碍他和燕南悠的——无论是人是事,他都将一一铲除。虽说燕南悠一再警告他不得插手江湖之事,但总归不可能绝情。如今秦挽都将手动到了潜伏的青门身上,这简直就是在他的头上拔发,保不准日后会不会又借着什么理由要他交出别的什么东西。; ^  X. M, d% z: i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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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的野心太大,而且不知餍足,这种人留着太过危险,还是除掉为好。严青若有所思的盘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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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m, @! U! ~+ y3 G' ?  至于铁铉,严青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铁铉是燕南悠的弟子,他自然不会为难。秦挽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他杀了秦挽,燕南悠也不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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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伯是一定要救的。只要有水伯在一日,青门就是严青最大的助力。无论是谁都别想打扰他和燕南悠的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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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q4 B% R( o* o1 L$ j' M% A  以严青和燕南悠的武功,自然是不惧有宵小滋事,但没人喜欢这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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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A) l0 x  严青静静躺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屋外那些侍卫的脚步变轻变少之际,他屈指轻磕了下床沿。缚于床侧的帏帐犹如受人扯开般猛的散落下来,将床内的景光掩了个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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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处来的微风蓦地从床内飘出,一闪而过的黑影将帏帐冲开一条细缝,同时马不停蹄的钻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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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2 V! |& \' C$ X/ r, @  其实帏帐与门都经过了一开一合,但那团黑影动作着实太快,便有了种硬生生从中穿过的感觉。9 F% t1 |2 {* ]
  
- Q- Q: l/ D7 U! k$ ]7 L9 k  床沿的帏帐缝隙中露出一截青衣,仿佛严青已经熟睡,余下一截衣物从中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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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空分外晴朗,正是举办武林大会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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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庄主请教主过去主持武林大会。”林少臻说完后,又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凑近秦挽压低声音道:“昨夜果然不出教主所料,严青潜入囚禁水伯的地牢,但没料到水伯的衣物上有我们事先涂好的剧毒,如今已束手就擒……”, |( O' N, w2 p8 m+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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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皱了下眉道:“教内损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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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少臻脸上出现一丝得意:“损失了几个低等佩刀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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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w. |# o  “似乎太容易了。”秦挽将手中持着的毛笔往搁在一旁的笔洗丢去,乌黑的墨汁倾刻间染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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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少臻闻言正色道:“教主,那毒药是教主从藏宝洞中取出的,按理天下应该没有解药,就算有人能解,也得花上不少时间,杨慕言再世也未必抵挡得了,更何况一个严青?”! X6 W, c0 ]/ t& _+ V5 I)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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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得好。”秦挽淡淡道。“还有一件事,我先告诉你,让你有些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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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1 w( W5 @& C  “请教主吩咐。”林少臻一脸意气风发,显然正因为秦挽的一句赞扬而喜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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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大会开始之际,我会宣布和武林盟主纪长空的女儿纪仙儿已订下终身。”秦挽说完见好久没有应答,便侧了头去看林少臻。, Y% F4 c  H.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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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林少臻微低着头,流海遮去了眉眼,一时间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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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 Q4 O$ `  V8 t' o  J5 e  “你该清楚,这不过是为了替太一教多谋些福祉。”秦挽伸手托起林少臻的下巴,略带轻薄意味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我要你做一件事……”; n0 K0 O- q* l$ `" D5 K2 @: G0 N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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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少臻张了张嘴,片刻后终于说道:“请教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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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 |5 _4 t/ M5 x, p0 S  “你安排好人守紧铁匠铺,若是铁铉需要什么材料,一样也不许耽搁……此外,在他没有练成七彩刀之前,无论你想什么法子,都不准让他出来。”秦挽满意道。“还有,若是谁嚼舌根说起我和纪仙儿的婚约,你可以先斩后报!”3 T0 ^6 V7 h6 @& p- x*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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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少臻苦笑道:“教主,在你心里,铁铉真这么重要?”. Y) E& S  P* e* i- ~* u: j% E
  
" m- ^- |4 _& a7 C& M! Z  “林少臻,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做的事情不喜欢别人多问,你最好明白现在你什么也不是……”秦挽神色一凛,但转瞬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我之所以留着铁铉,当然是因为他能替太一教重新打造圣物,别的,不过是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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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  A3 |6 V! a  林少臻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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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强忍住心中的憎恶之情,双手捧起林少臻的脸,轻轻在他额头印下一吻。“少臻,去吧,别让我有后顾之忧。”( z$ y" a: x2 I0 r+ d7 O+ x7 {' O4 p
  
+ x9 M, N+ Q, f7 b  K  等林少臻离开之后,秦挽用袖子擦了擦嘴,露出一脸讽刺。当初钱凛不过是怀有觊觎之心,便被他杀死,如今,他却不得不屈就,真是风水轮流转。4 v9 z3 f  C- O" A5 H! u
  
' U0 M+ X: y6 x: y: O, V! n  不过,再忍一忍就好了。秦挽直到将嘴擦得生疼才停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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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佩刀侍卫们来来回回的巡逻,身上叮叮当当的响着。秦挽惭惭有些恍惚,他突然想起在前往青潭镇的路上,虽有些冷,身旁却有人暖着。那水,还有小镇,安谥美丽……过了今日,他即将成为纪长空的乘龙快婿……以他如今的地位自然是与纪仙儿门当户对,纪长空想替女儿找一个靠山,他也加需要纪仙儿这个武林盟主的女儿替他抬抬身份……/ V" E4 Z; g8 ]; `"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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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没有想到铁铉。但秦挽已经恣意惯了,又怎么会因为铁铉而放弃这样绝好的机会。; j: I6 {9 N9 R! ^& g" g/ E" N
  
7 V9 |5 Q/ \: r  |4 R% O  u8 J  反正,纪仙儿不过是名头上的夫人,他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只要对着铁铉勾勾手指……最多道个歉,应该就会原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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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4 G) s! [* a) Z, s4 a# @                  挑唆搅局添祸事7 A, n; f' D, N1 n/ }2 {: s
  “铁叔叔……先休息一下吧。”平儿被铁铉冷落了许久,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可是看着一旁由外头送进来的饭食却是不动,他想等铁铉歇下来后再一起吃。+ o# ~" ?! _6 _- X( ]; T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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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匠铺里热浪一波接着一波袭来,但铁铉却仿若不知,手中的大锤不停的锻打着铁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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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b" u3 l' l# R. C! l  现在还只是头一道折叠,铁铉并没有完全沉浸其中。但他好不容易才将七彩铁汁都融在一起,此时就像着了魔一般,想抽身出来却又控制不住的动手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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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Y! D% ^+ T; |$ ^5 r0 h. v  铁铉起初能听到平儿的叫唤,但渐渐的,心神却被手下叮当的声响吸引去了,他眼前又出现了梦中的情形——铁师傅赤膊站在坫子旁打铁,那手法与力道,如同真人演示一般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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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I  l# Z0 R) [( \2 V  平儿叫了几声,便不再打扰铁铉,自己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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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t' ~9 M  V+ \4 G  铁铉每锤打手中的铁坯一次,便觉得离七彩刀练成更近一分。一种若有似无的明悟在他心中回荡,就如同灵光突然闯入脑海,他恨不得立即将心中所想一一实践,以免过了这个点就忘得干净。% a2 L+ t$ B$ H2 e'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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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有什么动静?”平儿刚放下手中的碗,便听到屋外有人说起铁铉,于是小心翼翼的探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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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林少臻正站在离窗不远的地方和佩刀侍卫们交谈,眼神时不时的扫向铁匠铺。4 k: v" t" R: W4 D1 v0 D+ i
  
, _# G* O9 F6 l4 E  平儿见了连忙缩起头,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墙壁上。# o; q& y' w2 O2 o& D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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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准备在武林大会上宣布与武林盟主之女纪仙儿的婚事……这真是我们太一教称霸武林的好跳板……”林少臻含笑而语,似乎因为激动,声音略显激昂。“除此之外,太一教最大的敌人——青门,也差不多完蛋了,就连他们的门主也被教主俘获……教主准备在武林大会上裁定青门历年来在江湖中犯下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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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 g" ?. n& o5 l" j: ]  平儿听得糊里糊涂,但转头一看铁铉如疯魔般醉心于打造刀具之中,便默默将林少臻所说的话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准备等铁铉清醒后再告诉他。9 ?& D9 K; H8 k! K2 @# V% f
  
: t3 U( u1 g+ S+ h  “你们记住了,这种事情可不能到处乱嚼舌根,若被我发现有谁犯了,绝不轻饶。”林少臻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一脸唯唯诺诺的佩刀侍卫们,手在脖子上一划,做了个杀头的动作。3 @7 g1 z$ p) R1 g1 e
  
4 T& W- }2 l& x  平儿听了心中腹诽,这话可不就是从他嘴里出来的,居然还能一本正经的说出绝不轻饶,脸皮真是比城墙都要厚了。; M3 F  m# l( w* J  m  J' d/ Z9 T
  
9 |# G5 m; ]0 ~' J; C  “好了,教主有交待,若是铁铉师傅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不得延误。他可是能替我们太一教造出圣物的人……”林少臻淡淡道,话音未落,便有佩刀侍卫们表示一定照办。林少臻顿了顿补道:“教主说了,只留刀……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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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少臻心满意足的走了,那些留下的佩刀侍卫们纷纷窃窃私语。无非是什么林少臻现在出头了,气势也不相同了。或是说教主怎么变幻不定的,起初毫无理由的护着铁铉,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没想到却是为了七彩刀云云……9 T* j! B# \# j% r9 H# r' K2 D
  
: A. Y/ e8 l. {+ }1 @  j2 }  平儿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人发觉。那个男人说只留刀,岂不就是等刀成之后便杀人灭口?想到这里,平儿有些心急,可无论他怎么提醒铁铉,铁铉都无动于衷,仍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关人一般,不停的锻打着手下的铁坯。! y9 W# Q1 n& @; [. M
  
/ m# z* X6 @5 f! Q  r2 v  赤裸的双臂块块肌理绷紧,显现出如石刻般的纹理,皮肤因为如雨而下的汗珠湿润光亮。铁铉的两道浓眉微微拧起,唇紧抿着,显得十分严肃。这时的铁铉哪里还有平常略显笨拙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隐约透出的霸气。) l) x$ A1 `6 |# M
  
& ^4 N0 |" N8 t* j8 W, I' N  铸刀之前先需有刀意,如同练拳需有拳意。心中需明了所铸之物成形的模样,多长多宽,厚薄如何,均了如指掌,不得中途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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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铉心目中的七彩刀如铁师傅所说,是一柄绝世宝刀,且由于形状与一般刀具略有不同,必然是寒光中带着萧索孤寂的意境。尽管如此,但凡宝刀一出,需有谁与争锋的气势,那么这种寂廖便需更加凌厉……铁铉在每一次下锤中,将自己对七彩刀的领悟融中刀内。5 E$ b8 c0 q% N4 X
  
8 D9 s( L$ m  }( U  此时,七彩刀还看不出成型后模样,只见一条黑乎乎的长物,前半段红亮似火。随着大锤放落,便有铿锵之声,如金戈铁马,兵戎相见般动人心魄,无数火星溅起,如烟花般绚烂多姿。! h" a, Y6 Z' Y% S&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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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叔叔……”平儿怯怯的叫着,却不敢真的打断铁铉。/ f7 h5 p* x, H* w
  
( b1 h! a' N8 j9 Y% ~. L  在铸刀之前,铁铉曾千叮万嘱,若在他醉心于打造之际,万万不能干扰他的行动。若是不慎,轻则吐血伤身,重则刀毁人亡……平儿虽然觉得有些过于神奇,但铁铉就像是他的父亲一般,在相处不长的日子里,他早已不知不觉的投入了这种感情,凡是伤及铁铉的事情,他自然不敢冒险。) F' o1 x9 J8 U2 |+ B&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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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想了想,又扒着窗台偷偷往外瞄了一眼,见那些佩刀侍卫们似乎颇为松散,不但没有巡逻,还三三俩俩的凑在一处低声说着什么。平儿又回头看了眼铁铉,便走到门边,轻轻将门拉开一条缝。, n$ P1 G8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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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那个佩刀侍卫笃定铁铉逃不出视线般,居然没有人注意此处是否存有异动。再加上,那些人只注意铁铉,一时间又哪里想得到才五岁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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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没花什么力气,便以身材娇小的优势从地面上爬行进了一旁的矮灌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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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平儿藏好身形后,已有佩刀侍卫警觉的望来,但平儿身子小,藏得严严实实,那佩刀侍卫只望了一眼,便转回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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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f+ ^+ E! |" \4 c7 q0 e$ s, P  平儿从小在太一教长大,虽没受到什么惨无人道的虐待,却也是寄人篱下,夹着尾巴做人。年纪虽小,但在谢飞雨与环境的影响下,心智较同龄人成熟许多。他知道当下之计,就是去找那个让他来陪铁叔叔的秦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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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j/ h$ k' h  秦挽虽然没有告诉平儿,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以平儿的机智,也已判断出他非富即贵,否则也不会说将平儿送来找铁铉,就真的做到。2 l% i2 b; \; W"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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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在他心里认定,既然秦叔叔送他来陪铁叔叔,那他一定是铁叔叔的好朋友。若他知道铁叔叔有难,一定会来帮忙的吧!平儿便抱着这种心态,偷偷的潜离了铁匠铺所在的别院。  g. T8 b) C' b7 s/ K3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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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情剑山庄内的格局虽错落有致,却不是为了方便一个孩子。饶是平儿再人小鬼大,也转得头晕脑胀。不仅没有找准秦挽的住所,反而越来越偏离那个方向,渐渐向武林大会召开的地方接近。% l) P% _0 u#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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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平儿一样在情剑山庄里伺机而动的还有一个人——燕南悠。他已经很久没有掩藏身份潜伏于暗处,如今做来,却觉得往日之事依旧是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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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e- W$ b# K0 o  时间虽可以冲淡一切,但发生过的毕竟发生了。难道,这意味着,他不该再相信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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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作都给我麻利一点,各大门派已经陆续入座了……水杯放什么位置,什么人面前摆什么点心,都记住了没有?……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这次武林大会关系着我们山庄今后在武林中的地位与名望,做得好了庄主另有赏赐,做得不好,可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燕南悠混在专门为准备武林大会而抽调的一批仆役之中,静静的听着站在前头那一脸精明的女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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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T2 ^5 g9 y7 e- l& Y  说起来,燕南悠能被调入这些仆役当中多亏了正在说话的女人。情剑山庄里的仆役们都称她为夙馨,每次看到她总是露出敬畏有加的眼神。1 [1 Q& P! U( s2 o
  
( c* G. ]) V* w8 k  情剑山庄不仅在江湖中名望甚高,就连住在山下的人家也有许多在庄里讨生活。夙馨曾也是情剑山庄周边人家的女儿,因父母早亡,她便应召在山庄里做了个婢女。因夙馨识大体,进退有度,渐渐的深得庄主赏识,将原本该是一个男人干的总管一职也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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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9 O4 ~2 N1 I* G$ N; H0 d% L) ^  燕南悠潜进山庄之时自然是找了个长相接近的人易了容。他没有做太多变动,只是垫宽了下颌,将脸颊和额头略做修饰,镜中的人便似他又非他,越看越不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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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1 o1 {. q: }# }2 ~  有句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燕南悠就算变了样貌也改不了那淡然冷漠的性子,但或许夙馨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不但特意将他调入专门服伺武林大会成员的仆役之中,还让他做了个小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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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宝,进了会场后,你要机灵些,帮我看着他们点儿!”夙馨也很无奈,庄主说这次大会很重要,但是考虑到江湖情况复杂,要求入会场的全是男人。夙馨不放心仆役们,自己又不能上场,只好把这重任交给了燕南悠。+ z! T7 R, x" K; ]
  
) D8 z/ r7 g) l  A2 n* ]  夙馨自付看人眼光向来很准,眼前这个叫秦宝的男子虽长相普通,平时也没有什么做为,但武林大会如此大事摆在面前,他居然不焦不躁,行事沉稳,可见性格稳重,值得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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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G, o4 U( m" P% @% r  可怜夙馨却不知道燕南悠根本不是什么秦宝,来这里正是为了捣乱。$ S0 L+ C4 [, l/ 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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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馨姐,你放心,大家心里都有数。”燕南悠淡淡道。毕竟他扮做了秦宝,还是要做些表面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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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馨觉得自己眼皮直跳,但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她也确实妥妥贴贴的办好了庄主交待的每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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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馨姐,庄主和秦教主也来了,是不是该上茶了?”守在门外的一个仆役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 R- z& v& \: q* B, J
  
! H2 B0 ?* G2 Y7 e) w% ?8 }' P  夙馨见状便轻喝道:“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碰上摆不平的事多问问秦宝,大家都把皮拉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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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领头先走出了屋子,跟在他身后的仆役自动排成一列,井然有序的向着会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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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识天机意招揽
% c% D6 s0 G7 U  秦挽坐在武林大会首席的正中,就连武林盟主纪长空与情剑山庄的刘庄主都只是分列他两侧,十足赚够了面子。饶是秦挽再心高气傲,到了此时也不由自主的面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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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0 I/ e- b9 S# ]; I* T  如秦挽所料,纪长空在武林大会开始之前一公布婚事,在场的江湖中人便像是炸了的马蜂窝一样,议论声一片。纪仙儿是有名的江湖美人儿,秦挽也算得上风流倜傥,再加上一个是武林盟主之女外加峨嵋派未来掌门,另一个是掌控江湖的太一教教主,着实金童玉女,珠联璧合。议论的人当中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有不少说风凉话看戏的……秦挽全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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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长空之所以能成为上一届武林盟主,不仅因为他功力深厚且品性仁德,更由于分久必合——武林动荡已久,确实需要一名盟主出来做做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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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各派之间永远只是表面融洽,谁都想一统武林,偏偏谁也不服谁。虽只是一个挂名盟主而已,可如一个香饽饽般谁都想做。没有势力后台的纪长空恰好做为各方牵制的平衡点,他成为盟主是大势所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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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既身为武林盟主,纪长空自然也有许多为难之事。很多时候,他不得不被一些门派操纵意志做出心所不愿的事情,时间一长,得罪的人虽不多,却也不少。武天德没死之前,纪长空还算有个指盼,悉心教导自己这个弟子之时,更多的是为女儿未来的安危筹谋。如今武天德已死,武林大会逢时举办,谁知道他的盟主之位还能坐上多久。只要纪长空一从这象征着武林至尊的位置上走下来……恐怕就算是峨嵋派内的纪仙儿也受他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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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E, a2 E2 P6 b; ^, X  秦挽借着娶纪仙儿抬高已身在江湖中的地位,纪长空又何尝不是为了女儿将来的幸福不得不倚上这株大树。最让纪长空意外的是,向来对武天德颇有情意的女儿居然对这门婚事也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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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两人勉为其难可算是皆大欢喜。* y/ ~# [6 s; @) ^( Q*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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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长空宣布完婚事之后,刘庄主便站了起来。情剑山庄虽然在江湖中享有盛名,但是历代庄主都很低调,鲜少有人清楚情剑山庄的主人究竟是何样貌,有何喜好。如今,情剑山庄倒向太一教,就连庄主都亲自出面,这份殊荣,足以反应出太一教强大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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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6 e5 ?  q9 _* }8 f9 S  刘庄主嘴角含笑,两颊与眼角都带着笑意,显得无比亲善,唇边下颔的那圈青胡茬似乎更显眼了些,但依旧不惹人生厌。不仅如此,他说话的时候,轻重缓疾,极有分寸,让人忍不住便受其影响。他天生就带有一种站在高处的风范,使人生出仰望之意。/ l/ O! Z# g* S. [6 B: y- _9 W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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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庄主所说的,无非是情剑山庄承办武林大会的喜悦,还有希望各门派在山庄里宾至如归的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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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c! v7 C/ U  秦挽在这个时候极有耐心,真正称霸武林的时刻就要到来,他又怎么会计较时间过得太慢。. k' {1 R8 y/ h" ?" {2 U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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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刘庄主陈词结束,事先候在场外的庄内仆役排着队,整齐有序的走进会场,恭敬的为江湖各派奉上香茶,点心。" J+ ~5 K/ X) I- k) c
  
& @$ H0 w3 G" G  S1 I3 [6 o  替首席端茶与点心的是一个面相普通,但极为沉稳的男子,名叫秦宝。他始终低垂着眼,但脸上的神情却不是敬畏有加,反而透着股淡定。一挽袖,一端茶,普通的动作,却带着一股优雅的韵味。这不像是一个仆役在服侍客人,反而像是主人家在亲自待客。% e7 L6 [, Z1 Q8 O
  
. [2 P! z2 F' S# [0 u2 w  秦宝近身时,秦挽不由自主的多打量了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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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庄主向来敏感,他几乎是在秦挽注意到秦宝的一刹那,便召手让正欲离开的秦宝留在身侧。“秦教主,可是对秦宝有几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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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听罢愣了愣。刘庄主这话说得暧昧,他本是为一个仆役身上居然如此沉稳有礼感到奇怪,如今却被曲解至此……真是哭笑不得。是了,他秦挽的名声在江湖上臭名远扬,有不少人说他是靠着张脸上位,如今被刘庄主当成断袖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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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A- b1 g, l- i( T0 Z  “庄主误会了,或许因为我和秦宝五百年前是一家,自然有些感应。”秦挽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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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庄主听罢笑笑,也不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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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秦宝签的是死契还是活契?”秦挽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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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长空也正打量着秦宝,脸上颇为疑惑,似在奇怪秦挽过度的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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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Z/ M  c9 l0 V5 z) v  刘庄主惊讶道:“秦教主的意思是?”" T( w4 y* i% Q- f) |+ O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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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刘庄主可否割爱?”秦挽打定主意要将这个秦宝拐到手。秦宝虽然身形凝滞,显然不懂武功,但看其骨骼身姿尚佳,若学起武功定是如有神助。他现在太缺可用的人才了,林少臻就像不稳定的火药,随时会炸,如今正少一个能起牵制作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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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V& ]* h* z9 n; r4 z: W9 n) L  刘庄主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几分邪气。但秦挽决定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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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8 |5 I6 `' S* T  燕南悠所化身的秦宝就在一教主一庄主的热切详谈下决定了去处。由于秦挽决定将燕南悠收入门下,他便免去了服伺各门派的事务,静静站在一旁候着。0 @6 J2 {; t* Q% _4 p: L& V" P* s: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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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武林大会现在开始!”最后站起说话的人是秦挽,他言简意赅道。“各门派的上场次序在昨日已通过抓阄决定,想必各位已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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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i& `# T3 ^- }( u4 e2 @* Z  “秦教主,快点开始吧,老孙我等不及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派门人大吼道,引起一阵轰笑。0 u  ]0 @2 k* t# h0 n1 G
  
) D0 [) v" }1 n  秦挽如今已身居高位,自然不会小气到与一个愣头青计较,于是便不露声色地继续说道:“在武林大会开始之际,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Z2 o# _9 N/ w- H! v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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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秦挽凝重的语气影响,喧闹的会场渐渐平静下来。/ o( Y  o2 u$ D- B1 Y$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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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门曾在武林中横行无忌,做下许多恶事,但由于势力过大,使得在场诸位敢怒不敢言……我太一教的前任教主更是因为青门的严青而身死……”秦挽唱作俱佳,一脸悲伤,那语气辛酸得几乎让人落泪。8 {9 W2 f( K: O5 g* U6 \; P
  
& f9 W  `! s- _+ E  原本安静的会场里顿时又掀起了一片不小的骚动。% H6 O/ S* w. q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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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就算是再不理世事,此时也生出一撮怒火。当日,最想杨慕言死的人,恐怕就是秦挽,如今却反咬一口,真是有够卑鄙。- a1 W5 v# p9 z* {4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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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庄主似乎感觉到燕南悠的情绪波动,不经意回头看了他一眼。3 B  g8 j$ v9 u9 @6 \$ Z+ Y)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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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突然心中一动,他竟有一种与刘庄主相熟的感觉……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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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教主,你不是说,因为杨慕言设计谋害我们武林中人,所以才联合燕南悠他们击杀杨慕言吗?”说话的人正是峨嵋派的了尘师太。她虽已年老色衰,但从眉眼依稀可见当初的美貌。与她同席而坐的峨嵋弟子也是个个千娇百媚,有的是大家闺秀,也有些是小家碧玉……与了尘师太紧依而坐的是纪仙儿,一身淡紫衣裳将肌肤衬得更加粉嫩,轻纱随风微动,似在撩人心弦,看得人心里直痒痒。$ X6 f- _) w# d4 @( W, |
  
! M3 f0 h8 O5 c  秦挽见此情形忍不住暗道声:怪不得江湖上真正愿意与她们为敌的人少之又少!这个男人的世界里若是没了这群女人,只怕是要失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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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5 L( Q! V/ Q  X0 X6 Q/ M6 d  峨嵋派早已没落,所收的女弟子有许多是朝臣或江湖名门之后,虽保全了峨嵋不被各方势力蚕食,却再没有了开山立派之初与武当齐头并进的实力。但每任掌门说起来话,依旧是腰板挺得崩直,从不曾示弱人前。; K6 v, L) `6 _; r7 a&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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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了尘师太质问时的蛮横态度。“当日,我太一教失去了杨教主,而青门却又藏于暗处,于是不得不做些表面功夫。如今,青门已不足为患……”2 l' T" j7 J& m( I* M$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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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足够震撼,不仅了尘师太,就连武当的张涵山也面露惊疑。其余门派更是议论纷纷,为秦挽造足了势头。' N/ L% G+ F% {8 O
  
! S' c+ w5 c5 m  纪长空和刘庄主都一脸淡然,他们早就知道秦挽要借着武林大会一举铲除青门,此时自然不像会场其余人那般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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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 Z- N4 X( u  燕南悠站在一旁动了动手指。他在一瞬间有将秦挽击杀的念头,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严青进情剑山庄之前声势搞得很大,谁都知道,武林大会开办的头一天,一个如魔魅般俊美的青衣男子进了这里。如今秦挽明目张胆的说要铲除青门,可见严青必定是落在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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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以严青的本事,怎么可能被秦挽所制?这也是燕南悠想不明白的地方。他昨夜在山庄里搜寻严青的下落,虽花了些时间,但也确实找到了严青所住的地方……只不过里面除了一袭青衣什么也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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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o2 e$ g; R  燕南悠面无表情的提起严青的青衣放在鼻尖嗅了嗅,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草木香气,甚至体温……心莫名一痛!他已经很久没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了。他一点也不担心严青的安危,反而觉得严青似乎是有意引他来此。令他难过的事情,莫过于此。$ H0 i0 _: E8 C5 i8 g; |
  
5 [2 X( H2 s, l9 a: D; `; p  严青想做些什么?燕南悠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真的确认严青平安,他一定会转头就走。严青不是第一次骗他,而且似乎骗成了习惯。难道说自己在严青眼里,真是如此不可依靠?还是说,严青始终没有相信过他?( @, M3 I* k! r, P% D)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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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觉得有点累。他忍不住开始怀念与燕南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之间不需要语言,哪怕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如此融洽和协,却因为他们是父子。天生的血缘使他们比一般人更为亲近,更加无法分离……或许就连上天也不允许这种禁忌的感情发生,所以才会使燕南雪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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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的爱曾一度令燕南悠死去活来,到了如今,一切虽已往事随风,可那样深的羁绊岂能当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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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1 u; ~; v; A: z% S, `- d  燕南悠不明白,都已经如此的包容严青,任他装疯,任他索取,任他为所欲为,他为什么还不满足?9 C) v! t" j+ T. s0 Q#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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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青的爱他不怀疑,从来没有。可严青可以为了清理青门叛逆,任他被萧离折磨,也能为了吞并武林盟,任他被林天阳折磨……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他又有什么可以再被牺牲的?2 A/ a: P& n9 q" q- z+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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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在严青心里,始终还是青门更重要些罢!他需要燕南悠的陪伴,会感到寂寞,不一定表示,他的全部都是燕南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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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满足于平淡的生活,希望隐居,但严青并不是燕南雪,他不见得同样喜欢。2 u2 z0 h% H* j) A2 h6 _
  
' m8 F, V. D% c1 ^2 ?+ Q9 r  严青……燕南悠忍不住暗叹一声,哪怕一件简单的事,他也非要折腾得百转千回才罢休。如果严青又想借机证实自己对他的感情,只怕是要失望了。8 M! E0 g0 v- Q* i- |( H7 I
  
0 |- ^& F: u6 o+ N+ d8 a  什么都可以试,唯独感情……不可以!! n, {9 U- p' q# m6 y1 S6 D- s
  
' T5 E1 _% h' R3 a* O                  烈火焚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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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挽的示意下,会场正中竖起了一根两人多高的大柱。林少臻领着佩刀侍卫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名青衣男子悬挂于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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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J4 b; b8 _5 t  d7 j  那名男子虽然已经昏厥不醒,却是衣冠楚楚。一袭青衫在晨光中显得无比鲜嫩好看,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怕。尽管如此,无论是谁都能一眼认出,这个男子正是昨天清晨大摇大摆走进情剑山庄的严青。  P% O! k: G5 g9 l"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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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的瞳孔在看到严青时便紧缩了一下,但仍然按下了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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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v8 j! G8 e+ W! w- B/ f  “想必在场的各派掌门都不会陌生……”秦挽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大柱附近,微仰着头道:“严门主曾掌控青门在江湖中横行无忌,无论是哪一个门派想必都吃过青门不少苦头……”, R2 d0 O! o& n5 h5 J
  
: ]9 o3 K, b5 w8 J& `  世间的事或许就是如此可笑。燕南悠虽然早不理世事,可听秦挽历数而来,也忍不住对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感到极度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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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门虽曾一统武林,可却不是全靠滥杀无辜。燕南悠在青门住了十年,但没有介入青门事务,就算如此,他也多少了解一些情形。# _) ?. a1 l0 a, w* z! _
  
; {  Z9 z, Q2 ~* s  青门既每年收下各大门派送来的礼物,便担着维持江湖平衡的职责。虽是一家独大,却也没有过于高调,更多时候,青门是靠各门派中藏下的暗子影响全局,而非明面上横行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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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象曾经的烟柳阁,还有其余烟花之所,也是青门控制影响江湖和朝庭的利器之一……; ?. z" b5 ?# O! O: j; y4 m
  
& R/ x$ _3 C* Z6 P+ |: L, K  许多事情,大家心里有数,但并不代表需要把这种稳私挖出来暴露于天日之下。江湖中没有人希望被人呼来喝去,就算真是如此,他们也有自己的自尊,面子是最看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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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6 `! }3 E! s7 U: I$ a  君不见,一言不合,稍有冒犯,便要决斗个你死我活。武人的世界,可杀不可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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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秦挽却将江湖规矩破坏得一干二净。8 d. m* w* u! b6 g! `. i" k# U6 X
  
( a& X5 B; Z) ]8 S3 z/ z  有许多东西是约定俗成的,但秦挽显然不明白。5 G5 A/ r1 T5 M' Y" j+ H
  
  o% V4 s4 d, r  燕南悠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在对秦挽的话稍一愣怔后,便顺着竿子往上爬,个个附合,但眉眼间无不是带着几分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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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1 o4 _% E. D0 C' e. h" [. I  秦挽就算娶了武林盟主的女儿又怎样?还不是一个江湖后辈?太一教形势比人强,他们不得不服,但心里对秦挽却都是恨上了。6 y, \5 d) p! y
  
% z/ `: r; D7 |  峨嵋派还好些,毕竟秦挽要和纪仙儿成亲,但别的门派都已经有些笑不出来了。尤其是武当一脉,更是满脸菜色。% \# K8 e. S3 T, Y3 r
  
9 n7 V7 C* j- j1 d* r- I7 P/ r8 m  “阿弥陀佛!秦教主,你可有什么安排?”明空宣了声佛号,语气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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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 i* C5 k3 ]  少林寺的方丈重病已久,虽有戒律堂代为监管,但如今两次大事都只派了明空来参加,明眼人已心中有数,这明空接任方丈一职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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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2 d! e6 w- x9 y4 Z) S0 @% a  秦挽闻言一笑,伸手指向严青,白衣在清晨的阳光下被映成淡金色,显得他那张脸越发俊美。然而,他嘴里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把他活活烧死,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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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9 d7 h0 b$ Y3 O" W  各大门派都有些讶然。若秦挽想杀鸡敬猴,也不需要做得如此绝然。人以入土为安,毁人尸身未免太过阴毒。虽说青门曾经的实力让那些门派都心有戚戚,但秦挽用如此惨烈的法子似乎有些过于残忍。1 U# A% H) t9 a3 |
  
7 f! f: _, ?$ R& E) M& F  明空垂下眼又宣了声佛号,却是闭目不语。$ D; O* f! E  E& B
  
, z: B3 m( E1 j  _3 m8 W  “这……”说话的又是峨嵋派的了尘师太,她虽然以狠辣的爪功及一手拂尘针闻名,但毕竟是女人,护短和犹豫不决却是始终改不掉。“秦教主,这样是不是有伤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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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V% c) W7 B' x; G1 E6 ]  秦挽淡淡道:“成者为王败者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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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话音刚落,便有微弱的声音从人群里冒出来:“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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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 J1 @8 u; }/ i6 a  有人牵了头,其余江湖人便也跟着热血起来,纷纷举着拳头高呼:“烧了他!烧了他!烧了他……”5 [! O8 |/ _: g!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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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那义愤填膺的情形,若旁人不知,说不定会以为严青是不是与他们都有杀父夺妻之恨。& y; q3 R0 q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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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挽慢慢收回手,背在身后,唇角勾起,似笑非笑。6 Y! K) I7 v, H, n/ y/ a+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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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分明从秦挽眼中看出了一丝嘲讽意味,只不过那种骨子里的对江湖的不屑与轻视被掩藏在骄傲的神情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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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5 b4 F* n1 J: H  不需要秦挽说什么,便有佩刀侍卫开始往大柱之下摆放柴火。一切妥当后,林少臻又向秦挽递来一支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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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Z, N% K, M, h4 U6 H  x  火把烧得正旺,连上方的空气也出现了一丝扭曲。* c3 z* c1 o8 \! o9 a( u% j5 l
  
$ G/ ~' }0 F1 h( q% }7 \  秦挽高举火把环视了会场一周,那些高呼烧死严青的江湖中人蓦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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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紧火把的手越放越低,最后,秦挽轻轻张开五指,尤如丢下一片落叶般轻盈写意……火把一触上堆好的柴火与引燃物,霎时便窜起老高的火焰,并且越烧越旺,顺着大柱往上蔓延。6 A: V! f% 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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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场中所有人突然都镇定了下来,默默看着火焰焚炙,也不知心中都在想些什么。6 Q( o+ ]" h+ b
  
7 F# r  ?- x, G  秦挽冷漠的退开两步,看着火焰逐渐向严青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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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在响应这把大火,火焰窜起的下一刻,不知何处突然射来一道暗劲,秦挽早有提防,仅一个旋身,衣袂便首尾相接如成圆圈,整个人如一只旋转的陀螺般将袭来的暗器悉数扫落。5 V; t" ~. b0 K7 A/ I
  
3 l1 b4 S9 N1 g8 c  待一站定,秦挽便朝暗器来处,抬头而望。耳鬓的长发被余劲震得扫在他脸上,两只眼睛里尽是残酷。倘若有人此时与秦挽直面相对,必定会惊觉眼前是一只啮人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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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 F* z5 z. w& [( v) E  会场在片刻的宁静后,便哗然喧闹,四处寻找乱放暗器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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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z7 o' Z3 R) f. R- E  借着混乱,燕南悠便打算营救严青,然而还未等他上前,视角中一闪而过的景像令他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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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会场中突然有人抱着头倒地昏迷,一片相继倒下的声音令之前的喧哗立刻安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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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1 Y3 q8 W9 e# I' a  秦挽站起身,立即甩袖往身后一背,林少臻则领着佩刀侍卫在秦挽身后站定,警惕的打量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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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P0 K! ~# a: D( Z* q7 w" t  燕南悠见状心中一动,悄悄搭上离自己最近的刘庄主的脉门。这里在场的各大门派除了有许多二代三代年轻弟子,更有一些老资格的一代弟子,再加上那些掌门各个都是成了精的家伙,怎么可能一下就中了暗算,只余几个苦苦支撑?+ W, P& u! C( `: t) ^; {
  
6 n3 u  O! U$ D# @% x2 c  站在会场周围的普通弟子们由于还没用上茶点,除了个别倒下,大多数倒是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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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N5 z$ w9 [' G5 x! Z  与刘庄主肌肤相触的那一刻,燕南悠突然觉得心中生出几分莫名的悸动。奇妙的熟悉感,可是分明又不认识。还不待燕南悠细察,他便觉得小腿一疼,低头一看,砸中他的居然是颗小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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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燕南悠目前的武功境界,不可能有人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近得了身,更何况暗器。可他刚刚心神不宁,一时不察,居然被人钻了空子。% ]* Z1 |8 j3 S* x. j9 |' ~% o' G
  
/ d7 x/ e, h: _+ K  更令燕南悠惊讶的是,袭击他的居然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小孩挤在人群之中,两只小手从缝隙中伸出来,想抓住什么,却被那些紧张的江湖人一次又一次挤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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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好不容易探出头来,燕南悠才看到他与身形相比略显大的脑袋用力的转来转去,似乎在找人。5 o5 w% k9 a2 u
  
( E6 l% ^$ B4 G/ m" _; g  燕南悠对严青之外的事情几乎到了漠然的地步,然而他却突然觉得这个孩子似乎与自己有些关联,忍不住向那孩子靠了过去。0 {! T3 S0 ^: j3 r) n  D( k) j
  
, v$ y' V# h" O* b3 a& x& G  由于情势较乱,一时间居然没人发觉燕南悠钻进人群之中,拖着孩子潜到了人群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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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装神弄鬼,既然来了,还请现身一见。”秦挽冰冷的语气带着一股威压,躁动的人群因此而平定了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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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抱着小孩静候了片刻,但仍是一片寂静,全场中除了火焰的毕剥声,居然再没有其他响动。更诡异的是吊于柱顶的严青脚上已经着了火,但他却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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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燕南悠抱在怀里的小孩安静了片刻,突然伸手扯动燕南悠的脸,硬是从他脸上扯下一块易容物来,让没有防备的燕南悠又是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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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瞬间,会场中突然响起强烈的破空之声,燕南悠往破空物去处一看,秦挽不知何时已取了一柄不起眼的匕首在手,匕首在他掌心转得飞快,一下便将那物击飞出去。$ ~/ [9 ~; d; R  t+ a& N5 I0 \
  
0 r# A2 N6 k5 f  还不待人看清那飞来的是什么东西,一声爆响,便有浓重的烟雾迅速蔓延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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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W& n9 p3 a  顿时,三步之内已看不清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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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W' [- N% U! p  “你是燕叔叔?”小孩眨了眨眼睛:“我叫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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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V- L1 `2 }" f  燕南悠凝神往浓雾中看了片刻,耳中立刻接收到兵戈相见的声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他毫不犹豫的带着平儿快速往后又让了几步。“你怎么知道是我?”" t* e+ P$ F$ D2 Y(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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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的小脸上出现一丝紧张的神色:“我在娘亲那里见过燕叔叔和严叔叔的画像……虽然脸不太像,但是背影很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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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就连与他共患生死的铁铉,他也从未说过。谢飞雨是烟柳阁的头牌,自然是书画两全,她描绘的图像虽算不上精妙无双,却也生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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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W, }' p+ {! B5 x  所以铁铉在告诉平儿燕南悠与严青的长相时,聪明的平儿只不过是应承下来,亏得铁铉以为他记忆极好,却不知平儿早已知道他们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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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牢牢记着谢飞雨所说的话,除了燕叔叔,不要相信任何人……虽然铁叔叔对他很好,可是娘亲说的话却一定要遵循。* S5 m% g# {, d8 w/ r
  
+ s( [7 r! S' G1 B. K- n  燕南悠略一沉吟,便有了答案:“谢飞雨是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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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娘说她有事情要去找爹,让我以后都跟着燕叔叔……将来有一天,娘会来看我……”$ v3 z: P# U* S0 }* X!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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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悠大约明白了谢飞雨的意思,饶是他再淡漠,心中也不由得起了一丝涟漪。$ D5 {4 n; f& O# s
  
% p/ I( U/ m! Q/ i) Q8 n  “糟了,我差一点忘了……”平儿突然一拍脑袋,小大人模样般道:“太一教的人想害铁叔叔,我本来是去找秦叔叔的!”, P$ o. p# f2 ^3 ?; E7 R2 q8 x$ b$ _
  
发表于 2010-6-8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好长啊 不过还可以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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