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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强小强& P! B  i3 X, J8 A. `: }( e6 t 第一章:是情义也是情意$ X0 B3 ~: S7 S( p% K
 夏日的傍晚,夕阳像个大红灯笼挂在天边,懒洋洋地洒下金光,把李大强家的小院子染得暖乎乎的。院子里,柴火噼里啪啦地烧着,厨房里飘出的肉香味儿浓得能把人鼻子勾走。李大强,虎背熊腰,膀子粗得跟树干似的,正站在灶台前,挥着大勺,锅里红烧肉滋滋作响,油光发亮,香得让人直咽口水。他穿着件灰扑扑的背心,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淌,滴在灶台上,嗤地一声蒸发。
 # j3 G- G2 }1 u  k+ l" L3 u院子另一头,王小强赤着上身,壮得像头牛。肌肉一块块鼓着,挥着斧头劈柴,咔嚓咔嚓,柴火四溅。他抹了把汗,鼻子使劲嗅了嗅,咧嘴冲厨房喊:“大强哥!你这手艺他娘的绝了!比城里那什么五星级饭店的大厨强一万倍!这肉香得我劈柴都带劲儿了,肚子都咕咕叫了!”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跟个傻小子似的。
 ' h' _8 \# x$ p+ R' N8 _/ e# r9 w李大强听见这话,腼腆地嘿嘿一笑,粗糙的大手挠了挠后脑勺,脸有点红:“你就打趣我,哪有那么神?不就是家长菜嘛,瞎整啥夸张的。”他掀开锅盖,热气腾腾,红烧肉在锅里翻滚,酱汁浓稠得像蜜糖,肉块肥瘦相间,颤巍巍地诱人。大强舀了一勺汤汁,尝了尝,满意地点点头,又朝外喊:“小强,别劈了,赶紧去洗手!今天咱就在院里开饭,敞快点!”* O" Z% T* \; w# W, E: B# L
 “好嘞!”小强把斧头往地上一扔,拍拍手上的柴屑,乐呵呵地跑去水井边。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撩起水就往脸上、身上泼,凉水顺着壮实的胸膛淌下来,带走一身汗味儿。他一边洗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曲儿,擦了擦手,
 ! g8 I( ^1 ]1 }  y0 j3 j3 ]小强三两步跑到屋里,抱起客厅那张老榆木桌子,吱吱呀呀地搬到院子中央,又拖出几把木椅子,摆得整整齐齐。桌子有点年头了,边角磨得光滑,上面还有小时候他跟大强拿刀刻的乱七八糟的痕迹。他拍拍桌子,咧嘴笑:“咱今儿就在这院里敞开了吃!”1 m, @1 U7 Z3 U! b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郑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郑叔是村长,也是他俩的养父,五十多岁,身板硬朗,脸方正得像块板砖,眼神透着股正气。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子卷到胳膊肘,步子迈得稳当,远远就闻到院里的香味,笑着走了进来:“哟,大强,这红烧肉的味儿老远就钻我鼻子了!咋这么香呢?”. L2 E0 n! e  J6 t) e
 大强刚端着一大盘红烧肉从厨房出来,抬头一看,赶紧把盘子往桌子上一放,抹了抹手,憨笑着迎上去:“郑叔!快进来坐!小强,去屋里拿碗筷出来!”他一边说一边把盘子摆正,肉块在盘子里堆得像小山,油亮亮的酱汁淌在盘底,香得让人直流哈喇子。0 o( A! n7 M' a& c
 小强从水井边跑回来,看见郑叔,眼睛一亮,咧嘴喊:“郑叔!来啦!快闻闻,大强哥这红烧肉,香得能把人魂儿勾走!今儿可有口福了!”他一边说一边冲进屋,从柜子里拿出三副干净的碗筷,啪嗒啪嗒跑回来,往桌上放得叮当响。
 " `& T7 ^# a3 v4 ~: b郑叔哈哈一笑,拍拍小强的肩膀,坐到椅子上,眯着眼打量桌子上的红烧肉:“这香味,啧啧,咱村里谁不知道大强的手艺是头一份!城里那些大厨哪比得上咱这地道的味儿!”他这话说得逗得大强和小强都乐了。6 _2 x- w' P% f
 大强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转身又进了屋,拿出一瓶白酒。他把酒往桌上一放,咧嘴说:“郑叔,今儿咱喝点!”说完又冲小强喊:“小强,别愣着,蒜泥白菜、油炸花生米、拍黄瓜,都端上来!今儿咱吃个痛快!”0 f! w: ?# ]3 w7 Q( y0 n2 J1 h
 小强应了一声,风风火火跑进厨房,端出一盘蒜泥白菜,翠绿的菜叶上裹着浓浓的蒜香,旁边还有一小碟炸得金黄的花生米,嘎嘣脆。拍黄瓜切得粗糙,撒了点辣椒油,红绿相间,看着就开胃。他把菜往桌上一放,搓搓手:“齐活儿!大强哥,咱开吃吧!”
 1 f, l% {, v1 @! V5 V" e大强拿了三个粗瓷酒杯,给每人满上,酒香呛鼻,辣得人喉咙发痒。他举起杯子,憨笑着说:“郑叔,您先说两句,咱再喝!”
 , J( F: d% W- D. T* q8 ?* g郑叔端起酒杯,眯着眼看了看大强和小强,脸上的笑慢慢收敛,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慨:“行,今儿是特殊的日子,算算时间,咱仨认识整整二十年了。每年这天,咱都会凑一块儿吃顿饭,喝点酒,聊聊过去的事儿。”他顿了顿,声音低了点,“二十年前,那场大洪水,村里遭了大殃。那会儿我还在县里当干事,被派到村里救灾。到了你们家,大强,那水都漫到腰了。你爸妈,李建军和苗翠,先把你推给我,让我带你走。那时你才八岁,哭得跟啥似的,拽着你爸的衣角不放手。你爸妈为了抢救家里那点值钱东西,又折回屋里,谁知道……房子一下就塌了。”
 ; ?3 Q! l. L4 k, w  Y郑叔说到这儿,声音哽住了,眼睛红了,手里的酒杯微微发抖。他低头抿了口酒,喉咙滚动,像是咽下了满腔的苦涩:“我拉不住你,只能死命把你拽走。你哭得撕心裂肺,喊着要爸妈,我……我他妈的当时也慌了,只能抱着你往外跑。”
 # j; b3 ^1 _! X/ }0 f: W大强低着头,粗糙的大手攥紧了酒杯,眼睛也红了。他咬着牙,没吭声,但肩膀微微抖着,像是压着什么沉甸甸的情绪。小强坐在旁边,眼睛也湿润了,郑叔又看向小强,眼眶更红了,声音沙哑:“那天我牵着大强,走到安置点,看到你抱着个破烂小熊,脏兮兮地坐在路边,手臂上全是血。小强说着抬起手臂,露出那道长长的疤痕,声音低哑地说:“那天……我也是被洪水冲得晕头转向。我爸把我推上岸,自己却……没上来。这疤就是那时候留的,树枝划的,血流了一路。”郑叔又说道:你说你全家都没了,就剩你一个。我问你叫啥,你说王小强,声音小得跟蚊子哼似的。我一看你俩,一天时间都变成孤儿,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怕得要命,又死死抓着我的手。我就下定决心,不管咋样,我得把你俩拉扯大!”
 3 L$ ^* ]% C$ s$ Q2 H! t他顿了顿,抹了把脸,挤出个笑:“一晃二十年,你俩都平安无事的长成大小伙了,哎,我年纪大了喝点酒,话就多起来了!不说了,吃饭,喝酒!”6 ^7 u) E& G8 i; s. d3 c
 大强和小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泪光,但嘴角都挂着笑。大强举起酒杯,声音有点抖:“郑叔,这些年多亏您了。要没您,我跟小强早不知道流落哪儿了。来,敬您一杯!”  I4 P  p& A- J, d% Q+ |6 M  K
 小强也举起杯子,咧嘴真挚喊:“对!郑叔,咱敬您!您就是咱的爹!”
 " ]* q* k5 |) X三人酒杯一碰,叮当一声,酒香四溢。他们仰头干了杯,辣得直咧嘴,却又哈哈笑起来。桌上红烧肉油光发亮,大强自己夹了一块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满意的点头表示对自己厨艺的认可,小强也不甘示弱,夹了一筷子蒜泥白菜,嘎嘣嘎嘣嚼着:“这白菜爽口!大强哥,你这手艺真不是盖的!”
 7 @; K9 p& r3 G6 u9 ?. ?+ v- Y2 U郑叔笑呵呵地看着他俩,夹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咔嚓咔嚓嚼着:“大强,你这菜做得,没话说!小强,你也别光顾着吃,多喝两杯!”他又给三人满上酒,杯子叮当一碰,三人又是一口闷。% ~/ n! e4 c$ [; H9 a% q5 i( O
 饭桌上,笑声不断,酒杯碰得叮当响,肉香、菜香、酒香混在一起,飘满了整个小院。夕阳彻底落山,夜色爬上来,院子里点起了盏老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照着三人的脸,暖得像家。# E8 z9 V% r, t9 e
 吃到最后,桌上盘子见了底,酒瓶也空了。郑叔打了个酒嗝,拍拍肚子,站起身:“吃饱喝足了,你婶去县城也快回家了,我得回去了。”他摆摆手,示意大强别送:“别折腾了,我自个儿能走,你俩收拾收拾,早点歇着。”
 3 A: b1 S: Z9 }. o" |: T# M1 s( |大强还是固执地送郑叔到院门口,目送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他站在门口,风一吹,身上有点凉,才发现背心早被汗浸透了。他转身回院子,看见小强已经在水井边刷盘子,哗啦啦的水声在夜里格外响。/ ~5 ^# y% R# U( o" o6 B
 “别刷了,搁那儿吧,明天再弄。”大强走过去,拍拍小强的肩膀,声音低沉。小强甩甩手上的水,嘿嘿一笑,坐到院里的椅子上,风吹着树叶沙沙地作响,小强仰头看天:“大强哥,你看那颗星,亮得跟大灯似的。”
 ' t% V2 E, ~8 M; d/ O; D大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天上繁星点点,有一颗特别亮,像是镶在黑幕上的宝石。他咧嘴笑了,伸手抓住小强的手,粗声粗气地说:“咱俩真是走运,能遇上郑叔,还能遇上彼此。”2 O5 q" r% F1 W
 小强转头看向大强,眼睛亮晶晶的,咧嘴笑:“可不是!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大强哥,你以后我们也一直在一起!”( O3 @9 g# C; u5 Y; [5 L
 大强哈哈一笑,拍了拍小强的后脑勺:“去你的,少来这肉麻的!不过……”他顿了顿,眼神软下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2 o6 b& q, V4 a) e- }
 夜深了,院子里只剩煤油灯微弱的光,两个大小伙子并肩坐着,星星在上头眨眼,像是替他们见证这二十年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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