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by 暗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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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4 k+ u3 Z7 L2 S+ h* M9 E暗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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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K( P" Y+ I8 K9 ^第一章

* n0 V$ ^7 j* g  w“你叫高郁?是那个忧郁的郁?”

0 U+ [/ a- ?# v  d, a“不,郁郁苍苍的郁。” 十年前的我,刚读高中一年级,在班上碰见的第一个熟人就是赵平川,曾经
0 G, [/ I. N; {: l的小学同学,由于其余的同学都是些生面孔,没几天的功夫我们就迅速的混到一
8 V3 `; ~8 _" T* C# ]1 i7 ^, V起。这小子身边有一大群兄弟,最铁的那个叫李唯森,挺文化的名字,但开学的
4 H7 R* s. q& d' N2 [! b2 R) D时候那家伙姗姗来迟,直到上了一星期的课才照上脸。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说不出来的讨厌,长得象个小痞子,又嬉皮笑脸一副跟
: h; k4 p/ y3 }8 Y. n我很熟的样子,更别说下面又谈论起我的长相如何如何,我直觉的不喜欢他,看
- Q" M* v" @! n+ F4 j& H在小川的面子上才没跟他计较,可心里已经把他直接列在黑名单上,回他的话也
带着一点火药味。所以,虽然我们这群人老在一起玩,但我一直都不太搭理他。

要说忧郁,小川这个人倒有些“多愁善感”,朋友一大堆还经常颇为夸张的伤
春悲秋,我却只觉得他那套挺搞笑的。他的一点点做作、一点点狡猾,特招女孩
子喜欢,据说他的恋爱史从十三岁就开始了,当然,该打的架他也绝不含糊。我
9 I% m$ V+ S0 [$ E" ?9 {+ A们这个群体中无论任何人的麻烦都是共同解决,单挑群殴一概无所谓。那个年纪 ,
. }, w0 {5 ?4 J% N/ R' |- Q0 a大家的血气旺得简直有些过剩,加上面孔也都还凑合,除了成绩一塌糊涂之外,
可算春风得意、所向披靡,不管是在情场还是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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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8 p- }/ ?( @$ }基本上,我们都跟女生有交往,太出格的事不敢干,搂搂抱抱少不了,聚在
一起讨论心得或者偷偷看些三级片是最爽的事。我们的嘴都很脏,特别是这种时
候,彼此间的玩笑也是百无禁忌、天昏地暗,最能说的是我们三个。不过嘛,小
- y8 ]) R8 b0 U  w$ q. J$ I川再怎么瞎说我都觉得志同道合;而只要李唯森开口,我就立刻闭嘴,他那副口
( j' r3 l- [2 N沫横飞的样子别提多恶心,绝对是乱吹,什么已经得手了、那个女孩的胸有多大 、
腰有多细、皮肤有多白......终于有一次我们彻底杠上了,跟我看了一场电影的女
- e; l) W# S6 C' I/ \孩正在被他追,他硬是在教室外面跟我干架,小川劝了几句以后,他就停下手骂
我神经病,老是故意跟他过不去。虽然我可以对天发誓并不知道他和那个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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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但当时我跳着骂他:“老子就是跟你过不去,你能怎么着!是她主动约的
我,要不我还看不上她呢!”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把小川推到一边,对着我猛扑上来,经过好一番恶战,
我们都挂了彩,连劝架的几个人也免不了误中拳头,接下来,他衣服上的拉链还
是铜扣什么的在我脸上刮了好长一道血口,趁我正疼的厉害又把我整个压住狠
捶,最后的结果不用说,他赢了,而我简直惨不忍睹。当他心满意足走开的时候 ,
* \+ _2 V$ _. D/ O+ O! L还不忘撂下狠话:“想赢我,这辈子都别想!” 闻风而来的老师逼问我怎么回事,我顶着“江湖事江湖了”的规矩说是撞的,
这话当然不可能糊弄过去,但以老师那点有限的智慧到底也无计可施。

我拒绝了小川的搀扶,直接旷课回家,躺在床上越想越气,他妈的李唯森,
3 J- F" u4 n; P凭卑鄙的武器打赢我算什么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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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 ?1 W& N+ ^$ |7 x正在心里诅咒他的祖宗十八代,老爸就下班回家了,在客厅磨蹭好一会才进
了我的房间,看见我的一身狼狈,居然破天荒的没有训斥我,可表情是前所未有
的古怪——茫然、呆滞,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坐在我房里好半天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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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战战兢兢的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接着告诉了我一件意想不到的
0 k( h; T- J- n7 W6 i事:“你妈妈......她走了。”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顺口接了一句:“走哪儿了?”

“我不知道......她说,她再也不回来,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她什么都带走
+ j, k7 {" U* W+ B* t了,衣服、证件、化妆品......只留了一封信......可昨天还好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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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d) L7 W; [+ t; G喃喃自语的老爸让我没来由的害怕,更别说心中的震惊,我没接着听,就冲
到他们房里拉开衣柜,果然......老妈的衣服都不见了,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也消
" p4 m5 o5 }$ C, [+ c8 I失得十分彻底。

事实很明显,我那个漂亮的老妈不要我们了,而且一点先兆都没有......不 ,
也许昨天她给我买的名牌运动鞋就是唯一的征兆,真是干净啊,用那么一双鞋来
了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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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她,一直到现在也是这样,我只是很平静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
: F! t( J) v7 S' t世界竟然这么善变、这么无常,没有任何东西稳定不变,即使是最有条件造成那
个假象的、生我养我的家。

此后我连着请了三天的假,在家里不停的睡觉,如果身上的伤口把我疼醒了 ,
3 q% J( f8 x$ ?3 d/ Z就起来随便看本什么破书,有电话来一概不接。这三天里我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1 g7 y( `" y9 A3 p0 E9 n, D5 O- t但除了喝水我没有吃任何东西,因为老爸没做饭。他每天都好好的去上班,可下
班回来就发呆,面对他的脸比挨饿更难受,是几乎要窒息的那种,所以第四天的
早晨,我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衣服,然后直接在家里的抽屉里拿了钱去学校。

到了学校,小川焦急的追问我这几天去哪儿了,家里老没人,我淡淡的说“哪
& z( W- g- W" K* L' B0 K" u8 [: c/ }都没去”,接着就拉他陪我吃早餐。

8 a4 Q* l) G  ?% a% b那天我胃口真的不错,吃了两大碗面条加两个包子,把小川多余的咕哝都给
6 C/ o5 d( ~' `. T9 ^截住了:“天啊,你几天没吃饭了?”

) n- v4 P. L; ~5 P3 j) `, _“三天。”

9 y9 t2 Y3 \: b! d, U) x# N“什么!那你吃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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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N" s, K/ H/ h4 D0 _- R“不必要,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睡觉。”

9 v, q( F3 }0 T& d8 |“那个......唯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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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兄弟就别提这个人,我还想多吃点什么呢,别帮着我减肥。”

“不是......他答应跟你道歉,那小子确实太过分了......”

“用不着!谁让你们这么干了!道歉?我不稀罕!” 我吼着把没吃完的包子扔了出去:“你怎么这么多事?这是我和他的过节,
' H2 e& f9 l& g0 A' w1 ~跟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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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J$ Q6 q! h# Q# Z- S小川满面委屈的辩解:“可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怎么跟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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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那副活灵活现的可怜状让我消了气,居然暂时忘记了这几天所有的霉
; S$ R, Q% I: e8 R7 U运,失声笑了出来:“你干嘛呢?戏演得太差了吧?”

“我可是说真的,你饶了他不行吗?”

“我饶他?哼,是他饶我吧?”我的声音低了下来,只剩下一点怨气:“别人
还不知道他多厉害呢,其实不过是凭那种东西......”

6 D" }) {, v6 f“呵呵......他也伤得不轻,你们俩谁都没输,谁也没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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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 @" x0 o8 N4 C, E; d" @赔着干笑的小川又把我逗笑了:“你他妈笑什么啊!这么难看,简直假得要
; V8 F. f; M, P& W2 z- ]# D4 _+ {命!......好了,这件事就算了了,给个正常点的表情行不行?”

“真的?太好了,我最爱你了!来......亲一个!” 眉飞色舞的小川把嘴凑到我的眼前,我皱眉狠狠推开了他,可脸上还是忍不
住笑:“你恶不恶心?别闹了!”

1 x9 k: x, ]' v1 d“哎呀,我好伤心啊......我是认真的!”小川大叫的声音引得许多人侧目,我
红着脸给了他一拳:“咋呼什么啊?别人以为我们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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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 s- q4 @+ G, \& M( h& l  ~“变态就变态,有种他们也变态啊!哈哈......”小川坦荡的笑容抹去了我心里
& I8 I& }1 r" v1 ]. d) C那份不自在,是啊,开开玩笑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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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1 U/ u% @那时的我根本无法想象同性之间有什么真正的暧昧,那个遥远的异世界如同
外星球生物,连个清楚的概念都没有,只是在偷偷看过的几本古典艳情小说上得
到过零星模糊的印象,充其量不过是对某种变态行为的一点认知,可仅仅在不久
之后,我意识到一个晴天霹雳的事实:我,高郁,一生都将与那个耻辱又罪恶的
词汇有关。

8 i5 x1 X* c1 r. ^7 w# s) Z回到学校生活的我,没对任何人说过那件事,就算是小川,我不想看见或听
8 ^( `& a: I$ b6 Z& N1 |% t) |到甚至是猜想别人一脸同情的样子,我只要活得跟以前没有差别就行。我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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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唯森过不去,原因有两个,一是免得小川难做;二是那天在教室里看见他的
  F. A9 Y9 I  L$ o时候,两张淤青未褪的脸一对上,就同时笑了起来,很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气氛 ,
仔细想想,人家也没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更加上他非常主动的道了歉,给足我面
$ k! t" j& k4 |. [% J子,还有什么理由小里小气呢?

4 C. @, i; E, Z% i$ p' ^3 d当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大堆面包、零食和果酱,进门后顺手扔了一
些给正在发呆的老爸,之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洗澡上了自己的床,花了很长时间
' P% g2 i, O, [( T吃光那些难吃的东西。第二天起来,客厅的茶几上少了一些吃的;多了一张纸条 :
“放学了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于是,在老妈出走的第五天,我们的生活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我们都从不向
对方提起这件事,它成了我和老爸之间共同的秘密,一个迅速陈旧的疮疤。学校
里的我跟朋友们处得越来越好,包括那个李唯森,慢慢处下来,我觉得他也没那
么讨厌,不过是轻浮了点、嚣张了点,有事没事喜欢逗女生玩儿,其实小川也有
这个毛病,何况......我也好不了多少嘛。去除了直觉的谬误,我们三个终于名副
+ |% Y: P  X, L" h3 A. |3 _) i% d其实成为最好的朋友,每天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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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9 e9 _4 b& F) {1 _) u: N要说那件事给我带来的唯一变化,可能就是对女孩子突然有了一点畏惧,我
1 l5 D: a% K" k( ~- D1 ]6 R8 E9 p永远都不知道她们的心里在想什么,而她们的言语神态都不被我相信,跟她们相
; ]5 W' s0 [& [: W8 r+ B处变得非常累,以至于我很快对她们干净的面孔和柔软的语调都失去了往日的热
情。所以,我对正在交往的那个女孩说出了类似于绝交的话,在她愤怒的眼光下
# y/ y3 q* U2 E6 F% ^5 Z& e我无法解释,只能说“腻”,这个“腻”字换来了一记结实的耳光,我十分庆幸她没
. J9 v% g! J& w$ z2 S有哭,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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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l/ T7 y- R: v7 d5 Z$ K所谓的初恋,就这么简单收场,我没有任何遗憾或难过的感觉,要么,我并
未真的喜欢过她;要么我根本天生就是个绝情的人,除了对自己的朋友。男孩之
间的友谊,是说不清的,有时仅仅为了彼此的面子,就可以用命去搏,这些,也
# T' b4 V! P0 {是女孩们永远都不能真正明白的事吧。

/ M# {6 \) ~$ _+ J尽管我对他们隐藏了属于自己的秘密,但这并不防碍我们的亲密,我们这十
来个人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小团体,甚至引起了学校教导处的怀疑,每有风吹草动 ,
5 E: F3 y2 j) z/ A+ J/ ^1 S就对我们各自循循善诱:“你还小,千万别走错路,跟什么社会帮派拉上关系......”

7 P) |& ?, p# K, j对于这种局面,我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都有点自豪,这证明我们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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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S1 j; C3 h4 R) }3 F& f“实力”。真的是太年轻了,我们享受被他人重视的虚荣,不管这种重视到底出于
4 k! x) l" E. [% R0 l什么样的理由。我们对于老师的蔑视也是完全无理的,整治戏弄他们成为最快乐
  X0 h! u0 ?7 j3 C% T5 x2 b的游戏,直到日后我们之中的几个人不约而同执起了教鞭,才感叹起当年的幼稚 ,
并为今日的学生比往日的我们更难缠而头痛不已。

当然,那时的我们对自己的作为没有一点惭愧,我、小川和李唯森基本不怎
( v# g# n; m% s5 D, T8 x么上晚间的自习课,旷得多了,连老师也懒得管,干脆放任自流,只等我们把高
. [# f8 D9 |% m中混完,他们的责任也算到了头。

促成我孤独命运的瞬间,就在一个“常规”旷掉晚自习的夜晚,那晚的李唯森
9 ~- K8 h# |% C& t& ]. f1 H跟平常不大一样,他喝了很多啤酒,抽了很多烟,却一直没说什么话。我用眼神
暗示小川:怎么回事?小川便拉我出去上厕所,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我得知了
李唯森的秘密。

$ A8 ^/ D) J. l- m  d% q7 s他一直都暗恋着一个女孩,两年前就开始了,从来没有告白过,却暗地里准
1 C, U1 C7 T- l* A7 x备了不少礼物,只是一件都没送出去,而今天他终于说了,得到的答案是“否”,
晚上他要守在那个女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悄悄看着她走。

: u1 {5 D5 A  k3 j“然后呢?”我很呆的问小川,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李唯森,那么轻浮的一
, }  m: G+ k9 P& y6 U% _3 d个人,会对哪个女孩认真?

小川用跟外表很不相称的语调叹了口气:“然后?没有然后了,他说他有自
1 e- M4 i+ a4 Z! d0 ^尊的,不会去纠缠,就这么结束了反而是件好事。”

“......是吗?”我心里感觉怪怪的,那家伙太早熟了吧?十三岁就认真?那么
平时的那副样子都是假的喽?亏他那次还为了一个女孩跟我翻脸......而我也有
7 q+ H- d6 |  R4 c1 s; b藏在心底的秘密,我也在伪装,我也故作平淡的告别了曾经很重要的人,这一瞬
- D# U2 Z. n' {2 S间我突然觉得他跟我如此相似,我们,是同一类人。

好几年以后,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可是,已经迟了,延续太久的错
+ s4 l. f$ H) E1 }& `( c8 A$ F觉不可能一笔抹去,再轻轻松松将我的人生从头来过。

8 O9 D  t8 w, f; Y3 O# o回到小酒馆里,没看见李唯森,我们连忙出去找,亮着路灯的街对面,他静
静坐在一个大商场的台阶上,眼神追逐着那个轻盈掠过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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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没有过去,就站在街的这一边,我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清了他的脸:
好像没什么具体的表情,只剩下空荡荡纯粹的寂寞,就象我在每个深夜里逼迫自
己忘记她时,镜中映出的那张脸。

3 D% W5 ^, i" D) f: ?8 K: W' L: s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越发强烈,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他,身边
的小川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到,这个名为“寂寞”的世界里,只有我,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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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Y# w8 |/ E) V. y0 b, L+ B' G大概一个小时以后,他站了起来向我们走近,两条手臂分别搭上我们的肩膀 :
9 O! H, q# \* ~( w“好朋友,够义气,我们走吧。” 小川一边走一边问他:“没事儿了吗?”

7 U2 a( ]6 R% ]! C9 I4 ^5 a“没事了,咱们......”他微笑着把我们搂得更紧:“接着宵夜去!” 小川笑着挠他的痒:“这样还差不多!” 而我笑不出来,因为我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前所未有的快。他手臂上传来
/ B  g+ P& t* M2 R5 v的温度仿佛把我烫伤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却非常、非常害怕,他的
1 A; @" m8 l3 B8 R0 c5 U, F  H声音明明和从前一样,但又不再一样,我的脸和耳根因此变得很热,我想,我一
定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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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开始就注定绝望的感情,到再也无法用“感冒”来解释的几星期之后得到
了证实,我已经不能对上他的目光,因为我必定会脸红,他接触我身体的任何一
个部分都会令我觉得局促和尴尬,跟他说每一句话我都能听见自己雷鸣般的心
$ x1 D  A5 @' x1 D) u3 Q跳......这一切让我震惊恐惧得如同看到了世界末日,原来我不是感冒了,而是疯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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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除了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象......从前看见漂亮女孩时的反应,
不......更过分,我从没有在哪个女孩面前如此失态过,于是我开始对那个家伙刻
: Z8 k4 _7 x* K4 m$ w1 F0 J. d意冷淡而对其他人热情倍增--我怕被任何人看出我这种疯狂的症状。但每当没有
6 c! s6 |  R( v' O人注意的时候,我都会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窥视他,然后在独自的空间里慢慢回味
每一个关于他的细节,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要么极端沉默,要么过分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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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i' S1 t- e& P小川和他都很聪明,当然发现我不对劲,小川不止一次偷偷问我是不是还在
乎他跟我打架的事儿,而他也不止一次当面堵我:“有什么话把它说开啊,你这
8 y- u2 \- p! |3 X6 U0 `是什么意思!” 我能说什么?我能做什么?在想了又想之后我告诉他们:“我没事儿,就是
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呗......过两天就好了。” 我对自己,也是这样说——过几天就好了,这不正常,你知道的!你不能这
样!你要跟以前一样,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不要再发疯了!就算是装,
你也得装下去!

: h! J5 l9 l% I7 y8 `) Z, V伪装,对我来说应该不算太难,只要心跳的声音不被听见,脸红也渐渐可以
克制住,在那么多朋友中间我努力回复了表面的开朗,开玩笑、说脏话都是一如
继往,遇到要干架的事儿倒比从前更勇猛,在那些时刻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不正
常。面对他时,我极力稳住自己的眼神不让它飘移,说话的声音也控制得平静自
1 z9 b3 [' r9 T$ W若,尽管我的手心一直涔涔地渗着汗。

  W  r, K* d# b这简直是一场艰难的战争,唯一的敌人就是我自己,每晚睡觉之前我都会对
自己进行一系列的思想教育,然后小小的放自己一马,花上一点点时间回想那个
: {- [% e" D: }  b* E3 S人的声音、动作、神态......

+ G% z% M1 [- N3 G: f在学校冬季的运动会上,我没有报名参加我一贯擅长的短跑,而是选择了平
- `% P2 m2 U2 C* L) N$ S; a0 V时连练习都不愿参加的三千米长跑,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我为他解决了一个
% K7 |7 ~3 P  B; X+ ~9 ]; h6 C8 {: |' o大难题。

朋友们都问我是不是有病,我大笑着回答他们:“是啊,你们想不想陪我?” 赛前的练习跑是那么漫长,我每天都用班主任给的特权不上早自习,在微朦
, U/ y+ I! ?" f- t6 c7 J% k# z# o的天色中跑过好几条街,一直跑到呼吸困难、神智迷糊、全身虚脱,没有耐力的
身体一次次透支,心底反而获得了一种麻木的安宁。小川旷了两次课陪跑,最后
  ]. {: _- W8 @9 y, L" R  T都被我远远的甩在后面;李唯森比他精明,踏着辆单车跟在我旁边,一路上骚扰
声不绝于耳:“你还真他妈有病......休息一下行吗......”

而我只是跑、一直跑,看不到终点的前方就是我的目的地。终于,在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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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f& f8 s1 F/ q7 t( a上我跑完了最后一次,我的成绩是全校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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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过终点的那一刻,他们俩围到了我的身边,我重重的喘息着对他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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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跳起来捶我一拳:“我就知道你能行!” 李唯森,那个我仍然害怕面对的人,露出了惊讶夹杂着困惑的表情:“真没
6 c% G) ]% t; d( g6 o( ^想到......这次我算是服了你小子!” 自此,我有了惊人的耐力,在后来的日子里,它帮助我跨过了好几次近乎崩
溃的边缘。

时间,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将伪装变成习惯,也可以把恐惧消洱于无
形。

3 w+ v. p' C3 z) b- X% V日复一日与自己作战,我渐渐接受了事实的残酷,我赢不了心底罪恶的魔鬼 ,
所以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喜欢他,一个与我同性别的人。

我不再害怕,因为我对自己的假面有着足够的信心,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是绝对安全的,只不过要多花些功夫压抑内心的焦躁和烦闷。

对于他,我不但不逃避,反而很乐于接近,怀着死亡的觉悟去分享一点他的
气味,能体验到真实而绝望的快感,我的脑际一次次浮现那个词——变态。用不
着拼命遗忘它,我就是那种人,就算否认也只是一种伪装,在别人面前我已经装
够了,累得没有力气再去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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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每当看到书里或电视剧上模糊的提到我这种人时无一例外的极端丑
# T& o+ A5 K6 R' Y3 R/ L* S6 `化,我身体的深处都会有被尖针戳刺的感觉。像女人的男人、恶心的代名词、最
肮脏下流的事......就是人们对我这种人的评价,到底为什么呢?其实我知道他们
: S$ C1 f9 V3 ^! x2 U/ ]的理由,却仍然忍不住在心底大叫:“为什么?为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我,我也没有勇气在任何人面前真的这么问,我还不想
  O, ~0 q7 M. K  C4 _被世界抛弃,让一切保持那个假象吧,可以两肋插刀、上山下海......因为我们是
好友,我们是兄弟,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唯有某句话语、某种眼神必须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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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q. i! H+ C/ ^& a9 j* u于阴暗地域,直至生命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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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也挺好的,我在他的人生里仍占有一席之地,如果没出差错,我将永
远是他的好友,陪他走过很长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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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那年的冬天,我过早的为自己的人生画好了蓝图,一张卑微然而已经
是最渴望的蓝图,上面有我、有小川、有他。

寒假里我们依然经常在一起,买东西、看片子以及聊天喝酒,其他情况我都
  R- _* V( B4 B8 E跟他们一样活跃,除了坐在他家里看三级色情片的时候。看着荧幕上的丰乳肥臀 ,
3 i% C6 C8 Z0 o. G* h听着男女演员之间做作的喘息,我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还有
大脑都沉睡着,没有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我想,我是再也不可能为女人而
兴奋了。而坐在我身边的他们,呼吸的节奏明显加快,手指也紧紧揪着自己的衣
角或裤腿,为了缓和身体状况,他们会小幅度的再三挪动,用故作平稳的音调开
- B# _" p* b( ?/ C5 W# o* r/ A/ z, m起玩笑。

在那种时候我会配合他们,讲出的荤段子一个接一个,就象背书般熟练,由
, Y; B5 y; F$ Q0 Z5 Z4 j7 p2 a4 d此产生的联想使他们不得不抢着上厕所,出来后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笑,便化解了
3 w; G! V$ S; F微妙的尴尬。在这种关于性的小游戏里,我总是赢家,我“超强的忍耐力”是他们
望尘莫及的,当然,我最后也会上一次厕所,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我看着镜中
1 \9 s+ \, [# \( ]' o5 O$ P4 I7 E的自己,露出嘲讽的笑容,镜子里的男孩一脸平静,眼神却如此灰暗。
  [" i; m+ M) G2 r( w% N; L
5 k4 Y- f) |- V- F4 i每一次,我和他的中间都隔着小川,这样可以保证自己不会产生邪恶的念头 ,
他们没有注意过这从不例外的排座方式,我也得以克制心底欲望的波澜,不跨过
' C6 r7 G# Q. _) L5 `; `% P那条底线是我刻意坚持的,我不容许自己把他弄脏,即使只有想象都不行,因
为......他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 o: Y$ L# [; ]
- ?8 |; R! x' c6 Y, h5 D我宁愿将所有压抑的情欲都以别的方式去释放,比如香烟、比如酒精、比如
9 G. d% K7 H5 d  s' |3 m9 x; ~暴力的狂欢以及好看或无聊的书。我不止一次为了极微小的理由跟陌生人争执甚
" K. K- M) t7 f% i0 N* d" B+ `' r至动手,直到他们看不过眼的拉开我,当他们问我怎么回事的时候,我说没什么 ,
这段时间火气大了点,吃多了火锅。

  Q. |, q  R( h, U" x5 v他们不在身边的日子,我习惯一个人没有目的的瞎逛,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 ,
一个商场到另一个商场。偶然的机会我翻到了书店里的一本小说,无论是书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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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内容都让我震惊,那本书叫《假面的告白》,作者是个日本人。

* e0 h  q0 Y+ C: h) H2 j5 v( j5 e我简直不可置信,这本书居然堂而皇之摆在书架上,素雅的封面,里面有作
2 S' j) m- `* ~8 c  s% F5 `者的黑白照片,是一个面目端正又清秀的年轻人。前言中的介绍说他“死于剖腹”-- 他死了?这个揭破我内心秘密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我终于知道,“这种人”里面
有这么杰出的人,这个世界承认过他。我没有理由不买下买下这本书,它是属于
7 z2 X+ q  o) U' |& w' Z) F我的书。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一路都把它紧紧的抱在怀里。

- g1 h8 p9 `; a6 G9 r从那天开始,我在全市的各个书店中不断徘徊,一本又一本的细细翻阅,一
呆就是几个小时,我饥渴的寻找哪怕一丝一毫关于我们这种人的信息,可最终只
7 g; T0 w: h6 h5 m6 Q( y# A. r勉强买到了一部《蜘蛛女之吻》,而且看完之后说不出的难过——“真正的男人,
9 |6 ^  Q1 g% G; n/ h; O9 S只会爱真正的女人”,这是太残酷的一句话,我默默将这本书锁进最角落的抽屉,
对自己发誓再也不会翻开它。

8 L' s$ t6 Z5 \" T" X年三十的晚上十二点,小川打来了电话:“新年快乐!” 外面铺天盖地的鞭炮声使我耳膜嗡嗡作响,他怎么突然变笨了?除了李唯森
和他,别的朋友早已打过贺岁的电话。
7 [  O3 Q* d! c( G* }& ^
我几乎是大叫着说出了同样的四个字,小川在那边“嘿嘿”怪笑,我这才醒悟
过来:“你这家伙!故意整我!” 咬牙切齿的挂上电话,继续陪老爸看春节晚会,虽然节目还算精彩,他的表
4 }# D4 }0 W- E( g* Q情却空洞得要命,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得对他说:“爸,早点睡吧,我明天陪
你去值班。”选择了大年初一留在单位值班的老爸,真的很寂寞。

老爸睡了以后,我窝在自己的床上一直犹豫到两点,刚想拿起电话它就响了 ,
' W: G, ~2 }# L5 l' B8 D! c我等待了整晚的声音从彼端清晰的传来:“睡了吗?”

4 E. l$ ~; Q; p8 B“还没呢......你也没睡啊?”
7 c) `0 ?8 s  u5 i+ Z0 D
“......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他的音调很低沉,听起来象一个大人。

“别傻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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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8 C6 X$ v0 B4 j" ~“那......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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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只是想说说话。”
) d: ]6 [& Z! I  a$ {, b
+ S$ I- J5 \, W“说吧,随便什么都行。”

2 f. }, t1 Y, W3 H3 Q“......哦,忘了跟你说新年快乐。”
; Y6 q( R0 E. `
7 B0 ?1 x4 k# r4 R0 h9 K; D“新年快乐。”我傻傻的回应他,无数不敢说出的话都堵在胸口。

“......高郁,你心里是不是有事儿?我老觉得你挺不对劲的。”

“......那你心里也有事儿吧?还想着她?”
6 T1 J, N# A8 _' H( V" n% @9 R
& ?8 R! w) y7 ]“呵,被你看穿了?你比我厉害啊。”用玩笑似的口吻轻轻带过,他若无其事
9 `8 _, D8 \5 |0 D' ?' F继续开口:“说说你的事,到底怎么了?”
; e$ |6 P2 ~/ [" t0 S; n
“我没怎么,可能......爸妈要离婚了。”我只能说出这个秘密以隐藏更大的秘
; P, k' q1 O' H7 ]5 c密。

5 G  b5 I: k8 l, @- b# C“什么?你的嘴还真紧,什么时候的事?”从他平淡的话里我听到了关心,这
0 i: ^3 X& n5 T6 g! m个就够了。

“有一段时间了,放心,我无所谓,就是我爸挺伤心的。”
- k5 Z$ w# t/ H8 U2 y0 }
“你这话我可不相信,不过你还真能扛啊,不错嘛......”语声稍作停顿,我听
到清脆的一响,好像是出自他那个钢音的打火机,我也很自然的掏出了枕头下的
6 k2 s6 y# s6 r- S6 ?烟盒和火机。
) f! M: A  L& y# w( E
刚吐出一口烟雾,他的声音便再度传来:“......你也在抽?”

13

  b+ |! G  M; z5 R/ q+ b5 I“嗯。”
8 m3 d* ?/ y8 {1 u) N6 g/ |
: j( _7 N; q/ d0 }% \1 A$ v“那......咱们接着聊,说到哪儿了?哦,家里的事儿你别想太多,有空就出
来找我们玩。”
4 y2 l$ n' O1 E
" t! w  _! m- W“......知道了,我会的。”
! ]. o0 J- ]; l- j' w$ M. a
% j6 @4 O' z. w0 H0 [7 m“你话这么少,是不是想睡了?”
3 c+ a- t6 E* H! ^5 k5 j
“......没有啊,我精神好得很,熬通宵也没问题。”

# ]9 P! m) l! c  I0 j! m, W/ a“.............................................”

3 m. G/ q+ D0 t+ t* @$ H" c聊着聊着,我突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真奇怪,几天没见就挺想你的。” 我的神经“咯噔”一下瞬间短路,明知道他不会有别的意思,还是忍不住开始
乱想一通,沉默了半分钟之后我找到自己的声音,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调侃起他:

“......呵呵,这么肉麻啊,我都快晕了......”
8 N" R2 x8 }- ^4 O6 |- ^
% {! b* q8 V) L* g1 q' J“还有更肉麻的,想不想听?”

“当然......不想!” 接下来的一整晚我都无法入睡,翻来覆去回味他那句话的音调和节奏,同时
! S- {$ X( l2 b6 P不断告诫自己:别再想了,不准再想了......扔在易拉罐里的烟蒂迅速累积,漆黑
的房间里每隔一会儿就会闪烁起微亮的红光,秘密的燃烧持续的重复着,最终也
! ^+ n8 R8 m3 T/ b4 V# E只剩下一小堆灰烬。

我就这么睁着眼睛躺了一夜,抽完了一整包三五牌的烟,这个牌子是他和我
都最爱抽的,不知出于巧合还是我无意识的选择。可能因为烟抽得太多,早晨起
+ u! x  o7 _& _$ o. O床时我的头很晕,刷牙都刷到几乎呕吐,身体软绵绵却又沉甸甸的,每踏出一步
( x5 ^8 b! [3 ^' {8 I- ^都象要往地低陷落。

14
这种眩晕着下坠的感觉,很累也很舒服,但老爸看见我时好像吓了一跳:“小
+ L. ~' c. h$ F' s* d+ c# x) D! O1 a郁啊,你是不是病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有......就是......睡晚了点。”我一边回答他一边缓慢的坐在沙发上,喉头
! o( v" i( N" [3 r, b干涩得很想咳嗽,可被我拼命忍住了。
9 l/ ]0 }- j& J6 @7 S6 Y
“声音都哑了?你这孩子真是的,干嘛睡那么晚?今天你别去了,在家里好
+ @$ U3 c2 V7 n好睡一觉!”
. j7 P4 b3 M+ d3 Y& K7 g. ~8 U
& ]0 G, |( F) e% [“......我想去......说好了的......”
" d" _% w: W% C
“洗个热水澡再上床,我尽量早点回来。” 老爸完全不听我说的是什么,就硬拉着我进了浴室:“我把你的衣服放在门
口,待会儿自己拿。”

“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了,我只得无奈的打开喷头乖乖洗澡,把所有
- j- Z! z* {( j! Z暗淡的心情暂时抛到脑后。

" L; y7 I2 h2 k1 D* S6 E# C热烫的水柱下睡意渐渐涌上,我抓紧时间草草洗完便飞速的上了床。老爸的
; j, o0 e* _% N6 h% z招数果然有效,我很快就在温暖的被窝里进入梦乡,日后想起来,我怀疑老爸是
, V9 Z, W5 V1 J! x/ R7 f不是经常失眠方才有如此心得。

那天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个白日梦:老妈正在厨房里做菜,我一个劲儿只管搭
嘴,惹得她火冒三丈:“马上就可以吃饭了,还偷吃什么啊!快出去!” 我则痞痞的笑着大叫:“就是要偷吃!爸!快来帮我的忙!老妈发脾气了!”

“....................................”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跟从前的每一天都一样,只不过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
回来了,就象过去那个无知又快乐的我,已经彻底的消失。
% T9 q, J, H& E2 l
6 x1 Z0 B# W* c6 b2 E  O0 n! D0 q15
7 |. K/ U, M. S+ S9 R
第二章

“你还在上学吧?”

“嗯。”
5 \7 O; [- O/ ^  F; a; T* `* k
( k( K  p$ @7 y“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对不起。”

“......没关系。”

“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 m( g9 u7 {! F5 s, i1 ~" c
! F, }% c, J+ ^7 [9 O' w, T# e' j“......我要回家了,再见。” 新学期很快开始,我们的校园生活照常度过,只是我在兴趣方面变得有些狭
窄,不再象以前那样百无禁忌。从前我喜欢的事儿太多了,而现在只剩下很少的
几样:听歌、看书、练字。
' n' x2 K# ~; V8 R3 G, g
" Y" `) X/ f* K% d5 a/ m对于所有的运动我都失去了兴致,总是没心情跑啊跳的,但练起字来我可以
坚持几个小时不走神,抄录大段的小说甚至是课本。翻来覆去的听着同一盒磁带 ,
# t  b3 x; B/ o2 E0 u写着一页又一页无意义的字,消磨一天接一天无尽的时间,就可以抑制即使近在
! p# y- S- |/ x咫尺也无比强烈的挂念。

! A- T- h6 t' b+ Y; M, X, Y就算他正在我的身边,我仍然用回忆的心情看他,心底不断响起一个声音,
缓慢悠长的念出那首我抄了无数次的诗——
+ H+ ?1 K1 i- B+ D) T
/ X! q. q) f  R7 D: r. D1 V" g爱 原来为的就是相聚
. x$ Z8 l3 X+ O1 D) C7 }
为的是不再分离
# H7 w$ u. {# S# b, Y( P7 _1 S+ ~! M
) y4 n6 Z3 b- o" L8 w( e! P: o16

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
0 x: x8 D" |1 z& |5 ]
* Y  ]5 a. d4 P相见
- k  J+ w6 y5 @) D$ ]  M  q
永不能启口

' m# ~3 h5 v" y8 g4 u( h; y就好像永不能燃烧起的
9 p% |3 F; j7 D5 i
火种 孤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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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1 `0 O  _7 I2 k2 c1 f
密密的心绪疯长成深蓝色的森林,在其中徘徊来去的只有我,除了忍耐,还
3 d( V; D1 n+ d3 i是忍耐,抄了太多文字以后我开始试着书写,算是多了一个发泄的渠道。就连上
课我也规矩了很多,因为认真听课实在是一个填补空虚的好办法,那些复杂的习
( F, P$ K# f* r" K0 a. p题能让我绞尽脑汁,少想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6 H/ j3 Q% X# Y0 o/ J1 {
我的学习成绩飞速进步,特别是以死记硬背为主的文科。某次小考过后,我
为一群朋友大大的挣来面子,彻底粉碎了班主任对我们“烂泥”、“朽木”的评价,
为了这事儿我们还特地吃了一顿“庆功餐”,买单的当然是小川,因为他向来是我
) T6 Y* a* K8 d们中间最有钱的一个。
0 N! Y8 ~% C& V9 }0 {
我在吃饭时劝了他们为将来想一想,总得接着上学,大家都差不多深有同感 ,
) M8 x' }) H1 ~. C最起码“上大学可以多玩几年,又可以混一张文凭......”,小川还当场立下了宏愿 :
, T% c: v- M$ G7 N2 ?3 n& A3 c“我一定要考上,不靠家里!” 只有他不以为然的笑着开口:“我不行,天生就是个野性子,要我学习还不
如杀了我,我就不信,没学历会饿死人。” 我问他“那你将来想干什么?”,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干什么无所谓,
有钱赚就行,有钱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 D5 G% [% ~% d6 Q4 [
“如果是犯法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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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4 H/ R+ s$ b! l( @4 l
“只要不用坐牢,也无所谓,哈哈,做一个坏蛋肯定挺爽的。” 他这句话一说,我们就笑砸了锅:

5 `: q5 J  b+ T9 W; K3 V9 G9 f- S“呵,胆子不小啊......”
! x- s1 m( J+ e; }
0 c9 A9 e& r; }; `( p! ]% ?“将来发达了可别忘记我们......”
' U& C. L  ?$ O9 Z+ y# w
他一本正经的站起来举杯:“当然不会,再怎么也不能忘了兄弟,来,我敬
你们一杯!” 大伙儿都清了杯底以后又接着笑:

* N3 o; x7 n( K“你还真以为你成了大款呢......”

“以后你坐牢了我们会去看你!” 我虽然也在笑,可心底不知为什么有点担心,他那些话听起来随便,但又不
/ B/ z) P4 i# r: N像是说着玩的。

8 L/ R. _; q8 X" }) E% K5 }, r) J( `第二天在学校,我忍不住把他单独拉到一边追问:“你昨天说的话,是不是
真的?”

“什么话?”

3 G  Z4 h- K' U" q. h“就是将来怎么打算的事儿。”

“傻蛋!那不是说着玩的吗?你还当真了?” 被他轻轻松松的骂了声“傻蛋”,过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瞎操个什么心
" x- [/ ?" f% ~% ^% {哪,不就是酒桌上的胡说八道吗?

从那次小考以后,小川他们也花了些心思到学习上,常常跟我一起做作业,
看教科书什么的,弄得李唯森长嘘短叹、百无聊赖,不知不觉跟隔壁班的几个学
! f3 I: A& S: k0 ^9 m) j;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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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o% l0 C( c9 ]
( ?1 P5 l1 S( |* e) j3 ?生玩到一起。
' @& b, v0 ]* a! S
# y3 S: k9 ~! M  W! W! Z1 D大概过了两个月左右,他突然有一天整天都没来上课,隔壁的一个男生向我
5 F! w; N; b: s" i: C# [们传话:“他昨天晚上出了点事,跟我们班的几个人都被关进去了。” 大吃一惊的我们连忙打电话到他家,可是没人接,只得放学后一起到他家里
去。还好,他已经回了家,正被父母开批斗会,我们的到来及时解救了他。

9 }; I+ v2 z9 r: F; y2 h/ p! m在他的房间里,我们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跟别人打了一
场大架,糟糕的不过是这段时间全国上下正在严打,所以还没来得及打就被逮着
% V: e2 I/ Z( R9 D9 h( k了。幸好双方都没怎么受伤,加上年纪又小,花了家里三千块钱就能出来。

' V) U4 t; N* a4 t: c他一个劲儿埋怨自己运气不好,那么多人打架只抓了几个,而其中就有他。
- `0 N2 v, d/ x5 v, e  S5 W我们边安慰,边劝他收敛一点,总不能高中都混不到头。

这次他算是听进去了,被学校记了个大过便开始学着安分守己,把过多的精
力全部花到他喜欢的运动上。他本来就在足球校队,现在又迷上篮球、乒乓球、
羽毛球甚至桌球,变成了整一个球类动物。如果身上有钱,他还邀我们去打保龄
) [% c$ a+ [. Z( ?, ~球,总之就是不肯闲着。
9 I8 u4 u0 }/ I  M- X
这个学期以来他的身高猛的往上串,我和小川虽然也在拔高,但速度比他慢
多了,在接近暑假的时候他已经长到一米七七,以一个即将进入高二的学生来说
实在有点吓人,我和小川则在一米七二左右徘徊,这是他最乐于取笑我们的事:
“看你们两个好学生,读书都读得长不高了,哈哈!” 除了运动,他也中意听流行曲,也许这是所有高中生的共同爱好,不分性格
不分男女,而且一直风靡。我们都喜欢的乐队是 BEYOND,其他的则口味各自
# t+ W2 X& u9 X; |5 X4 e不同。当后来黄家驹因为意外而去世,我们在某间卡拉 OK 唱了一夜他的歌,那
6 k. z9 G; D7 C( x7 O2 l7 W2 x首“灰色轨迹”几乎成了我们少年时代的记忆象征。

& U/ L* @2 d2 Q, T$ W我在那个学期听的歌非常多,不管谁的都听,不完整的歌词在意识中到处流
4 h; `# h* K( k2 ^" \# D# X, K& l串,伴随那些悲伤或忧郁的旋律,它们和真实的自己密不可分的牢牢拴在一起。
/ n' C$ x' S- `2 G. T7 `9 l1 l
“想念你仿佛是一片白云在天空里漂移,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四季也找不到边

19
. ?; V. H$ o# a际;思念你仿佛是一声叹息是怎样的心情,算不清多少次黑夜里重叠我的声
! T7 o" l) l* |  R- c音......”

“心,留住片刻的感觉,在我心灵存着万千线索,仍象那灯蛾盲目往火里扑,
8 r6 f: a* z7 p4 V1 H# g3 ^灿烂一瞬间已无法从梦中醒过......”
, \8 C+ y( j& ~# H* r
“夜已深,深得似,一张黑幕,尽隔开欢笑留寂寞,渐冷的天空,冻结热情
/ ~( l* m9 r2 I6 i感觉,让我心,跟冷风,一样萧索......”
$ @' b' h2 F3 t7 q$ J
/ J& X0 O4 _& M: h2 e  h我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在黑夜里孤独的盛开、腐朽和颓败。

1 L7 `$ s. ^: W; A/ {我写的一首烂诗《沙粒》居然得到班主任的青睐,要推荐到本地的报纸上发
表,他对我说“文笔不错,就是还得再改改,乐观一些、直白一些......”,我说没
* V! H  p' U, ?! l1 C7 m法儿改,干脆不发表了,他异想天开的想帮我修改,被我当面一句话顶撞得不轻 :
  G# }! S5 z% Z2 @7 e“跟你说了没法儿改,要么你自己另外写一篇发表!” 这些话把可怜的班主任气得哑口无言,拂袖而去,自此再不敢推荐学生的作
. M( M0 ^, {; Q1 U品。

而留在教室中的我,接到了小川的告诫:“哇,这么有性格,小心他整你!” 正跟女孩子逗着玩的他也过来了,把我手上的原稿抢去看了起来,我任他观
1 Z, m7 V) T. y+ ~, \% K看,心里没有一点尴尬,就算这些东西是为他而写,也绝不可能被看出什么来。

3 U. a. q8 A# e5 ^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的问我:“咦,你小子有喜欢的人?而且是真的那种?我
5 u) f# o3 D5 r2 ]) p+ }们怎么都没发现啊!” 小川很义气的替我挡住:“不可能!我们不是整天跟他一块儿吗?他连眼神
5 B) U( s6 P/ T$ ~3 N0 _' f都没瞟过女生!”

“你太笨了,当然发现不了。高郁!”他很严肃的叫了我一声:“老实交待有
没有?”

“......就算有吧。”我含糊的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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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差不多,其他的就是你的秘密喽,给你留点面子!”他微笑着把稿纸还
给我,继续油腔滑调的跟女生聊天;小川却缠着我不让,非要我说出那个女孩是
谁,我逼于无奈说是初中的一个女同学。

- S( B7 f7 F! E3 U# u4 e! I6 l9 N“你怎么跟李唯森一样早熟啊,她叫什么?” 这下我真是没办法了,编都编不出来,最后只好说她不是我那个班的,连名
! @# v. V1 T+ L- M. ]0 n! w字都不知道,毕了业就再也没见着。单纯的小川立刻劝我“我帮你找她,你准备
好表白就行了”,我的天......虽然我算是骗了他,他也用不着这么整我啊!
9 a" P$ \% a4 y$ P$ i
最后的最后,我“感慨万千”的告诉他,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我一点
0 a9 r2 C" c. d: l2 P  l% H* f都不喜欢她,“一、点、也、不!” 加上重音的四个字终于打消了小川的热情,可接着他就开始不停的“鼓励” 我:
2 L4 V; @7 j) W1 H! ]" Z8 ^
“天涯......那个......何处无芳草,知道吗?”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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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又一村......”

“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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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 Y- I- \5 T' `* v“天生我才必......”

我赶紧截断了他的话茬:“小川啊,我今天才发现你文学造诣挺高的!”
3 [: t) E7 a7 Y% p9 z3 f
! \. ]& f$ c# F7 p+ }! b3 O2 E7 f“是吗?哈哈,真的?”
) ?- h' D7 S% J0 s6 E" M+ o% S
“对啊,我们讨论讨论吧?”
1 w! U& h) o; {+ H
0 m& ^& ~6 F, T5 f: P“哈哈,好啊......”

21

“..............................”

) k( {+ `$ P0 y2 [& e当身边安静下来之后,我看着那首引起了一场小灾难的诗,心中涌动淡淡的
, ?* N8 ]: C# L- f" H3 b) L自嘲:

7 }* m/ @) I4 J% y2 s3 J- A3 n* a《砂 粒》-- 躺在冰冷的岸边
. ?% [6 N2 _& N0 @
看海风掀起一层层波浪

* d3 N7 Q/ ^- b- s9 c( J1 C) e然后
7 G5 ^( N- m, [5 d& ^4 u
再一层层

0 U8 i6 s( e# o0 `1 L退去
3 k- k3 n# e& V" |& O! L" ^
! ^) ?8 s, Z$ ^是那样无语的凝视啊

仿佛已持续了几个世纪

尽管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
; F5 F& S; m) y; M/ \: @
$ Z3 g" o6 F* G/ [让满腔的热情埋进大地

只能幻想

某一天被海风吹起

/ z( \* P1 m' x& u投身到浪淘的怀里

好似离你很近

22
0 w" K  Z- Y0 V! }9 k$ K
8 ^; o, A/ W" e$ c# t" {又好象相距万里

" n" _% s0 |  b5 v: c为什么我的泪水不能融进海水呢

1 H5 [! g! a# n5 x% w! u) T& L难道只因陆地和海洋的距离

; F& \+ k% T/ t或许有一天

* }! `% N( F# t6 [( `+ I我会被吹进某个人的眼里

会有一个
8 z# J% Y! R* K0 e5 m6 x
完全不同的命运

可是
* A+ m6 m& ?7 n  j8 a  W" P4 L. q" R: z
我宁愿永远
$ F: U2 T9 ~! N4 B' H) S
沉默的躺在这里
, n2 {! V, `% Q8 i+ l6 A
我一度以为,我能坚持感情的纯净,尽管那非常辛苦,可最终我仍然抵抗不
  a9 n/ S2 c; g) n! T了与生俱来的兽性本能。
) o0 |  Y- U& A9 X" a& y/ o. P5 M
' }; C: U& L. s0 \" A在暑假来到前的几个星期,天气变得很热,所有人都是衣服越穿越少,汗水
1 H9 e7 M9 t! w3 N越流越多,被我压抑在身体深处的情欲渐渐苏醒了。不管我怎么刻意的躲避,彼
% g! `6 A& O# f此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会有所碰触,而就算只是看着他浓黑色的头发和瞳孔,我也
$ b1 N  J8 H) s! ?$ R6 H能感到莫名的亢奋,更何况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多。

最难熬的是每周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不能象女孩们一样有某种隐晦的特权,
在不得不做的剧烈运动以后,他和小川经常紧靠着我,被汗水浸透的 T 恤早已
掩不住炽热的体温,他健康的肌肤和说话时喷在我脸上的气息令我眩晕,一股热
浪从下腹迅速升起,这种危险的情势中我不止一次极端窘迫的借故走开,而后用
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 D: A) v* i& s' Y5 `
$ w0 O8 D0 Z5 _3 U' t" ]23
可是欲望这个东西,你越压抑它就越强烈,到后来我竟然整晚的做着一些与
- P- e/ I! H: b+ c+ a. [同性身体有关的梦,在那些梦里我简直荒唐下流到极点,把原来在色情片里看见
; S0 A, E5 y0 R( [& b$ e的丑态全都做尽了,只是我做那些事情的对象换成了男孩。早在察觉到自己的心
* I1 K' d3 ?' k: ?; q1 F" R情之前,我就知道两个男人是怎么弄的,这归功于过去看了提到这个的艳情小说 ,
那时我觉得非常恶心,可现在我是彻底无耻了,恶心也好、肮脏也好,我硬是在
梦中大干特干,幸亏梦里的人看不清长相,多多少少减轻了一点罪恶感。
& ]+ ?; E" {) J4 V8 r4 L
5 [' J9 K6 X9 j. i% ^" Z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不再是刷牙洗脸,而是飞速换下黏湿的内裤,我一边
# q  `' Q9 r7 R8 x; B' j( |- q用力的搓洗它一边咬牙切齿的痛骂自己,一到夜晚却又重复的做梦。
/ A/ P, u% \1 R  L' C# S+ ~
- S# a- H# O6 l" Y% E* u3 [老爸当然发现了这个情况,可他从来没有骂过我,甚至告诉我“这是正常的,
不用害怕也不用难堪......”,我只能装着一脸纯真的样子乖乖听他讲,如果他知
道他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会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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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那些怪梦的唯一好处,就是稍稍缓解了我面对他时的状态,前一晚留下的
疲倦加上努力的自我克制,终于让我熬到了暑假。

, Q' ]1 D  o" C8 V炎热的七月,我在家里除了听歌、练字、写诗、失眠,还有不停的抽烟和自
慰,原本不经意间抽上的烟越吸越多,终于成瘾,知道得清清楚楚有害健康,却
一径沉沦,跟我怪异的感情惊人相似。
% t; h/ `( k( J5 x7 g4 l
阴暗的房间里即使白天都拉紧窗帘,我已经不在乎自己有多堕落,反正那只
/ D. G& y$ b+ d3 `8 u是我一个人的事,本来的那种想法才是自欺欺人吧,我这种人还谈什么“纯净”?
这种感情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罪,能保证在生活中不越雷池一步就算是到了头,不
想污染他然而做不到,我那些淫秽的想象在短短一个月里多到足以判一个“斩立
决”,来执行枪决的最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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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Q3 q' H# f9 A$ h依然有一些时间和他们一起,聊天喝酒唱歌打游戏,一切都很自然的持续,
只是常常有置身在局外的感觉,那个笑得很白痴的小子没有一点像我,除了一张
熟悉的脸。

! ?1 k* a1 B1 q3 x3 h他们想要玩什么,我一概奉陪,只有游泳是万万不行,就算被强拉去我也绝
# a! W' h) o/ A不下水,借口倒很简单:“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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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j7 J8 w. S5 \0 W小川和他都抢着要教我,被我一句话打消念头:“我天生有怕水的毛病,发
起疯来身边有谁拽谁。” 可即便不下水,我还是经历了痛苦的考验,他只穿着一条泳裤的样子太具杀
# q# @' T, H2 e3 \; Z伤力,发育中稍嫌单薄的身材并不影响其骨骼的性感,从修长的四肢到瘦窄的腰
臀,还有光滑的麦色皮肤,处处都让我有中暑的危险,尤其是他从水中跳出的一
刹那,湿透的头发软软贴在脖颈,下淌的水滴顺着身体的线条迅速滑落,这极端
- c9 a+ g+ y5 {. e) @+ g4 z的视觉诱惑逼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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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次以后,无论他们再怎么威胁利诱我也不肯去游泳馆了,我怕自己总有
: \) o/ W. I, A' q; x) x一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丑态毕露。

9 v9 [3 m" ~% `4 y: M0 x也有些时候我一个人去看电影,在小猫两三只的影院里静静的呆上一整个白
天,循环的内容相似的情节,好的是空调开着适合睡觉,前一夜不足的睡眠全可
以在这里补上,而且睡得特别舒服。不知不觉睡到清场回家,便正好赶上吃晚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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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号是我的生日,老爸一早出去上班,我知道他从来都不记得这种小
事。奇怪的是我收到了一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信,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卡片:“对
不起,小郁,生日快乐。” 她是一向都记得的,以前的每一年、即使是现在,可我想不出她是以什么样
9 @. g# `  m7 M. O0 @的表情寄给我这封信。我把那张卡片随同信封一起锁进我的抽屉,以免老爸见了
会东想西想。

3 b7 W' w) I3 W) O+ [6 I9 M在家坐了两个小时,随便弄了点东西吃,我唯一可去的地方是那个可用作空
5 y* `; f! s0 ~- M) {调包房的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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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3 W# Z/ S7 v- V! K毫无例外,这里还是没几个人,我选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又一次看着看着
就睡着了。

本来应该是空无一物的梦里,突然出现了色情的画面,似乎有某个人的手掌
正在身上游移......好真实,连对方的体热都感觉得到,那只手慢慢往下温柔的探
索,一直伸进被拉链屏蔽着的裤裆,我终于醒了过来。

25
' R. f1 @: P% w" n) H* T身边的座椅上是一个看不清面部的男人,在我醒来的一刻他手上的动作也僵
住了。我有些惊讶的仔细看他,银幕的反光折射出他复杂的眼神:卑微、惶恐、
乞求,其中却夹杂着浓烈的情欲,透过紧靠在一起的身体我感觉到他在颤抖,而
- s: b$ h/ F" U4 l" K他的手还停留在我已经有所反应的部位。

我想问他点什么,可又问不出来,犹豫了几秒钟,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1 M$ l. q  G: X/ c
他的手又开始滑动,并把我往他怀里更拉近了一些,他的力气很大,动作也
非常老练,我紧咬住下唇才能控制着不发出任何声音。我的大脑变得沉重麻痹,
( c. i0 Y, o: i# o; R# d手也被他牵引着移向他同样的地方。

6 h9 x7 H5 G5 F5 p% w4 p' v! e真切的热度、尺寸还有坚硬的触感,这一切确实在发生,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 }7 L; h4 `; o  o8 O$ o! c( v以隐秘的姿态相互摩擦并如此亢奋的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哀。
8 @( b$ O  w9 [+ Z, b/ M' Y. I
: R8 {% d7 Q5 A他的呼吸和我一样灼热又急促,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熟悉而亲切,欲念迅速
0 {- k) u! K" I0 c! \! S; R# J奔驰的同时,我领悟到此刻的我不是单独一个,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那本书,我
们都带着假面虚无的存在于真实世界,属于自己的只有这个黑暗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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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h7 w# z# {. P+ D6 M在一声仅有我和他才能听见的低吟中,我迸射出热烫的液体,染脏了他的手
/ ^. ?# h7 t/ N0 a0 Z5 H1 n和彼此的衣物,可我已经没有余力去留意这些。我空白的意识飘浮在不知名的高
$ s$ f. Q4 L+ ?" I- I) F# y空,而后缓缓下坠,一直坠落到他的怀抱。

7 J# A5 z3 P; t9 D" N一会儿以后他也在我的手掌中释放了,同样是长久的、压抑的喘息,我们一
动不动的等待那股浪潮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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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散场之前,他亲了我的脸,温热、柔软,稍稍带点胡渣的刺痛,那一刻
0 N5 V! O' H1 A' U) W我几乎落泪可是没有,我还是那样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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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后的大门口我看清了他的外貌:年纪四十岁左右,五官尚算端正,穿着
也很体面。
" {! g! i. J+ H! m$ Q
  c6 F8 V- n: m3 p' ~他看清了我的一瞬间脸色似乎变了,我想他可能猜错了我的年龄。跟在我后
面走了一小段路,他终于开口对我说话,他有一把很好听的、成熟而低沉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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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会后悔,但也不想认识他,几句话之后就要转身离开,他对着我的
/ q$ I1 n* G( m- D后背说:“你很漂亮,真的。”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我的脚步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类似的话过往在同
性嘴里大多只是恶意的调侃,现在却不同,他看着我的眼光就和我看着那个人相
, L$ o2 s& C2 y: p似吧。如果那个人能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是多么巨大的幸福?我知道那是永远不
* g! M5 G' X# `+ q2 K可能的妄想,但为什么又要去想呢?

9 |! H6 N; E5 C& [7 ]  j+ z回到家吃了饭,老爸早早就上床睡觉,我无所事事磨蹭到十二点,门突然被
- j8 ~3 |# e  f4 M% x6 S1 ]$ M& q什么人用力的敲响,我甚至有一点点以为是那个男人。可接着传来的叫声令我放
下了心——小川不停大叫着我的名字,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个讨厌的家
伙!

门刚一拉开,一个不算太小的蛋糕横在眼前,后面是一群朋友微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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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以为我们忘记了对不对?我们才不会那么绝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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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l+ }1 ~+ t2 a) o  |5 ^% ^“走,出去宵夜!” 按捺住心里小小的感动,我也微笑着回应:“那这个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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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去啊!让别人都知道今天是高郁的生日!”

“快关门跟我们走......”

蛋糕配烧烤,加上啤酒的海洋,我们一直在路边的小摊档闹到两点多,所有
9 v* x% R( W' }5 i8 L: \8 N( P: F人都弄得脏兮兮的,身上沾满互相投掷的奶油,我作为今晚的主角被大伙儿灌得
七晕八素,溃不成军,幸亏小川和他为我挡了不少,否则肯定当场就得吐。我不
记得最后是怎么站起来的,又到了哪儿,早晨在头痛中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人就
让我吓了一跳。

我睡在......小川的床上,左边的脸是他,右边的脸是小川,我整个人被他们
9 G* h/ K& b8 j3 w0 A夹在中间挤得透不过气来......这个倒是其次,我很害怕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说出或
0 w$ w# u: A& a) R$ g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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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一挪动,他好像也醒了,睡眼惺松中说的话把我吓得连头痛都差点忘光 :
/ w# E' I: L! ?  d' I“......你啊......昨天没把我折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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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坐起身:“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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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以后......你吐了好几次......那个家伙又睡得跟死猪一样......你都
不知道你有多重......累死我了......”

. I# y% A1 D1 }9 _7 H还好......我惊魂稍定的下了床,问他想不想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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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想了......你要补偿我的体力损失......快去买!哼,半夜里还帮你
洗澡,我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完全清醒过来,姿态慵懒的坐起身靠在床头:“我
  d( W' t' f( c2 H. a) j可是天都亮了才睡着......”

. J+ Y: m  C9 f: l2 J# P什么?什么!我站在原地发了好几分钟的呆才飞快的跑进浴室,镜子里我的
脸就像一块红布......他帮我洗澡?

; r5 w; c% L3 A: y7 T7 t新的学年很快来到,我们的教室迁至二楼,小川经过一番“活动”得以跟我同
. G1 t2 T- X7 P+ o$ {  I$ g0 E5 \8 S桌,李唯森则跟一个女孩坐在我们后面。

每天的生活平淡无奇,风花雪月外加学习。小川又换了新的女朋友,其实骨
; m" ?7 V3 {4 U5 E0 w; f, a$ K( R! L/ e2 S5 d子里纯情得很--搂抱要洗过澡、玩亲嘴要闭上眼睛,他的“恋爱”就象小孩子都会
6 ^* B( A  z2 `9 M# d$ s喜欢漂亮的玩具,没有任何别的动机。他所体验的接吻,不过是嘴帖着嘴:“软
. B0 ]1 `- J- k% Q' J软的、香香的,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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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d8 q% W3 y% {  _3 h我半开玩笑的问他:“难道没有‘湿湿的’?” 他怔了一下才脸红加皱眉:“少来了!那么脏,我才不想!” 当然,只有两个人才能看见他的这一面,在大伙儿聚集的场合他吹得天花乱
坠,简直是淫魔转世,我和李唯森则努力忍住喷饭的冲动相视而笑——真是个活
& t1 i- ?& V( c+ q9 z% w$ C% u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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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也还是老样子,整天跟女生嘻嘻哈哈,尽开些暧昧的玩笑,不止一次
2 f2 _# H) L# q上课时被老师点名警告“李唯森!不准讲小话!” 他跟各科老师都积怨很深,尤其是教数学的那个年轻老师,有一次上数学课
他因为无聊而带上耳机听歌,听着听着就唱起来,声音大得教室外面都能听到。
趁老师震惊到忘了反应的机会,我转身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一脸愕然的大声
问我:“你干嘛敲我?” 全班沉默三秒种,然后整齐的哄堂大笑,他这才清醒过来取下耳机“检讨”:
. Y; H$ M3 {6 z  k$ V3 p+ d" F“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年纪轻轻的老师双眼内眩然欲泣:“你!你!你......我教不下去了!” 老师直接摔案而去,把一班恶劣的学生留在课堂,据说他对教导主任是这样
陈述的:“无论如何我不教这个班了!我的脑细胞都已经死完了!” 可最后他还是在资历颇深的班主任劝告之下回到了我们班,可怜的他不知道
5 ?# P# h) b3 h1 A3 T& {自己从此多了个外号:“死细胞”。

( h- D9 {& J: m2 s, z至于已经记了大过的李唯森,为了这事差点闹到被退学,害得我们也为他提
/ s! ]1 J( {2 o. A5 m6 T心吊胆。他老爸把他爆打一顿,弄得鼻青脸肿押到校长面前,再加上全家轮番对
/ w3 ]1 \2 ^; l) W: K校长进行不折不挠的骚扰,好不容易让他得以留在了学校,等风平浪静以后他苦
* L- X& D8 r1 b' m3 }9 U  {9 Z4 @笑着自叹倒霉:“真没想到他会下那么狠的手,如果他不是我爸,我真的跟他没
  l/ H- O; _+ N; _& u: W) E: X完!”我说你爸那还不是为了你,他叹着气别开了头:“......唉,我知道。” 经历了这场风波,他比以前又老实了一点,一切兴致都下降了很多,可没过
; x- D0 `) m4 M) @4 X多少日子他的情绪再次高昂,理由很简单:他迷上了一个外校的女孩。

1 k) Y# T6 o* a1 t那个女孩是一个同学的双胞妹妹,我们都见过,长得很漂亮而且外表很质朴 ,
+ I! k; |$ c6 a1 s7 h9 O话也不多,没有大多数女孩喜欢叽叽喳喳的毛病,学习成绩也挺好的,对人的态
度礼貌而矜持,是个非常不错的女生,李唯森会迷上她一点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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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b4 ^$ U7 I( L3 K当他告诉我们这件事的时候,我没有半分资格去妒忌,只是不由自主想起那
个他曾经痴恋两年的女生,再怎么喜欢也会过去吧?现实本来就应该是这样,那
么我也可以吗?从无望的感情中抽身、忘却、再去找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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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喜欢”到底算什么?一时的心血来潮?一时的想不
6 w& X3 z8 }' [0 {开?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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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说过:“不管以后怎么样,我现在是认真的。” 也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最真实的状态,包括我爸和我妈,他们肯定对彼此认
真过,否则不会有我,我无法揣想他们的爱情是从何时变质,但他们相爱过。

% |, L% F* ]5 \  L) P唯一不同的是,我这种不正常的感情无法等待曾经相爱的回忆,也可能因此
我会沉迷得更久,“不正常”,这三个字就能概括我的现在以及将来,一年、两年 、
, m; \5 B8 A1 J$ G十年、二十年......都难以改变我内心扭曲的情结,这条路一踏上就能注定一生,
4 F) \6 a5 v4 D7 q; I因为我并不希望自己恢复“正常”。比起一时的“走岔了路”,我这种心情才是不折
3 t) b& n0 J% c6 i# V不扣的变态吧?

9 f# D  v6 Q/ }* Q* D( T* i! B从那个影院中的下午开始,我就认定了这些,我真正渴望的只能是来自同性
的爱抚和拥抱,就算他只是个陌生人,也能给我短暂而真切的满足,无关感情,
仅出于最直接的需要。做我自己,纵然只能在黑暗的角落,其他所有一切都代替
不了那一刻自由,即使是永远不被允许的、从正常世界偷窃而来的自由。

在他花费了很多时间与精力,终于追到了那个优秀的女孩之后,我只有满心
8 I: T$ a, W8 j6 p的安然自若。对于他,这个准备一生都交下去的朋友,我最适合做的就是跟小川
一起笑着逗他:“原来美女真会爱上野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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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就野兽,怎么着?羡慕啊?”

7 P) Y$ d8 G2 E+ k# K$ E- R“......切!你还真不要脸!”

9 o( Z" |- N, e8 f( v/ L4 O" }7 |“哈哈哈......凭我的魅力,哪个女生能不败倒在我的西装裤下!” 玩笑是百无禁忌,可他对那个女孩的用心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送给女孩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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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p( w" y7 o) I物总是挑了又挑,就算很平常的小卡片也要自己亲手做,说是“用买的哪儿都有,
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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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5 t9 Q. ]3 r到了又一个寒冷的季节,他和女友已经好得如胶似漆,经常把她带来跟我们
一起玩,当着我们的面旁若无人两相对望,彼此眉眼中全是他人插足不进的亲昵 ,
小川却很少在我们这群人聚集时带来交往中的女孩:“哼,我才不象某些人,重
色轻友!” 小川每说起这类话时总是“眼神幽怨”,瞟向那两个卿卿我我的人,李唯森要
么装作听不见,要么半天才回一句简短的话:“这说明我专情嘛......”,而后问他
女友:“对不对?”他那个矜持的女友则微笑着骂他:“肉麻!” 别的朋友也觉得很不爽,男孩之间的聚会多了女生就不大自在,说话不能太
5 H! k% Y9 F4 t+ U1 @+ p, ~4 P' x0 F脏、举止不能太粗鲁、连抽烟都不能太多,怕那个女孩介意,但大家还是忍受了
9 o, O- J% x; o- u1 h( D& S下来,谁叫兄弟喜欢她呢?我们都叫那个女孩“嫂子”,起初她十分窘迫,后来习
1 \, d  J/ L6 u5 I' f$ f惯了也就无所谓,聪明的她知道我们这样叫她并非出于戏弄,反而是种认同和尊
* T/ R; Z- B, h3 \重。

期末考试前夕,天气变得特别冷,之后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李唯森暂
时回复了孤家寡人,因为女友忙着考前复习。下过大雪的第二天晚上,我们三个
  o- X4 Y. b* i人一起去了江边的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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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0 ^# Q+ t$ C) a2 W那儿的雪保持得非常完整,因为没有人象我们这几个疯子天寒地冻跑来吹
风。

月光的照耀下雪地一片银白,漂亮得很不真实,我们笑闹着在其间留下无数
9 H! g* Y) K) _5 Y* O脚印,彼此把对方从高高的大堤上猛推下去,一直滑到堤下的树林,在白雪的保
护中体验速度的快感,然后再很辛苦的一点点往上爬。这种玩乐有一定的危险性
然而极具诱惑力,我们快乐的大叫着一再重复。

等到三个人都精疲力尽之后,我们流着汗倒在了一起。我仰头看着深蓝色的
5 p$ A) x% _( G' b  Z) J7 N天空,上面居然有一些星星,看来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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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小川说话的音调就象蒙着一层雾,我惋惜的笑着同意:“对啊,

8 T7 H, d  W, y; z: a31

% e& Y, n5 }; R; q2 Q好漂亮,可惜明天就会融化掉......”

“......李唯森,你看看高郁的脸,他跟你女朋友谁比较漂亮?”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转头就对上小川和他的眼睛,他们俩都直直的盯着我,
0 n( G& m$ i9 V) C! L小川的嘴还没停下:“我看哪,你是女孩的话可以选校花了,唇形这么好,眼睛
1 f8 {2 ]2 D8 q/ I- H+ ?( @" u又大,简直是梦中情人的类型......对不对?”最后这三个字他是对着李唯森说的。

: U3 x0 X4 S. C. @; F. i/ R“......你问了两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个?”李唯森故作严肃跟他一唱一和,我
只好抓起雪团向他们猛扔:“别闹了!” 他们笑嘻嘻的躲开,继续可恶的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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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l0 L6 J$ ?0 o* ^5 ~“先回答后面一题。”

“对啊,那次我一看见他就奇怪,怎么有这种长相的男生,太可惜了!”

- s: l" C* y. Z  S. q“......前面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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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好说,差不多吧。不过我女朋友是素雅型,高郁......哈哈,是
5 M+ |5 ~: C- C! G妖艳型!嘴长那么丰满,一看就是适合接吻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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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4 w# K" u; B' [- t“你们去死!”我气得爬起来把脚下的雪乱踢一通,碎碎的雪粒纷纷溅在他们
的脸上和身上。

( \8 j1 Q. s4 g1 A: m# [  O6 r; U$ n- R“呵呵,好狠......我死了!”小川为了消我的气,倒在地上不动了;李唯森却
抓住我的脚使劲一拖,趁我倒下的机会整个人压上来:“不准动,你输了!”

“......放开!你放开!”他喷在我脸上的热气使我慌乱的挣扎,他的脸离我实
在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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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表情这么吓人......算了,回家喽!”僵持几秒之后他放开了我,顺
便拉起小川:“还没装够啊?他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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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我偷偷窥看他的脸色,刻意笑着跟他们俩说话,我很害怕刚才
0 \0 f% l8 i9 Z2 c8 H- J是不是破坏了什么。还好,他们俩好像也在刻意的讨好我,我们三个人之间很快
就回复到原来的亲密气氛。

第三章

“爱情......到底是他妈的什么?”

0 R' P! ^& X' _+ _. W2 l! Y3 ~' O7 z7 `“......是认真。”

, ^! E" U) _0 @“呵......那我再也不会认真了,再也不了!” 整个高二在我们的笑笑闹闹中逐渐流逝,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还算稳定;小
川换来换去仍然没什么新意,交往的女生全是一个类型:长发、大眼,象洋娃娃
似可爱的小妹妹;我向来对女生冷淡,收到什么奇怪的信或口讯一概只给这个答
复:“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实际上,可以称上“朋友”的女孩只有一个,就是我喊“嫂子”的那个,日子长
5 p  I3 `8 V' r& X3 T! C. J/ `( T* {了她跟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熟,也偶尔单独来找我。我们在一起的话题往往是她和
李唯森之间不可能谈到的,比如将来的打算、某个出色的诗人或作家,还有很多
关于他的事。

她说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哪儿,可就是喜欢了;明明跟我谈得投机,可就是不
& [3 X/ Z& a% E7 I: K$ g  z能产生爱情,我笑笑回答她:“喜欢一个人是最说不清的事,任何人都一样。” 她说我真的太早熟,一般的男孩都比女生发育迟缓,包括大脑,我仍然笑笑
1 _( e' a' F- [) O$ J9 _回答她:“早熟或者晚熟不看性别,每个人的具体情况都不一样。” 我们可以谈的东西太多太多,也许因为我们喜欢的人是同一个,这奇异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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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甚至引起了流言,但李唯森从来没有问过什么,不知是信任我还是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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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我不提,尽管那些流言非常猖狂,甚至小川都私下劝我:“你跟他
解释一下吧。” 我说你想我怎么解释,说有是供认不讳;说没有是此地无银,什么都不讲才
. e! M4 }( l- G( C* j可以勉强算作清风明月。

小川挠着脑袋状甚苦恼:“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这件事似乎是对他友情以及爱情的考验,幸而他终于保全了我们三人的面
子,也许他有怀疑过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以他的性格仅仅如此就很不错。看着
他跟那个女孩的感情经得住这种磨砺,我曾经以为他们可一生一世,我的幼稚在
" `. ^  _' ~+ V9 W于只想到了人心却没有想到现实。

% f- n/ W# M4 B: m! O高三上学期接近元旦时,所有同班一起阴谋策划只属于我们的舞会,众志拳
拳说服了班主任之后,大家都忙着找舞伴。

小川当然不缺对象,还很热情要介绍女孩教我跳舞,当然被我一口回绝;李
- a. X" f* B6 l3 P8 b) g唯森的女友、我的好友则照样忙着学习,只抽得出当天的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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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不想找别的女孩,更不愿当天出丑,一来二去居然缠到我的身上,拿着
本破书叫我陪他练舞,施的手段是威逼利诱外加乞求,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我最
: x4 y' m) j. @; |- [& }5 s终只能屈服在他的哀兵攻势下。他哭丧着一张脸的样子让我没办法不心软,即使
明知是作假也乖乖上当。

/ Z  E4 y' g/ r' I, _" t果然,我刚一点头他就乐翻了,当天放学便跟着我回家--他家里对他的管束
* L! G- H4 |* P. g& ?% h$ Z已经严厉到可怕,根本不能干这种不务正业的事儿。

运动细胞极为发达的他在舞蹈方面也还有些天赋,反而是我的紧张与笨拙惹
/ o2 M( `+ c9 a, s2 I, B得他笑到爽歪,俗气的舞曲中我走来走去也找不到要领,眼睛老是盯着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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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聪明,跳起舞来这么笨......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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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p5 u7 Z3 Q6 k  G0 B( m近在咫尺的声音那么熟悉,他的气息尽吐在我的耳窝,有点痒......更多的是
眩晕和窘迫,我的手上叠着他的,僵硬的腰侧也被他掌握,我搭在他肩上的那条
手臂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我没听清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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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么回事!”随着这句不耐烦的话,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用力收紧,我
们的胸膛碰在了一起产生一点点闷痛的感觉,我猛然抬头叫出了声:“啊......你
8 Q* S/ J. N. C干嘛?” 仅隔两寸之遥,他略带凶狠的眼神把我牢牢锁住:“叫你抬头你没听到啊!
# Y7 q6 _$ S5 V你这样跳不好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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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么哦!看着我!听我数拍子,一、二、三、四......”
$ u9 ~. Q/ K; s2 W) T他带着我再次转动,踩过一个个死记硬背的舞步,只是非常简单的慢舞而已 ,
我却浪费了太长的时间......我一直在担心的是,距离这么近,他会不会听到我“怦
怦”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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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星期的中午、黄昏和下晚自习以后,我们反复练习几种最容易学的
慢舞,我终于习惯了跟他一起在音乐中旋转,然而这是多么可怕的习惯,因为我
开始感受到快乐,温柔、暧昧但又明知不可能持续的快乐。

; t4 j+ V; p" E9 J* ?9 l' ^我害怕我们眼神中传递的默契,仿佛我们已经有了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我
害怕他微笑着用口型暗示我应该踏出那一步;我害怕他随时都会伸出手挠我的
痒,然后大笑着把我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这一切让我再度进入无数不洁的想
6 V3 {& M- U! r% q象,只能靠身上厚实的衣服来掩饰身体的反应。

( u3 M  X- ^- @6 Q; f* e唯一无法遮盖的是脸,可我越是脸红他就越爱捉弄我,某次玩得精疲力尽后
' J5 N) x2 ^/ K$ ?3 V他笑我:“你还真他妈纯情,被我逗一下就成这样了,那会一起看片子的时候......
我还以为你已经干过那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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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3 T! V% i( ]% }* q- Z; }我一边喘气一边开口:“......这可......说不准......”

35
“什么?你还装?”他猛兽般扑到我身上做势要脱我裤子,我吓得对着他凑近
! c$ x, E5 A1 D的脸就是一拳,正在他发出惨叫的时候,比洪钟还响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你
们干什么呢?这么吵!”

, m. I$ b; V7 E) @6 ~$ O0 }4 {--我老爸?我使劲捂住那家伙的嘴,忍着笑大声回答他:“没事,闹着玩!” 直到老爸的脚步声远离房门,我才放开李唯森,这小子的眼眶上现出一个大
: S+ k2 h1 k* b, l/ o9 Z7 Q大的紫色圆圈,小声呻吟着骂我:“......啊......你妈的,下手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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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I# Z! t4 K; Y# }' \; C& \& K“......呵呵......你抵抗力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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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7 L5 r2 T& h  E; R! K  W: v“你让我打一拳试试看......唔......好疼......”
* |: G3 M" S/ ~
装模作样的哀号了几声,他又生龙活虎缠着我继续练习,我说:“你不疼了?”

8 e( e8 D9 a1 }6 u“疼也要练......只剩三天了,到时候我可不能在她面前出丑!哼,要是脸上
" O8 a: W0 m( [. w8 z的伤好不了......我跟你没完!”

8 m' g. u, I7 Q: h. P9 E9 h“......哦......”听到这句话,我的快乐瞬间消逝,同时我觉得自己是那么丑陋 ,
/ m+ W# S) y2 R* f4 F1 }为什么失望呢?本来......就是为着那一天他才会努力啊,你想要什么?
8 x3 [. t& T; O8 N9 i
“你又‘哦’?我开玩笑的,你以为我真会打你啊?蠢蛋!”

: `) r! V. S, \6 l0 v, l4 V“没有......我们接着练。” 十二月三十一号下午六点,我的房间里,我们跳了最后一支舞,缓慢的节奏
中我看着他认真的脸,心里觉得很幸福、很幸福,终此一生,我想我永远都会记
得这一刻。
5 X# {! \1 c+ c" f# w
他跟着音乐轻哼那烂熟的旋律,我放肆的把头贴近他的脸,我们都爱抽的、
三五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肥皂香,混合在一起就是我喜欢的人,李唯森。
% `4 H7 n+ y1 ]( h2 d0 W
他的下巴越来越低,直到完全抵靠在我的肩头,手臂放了下去,从后面环抱
住我的腰部,我们已经不是在跳舞,而是极慢的移动,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7 ^9 @1 D* j8 ^) E36

0 [" {5 W5 a( u8 ~( G' b' m5 r亲密得如同一个。

“待会儿,我就要这么跳,反正没有老师......”
' I, V: O# A8 E/ [( h# m: s
他模糊的语音传入耳中,我突然清醒过来明白了他的意思。高郁,你在想什
/ _5 U2 I: O6 z& C么?你这个笨蛋!

: K0 W8 J, l* q( Q8 B9 s: j我轻微的挣动引发他的不满:“......别动嘛......让我靠一下......”
9 N& p" f0 `- [& ?
仿佛是任性的、撒娇的语气,轻而易举阻止了我,我又平静下来跟着他的脚
( s7 a4 f( z" A7 s( W步,即使明知自己有多笨......这一辈子,我都赢不了他--他无意中揭破的真理,
我一早就注定的命运。
8 T& J  j- o( u8 y) u" I6 J% r
  ]3 Y4 t# {# m1 `七点,舞会开始,大多数同学都是一双一对,我坐在墙角悠然点了一支最爱
抽的烟,经过粗略布置的会场闪烁着漂亮的灯光,衬托得每个人看来都醒目很多 。

他和她,果然那样紧搂着跳舞,还亲热的小声说着些什么,小川的舞伴换了
一个又一个,全场长相尚可的女生在他身边整个循环,大家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e) s/ E; e5 t+ ]1 j一支、接一支,烟雾中的世界渐渐看不真切,眼睛有点涩涩的,一种温热的
液体滑落下来。

5 R9 _" A- h- s7 Z5 A- V/ |一个声音在耳边说话,我慢慢转过了头——不知什么时候小川站在了我后
+ @; L' k. h- v, E, u- i面,看着我的表情就象看到了世界末日,他问我是不是在哭。
6 s* {3 q' U  m' o0 v8 P- c3 {3 [
哭?
2 h3 S9 y( d4 _# ]+ `9 S& {/ t( _& U
- J1 D& \1 j! h' o7 B' G7 j( U1 v: h+ i我根本无知无觉,怎么可能在哭?是烟熏的吧?
& N% I+ f8 h, l
如果在哭,我如何能笑着跟小川聊下去,然后笑着跟他和她打招呼;再然后 ,
  O2 z* V4 H: T1 y. s笑着离开这个舞会,独自去看一场搞笑的电影,笑到肚痛笑到流泪?
7 y4 C' q" n3 m/ t
这个快乐的夜晚,我别的部位都没有感觉,除了一双疲累的眼。

* H5 G0 @. \6 P- ]9 }" i  ^2 V37
) g9 w2 I( x. e& z" F. Z高中三年级的最后几个月,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考验,升学的压力让我们刻
苦奋战,把一切玩乐暂时抛到脑后。

0 @, ]; Z5 l8 M( D- }; O5 G( o& a李唯森和女友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我跟她见面的机会就更少,可短短的几
次交谈中我察觉了横在他们之间的隐忧。

以她的成绩,上大学当然不成问题,但李唯森连“努力”两个字都没说过,我
% L+ A4 p- {% k5 [9 Q看得出她在抱怨,所做的也只能是劝解,我说的每句话她都静静地听着却不发表
什么意见,这种过于平淡的反应更让我担心。

转过身我就和小川一起劝了李唯森——多花点精力到学习上,为了她就算不
能考上也得尽力。
+ }1 ?- f0 d0 u  S& @4 {
他当着我的面是哧之以鼻,背过我们却拿起了从未翻过的课本,可凭他薄弱
) J6 h+ M+ [. F# g- A6 X# I的基础想一步登天完全是不可能的,在独自与“外星语言”战斗了几天以后,他不
/ n( g' o9 D$ S得不主动找我们帮忙补习。

6 z0 e& y  Y+ r. I3 c为了喜欢的女孩,他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我们都知道他的个性有多强,所以
3 E; m8 u  j) ?$ O  F0 c- U我们没有说出任何玩笑话,而是立刻为他定下了学习计划。小川一三五,我二四
4 {' F( h! }; F六加周日,把他的每一天都排得满满的。

然而李唯森在学习方面实在基础太差,尤其对数理化还停留在字面的印象
/ a2 q% L8 Q# F上,无论怎么用功也补不回蹉跎了几年的时光,我们所能做的非常有限,他也吃
- G6 @+ I. e4 }力得几度都想放弃。但每次我们一提到他的女友,他便咬着牙支撑下来,把那些
8 Y% S# l+ }9 o3 M搞不懂的习题做上一遍又一遍。
( f# q3 i" b* R# y
9 F/ d9 w- G, P* M他说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这种水平肯定没戏,到时候一定会豁出去 ,
作弊、求家里找关系......一切没品的事都愿意干,只要能跟她到一个城市上学。
以前他没想这么多,仅仅是喜欢恋爱的感觉,现在他已经想到了将来,他说他想
. M1 q- w- S4 u* N1 A过几年可以的话就跟她结婚。
" m& t+ q( n4 T" r
: A4 L) S- o; \结婚?多么遥远的字眼,他说起的时候却很自然:“我是她第一个男朋友,
  U' N  p* M! p! V9 r. f) {) A& x. L也想是最后一个,我应该对她负责。”

38
( N' d; `4 S; k$ B听着这样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之间已经不止于纯粹的感情。我
知道不该问可忍不住,他也很大方的回答我:“是啊,上个学期她就是我的人了。
. ]' T6 H0 P5 B& l  D* r这个我只告诉你,可别让小川他们知道,免得那些坏嘴到处乱说。” 怪不得,他妥协了许多、成熟了许多,恋人之间经过了那个关口,会有承诺
是理所当然的。我应该高兴我喜欢的人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孩,所以我只能压住
, `2 V  b* w0 r' z! G; D那个因丑陋的情绪而悲伤的自己,笑着对他说“加油”。

- f5 j, F+ K: h( u: H. ~8 G8 @2 ^在初夏的某个雨夜,我写下这样的句子:
3 v3 }5 P# O' T
窗外正下着细细的雨

1 L1 J# s; E1 @$ l: ]淅淅沥沥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夏日
9 d6 l' I& Y! c/ e' F/ L
初次见你

而今

已越过了一切波谷波峰
" B2 u& Y1 y" K8 \
炎热和寒冷 喧哗和无语
  X7 S$ L, W& Y; Z+ p
2 a  ~& b- b4 n( b6 }每一段曾经挣扎的

- E4 O: ^+ i9 d% j0 M轮徊的四季
4 b, ?9 R( ?( j9 k. j: [0 S( W
..................
( R# m+ I, p, G& E
5 V) q9 K5 F. }" F" v& C' c7 Q# R写着它们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已经超脱,没有痛澈心扉,甚至没有任何激
荡的情绪,平静得不需香烟和酒精来麻痹神经,他的未来必会是幸福吧,和自己
% Y- Q8 K' Q) e, Q1 c所爱的人做一对长久夫妻,象一个完美而简单的童话,王子公主从此快乐到白头 。
4 K, I) `4 B4 n
39
7 B( S* u* r& H1 Q- c, a( d我的未来,就是看着他们美满如斯,做他们共同的、永远的好友,陪他们闲
/ W0 z+ b. v/ U. \( e6 N* H话家常、打打麻将,在某些时刻知情识趣的借故离开,偶尔坏笑着调侃他们的过
1 h$ x1 m) S+ s! Q分亲热......这些全都很好,我几乎已经排练好他们一起去上大学时我应该说的
话,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分开。
  J' C. ?/ n9 I' O0 r
/ @' {! C$ z8 r; c3 f有这么一句老话——人定胜天,可对于高考过后的李唯森,这句话成了莫大
的讽刺,他所有的分数加在一起不足四百,任家里花再多力气也于事无补,而他
* y4 y% _* w: b的女友以惊人的高分考上外省重点,是她那个学校高考总分的前三名。我的分数
% G- I& s& ~2 d7 ~/ A跟小川差不多,区别只是我留在本地而小川考到了别处,是他爸妈为他找的学校 ,
, T. A6 x( q: k' X+ m让他到外面多历练一些。

李唯森对自己的考分很失望但并不沮丧,他宁愿回头再复读一年报考那个著
名的大学,只要那个女孩等他。我们也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个女孩一定会很感
, J5 s9 @" l# X. I* [动很高兴,谁知道自从李唯森跟她长谈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找过她,整天只顾
$ _# C$ E) W$ e7 u拉着我们疯狂的玩乐。

忍了好几天,我很想找她去问清楚,可李唯森把我们的时间占得满满的,我
, @+ \9 _3 ?5 p* g# i: m; v9 q, j一说有事他便骂我不够朋友,我看着他装疯卖傻的样子实在心疼,终于当面要挟
  L* m$ L. l& m, ?+ O! l/ w他:“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否则我立刻去问她!” 李唯森瞪着我看了半天,眼神相当凶恶,几次深呼吸之后别开头挤出了一句
8 o* B" M3 U. q0 n. B话:“......我们分了。” 果然......我的头部嗡然作响,所有不好的猜想都得到了证实,显然也大吃一
惊的小川又想开始他独特的安慰:“......唯森啊......”

: q- a  i( N" h$ a1 ~( V“小川,什么都别说,我们陪他去喝酒。”我截断了小川可能会起反效果的劝
* C( Q! S- O2 q5 S诫,拉着他们俩去了我们熟悉的那家小酒馆,也许让他喝醉再发泄一下会是比较
3 _) u0 b0 R2 Q" v好的办法,现在问他等于向他的伤口撒盐--如果想说他早就说了,何必等到被我
逼着说出来?他超强的自尊在失恋之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于是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神色自在的跟他吃饭喝酒,他也就给面子的没
* i: \1 E0 L+ E% x' N发脾气。心情不好特别容易喝醉的他不过几瓶啤酒就话多了起来,不断低声的喃
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 E$ N) a: z$ T- t4 ~+ ^40
我们把他一直搀扶到我家,一路上他在清醒和醉意中徘徊,倒也没做什么失
% v* ~6 u$ ^# ?4 N; j常的举动,只是嘴里的低语持续了很久,大多数都听不清楚。
- B, W. p  Q, R4 N$ g& a8 J. p
3 _8 N+ b$ H5 l一进门我就让小川先回去,小川看看我,再看看他,很严肃的交待我:“好
, I. j' G  T% J  g' {* n2 q好劝劝他,让他千万别想不开!” 我无奈的骂了小川一句:“乌鸦嘴,他才不会呢!” 小川走了以后,我正准备回头照顾他,他的声音就低低传来:“小川走了?” 我仔细看他说话的样子,问他:“到底醉了没有?”

9 l/ b0 d; {0 K# ~“呵,有点醉,还不太醉,想跟你聊聊......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可心里
$ F- z' j+ a6 x3 L太难受反而开不了口......呵呵,不就是分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真没用。”
+ O, m$ M+ y/ L& M4 E4 ?) [: K
* _0 A! d5 q/ u4 m“......别这么说,要聊就好好的聊......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说?‘我们不合适......’、‘我还要读很多年书,不想跟你谈了’、‘我会留
0 X7 z# ?8 J7 _) d5 m学出去,你别等了’......呵,心可真高啊,早没觉得不合适,到现在说不合适......
我......”

4 C  x/ E& M, n; D0 M& |他的头转向沙发里侧,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我想跟她结婚的......”
1 k: f, L# |0 ^2 v1 u2 g+ ^3 M6 o* }
我的心好酸,可还是用冷静的语调问他:“......真的没有余地了?”

9 ^- P6 k( ^+ e6 t, d0 ^“没了......都没了......她说她想了好几个月,已经决定了......她根本不管我
怎么想的......”
2 i, i2 d2 X" P+ F1 G
“你跟她说了想跟她结婚的事儿吗?”

4 R/ ]& \& p2 Z6 q: ]% N“上学期就讲了......她那时候不知多高兴,可那天她说我们太小了,根本没
资格想以后的事......我真的搞不懂......真的不懂......高郁,你懂不懂?为什么?
为什么?”
; |4 S; |7 ?$ M5 e
5 _& i% h# z3 Z" p/ Z! ?: L/ ]41
“......我也不是太懂......”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她想到的是什么?柴米油盐?
$ W$ z5 s" m9 V. f( l% P! P+ N每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够用?失业?穷困?......离婚?
* c7 _2 [0 g% a9 U! `/ Z
$ Q% R4 M2 q6 Z- f# ?眼前的李唯森是多么单纯,他想不到这些啊,他只会一遍又一遍追问我:“为
什么?” 问了那么多我不想也不愿回答的“为什么”,他换了一个问题,问我爱情到底
# r7 m; C& m1 m% D# ]5 s是他妈的什么,我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是认真”,在他冷笑着说完接下来的话以
4 }( w9 I1 h+ P  w# i8 y: m) q后,我无言以对,我无法拿出高尚而虚伪的那一套来劝他,只能祈祷他这是一时
& E$ M$ `0 D! t1 L( g  X的气话。
1 k3 Z$ r( G9 ?3 [9 F3 }0 e- f
1 i+ I- h1 C# l/ C/ d6 b: y心绪疲累的他闹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酒意中沉沉睡去,我帮他用热毛巾擦
* ~7 J1 D7 v) ]. c8 D- }2 {$ V了脸和手、再把他扶到我房间的小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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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中的他皱着眉头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窗外透进的月光下他
看起来还象个没长大的小孩,可他浓浓的眉、挺直的鼻子、坚毅的唇角和颀长的
) k$ U, r2 a* M5 q身躯都说明他是个男人了。

我心里还是很酸,但又有点卑鄙的甜,因为他的疲倦他的脆弱都一一释放在
- ^7 j' ^, O; Y) S. @. V我的眼前,就象我们之间拥有了某种不可对他人述说的秘密。

我出神的看着他熟睡的脸,慢慢俯下了身......如果只是偷偷的亲一下,他应
3 g3 ^# V0 v/ i9 t' W3 s. |该不会醒来。可就在距离他的嘴唇只剩下一指之隔时,我终究还是没有吻下去。
) R1 P: i0 _8 f& K3 x
6 ], \, e9 J' j% z" }. n2 k犹豫了很久、很久......我以手指悬空在他的轮廓上轻轻滑过,反复勾勒他脸
部的线条却不敢真正碰触。

窗外有微风闯进,他露出了一脸睡得很舒服的样子,我傻笑着带上耳机,里
. T5 `! D. q- z/ n. ^2 u面流泻的声音温柔平缓......
+ _# M" a2 U# i, I0 H; H5 R0 p
回看那半醉的你

2 L; C' A" e6 g' F3 {* _, A$ i沉沉睡了

42
7 g, B8 @+ w/ o  g4 p+ k
遗留下是我的
. S" o: _5 B8 y& w0 b
半首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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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怀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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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 m3 J8 ~$ N5 S5 t夜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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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在世界没破晓
- @* w9 N; m- I6 B8 Z$ a
跟你一世同在这宵

无法说最爱的你

如何重要
. R- T+ K, T" d! Q
& V3 f3 |5 f4 V$ n茫茫路
% `: G2 O  c& b
; i. q7 l- r3 H0 u% m8 u- d在半生
. {3 W& ~2 ]$ A' a% [
其实象有你没缺少

珍惜
# w  H* o- d# O9 _1 p$ f
仍然共你的

——分分秒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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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走的时候,我和李唯森一起送他。跟家人一一告别之后,他对我们说了
1 Y; N* L% X( i: K$ H  C很多很多,没有离愁别绪,仍然象平常那样痛快的聊着,火车即将开动的一刹那
; v! B  h. L+ _4 G$ }3 C+ B6 I# k- _- F他向我们大叫:“我一到地方就跟你们打电话!快去家里等!” 我们乐呵呵的离开车站,一起到了我家,果然几个小时以后他的声音就兴奋
# [. W2 j, M# i* d! T
" A# b' D' ^1 e/ r2 t43
的传来:“我到了!在车站门口的电话亭!还有同学来接我呢!” 在电话里跟我们又说了一大堆闲话,他才丢下“我会常找你们”的结束语,跟
  P1 K* b5 f% k& s# K' u4 D着同学踏上了他的新路程,电话这头的我们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开口笑骂那个多
话的家伙:“真罗嗦!” 没过上几天,我也进入了新的学校生活,所在的新闻系功课挺简单,比起几
% s4 q7 Y2 ^: M( }个月前那种紧张的复习轻松多了,也就空出了不少时间留给整天都在喊无聊的李
, u% W9 K& m% F) G7 P唯森。
( P& i$ w* t3 i0 d5 N, d8 a* O
' @8 w8 @/ p) J* v3 `5 H  J$ K老爸的工作从苦哈哈的国企跳到了一个由港商投资的公司,由于地点在郊
区,工作又很忙,他跟我和议过之后就住到了公司的宿舍,而我家离学校不算太
远,根本没有什么住校的理由,这个家顺理成章归我一个人住了,这种便利条件
( }' k. c/ |- Z2 r. }- H6 i使李唯森时常窝在我家整夜不回。

' c/ _: z  [% `! n7 ?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每每把该上的课料理完就立刻往家里飞奔。其实也没什
么特别的,可只要他待在那儿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尽管每个有他的夜晚我都必须
忍耐亲近他身体的欲望。

/ D8 m6 U" b  ~" C# A) P3 t; y3 X我从来不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也从来不跟他一起洗澡,因为“我睡相很差”、
1 ?1 [) O# X6 I# F" b“浴室太小挤得慌”......他只是偶尔骂我一句“你怎么尽是毛病”也就没多注意了。

可惜这段时光很快就到了头,他无所事事混了一个多月后就打定主意去兵
营,他家里是一派积极响应--这么大个儿子老是瞎玩也不是办法。
6 v/ Y# w! l* i& ?
+ ~( W% g8 _9 c* o5 k0 _7 |确实,那个地方很适合现在的他,我以他最好朋友的立场鼓励了他的决定,
小川在电话里也是举双手赞成。至于我的心情还算坦荡,早已认定自己这辈子都
会无争无求,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那一点不舍、一点惆怅,都是自然到根本不
' b; [, q/ {5 G& O' K' `( f用掩饰。
* ^, q# w/ p. E: I# g9 y, k
% \" P& K( _; d- `# M他走的那一天,我很高兴我送他到最后,穿着一身崭新军装的他其实很帅,
可我取笑他“象个傻瓜”,这次他没回嘴,连自己都是一脸鄙夷:“真的丑死了,
0 i5 u% {2 L8 n; Q从来没穿过这么土的衣服!”

44
# s8 b* k9 R2 w" J% a, h1 @) n, L3 F' P当然,这种貌似沮丧的话在他身上不可能维持太久,他一看见别的新兵就咧
嘴笑开了:“原来我是傻瓜里最帅的一个嘛!” 当车子开始慢慢向前驶动,他离别前的留言是:“小子,可别趁我不在就忘
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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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 W7 B4 i; U4 R) E0 H' n# v“......我知道。”

“你就不能热情一点?说舍不得我、会想我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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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会想你,还有......多注意身体。”

4 h' w+ D) h3 b: w0 T# k7 K/ g  a! c$ ?“呵呵,这还差不多!” 仍旧带着玩笑的语气,我却不知为何羞于应答,他坏笑着再次调侃,我才鼓
8 O' U% [+ m2 {5 |& u足勇气说出了那句再认真不过的话--我会想他。
+ {- |3 Y7 M" Z  J8 ^
凭借友谊的光环说出自己心底深藏的秘密,尽管他永远都听不到字面之下汹
; m' A+ ^: d% C" J5 s涌的暗潮。他微笑着离去、我微笑着目送,从这一刻我已经开始无止无尽的想念 ,
记忆里关于他的每分每秒。
! R" S/ \- r: D7 d: v- I
' Z1 E2 h) w2 P+ I. S, A这天之后,家里真的只剩我一个人,学校里的新朋友都停留在关系尚可的阶
段,可我并不觉得寂寞,因为小川和他常常打来电话,也有不定期的信件。我们
- ~9 u+ N3 u) W4 O; |# J7 ]所聊的话题天南地北,无所不及,比从前反而更开阔。只是小川每次都会说些肉
麻兮兮的话,什么“想死你们了”、“亲一下再挂”......而且其肉麻程度随着时日的
推移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李唯森嘴里的肉麻话起初蛮多的,后来则越来越少,
4 K+ _2 I9 {5 K) R% ?9 ?& v却老把话题往“女人”那方面引,这小子在军营里见不着半个女孩子,可能闷得都
快欲火焚身了。
5 q, q# c/ e0 G8 X# O. x2 x1 y* d
/ a( f' S( h2 `我笑他耐力太差,他还委屈得很:“你来待一下就知道了!以前没经过那事
儿还好,想得不算太狠,那会儿刚失恋,也没心思想那个......可现在真他妈的度
* Z6 V/ N  t+ B+ a日如年,你们倒好了,学校里美女成群,我一个人在这儿苦守寒窑......”

“有那么难受吗?你不能......那个啊?”

45
“切!自己解决最没意思,我要的是女人!女人!”他几乎是咆哮出野兽的宣
1 e+ z$ V5 s0 N6 B) W; \' @) u言。
6 i+ }( G9 c7 k
, t4 j) J0 ~* S. W. c“你也太直接了吧......”我忍住笑安慰他:“忍耐一下,两年而已嘛......”

- X# V( o. Y7 D“天啊......不提还好!我......我要杀了你!你跟我老实交待,做了没有?”

“......没有,我连女朋友都没交呢。”
, v5 s* B* |) P8 T, `" p
+ [: L, c/ D. M( j8 k" i0 Q, f“哼,是不是真的?你个笨蛋......那么好的机会都放过,有病啊?”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突然一凉,万一他知道我真的“有病”,还会不会拿我当
朋友?虽然我有掩饰自己的信心,也一直都做得很好,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还是会
3 G8 V+ r* b9 O暴露出一些异常吧?不交女朋友、对性事不感兴趣,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应
8 ?# i+ l& U, a( G& `$ V该有的情况,所以我还要多做些什么吗?用善良的外表去欺骗某个女孩?心里想
着同性的身体跟她做爱?
0 x+ d" q0 u- A! n7 x& a+ `
! O- I; E; g6 Q' x$ ?% U' b我想我做不到,也不可以那样做,非关真正的道德,只关乎对自己的忠诚,
7 P# I" S3 I; C( z我已经背叛这个世界,不能再背叛自己了,我的心没有足够强硬的力量来承受如
此压力。
/ J) L  m* t% n' o; D
) Y1 S9 ?4 P7 \/ D/ z我所能做的至多是陪着他聊聊“性”的话题,缓解一下他的苦闷与寂寞,所以
8 K" w+ m5 p7 S3 u7 L( t6 ^0 T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我对他说:“这样吧,我寄一些好东西给你,你想要什么?”

" @9 L% {; O  w8 H% z9 a“嘿嘿,这才是好兄弟!我想要美女裸照......色情小说也勉勉强强了,最好
是那种长篇的、现代的、强奸的、群体的......哇,说着就让人受不了......”
3 e( H1 ]# }- ]! y5 G
3 P6 A0 A$ H7 r: E3 e. Y, P/ o“好了!看你色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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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7 N, I. v4 F' v& `2 e& T) V7 F: K3 R
3 H! o  j( y* g" [“我要挂了,等着收信吧!”
, R7 V. S& @5 j5 O
46
9 |3 Z( S# z3 u7 y' z1 Z" ]4 e我“砰”一声挂上电话,呆呆的静坐了很久,心里空荡荡犹如一个残破的废墟 ,
找不到自己的思路,也什么都不想干。
! b/ K: f9 b! w) Z: w5 H4 T3 o
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精神百倍的满街乱串,在几个隐秘的小书店和小摊
点中找了一堆他感兴趣的“好东西”,整成一个大包裹给他寄去,为求保险,我在
那些东西外面包上厚厚的杂志封面和报纸,使它们看起来就象一般的书籍。

% s% ~$ E( x2 L6 p收到我的馈赠后他高兴极了,在电话里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说他的几
, O2 q( ?, b! m) r: D个战友也一块儿感激我,我问他你把东西给别人看了,不怕被上级知道?他说没
$ C+ H# b. m. y9 w+ r问题,大家都心照不宣,小事儿一件。

后来我又给他寄了几次这种东西,他的热烈态度慢慢平复,可能是看得多就
- U" s& k" i" X- u# H4 i见怪不怪了,不过是一种作为代替品的视觉刺激而已,应该有个饱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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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一在平静的生活里度过,李唯森一直待在军营等探亲假,连过年都只
3 g  F& ?. J" Z% l& q7 J打了个电话,那段日子他的电话变少了很多,说是交了一些新朋友,放假时经常
7 n4 }: n9 {- X. z* k一起出去找乐子,玩得累了也就懒得找我们。也是,难得他找到了排遣寂寞的方
法,这样比看色情书健康得多。

3 R  e% Y8 R) p. O! S寒假时小川是一个人回来,跟我和原来的一群朋友大玩特玩,暑假时他便带
6 o2 H2 w3 Q5 R着新女友去别处玩了。这个女孩跟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小川在学校碰到她就感
: E6 _1 Q* ~6 w6 b$ e0 C0 U. R1 v觉亲切,一来二去谈成了一对儿。小川说她比以前的女友都成熟,挺能照顾他平
时的生活,我在电话这头长叹:“这是最适合你的女孩,认真点吧,过了这个村
/ V0 P: R) B2 G; k6 ]% t  l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难得没有油腔滑调,而是乖乖接上我的话茬:“嗯,我也这么觉得,她确
实不错......”可他下面的话让我咋舌不已:“......如果我碰不到更喜欢的,就是她
了......”

暑假过后的新学期,我又大了一岁,升到二年级的我某天不经意量了一下身
高,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长高不少。李唯森走的时候,我还比他矮一点,现在可
$ k$ x9 |# g0 U: p, `# K  D能跟他差不多了,从高二开始,这小子的外表就一直没怎么变。还有小川,也有
2 ^. a" O% ^" l+ J1 Q大半年没见了,上次没见他有什么变化,现在的他变了吗?真的很想他们,就算
经常通电话,但声音是不可能代替本人的--无论再怎么频繁的联系,彼此间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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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遥远而真实的距离。

这一年的十月,我见到了久无音讯的老妈,四年里她只给我寄过四张生日卡 ,
& x' P; ~% i% c, I3 ?! [* F我曾经暗地猜想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她站在我面前时,我仍然差点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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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过得很好,比以前还要年轻,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小郁,你长
这么高了?” 我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只好沉默的看着她,她伸出来想摸我头发的手被我避
0 O4 R! t8 X# w7 ?开了,她留在半空中的手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致白嫩,跟以前做惯家务的那只手
, W* ^: W" `/ @2 p  o- G! N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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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6 q; G- J! D$ J( c. _' I站在一旁犹豫几分钟以后,我跟老爸打了电话,我想这也是她的意愿,这次
+ U6 Z# K* B7 ^! v3 c7 V/ v- l0 z回来她应该只有一件事要办,老爸也应该愿意了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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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m% d0 c: w$ \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我,表情仿佛要哭的样子,我只能把头压得很低,
7 y& S* y% `1 m2 {+ A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我讨厌这种我难以操控的场面。明明是她做出的选择,为什
' z1 m; o: w: [% G! X9 i9 W么要露出这副表情呢?如果对着她的眼睛,我说不定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比如哀求她留下来不要离开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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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I1 m8 g6 S她回来一共待了三天,跟老爸平平淡淡的签了离婚书,也留了一笔钱给我,
1 }8 c2 B# L* B0 J! j# g  g' J! k从法律上来说这个叫“赡养费”,不过别人是一月一月的给,而她是一次付清。她
$ M& P/ Z; n0 z, j* s走的时候老爸还硬拉着我去送她了,可我仍然一句话都没讲。目送她哭泣着的脸
慢慢远去,老爸这样说我:“你太不懂事了,她是你妈啊......以后......可能再也
见不着了,你这孩子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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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 M# n( y, ]8 w: T/ Y; G我没有回嘴,只是默默的跟着老爸离开。我说不说话能改变什么吗?她不会
3 q1 }4 {+ W  K6 p因此而撕掉那张车票吧?既然是这样,我何必表演一场只有在电影上或小说上才
/ Q. o5 f  v- ^1 F- ~' Y. P能改变结局的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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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6 C; X  C0 @1 C# E( ^第四章

9 m6 C: h3 I7 T2 M5 q/ m“你猜猜我在哪儿?”

/ ~; I7 k" n8 y“呵呵,不会在我家门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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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I) u1 Q+ L- p3 R“......你他妈真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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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l% J) y- d“什么?真的?” 将近寒假,小川的电话越来越勤,每次都说好想快点回来;可李唯森的电话
6 p2 p6 K1 ?8 B- P( L: D和信越来越少,每次聊起,他都津津乐道于在那些朋友身上接触到的花花世界:
: C5 c5 V7 I& C, n: P“唉,人家来当兵都有花不完的钱,一有假就请我出去玩,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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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e7 {2 ]/ e我说你交朋友可不能光占人便宜,他不以为然的顶了回来:“是你我才说,
交朋友当然得有用才行,咱们也该长大了......你也学着点,别说我没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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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 b. h2 @+ {“......是啊,你确实长大了......”我心里凉凉的,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成
7 M- G8 s% z2 n2 r. k熟”?一股强烈的失落感让我口不择言起来:“那我和小川也是这种朋友?”

“你!”他在那边想必是暴跳如雷,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如果当
  w8 [' {& }) D4 {6 e* Q! E" C* I你们是,我会跟你说刚才的话吗?得,换个话题吧,我就快回来探亲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电话中争吵,他没有摔我电话却做出了解释,我觉得自己
: Q% n% A7 Y6 B, w. F确实太过分:“......对不起,就当我没说......快点回来哦,小川也快了,我们三
个好久没聚过了!”

“嗯,我知道,他跟我说了,这次我不能留在家过年,但可以陪你们不少天
0 o6 s. K6 z% R6 e( L. W2 p呢!这小子的女朋友还是那个吧?这次是认真的喽?”

+ d0 D# M5 f' ], `8 ^% G“但愿哪,就怕他贪心不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你呢?还是那样?眼界太高了吧?可别说你还是处男,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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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A& ?# V! i; `0 w9 ^8 I, p7 o! O2 V“有什么好笑?你还不是在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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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q+ b9 Y0 i! w5 d% V" y) j“嘿嘿......顶多算半个,我可没你那么‘清纯’。算了,不跟你聊了,再见。”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他已经切断了电话,我怔怔的想了半天都想不通,他在
  c( U$ c$ ?& M# K那种环境下也能有“实践”机会?太扯了吧?

% E- c/ |; S1 w- ?- _还没到假期,小川考过试就回来了,第一次找我是一个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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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s, Q# R; f3 S/ |' ?# _) z5 C在我家的大门口,他只说了声“我好想你”就紧紧抱住我,并保持着这个姿势
静止了很久才放开,他只有发型和身高变了一点点,别的倒跟从前一样。

我微笑着捶他一拳:“你好像长高了......女朋友呢?怎么不带来让我见见?”

; B8 I! S/ Z) m, |) H/ _“你才长高了呢!见我女朋友多的是机会......喂!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难道
不想我?尽说别的事儿......”他那副夸张的表情还是没变,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啊!我想死你了!可也不能老站在门口吧?”

3 r! M! D) g  m  P, v4 M“呵呵,我都忘了......我跟你说,我今天可不回去了,要跟你聊通宵,顺便
亲热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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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 [5 {; u8 G' f% y“你个死小子,跟女朋友还没亲热够啊?敢来调戏我......”

+ G* g# y)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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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 A* {) c+ I* ]我们笑笑闹闹任时间流走,一直躺到了床上还在继续长聊,小川突然对着窗
口叫了一声:“咦?下雪了?你快看!好漂亮哦!” 果然,我没注意到的窗外飘起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2 K' K; ?; g# w) c小川靠在我身上一起凝望那片飞舞的美景,耳边传来的气息仿佛有些灼热:
“......高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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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D* B3 Y3 U“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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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三个一起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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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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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如果只有我们两个的话,我一定会......”

未完的话消失在唇际,一种温暖的触觉覆上我的嘴,小川的脸变得很近、很
2 o+ |' E' X2 z& f! q' g1 A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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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太强烈的惊奇取代了一切感知,
我唯一能做的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的手臂伸入我的后背,再一次紧紧的抱住了
# p) G. b+ U7 {* k4 U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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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非常红,可他的动作似乎很坚定,舌头试探着慢慢进入我的口腔,在
6 ?" U- h( k" n其中轻轻搅动。我大脑一片混乱却任由他做着这些,舌尖被吸吮的部分传来了微
! W7 x9 X9 m, F/ m微的酥麻与粘腻。

这是太温柔的一个吻,温柔得让我无法推拒,我几乎是很自然的反抱住他回
& N6 F  P7 n( ~( N吻起来,无关思维,仅出于身体的直接反应,我们在渐次急促的呼吸中同时闭上
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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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k" ~3 g1 }+ \漫长的拥吻过后,我们都说不出话,视线也各自看向不同的地方。过了不知
道多久,我低低的说了声“睡吧”,就转身关上了灯,被窝里我刻意离小川远远的
一动也不动。僵持着那个困难的姿势直到半夜我才朦胧睡去,隐约中好像听到了
/ \% v# g% x% Y1 f一句话:“......对不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川已经坐在床头,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他飞速移开了
, M, }, K0 s5 i* I# n视线,并“腾”的一声站起来准备离开。

, Y0 j; q8 q" Z$ T& r9 U4 N0 f“赵平川!”我大声叫出他的名字,他僵硬着身体转过头,眼里是满满的惶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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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忘了那事儿吧,只不过......是个玩笑,以后别那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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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E" Y3 ?. ~  H4 \+ R“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小川怯怯的看着我:“......昨天晚上那会
+ J6 V0 j- p6 x% Q儿......我真的很有感觉......我......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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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病,是气氛不对知道吗?你可能......把我当成女的......”我故意笑着骂
2 v4 R6 \: i- j5 N! w他:“......你啊......跟女朋友在一块儿腻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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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Q. ]' z' P“......是吗?”他好像不大相信的样子,我赶紧加了几句:“别想了!你真想
变态啊,你肯我还不肯呢!哈哈......”

听到“变态”两个字,他明显的瑟缩了一下,从前那副潇洒劲儿全没了,我趁
2 r% r  _! f% K' F) o着机会再对他加压:“我们永远是最铁的朋友,对吧?”

“......嗯。” 小川他应该只是一时的冲动,这小子对漂亮的景色和人都没什么抵抗力,在
7 c* V+ e; T0 Y4 ^4 Q, y7 @昨晚那种该死的气氛下会出格也是可能的,跟我的情况绝对不同。我千万不能把
. m; v& f; a* w4 @+ P: T! \( c% C他拉上这条路,更何况他根本不是,他喜欢的是女孩子。就算那个词刺伤了他的
' Q2 e. a6 c9 f& W自尊,也不失为一个必要的手段,作为朋友的我只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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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嘻嘻哈哈跳过了最初几天的尴尬,小川跟我很快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少
4 o8 O* P3 F5 @6 s9 b7 e不了一起聚餐、玩乐,我也认识了他的女友,长相比他说的还要漂亮一点,也确
1 T2 q7 h+ A( ~1 b实算得上成熟体贴,小川找到她真是挺有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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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X6 A- s# P7 u( j9 V小川回来大概一个星期以后,我到老爸那儿去了一天,听他说现在跟一个女
$ a$ f% Y  q4 A6 m0 ^同事开始交往,我是特地去“审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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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们一起吃了两顿饭,我觉得那个女的还不错,年纪比我爸很小几岁,离
0 l& `- w+ X( w, O过婚、没孩子,对我不知道多热情。那天我们父子一起喝酒、抽烟,老爸“呵呵” 的笑着说我长大了,想做的事就可以做,我们都挺高兴的。老爸要再婚对他而言
是件好事,我绝对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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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久没那么开心,一直陪老爸聊到深夜才半醉着打的回家,他跑出来
: O9 f$ e! }4 [: N. I: d说要送我,被我一句话赶回去了:“你不是说我长大了吗?回个家都要你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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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c; Q& P8 W. S! {, p刚一到家,电话就响了,接起来一听居然是那个臭小子--李唯森,他笑嘻嘻
2 P' ~% y, R; J- S! ?; ~' w8 h: T( {$ D) z的让我猜他现在在哪儿,听那语调可能也喝了不少酒。

我想都没想,开口就说出自己此时最渴望的事,他的回答却真让我吃了一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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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大门,他就拿着手机靠在门框上对我邪笑,脑袋上是一个短短的小平头 ,
嘴里当然酒气熏天:“你这家伙,找你一天都没影,跑哪儿去了?让我看看......
( B( e1 D/ _! D  u. |3 r你还真高了不少,头发怎么这么长?像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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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k  q8 C" c; l9 N/ \% ~3 }9 s- a“......你好黑哦,改入非洲籍了?”我也笑得像个笨蛋一样,脚下感觉有点虚
3 @! W# E! Y% }5 O% g5 C1 A( i浮。

进了门他直冲我的房间,一见房里那套整齐的音响设备就大呼过瘾,接着从
口袋里掏出几张碟片来:“这可是好东西哦!特地拿来跟你一起看的!” 我随手接过来一看,不自觉的皱起眉头:“A 片?你这么晚跑来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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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p0 ?: t% A9 K“呵,当然是要晚上看,可别说你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坐在床上冷眼看他一副热烈的表情,酒不知不觉醒了一半。不一会儿荧幕
上显现出色情的影像,我更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让他把声音开小点,免得邻居
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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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i% J4 J6 j* q$ @" X) ]# h4 y, D他眼神紧紧盯着屏幕坐到我身边,一边看一边开口:“......这个挺不错的,
$ p& i- I3 s; {, p) s是不是......呵呵,真够骚的,身材也好......”

% j* ^& M1 y" b7 G0 z- ~“......那么久不见,你就有这个话题跟我聊?”我极力用平淡的语调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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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z8 Y5 C2 v4 C' p, G1 P“当然不是......我想死你了,今天刚回来就找你,还不够哇?” 听到这样的话,我原谅了他的“不专心”,放松心情跟他聊了起来,内容甚至
  i  Q# I2 Y# r3 q. j! E包括那张荧幕上的种种动作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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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H) R; w# C1 g, o可是这家伙实在精力旺盛,都看了两张他还兴致勃勃,他那儿想必已经是一
触即发了。我往下偷瞄了一眼,脸上不禁有些发烧,赶紧移开目光对他说:“你
* ]' m8 i, j6 d  P, E5 b一个人慢慢看,我去那边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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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I1 u* g“嘿嘿,是不是撑不住了?那儿硬了吧?”他手一伸就抓向我的要害,我一下
子没避开,脸“唰”一下红得像血,他得寸进尺的在我身上乱摸起来:“还敢偷看
我?今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哇!你别......我求饶还不行吗?”我不得不挣扎着示弱,因为即使隔着几层
7 }7 s" `' J! @0 d7 n: T5 J裤子我也有了强烈的生理状况。

他身高跟以前差不多,可力气大了许多,我越挣扎他越来劲,嘴里的话也越
发不堪入耳:“求饶也不行......我就要看看你那个东西......非得让你射出来不
" q: F! g0 }! H4 x6 ]3 J% Z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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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 D# L* w: w* O3 }: i* H“别闹了!李唯森!你住手......”我不敢大声叫,只能满面愤怒的看着他,我
, w* a1 r  ~# `6 {0 u是真的急了:“再闹我就跟你绝交!” 听到这么严重的话,他才放松了钳制的力量,但整个人仍然压在我的上方,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用腰部向下施力,这隐晦的刺激差点令我几乎叫出声来。

“......这么生气干什么?不过......你生气的样子还挺漂亮......”他的音调变
4 B9 ?* k( D& t, s1 D. K1 `得很低,浓郁的酒气全喷在我的脸上,眼神也带着些兽性的味道:“不如......陪
我玩玩吧......很舒服的......”

% L0 l) p: B! S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让我“陪他玩玩”?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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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还在不停传来女人的呻吟声,李唯森的手却已探入我的裤腰,这种局
面让我觉得难堪又屈辱。我使劲掰开他纠缠的手想要起身,他反而顺势将我的手
臂扭到背后,由此产生的疼痛使我闷哼了一声,冷汗都流了下来,力气也完全用
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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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u! r, W# L2 V" O; Q# k9 D+ b& N9 h" ^“......你跑什么?害怕啊?”他的嘴唇紧紧贴着我的耳后,甚至故意伸舌舔了
% H+ u* b& C+ w% s. L) t7 R一下,我本能的颤栗之后听到了他的喘息:“......高郁,你还没做过吧?让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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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X: p6 v% W你......我很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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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我是男的你知不知道,李唯森!”我从齿缝中狠狠挤出这句话,
! E' p1 Z+ o4 l/ ~7 h他肯定是酒喝得太多昏了头,就算我再喜欢他也不能接受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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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你不懂,跟男人也很爽的......我今天......就教教你......” 随着他的话,我整个人被他拽到床上,两只手臂也被分别钳制在头部上方,
他喘着粗气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把嘴重重的压了下来,这不像是一个吻,只像一
种纯粹的侵占。

我的嘴唇被他弄得又痛又麻,一股强烈的欲念直冲脑门,先前消失的醉意也
2 h# h) ~8 y3 ]% \7 }9 J从他传递的气息中再次涌上,趁我软弱下来的瞬间他撬开了我的嘴,用舌头狠狠
吸吮起来。在几乎窒息的感觉里我想到了“咬他”,可我真的下不了口。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退让,终于松开了强硬的手和嘴,用柔软的音调诱惑我:
“......我真的很想要,让我做嘛......”

: W! r! e/ V" a. m6 s在他专注而充满情欲的目光下,我竟然忘了问他所有的事,只是把头转到一
边说了声:“......关掉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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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g$ R& Z+ v; h& |  \“什么......哦,我马上去关。”他迅速跳下床关掉电视,然后迅速的回到床上 ,
之后......更迅速的开始脱衣服,那种“悉悉嗦嗦”的声音让我体温陡升,尤其是脸
上烫得像要起火。

“哇......好冷,快过来!”他一把拉起我抱在双臂之间,我不得不面对他的脸
! o! ^5 e6 p$ I, J; V4 N$ P" L和身体,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一边拉扯我的衣服一边说着
( ?3 Z7 z5 \1 m0 j) z8 a挑逗的话:“......脱啊,我等不及了......让我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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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d& T- z# I7 q$ e+ ^6 `! B他拽下我牛仔裤的时候动作相当粗暴,差点把内裤也一起拽下来,我尽管正
. @1 R+ T2 D. O: `6 o9 ~. W. H- b; Y在脸红可还是生气了,骂他:“王八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凑近脸对我淫笑,声音也刻意压得很低:“我想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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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J5 b/ S3 D, ?3 O0 ]我直觉的一巴掌煽过去,但他早有防备的抓住了我的手:“......呵呵,别生
气,小小情趣嘛......你的皮肤真好,先亲一下再说......”

他的爱抚动作非常拙劣,用力之大使人只觉得痛楚而决非快乐,我兴奋的原
0 [; R2 r5 P/ f, x/ u/ S& e因可能仅仅出于心理和视觉--他热烈的表情、健壮的体格,还有我曾经在幻想中
: L2 V* p. [; i& ~: j抚摸过无数次的肌肤。我真的很想比他更放肆,但我没有做任何事,而是温顺的
躺着任由他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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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K8 L( X6 b" y只经过一点少到可怜的前戏,他就试图向我身体里插入,我说这样不行他也
, W0 v  ?! }6 x" {不理,痛苦的尝试了好几次以后我疼得满头大汗,欲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
的情况当然也好不了多少,同样的一身汗,没得到释放的性欲却越发高昂。

他让我背对着他再试一次,我想拒绝可还是忍住了,照他的话摆出了那个我
连做梦都不愿想的姿势。在所有的性幻想中,我从没被人压在下面过,就算我幻
, X6 U5 h' v8 ^6 f! Q2 Z想的对象是他,但真到了这一天我却是这么的贱。除了贱,我找不到别的词来形
容此时的自己,竟可以容忍他到这种地步。

正在想着这些的我,被他粗鲁的动作又一次弄得难受之极,后面好像被他的
手指撑开了,而且还在接受更深的戳刺,手指上那一点点湿润的感觉根本起不了
什么作用。我只能努力闭紧自己的嘴不发出声音,同时尽量放松出于本能而紧绷
的身体。

7 S. m8 [* o8 _当他的那儿终于整个进入我体内的时候,我已经因为强烈的不适而神智模
糊,他刚试着轻轻动了一下就一泄如注了。那股热流的到来使我大大的松了一口
气,他则开始沮丧的埋怨起来:“妈的......你那儿太紧了......第一次怎么这么难
啊......”

我趴在床上好半天都没动,听着他的话从遥远变得清晰:“......这样也好,
待会儿就顺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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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2 K9 W, t“......能不能......算了......”我用很小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不知是精液还是血
把那个地方弄得又湿又黏,更别说还残留着被挤塞的压迫感,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 d% g9 Q" Y$ w9 O9 g' K" z是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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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难受?没事的,一会儿就习惯了,刚才那次不算,我一向不是那
么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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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h, u. y. O' k“我不是说你差......”

% a/ q1 _4 u: J, C/ I" ?$ d2 O“那不就好了!......咦,一看着你我又有感觉了,接着来吧......”

: Q# Z' R5 [# q# t他兴奋得很快,话一说完就抱住了我,抵在我腹部的那个东西果然又硬了,
6 g% C3 K+ `9 ^8 z5 n  s! q( p: W6 N我看着他那张高兴的脸实在说不出别的,只能说:“好吧。” 赤裸裸交缠在一起的我们,第二次做确实很顺利,他进入时已经没有太大阻
力,可随之而来的疼痛却更厉害,接下来那狂猛的撞击令我几乎失去意识,不得
不用力搂紧他的脖子。他汗湿的头发扎在脸上的感觉比作爱舒服得多,我亲了他
& g( R- l* G5 G的脸无数次,从紧闭的眼睛到光滑的下巴、从挺直的鼻梁到丰润的耳朵,每亲一
次,我都更明白自己有多喜欢他。在他高潮来临的前一刻,因剧烈的冲撞而压抑
着哼出声的我,对他汗涔涔的脸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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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做了几次,只记得他疲倦的亲我时所说的话:“......
从前倒不觉得,这下我可发现你太性感了,我要是迷上你了怎么办?” 我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傻笑:“......你说真的还是假的?我又不是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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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那儿比美女还厉害......”
6 ^: ?+ h! w# z" g6 w
8 k" E+ {9 a* V6 Y+ g“......你他妈给我闭嘴,说得这么难听......”

6 J5 D3 E5 Z: h7 }# j“又害羞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 Y& `0 L6 i! k+ [$ X0 D; F9 v! h! Q
“你刚才没看见?”
9 r2 v7 U  Y; @5 n
4 B* ~( x( ?  z* ~  S4 T“......我看是看了,可没看见你射啊......对不起,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好
好服侍你!”

“都叫你别说了......我根本不在乎那个......”
( L, j! F* [1 E* y$ P, {2 m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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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2 ~& i( S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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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Z8 _! M# @' h/ c9 I' |我以为,这是甜蜜与获得,就算只能躲躲藏藏,就算他不会让我对他干同样
( r, Z! f6 o: D6 G( M的事,可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否则他怎么会主动跟一个男人做爱呢?而且还那么
投入那么疯狂。

/ x) `" x5 M% G我没有料到的是,这种愚蠢又自恋的想法在第二天就破碎得彻彻底底了,连
多一天都不可以。

第二天的清晨,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吃惊:“......昨天晚上真是刺激,
我跟男人从来没玩得这么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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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一股寒气透心的往上钻,但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你原来都跟
5 j  A1 o; |% }" L' }) c, v0 U& X谁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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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m1 _% F8 \, P& Z6 S“......跟一个战友学的,不过你比他漂亮多了,他那副长相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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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P2 ~/ E8 l- _0 @“......还有吗?”

“......一共两个,再没有了......高郁啊,玩这个可得保密,连小川都不能说,
3 c, K" l. D, W( X0 V8 |% i3 z否则传出去了可不得了......”

' C' b8 T+ b; }! o3 C“行了!”我头皮发炸的看着他,深深的呼吸之后再次开口:“这些......我当
* W& d$ D; u# ]3 e3 [6 F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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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3 j7 [& S+ C! [4 E2 L“......你没事儿吧,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那儿很疼?” 多么可笑的事--他的眼神居然很无辜,我沉默了好久才问他:“......小川回来
, E2 b1 ]$ R( B/ N& e7 }: N了你知道吗?”

“......知道,我昨天找到你之前跟他们在一块儿喝酒,那小子的女朋友还挺
标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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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4 ?9 O他说话时都没看我,好像发现我有点不对劲,絮絮叨叨说了些闲话就站起了
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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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a/ R1 _5 T我拉上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我还没睡够呢,你先走吧。”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径直往外面走,在门口转过身留了句话:“......改
天......我们三个好好聚一次,等我电话。”

“......嗯。” 他走了以后,我看着空空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
想什么,奇怪的是我没哭。也许,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吧,我只觉得冷,可能昨
, R5 a! a* E. a# S9 v) k9 _7 j! ^天晚上感冒了。

: x$ E7 a9 t: w& q6 P  I在无边无际的寒冷中,我盖着厚厚的被子也停不了发抖,床边的电话“铃铃” 响起,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希望是我爸;或者小川。

果然,小川热情的声音把耳膜震得发疼,我紧紧抓住电话筒就像抓住了一根
7 Q8 N" {# t% W' ?# |. o火柴,可他告诉我的事带来了更多寒意:

' {. j  B9 r* G  t7 k; W“高郁,你昨天跑哪儿了,李唯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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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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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他在追一个原来的高中同学,那个女孩昨天还跟他坐一块儿呢!
看样子快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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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E+ a# V# g1 v) {“......他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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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还真厉害,光靠写信和电话就能追到人家,我甘拜下风!”

“......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

" W1 |/ v$ I, s) y* F原来......李唯森,这个昨天晚上跟我在床上纠缠不休的人,已经有了新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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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2 w$ B$ O7 p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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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v' j3 S* O; t- P. }放下电话的同时,我忍不住轻声笑起来,太有趣了,人生真真如戏剧般充满
! W) O) u9 ~" B; Q* N( n& c9 l7 j不可思议,我笑得越来越大声,甚至带动了身体深处的伤口,那裂痛的感觉到底
是为了什么?

9 l# v) {; ]6 z3 R, U4 M高郁,再也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我大笑对自己说出这句话,重重的打了自
' H8 D1 `. }& O0 G/ G/ O: N+ Z己一个耳光。

3 s2 z$ ]. Z1 L" q连下来的两整天,我没跨出家门一步,那一夜给我留下了可耻的后遗症:发
烧、头晕、拉肚子,还有持续的少量出血,我花了很多时间在浴室里料理自己。
床单洗不干净,我只能把它扔了,连同不知什么时候也弄脏了的被套。

$ `$ A7 H# u' I3 U2 k冰箱里的菜我没力气也懒得去做,肚子饿了就打电话叫盒饭,吃饱了继续睡
- O; O% g5 X5 @3 t; C6 ?觉,这样可以什么都不想。到第三天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帮朋友的
: F# U9 P: D" g( v3 L% w邀约也到了,我穿上崭新的衣服,在镜前训练好微笑,出门后还特地剪了个头发 。

2 c& a- l5 I5 W4 y- v; z当我整齐光鲜的出现在约好的地方,他们已经点好了菜,看见我不约而同喝
* |+ w& L7 h/ R了声彩:“呵,有喜事啊,打扮得这么帅!” 他们多数是双双对对,象我这样的孤家寡人所剩无几,小川给我留的位子在
他旁边,而另一边就是李唯森,当然,他们的身边都坐着女友。李唯森的那个是
高中时我们班的班花,有名的清秀佳人,现在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安静纯真
% _* d6 J1 ?9 `* Q6 N的淑女样,据说她从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工作。

; g8 A7 ?7 A  r0 c% O我开着玩笑说“一颗灯泡照两边”,他们俩同时给我一拳,别的朋友也都笑了
' J: t. I% i- Y+ Z& W/ V起来,颇有点回到高中时代的感觉,想想这算是我们这群人自毕业以后聚集得最
0 D2 v  U* m' q" t齐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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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吃菜喝酒我样样踊跃,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依然是过去最爱的三五 。
* R8 R& d# m& p7 u, o李唯森的口味却已经变了,上次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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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你现在都爱抽什么牌子,他努努嘴一脸苦笑:“......没钱嘛,有什么
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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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的烟瘾一向不大,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只顾拉着我划“两只小
! c, Q$ N# c, @4 ]蜜蜂”,玩了几次我实在划不过他,让他找女朋友玩,那女孩大摇其头:“......饶
, i3 s) T  Y! K1 s- U了我吧!动作难看死了!” 李唯森杀出来抵了我的缺,跟小川两个人丑态百出的逗乐,惹得在场的人一
% ?# j. H) q& v  C6 A3 y快儿哈哈大笑,唯一能忍住不笑的可能就是我了。他们乐完以后我讲了好几个特
: O# v) d3 [9 V4 S# Y9 d$ s级笑话,将桌上的气氛再次掀到高潮,小川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你
怎么......忍得住......自己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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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3 A4 B+ m' p6 c“......什么都不想,就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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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B5 j1 O6 P! W, p$ W“厉害!我要学,回到学校我去逗他们!” 酒喝到一半已经是晚上了,李唯森得送他女朋友回家,我们都让他先走,留
下的人继续喝。小川非要坚持到最后,他女朋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对我使
9 @5 \& D& Q) B了个眼色。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帮小川挡了一些,照他这个高兴样
放任自流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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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散的时候,好在小川还没过量,跟女友一起快快乐乐的打车回家。我喝
/ J# W) J* \+ I- A' ?得不少但不知怎么就是醉不了,跟那些朋友一一道别后还能意识清醒的叫车。除
了头疼,那些酒精没起任何作用,我半躺在车内的座椅上兀自觉得讽刺,现实可
. M% l0 i$ j" m7 ^8 |$ T" n真幽默,还有想醉而不能醉的时刻。

" Z: r; e1 k. j9 n; P! e回到大院,我家门前是一片漆黑,那个死灯泡又坏了,我在门口摸了半天也
没摸着本该在裤袋里的打火机,不知是不是扔在吃饭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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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d! W- r- f! |没办法,我只得接着摸钥匙,手刚触到钥匙圈时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我 ,
紧接着嘴也被捂住了,我用尽力气的挣扎因为姿势不对而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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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是我。” 这个熟悉的声音令我停止了挣动,他的手也放了下来,我定下神后恼怒的骂
$ l( V0 o( ]& l: P2 X. Q他:“你搞什么?我还以为是抢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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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Z% B- L6 R, r7 @6 n“呵呵,逗你玩玩,别生气嘛。” 一听到这个“玩”字,我就不可自制的想起了一切。当着大家的面我不可以失
态,可现在我再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这个人有女朋友......甚至也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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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我酒喝多了不想理人。” 说着话的同时我再次把手伸入口袋,可他的手也跟着进去了:“酒喝多了?
1 i7 o7 k. h, S2 C- q  E( c我帮你拿钥匙开门......”

5 y  H* l9 G& i1 T黑暗中他的手越过了我的,在接近大腿根的部位肆意爬行摩擦,若是从前我
5 z3 l8 }8 A1 _  {. J一定脸红心跳,可此时我只觉嘲弄悲哀——身体仿佛已经坏死,没有一点生理上
# m8 w" {4 a0 D) f- W0 k  n  r的兴奋,我真的不正常,他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吧?

$ p" R. H  E3 ~. a* @# K! x7 o“把手拿开,李唯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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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回事?我还特地等你呢,真是......”我冷静的音调使他意味索
然,乖乖拿出了那只魔爪, 我自顾自掏出钥匙凑上锁孔,终于打开了那扇该死
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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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 u+ I! X我真没想到我前脚刚一进门,他后脚就跟着挤进来,关门、开灯、脱大衣、
坐上沙发......手脚快得让我眼花缭乱。不仅如此......他趁我发愣的空档把我拉到
沙发上,两只手立刻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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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I' O4 }9 ?# L! o7 Z0 Z5 V6 h“你......你住手!滚蛋!”我反应过来以后劈面给了他一巴掌,虽然没多用力 ,
1 }* ]# `' A; o  l0 ^可还是很清脆,他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掌印。

他捂着脸狠狠盯住我看了好几分钟,我觉得我好像应该跟他说“对不起”,可
正准备开口的功夫他就抓住了我的衣领:“行啊,你打我?我今天不让你睡觉了!” 接下来,是极其粗野的脏话和动作,我宁愿被他打一顿也好过被他那么整治 ,
头痛加上混乱的心情使我的挣扎变得有些敷衍,他并没费多大力气就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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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一次次在我耳边说着“你真性感”的同时,我的身体被他恣意摆弄,后来
我干脆放弃了抵抗,我的想法非常奇怪:让他做完这一次,就算留恋过去的几年
+ o5 F/ R. e! F: N" r; ~时光,我曾经真心真意爱过他的时光。

所以,我一直都睁着眼睛看他,无论他正在做出怎样令我难受的事,我那个
还没有彻底痊愈的地方完全敞开着接受了他的侵入,他这次做了很好的润滑可我
却疼得掉泪,我的脑子里不停闪现着“最后”这两个字,我知道不应该做出这样女
2 q6 T5 K4 I+ a' p$ ^性化的事,但实在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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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我哭的时候还真吓着了,问我:“是不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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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疼,太疼了......你可不可以......抱着我做?”

5 h8 K% Q  ~) f: G+ D2 v0 d“......当然可以......”
" p2 p! _, j# A, A& S# U他俯下身紧贴我的胸膛,我伸出双臂牢牢抱住了他。泪水慢慢滑到唇角,是
咸的,我第一次知道它的味道。

“......你哭的样子,真的......很性感,简直让人受不了,如果你是女的我就
完了......”

他一边舔舐我的眼泪,一边粗声说着这些话,律动的频率变得异常激烈,那
深深的抽痛让我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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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眼泪和痛感都是性欲的催化剂,他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失去了节
奏的几下凶猛撞击之后,他呻吟着瘫倒在我身上,汗透的肌肤泛出微微的红色,
而且一直延续到全身,我们连接的部位过了十几秒还在持续的震颤——这一次他
" D! ]# d/ d' m, x, i9 A完全达到了高潮。据他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前所未及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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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S* }! L- U* V2 P" h" d可能是刚才的快感过于强烈,他累得一动不动躺了很久,当我能够起身的时
4 ^3 y5 M% |- z7 W候他已经睡着了。我用笨拙的姿势拿了被子帮他盖上,还蹲在沙发旁边看了他一
会儿,心里突然有个疯狂的念头: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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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就不用再痛苦,什么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吃一颗子弹,然后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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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这辈子,应该比活着快乐。

; O0 Q0 Q1 @0 j0 J2 ^8 p: }2 k* n可是这个念头只不过一闪既逝,下一秒我就苦笑着骂自己“你疯了”,然后继
续用笨拙难看的姿势去浴室洗澡。

1 ~. D+ N) o( s6 @- O5 K% S第二天他在沙发上醒来,我很冷静的对他开口:

0 n0 m# m9 O( q2 q. L8 S. |; H. E“......算我求你,以后别再碰我了。”

0 Q* Y( D# W& M# s# p- s" Y“......你后悔了?不想玩这个了?”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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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0 W" I! D2 ^: c0 d, u“......哼......好,我答应你,以后咱们只做朋友。”

0 O$ c4 h# E9 C+ Z( e8 d, b; s& C“......谢谢。” 听着我决绝的口气他冷笑着答应了我,没有一点昨晚的无赖样,我想他的自
. n. ]* M1 P  k0 g5 x% C& d尊也该起些作用了。

就这么结束最好不过,我们的自尊都能够保全。

我的喜欢完全是场闹剧,可笑又可悲,再纠缠下去我无法再当他是朋友。我
和他之间毕竟还应该留点余地,尤其在小川面前。

至于那些空寂的深夜,我只留给自己,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本绝情,就算
) j. S  B( X( l8 ]1 H对生下我的人;就算对自己。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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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又走了,下次见可能要等退伍吧?”

“......嗯。”

6 A9 J/ [: R3 `  G“你怎么了?精神这么差?”

“......没事,肩膀借我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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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0 e4 ~8 ~" |! M, U“......哦......”

“............我好累。” 短短的十几天里,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突飞猛进,每次聚会我都发觉他们越
来越亲密。他们在桌子底下交缠着的双手、他们咬着耳朵说话时的眉目传情......
/ t) Z* |: z8 m女孩甜蜜的笑容是那么纯真,她活在一个梦幻的世界。每一次她手上都拿着一支
2 e6 ?" U% H4 N8 i9 w鲜艳的玫瑰,深浓的色泽衬托她美丽的脸真可算相得益彰,李唯森从前就很善于
用这些小花样搏得佳人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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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6 _7 x2 D: c: q0 ^他不止一次满面春风的对我们夸耀:“我的女朋友是最漂亮的,对不对?” 而坐在一旁微笑着的我,和朋友们一起点头,只是我不忍看那个女孩高兴的
神态。其实那时的她很动人,我却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但愿他对你是真的。” 多么伪善的自己,我并无资格去质疑他们的感情吧?更没有资格怀着怜悯装
出高尚伟大,我才是最失败最卑微的那一个,我不能作他们之间的破坏者,于是
作了他的共犯,一起欺瞒那个一无所知的女孩子。不过、也许......就这样被谎言
+ u/ a! {1 ]- k# @& S2 w; X装饰着的爱情才能够美满如诗。

仍然当他是朋友,但再也回不到高中时代,就象那天的餐桌上,玩笑中营造
出的错觉。言语动作处处不变,却也只剩这些温和的表面,内里的我们,已经山
重水远。

9 G6 h8 ^9 O6 Q9 Q1 a我曾经想过如何忘记他,可这是永远做不到的事情,喜欢过他的每一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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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w5 \# q. n: V1 D; M都确实存在,除非我可以如小说上主角随时来个“选择性失忆”,那种幸福太虚妄 ,
我等不来合时的意外。

所以,我想要真正的幻灭,清醒看尽他一切可恨可憎之处,彻底心死彻底淡
- {, Y. T9 j( T# X漠,从锥心的疼痛里突然醒来,笑着叹谓当初的少年情怀。看过的小说中我最喜
欢的人是阿飞,因为我希望有一天可象他般“突然想通”,并满面困惑的质问自己 :
! B, _. A8 g  O$ @' t0 o我当初怎么会喜欢那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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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希望成为我的最高理想,理论上完全可行,同时我的实践也很到位,我
- I! j% X! T) r一次次回想他是如何待我、如何欺骗自己的女友,那两个夜里所发生的细节被我
反复重温。每想一次,都仿佛要窒息,也更清楚的分析到他对我只有欲念--不能
" j. E( A* G9 L$ N% _! `称为吻的狂猛噬咬、粗暴而毫不留情的插入、从无例外的“性感”二字、发泄过后
6 w$ D5 i1 f8 K, C. i+ z的呼呼大睡......哪里可以找到一点温存或珍惜?我对他而言是一个方便的性用
2 ~5 c. Z% K. H2 {0 H具,仅此而已,仅此而已......甚至他放弃我的时刻也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不屑 、
冷酷、随便,就象扔掉一个不听摆布的玩具。

他已经不是我喜欢过的李唯森,只是长着跟过去一样的脸,他已经完完全全 、
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有什么放不下的?我有什么继续执著的理由?我质问了自
1 Q  }4 D  c, {& T己无数次,却依然记得他跟我共舞的那个黄昏,他的手环抱着我的腰,在暮色笼
3 K$ e' |/ \; Q/ ~罩的房间里慢慢移动,飘扬的旋律中我听到了他的心跳,感觉到将会延续一生的
' b2 W& ]! y5 ^. j# S7 \* o8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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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了,却还是留着过去的很多习惯,他的口头禅、他的小动作、他喜欢的
' H" W! I- \( ]" j( v. g+ t颜色、他爱吃的零食......为什么不能都换掉呢?整个换成我不认识的陌生人?如
$ ?& r  E! i+ ]- z1 G, `, X. v果是那样,我可以回头,可以陌路,甚至可以更粗暴的对待他,即使是强奸也没
关系,直到厌倦他的身体为止。我骨子里也有一点暴力的性冲动,尤其是对身材
+ F1 y5 p- n/ Z+ N' E* @不错的男人,这个早在高中时就被自己发现过,而现在我已经不会为此感到罪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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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B7 K2 p, x1 Z( I感情是多么累赘的东西,它压制了我真正的欲望,在他面前我不敢稍有主动 ,
我害怕真实的自己会让他厌恶与憎恨,我一直都强迫自己忍受来自他的一切作
3 z7 T; l% q. r& E' Y为,因为我喜欢,而他轻轻松松把我的喜欢变成了一个字:贱。

最贱的事莫过于偷听他和女友在房里的动静,可我也干了,就在所有人都到
7 Q4 d3 `  A! i1 a$ k小川家里聚会的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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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的计划是在小川家玩上一整天,专趁他家里人出去办事的时候。我
们都在客厅里玩,唯有李唯森跟他女友躲进了小川的房间,在做什么自然不言而
喻,我却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听了很久。

/ p! W5 i+ _% W1 W& k0 F% a, z他的甜言蜜语从门缝里传进我的耳朵,那女孩害羞的说着“不要”,熟悉的喘
息声延续着,我比谁都清楚他此时的表情,他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你好性
感”、“我受不了了”,真是拙劣得可以,跟对我说的那些一模一样,我把下唇咬
; S2 e8 r. w4 \. |" f得快要出血的同时居然有点想笑。

4 n3 u! Z, K+ J% n! Q后来可能他做了什么过分的动作,把那女孩急哭了,他懊恼的叹息之后又开
6 ^# U- M; `: \& S; T3 b* H, c始一个劲的哄,我听到这儿才明白他找我“玩”的另一个原因--他跟女朋友还停留
在二垒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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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K1 v; l8 J8 y& c* G残酷?可笑?还是悲惨?我就是这么一种代替品,一半代替他的女友;一半
1 ~8 O- N, @3 r填补他对过去“男友”在外表上的遗憾......我长这张脸真不知是幸运还是可恨,否
4 y: n; A8 Q4 J; n; d; E3 J则他根本不会想来碰我。

0 F3 g: Y# y! B+ h6 B他讲了些好话把女孩逗笑了,我也静悄悄的离开了那扇门,回到客厅时小川
. E* h5 H) g6 _: x" Q4 W9 I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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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当然有,少儿不宜,你还是靠边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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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损我!我饶不了你!” 李唯森走的那天我们一大群人去送,他跟女朋友隔着车窗拥吻了很久,那女
孩哭得淅沥哗啦,连脸上的妆都花了,看来真是喜欢他,而且喜欢得挺惨。

, p* c. h' b6 Z, z我们站得远远的,没打扰他们的浪漫吻别,我手上的那支烟抽到一半他们才
2 z& M. f8 G1 b& N4 g6 ^7 G* `吻完,大概是四分多钟吧。小川还看着表计时,一边看一边咋舌:“我的妈啊,
8 @- v( u6 u" f3 t创纪录了......”

我问他“你的纪录是多少”,他看了我一眼,脸突然红了起来,我立刻察觉到
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的纪录......可能就是跟我的那次。为了补救,我只得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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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0 _. y: E0 b1 N  `岔开话题,说了很多无意义的闲话,好不容易等到他脸色恢复正常才一块儿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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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某一天我正在家里一个人喝酒,小川又来找我了,看见地上那一大堆
啤酒罐和烟头吓了一跳:“高郁,你没什么吧?一个人颓废起来了?” 我头脑昏沉的笑着一把拉过他:“......我今天高兴,咱们两兄弟好好聊
0 t9 c* `6 A6 I) F6 b$ Y: M! p聊......”
9 H8 D* J% w  ?
. c) m! |/ J/ e; `“你这个样子可不象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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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9 [) u+ U& U2 Z; g' z+ r“别絮叨了,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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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p# D8 I1 B! [1 R! R" |  M那天我们说了很多,可我都记不大清楚,说话的时候小川好像一直看着我的
% ~0 |# x0 G! M. ]  u脸,还摸了我的额头测温度。我说我没病,他又说了一大堆“注意身体”之类的,
弄我烦起来骂了他几句,那是真骂。

这是我第一次真骂他,小川委屈的低着头没回嘴,但我拉起他的时候看见他
! K+ O( @. R' S1 C5 _1 m7 h- ~眼睛里是湿的,我后悔极了,只得使出所学不多的哄人功夫,没多久小川就高高
兴兴地继续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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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真的很有罪恶感,我不该对小川撒气,他对我从来都是好得没话说,
1 G% z1 G( X. ]/ F就算那天的吻也温柔得令人无法抗拒,眼下我没头没脑的对他凶,他根本不放在
* M: h  P3 i+ p5 L心上,这一切让我觉得自己真是该死,小川是我一辈子值得珍惜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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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来聊去,话题很自然转到了李唯森身上,小川很舍不得他走,可一说到李
+ q5 X: Z- B& G2 ^5 T唯森我就没话了,小川再度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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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j0 r& P2 j  [打消了小川的过度关心,我突然感动于他对我的好,不自觉想要暴露出自己
3 h3 |: H+ u, J; `, ~的脆弱。我靠在小川的肩膀上,低低的说出我最真实的心情,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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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会儿小川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手穿过我的发丝一直下滑到
0 i9 A0 o9 L/ L# n背部,我任性的放松身体躺了过去。他的呼吸和体温清晰可辨,不是太快也不算
* q: Q& }* I2 R3 s7 i6 r# F; k太慢、不是太高也绝不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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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我们靠在一起进入了梦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5 t; l; E; d* \  O$ k  U我们彼此微笑着站起身,小川固执的非要做一顿晚餐给我吃,端上来的菜完
: B+ K; R5 W0 F; ^全是惨不忍睹,味道更是奇差无比,我皱着眉头吃完了它们,却不愿放过口头惩
1 R3 s# H; q+ \4 O5 e  n: u罚:“小川啊,如果你是女人,谁敢娶你谁短命!” 小川不知为什么脸又红了:“反正......不是你!” 过年以后小川和女友一起走,我是唯一去送行的,因为小川没告诉他们具体
的时间。

当着女友的面,他久久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里颇有些暧昧不清
的东西。当然,我只能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对女朋友好点,转过身又对他女朋友
交待:“要是他不听话就管紧点,别让他在外面闯祸!” 我这些话使得小川直到车都开了还在哇哇大叫:“......高郁!你太过分了!
+ ^+ l! F9 C) ~# S. n, E% x我才不是小孩!” 不是小孩?呵,他只有年龄和外貌长大了,其他的......还停留在那个美好的
4 H! l- z3 O: |1 ~+ |高中时代,我为此喜悦也为此感慨,他除了是我一生的朋友之外,也是我想保护
* q4 H, q$ b1 f( ~/ ^- S, Z的人,他的纯真我永远都不愿去沾染和损坏。如果用肉麻一点的说法,我想我是
爱他的,只不过这种爱很简单、很温暖,没有挣扎也没有阴郁,更无关性欲。

一九九六年五月,老爸再婚了,它是我们家这几年以来的大喜事,婚期之前
+ W. N" L! P: T) ^! K他跟我好好的谈了一次。

5 w: f. d7 V" j( V. S& C我除了赞成,不会有别的意见,我们沟通的主要方面是关于住的问题。阿姨
那边有自己的房子,想跟老爸过二人世界,他开口的时候对我颇有些愧疚,说这
两年把我一个人扔在一边已经很不好,而现在又......我很自然的对他讲我很习惯
现在的生活,如果再跟他们同住可能会更麻烦,老爸感动于我的“懂事”,我却真
有点不好意思--方便他们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出于我的自私,我希望保留
独处的自由。

我的房间里藏着一些不想被人、尤其不能被老爸发现的东西,比如俊男图片 、

69
' r7 m2 k+ L' d0 M% I5 V少量的同志小说或影碟、我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文字......若是哪天一个不小心被
2 L# `4 U- ?/ m, ~7 Q; R1 Q" u老爸看见,我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的兴趣?

我宁愿跟老爸时不时见面,父子之间的感情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他永远是我
父亲,这是颠扑不破的血缘,距离远近根本没有关系,更何况我们勉强还算同在
5 _. o) n0 z! v# g$ x  ?一地。
  r1 p3 _" c+ Y& o% T( R
传宗接代这回事我大概是不行的了,所以我真的很希望阿姨能为他生个儿
子,老爸不过四十几岁,阿姨也才三十出头,她心里也很想给我添个弟弟吧?我
1 U2 R# Y* o( @3 R3 q# o5 W, I* [9 f的出发点虽然有那么一小半是卑鄙自私,但总体来说是众望所归,我在他们新婚
当天用很小的声音祝贺他们“早生贵子”时,阿姨脸红着微笑,老爸满面尴尬,可
* P( M' s/ u: _  S' `. {4 F还是看得出他其实很高兴。
" l9 s* L+ k) h
7 a  @$ S' P" f8 {2 q( N2 K也许是因为那段时间心情开朗了一点,我的失眠症状得到缓解,把心思放到
! p; C8 o# W% ?5 m% S学业上也是一个振作的老方法,我一再用这些来抵抗自己的抑郁,尽管......效果
只能是杯水车薪。
+ z( ]  H% s9 @$ w+ Y2 I, ~
再接到李唯森的电话,我仍然笑着和他聊天,他在电话那头也是一如从前,
只不过我们都没有提及任何暧昧,就好像那些根本从未发生。

$ |, T9 S& ?$ _4 b* ?) {* ]隔阂或距离只在心里,我们的笑笑闹闹维持得很好,也许他对我确实已经回
9 ?* h) Y* x. G. j到了“朋友”的相处模式,因为他不在乎。拿得轻松,放也一样轻松,看起来我也
能简单做到,他眼中的我就是这样吧,跟他没有任何区别,玩玩过后烟消云散,
充其量是朋友之间过分了一点点的游戏。
) ?# a1 @7 `$ g6 u3 ]+ m6 {
每次放下电话,我言语中没有半点眷恋,平平淡淡的一声“我挂了”就可以结
; D* x- K, B2 `9 l% R5 [束,只是过后我还要发一会儿呆,眼里空空脑袋也空空,没想什么实际的东西可
! l% [" G1 L, j5 d! d' D- U5 [0 {  q- w一坐就是几十分钟。

3 B4 Z* x; n5 u3 a! X8 V1 x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任何人从身边离开我都不留,我只会放弃不去争夺 ,
因为我相信现实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什么。自尊是完全没用的东西,但也是我最重
) F4 ~1 Y( H; m0 J( h要的东西,在它的羽翼下我可以表演出完美的淡漠。

我就是这么一个扭曲到极点的人--从来都是,五年前直到现在还有将来,我

; U; J; I  e. v* D( K70
% ]* \9 o- j- s/ h& H# O2 z决不会装深情装弃妇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最后只留得一点怜悯一堆厌弃犹
7 Z- S2 E7 w, V$ X' W7 e如一场蹩脚的苦情戏,那样......才真让我受不了。
2 e5 ~* h- L$ m( g2 H7 J; F
5 \: O2 }! q$ U; }0 [1 t所以,我应该是那种最容易解决的麻烦,无论对老妈还是李唯森而言,连解
释和规劝都可以省掉,一个转身就能甩得彻底,我的冷漠或者平淡使“内疚”这种
7 r  s# B( O- }9 R" m1 y, _感情也成了多余——绝情的原本是我,何必你们伤神劳心?
+ H/ O" ]4 _) i5 I8 _
我变态,不完全因为我的性倾向,还有这些古怪又孤僻的心态,就算我自己
都知道这是清醒的无病呻吟。老爸最好永远都见不到我这么阴暗的一面,小川也
4 Y: F2 h0 E% b& G3 n5 I5 o是,这样的我不仅会伤到自己还能伤到别人——那些真正对我好的人。

. C1 b* i# P1 k) \8 ^4 j除了不能让老爸抱孙子,我会尽量做一个好儿子;除了不能跟小川太暧昧,
我会是他最知心的朋友,至于李唯森,也是一辈子的朋友吧,我会做到,而且会
" b7 u9 O' x' c做得很好,尽管只是在人前的外表与假象。

% t1 S; Q( y+ }# P新婚的老爸给我买了一样渴望已久的礼物,我的生活里自此多了一个亲密的
6 w; U  l1 ^. V9 l7 S伙伴。那时的 586 还很贵,但老爸一点没犹豫,我知道他是怕我寂寞。说实在的 ,
我确实很需要它,真正的理由却很隐讳--我想在家里上网,寻找我可以说出内心
秘密的地方。学校里虽能玩电脑,但我不敢搜寻那些禁忌的信息,至多听听音乐
( W: v! S# o$ ^" V% h9 ~: Z看看新闻。
0 @7 z1 W! i5 ?- j& w' W8 i3 x  S! t
# N+ S3 Y1 c$ T+ {3 {5 `那个时候,上网的费用很高,我不愿太多花老爸的钱,总是利用很少的时间
( {' K' M% O, I# O* x稍稍接触一下譬如“GAY”、“同志”、“HOMO”之类的词,也极少跟别人谈话,我
; }5 B6 t/ ~" G* t% b7 }也许害怕太接近这个还不壮大的圈子,以免自己变得放浪行骸,一发不可收拾。
+ B5 h7 j. G' X# n
: ?9 C# {. R( |6 F* u偶尔有网友谈到想跟我见面,我从来没有应约过,我说我长得很丑,年纪一
把,身高不过一米六,把那几个网友吓得退避三舍。呵,我们的圈子其实也很现
实,他们最感兴趣的是身材长相,以及那个东西的尺寸有多大,至于谈吐风度内
( i& A4 m( p) |涵气质......还是要往后面放一放,两全其美才会是众之矢的。
$ K9 B: m  w+ Q, E8 w7 D
: h* z6 t5 ]& W. z0 \2 A$ J' \, K我不是不想跟别人做爱,只不过我觉得自己颇不公平,没有感情的成分我绝
9 F& T7 I2 ?0 U- C2 V2 C& x, g不可能躺在别人身下,只在上面又有些不近情理,万一我的暴力倾向适时发作,
那就更不得了......所以干脆算了。何况在我看来,跟一个陌生人上床不见得比自
慰舒服多少。

71
- h2 S) Z9 ~7 X小川跟我联络的方式,如今又多了一样,写 EMAIL。他醉心于所有好玩的
* r4 v- z' H$ L( h  s9 T5 n% E新事物,每每写上好几大段所见所闻的趣事逗我开心,文笔了了、热情甚高,我
也是每封必回,电话倒打得越来越少。

2 h7 U; a- Y% s2 T$ Y& c有时李唯森来电话,抱怨说一直占线,我说在上网呢,他立即很感兴趣的问
" X! T" X; I  j; G' F) B7 y我是怎么回事儿,我说一句两句讲不清楚,他便缠着回来以后让我教他:“嘿嘿,
, w1 z( D' V* F2 Z' {# C我一回来就找你!可别跑掉哦!” 再次见到他,是我快要工作的时候了。身为一个学校不怎样的专科生,我实
8 F5 ~! }: y6 }- ?习的地方是本地一家不算太出名的报社。跟在所谓资深记者的身边,每天干些打
" r1 V) w2 R; }) H7 y# M杂的活儿,我逆来顺受的态度让他非常“欣赏”,同时对我许下了承诺:“我跟老
8 X& }) {) m/ G' r. _/ ^* A( Y总去说,你真的不错,留在这儿上班得了!” 我无所谓,反正是撑不饱也饿不死的工作,倒是省了东奔西跑联系单位的辛
苦。本质来说我没什么事业上的野心,做什么都好,把该做完的做到位便对得起
6 A- h% m0 A: I  V/ z8 ^自己那份工资吧。
2 f2 X' w6 _3 C6 C, [
, M/ N1 {* g2 t- l1 u  y2 h9 ^, H李唯森退伍以后见的第一个人还真是我,那会儿他刚下车,家里又没人,女
; ?+ w  j: J2 G6 c) v( Y# y朋友去接他却不知为什么错过了。车站离我家不远,他就直接闯到我这儿,巧的
是我刚好从外面回来。

3 l. N; p0 B$ A$ r6 ^我看见他提着个大包站我门口,头发还是短短的,皮肤更黑了,看起来很疲
惫,穿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军装。

  B0 D! X4 M/ v$ a9 o我走上去说了三个字:“回来了?” 他回了我一个字:“嗯。” 没有想象中恍如隔世的惊异,也没有曾经准备好的无害微笑,我就那么沉默
着面无表情帮他开门。

  F& |7 e2 y4 {9 f# _- h  b' N他进去以后躺在沙发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坐了那么久的车都没睡觉,
' I- `# K/ K1 z( v3 ~真是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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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x% f& J1 I' a; _“那就睡吧。”我站在一边,离他有点远--此时的他没有满嘴或满脸热情,我
! S5 }. z7 s, b) @% M也不用装出同样的脸来回应。
+ V# j7 B& m" T8 W8 n2 i0 z$ Y. x: I. H' T
: J; s8 r7 {. @# u/ R3 ~“可是......肚子很饿,你这儿有没有吃的?”可能他真是饿狠了,说这句话时
- F. `* |  t2 R. Z简直是眼巴巴的看着我,如果在以前我肯定当场笑出来,还少不了逗他几句玩玩 ,
' d, s; v, P: O6 T% C可现在我是不会有那种心情了。
. G) e# O% u/ f: c
% z* n  V' A* z“......你等一会儿。”自从独自生活以来,我就是在学校吃或是自己做,当然
2 z  m$ T! K; k9 `& c# }" D. {. h我的手艺说不上有多好,擅长的只有两样:炒饭、下面条,只不过炒饭或面条里
3 R, N' n0 k/ \3 i一般都有很丰富的附加内容:鸡蛋、肉丁和一些蔬菜什么的,把它们弄到一起不
单是为了好吃,更主要的是为了只洗一个碗。

他三下两下吃完了我炒的那点饭,还意犹未尽的赞不绝口:“真好吃,你手
( Z5 \4 j" I% F5 V2 u% D. s' f. r艺不错啊!”

# k/ a' q$ |+ P“那是因为你饿了。”我平平淡淡的对他解释,突然想到我之于他也就是这碗
" z0 n- v+ K. S  c. m饭吧--饿了,所以好吃,饱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正如他抽烟的口味--没钱,所
以有什么抽什么,我却是没钱就宁可不抽的那种人。

收拾碗筷以后,我让他睡一会儿,可他填饱了肚子就变得精神起来,非要看
$ P% n& S0 \1 ]7 W* N6 l: q& ?我的电脑。
& ]0 K3 R' p2 d
我打开机器教他简单的基本操作,讲的速度很快,他学着学着就有点跟不上
了:“高郁,这么急干嘛,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 h- W: `# X# Y& c3 v# n6 y
$ m% ]' z6 B& u) L* J$ S“我想让你快点学会,以后到网吧去玩。”

“......你什么意思?怕我玩你的电脑?”
& y0 q- J4 z8 S) ]4 i) R9 B/ d2 I
“我快上班了,事儿挺多的,怕以后没时间教你。”

“你......行了,我走!你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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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怕这个“以后日子还长着”,我想尽量少跟他单独在一起,朋友们一块
儿当然没事,可眼下这种相处很累,我对他还没达到云淡风轻的地步。
6 U+ L/ p8 U2 H$ `% }- S% ^
简单来说我不想恨他,只想“不爱他”,那才是真正的解脱,但如果他老是单
独在我眼前晃悠,万一哪天我恨起他或是被他那些从前的小动作迷惑到,反而会
" d& L2 U1 u# c, {  o, [陷得更深。

我怕我对他心软,更怕对自己心软,在那些关于爱情的幻想尚未褪尽之前。
  P! w, s6 f1 J. u- B* U6 @
/ R- d6 \& T, d2 X7 A) ]7 p) y于是我语气生硬的说出了那些话,他也很有骨气的掉头就走,当然没忘了提
: ^- v6 }0 E1 c0 \上来时的那个大包。他甩上门的动作铿锵有力,使那扇还算牢靠的门发出一声巨
* }. |( @0 b. [  q7 W& ?0 d响。

$ T- `$ N4 A# I% v: @/ Q7 P# w: B留下的我,仍然没有表情,对着“WIN95”的图标开始发呆。

  q3 G$ z: Z" r等到小川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上班,虽然并不清闲但好在不用打卡,有
事儿就忙得要命;没事儿倒可以迟到加早退。每天写写稿、偶尔采访,反正三点
) K' W' z! r9 O' W钟的截稿过后便是自己的时间了。

跟李唯森见面不多,他为了那次的事也不太理我,在其他朋友面前我们亲热
得很,离开别人的视线就相对两无言。
# m5 h7 O+ p$ U# x1 Z& i$ p$ r
当然,接小川的那天我们大伙儿都去了,他这次仍然是和女友一块儿回来,
他们俩都是独生子女,家里也都施加了“非得回来工作”的压力,小川的话是“我
没意见,反正也舍不得你们。” 他的工作单位家里早已为他落实,就是他父亲所在的部门。他那张文凭根本
与工作性质无关,他也没有忤逆家里的意思,做个公务员是他父亲为他铺好的第
  i* E! V/ }" m" J& b一步。他的个性其实不太适合从政,但谁叫他老爸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呢?
+ l5 V7 h- J3 a. ?) m9 h6 T7 N
0 [/ @+ @* E$ x+ @( X! Z! U/ j趁着还没正式上班的空闲,小川抓紧时间跟我们一起瞎混,那段日子我们的
8 ~% d- ^- P$ c  j, T身影遍及各个娱乐场所,酒吧迪厅茶室以及几个比较火的休闲中心,无论雅俗都
被我们玩了个通透。但我们还是不排斥很久以前常去的那个小饭馆,甚至只有那
儿才是感觉最好的地方,老板也还是原来的那个中年人,他把我们几个人的名字

74
都还能叫出来:“呵,这不是小川吗?还有你,高郁......那个黑小子是李唯森吧!”

“您记性真好......”小川笑嘻嘻的跟人家勾肩搭背:“我们都挺想你的!”

; z7 @4 Q; R: K( L& p“哈哈,冲着你这张嘴,今天我请客!”

$ f6 Z7 \/ |* h& E" p, |& h“那就先谢了!不过还是留着吧,以后我们落魄了......再找您讨这顿饭!”

“你要这么说......这顿饭我是没机会请了,你们都会有出息的!” 三个人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小川是我和李唯森之间的一根线,把我们
仨牢牢的拴在一起,有很多次小川刻意不带女友,也不让李唯森带上自己的女友 ,
6 {8 o; ]8 E9 V- b/ `5 z6 ]6 S他说这是只属于我们的“MAN’S TALK”。确实,在那些海阔天空的笑谈中我感
0 U! h8 x! G8 N. G% L$ O* w& z( n到快乐,甚至暂时忘记了很多事情:工作、性向、还有那个遥远的李唯森,坐在
" b3 l4 I8 {% t5 O2 @9 W8 ]2 r面前的他们就是两个好朋友,熟悉自然又亲密。
3 Q0 M" c% u, a, t/ M. R5 R
可只要小川没空,李唯森就不会单独找我,我工作、玩电脑或者睡觉;他忙
什么不知道,离开小川这个纽带时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 q# p4 w9 ?4 m
某次的饭桌上他说现在正忙着找工作,退伍所分到的单位他跟本不想去,我
好死不死搭了一句腔:“现在工作不是太好找,你先将就着上班吧。” 他听了以后半天没作声,等到小川上厕所的空档才瞪我一眼:“我知道......
$ V, n+ e1 x% U% J你看不起我,我又没求你什么!” 这下是轮到我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着一根烟移开视线,同时在心里狠骂自己 :
“你说个什么?真是多事!”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小川回到了桌上,问我们吃饭了到哪儿玩,李唯森对他
挤眉弄眼的怪笑:“我有事呢!” 小川和我则对看着“恍然大悟”:“哦!......饱暖思淫欲啊!” 李唯森去干他的“事”了,我和小川一起玩了会撞球,喝了杯咖啡,随后各自
5 u9 N# C% X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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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X7 B5 L2 a回家。

大概是当晚的十一点左右,我的大门被敲得很响,我还以为是工作上有什么
急事连忙跑去开门。可门一打开我就愣住了:来找我的居然是李唯森。

+ k* }" A6 y7 t(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跌跌撞撞直接走进了我的房间,我看他那副样子是
7 a$ C/ m# E3 {* F  v喝酒了,而且还过量了。

/ F  m, V+ C4 |) i8 ^) N我想了想,还是上前扶住了他:“......你喝了多少?怎么成这样了?”
' u( U/ G& D* k$ F; Z
+ d# p) E1 o- R: {! E$ _“......没多少......”他粗声回答着把我使劲拽到身前:“......床呢?......床在
哪儿......我想睡觉......”

4 e$ b+ y0 w. ^& C/ [4 I" N3 @我好不容易把他“平稳”的扶到床上,问他:“想不想吐?”

3 a8 _( E, j% O+ k/ ^“......不想......好像还行......”
( d4 @& J9 a* _$ h
  @& a9 k7 z: M% c$ I! w“我......让你女朋友来接你。”我犹豫了一下,拿起了床边的电话,尽管已经
很晚了,让他女朋友出来不太合适,可我想不出别的处理办法。
3 h% c$ g3 l+ J% {- x0 P
果然......我拿着电话的手被他掰开了:“......她院里......关门了......”

7 S  ^. t  N  h3 ]" L* |' ^“那我让小川来。”我再度在电话上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反正不能让他单独
. ^; F# c. P7 |1 D待在这儿。

( d2 l/ S, v5 T$ |$ l. \“你他妈放手!”他几乎是跳起来使出蛮力把电话抢过去,还“砰”一声摔到了
床脚下:“这么见不得我?老子我今天不走了!你能怎么着?” 大醉如泥的他眼神很凶猛,看着我的样子就象武侠小说里描绘的那种“仇人
相见、分外眼红。” 我忍住气恼和自嘲告诉自己:他醉了,别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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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睡觉吧,我出去。”我慢慢的站起来,把电话机压好,准备到另一间房
$ y' T, d" _! q0 W1 T" `'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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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q" Q) f1 m4 |0 z1 B3 A9 C1 H5 _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8 v: t: i+ e8 [* j3 E- {2 b
( z2 P1 t5 U- J9 R* P6 V0 i, p“不准出去......我要跟你‘睡觉’!”他刻意加重那两个字的声调,同时狠抱住
我的腰往床上拖。

我立刻回身给了他一拳,可还是敌不过这个醉到不怕疼的家伙,他连个“痛” 字都没说就把我压在身下乱摸乱捏,嘴里的话断断续续:“......躲我......你妈
4 R  u: g1 u/ w( W* ?: o! Z的......什么东西......看不起我......干死你......看你还......拽不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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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起码打了他十几下,也踢了他好几下,但身上的衣服还是越来越少,当
5 m  X* M7 u% c我实在打不下手的时候他突然不动了,我吃了一惊,推着他问:“你没事吧?......
# a2 {1 ~& B' B, {李唯森!李唯森!” 没有反应,他好像是昏了......不,他是真的睡着了,他的鼻息变得沉缓绵长 ,
# }2 k# G/ j! P* ?$ x眼睛也闭着,看起来全没有刚才那种野兽般的攻击性,而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 ,
9 w6 C. q$ s% ^0 U' f* m我的长裤已经被褪至膝盖。这个莫名其妙的场面让我发了会儿愣,然后用力将他
) V1 T& [) v; `推开一边,再把自己弄得整齐了一些。

走之前我还是给他盖上了被子,他无意识抓着我的手凑上那张因酒意而红透
的脸,也许因为我的手很凉,所以靠得挺舒服。在手背磨蹭的嘴唇既柔软又炽热 ,
我一时间恍惚了起来,但最后我甩开了他,非常安静地离开那个房间。
3 M! o+ O/ a: m2 u6 |
那一晚我无法入睡,一直清醒的睁大双眼,隔壁房间偶尔传来模糊的声音,
+ Z( ?! q0 w8 q6 M7 U. t$ l他好像在说什么梦话,内容想必是与我无关,就算有,也不会是好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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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穿得严严实实去了他那边,他早就醒了,半躺着身体看我
远远坐在床沿,脸上的表情居然颇有点脆弱和委屈:“......你干嘛老不理我?我
" V9 t5 S( J3 o; h就这么讨厌?” 他这样的眼神是我最害怕的,可逃跑已经来不及,我一瞬间回到了很久以前 ,
; v& e/ U% S. n他缠着我陪他跳舞的那会儿,我的心被一种温软的东西死死揪住,明知道要糟也
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没有。”

“那......坐过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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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就那么乖乖的紧靠在他身边,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 ~& s# B# K5 T$ w凝视我,手指抚上我的唇角:“你全身上下,就是这个地方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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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开始发抖,因为我害怕,我又感到了不可自制的眩晕,眼睁睁看他的
嘴贴过来可就是躲不开,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吻我。他濡湿的舌尖轻划过我
. t0 B. i, R' ~& I4 m1 m的唇齿,我傻乎乎的闭上了眼,然后......就是我有生以来最投入最激动的时刻,
+ @7 r/ s& i  u& C% g+ h3 I7 s我的心跳快得连自己都害臊,他吻我的方式不再是强硬霸道,而是含着浓烈的色
3 T5 o, O+ l+ }, Z情意味,我全身发软的瘫在他身上不能再思考,下体的反应也异常直接。我从来
) X9 Y9 M) h! @% r2 {没想到接个吻会有这种效果,似乎性感带全跑到了舌头上。

; V4 c1 s& a  S5 i( `1 e急促的喘息中他翻身把我压在床上,手忙脚乱的脱去我们俩周身的衣物,当
! _+ H/ `9 j) _: d) Z我一丝不挂之后他的动作又变得急迫起来,只稍稍犹豫就在我两腿间埋下了头为
我口交。

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急得整个人拼命向后缩,他摁住我的腰抬起头 ,
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躲什么?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2 _& O% E1 l6 K
说完这句话他继续埋头苦干,源源不绝的快感俘获了我的理智,我实在忍不
住低低的嗯了两声,这种声音反倒象鼓励了他,嘴上吸得越来越用力,我终于小
声的呻吟起来:“......嗯......停......停......别弄了......”

在这种超强的刺激下,我用不了太长时间就缴了械,好在我及时推开了他的
; m7 K4 p) g1 C2 C6 Q6 b' n头,他把那些液体掬在手心向另一个地方涂抹,我两条腿也被他压至胸前。这个
姿势极不舒服,更别说他立刻就闯了进去,我极力压抑住痛呼的欲望,好让他痛
快淋漓的享受,可他对我说:“你怎么不出声,叫出来啊!” 总之我和他在这方面的配合度还很低,原因出于我根本讨厌那种接受的行
为,我无从想象 G 片和小说上那些被干的一方所描述的快感,就我的这几次经
4 ~1 |8 J; W4 N历,除了疼痛和屈辱没有任何别的感觉。
/ d  R; G  m. J6 t& `
一夜没睡加上如此厉害的体力消耗,等他做完我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但他只
休息了半小时的样子就恢复了精神,再次发挥缠功让我教他上网。

78
% U* ^0 X; n1 X# h4 `
我无奈的坐起身,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超级经典:

“高郁,快起来教我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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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累,让我睡会儿行吗......”

% S; f" B+ E7 t# h' Z“起来嘛......对了,网上有毛片可以看吧?”
0 {8 [# X  b! H$ w7 j6 r, o
. l4 G# j) v5 x% [“......你说什么?”

7 z& D( P+ z( Z4 @! l0 l“呵呵,别说你不想,肯定偷偷看了不少了!”
4 Y1 p5 _9 J5 s# f
3 Q) b  p3 z; K, e“........................”

- b6 `$ e. ]1 E5 i+ k' r' y我足足看了他几分钟,还真是说不出话来,干脆倒头拉上了被子,任他自便 。

) a. `' B9 a# L; J被窝之外的他在我身边坐了很久,最后对着我的方向说了一句:“......神经”,
就“踢踢踏踏”的走掉了,我埋在被子下面痛骂自己:“高郁,你为什么这么贱!”
# R; o9 @3 G: p8 _: C
第六章

2 q2 y! L2 d5 N“没事儿吧?我过分了点......别生气......”

“我是同性恋。”

3 Z  F( N, Z9 y% Z9 `“......什么?” 经过那天,我又对自己来了个完全而彻底的痛定思痛,之后的结论还是老一
9 M! A) Y8 K, G) ?2 B' g& L套:我得避着他。
  i7 T1 H+ f% N2 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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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清醒了以后我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跑过来缠我的原因不外乎这么几个:
一,他以为我看不起他,还拿话挤兑他,心里边挺恨我所以要“报复”;二,我这
6 }* I' {- J' H# _段时间不搭理他,他有点不甘心;想证明他还是能“征服”我的;三,他女朋友太
. K: D) M' ]; U9 Z* N2 i* z保守,男朋友又断了线,性需要得不到满足;四,工作联系得不顺利,想证实一
下自己在某方面是还有“能力”的;五......到这儿就不用再列举了吧?

* i7 O; }* P5 {9 ]* \' K他根本不是 GAY,就算做尽了所有事,至多勉强是个双的,我不能这么粘
9 L( g# |; V+ j- O+ K  k# L粘乎乎的跟他耗下去。除非他只有我一个,否则我放弃,我无法忍受自己像古代
宫廷里,那种随时随地等待皇帝临幸的宫女,揣着一颗寂寞芳心任他予取予求,
, h( i- k; F, A- Q" _2 i4 S3 Z末了还得毕恭毕敬说句“谢主隆恩”。

+ H- R& L  I% l$ R! K$ M, Q从总总事实来看,对他来个深情告白纯属多余,我只能接受两种情况:要么
0 ^: T' ~  w  r$ z相爱,他从里到外都是我的;要么干干净净做个表面知己,除了聊天别无其他。
- ~5 j6 p( b: D% K7 k8 p7 ~老死不相往来还是不太现实,我们的朋友交情都有好几年了,绝交这种事我拉不
0 T' N& _0 x& r9 R* s) ?下脸,也没法跟小川他们解释,而且我对阿飞式的“突然想通”还抱有相当大的期
望,那才是梦寐以求的最高境界。
# V$ d" T9 I/ V
于是我再次开始了“冷落”行动,坚决不跟他单独见面,每次有第三个人在旁
边才做做好友的样子,就连小川上厕所我也跟着去,免得他抓着机会迷惑我的心
志。他瞪我的时间越来越多,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是骂我神经病就是觉得
委屈,基本上他没得罪我什么啊......也是,有时候我都替他委屈,摊上这么个该
8 x+ P8 D. E% ~- f死的同性恋,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却又一个劲儿装清高,明明眼一闭就可以躺到他
9 l' x" c/ T  Q5 x$ J. ?2 L怀里什么都不顾,也算完成了一场贯彻到底的痴情。

我为了躲他,电话换成带来电显示的,大门也换成带猫眼的,他找过我好几
- t$ _% p1 S3 m次我都“不在”,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我是故意的,有一次他在我门口骂了几声,
其内容如下:“高郁你个神经病!我知道你在呢!你他妈出来!我哪儿对不起你
了!混蛋!狗日的!#*%xx............”

我在门内静静的听着,一边听一边无声的苦笑,我就这么点出息可是没办法 ,
: W7 ^( A  E$ y( m+ C我真是怕了他那种无辜的样子,如果门一开,他软软的说上一句不怎么样的甜言
6 f( L( z( A$ j& F蜜语,我还不又得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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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他找我不一定是为了那事,但我只能防患于未然,他兴致一来随便
玩上一次,我就得花上千百倍的力气反省,好让自己从希望中再度抽身,前几次
的经验把我折腾得太狠了。
5 D4 T! s: G8 i* n
' B, T0 o) i0 D3 B有过肉体接触再要两个人平安无事真的很难,不光是他,就连我自己也没什
么把握。“再见亦是朋友”可以,但前提是再见的地方没有床或者沙发什么的,况
4 x6 ]" m1 A8 D+ {: H: A% t且以他的自制力,可能要大庭广众作为后盾才确保万无一失。

小川来找我的时候,对我的新大门颇感疑惑:“你干嘛换门?那个好像还行
7 ~* J# Y5 t5 C) p' K吧?”

2 T* C# J/ t5 X! P“坏了,所以换个结实点的,免得被人捶烂。”

“呵呵,谁会那么无聊啊?” 进了屋我继续躺在床上养神,小川百无聊赖打开我的电脑玩桌面小游戏,我
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小川把话题拉到了李唯森身上:“......高郁,那家伙这
段时间脾气挺躁的,你发现没有?”
, S5 w& ^# T$ u+ F6 k
' z( w! q0 r0 C$ c- M“是工作找得不顺吧?”
) a; l% d7 v' {' [* Y
“可能是......不过听说他家里找了不少人,快解决了......”
0 W+ j! g5 C2 ], p  W. N
“解决就好,在哪儿呢?”

“反正是国企吧,他准备去跑什么汽配销售,好像油水很足......”
! c$ T9 k, M6 a3 W% k
“适合他啊,可以出差又有钱拿,他那张嘴也能说......”
) V" E( d. @& s
6 X. G& D+ h  w  y“......那他还不满意?老是阴着一张脸,搞不好跟女朋友吵架了吧?”
8 \- Q+ k7 P0 V# f: H
“......我也不清楚,你多陪陪他就是了。”
/ l5 Q% |/ I& g( J, p4 q
0 M: M" A% g1 d, B6 w: X2 R+ V“我也要上班,唉,反正我们有空就找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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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W5 ]% t% [2 P) q6 w“......嗯。” 小川打腻了游戏接着听歌,鼠标在各个文件夹上点来点去,当他点进了我的
“精选辑”时,我突然想起那里面有“好东西”,那几秒我简直是浑身冒汗,赶紧让
, S( E- f5 Y0 z' G8 v. t$ }小川退出来,他一脸好奇的问我:“里面有什么啊?秘密?” 我干笑着打哈哈:“不是......没写完的小说,乱七八糟的......等写完了再给
/ s! J0 Q# e; Z( S你看!”

8 W* x5 ]$ q; c1 U“哦,我等着你写完就是了,加油吧!”小川不疑有他,又拨号上网,我收藏
0 R! H5 I: K3 G) J% O) W) T夹里的“好站精选”可怎么办啊?

“小川!帮我看看水开了没有!”我总算想起炉子上烧了好一会儿的水,小川
被我“凄厉”的叫声吓得弹跳而起直奔厨房,我则抓紧时间把一切“证据”隐藏起
来,等他端来一碗下好的面条,我已经抹净了额上的汗面露微笑:“谢谢!” 天知道,要是小川看见了那些东西会是怎样的表情,那是我用来解决性需求
的刺激品,其色情和暴力程度可想而知,我自己也写过类似的小短篇在网上张贴 ,
用词越粗鄙就写得越来劲,完全是一种发泄而已,也许在那些时刻我才是真实的 ,
曾经跟李唯森作爱的那个我只是从前岁月留下的幻影。
2 Y0 ?# g$ T; y" K) s% N" g; T  s& D3 _
8 H( k0 |7 q1 T/ C' ~0 M基于小川对李唯森的关心,那年的圣诞节我们是一大群朋友一起过,地点在
我家。

李唯森来的时候没带上女朋友,我当时心里就犯愁,好在一天下来他倒没什
7 z# T6 N& t2 U; _& K* k! f- F3 `么异常,连瞪我的频率都相当低。

/ [, F. s' u! q( u, X$ A5 S6 I$ \下午的席上我不停劝他少喝点,好保证他可以清醒的离开,他当着大家的面
4 N. d1 o' G5 c  _6 E这样臭我:“高郁,你什么时候成我老婆了?” 听了这种话我还能怎么着,当然只能保护自己少喝点,免得待会儿犯错误。
李唯森喝了好些白的,接着又喝下两罐啤酒,饭还没吃完就趴到沙发上去睡觉了 。
9 {( H6 i: D$ f* S! F4 l& I)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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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再打了几小时的扑克,终于到了赶他们回家的时候,我一个接一个
的拜托都被他们逃掉,最后的希望是小川,可他自己也是女朋友搀着才出了门,
我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那个家伙想了半天,只能硬把他叫醒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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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摇晃他一边问他:“你是让她来接你还是我帮你叫车?” 他慢慢睁开眼看着我没说话,眼神却清醒得很,我一瞬间明白了他是在装醉 ,
气得立刻转身往房里走,身后幽幽的响起了一句话:“我想你。” 我停顿了一下,脑子有点晕,可还是压住了回头的欲望继续往里走,他又说
; b% U7 ~- Q# D4 I5 K2 F0 e4 q9 t; e了一句话:“跟我好好谈一次行吗?......我保证不乱来。” 他的话不能相信,我知道的,所以我冷冷的回他的话:“......你以前答应过,
还不是不作数。”
1 W, ~7 u3 }1 T2 Z0 F$ |
# |# n3 T, ^1 M' ^4 D4 V“你就那么记恨?跟我聊聊天都不行?” 他这是狡猾的转开了话题,我也知道,可我的脚在原地生了根,任他走近从
后面环抱住我的腰,他的下巴在我颈窝处捻来捻去,就象我小时侯养过的那只猫 ,
! U; A1 J! ^- N/ g6 p+ \7 L引诱我又一次上了他的当。

“......那好,我们好好的谈,你先走开。”我好不容易逼着自己说了这句话,
2 v" _2 ~1 g8 s0 u( C甩开他坐到沙发上。

他想坐在我旁边,当然被我赶到了对面:“就坐那边,不准过来......你想谈
- U* _( B* b1 g! [什么?”
) l- O% V- ^$ h( K$ n) r( F* ]
$ v7 n( O/ A& w( B! `“......你躲我是什么意思,讲清楚。”

3 C+ d( `5 @. W2 A  c. g! ~“没什么意思,就是没空。”

“你明明在家都不开门,我听见你走路的声音了。”
- w& z; b# ?% A
% I) j0 R. @: J“我......你听错了吧?”

83
3 o" d( Y  ?  g# ~4 D$ u! G( {( K
& O0 U! t5 b& k“小川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呢,我接着找你就没人了......”

“......我不想跟你做那种事,就这么简单。”

“哪种事?”他理直气壮的逼问我,人也站了起来:“当初你也没说个不字,
5 x% b* [! Z1 m- E现在就清高了?我没资格跟你玩了?大记者!” 面对他一脸气愤,我只能怪自己糊涂,为什么当时不强硬的拒绝他。我象看
$ K2 Y2 h% w, a2 N8 q一个陌生人那样看了他三秒,然后冷笑着对他下逐客令:“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 g0 u# w# t" b“......默认了?那我也用不着对你客气了!” 他首先煽了我一巴掌,使的劲挺大,让我顺势倒在了沙发上。我坐起来正要
! U  K' c& X2 s回手,他就扑在我身上撕扯我的毛衣,趁我的头套在里面出不来,他又结结实实
给了我肚子一拳,这一下让我半天没缓过气,差点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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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我整个翻过去压在身下,两条手臂被他扭在背后
  a% r' s, N; J8 }) ?( O用膝盖钳制住,裤子也被死命往下扯,他几乎是一次性让我的下半身彻底暴露,
2 o5 o% e3 m. o2 d2 U6 X接触到冷空气的皮肤很难受,我终于破口大骂:“你他妈放开我!混蛋!”

“我没你浑!”他还有空闲回嘴,抓起我的头发带着整个脑袋往沙发沿上用力
磕了一下,脑门传来一阵剧痛,我头晕目眩的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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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他直接把那个东西送进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前戏或润滑,我咬紧
牙关任他冲撞,可眼睛即使闭着也流出了某种液体,其实他从进入到射精总共才
四、五分钟,我的感觉上却很漫长,这种行为......就是强奸,赤裸裸的强奸,但
' M8 y9 k( d+ g9 ?* M: s在他看来只是一种力量的征服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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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心满意足的从我身上下来,我的眼泪也早就干涸,我的语气依然冷淡平
  A9 |  i; {# N& K' D静:“你滚。” 他把我半抱着扶起来,尚算温柔的动作掩不住眼中的自得,我陡然间心若死
% q( G/ M5 N3 y. g# ?# h2 h灰,说出了那个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听到我的话他一下没反应过来,接着话茬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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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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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p2 v* U! O“我说我是同、性、恋!你还不走?”我挥掉他停留在我唇角上的手,再次叙
& f, h' S& g; Q( i6 d6 _" O述这个我不愿被人知道的事实。
# z, B  G% @* ^" {. I9 h$ M
& F* U4 _8 X0 `, U“那你......你的意思是、你对咱俩的事......是认真的?”他断断续续才能把话
说完整,看着我的眼神震惊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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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O8 N. b$ r0 l我再不开口,就那么直直的对着他的眼,他也呆呆的对着我的眼,时间停顿
了一小会,我们之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突然,他跳起来就向外跑,连裤子上
的拉链都保持着刚才的敞开状态。
5 d/ n9 V, {, t, x
! l) Q- s& x! e5 m( i% ]在圣诞节请的一天假不好顺延,我第二天照常上班,同事们看我的脸都犯嘀
咕,可真开口问的只有我那个“师傅”,我说没什么事,遇到个抢劫的,也没损失
2 k4 Z* Q2 p* ~( \( s, {8 H什么,就拿走了身上的几百块钱,他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我:“钱是身外
  |3 J0 I3 c  z3 l4 t  Q4 z之物,人没事就好,别跟那种人争强斗狠知道吗?” 我唯唯诺诺的应着,努力保持完美的站姿,其实两条腿一直打颤,身上那点
伤倒没什么,就是头特别晕,好像是得了感冒。中午我没回去,趴在桌上休息了
) ^, J- M" ?6 w+ _9 [一会儿,下午很清闲,我总算支持到下班。准备回去的时候,站起来就是一阵天
( L; i9 d0 ~6 M& A9 `. m旋地转,走起路来根本不象踩在实处,可我还是慢慢的走出了单位的大门。

# `6 I" M# k1 H4 X2 _坐在计程车上我老想吐,司机还以为我晕车,问我要不要停在路边,我说你
" B6 d9 f) }2 P- O* O只管快点儿开就是了,等到下车时我整个人真是翻江倒海,还好小川正来找我,
0 d9 y  g( h- s4 q连忙给了车钱再把我扶到了家。

他手一摸到我额头上就变了脸色,硬拉着我去医院。测过体温,烧得不算太
( q6 P/ B" f% n) T高,三十九度八,他却煞有介事押着我输液,一边等我一边唠叨了大半天问我怎
么回事,我只得把那个烂透的解释重复了一次。
2 ?& Y/ H# V. X  G; q- O" r; ^' D
4 \4 I& H# z& G6 Y* e- w3 R) O, K“......被人抢?那你怎么还感冒了?”小川的心思突然变得细腻起来,揪住我
话里的小疑点。

% N# X5 P. D( R+ {8 z7 w“我......我不甘心,找那家伙找了半夜没找着......要是逮着他我让他好看!”

* t! n1 q: ]2 i+ C* n! e4 k85

“......切,值得吗?弄得自己成这样了!”

“......也没怎么样嘛......”
2 a( a/ B8 j! ?8 S6 I
2 A6 C4 [) @0 z! y“还没怎么样!要是我不拖着你来,再延误下去还得了?”小川夸张的表情让
* C1 i  J) i$ d* S2 j1 h+ c我心头好暖,我微笑着对他说:“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喽?”
" ^" N$ E1 @6 F6 v  p1 }9 c' L4 w
$ [$ @  G0 N2 M; g“呵呵,不敢......你也得多照顾一下自己啊,真是......”小川又开始唠叨了,
我老老实实的洗耳恭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小川对我是全套服务,打完了针再送回家,听说我没吃东西还亲手做了清淡
的食物端到嘴边,这种对待幼儿的方式真让我有点窘,可他说:“你要嫌不好吃,
我就不勉强你......”

当然......不会多好吃,我再次领教了他“精彩”的厨艺,过后他满脸期待的问
我进步了没,我点头如捣蒜:“不错!不错!......你自己干嘛不吃?” 笑笑谈谈,不知不觉天色晚了,小川交待我一定要吃那些开回来的药,然后
不算太放心的离开,临走时还留了话:“我明天一下班就来监督你!” 我拒绝的声音被他甩在身后,也不知他听没听见,安静下来的房间尚留一丝
8 M& X, U! h( \9 C" N/ t. `余温,我的精神也好了很多,终于可以面对还没来得及细想的事。

6 @+ v* o# k# H/ ?) b这一次应该是真正的结束,我把那个家伙吓得拔腿飞奔了,跟我想的一样,
他根本就不是,所以才会那么震惊吧,他那一刻的表现完全在我意料之内,真的
3 l+ Z! h, e; A8 m# h* z+ k没什么大不了。比起他那种暧昧柔软的眼神,我宁愿他从此视我为异类,被他厌
* g3 M6 u0 O( _( S) D恶憎恨好过终日夹缠不清。这已经是我的终极手段,做不成人就干脆做鬼,死透
. }7 M$ a0 G3 L2 V+ d玩完再无复活的余地。不光是对他,更主要的是我不想再姑息自己,用尽借口仍
5 u& T6 p$ Q4 E然割舍不去,玩纯情玩潇洒玩隔离最后玩到了暴力,任谁都要笑到肚痛,笑我这
个做作到极点的笨蛋,更别说他跑掉的时候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5 n& Q2 y7 G& `1 g5 Y
* E0 k5 J+ F6 N1 H7 e4 G$ f那个瞬间我真的心死,就算过往记忆仍能延续一世也决不后悔这日所为,反
! ~2 P$ c- K5 M+ O, r" I  b2 r  o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因为我实在太累,完全与他无尤、是我庸人自扰,或
; {  P0 |! c8 ?" ?" Z" |& j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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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Z/ J/ T: j) j% c6 u( d者......就算他也已被我伤到。细想他的种种作为,就某方面而言他是在乎我的,
而是我从未真正把他只当作朋友,如果能回到那个“游戏”之前,我可以沉默在他
身边直到一生完结,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再不能无欲无求,我的丑陋越来越
' f4 r7 p9 k/ `; g1 z6 |; r/ N7 @清楚的暴露,这样的我连自己都无法承受,那么就让我再丑陋一点,我做不到的
放弃交给他来做。

+ @1 l/ v) p; {: `2 A无论用什么方法,彻底结束就好,那一刻我只有这个念头,“突然想通”依然
7 q/ T8 }% Q. q; W3 p! Y是最高境界,我却只是个尘俗凡夫--就算是他暴力过后施舍的温柔,我居然也为
之心动,这样不可救药的我还能做什么?
3 ~! i3 N$ u* ?, s
2 M' T7 v- M0 S% C我如此卑微但又过分贪心,他转身以前我甚至还残留着一点幻想,如果......
他能说一句“我不在乎”,我会接着希望他说爱我,再接着......希望他甩掉现在的
女友,甩掉所有的一切,身边只留下我,从此生命中只有我......于是他转身以后 ,
我庆幸他没有满足我的幻想,没有注意我饥渴的眼神,更没有机会见识到我歇斯
' u3 \- j- V) Z6 \# j底里的、疯狂的将来。

对小川、对老爸,我的正常是因为他们在乎我;对老妈,我告诉了自己无数
次是我不要她;对李唯森,我用的还是那一套,但到头来全是作茧自缚,亦可算
应有此报,这么病态的人活该被这么折腾,免得有余力去害别人。
* H8 I# y- L' M$ j
这几年的时光,算是老天给我的教训,我安心领受、一并来个微笑谢幕。我
; K5 L6 C2 a4 E, H真的受够了,无论是他还是我,我所谓的自尊到昨夜为止已崩溃得干净彻底,得
% k2 e9 U. r4 \. u3 V再花上同等的时间培养我最初的自负,那是个异常艰巨的任务,由他来鞭策肯定
4 A9 D1 E; {$ u: E, f是不成的,幸运的是事实证明他选择了弃权。

......想了一大堆要命的东西,我也反省得有个眉目了,接着打开电脑在网上
6 A, H2 E* `" b! A' x( d- Y东看西跑、到处留情,感冒症状已经不是太明显,就是连接椅子的那个部位开始
8 v6 F3 |  c$ x) i感觉到疼,我挪开身体半坐着跟网友眉来眼去。不一会儿有个陌生的家伙问我:
2 ^0 ~1 J1 U8 c1 v, I
& Y, C2 s7 Y) a4 _“想不想 419?我年轻英俊、体院毕业、电话是 xxxxxx” 我回他:“我只做 1,不做 0,有意请与我联系。”

# E8 o- W' z  x( C. [# }3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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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5 F" W) Z8 n: Q& r* r如此粗俗无礼的回话当然得不到反应,不被人破口大骂就很幸运了,我自嘲
的笑笑便下网关机。

元旦我跟老爸他们一起过,吃了饭一起逛街,老爸是一脸高兴跟在阿姨身边 ,
我是舍命陪君子,走着走着就碰到了李唯森。还真是巧,那么大几条街偏偏就碰
上他。
3 ~* Y3 m2 g$ U6 Q; `
他正陪女朋友买皮包,看见我以后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动了一下,我回了他一
个同样的表情,然后彼此擦肩而过,很容易也很自然,没有半分尴尬。老爸还问
我现在跟他们玩得怎么样,我说还是那样,关系好着呢。
6 w2 G7 \# U, g9 |
此后辗转过了几个月我总共才见了他两、三次,小川说他一上班就开始出差
! {9 T. s# o; t- i' H7 X了,经常不在,这种情况让我越来越安心,失眠的毛病也渐渐好了起来,就算想
起那些和他拥抱过的夜晚都不再激动。

到了那一年的初夏,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时间是可以淡漠一切的东
西,我曾经怀疑过这种说法,但那段日子我对说出这句话的人心悦诚服,忙于工
+ F- @* P) S$ |4 g2 v* w作的我几乎没有太多空闲搭理自己的心情,由于我们的那份报纸扩充了版面而没
增加人手,整个单位就那么二十来人,我是什么活儿都愿意干,虽说工资不和政
府挂钩,拉赞助还是有一点奖金的,不管缺不缺这份钱,关键是充实了不少。其
实拉赞助这回事和推销差不多,嘴太滑不见得是好事,我拉的那几个客户都是靠
8 T. ~2 V% U) S: B( }; M. T+ M8 c9 j9 ]礼貌加信用,我不觉得跟生意人交往有多铜臭,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特别守时,
办事效率相当高,比我们单位那些老滑头顺眼多了。干了几单活,我干脆跳到了
经济部,跟其他三个年轻人专跑“经济业务”,他们问我学新闻的怎么跑起经济了 ,
  z- x* K% b8 j3 k) e" |我说这个叫响应当今潮流:一专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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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h* ]- S4 Z0 o0 r将近六月,气候变得炎热许多,我业务完成得不错,经老总特许不用天天上
班,乐得在家里猛劈“罗马”、“魔法门”什么的,闲暇时写点兴之所至的东西,过
得不知多舒服。小川对我这种生活羡慕得要死,说他每天必须打扮得方方正正去
报到,一到单位就要为领导打杂,我以过来人的姿态“教导”他:“小川同志,天
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再说我当初也没少干这种活儿啊!” 某天我正玩游戏玩到快通关,不知谁死命摁我的门铃,那游戏不能暂停,我
# M& Q( [+ P: e# G0 p  x6 E* @简直手忙脚乱,可最终还是去开门了。从猫眼里我看见了一个很久不见的人: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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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U- Q  H) o
唯森。

那时候我对自己特有信心,连犹豫都没有就立刻拉开门,灯光掩映下的他一
; ^9 `1 G. _$ Y  p- X脸疲惫,我愣了一下,平平淡淡的跟他说起了话:“......是你啊?”
6 @0 `$ I1 _& `" @; j
“是我。怎么,不想让我进门?”
9 E5 @. E. E# q5 g% t# d
' o* b, L: |) h: c8 a% B# F; D“......呵呵,哪能呢。”

+ H& a% [5 k* a6 x“我累得要死,刚出差回来。”

( \: B: M3 o: }# Y2 {6 \“......进来吧。” 他的态度也挺平淡,好像根本忘了我那次说的话,自顾自脱鞋、进屋,再直
接走进我房间,重重躺在了我的那张小床上:“......好舒服......真是累死我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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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说了几个累,我才对着他脸上看过去——头发变得有点长,胡渣也冒在
6 b; ?9 h: N9 t5 M外面,显得有点邋遢。

“......唔,你的枕头怎么是香的?有女孩来过?”他懒洋洋的问我,鼻子在枕
头上用力嗅了几下。

“没有......我今天......刚洗过头......”我继续坐在电脑前奋战,嘴里有一句没
一句的搭腔。
, G& t9 V: h& v9 Z8 A" X; M% X
2 E& K3 g0 C- i, q“我想睡一会儿,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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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待会儿......我叫你。”

“我想......你陪我,行吗?” 我震惊的转过头,他苦笑着继续开口:“你放心,就算你有那个心我也没精
, N+ d8 y$ h' K: f: }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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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干嘛?”我疑惑的很,眼神在他脸上审视了好久。
$ O) x2 ^# v6 r7 s3 a
. t  v7 ~, w' V. ~* Q“不相信我?唉......算了,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躺了下去,用那个有点
湿的枕头压住了半边脸:“......我给你留点地方......”
7 H" M' \9 A- c; L2 e( B5 n7 p
# p8 s3 s" ?9 D$ T3 b/ }他紧紧的睡在里侧,那么小的床都让他空出了一半。我接着玩了会游戏,到
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就躺上了那张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

0 |7 W% z5 {0 Q# o( R睡到迷迷糊糊,他的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搂住了我,没摸到任何不该摸的地方 ,
只是手上的力挺大,我热得不行,推了他几下可他纹丝不动,后来也将就着睡熟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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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Q; ]2 R6 I  Y0 e, R, \1 o半夜里我醒了一次,窗口透进的月光照在他蜷缩着的身体上,这张小床睡下
3 _7 r4 t: s: {) {两个大男人是太挤了,我想掰开他的手换房去睡,他的梦话阻止了我的行动:
' ~2 b3 {$ p( e5 I" K6 S“......嗯......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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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着的脸疲倦然而满足,还带着一点天真的笑意,想来......是做了什么好
* `) ]6 x, _; f$ F8 b, C6 G2 G5 w梦吧。

那个夜晚就像一段模糊的梦境,我次日起床时他早就不在了,只在枕头上留
& p7 R, B: {( j; O: t( Y4 d下了一点我曾经熟悉的气味,此后又是个把月没联系。我真不知道他什么目的,
( j+ P7 v0 y2 W9 l( M当了一段时间的陌路人又突然跑来,而且什么都没干只是纯睡觉,过后一个字没
/ H5 T% O/ r2 O5 M; i( G有再度消失,就好像一部小说结尾得毛里毛糙,未收拢的情节都撂在那儿了。我
不敢想太多,就当他是一时累透了所以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尽管这个理由不太符
6 m" a6 H9 ~. ^$ v5 a合现实逻辑,反正......我还是自由自在过我的清闲日子得了,以免好好的平复期
# S! Q* u- h* d1 Z5 J+ N4 p, c又来横生枝节。

5 _- j9 j* y# r$ i2 y天气越来越热,白天里我不大出门,一到晚上就跟小川他们或是几个年轻同
* ^; k$ R$ A# M5 i0 D, @' ]事一起玩,唱唱歌、吃吃冰,一混就是好几个小时。偶尔我也跟客户出去吃饭,
买单的时候自然是抢着付账,有一个跟我挺有点交情、年纪也才比我大上几岁,
最喜欢当面调侃我:“你这个帐能不能报销啊?” 我对他也放肆得很:“你在广告上多砸点钱就是了,我私人请你吃多少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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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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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那点心思,放心,下次续约我包你一年!”

- Q; `  N; Q+ J/ g$ U“......你小子,就不忘占我便宜......咱们这回可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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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0 o( d2 s- b& S“呵呵,定了......”

拿着刚出炉的奖金,我把家里装上了空调,待在家更舒服了,就是空气挺差 。
# a5 q9 z6 g! s我的烟量是每天一包,一个月三百块烟钱雷打不动,屋子里老是烟雾弥漫,小川
不止一次劝我少抽点,说怕我得肺癌,我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照他的意思去检查
了一下,结果完全健康,肺上连个黑点都没有。从医院出来以后他总算唠叨得少
! T4 a! Q) d9 W  X3 v4 W6 L% }5 Q了点,高高兴兴拉着我去吃饭了。

再次见到李唯森,是在七月初,他来之前打了个电话,说有东西要送给我,
我有点诧异——从认识他开始,我都没想过他会送我什么。

等我看见他的“礼物”就更诧异了,他送给我的是一版影碟:《春光乍泄》。这
个片子我知道,也看过一个烂到极点的盗版,其画面效果简直惨不忍睹,根本看
+ |4 ?. J  n: d: M不清主角的脸,放了几分钟我就拿出来了。我不明白他送这个给我到底什么意思 ,
7 b  I" B# [; D讽刺?宽容?还是无意中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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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k/ i, ^2 a: A2 r8 i当然我还是接过来放到桌上,什么都没说,倒是他坐在我床上一直看着我:
# X+ K  n+ `: T“......你不喜欢?”

1 V4 G% s7 ~/ U- I1 F$ J“......还行。”

7 Q! _' F) g, \  t“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版,反正效果挺好的。”

  l2 T3 R& X5 N) L- L2 g' o% T“......你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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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一共三种版面,我让老板轮着放,就这版最好,旁边还有好多人盯
7 Y. w& R/ _& r% h: R7 z2 P5 `5 s6 D. r着我呢......我不好意思让他放完,剩下的跟你一块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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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要跟我一块儿看?你家没影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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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在你这儿看......”
1 C, x' d; m, M$ [/ Q$ a) Y: V  `
0 V% O8 Q( v( I; N* V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打开那套“家庭影院”,再飞速跑回来坐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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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就是一小段床戏,我这回算是看清楚了,很不自在的往旁挪开了点距离 ,
他闷笑一声,评论起画面上的主角:“他们俩身材都不错,不过比我们还差点......”

+ W" L5 Z1 F' _/ m- }( D我装作没听到,只管目不斜视对着正前方,剧情一幕幕发展,我一直忍着不
开口说话,任他一个人时不时发出笑声。每到何宝荣跟黎耀辉之间纠缠不清的时
候,他都会笑得话都说不连贯:“这俩家伙......哈哈......真他妈绝!......这个何
什么的......真是高!哈哈......有意思......”

& h) E: |# H; H0 Y  G可是我只能看到黎耀辉那无可奈何的挣脱,和无可奈何的陷入。他的眼神那
么沉默那么痛苦,却总是满足于何的一点点在乎,如此悲哀的黎耀辉让我笑不出
' h5 i$ N$ L; N- R  H) [来。

当剧情进行到那个午后,斑驳的阳光下他们慢慢跳舞,我的心情突然灰暗至
7 p  m9 A' r5 D) C. i终点,低下头对李唯森说了一句话:“......关掉......我不想看了......”

“......你又怎么了?看得好好的......”

他的一只手臂伸过来轻挽住我的肩,另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不要再
+ S6 s4 E) \7 m$ z! F闹了,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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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句话,他的嘴唇贴在了我脸上,极轻的碰触之后再向下移动,最后来
: E! u" a* c5 A& s到的地方是我的嘴。

# h. B! f, X. g4 |/ _仅仅是一种贴合,而没有任何别的,这种举动使我无意识的呆了几秒钟,搞
/ b) R& y; h$ }' @, e) x  \( `6 k不清自己到底身处哪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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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否则......我不会这样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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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兀自盯着他微笑的脸,他好像有点窘,但
还是解释了刚才的话:“我这话是认真的,你听清楚了吧......呵,太肉麻了,我
不会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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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X' ~% r$ }“......那......”我脑子再次晕得一塌糊涂:“......那......”

4 x; @, i+ C0 F5 ~“‘那’什么啊......你还不表示表示?先亲我一下吧!” 我还在发愣,他已经凑上了那张热热的嘴,同时凑上的还有他整个人:“......
* x6 I& z, r7 ^( [6 A& T  }: [高郁,我真的想你,出差的时候就老在想......你想我吗?”
( ~6 K, c$ C/ N0 s
“......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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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X% R9 m- w% Z; h  A3 J. m“你怎么傻了?快点脱衣服!”他兴致勃勃的帮起我的忙,身体深处压抑了很
! m2 v0 R# C3 B! o. i# S久的欲望一瞬间复苏,我用余下的理智明白了一件事:我的过去终于完美,我终
于可以不再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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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f& Z3 d+ b所以,接下来的过程中我主动抚摸了他的身体,也很自然的把他压在了身下 ,
他脸红着说“还算公平”,就没有多作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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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K$ ?  M3 F/ ^+ b! g; i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他,但我生理上并没有得到完全的享受,我一直在注意他
, T6 c0 W6 F0 O' @/ \, n% s的感觉,我快感的来源是他忍耐或快乐的表情。为此我几乎用上了所有的理论经
验:很长时间的润滑和扩展、按摩前列腺、极缓慢的初次插入......他看着我满头
大汗的样子颇有些于心不忍,说你就放松了干吧,我只能喘息着苦笑摇头,如果
& ^2 Q& W' D# l9 E+ z让他因为这个而受伤,我不会原谅自己。

最后他在我之前抵达了性的彼岸,全身颤抖抱着我不停的乱吻,那几秒钟内
我满足得如同得到了全世界--他是我的,就算只在这一刻;而我的身体当时非常
) s" n8 }7 q1 C+ b辛苦,可能因为太紧张所以迟迟释放不了,维持了很久的充血状态真是别提多难
受,实在没办法......我只得自己解决掉,他问我到底怎么了,神勇得有些过分,
8 ~3 Q* {* G" w. R4 V我又是一阵尴尬的苦笑,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又会把这一天珍
藏多久,这不仅仅是一次性交,而是我被他真心喜欢过的证明。尽管我不期望他
会有什么贞操上的观念,可我希望他永远都记得这一天,曾经有一个男人,让他
在接受的体位也能达到高潮。 我也相信,他这辈子都不会让第二个男人对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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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做,我是唯一“干”过他的人,这个说法非常粗鄙但很真实。我和他在这一点上
0 h, [, t- ]' b% k- @应该一样,不是有真正的感情,绝不会躺在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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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 L) E9 H% m  E1 \他在自尊上可能还是有点受损,完了以后老半天没说话,等到天快黑了才起
来洗澡。反正我们俩个子差不多,他穿着我的 T 恤从浴室里慢腾腾的出来,我
微笑着问他饿了吗,他略带幽怨的瞪我一眼:“......嗯,你去做饭!” 吃饱喝足,我们挤在那张小床上继续看片子,先前谁还注意得到它后来讲了
8 @: _% S  w) G0 i4 b什么?整个看完,我为黎耀辉高兴但也有些遗憾,何宝荣应该是爱他的,如果他
- b8 w  G: |5 J' p0 \们再重新开始的话又会怎样呢?

' Y; |' L9 H, S6 x1 L& U& g说了会话,李唯森犹豫着告诉我他嫂子前几天生了孩子,是个女孩,言下之
' M2 }; l8 j* e0 x$ S, e# v意就是他作为家里最后的希望,肯定得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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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让他接着讲,他眼神有点混乱的看着我:“在我心里你跟别人是不一
样,所以......我更不能骗你,我放不下你,但也放不下她......起初我没想跟她认
真,可她对我太好了,我......我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比我成熟,还是
. g* B, ?- \+ a9 j5 f$ _5 {! }* W你帮我拿主意吧?” 现实真是来得太快,他居然让我告诉他怎么做,难道我说你干脆甩了她,一
辈子别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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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7 |3 i5 l7 J( |9 }' o$ O想了好一会儿,我尚算冷静玩起那老一套:“......那是你的事。”

“难道不是你的事?”

" K0 k: K! F* l9 a- {“......那好,你一心一意对她,我们俩......只做朋友。”

“......这个......我做不到,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他大声拒绝了我,任性与自私的脸在我眼里依然可爱。

0 F- |6 ~. L1 M! O1 Y! [" F+ s9 b我第三次苦笑,告诉他我不能接受,他理直气壮的质问我:“你将来不是也
) P1 w. r! E( b1 M: X4 C得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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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4 @$ z  @3 L6 |“我不会。你忘了我是个同性恋?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我决定了,所以......
你还是听我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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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做不到!......算了,我不跟你吵,我回去好好想想,改天再找你,
* v3 E" E! \( v' f; E+ s你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他快速的换上衣服离开了我家......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压抑跟
( B8 r5 ~; W  V* b; ?: x我大吵一架的冲动,留下的我看着一床凌乱,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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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U, u5 g2 R( Z7 }: c“高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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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是这么个人。” 久违的失眠再次造访,那天我又一整晚睡不着,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把那版《春
光乍泄》锁进抽屉,对自己先前的感慨颇有几分嘲讽,事不关己可以遗憾宽容,
临到自身却那么死心眼,我的任性和自私并不比李唯森少。我对他做的事不过是
对自己的一个补偿,为我的过去几年划上完美的句号,好让自己可以无憾的离别 。

. K- {6 c$ Y: U4 W! h! g  G3 e" g我在午后的阳光下微笑着拥抱了他,对他许下永不相忘的期望然后放弃他,
5 U0 m& r( i7 r* P$ s- m这样的我早已不是当初爱他到无争无欲的那个少年,跟他作爱的时候我所想的
3 I% d9 @, F- M# H5 z6 f是:我们没有以后,今天就是完结,因此才能有条不紊的做完一切,他那句“喜
欢”的意义仅在于“曾经”,我的人生决不会为这句话而有所改变--曾经......我的爱
' \% L, [6 a8 U+ S# H不再是单恋,他也爱过我,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期限是一个下午......这就是他
和我之间的全部,我一生中快乐的巅峰,尽管我看似浪漫的用心实际上非常卑劣 。

两天之后我接到他的电话,内容是借出差的机会约我一起去四川玩,为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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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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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l, k7 S- E. l$ }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有工作要忙,任他缠了老半天也不松口。我听见他在
% R- y* L7 M5 I9 u. Q/ r* ^" T( Y电话那头狠捶桌子的声音,随后是一句充满火药味的话:“你不去我就找别人去
3 b; A' P! u1 j# f; |了!”其实我当然有空,但我很明白一件事:如果这次我去了,就是默认了他的“提
" u. m; F# h: S; S; p' i议”,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能拼命控制语调力求其轻柔和缓:“......行啊,祝
  T+ V1 n8 m: H# r1 M" L6 `你们玩得开......”

2 b; G* D! M/ a+ x% K3 ]! k- b3 e! n“心”字尚未出口,听筒里只剩盲音--他很性格的摔掉了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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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1 t) {* ^, V把无辜的电话慢慢压好,我又开始收拾屋子,从厨房到客厅、从房间到浴室 ;
扔垃圾、整理书柜、把窗户抹得一尘不染......平时没干完的活儿一会儿全干了,
/ n" D, w( K! k% _# n$ ^" A5 `# H等拖地拖到第四遍,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没做完的,只得把音箱音量开得很大,狂
, e5 k6 \, p/ p6 d6 Z" t听了一下午摇滚,墙壁上时不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我也没搭理一次。

十天,仿佛很短可也太长,我一再压抑自己揣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跟朋友
  N5 ]$ q# I$ y5 e2 D在酒吧我经常走神,那暗蓝色的灯光从来没这么讨厌过,我总是拉他们早早换个
地方喝酒,路边的大排档才能高高兴兴待着。

7 S& `* W7 Q1 [5 `; R2 ~熬了一个星期,我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小川看见我的时候吓得跳起来问我 :
4 A+ e6 W( T# M  [' w& k“你撞邪了?” 我说没什么,这几天忙着跟人打牌,赢了不少,他给我当头一喝:“你疯了!
什么不好玩迷上赌博!” 除了后悔找错借口我还能怎么样?为了这个谎言我对小川发了几百次誓:罪
6 _' G- s/ Q% u4 V9 u% f7 B孽深重、洗心革面、下不为例、天地作证......为什么我总会作茧自缚呢?难道这
# n2 Q* e, f( g+ Z+ }也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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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8 v6 R* ]% c李唯森走后的第八天,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高郁,出来吃饭,我回来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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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c/ l. o4 W5 @8 e% `. t在一个颇为高档的饭店,他点好了情侣套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等我,那样子
+ P( j$ s: u. C+ d( p# _看起来既不象要谈判,也不象要斗狠,甚至还笑得很高兴。

我表情自然的坐在他对面,不无卑鄙为他的表现而难受--他玩得很开心?已
经想通了?跟女友尘埃落定?即将摆酒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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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吃着餐盘里的美食,我一个人沉湎于那些暗沉的情绪,他说话的声音在
. ^& r& G7 H$ h9 }" D耳边隐约掠过,我都没仔细听。

“......高郁......高郁!你又瞎想什么呢?听见我的话了吗?”
7 H  |5 N& y) E' P4 W5 p2 q! t
“......你刚才说......”我茫然看向他笑咪咪的脸,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他站起来给我倒酒,声音凑近很多:“我一交货就赶着回来,太想你了......” 八二年的红酒在杯中晃动,这小子真不惜工本,他今天到底有什么阴谋?我
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出声,等他说出下面的正题,可他又规规矩矩的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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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 Z5 I7 ]+ {5 P8 Q“......我也没怎么玩,心里不踏实,老想着......”

说到这儿他停止了语言,我在桌下的腿突然感觉有点异样——这家伙的脚?
0 H: ?0 R  Y( c% @% o3 u慢慢爬上我的小腿,还在一直往上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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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惊不小,眼睛瞪得更大,嘴也闲不住了:“......你干嘛?......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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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V9 \; n9 Q0 F+ G/ y& O4 J“呵呵,我的手好好的放在这儿,没怎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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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别这样,有话就......唔......李唯森!” 我闷哼一声,又连忙忍住......太过分了,他仗着腿长,已经攻击到我的重点
部位,我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的这么大胆,这儿可是公共场合!虽然桌布挺长的 ,
但还是太危险了,奇怪的是我生理和心理上都倍觉刺激......我的毛病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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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舒服?那就走吧。”明知我下面有了反应,他还故意装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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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我现在不敢站起来......我忍住汹涌的欲望,抬起腿狠踢了他一脚,这下是他
  g! f) m& X7 W% ?  F) v“唔”了一声,额上跟我一样开始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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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 ]+ t0 p“......你他妈......太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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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 p! l1 V, O' S“......请注意......文明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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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狼狈的男人,一顿要命的晚餐,我们最后用眼神达成了一人退一步的协
9 k! n- G2 E4 I1 P  U* Q& n议。

% Z; ]) K/ E2 N0 \- @很不容易总算“平安”的站起了身,剩下的东西谁都没心情吃,他一到餐厅门
* ~7 T4 i* B0 m3 G. a; q" B口就挽住了我的肩膀,嘴凑到我耳根处说了一句:“跟我上去。”

+ U% @) j( y* b- o2 n3 i$ G. \“上哪儿?”我怒气尤未平息,但不好在人前失礼。
3 m. `6 c3 j1 v0 P3 e: C! r
* m6 h6 {( G; E$ H“......就是楼上......我订了房,别浪费嘛......”
; J$ }4 w, [1 ]: `  e( [! M( B' I+ I
9 H4 O. ]" Z8 t! B& M“你!”原来早有预谋,我差点大叫出声,他使劲捂住我的嘴,来往行人的目
光令我无地自容。
5 \' i' u, K6 F( D. c# r
! e% C  ]" S& u4 g看我气急败坏的浑身都在抖,他这才松开了手,继续那小小的音量对我挤眉
弄眼:“去嘛......反正已经给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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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0 q% J7 m" V7 L- l/ A" f" X在这种最具诱惑力的攻势下,我好像又快晕了,只得飞快移开发直的眼神:
“......不去。”

4 p% \- U- _0 P  y7 n( D4 g“你真是......你不去,我就在这儿亲你!” 他离谱的威胁让我再次睁大眼睛:“......你......你敢?”

9 w9 n1 A- ^% p( E“你看我敢不敢?”这小子玩浑的了?就喝了那么点红酒还不至于吧?

“好吧......我跟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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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那混蛋咧开了嘴,表情别提有多得意,我赶紧趁着他忘形的机会转
身就跑,早已生疏的短跑天赋瞬间回归......跑出大门,我随便叫了辆车,立马让
司机开回我家。
9 f/ T: ^0 s3 ]' F
) M3 q! I% C( S8 k) r- m8 }/ r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李唯森今天完全是个缠着要糖吃的小孩,他以为
这样我们的问题就能解决?......也算是一种天真过头的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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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我又想哭又想笑,复杂的心绪纠结成一团乱麻。我知道我肯定伤
了他,但不能再顺着他的意思了,他和我的一生不是一幕言情剧,用一点任性一
点搞笑再加上一点成人的魅惑就可以换来皆大欢喜。若真能那样,是多么美丽的
童话,难怪那些小女孩会沉迷并且相信,可我们......永远不会属于那个粉红色的
3 ?. U5 `' D6 a( z世界。

回到家里只有一片冷寂,这才是我将会延续下去的生活,每个人都这么过日
子,彼此无关痛痒,遇上了就打个招呼。

5 V- A6 ~) i# ]& m8 M# x0 f& J& F电话在进门的一刻就响个不停,一直响了半个钟头,他还在扮演固执的情人 ,
这也是将来可资回忆的幸福,我盯着那个电话机,每响一声都止不住身体深处的
颤栗,同时反复告诉自己再等等。
2 O. v  m, I* `7 K3 y8 a/ @
+ p" O5 E/ B, p静静等待心乱过去,我训练好一张冷面接起了它,那头的李唯森居然也没有
- w  j% X7 U! k. d- r5 [大发雷霆,他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灰灰的,听不出任何热情与激动。

听完他的话,我沉默了很久很久,连指尖都变得冰凉才缓慢的开口,平稳的
- c+ X# J- G4 S/ @# q& _音调就象对一个陌生人谈起天气或新闻。

( G5 k& C4 ]2 t" v; }8 \% P) z线路的那一头,同样是长久的沉默......不知到了几点钟,他轻轻放下电话,
从此......再无以后。

平平淡淡过了一个星期,我跑到单位把那一大笔该续的约签了,领完回扣、
奖金、工资,对老总说我专业素质太差,想从八月底开始出去进修一年。老总一
9 W( H3 M. e9 l脸的不以为然:“你业务上挺不错的,进个什么修啊?”

& W; u5 S, ^, r/ I9 i“我毕竟是学新闻的,还想干回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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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毛病吧?你现在拿的钱不是更多?”

# c2 o2 x4 H1 X6 E- J5 i“......我自费、停薪,不用单位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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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准备回来了?”
! \5 @- {/ e. d8 W, [. `
$ e; m1 u" |1 x! s1 B; c4 W4 U2 U$ G“回啊,保证只去一年就回来上班。”
' Q0 O2 D/ Z5 q6 M* n# B
* b% k( C: y  ^0 s0 {( {! Z“......得,就这样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我也不做你的指望,你要本事
大尽管留在外面!”
' v; o. w* i: X; r9 X2 v1 E; K
" @3 S. q7 P8 K“呵呵,我不是保证了吗,我绝对不会。您就放我逍遥一年吧?回来以后您
% Z% G7 W0 r+ ^) G$ L8 L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讲了一下午,我终于获得老总的首肯,他到最后总算是开了点窍:“我说你
& L8 R5 a/ y1 u8 \3 c小子是不是找个借口......专门出去旅游啊?” 当然了,我反正是自愿停了薪,他才不管我到哪儿玩,就当是请了个长假呗 ,
+ ]: E2 Q4 i) j) @唯一的仁慈就是多发我一个月的工资,为这个我还挺感谢他。
1 B/ h2 k- c4 I" ~
把这事定下来我轻松了很多,接着就联系学校,北方那个繁华的城市是我的
目的地,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名牌,我也没准备学出个什么名堂,所谓的“进修” 只是顺便有个事儿好混,所以我还真是故意找了一个二流大学,跟他们讲好只要
2 X0 Q. W0 y. \8 D& D上的课跟新闻媒体拉上点边就行,只有天知道,我这趟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 H7 w. V3 n* J. v临到我生日那天,我们三个人照例聚餐,我去的时候小川已经到了,一见我
# b5 Y! `- T+ D. i; c; v就告诉我李唯森这个月订婚。

我心里早有准备,只是不懂他为什么不直接结了,还玩什么“订婚”,老早就
不时兴的玩艺儿,嘴上则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们也谈了几年,是该定下来了。”
7 }8 t% Y4 u- l; J% i
6 a3 [/ A4 C9 V, Q0 e“可他还年轻得很,那么早结婚有什么好的?”小川一脸恐惧的说起“结婚”这
两个字:“老夫老妻?想起来都掉胃口!”

100

+ Z+ l2 I# z! Z0 f“早结完结还不都要结?你的那个也不短了,什么时候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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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饶了我吧,我可没想那么远,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的呢?怎么还没影
啊?”

“没遇见有感觉的,勉强交一个还不如单身自在。”

4 U# v1 X1 |1 r) e* W5 h: b“呵呵,那倒也是......”
9 ^( i0 d* K( E( X9 B( ]4 V
5 ?. W: |+ L3 M( O6 x说了这么些闲话,李唯森也到了,西装笔挺、气色不错,就是瘦了一点,小
# R( ]3 _. F5 e4 c川贼兮兮的开他玩笑:“跟嫂子在四川玩得太开心了?可别操劳过度啊!”

“切,我有你操劳?就差搬一块儿住了!” 仍然跟从前一样的口吻,满不在乎又带点粗野,我笑着问小川是不是真的,
他面红耳赤的否认:“没有!......只不过......周末去她那儿,我们又没干什么!” 李唯森笑得快岔气:“高郁,你看小川多他妈可爱?孤男寡女的没干什么?
1 N- D6 Q* |/ E, H( M除非是你还差不......”

我不动声色瞄他一眼,他表情一僵,立刻转移掉话题,刚才没说完的那个字
硬生生憋进了喉咙,小川没注意到我们的古怪,还在越描越黑:“我们就是睡觉
3 Q; [9 s% @9 \了......不,是纯睡觉!不是你们说的那种!” 我只得狠敲了一下小川的头:“得了,别说了,咱们吃饭!” 菜一上,我们的啤酒也跟着上了,可小川的毛病又来了:“我去一下厕所!
' L( s+ S$ d% i: f你们先别喝,等着我啊!” 我真是哭笑不得:“你开始不去现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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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6 {& a9 a" b5 l. H# x“哎呀,这个啤酒......有联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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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L# N) l8 r% p# w3 o我跟李唯森都忍不住皱眉唾骂他飞奔的背影:“恶心!” 小川一走开,我们之间就安静下来,过了几分钟李唯森才低声开口:“你知
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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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川跟我说了。”我没看他的脸,视线远远投向窗外的蓝天。

; O6 Z$ ~7 ^7 Z0 l1 W2 Y" V他好像在等我继续说点什么,可我老不出声;他终于耐不住问我:“我订婚,
% e' y+ F: r- p/ d4 R( u/ d1 Y* \8 c你没话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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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

“就这样?”

4 {2 c$ {- p: t“ ......剩下的得留到你结婚那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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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F9 \! U! D*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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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愿猜想他到底要听什么,只能跟他迂回的做起天下最无聊的问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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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们的气氛变得僵硬之极,小川就回来救了我一命:“咦,你们在聊什
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勉强挤出笑容告诉他:“没什么,我们在说他订婚的事儿,难免有点感慨
8 O- p) Y- ?6 M) N, w嘛。”小川坐下来连连点头:“就是啊,结这么早的婚,我们以后都不好找你玩了!” 李唯森比我更“正常”,笑得脸都歪了半边:“有什么不好找我的?歌照唱舞
6 b  ^# Y$ }1 ?. }照跳,你们跟我什么交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这不是还没结吗!”

“有这句话还差不多!”小川放下了心,又高兴起来,作为一个好兄弟就该象
他这样,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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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3 w2 v' x( S  N* a饭吃到一半,“恭喜”和“生日快乐”都一一上演完毕,我举着杯子告诉他们我
3 ~. Y6 p# t; S) Q# |/ \( ]  M3 _要出去一段时间,小川惊讶的问我什么时候、有多久,李唯森则是停下了筷子面
$ }. n& [5 b! G1 Q无表情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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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g1 N5 M) k8 R) [# w- W“下个月走......大概一年吧,希望......赶得及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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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一定会请到你,你和小川这两个伴郎缺一不可......我们是
( T- J) z$ o0 a3 p  r. u# Q什么关系?你可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听得出来他刻意把话说的很慢,眼神也直直盯着我的脸,我几乎使出所有的
3 |& v3 ]1 [+ m$ ]/ q控制力才能正对上他的眼睛:“嗯,一定到。”

. U1 O6 K; X+ ]" y9 b& T* }! K“你走的时候我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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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刚订婚,小川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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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去了,祝你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小川听着听着好像觉得有点不对劲,眼睛在我和李唯森之间逡巡起来:“你
4 l9 ?3 X! z2 Y9 e* O们......李唯森,你是不是怪他没早告诉我们?没什么啊,他又不是不回了......”

8 F+ |% a- U* G' k2 n. B6 f我、李唯森,同时挂着一张笑脸对上了小川:“没事、没事!” ——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刻,我们才会如此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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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 R. k; d# J5 W8 G饭没吃完,李唯森的扩机就响了,他离席用手机回扩之后说家里有事要先走 ,
1 t1 Q- f; [! s1 [9 W我点点头让他自便,小川骂他不够意思的话被我用眼色瞪回一半,等吃完饭、结
: C* k" u1 a9 B完帐,小川硬是跟着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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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9 \" T2 s7 d% ~% q* A, o- \这个夜晚,我跟小川自然是一夕长谈,他一再追问我和李唯森是不是有什么
! o1 H) }" J2 }! B心病没讲开,原来就有点犯嘀咕,我好像老避着李唯森,所以一直想问清楚,我
们三个可是六、七年的交情了。

3 B) A9 U, Z) |: J我想不出什么话,只能说我有事对不起李唯森,他刚退伍的那会儿我因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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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忙老放他鸽子,小川说这也没什么啊,道歉就是了,我含含糊糊的说我还骂过
他不成器、没出息、架也打过,总之我们的心病不是一天两天,关系反正也不算
太差,让小川别管了。

4 z9 _' T$ i0 [可小川把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拉:“他刚退伍的时候我还没回来......要不然我
多找他玩玩就不会弄得你们有矛盾......老这样不是办法啊......你们俩是我最铁
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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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s2 v% m$ d$ X“......我这次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是好事,见得少了以后就会亲热点嘛......”

“呵呵,这也是,我也多劝劝他......我可真舍不得你,去了那边第一时间跟
1 z! G! {3 P+ u! l我联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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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不找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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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1 k+ y/ d/ w) B“呵呵......到了那边,多认识几个女生,最好带一个回来!”

0 Q- T! K) O2 `! ]1 @) t5 x* U“......我努力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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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d% b4 Y- U# n% u“凭你,还说这种没志气的话?就怕她们看见优良品种冲上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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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n! n9 Q) z9 _' O“我可不怎么样,对女孩子来说......我是最坏的男人。”

“切,你瞎说什么呢!过分谦虚就是虚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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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说这个了,咱们玩会儿游戏!我跟你对打!”

“玩就玩!谁怕谁啊!” 八月份我见过李唯森一次,就在大家伙儿为我饯行的桌上,他没带上准新娘 ,
2 w- C& R  V( s' `" N说是免得不让他喝个痛快。酒过三巡,兄弟们都说了一大堆临别赠语,他跟我碰
7 `( C+ V: ]; y1 p: L杯时已经有点醉了:“......来......咱们干!......你可是我......最佩服的人了......
( _* C  h; ?: Z. [( D% b# g你他妈......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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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1 v; U+ G2 `& l1 S( w我满脸堆笑一饮而尽:“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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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_7 f3 I# e+ L) Y0 N& _“不用......谦虚了......你什么事儿......做不了?哈哈......你把谁不是......提
2 L) `+ Z6 t/ M+ ]/ h在手心里玩?” 一听到这些话,朋友们的酒都醒了大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小川赶紧扶
住了他小声劝解:“唯森,你喝多了......”

( H, ~5 l7 R& o( w% e“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喝!高郁!我们一人吹一瓶!你给不给面子?” 小川只好也看着我,用眼色暗示“别理他”,我想了一下,把没开的啤酒拿了
两瓶摆在桌上:“行,咱们两兄弟今天高兴,喝多少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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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F, h' b) r# ~  b( k# k“这可是你说的!小川,叫人拿一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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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Y( s0 F! x* a9 i! B“......唯森......高郁......你们别......”

“小川,照他的意思,我这次要陪他尽兴,你就别管了。” ......一瓶接一瓶的整个儿吹,我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最后的记忆是李唯森
1 B/ X4 B. E  ?& G0 k' {嘴里没别的话了,一个劲儿重复着三个字:“......为什么......”

! N; Y6 T3 M3 k我当时觉着这几个字有点耳熟,但已经没有什么思维的能力了,据小川后来
9 o6 l; g. |9 ^2 J- C! r3 [的叙述我是被两个人架上车的,李唯森的情况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我安安静
, A6 z6 ?6 J* P' B5 N9 s静而他说着听不清楚的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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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小川别的朋友都说什么了,小川苦笑:“就是缠着我问呗,我说你们前
几天吵了一架,没什么大事......他也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跟你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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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小川拜托:“......我走了以后,你别跟他提我
, g' z; B" U& x. s( Y的事儿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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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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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不是听见他说了吗?我耍了他,我根本没把他当兄弟,他这样也是
对的。反正我和他都是你的兄弟,那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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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9 v7 k3 |* t“你怎么耍他了?我看你们老是怪怪的......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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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我当兄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小川,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用担
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我回来,大家那么久不见就没什么了。” 两天以后我在小川和老爸的注视下坐上了火车,老爸对我的决定非常支持,
/ `" k2 B8 w! D' N" @2 K年轻人多学点东西傍身比铁饭碗更有用,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说
出真正的目的:玩、散心、不务正业。

$ g& r8 @3 r8 v8 ^$ \0 A+ S7 v5 e一觉醒来,我已置身那个北方城市,来接站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同学。说是同
学,他们可都比我小,才十八、九岁,当然我的年纪没有大到跟他们有代沟,笑
9 F3 C. L7 x4 L% F% `: E笑谈谈还算合得来。

* W. H. l: G* x) Y+ C0 L学校的地点位于郊区,新建的教学楼和宿舍看着挺不错的,这就是我选择它
的原因,跑来“进修”而已,我只要一张结业证了事,跟新闻本科的学生同教室听
课但不必为那张文凭奋斗。

象我这样的也不止一个,上班几年或将近十年的都有,说是进修不过找个借
/ |& q$ ?7 [# h口出来休息疗养,只不过他们比我多了一条——顺便泡泡小妞。我们这种人是学
# N) l( T# L6 j* s) T3 H* n7 Q校里的有闲加有钱阶级,尽管那些正规生老拿眼睛瞪我们,可心底里多少也有点
. E8 E! w$ D7 J" X( Y% |羡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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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学校话不多,跟同宿舍的那几个“少爷”也只是口头朋友,他们不过老拉
我一起约女孩子吃饭,真正深交的朋友是十一晚会前夕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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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e- w) J8 p5 s* r4 W( ]那年的十一晚会我被校务处相中,明明非正式学生也非学生会成员,却硬派
( S/ q, @9 M" W' E: P3 n% |- {! Q我编排晚会的节目单,说几个学校一起联谊,我是被一群女孩推荐的首选“人材”,
真他妈见了鬼,我只能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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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我整天困在排练室,不知哪个有创意的学生自作主张找来个乐队。
开始我是毫无兴趣,敲敲打打吵得我受不了,可后来听他们练了会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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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着颇有点味道,一问之下他们住得不远,而且有两个还是附近学校的大二生。

* e: O5 _8 P) f$ q* M4 [: e他们一共五个人,除了鼓手是临时凑的以外其他几人都住一块,我每天跟他
们聊一点,到晚会那天已经熟透了,我有时听点摇滚可并不太精,那几个小子却
3 F: n$ y5 ^8 w' W8 u是迷得发疯,话题十回有九回得转到音乐上。

他们的节目之后,晚会上我随便唱了首流行歌,一完了他们就拉着我“批斗”:
“你那个不是音乐,我们的才是!” 我说不是就不是吧,没什么啊,他们不约而同面露不善:“你说什么?你需
" b% j! E+ y8 Z要再教育!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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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还没完呢,我得跟那些老家伙交待一声!还有你们的东西......”

“早就收拾了......你还交待个什么啊......”

基本上,他们是七手八脚把我押往他们的住处,黑漆漆的夜路加上绕来绕去
9 E$ k7 q6 q# ~1 x& n% q; K的胡同让我记不住路:“喂,你们不是图谋不轨吧?”

“我们想谋杀你!害怕了?” 说实话,我还真没怎么怕,到这儿来的一个多月我过得太平淡,所以对“刺
# f/ ^) F+ k& u激”这回事有种需求。

到了他们的“家”,我简直吃惊,屋子里脏乱得要命就不说了,几张床挤在一
. D8 y" y( d- k2 q块儿......床前居然还有一桌麻将正在打,几个吞云吐雾的男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又低下头继续奋战,话倒是很自然的搭上:“......你哪儿的......没来过啊......”、
/ s0 B! \! R/ Q+ d  p  R  a“......看着不象......”

# E) d  @. t3 T+ |“他挺合眼,我们都觉得他不错,可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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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碰过吉他没有?” 我茫然回答:“没有......我们那儿不太兴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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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盘?贝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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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

“那带他来干嘛?你们有病啊!” 牌桌上说话特别冲的家伙似乎是他们的主脑,一头微曲的长发漂染着一点紫
5 z( q, N: b2 b" h/ L色,五官谈不上细致却有种刚劲的冷艳,肤色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声音也
是不健康的低沉中带点沙哑,我对这种人......不可自控会产生性联想。

+ A* ]' _7 z8 t可能是我的眼光太直接,他又瞥了我一眼:“你是 GAY?” 我当时在满室的烟雾里有些失常,居然接了一句:“是又怎么样?” 那两个站我旁边的大二生反应有点大,好奇的看着我的脸;屋子里其余的人
  c1 A* x. H# Y却都没怎么搭理我,该干什么干什么,这样的情况倒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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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找地方坐,遮着我的光了。” 那个家伙面无表情的回到牌局上,带我来的几个人都“呵呵”的笑起来:“过
来坐!我们打会儿扑克!” 稀里糊涂的混了几个小时,我话不多可精神不错,曾经长久的失眠使我越熬
越勇,最后有人倒在了床上,我则移到了麻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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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4 |2 v, u' v; ^1 Z带“混”的打法我很不习惯,那个家伙老是骂我:“你会不会出啊!笨蛋!” 坐我下家的一个男孩,短短的酒红色头发,皮肤也有点苍白,眼神很懒,劝
4 E; ~: b* Z3 `) C& h4 ^他的声音更懒,听起来就象没睡醒的感觉:“吵什么?只管打你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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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N* }: J5 y我感激的对他笑了一下,他微凑过脸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直入耳膜:
“......我看上你了,有空找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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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D( y2 i( f  l( m1 o! z& v2 \- w0 \那个坏脾气的家伙冷笑一声:“看上他了?我就知道!你他妈要浪也别在这
儿!”我的眼光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找不到要领,另外那个男孩劝架的声音也听不
出诚意:“林东、小毕......你们打完这圈再吵行吗?” 原来那个长发的叫林东,我又多看了他两眼,他瞪我的样子就象一头豹子要
* j5 T0 \7 l; G! z2 `  W猎食,充满凌厉的美感:“你跟他一块儿滚!” 那个小毕根本不理他,还是懒洋洋的对我使了个眼色:“别理他,他变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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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林东掀了桌子,对着小毕就是一拳:“我要你这种人干嘛?
整天发浪!你的鼓呢?到今天都没影!” 小毕抬起头,嘴角有些肿,可说话的速度依旧慢条斯理:“我不是没钱吗?
有钱了就有鼓。就你这种货色,我还用跟你练?到时候直接上啊......”

& N9 R$ _3 r$ P' U; n几个睡在床上的男孩也埋怨起来、墙上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林东冲上去掐
住了小毕的脖子......这个混乱的场面使我干脆自己找了张床随便一躺,不管了。

9 ]4 K5 O3 e3 d5 O9 b声音渐渐平息,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我就这么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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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被一个懒懒的声音从空白一片的梦中唤醒:

“喂,你醒了没有?我要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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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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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是谁,我来了哦......”

& s( n$ ^+ v  P" |' t( ?- O睁开眼的同时那家伙正在亲我,连舌头都跑进来了,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6 P# k+ ?- N& e; L: y: [* J唇齿间是清香的水果味,之后我也懒懒的笑着问了他一句话:“你没艾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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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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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你那个牌子的牙膏口感还不错,待会儿借我用。”

3 s( y/ e. E) {, }$ u, E第八章

“......你怕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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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b0 `8 I( B$ y“......有点怕,不是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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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也是这样......陪我一起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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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音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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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妈音乐......我早就完了,早就完了......”

从此以后,我就跟这群人混在了一块儿,缺课是常有的事,他们中的每一个
. F3 G) K9 _" l人都知道我的性向但没有人觉得我是异类,也许因为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是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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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h: ~: }% ^% r0 S到了十二月份,我干脆不怎么上课,直接搬过去了,每天听他们练会儿吉他 、
打打牌,差不多的时候出去随便吃顿饭,回来了继续瞎玩,时间太晚就各找各的
床倒头大睡。

: T1 G! p& x; [  [; g: M我去学校的机会越来越少,主要是为了收小川和老爸的信,远离电脑的生活
使信件再次有了地位。小川的信无非是“好想你”、“过得怎么样”,老爸的信里倒
1 e1 l3 q$ j, B是有一件大事:阿姨怀孕了,据查已经有两个多月,也就是说我要有个弟弟或妹
妹了,就我的私心当然是弟弟比妹妹好。

5 ]( {; D4 w5 c4 G1 j5 _" v小毕经常跟我搞得很亲热,甚至在一起做过爱,不过我们没有太出格,顶多
相互摩擦几下了事。他说自己不是 GAY 也不是双的,他崇尚的是性本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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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怪怪的一大堆,核心部分就是“雌雄同体”,他觉得人类就是这么一种生物,
! T  r/ s" k/ K4 _* ^; ^/ L- c所以双啊、同啊、异啊都是废话;但跟我,他比起做爱更喜欢搂搂抱抱或者接吻
) V* {4 `4 W. O1 O( D) Z什么的,说那是“纯粹的美学享受”,搞了半天那小子原来是学美术的,半路出家
迷上了打鼓,职高一毕业死活不愿再上学,背井离乡到处找同好,跑到这儿已经
好几年了。我问他怎么生活,他撇了撇嘴:“反正活得下去,这一带玩地下音乐
" }/ D+ s# W. W" L; |$ D* J的哪个有钱,穷也要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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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这一带的房子都很差,可年轻人十个有九个都“奇形怪状”还背着吉他 ,
4 g, ~& s! y7 e2 y0 k; U6 u0 S- x也有混出了一点小名气在酒吧里表演的,但那些酬劳全部用在了乐器上,吃饭的
问题总是最不被考虑的事情。

" S; U+ ?$ U; S, _$ @" R* G林东的情况不知算比他们好还是更差,他是本地土生土长,家里还有几个小
% N, ]; ]3 V8 T$ Z钱,就因为他迷这个弄得天天跟家里吵,大学没念完、女朋友也跟别人出国了,
! p( z  N3 _8 |% [3 h他反正是死不悔改,这段时间又离家出走,据说是今年以来的第四次了。他心里
/ e' `$ g$ {" D: f, a; A( J的事别人都没敢问,他那副爆裂的脾气加上尖锐的言辞谁愿意乱招惹?

我最开始认识的几个孩子比他们俩小,高中时跟林东同校,一直挺崇拜林东
" T' }6 ~9 q' U8 L的个性,今年年初林东从家里跑出来“投靠”他们,个个都举双手赞成。

7 t# S$ p+ q: D" I对于我,林东老是不爱搭理,但也看不出有多反感,就是看了我写的一些东
西后才多说了几句话:“......没意思,不够劲,他们还说想用你的词......什么玩
艺......你还是跟那个混蛋去瞎混吧!” 他说的那个“混蛋”,自然是小毕,他们俩三天两头出状况,不是骂就是打,
小毕很少动手可说的话相当损,要么直接消失两、三天再回来,腰包里多了些票
* m* W& n) f: L' U" U子。我问他你都干什么了,他不紧不慢的回一句“找相好去了”就搂住我往床上倒 。

" O3 y5 r- H# K3 y他身上的确留着一些交欢过后的痕迹,可在被窝里他还是会挑逗我,我烦了
7 g% Y+ B# M5 r( o$ j以后就威胁他:“你他妈再惹我,小心我把你干了!” 他低声笑着回答我的挑衅:“我不是不让你干,是你对我没兴趣,你想干的
是林东吧?” 我面红耳赤的堵他的嘴:“你小声点,他就在旁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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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 W3 t* [他轻拨开我的手,没看出有什么阴谋,可转眼就对着旁边的那张床开口了:
“喂!他有话跟你说!他想......”

我唯一的选择就是使劲把他拽进被子底下用嘴来征服他,在他急促的呼吸中
往往能听到林东冷冷的音调:“小点声,真他妈吵死人了。” 我不跟小毕做到最后,因为我当他是朋友,我也没想过跟这屋里的任何一个
7 C* V! _) [# @' `* m! t5 v7 @人发展到那一步,至于林东......性幻想是无罪的吧?再说我跟他关系算是最差的
  L5 a( s0 S- O  i6 M了,根本没有什么机会乱来。

第一个有过实质关系的,是小毕的同乡,我是陪小毕去他那玩儿。那个家伙
也是一头长发,贝斯玩得不错,那双灵活的手指把那四根弦拨弄得煞是狂乱,我
不懂那个,就老老实实说了句:“我听不懂,但很喜欢。” 那小子放下贝斯,一脸酷样问我:“你知道克鲁亚克吗?” 我说知道一点,他就开始长篇大论,拉着我引为知己,他是个相当怪的人,
说话时夹杂许多“on the road”中的片段,我估计他能把这篇小说整个背出来,
/ i/ x2 h/ l" t1 W5 X( h9 i; G5 [说着说着他还喜欢走神,一个人自言自语即兴做诗,小毕出去买了啤酒,回来时
" u) a6 m; l. z看见我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差点笑出来,我瞪他一眼,他才加入战团,可不一会
儿就跟那小子聊起了性,这一点上他们是臭味相投,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有两
( e& H2 p4 V0 w, L% \8 b, X样:音乐、性。什么爱情全是他妈的狗屁,只有激情才是真实的东西。

2 l9 R4 ~, M9 E2 {我实在百无聊赖,正准备走人,他们偏拉着我喝啤酒,想想也行,比听他们
1 D9 Y- E( h9 X' |0 j# @说话好混得多,等我们都喝了好几罐以后那小子突然直接了当的开口:“我想跟
+ `( j! s4 {6 c5 I" J# F& D' _- R9 y5 p你玩一次,不干就直说。”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小毕,小毕笑嘻嘻的对那家伙回绝:“他看不上你,而
且......他不在下面的,你行吗?” 那小子对着半空吐了个烟圈,语调自然得很:“我无所谓,他爱怎么干就怎
8 w7 r6 n* g8 B- P# C么干......不过勉强他就没意思了,这种事得你情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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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种论调,我觉得很轻松,心里面开始有点犹豫,那小子身材也算不错
8 ]5 z; u0 M9 Y) u了,再说也不是朋友......小毕看我没说话,笑着跟我咬耳朵:“他这儿有套子,
就玩玩吧,我先回去......”

最后的结果是我留下了,在那个连名字也不记得的贝斯手床上待了一夜。那
小子灵活的部位不光是手,还有舌头,那个地方也很紧窒。我进入的时候他很兴
" W' R2 P/ h! V: }( u, o奋,好像是真的有快感,我一边奇怪、一边疯狂的抽动,他叫床的声音简直刺激
极了,但直到我用力揪住他的头发时才感受到真正的性高潮。过后他称赞我:“看
不出来,你还是个真爷们!太爽了!” 既然我已经放弃了那个爱过的人,走出这一步是必然的,那一晚的我没有任
何背叛的感觉,也许因为身体上的快感过于强烈,心里面却是空的,可能......性
就是这么一种东西,不能有任何感情或道德的顾虑,要用空的心去做方能到达极
. v  j- F4 w, S! y# [至。

4 U" N- s! L: O0 j3 d" Z' k6 v: b: i开了这次的禁,此后我陆陆续续跟不少人做过,有来无往的行为也没引起他
们的怨恨,我作爱时轻微的暴力举动并不算太过分,反而可以增强性刺激,加上
6 Z0 E" w# x7 ~4 ]6 `& l1 ^我这张欺骗性很强的脸,要找个露水情人实在不难。

小毕没管我这些,还乐于为我介绍好的,只是经常嘱咐我:“千万要记得防
6 ?3 ?* o, Y& r6 q% x护措施,可别染上那个......”可真的冲动起来,忘记带套子是常有的事,横竖一
/ v% _+ j: M' V+ h条贱命,我是 GAY 还怕染上艾滋?

回“家”睡的时间越来越少,朋友们大多对我的事有所耳闻,但也没换个脸对
我,据我所知他们的生活也不是一尘不染,区别在于我只找男的而他们是找女孩 。

, z6 p; S  B8 \+ v- p到了年前,我基本上算是退了学,给小川和老爸的信上说我换了住处,以后
) D( W) h0 o7 @直接寄到现在的地址,他们没多怀疑我,只让我注意身体,再有就是让我回家过
( w, E. H4 l5 {) z0 x年,我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不回了。

& d9 B2 y. p8 g5 V$ k尽管北方的冬天很冷,但感觉上比家乡好熬得多,屋子里早有暖气,睡到日
/ r5 l" |$ R2 y1 ~5 q  J/ [: x2 o上三竿也不会冻醒。某个星期一,各人都去干各人的事,我正因为前两夜的疲累
拼命补眠,外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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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 m) X# Y% K0 T这儿来来去去的陌生人很多,我也没注意,继续蒙头大睡,可那人进来后一
% N/ o, f2 Y6 W9 y下就掀开了我的被子:“你还不起来!” 我老不情愿的坐起身,狠狠瞪了那个家伙一眼。

果然,那个男孩拍在我肩膀上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对不起。” 我仔细一看,这个男孩不象是常见的那种人,斯斯文文、个子很大,穿一件
银灰色的风衣,头发也没带上奇怪的色彩,于是我问他:“你是来找谁的?” 男孩半天没说话,老盯着我的脸,我那时已经很放浪了,直接掀起上衣展示
7 y5 Z% g3 K" z9 F  d7 j* `事实:“我不是女的,要不要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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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 c4 \# N) H5 y0 J4 E) K; y“......我知道......不用了......”男孩的脸变得通红,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小
- d4 `0 h8 p& F2 h% s* a( l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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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微笑着回了他一句“对不起”,接着问他到底找谁。

- ]- B* p+ o( U6 `0 I0 e原来......他是林东的弟弟,家里派他作代表把林东押回去过年,我记得小毕
# T9 [, F  K$ P7 B$ M1 N, O说是买了鼓,拉他们一起去排练了,可我不知道具体的地方。说着话,我从床边
的衣兜里搜出起床前的必备品,他赶在我前面为我点火。

, U; y  u+ _. b# f他点火时的眼神和小动作让我怀疑起来,故意碰了一下他的手,他又一次脸
红了。

$ ?( g( O) z4 A5 _4 ?, v4 W5 z接下来我开门见山的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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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 U0 b4 u: A- V3 B5 b“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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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d$ |& J* {$ O7 k. T“......呵呵,没什么,千万别踏上这条路哦!”

. h& `) |4 Z: c8 @1 }“......我、我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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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装了下样子就赶紧跑掉,不用说,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是。

6 R, b' F2 C) P) T; a. }想想他们的爸妈也挺惨的,大儿子玩地下音乐、小儿子又是个 GAY,倒霉
事全让两个老人家碰上了,在中国......这种情况可能十万个家庭也找不出一个。

等林东回来,我告诉他家里派弟弟来找他了,他趁别人不在的空档狠狠威胁
我:“你不准打他的主意,要不然我废了你!” 我不知道他对他弟弟了解多少,只是在心里嘀咕:“他不打我的主意就万幸
0 l0 y4 U3 T; ]2 ]/ ^  a  A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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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O  P$ b林东这小子,对家里人原来不错啊,生怕我把他弟弟怎么着,但第二天他弟
4 J' h3 R& R+ k0 A弟再次找他的时候,他几乎是咆哮着赶走了那个斯文的小孩,我似笑非笑的眼神
领来他又一顿咆哮:“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废了你!” 将近年关,那些“玩伴”走了一大半,我也变得老实了很多,整天陪几个室友
  k, \5 N+ \& |0 {5 X8 k到处闲逛,最常去的地方是音像市场。他们特爱买打口磁带和 CD,小毕对这个
挺熟,他以前卖过这个。据他说他没卖过的东西很少,我开着玩笑说“包括你自
7 U4 z+ \0 b3 [) j2 N4 r" H0 C己?”他还是那副懒懒的口气:“是啊,有什么大不了?” 林东也跟我们一块儿逛,他最喜欢的人是 KURT COBAIN,NIRVANA 的
& R9 j0 l% X9 v2 L9 x! Q  w灵魂,只要有他们的磁带或 CD 他都会买下来。对他而言,COBAIN 是个永远的
名字,尽管在九四年叫这个名字的人就已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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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因为他的音乐早已到达巅峰,激情与爆炸都玩了个遍,再没什么
; {% H' x# z( ]* L. f! f2 b好干的了。”他以平静的语调说起 COBAIN 的死,眼神却充满莫名的狂热:“......
0 w1 a! }. P9 J& M能走到他这一步,才是最爽的。” 我不知他说的到底是哪一步,音乐的巅峰还是吞枪自杀,所以我接着问了一
句:“你该不会......想自杀吧?” 冷冷的表情和声音:“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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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几个男孩“噗”的齐声轻笑,小毕则低声挑衅:“怪胎!装什么啊......

还敢比 COBAIN,什么玩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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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 D/ `, ~* U6 g/ n* m难得这次林东没发飙,只是一言不发的走开了,孤寂的背影如同一头负伤的
% c2 s* N) a/ o2 g( D野兽,我碰了碰小毕:“你说的有点过分,他生气了吧?” 小毕对着我翻了个白眼:“......舍不得?他就是这副德性!” 除了林东和我,所有人都得回家过年,包括小毕,他说好几年没回,估计这
次不会再大吵了。于是腊月二十八那天室友聚餐,为他们送行也为我和林东提前
6 a4 J, f& t) O& y# x5 H4 A3 W$ v, `团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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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T( k/ p) \% R! E' z8 h我们在自己的小屋里搞了一大盆羊肉火锅,喝的酒的自然是二锅头,虽然我
1 g( j) k' }0 e8 ?. w一向喝不惯这种度数太高的,可那天也准备好了豁出去。

; r  k  [& t% {! N* v' o/ P& M可能因为小毕第二天就要走,对林东的态度好多了,对我更是难分难舍,主
要是让我好好照顾他那套新鼓。他们排练的地方在地下室,太潮湿,他好几天以
4 q2 s$ N* m7 q9 s前就把鼓搬到了自己床上,晚上都和我挤着睡,我在酒意中轻佻的挑逗他:“我
和它,谁重要?” 他思考了好半天,第一次露出为难的表情:“......你可别怪我,还是它比较
重要,不过......你是仅次于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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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T8 {# z8 d0 P( z& |- h) K+ |2 A我大笑着狠拍他脑门:“你就不能说说谎?小心我拆了它!”

! ^4 l. F, w& R/ |' l“呵呵,你不会的,你可是我最相信的人,它就交给你照顾了!” 席上每个人都很高兴,只有林东安静得有点反常,小毕交待完他的鼓,就把
% B9 g1 c4 ^# }  O, {他那个脏兮兮的书包拿出来,在里面掏出一个扁合递给林东:“这个我也不带走
: L, j  ?) y" s了,给你留着用。” 我们都诧异得很,齐齐统一视线看向那个盒子,林东接过去就往兜里塞,一
+ |! M, k3 G- c! w: L$ H' o个男孩追问他的话被堵着了:“这个不是你们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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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x# s  O' U看我一脸好奇,小毕在我耳边低语:“我这儿还有,你想试试的话待会儿一
起抽。” 笑笑闹闹吃完了“最后晚餐”,其他的孩子都回了,屋里就剩下我们三个,小
毕拿出了他身上的“宝贝”,原来就是几根烟,只不过比普通的细很多,我猜测着
+ D6 V5 x# s0 o' J0 I问他:“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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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抽一点没事的,比药丸还柔和。” 确实,好像跟一般的香烟区别不大,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味儿,就是有点眩晕
1 _& {% {) u) p* D( Y感,挺舒服的,可过后我们三个人又接着喝酒,那之后的事儿就大了。我晕晕乎
乎在厕所吐了三、四十分钟,直到第二天醒来头还在痛,眼前是一张冷峻又性感
6 v! N8 t) @  t' R的脸:“没用!抽点草就成这样了!” 我断断续续问他:“......小毕呢......你没去......送他?”

0 Z8 d; `* C0 w4 V% K“早滚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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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口渴......”我慢慢的坐起身来,准备下床找水喝。

9 Q3 \5 w. b% o5 z' Y6 v# S“在这儿!”他凶恶的递过一样东西--滚烫的白开水。

0 C- b# L7 m: T“......你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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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R+ M6 _8 L“我不能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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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b% L! g1 `+ k0 G“呵呵......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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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傻笑着喝水的时候,他弟弟又来找他了,说无论如何都让他回家一趟 ,
爸妈答应了不跟他吵,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拿眼角的余光偷瞄我,惹得林东狠狠
给了他一巴掌:“滚蛋!我叫你不学好!你要敢让爸妈知道你有这毛病......我就
亲手杀了你!” 我连忙下床去劝,一并死死抱住林东的腰,他弟弟发了几秒钟的呆,终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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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 p% `7 w2 ~- G5 \他大声对骂:“只准你有毛病?我就要听话?不公平!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你弟弟?
这么凶......还打我?我没你这个哥哥!” 说完那段洋洋洒洒的话,他弟弟头也不回的跑了,刚才还暴跳如雷的林东突
: h! i0 t2 p- y! g, @( K4 _/ a然安静得令人担心,他用力挣脱我的手臂,头朝着墙壁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此后
: t0 G; W/ m! x2 {  k' q再没开口跟我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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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买了大堆菜丢在厨房,做好了就吃,桌上当然多摆了一副碗筷,等
吃完了我就出去打电话,回来时桌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整天我们都是这么
. y7 M" Z! `" E( ]) {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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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 r9 _/ u/ Y4 j到了年三十的上午,他一早就起来了,洗漱过后对还在被窝里的我小声说了
几个字:“......我回去一趟。” 听他的声音非常疲惫,昨晚肯定是一夜没睡,我回了他一个“嗯”就没别的,
3 F7 O$ g8 |6 O% \$ C他的脚步声慢慢远离这个临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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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K$ L9 f4 ^0 a/ y/ O2 D1 t$ U  i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独自过年,好像也没觉得寂寞什么的,起床后我跑外
面用 IC 卡跟家里和朋友挨个儿打电话,除了李唯森,我让小川为我转达一声“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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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快乐”,也只有这样是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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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 u* q; ~到晚上八点左右,外面飘起雪花,我自得其乐用那个小电视看春节晚会,可
林东突然回来了,我错鄂的看着他满身的雪,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他:“......又吵
& @8 e9 M8 [' N$ t& @了?”他没答话,直接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了那个扁盒,连着抽了好
几根大麻之后又吞了两颗白色的药丸,我有点急了,把那个盒子抢在手上使劲往
) W( A3 n/ C* P( Q$ O外面扔:“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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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找死!”他腾一声站起来扯住我的衣领:“去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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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3 k) b( F8 x: d3 r# k' L“......我不捡,你也不准捡!” 他盯着我看了好半天,那种眼神就象要把我一口吞下去,我敢发誓我背后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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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m$ \' q8 c6 }3 ?* o8 w定出了冷汗,可他最后松开了我,拿着他的吉他独自坐到沙发上唱起了歌,是那
首我很久之前就烂熟于心的“DON’T CRY”,他一遍遍重复着那段悲伤的歌词,
4 E5 R6 H! e" y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我呆站在旁边不知该干什么。

唱腻了歌,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小刀,右手摊开在桌
上玩起了危险的游戏,我没办法,只得又跑上去抢......那把刀很快横在了我的脖
# w. a2 C. a5 \: I& {4 W7 {子上。

5 x0 T, ^4 \. [1 a) Q1 \; Y我们的对话真可算古怪之极,当他说到“完了......完了”的时候,终于放下了
手里的刀,我以为他会哭可他没有,而是对我说出了更古怪的话:“......你想不
: D- e4 A+ @. ^+ Q7 s1 K" P/ ^+ F2 r$ A想干我?” 我愣得没话了,他则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裤腰上开始解扣子:“......我今天有
点犯贱......你不是想干吗......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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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O1 A9 y4 [4 ~$ f9 _  u2 E. O“......你......你是我朋友,我不能跟你......”

) ~' T7 o4 L0 p: ?: G8 J“什么朋友?我没朋友!”他对我大吼:“你到底干不干?我去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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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不到,今天过年。”我几乎是慢条斯理说出这句话,可能受了小毕
的不良影响,林东这小子磕药了才会神智不清,我没理由跟他一起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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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4 O0 u) Q. X6 k. ^* F, i“......那好,我接着玩那个......”他把刀又捡了起来,手放在桌子上,我看他
  A% r/ K0 f% L的样子不象是威胁我,倒象是已经疯了,那把小刀在手指间起落的频率越来越快 ,
据我所知那是水果刀,相当锋利,所以我不得不对他投降:“我答应你,先把刀
% |" t& F. i' l放下!” 他“哦”了一声,把刀子随手一甩,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脱下裤子,身材的确
, E0 O: {6 F6 \9 I一流,可我心里不知为什么很难受,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

# Q' D4 a* u( s- n7 I0 l他的要求是:“只管狠点、不准亲嘴”,我全照他的意思做了,我的身体当然
7 Q4 n4 I; E. R2 e还是有感觉,毕竟他是我好一段时间的性幻想对象,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常
做这种事,接受得非常困难,但即使后面出血了他还让我“再狠点”,做完一次他
还要第二次,我说不行了他就拼命骂我:“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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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行为里,我比他更没意思,于是我把他双手双脚绑在了床上:“我有
$ r2 A, m8 A" s9 [4 X" |& g' K! e更厉害的!你等着!” 然后......我把他的伤口简易的清洗了一下,盖好被子,再继续看我的春节晚
6 q! [4 D, I  n0 ^% O5 C3 W7 \会,他闹了一会儿,我反正是不理他,混着混着他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被他叫醒的:“喂!你他妈解开我!疼死了!”

“......你到底哪儿疼?”我那种损人的口气跟小毕实在太象了,他破口大骂:
( n# E! f- h* D* n- F0 U* }; x“他妈的一对混蛋!解开我!” 我微笑着把嘴凑近他的:“我亲你了......”

“恶心!滚蛋!老子废了你!”

8 y& B) _) I( O" l. C“呵呵,药性过去了?解开你可以,不准发火?也不准玩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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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R+ ~7 _0 D  N6 g/ C+ x“少他妈废话!我肚子饿得快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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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没吃东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苦笑着开口:“是啊,一回去就吵,为了我弟弟的事,
他们好像知道一点,说是我给带坏的......”

难得......他居然对我说起了家里的事,我慢慢解开他手脚上的袜子,小心的
动作惹得他再次开骂:“是朋友就别拿我当女人!快点!” 朋友?我惊奇的瞄他一眼,他也直直的瞪着我:“这屋里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3 f* c5 K. }. h6 o你现在也算是了。” 我和林东两人单独待了个把星期,再没有发生什么,他玩他的吉他、我写我
* F! V9 A9 y: U$ C5 ^% Q/ J: Y的小说,完全是各得其乐,有时也聊聊天,很自然说起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末了
两人互骂一句“变态”就微笑起来。他比我还小一岁,可经历的事儿挺多,初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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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兄弟出头打架差点送命,直到现在腰上还有一条长疤;唯一认真过的女朋友是
大学同学,在他因长期旷课被开除后彻底死了心,跟着家人移民到美国;家里砸
! p  J/ g9 m' Z6 E; l3 z6 {0 x了他的好几把吉他、封锁他的经济,他干脆跑出来瞎倒腾盗版光碟和打口带,他
6 C$ y- ~/ t0 M" _跟小毕是因为抢生意才认识的,后来在公共场所磕药被逮进派出所,家里硬是没
管他,在里面挨了不少整,他那副脾气把拘留时间延长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父母
领他回了家,他爸非要把他的手打断,说那样他就会学好,他老妈没办法只能帮
. r- o; e& p% @1 ?  }/ B着他跑,还时不时塞点零用钱。

我说其实天下没有不担心孩子的父母,你就收敛一点吧,他伸出手指让我看
--十个指头都是厚厚的茧,而且全变了形,实在称不上好看:“我没别的可干,从
十三岁就只爱这个,它早把我毁了,我不收拾它收拾谁?” 我说你会成功的,将来红了家里就能接受,他眼神飘得老远:“红?我只会
跟这个他妈的世界过不去,还跟自己过不去,我这辈子就是个祸害,死了才会听
话。红不红,你跟那些玩流行的说去。”
( y/ \6 k! C" ~* L2 |2 J# w
; S/ J- p% e8 ?: K/ Q$ W“那......少抽点那种东西吧?”
) {. P% F& l- e3 v+ A
$ G% c9 `' Q! K' q7 ^  e6 }/ K$ s5 S“心里烦就得抽,没激情了也得抽......你还是别沾的好,也别跟我们这种人
( Q( V5 }: ?3 M' X缠一块儿。”

“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变态一个!”
6 Q% d$ F2 Z/ l/ a' ?
3 d, o8 N$ i( p/ J$ o“呵呵......你跟我们可不一样,你顶多是个 GAY,我们可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
. V: R: J" T( `你是运气好碰上那混蛋,否则不出几天就得玩完。我和他都不吸粉,要不然早把
你拉下水......还说不定杀了你、卖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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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c0 n9 \2 P3 u6 M“......粉?”听到这个字我浑身一凉,想起曾经的一个“玩伴”,早上起来就用
, H- D+ |& S1 ?- B% z那玩艺儿,模样别提多恶心,我当时就皱着眉头夺门而出。

- Y0 q" @" _* T- O“我只说一次:千万别沾那个,如果你还想做人的话。”他的表情很认真,我
% i# Y) x$ @1 o# T+ [淡淡的笑着回应他:“我也只说一次:无论怎样,不要沾上那个,如果你还当我
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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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y. D% |+ n! ?我们都没有具体的回答对方,这段对话就被打断,那几个本地的孩子总算“回
0 B* \6 [7 s0 Y' `# A: U来”了,一进门就热情洋溢说想我们,然后各自找到自己的“最爱”开始弹弹唱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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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_; {0 I0 _% t4 W小毕过了初十才回,说家里算是原谅他了,因为他扯谎在外地干正经活儿,
- L# n% [# d7 \6 H我看着他疲惫而高兴的面孔,心里却浮起微微的酸涩......他们的青春,到底是太
3 ?, T0 N  G( s6 i6 h美丽还是太残酷?

4 @1 w3 u% R/ h* w( Y9 L; n日子一天天飞逝,我又过上了年前那种放浪的生活,一个跟我同年的“玩伴” 特别缠我,他在一家美容院做事,长相相当清秀,可在床上淫荡极了,这种撩人
的组合令我频繁的跟他约会。

初夏的某一天,他对我说了“喜欢”,我无言的看了他很久却并不回答,他哭
8 T( g3 y$ N: T' m泣着让我忘掉刚才的话,就当他是开玩笑。原来......我仍然在伤害别人,感情这
种东西是无声无息的心魔,事已至此,我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
& W$ {7 w. c9 F  E: I- O# R我不会再跟他来往。他骂我“混蛋”,我也确实内疚......我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爱他 ,
但我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精力,我可能......再也不会爱上谁了。

# I4 L4 F. X# {' u8 ~6 D! k最后,他对我只有一个要求:由他亲手在我身上留下“记号”,我以为他要打
我一顿或是想捅我一刀,很平静的答应了,没想到他所谓的记号只不过是在我后
9 q7 K" }; r8 d) W0 y腰纹上他的生肖,当然也是我的生肖:一条黑色的小蛇。他在自己的腰上纹了个
相同的图案,他说他想记得我、也想我记得他;他的纹在前面,随时可以看到,
我的在后面——“不想看就别看,免得惹你讨厌”。这个别扭的家伙跟过去的我倒
7 T9 H" Z' o6 _* Q2 b1 k! C  m有点相似,明明是为了让我记住他,却又说出这种话,我苦笑着吻上他柔软的短
发:“我会记得你......我也喜欢你,所以才到此为止,你明白的。” 自此而后,我又变得老实了,就算小毕介绍的也没什么兴趣,为了一时的性
满足而担负欠下感情债的危险太累,我宁愿和小毕待在一块儿相互解决,他只是
- x6 J0 D) t1 K3 [: ]) a3 a一个比较亲密的朋友。我从来不担心小毕和林东会对我有什么,他们在这一点上
& x* w- {4 ^$ ~0 V. B& A绝对一致:最爱的只有音乐,别的都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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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毕看见我后腰上的那个东西,开了很多次色迷迷的玩笑:“你这个......让
人好想......”

“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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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x, p* E; d) {* _5 ]  {122
“呵呵,不想什么,亲一下还是可以吧?” 九月下旬,我的钱实在花得山穷水尽,正犯愁的时候收到了小川的信,里面
夹着一张鲜红的喜贴,李唯森于本年国庆新婚,接我喝喜酒。我的名字后面是刺
4 k3 e* y7 k0 |4 M7 Q眼的三个字:“携女友”,几天前老爸的信上也提了这件事,恰好阿姨快到预产期 ,
他催我回家一并见证这两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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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对他们讲我要回家了,以后有机会还是会再来,室友们大呼“快
点回来”,只有林东和小毕例外,他们俩非常一致的让我“再别来了”,只不过表
% \& y+ j  L9 }' L) v8 g' M9 \2 D情有别,林东平淡、小毕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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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的那一晚,我们三人把别的孩子都赶走,在一起抽了最后一次大麻,
烟雾中我对林东说:“你吃过的亏今天可以讨回来,咱们就谁也不欠谁!” 小毕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俩:“好啊,暗度陈仓,连我都瞒着!我还是出去好
" f2 _6 W+ i" L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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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一脸不屑中带点尴尬:“你少妄想!我可不是 GAY,还是你们俩留下,
$ x, Y  E5 h0 R% |我出去!” 他们俩都站了起来要往外面走,我“呵呵”笑着拉住他们:“得了,都别走,
咱们三个今天好好聊上一晚,以后就没机会了。” ......接下来我们聊了很多很多,直到天色发白,那晚的我们不停彼此交待着
一些事,我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吸毒”;他们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自
己保重”。

' ]* e3 E, V8 R5 R- {1 u, X以后我不会跟他们联络,要说的话已经说尽,但他们是我的朋友,不管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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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时很多朋友都来送我,包括那个许久都没再见面的男孩。火车缓缓开动
$ E, O1 U; H% q- v0 L8 V/ r; t: {以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腰部,再指了指我,用手指在胸前划了个心形,而我只能微
笑着注视他的身影慢慢远离,“对不起”这三个字完全多余--他最不需要的伤害就
; w: `. p4 I( A  J+ S5 ~- M是这句话,那么在他的心里我曾经爱过他,他可以如我......无泪也无憾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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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来时一样的路程,跟来时一样的十几个钟头,也同样是一觉醒来已身在远
- m0 X. z, N) t方,我提着不多的行李坐上车子,让师傅慢点开。

8 F0 R4 W5 R0 G/ }好熟悉,似乎又完全变了样,路边的景色和行人跟我来的那个地方有太多不
同。我回来了,回到我原有的轨道和平凡的一生,而异地的朋友们仿佛犹在眼前 ,
  T8 Q1 o# L' k1 |  E* E$ ]不可否认我暂时有种陌生感,但应该很快就会适应过来。人,就是这么一种适应
性极强的动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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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一年未近的大门,屋里看起来还很干净,老爸和阿姨每个星期都来打扫
过,他们时时等着我回来。电话也还是通的,就连我的床都换上了干净的床单、
4 u/ W1 K' g5 N; H% P! `枕头,我坐在上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 z" [, C& I2 ~- e( N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我就跟老爸和小川打电话,老爸的声音听起来没多激动 ,
5 o  T$ x; F1 d) x( ~( a只是说:“回来了就好,明天过来啊。” 相比之下小川简直是欢天喜地:“高郁?你回来了!我马上过来!”

- ]: E; p. I9 p" d" l( b“不用这么......”一个“急”字被他硬生生掐断,估计这小子已经飞奔而来,我
, P' o; `0 [) M此时方才有实在的“回来了”的感觉,不禁对着电话机莞尔失笑。
1 j3 J. D' `: r  ]7 N5 p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把一盒磁带收进我那个藏满“宝物”的抽屉,那是林东他
们自己录的,里面是他们的音乐、还有我们平时的一些对话,琐琐碎碎充满快乐
而酸涩的记忆,过两天我会把它刻成光盘,据说可以保持五十年。呵......五十年 ,
9 u$ y. P$ D# V但愿真有那么久,可以让我不忘记曾经与他们度过的一段日子,还有他们这些真
* u, u* a* ~6 c4 J实存在过的烟火般的生命。
* L6 B+ n! U  N
* J) f( g$ B- ~3 ~% h行李收拾得差不多,小川也就到了,他心急得来不及摁门铃,把我的大门捶
9 K" N; w# D) U7 ^& ^( l) Y4 S. J得“咚咚”响,我马上跑过去开了门,门外却是一个我没有想到的人——李唯森,
他几乎是面无表情:

  K, q9 l0 `7 O7 C% h7 @0 W“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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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A: f/ G5 Z4 v9 z) a9 P# g8 ^, H“......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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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3 b! H3 C+ {“小川刚跟我打的电话,说他也正往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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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 h1 F3 R5 x: ?2 ^“哦......请进。”
6 m! y( c! \7 g: ~1 f7 t) U+ r* @2 w
“......不用客气。” 虽然有吃点惊,我还是很“客气”的让他进来,他坐下之后同样没有什么表情 ,
继续跟我聊了几句“好久不见”的客套话。

6 c# W4 J! z/ W就这样很好,陌生的我陌生的他,我也很满意这种合情合理带着生疏感的对
3 f% t- C! y- T/ k2 H6 b话,说不上几句话小川就来了,说要为我“接风洗尘”。
' Z/ E) g/ W% ~" I
小川特地选了我们以前的“老地方”,这小子高兴得语无伦次了好半天才能平
静讲话,挽着我的脖子直说“想死我了”,我不动声色挪开了一点,现在的我不比
! v  o2 D$ ^% v6 R& B' v以前......他过分亲热的靠近很可能引起我生理上的某种“不良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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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j. r- C  |8 E0 J; _李唯森交待了我们俩很重要的事:为他请客。朋友、同学这边就交给我和小
* k0 d  e" c8 I4 b2 Q" I3 L& v) e川,单位里的客他自己解决,小川埋怨他:“高郁才回来,你就让他劳神劳力?”
* ^( c5 m* k) s/ J4 d
% }9 Q# |% ]) X5 N3 k8 K5 i“......谁叫你们俩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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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h$ o3 h( i( Y( F) i第九章
4 c* H) _7 h) \4 d2 }- }* [+ P9 s
& P% N* h- V9 @( R' Z* _“......这个蛇......什么玩艺儿?你他妈快说!”

“......滚开......”
; c+ f* D+ F  Y7 b  L: i
. p: B& n5 N, v& T* }* r! X. c“哼......什么喜欢我,你就是喜欢跟男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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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6 m) l0 G3 G( T6 e. F- b# s“......我......我有艾滋......你别碰我......”
' v3 A% O/ p! U7 [
) e" \9 f7 k/ K3 C" w6 `" H) w' U$ A“艾滋?你到底跟多少人干过?”

( b, E) A$ E' Q( u* @# Q+ d9 h“不关......你的事......”

“艾滋?......艾滋老子也认了!” 回来的第二天我去了老爸那边,阿姨的肚子已经大得吓人,临近最后关头。
即使如此,那天的饭菜还是她做的,她的身体和气色非常健康,而且从内心里透
出即将做母亲的喜悦。我和老爸都劝她多休息,为她的好动担心不已,可她微笑
& W4 M0 S% T! {$ `6 G. I' @) _- [着说:“不会有什么事的,还剩一个多星期呢!” 老爸倒是有点等不及了,盼着小孩快点出世,他找了熟人“探查内情”,好提
0 _( q8 H' l- |( L早准备婴儿要用的东西,经过证实是儿子,也就是说我马上会有个弟弟了,这个
1 u% ?4 ^$ E7 U" Z" U. W( R消息颇能满足我卑鄙而自私的愿望。老爸对生男生女倒没有什么偏见,阿姨也一
样,我嘛,只能感谢老天待我还不算太薄,赦免了我“断子绝孙”的罪行,不致让
我背负更多内疚。如果阿姨这次生的是妹妹,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注定不
会结婚生子的命运。

抓紧时间到单位报了个道,定于下个月上班,接着就得忙李唯森结婚的事情 。
* [, H/ C& T, {( r$ o) ]# V我和小川尽量把客单上的每个人都通知到,再加三催五请,每天晚上跟李唯森核
对代收的礼金、剩下的空闲就陪他买一些没准备好的东西,到婚礼的前一天总算
+ K/ @: P, m& }# S" m* b弄得差不多,当晚我们一大群老朋友为他开了个“最后 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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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有艳舞女郎的出现,我们只是聚在一起聊天、喝酒以及唱歌,作
4 }$ L+ q: Y0 T+ I' y为主角的他表现得相当活跃,我和小川坐在他的左右为他挡酒,以免第二天误了
正事。
1 T, [& x7 M2 J
+ V) F4 y0 h. Y7 A  f  \7 f3 ]/ [我们三个人的歌喉都还算不错,但那晚我觉得很疲劳,没什么唱歌的兴趣,
他和小川一首接一首兴致高昂,翻出不少高中时代的老歌,他把那首曾经很喜欢
的“天生不是情人”连着唱了两遍,我拍拍他的肩:“别唱这个了,不吉利,原唱
的人都死了好几年,你明天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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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2 T2 [- M, @0 s" E他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干脆站了起来,跑到荧幕前面猛唱,除了小川,
, S' ?1 v6 w/ Q6 e. M0 Z, X3 h1 L+ i谁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小川悄悄跟我咬耳朵:“怎么了,他好像生你的气,你
们还没讲开啊,都这么久了......”

0 ]) k" J9 u' I& j" i4 b0 r“......没事,别管他了。”我淡淡回了小川这句话,轻轻闭上眼睛向后靠去,
- e0 X$ v6 r- Q/ c5 ]. F- @却仍然不能阻止那些熟悉的歌词钻入耳膜——“若是昨天相爱过 现在痛心怎么
. n2 s  ]3 B  M7 ~3 j只是我 两眼沾湿的我 难觅已熄恋火 旧日也许相爱过 但是角色不小心弄
错 你我何时何地掠过 听不见痴缠 如象没有旋律的情歌......”
+ @+ u# v2 ]9 A" l; Y3 c" i
, Q8 @3 z, S) A0 X( t" z/ Q: w* b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这个对我没有意义,如果他的感情真有这
么纤细,便让他认为我是耍了他一场好了,我不会忘记他明天结婚的事实,更没
4 @1 Y. o  p" a+ v& e有破坏这个婚礼的想法,既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立场——我们的关系已经定了
位,我和他都会做到,我们在重逢的那一天达成了共识。他今晚的表现......应该
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就算他对我还有不满,也只是一年前自尊受损的残留吧 ,
1 Z! {) g; E% j& w& ~我和他的那一点点往事,早已是风过了无痕了,明天......就是最后的落幕。

/ e% ^7 A% ^+ H. P3 Q4 I. l那天别的人玩到很晚才走,我和小川因为第二天要忙就提早回了家,据朋友
$ o2 V) T, L/ M, o% e- s2 C. s  n们讲李唯森一直唱歌唱到十二点多,还是他们给押回去的。那家伙在路上嘀嘀咕
, t9 X2 `1 g! B( o咕,说他们不够意思,最后一晚都不陪他尽兴,惹得朋友们统一阵线挤兑他:“结
' z+ v, A8 T! P( A" _婚是大喜事,你发个什么牢骚!” 次日的婚礼热闹之极,新婚夫妻都算得上俊男美女,神采奕奕穿着礼服迎宾
送客,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儿是我和小川包办的。宴席上所有宾客几乎都到我们这
一桌敬酒,我们整桌人都喝了不少,到宴终人散时已经倒下了几个,我是纯粹凭
着一年来喝高度酒的经验硬挺过来的。

, G. J2 m" G9 ^! q& m" h小川的酒量也进步不少,他工作的职责之一就是要能喝酒,陪领导喝了这么
9 D. l: n, g( F! f- @久,他多少有了些道行,而李唯森在我们全体严密保护之下仅喝到半醉,毕竟他
新婚,还要留点形象进洞房。

. h( L7 ~9 N1 j* {% U" J3 ?宴席散了以后,我跟小川陪他上车,再一直把他送到新房门口,他本来应该
( Q$ h9 h1 s8 x0 U没什么事,坐了车却有点摇晃起来,上楼时我们很小心的一左一右搀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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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7 y5 _* F' y他汗湿的手掌牢牢拽着我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的不适,我正要问他,他
就连手指都用上了力,几根指甲深深刺进我的掌心,我借着楼梯口的灯光看了看
$ R; I, I1 t9 J3 b' Y他的脸,只看到他一脸的汗和皱起的眉头,于是我什么都没说,把那种痛楚强忍
6 x1 Q  s  R( S; P下来。等到了新房门口,门上大大的“喜”字闪耀着夺目的红光,同时我的手心感
9 T1 _! {+ k% i/ r  v" v觉到麻木的黏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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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H* b0 E( _0 A5 B: Q我们合力把李唯森推进门,把他交给先回了新房的嫂子,之后我才有时间看
向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流血了,虽然只是破了点皮可颜色非常鲜艳,小川惊讶的
/ f2 Q( L9 Z  B3 y+ h. J低呼:“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着轻轻带过:“没什么......开酒瓶的时候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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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不小心了吧,开酒瓶也弄成这样!” 就这样,我和小川总算完成了任务,两个人疲累又轻松的散步回家,顺便让
夜风吹散一些先前囤积的酒意,谈笑中我随口问起他的婚期。说到这个,他不同
8 Z' {0 z- m" o. D7 q& r于以前的满脸惊吓,只是用闷闷的音调说了声“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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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9 O% d$ r! i5 z( G! k% U$ p' L礼尚往来,小川也问了我恋爱方面的事,我还是那一句:“碰不到合适的,
: B6 t% _4 E/ V2 o/ g7 P不如一个人,以后再说吧。” 小川开我玩笑,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初中同学,我愣愣之后笑着回答:“......
早忘了,连她长什么样也记不清了呢。” 小川居然很严肃的叹息了一声,眼神直直落在我脸上:“高郁,是不是......
真心喜欢的人,做恋人反而比不上做朋友长久?” 我真是吓了一跳,小川这句话挺成熟的,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一边
6 t: Y. i1 D  `0 e) w' [点头一边问他:“小川,你有心事?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 心里一向藏不住事的小川这次什么都没告诉我,只是低低的说了几个字:“你
还是......不知道的好......”

- J+ I9 S  C8 f( t7 I, a" n0 G回到家躺在床上,手心里的那一丝痛此时才真切感觉到,迷迷糊糊想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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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 F% l" W( _8 q8 c7 G) v儿,我懒得也不愿深究李唯森今天的举动,反倒是小川让我有些担心,他基本上
算是一帆风顺,不会有什么大烦恼吧?或者他的人生太顺当,更经不起挫折,我
7 H; F, |0 V( r  @还得多陪他一些,他可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想他发生任何不好的事,包括
心情低落。

李唯森的婚礼之后没过上几天,阿姨就进了医院,成功顺产比我小二十几岁
& ^5 l( E  g  t4 b* L的弟弟,那小小的五官就象是老爸的缩小版,为我填补了又一个遗憾——我的脸
一点都不象他,完全是老妈留下来刺激他的原装复制品,也是老妈留给我的唯一
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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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0 Q3 T" Z! q# R. ?% j到单位里重新分派工作,我又干上了老本行,专跑那些无聊的新闻,不外乎
9 Q, Y) Q  [5 j. p6 }什么奇闻异事、大会要旨,正面当头、负面少许,紧紧跟随本国政局的大方向。

% P) ?  D* v0 j- m那段时间我来回奔波于单位和老爸那边,连吃饭的问题都是在这两处解决,
+ x$ Z4 m: E8 G9 R5 |余下的一点空闲就用在小川身上,跟他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可无论我怎么进行
正侧面反复刺探,都没能把他的心事给挖出来。

' d, j, Q: ^. v6 V7 m  s$ |- B老爸则开始对我施加某方面的压力,成天关心我的恋爱问题,阿姨坐完月子
又变得精神百倍,正好拿了一年产假,除了照顾弟弟还有闲功夫穿针引线,为我
$ O- x0 T! ]8 z' b- F介绍女孩子的热情无比高涨。以前最多是嘴上提一下的事情如今变成事实,短短
: f" D: p' N8 D/ N几个月里我头都大了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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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迫于无奈我也见过几个相亲的对象,但从来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我这
$ p* f1 B+ ?" g6 ~0 b一生不可能给哪个女人一个幸福的家庭,既然如此我宁愿对她们“百般挑剔”,不
6 f* ^  ?9 ~1 \2 |2 ^% V管是多好的女孩,在我嘴里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老爸和阿姨不止一次问我:
) k( Y( L/ k8 [“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的回答是以不变应万变:“其实就是没那种感觉,再说我也不大!”

“那你什么时候才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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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7 X2 y' G, x4 p/ C“......起码......三十以后吧......”

1 v+ k6 |3 m; d1 q( d我没想到这句话弄巧反拙,他们的热情更高涨了,生怕我有照一日变成滞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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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P1 t/ J4 N" l$ \产品,隔三差五把陌生的女孩往家里带,最后......我只能使出终极手段——回我
一个人的房子吃饭,一个星期至多去他们那边两、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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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2 \0 y" M1 `3 y9 y为了这个他们耿耿于怀,我唯一的理由就是工作太忙,好在这也不完全是假
话。接近年底工作强度确实比较大,经常会有不定时加班的情况。
' F8 W& T4 h! v( d8 p6 O$ J
9 l; L9 w9 k3 @) K好不容易逃出相亲的威胁,我尽量多抽时间跟小川见面,旁敲侧击行不通我
$ }0 N4 j+ m. k只能观察表面,发现小川近来烟酒量增加不少,而且时不时都会叹气,他女朋友
出现的机会也是寥寥无几。最奇怪的是他女友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我知不知道
他在哪儿,找他老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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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d5 c/ u2 S0 z$ ~于是,我选了个休息日把小川带回家,长聊之后还留他吃饭,居心叵测的灌
了一点高度酒再摆出一脸生气的样子,让他对我说实话。
& ?( Y6 P2 r  T+ F. P
* ^" S% N8 ]( ]0 j& K8 N1 }在我这种强劲的攻势下,小川终于变了脸色,说出一句我无法理解的话:
" d& N  Y+ ?3 ~: X4 T6 m. X
7 A$ P/ r  _/ b' R8 {* ]& _“......我后悔......我一直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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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j& s: E7 q2 k$ Y4 c& ]“后悔什么?”

5 ~6 K2 ~4 D' T2 a“后悔那天......没跟你把话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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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啊?你到底说什么?”

& X1 }8 ^9 W' _) X“......我不想结婚,不想!”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言辞太没有逻辑,让我老化的思维跟不上 ;
我象个傻瓜一样看着他,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小川。

我正要换个沉稳的语气开口,他突然抱住了我,用力之大几乎令我窒息,随
! i: q7 q; }) D. o5 C后......他就吻了我,那种凶猛的动作也是完全陌生的,我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
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和嘴唇里浓烈的烟酒味,我想的居然是:“这小子......怎么
4 {8 ^$ ~' Z# ?  i; E* L; x抽了这么多,不怕肺穿孔?待会儿要好好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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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A1 I% |7 g: w* C' X' g
叮铃铃......叮铃铃......
6 A% t4 _( t- b) ~
+ N% j4 X+ @5 {8 Z一阵电话铃声把我从失神状态拽到了现实,我使劲推开小川的脑袋:“......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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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k4 M9 r& C' c7 D, q3 R" S三步两步跑到床前接起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又让我失神——小川的女朋
* U: T1 ^4 j5 Q  e9 r友,这个巧合还真是来得及时。

* Y# P3 h" K) J- I& n# J. s" G7 h还是那种焦急的语气,她问我见到小川了吗,我立刻大声叫:“小川!” 他慢慢走过来,低着头面色犹带潮红的从我手里拿过听筒。那边讲了好长一
* o- e; w, b- i2 \6 P" @7 ~串,他只是“哦”、“嗯”了几声,最后的结语是:“......我明天找你。” 等他放下电话,我就象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跟他谈话,他先前的那些古
$ D! P$ l" U  f+ s- o$ M% v1 J怪冲动又消失了,总是眼神迷蒙欲言又止,我此时也有了一点不妙的预感,老老
9 B* z% A; _4 o; n! M+ y+ t1 Y, S实实跟他说些不着边的琐事,他勉强应对了几句,便说有很重要的事,得回去好
. x3 l/ S9 ]5 D" z: e好想想。

我当然担心,只得让他“冷静的想透”,等想出个结果再告诉我,他挤出一个
艰难的微笑:“嗯,我也该长大了......你等着收我的 EMAIL 吧。” 此后他连着几天没跟我联系,某天夜晚我的信箱里收到了他的一封长信:
" C8 k# B% D9 E" V, Y! {9 ~
“郁,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5 v/ c( T& \4 ]7 H6 V. ^我是第一次这么叫你,也是最后一次,呵呵,别嫌我肉麻哦。以下的这些话 ,
我也只说一次,看过后就删掉吧。还有,我相信你即使看了这些,也不会看不起
$ F1 V5 _5 `9 D* C+ V0 H我,虽然它们是平常人无法接受的。
- \  t0 E) T) F! b
郁,很久以前你说那只是个玩笑,我当时不敢反驳,但在我心里它是认真的 。
$ k8 Q6 N6 t6 A3 w3 P8 U我曾经觉得接吻是天下最恶心的事,可跟你的那一次,很美好,比任何人都好。
' u! s( h" b5 R/ V. b我曾经想对你说‘我喜欢你’,但怕你骂我变态,今天我还是要跟你说这句话。
: c1 W$ `; @6 L1 c0 @
2 u. }# s8 r( A% _我喜欢你,很喜欢,比所有别的人都喜欢,你是男或者女都不重要,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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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高郁’这个人。我确实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老想亲你,这种感觉是不
是变态呢?而且亲你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很激动,我甚至想......下面的就不说了 ,
免得你恶心。我一直犹豫不敢跟你说,是怕我们的友情会受到损害,因为我们已
经很亲密,我已经很满足。

那天晚上,我有一刹那差点变成野兽,我想把一切揭开,让你知道我的心情 ,
也满足长久以来的愿望,好在那么巧,我及时醒了过来,如果真的做了,你要么
恨我;要么原谅我;之后......你会尴尬、避开我、不再理我,而就算我们象男女
之间那样恋爱了,我们也再回不到从前。我不敢想象我们什么时候会吵架,什么
时候会紧盯着对方,什么时候连彼此跟别人说话都会妒忌到大闹一场,然后分离 、
! M4 @) F6 I) J0 O3 N- S( ^) }# N复合、再分手......我想,我们都受不了。那样的话,不如什么都保持现状,我们
是最好的朋友,也许,友情才是最长久的,这几天来我终于彻底想通了。很庆幸
我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才可以清醒理智的换个方式告诉你这些。

& {9 o' l, Y# Z) {! d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歌词是这样的:情愫与相思 如最爱的书 末了那一章
没翻开的勇气 故事何样美 终极是分离 不敢好奇玷污结尾 犹如无人敢碰
. n$ o* U$ o" \% G: E9 j) E秘密 现在被揭晓 明日想起 我们其实承受不了 欢乐今宵 虚无缥缈 再
无余地继续缠绕 谈情一世 发现愿望极渺小 留下一点距离 回味犹自心跳
欢乐今宵 虚无缥缈 那样动摇不如罢了
9 ?9 q) m/ ^" g8 q" c+ ]5 N& J- v
8 E( m4 U/ m8 Z6 \# m, [& l它也是我想了好几天的结果——留下一点距离,我永远为你心跳,就算我结
# t+ s" Y* Q) d6 a  \婚生子,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这一生一世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最喜欢
的人,这样才是我要的永恒。
5 C; m3 I; `. p/ a( \
# ?% D  b+ Z2 A3 T7 U好了,肉麻的话就说到这儿,顺便告诉你我另一件困扰的事。她怀孕了,所
以我们必须马上结婚。我前段时间躲她,因为我害怕,我不敢想到我要做一个孩
子的父亲,做一个女人的丈夫,我自己都只有这么大,说实话我是吓破了胆,我
根本无法想象手里抱着个孩子的感觉,可她找不到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了。
" n: t* _6 `# I6 d  V9 I+ j我爸骂我不负责任、幼稚、自私、丢人,我确实是这样吧......但这几天我想了很
  d3 j8 [0 G) I! s3 A, ?* W3 L多,我是个男人,所以还是要负起我的责任——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而且
! h4 J7 M0 J/ @- b她为我付出太多。再说我对她,也不是没有感情,那么......下个月来喝我的喜酒
0 i7 G0 e: c% F: }9 Y/ H1 ?( e. g* ?8 L哦,我会努力做个好爸爸的,当然......还有好丈夫,呵呵。

5 u6 d! V% Y2 H  h; t4 r; f, |6 i! t答应我,再跟我见面不要尴尬,我们是永远的、最好的朋友,一直到老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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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要做我儿子的干爹,不准逃!” 看完这封信,我静坐良久,往他的邮箱也寄去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小
; V9 w, a9 r: S, T4 O1 j7 T川,你真的长大了。” 小川新婚前夕,我和李唯森又再见面,风轻云淡的谈笑自若,三个人一起犹
  R6 u% a& i; s& e如从前般相处,小川的新婚事宜同样是我和李唯森在忙,频繁的出入于各个商城
  _6 R. |6 k' e& I7 `店铺之间。

李唯森跟婚前的区别就是稍稍胖了一点,看得出嫂子对他很不错,小川的婚
宴上他携夫人坐在我们旁边的一张桌上,一对璧人羡煞多少尚未婚嫁的单身男
女,我微笑着看见他的未来,美满幸福而且与我无关,这样......也就够了,不管
我的立场是以好友还是以曾经爱过他的人,此等结局都算无悔无憾。

谁会想到,小川结婚还不到两个月,李唯森就出了事,他今年之内挪用了一
笔公款投资做自己的生意,这种投机行为在约满结算时便捅出了篓子,差的钱倒
2 ~3 |& \8 j* t& `% Q& `是想办法还的七七八八,可整件事性质恶劣,作为国企的员工可能要被告上法庭 ,
% v8 m8 Z, \3 D+ B. N. p) x& Q人已经直接扣到检察院。

- h( t* |( ~2 i- U& b这件事小川能帮上一点忙,我和他一起找了几个检察院的朋友,再花了点钱
' x6 _+ ~' w* [+ z) q( D到李唯森的单位去疏通,最后的结果是让他自己停薪留职,过一段时间风声小了
4 v* V* M- P' E& v, y再说。

接李唯森回家后,我和小川实在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他对小川的话倒是没什
么反应,可对我的态度就不同了。他的原话是:
$ d" w/ v1 Z# X5 R
; W  V+ _6 i9 X# W% i) [0 n8 \( v- P$ v“我让你帮忙了吗?是不是要我感激泣零你才高兴?我丢这种人你就可以教
训我对吧?下次要再有什么麻烦,不敢劳驾你出马,我不会这么容易玩完!” 小川连忙劝他,可他说完又不开口了,很潇洒的站起来到房里转了一圈,再
2 ^2 d$ k! t7 x出来时手上拿了笔还有稿纸:“你花了多少,我给你打张欠条,无论怎样我都会
6 i* C$ q+ q& I3 T还你。”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几分钟,把刚才听到的通通消化了一遍,这才明白他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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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L2 n7 s( X! s" C: [! }/ Y" ]
+ ~+ d% ~/ R. j! F4 g7 |连朋友都不当我是,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7 T% O9 M2 Q; A9 N" c
0 A( m# c# f: R3 c“......我没花什么钱......钱都是小川花的,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我慢
慢的、还算通顺的说完这些话,转身走出了他的家门。

我走下两层楼梯,在他大院门口叫车,小川跟在我后面跑了出来:“高 郁 !
别生气......你听我说......”

站在车门口小川拼命的为他解释,我一一微笑作答,显示我的全不在意,随
后保持着微笑一路回家,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我才卸下了那个僵硬的表情,黯淡
的天色从窗中透进,今天......是个好阴暗的天。

我在意的是什么呢?作为一个朋友他不该这样?还是——曾经最深切的拥
抱过,彼此最隐秘的地方全都透明过,彼此最肮脏的部位也相互进入过,到头来
仍不过如此?连好友关系都欠奉?就象小川说的,就象我从前认为的,一旦走过
7 y. x* q# V! w0 E那一步就再不是朋友?从前是我不能;如今是他不能......他恨我,我终于肯定了
这个事实,是因为......我放弃过他?如果说再见的那个是他,想必他今日不会如
9 Q# H, b. w! G- A此,男人的自尊就是这样啊,我的、他的,对自己而言也许都比爱情本身更重要 ,
9 \7 K. N5 g$ q# h" g8 N我们竟然连表面的融洽也不能再维持......而这些全是我应得的。

2 y- A5 }- F/ ]# s3 m1 q1 Q过往的疼痛结束太久,今天的那一刻几乎疯涌而上,我没有分析它的精力,
8 V. w2 \' H9 K( l. y只是觉得没意思、太没意思......我的这几年到底干了些什么?所谓最耀眼的青春
2 m3 y! `: L3 C6 E6 B" Z岁月,全部扔在一个名为“爱”的泥堆里,而此时此刻想起那些很久以前自以为浪
漫的瞬间,只剩得疲倦和嘲讽,包括那个路灯下的夜晚、包括那个拥舞的黄昏、
甚至包括他跟我每一次作爱的细节......什么境界什么美丽,高郁和李唯森的过去
只是某个人自以为是的想象,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除了几次同性间乏善可陈的 、
被这个道貌岸然的世界所不齿的身体接触,这种关系渺小卑微薄弱而且只具有即
, K. N# l6 C3 t& L: L时性,过了那拥抱的一秒就可以陌路,跟平常的 419 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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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o* U$ v) H2 c+ k5 W+ f小川的心里,我还是那个最初的高郁,几近完美的高郁......但我早已不是,
真实的我是一个滥透了的 GAY,跟陌生人都可以随便上床,我的人生再也不会
* K  P5 y+ J2 r7 A4 Q8 i有爱情那种东西,我已经穷得只剩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一张尚算好看的脸,呵......
4 T3 _( d5 ~: X# k) [+ b7 E或许这个也不一定,我没做过检查的,血液里有没有什么病毒都不知道。这就是
二十三岁的我,一个自暴自弃的混蛋,我曾经为林东他们的青春而慨叹,我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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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2 n% k% q8 z1 E; ]春又是个什么东西呢?就连我这种自暴自弃也让自己憎恶到极点,我从那一刻起
, `. B$ N( r2 Y' X' c& E/ _+ K' ?就不能停止不断的讨厌自己......

李唯森两天后拨了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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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那天太过分了。”

0 L, v# h/ k* \. y“没什么,我也确实不该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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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d! e3 R4 w: ]$ ]& b“这么说......你还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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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通了,我只是你朋友,本来就应该有个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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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2 x$ ~5 h' P; ?: Y: L. {$ l“......原谅我,好吗?”

“......我们不存在原不原谅,还是朋友啊。”

“......你......你现在............算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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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再见。” 他的道歉我真的不需要,我不恨他、从来没有过,我唯一恨过的人就是我自
7 x2 |7 M- v+ N9 s己,从前有过、现在也是:我恨我为什么不是小川心里的那个高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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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唯森没上班,他大多数时间都跟朋友们混一块儿玩,这些朋友里当然
有小川和我。嫂子忙着工作也没怎么管他,可能怕他心里烦,反而让我们多找他 ,
他家一度变成了老同学俱乐部,整天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我去得不多,往往是小
川拉我才过去坐一会,陪他们打打扑克什么的,玩得差不多了就走,从不逗留太
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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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唯森,基本上没什么别的话说,就是平常的问候和聊天,与别的朋友没
有任何不同。如果小川加入我们,气氛会更轻松一些,偶尔开一点玩笑、有几个
拍拍打打的小动作,就象高中时一起穷乐时的光景。但我们都不是当初那么坦荡
了,小川和我有点过份的相互宠溺;李唯森和我有点过分的相互客气。别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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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9 P" l8 y2 b1 l! L我们和从前一般亲密,我们也还是算得上亲密,只不过彼此间有了刻意把持的那
个界限。

不久以后李唯森厌倦了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他说自己天生就没办法清闲的
待着,正好他挪用的那笔投资有所回收,再多借了一些钱,便在本地开起了一个
* E! t4 j8 {! c  ^不大的酒吧。

# a# u9 _% Z$ j" R8 o不用说,那儿成了同学朋友的聚集地,我们都不须约定的为他带去一些客人 ,
9 _* ]/ \% Z8 c3 w" P他的这间酒吧渐渐上了轨道,生意还算红火。我有空闲时经常去坐一会,大多是
一个人或是跟小川一起,喝点酒或者咖啡什么的,间中看着他忙碌不停的身影、
! ~- C: L3 Y4 f9 }/ `' n3 o( V6 ~跟来往客人的得体应对,发觉他就在这段时间变了很多,再不是从前那个充满野
$ X# N& G& o6 j6 r性和痞气的男孩。经过一个不大不小的挫折再重新起步的他,已经是个成功的生
, ^8 Y( X- p8 M" O意人,从此都会活得不错吧。当然,他离我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也越来越远,这
更是一件好事——逝者已矣,至多在心内还残存一点泛黄的回忆,就象过往的旧
照片,偶尔翻出来看一看却再不用伤心黯然,只剩下微小的失落感,因为......爱
5 A: g6 C9 N( ?% X- q& @过的人和陷入过爱的自己都已不在。对自己的恨也逐渐平息,深埋到无人可触及
4 f9 h. w* h* y. E" s* G' q; D: \* X0 [的心底,陪伴孤独的宿命一起淡然生存,应该是再无涟漪。

九九年有很多大事,五十周年国庆晚会上的焰火让我分外想念异地的那些
人,特别是小毕和林东。他们的事,对小川都只稍稍提过一点,可在我心里他们
  ^# Z) c9 c& s, ^& o3 Y是永远的朋友。跟小川不同,他们跟我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我想起他们就是想起
了自己的那段经历,虽然只有短短一年,却是我真实的、生命的另一半面貌。彼
5 J# m4 u4 U! x* r此的记忆中,我们都停留在那一年,是一群颓废然而激越的年轻人,固执的活在
自己的天空。比起我将要渡过的平庸余生或者他们可能遭遇的悲惨落魄,只有那
1 J+ Y( R0 t5 a0 I& x, B7 j个状态才值得定格珍藏。所以我们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留,就此断绝消息,这些没
& }- r+ o; `* B0 f有人说出来但彼此有默契的共识——再见就是再也不见,直到一生尽头我们依然
2 J: i, a. d' C8 P: T灿烂清脆,生老病死皆可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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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8 F6 V4 F( V3 _日子慢慢流逝,我的情况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工作、家里都平稳安逸,李唯
4 B' n5 s* N. b/ R森和小川于本年的十月一前一后喜事临门,分别得了儿子、女儿,我们都开着玩
笑让他们订下儿女亲家得了。

李唯森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挺逗乐的;小川的女儿则象个小公主,粉嫩可
6 k- a9 V$ N- z# n& }爱,他们俩连带夫人都争着抢我这个干爹,我是照单全收,安心的等着两个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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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可以开口叫我的那一天。

1 T. x' Z+ F" i- |: g老爸和阿姨还是那样,对我的终身大事着急得很,最常说的无非是:“小郁
6 g- Z# Z  `6 \+ f6 L: P0 z啊,你看看唯森和小川,都做爸爸了,你也该动一动了!” 我说弟弟不是还小吗,才刚开始学说话,你们还是多注意他吧,我的事自己
有分寸,不到三十岁不考虑个人问题。

( l1 @& L5 ~0 T, v8 I“分寸?我想当爷爷了......结婚早有好处,太迟的话......我跟你阿姨老了,
带不动孙子了......”

老爸的嘀嘀咕咕让我心里很难受,现在我还不算大,当然没什么,可到了三
十怎么办?COME OUT?我不能那样做,我真怕老爸爆血管,这两年他血压越
1 i- @2 f9 H6 Z5 ^' k- c8 X来越高。想来想去我都没什么完美的解决办法,但我不婚的决心绝对不会变,以
后的事......只有以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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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的到来也是一大盛事,那个圣诞我们一群朋友包下李唯森的酒吧狂欢
* X6 k# Q" C' d* ]& x5 _8 U8 N- C7 z庆祝,说是狂欢,也没什么别的,就是话当年、一块儿唱唱歌、喝点好酒。

4 o; m' L& \; q# P  \大伙儿口沫横飞聊足球聊电影聊女人,小川和李唯森当然也不例外,结了婚
无所谓,只要嫂子不在,说起黄色笑话比以前更放肆。但他们俩说着说着就开始
咬耳朵,离整体的大话题越来越偏,不经意冒出来的词全是“奶粉”、“尿布”之类 ,
. ~) W) F: C0 i% h/ w: i6 y4 b大家都挤眉弄眼的笑他们俩:“不是奶粉......是奶爸!” 听了这种话小川有点脸红,李唯森却若无其事:“你们也得学学,将来再求
3 F+ k, x% j" ^1 J/ Y  a我就要收学费了!” 这样的李唯森,真象个好丈夫、好父亲,我做梦都没想到他的生活还会有什
1 g% V4 l$ M* d么变化,可不过是几天以后,他就做出了我没想到的事。

那是新年到来的第五天,我记的非常清楚,二零零年元月五号,好一个寒冷
又阴郁的天。我和小川约了到他的酒吧去坐一会,但小川临时有事没来,那时候
% S( T7 V" D7 U8 z  o. {, _0 N$ B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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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z$ z- Z- P7 l( X2 ^4 [! {我喝了一杯咖啡就要走,他从另一个桌上跑过来挽住我的肩:“怎么每次一
来就走,不多坐一会儿?” 我用有礼的微笑回答他:“我还有点事。”

“是要跟女朋友约会?” 确实......老爸今天跟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想起先前的别扭我心有余悸,不禁
7 g: [, R  O: ]6 ^2 r, {尴尬一笑,因为他说中了我的痛处。

他眼神在我脸上转了好几圈,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真的啊?你的喜事
) \: S! {, D( \8 ~9 X- k也快近了?” 我真没法说,只好继续尴尬的微笑,他也跟着怪笑,随后凑近了嘴在我耳边
低声说话:“先别急着走,我待会儿要你帮忙,那边的一桌客人非要拉我喝,我
7 \" ^+ {- y1 u# h& P( O都快扛不住了!” 我犹豫了几秒,他又在我耳边说了声“拜托”,看来真是迫不得已,可能对方
阵容太强大,我知道他一向不在喝酒这件事上认输的。

# |! L. S8 P0 K( ?- S& [0 z所以我充分发挥了我所有的“能量”,跟他一起过去陪那桌客人猛干白兰地,
% B% U( x5 G+ T- a1 h% X! h后来又混着喝了一些别的酒,总之到最后我是彻底完蛋,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 ,
- j: u: p4 ]* O" \9 }只觉得昏暗的灯光不停转来转去。

那晚我起码吐了三次,把一整天吃的东西全还给大自然了,甚至还加了不少
8 ~2 k+ o8 {5 u) }) V( h胃液什么的,他一直扶着我说“不好意思”,那声音听起来也是无比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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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8 W: j9 `0 N& A5 O. @6 W3 j等我吐得告一段落,他把我慢慢扶到酒吧里的一个小包房,让我躺在沙发上
休息,我含混不清的说:“......我得......回去......”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现在已经打烊了,我们在这儿睡一晚吧。”他贴在我
( r% W8 B! @7 E% w3 M8 p耳朵上讲话,我此时都还没想到什么,只是本能的怕痒而往旁边让了一点。

# B# |: \+ l* Y$ Y+ o$ @* v% u“......高郁,你还醒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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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y" `; Y; C; ~我混了好半天,才低低的“嗯”了一声,他这时候好像在帮我脱鞋。

& g; R) W! T% R6 j; }我觉得又有点不舒服,正要睁开眼,他的体重便压了上来,双手也钻入我的
裤子向下探索,我震惊得头脑发木,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无用的挣扎着勉强
; Y, q6 |- s9 u) ?' _' C8 ]开口:“......你......干什么......别......”

他很快的除去我下半身的遮蔽,嘴里也没闲着:“你不想我?我可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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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 s# N" n) d“......你......王八蛋......你都是......做父亲的人了......”

“做父亲又怎么?你不是喜欢我吗?证明给我看啊!” 他说的话让我浑身冰冷,用不知哪儿来的潜能给了他一耳光,他不痛不痒的
5 o& {9 s% x+ n( J5 w笑声无比刺耳:“呵呵,打得这么轻?舍不得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我身体被翻过去的同时,他发出惊讶混合着愤怒的逼问,可能是看见了那
条小蛇,我只想让他别碰我,干脆用艾滋来吓唬他,但他的反应可说是匪夷所思 ,
而他接下来的举动不是我想象中的暴力,反倒是不遗余力的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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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结婚让他的性爱经验丰富了很多,他的动作不再象以前那样粗野毛
糙,他让我反坐在他身上,用嘴唇和手指细细触抚我每个敏感的部位,从耳后到
; ]5 H+ N7 A+ ^* B& T7 V4 j5 F& [3 c乳尖、从腰身到下体......我这副曾经放浪过的躯体不可自制有了强烈的反应,尽
管我从来没有象此时般痛恨自己——他用的不过是很久之前的老招数,我却还是
上了恶当。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还对同性的朋友做出这种事,最可笑的是我竟
! O  B5 d+ C8 B6 x: O然也有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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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我真的想死,他进入我之前说的话是:“你不是也很想,还有什
么不满意的?你不就是个同性恋吗?跟我干或跟别人干有什么区别?” 是啊......没有区别,就从那一天开始,他跟我曾经的那些露水情人再无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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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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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 e' \  L+ q: i“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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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U  k+ r: a: H$ {
. c# R2 E3 l1 F+ k% j我不知道我在何时昏昏沉沉的睡着,醒来也不知是几点几分,视线里首先出
现的是穿戴得整整齐齐的李唯森坐在身边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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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种笑容里是满满的得意和满足,我身上则全是黏腻和虚脱感,头痛、眩
晕,还有那种淫靡的疼痛,提醒我自己确实不止一次到达过高潮。
9 @6 |4 R6 o: A1 [* ]
于是我也对着他笑了,眼神却没有焦点,我的记忆透过他的脸仍然找不到曾
经爱过的人,除了笑,我无法有别的表情。

我用嘶哑暗沉的嗓音问他:“我可以走了吗?”
# y2 r  I2 c! t( [0 {4 }) L  n
“可以,不过我还会找你,要想躲我的话也行......我多的是办法治你,比如
( J# L+ k+ M2 c9 r跟小川、或者你爸说说咱们俩的事。” 他说话的音调甚至很柔和,尽管听得出纵欲之后的疲惫,他的手轻轻抚上我
尚未着衣的身体:“你还是这么性感,把我搞得差点站不起来了,呵呵......”

1 \3 g5 x1 d; O% |0 C2 @8 e! ^我脑子空空的,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空调开得这么大,你不热?”

2 @5 K- a7 a1 Z5 m) X- @& W“装傻?好啊,我偏要你明说,以后还躲不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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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M4 O; Q7 a+ p“......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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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G- t; o* p: G“没有?哦,对不起,我自作多情了......那我以后去找你或是让你来,你怎
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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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么样?”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我除了累还是累,懒得再跟
他绕圈子了。
, _: M8 m- f# J8 I
“我想怎么样你会不知道?就是象刚才那样!”

# @( u2 A  Y' Q; u% [# z- R! g! v“......你这样有什么意思?跟小川和我爸乱说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们这么
多年的交情非得弄成这样?就算是情人也该好聚好散吧?你也是有妻有子的人
了。”我强打起精神跟他讲大道理,拿出工作时的那副成熟腔调。

! N- y- ^, l- D“我喜欢!我高兴!我就要这样!我不会听你那套,你省点吧!”他的音调终
+ O& @& J/ X. A, |0 v0 {' L于高亢起来,眼神中充满当初那股痞味,我有一刹那小小的错觉,但马上就回过
8 w( A% D+ }7 K( i. M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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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不方便,所以你找我?你可以去召妓啊!”我平生第一次对他说出
% t5 |6 D& Z% |; u, i了这种话,因为我已经无计可施。

“你说什么?”他高高扬起手臂,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却还是放了下来:“......
( v! i) l* D  P3 z- K0 Q' m. L呵呵,召妓要钱的,你免费!再说......你还不是爽得不得了!” 这下是我的脸由红转青,再转到一脸无所谓的笑:“对啊,一个巴掌拍不响,
7 @3 q; `- J% h' ^* b8 T是我贱,请问客人......我可以穿衣服了吗?” 他没接着回嘴,只是一边狠狠瞪着我,一边帮我穿上那堆皱巴巴的衣服。我
也沉默了下来,把更多激荡的情绪勉强往下压,再吵下去就越发纠缠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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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来大盒纸巾为我擦拭身体,可不管擦得多干净那些粘液都仿佛还在,我
2 R* W6 M, p1 t: N. I皱着眉头挥开他的手要自己来,他再次狠狠瞪我:“你又跟我过不去?” 我无言的屈服了,他一脸认真做完手上的事,连鞋子都是他帮我穿的,我也
确实浑身没劲,于是开始慢慢的恢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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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自己总算整齐了之后,我说出考虑好的那段劝诫:“唯森,如果你还当我
是朋友,就忘了昨天晚上的事行吗?咱们再缠在一块儿真的没意思,你不是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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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不要辜负嫂子和儿子,也别逼着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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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v% b4 v. c- k0 j7 Q1 E( R1 ?未完的话被他粗鲁的打断:“我不在乎!......你不必装高尚,我自己做的事
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教我,反正我是铁了心了,再吱吱歪歪的话我可什么都做
4 J5 c$ H, B: ?# {; c+ T8 s得出来!......我告诉你,从那时候起,我就没拿你当朋友!”

( p% S  A' E% O: Z5 {“......我知道你恨我,你不拿我当朋友也行,但何必......”

' Y6 I" o0 Z0 a* d“闭嘴!我跟你没话可说了......明天中午下了班乖乖在家等我!” 无话可说......我也是,所有从昨晚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愤怒全化成茫然无奈,
9 [) z9 D7 i9 m8 E6 E1 t; R+ |8 g离开他的酒吧时我走得很慢,不仅因为过度透支的身体,还因为摆在面前的无聊
事实:我不再爱他,却仍然要跟他背德的交缠,他的妻子和儿子都被我们俩合起
9 z4 g3 @( `+ Y! `% `来欺骗和背叛,呵......这彼此间只剩下肉欲与厌恶的关系就是我和李唯森,好一
对无耻的混蛋!

就连记忆也被损坏,我在家里重看了一遍他曾经送给我的唯一礼物,发现自
己终于也能从头笑到尾的看完——我的过去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什么爱情什么自
! I2 J/ f) o7 n; e! r! l1 x尊都通通变成狗屁,跟一个已婚男人乱七八糟的做了又做才是我整个人生最具体
% S1 F/ t/ E$ {1 y  f9 N( c的真相,而且还没完、还要延续到他厌腻为止,这一次......连逃跑的欲望也没有
了。

逃?往哪儿逃?我这几年总是在逃,生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老爸?小
  {/ O7 a4 r* V2 y2 ^川?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高尚,我根本不是为了他们而屈从于那个家伙,我
只是......想在他们那儿保留一点“高郁”这个人还存在于世的假象。

就这样吧,我也不在乎了,既然感情早已腐朽消磨成一堆垃圾,那么我和他
* B0 f9 j# a- W) X. c1 Z9 p不过是赤裸裸的一对野兽,怎么干也好,那种事我又不是没干过,还能顺便满足
( X( J* s$ r. K& P; F& b! l. }3 u一下自己的性欲,省得自己累坏左手。
! H! w% N: T. D& X8 h' K" E" I
8 F+ n5 H9 d/ I# ~3 w) s次日中午,他“很守信用”按时到来,一进门就热情得很,衣服都没脱便直接
; `4 t' t1 i2 _. B) b把我摁在沙发上扯开我的裤裆。

. p4 v3 x$ ^9 r: g+ y( n他的嘴上功夫真不怎么样,我好半天都没硬起来,我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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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吧”,就让他坐在沙发上,跪在他的两腿间为他做同样的服务。
  {/ ~" f( m3 |+ P  @- Q
7 k5 o% `. B6 ~) Q$ K  P. O我这方面的经验跟他当然不能比,他很快就撑不住了,一个没控制好全射在
* f/ t4 Y1 ]4 z我嘴里,同时忍不住异常剧烈的喘息。
, n& R6 R' w% b8 g
我起身到浴室漱口,他跟着进来了,在我身后小声说“对不起”。我没回头,
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臀上爬行,便配合的拉下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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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身体各处抚摸了一会儿,我也渐渐有了反应,浴室镜子里我的脸看起
( \6 g( Q9 M3 t8 v来十分色情,他的脸叠在我脖子上,嘴唇象要咬破它一般用力吸吮;我的另一个
* D. p% o: m8 b# q部位则接受着他粗糙的手指,他急切的戳刺使我不得不尽量放松。随后是冰凉的
触感,可能是润滑剂什么的,我告诉他不用涂太多,戴套子就可以了。
) j0 [' q. S8 b* F
6 }9 c1 }6 f$ S8 l他似乎很惊讶:“我很少用那个,感觉不好,太假了......”

9 m- d( M: i! P% u, L7 {; Q# J! k6 {“你等着,我去拿......”我记得哪个包里好像还有几个,推开他准备去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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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不喜欢......”他一把拉住我,表情有点生气。

“还是用那个比较好,这是基本常识......”

& w, l0 ?6 J9 d8 b7 H/ f+ {: \“我说了不用!你这儿有那个东西,是为谁准备的?”他气势汹汹的把我压在
洗脸架上,我的手也被反扣在背后,整个姿势就是一副正被人从后面猛干的样子 。

我对着镜子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你干嘛?不会是吃醋吧?我原来常用
# b9 {* @- Z' H0 p的。”

“......你变了......”

0 ^, x! r$ \; C3 [3 B1 p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出这三个字,我则接着笑:“你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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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0 a4 G9 q* ~“......妈的,你出去的那一年到底干什么了?”他揪住我的头发往后使劲拉,
刚才的感慨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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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u7 ?' w$ m- e) j: F# S2 B“我不必对你汇报吧?你不做就放开我,我等会儿还要上班呢!”

; k1 U( a0 P6 s; t$ O9 x% b“............”他没再开口,而是直接用身体来表达他的愤怒,就那么硬梆梆的
* I4 J: M9 g2 ]0 x站着进入了我,我的腰被他用力向后拖,每一下都撞击在他的腹部和大腿,尖锐
; B8 [- |( x( z  H5 g的痛楚从体内一波波蔓延到全身,时间长了却也变得麻木。
- g* E3 s: z! \: |7 y& F' h& @
& J& g; C5 _/ t! c- A. y, G2 @当我实在站不住了以后,他把我推倒在地上换成正面的体位继续抽插,那种
肉体碰撞的声音和分外屈辱的感觉居然带来了很强的刺激,我平生第一次在接受
' }! G2 i1 q2 H2 I8 G/ i的状况下勃起了,紧闭的双唇开始微微开启,其中泄漏出低声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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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反应无疑增添了他的快感,他立刻腾出一只手抚慰我的下面,嘴里也断
续的呻吟起来:“......唔......你这个......骚货......啊......高郁......高郁......”

他叫了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重复着,我给他的回应只是胡乱的扭动与无意
9 P7 r* x: Q( ?& m8 l3 _3 n义的低喃,最后我们几乎是同时到达高潮,我甚至来不及让他从我里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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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共同喘息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我不无嘲讽的想到了一个问题:原来我的
( a" L3 Y0 A+ h- W% n& J暴力倾向不仅是 TOP 别人时才有,被别人干的时候也是一样;而驱除了所谓的
自尊之后,我可以比任何人都淫荡,这充分说明我天生就是个贱货,正如他所认
, C- V# ^: R1 X7 [  V* v# q为的。

短短的两个小时里,我们总共做了三次,他问我想不想在上面,我随口说了
5 l4 n) ~# A9 N1 @声“没兴趣”,因为这句话他气得咬牙切齿,对我更加不留情面,他好像特别喜欢
后背位,原来是怕我不高兴而很少那样,这天他享受到满贯,站着、趴着、跪着
都通通做遍,我当时的感觉是我们就象两只狗,真的。

想到这个的当口我失声而笑,他凶恶的问我笑什么,告诉他以后他先是恼羞
3 N( P2 c6 E, {- w( \7 ]  p! [! t! w成怒给了我一拳,随后却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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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视线看向高高的天花板:“......说不定,做狗比做
人快乐。”

“......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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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9 H- k8 Y0 f) w1 `! b& V“呵呵,也不是......可能我天生就是个怪胎,跟谁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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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C9 Q- `% T" d! C/ J# H“......你恨我......你一定恨我。”

“......我不恨你,我谁也没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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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隐藏在心里那句没说出的话是:“......除了自己。” 从此以后,我的生活很简单:规规矩矩的上班;偶尔去老爸那边吃吃饭、哄
弟弟玩;再偶尔跟一些朋友一起聚一聚;剩下的时间全给李唯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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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来越不愿找小川,更不愿去李唯森家里,我害怕看见小川阳光般的笑容
和嫂子幸福无知的面孔,何况李唯森“传唤”我的时间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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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d8 c% }2 L9 O+ X) u除了做、还是做,我和他也没有别的事儿可干,若有开口,重复次数最多的
是这么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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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x: Q7 u( l& ^/ j# _8 }“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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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
% U/ i& X" U, W4 O9 s
5 `7 V) d- N, g8 R' q( p“......你好像管不着吧?”

“我明天有事,你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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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 r$ x+ {) z% G( I1 I3 L' `“你酒吧该开门了。”

“不用你操心!” 日复一日的相对无趣,我们之间的交谈枯躁之极,他倒是特别迷恋我的床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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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每每一上去就不想下来,还逼着我一陪就是半天。在他身边我总是睡不着 ,
# ?8 }% K/ c* ^6 O8 [4 |* _1 b$ @他却熟睡得象头猪,那些时刻我只能无声的看着他的脸或周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的摆设,努力保持什么都不想。

. ?8 T( U: C" c6 |3 N但什么都不想实在很难,特别是对着他那张沉静的睡脸,这让我一次比一次
6 r% O' t8 h9 N  S* }9 c更清楚的知道,我的过去距离现在有多遥远,如果我就此崩溃,是会疯掉还是死
6 i7 Y+ J8 t, t亡?有这种想法的我仍然是俗人一个吧,若真能看穿我应该当和尚。六根清静、
% F6 B( f/ h5 j4 c% @无爱无嗔、无恐怖无悲喜,方为空蒙自在,我这种离不开自我憎恶与肉体欲望的
* [: C7 o$ n. S; q) u人这辈子是不能了,我想......真正悲哀的不是他,也不是我,而是那种曾经爱过
的心情终于一点点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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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p3 V; }" ~! O李唯森不会想到这些,他用最笨的方法、却直接有效刺破了我那些漂亮的肥
皂泡——无憾的青春、完美的收场、孤独的自由、傲然的平凡......我一直知道自
+ g* z; n3 `+ h" C6 [) `己对“决绝”二字有种近乎病态的情结,为此我可以忍耐一切,我从来没有告诉他
6 s# l9 N; T+ l8 M2 [我曾经多么爱他,因为我从不相信他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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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从他和我初次作爱的第二个早晨就已经沉没到深深的海底,就在我打
2 H6 |* {% k; q# u了自己一巴掌的时候——今生今世,李唯森都不会是我的,我永远都只是一块抹
3 y. m3 t( w4 S  H; D( M布,绝对必要但也绝对次要,只能放置在最阴暗的角落。

那个他对我说“喜欢”的那个下午,我终于翻身做了一次爱人,名正言顺、心
( D, l- G# l8 e: n. C, N安理得,但我不曾相信过那个下午会延续到一生,所以我选择分离选择封存,就
象我后来对林东他们做的:我执拗的把自己凝固在两个状态,它们就是我理想中
的整个人生。属于我自己的不过是这些,它们可以支撑我老实又正常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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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他们跟我一样古怪,彼此有心照不宣的默契;而李唯森,好轻易就粉碎
. _$ `/ v4 F0 }/ y了我按步就班的计划,在我认为一切已成定局以后。一个有感情洁癖的 GAY 本
: p9 E7 t( R- j) m, F身就是笑话,可惜这一点我老是不明白,最笨的还是我、从来都是我,李唯森把
我的愚蠢一夜间彻底揭开。

' n# [1 D* z- n! `  M也许连老天都憎恶我的变态,干脆的掀掉了我最后的底牌,我和他终于变成
( O: h" X. j9 o一堆搅混的稀泥,再不用扮纯情装清高,只管在他身下欲仙欲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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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j* _+ M8 ~) F走在路上,时常有人失神的看着我的脸,我自己也发觉我变得象个女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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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慵懒、唇色艳红,其实只因为做得太频繁,不仅看得到的地方有所改变,就连
那个用来接受他的部位也已经习惯,甚至不用做润滑都可以直接进入,而且快感
. Y( ~. k; m& {绝对比痛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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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变化,我一样无所谓,习惯是最好的麻醉剂,我只是搞不清他为什
么不会厌腻,还一天比一天乐此不疲。跟他做爱的无数次里,我再没有 TOP 过
他,尽管他的身材面貌声音都一如从前,我却产生不了主动触摸的欲望,我只是
紧闭双眼接受身体被撩动的感觉,然后敞开自己任他使用,当然在高潮时我偶尔
8 g! C+ N' p! J; {会抱着他,仅仅因为极限来临的虚脱。偶尔他也会吻我,激烈或者温柔,但我的
" W8 I) _& l, @! H0 j唇舌再没有当初那次的疯狂悸动,现在的我敏感区只能集中在常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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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就是爱和性的微小差别,可有谁在乎?每当身体被强烈的多处刺激 ,
! j; k% d; `) N) R我的思维尽数飘到无限远的高空,那些关于过往的奇怪回忆立刻消失得干干净
净,呻吟、喘息、扭动......我们只是两个追逐高潮的男人,两条相互缠绕的毒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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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过我好几次后腰那条小蛇的来历,我从无例外以嘲讽的微笑回应,他如
此执意于这个问题无非是恼怒我的“不忠”,这是我曾经玩弄与背叛他的如山铁
4 s. G+ Q0 a7 r' Y证。

8 E  u' O+ ~8 `$ k" g* g每次我微笑过后,他都会想方设法让我摆出屈辱至极的姿势,再狠狠的做上
* I. X, G: s) I那么一次,往往越是这样的行为我越能更快进入状态,他骂我贱也不止一次两次 ,
我则懒懒的回他一句“我知道”就让他气得青筋直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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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n3 z: B9 s6 ^8 A! z到后来吵架打架成了家常便饭,我甚至到了一想起过去对他的容让就会觉得
/ E4 A, o- ?! m奇怪的地步,不过除了单独一起,别的场合里我们融洽得很,该干什么该说什么
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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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一次跟小川一块儿吃饭,他故意坐我旁边,手就在小川的眼皮底下伸进
  m$ S9 r3 K7 w9 m了我的裤子,我把一杯酒全倒在了他头上,说是一时失手。小川没怎么怀疑,他
拉着我进了厕所,趁里面没人逼我为他口交,我不干,他立马给了我肚子一拳:
4 j& ]3 ]0 A  F! A( e6 D* h“你是不是跟小川有什么才怕他发现?我老早就怀疑了!” 我好半天都直不起腰,他犹豫着扶了我一把,下一秒我就在他同样的地方还
7 p! c2 C% q! t了一拳:“......不要脸的疯狗!小川是你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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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3 I. F9 H* Y0 N" N他也痛得弯下了腰,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你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要去勾
引他,他还不上你的当?你嘴上功夫那么厉害,谁能......”
* I9 S7 h- ?: F/ q( H
3 j/ m; `) H$ `- K7 @我冷冷的听到这儿,忍不住再给了他一脚,然后在镜子前面整理了一下衣服
) z3 l) F9 d# h* s' A% {就回到了外面的餐桌。小川问我李唯森呢,我做了个捂鼻子的动作,他便“呵呵” 笑着跟我聊起他的女儿,让我下次到他家去玩,小家伙已经会叫人了,把“干爹” 这两个字说得字正腔圆呢。我真是有点吃惊,日子竟然混得这么快,小川接着就
抱怨我老没空,女儿都问他:“干爹......哪个......”

李唯森一直没再出现,想必气得走掉了,我和小川聊了很久,他硬约我下个
5 F% X1 W. G3 ^0 z8 D6 Z星期六去他那儿,让我和李唯森一起,别忘带上嫂子和李唯森的小宝贝儿,说不
( ^$ w5 u' s4 D# x" n, @定比他的女儿更会叫人了。

) j/ p( H# u3 ]想想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嫂子,小家伙也是,但我不敢去看她们,我叫小
川自己打电话约李唯森,我那天没空,改天再单独造访,小川眼神疑惑的看了我
几眼,却没多说什么。

% ~8 n" i5 [% J* M5 Z/ ~回到家,李唯森一脸阴郁的坐在沙发上等我——从去年年初跟我缠在一块儿
. q7 A, L, a4 |3 Y9 \他就拿了我的钥匙,用得不算多,主要是针对目前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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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履轻盈的坐到他对面,问他到底想怎么着,他开口就是令人喷饭的话:
“你给我老实交待!” 我用小毕式的腔调反问他:“交待?怎么,装起吃醋的丈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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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J1 ]/ U! C6 G  q; H( R9 z“你他妈这副怪样子跟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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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q- }; a# L+ g' ]“呵呵,这个叫情趣,不懂就学着点。”

“放屁!......情趣?我今天就算算这笔帐,你到底跟过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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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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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4 T' u/ R+ q% W“我是......我要干你!”

“我今天没兴趣跟你乱搞,你滚吧!”

“你不是同性恋吗?还会对这个事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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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怎么了?比你更恶心?”只要一想到他在厕所里说的话,我就管
; A% c" o, S/ c) o; F( j( V不住自己的嘴,除了恶心,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他当时的嘴脸。

$ n0 F7 |3 Q  q  _. V“啪”的一声,他打了我一巴掌,这个纯属开胃小菜,我毫不示弱还了回去。
我们彼此都没抚住脸,就那么直直的对看,他停顿了一小会,还是爆出那句老话 :
% `- }: ^! g- Q* M“你跟多少人干过?” 我连看他都倒起了胃口,站起来直接往房里走,不想再理他,可他牢牢抓住
了我的手腕,继续重复那句话,我终于受够了,一字一顿的说:“很多,你无法
% [& T6 t+ @& V% E想象的多,而且每个都比你强!” 这个“强”字一出口,他又煽了我一下,这次嘴角破了,我感觉到有血慢慢沁
出来,他打我的同时嘴里也没停下,音调和速度都越来越激烈:“我早就知道!
. T# _/ Y' q$ R/ a8 T& R) q8 n. p$ S& b4 ~哼......我订婚的那会儿你多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你这个婊子 !
' M; D$ B" n+ G* o2 ]' `/ J7 a9 }0 f你喜欢我?放他妈的千秋大屁!你是喜欢被男人干!” 我大脑处于真空状态不过两秒,就立刻以同样的音调回答他:“是啊!我喜
/ l0 A( _/ C, |, ~- q欢!我贱!我是婊子也不让你上!你那个破玩艺儿是天下男人里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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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他连着煽了我十几下,我间中也回了很多次手,接下来我
们从站着打到了躺着,不一会儿就分出了高下,他无论体力还是疯狂的程度都比
我更过分,我最后几乎是没了还手之力,身上不断有地方被剧烈的疼痛侵占,脸
8 y9 V( D) K9 ^" E2 I1 u6 h上也多处渗血,我挡在脸上和腹部的手臂被他用两边的膝盖压住,他专找柔软的
部位反复的打,肚子上不知中了多少拳,我渐渐神智昏迷,当他因为太用力而扯
下了我几缕头发时,我基本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视线也模糊到看不清他脸上的
表情,他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着一句话:“......你毁了我......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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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y+ A+ R. x8 E8 _& j应该是没过多久,我从短暂的昏迷中睁开眼,他正抱着我走进房里,动作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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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o" i  e7 {  T! S( f轻的把我放在床上便转身出去了,我可以想象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又凄惨又丑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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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会儿,疼痛逐渐回到身体各处,呼吸不是很困难,肋骨应
该没断,就是腰腹那一块痛得象刀绞,我慢慢用手按压在上面,忍住喉间呼之欲
5 U1 U/ J( e5 t+ [) [出的呻吟,挣扎着想起身,可最终还是没能下床,因为我的腰根本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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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B! E/ o& S: N于是我象个死人般继续躺着,却禁不住一个人静静的笑,脸上的撕痛提醒我
# }* G% s  g/ P3 t那儿肯定肿得连我老爸都认不出,想想自从高二开始就没怎么打过架,而就算是
! d! u; x* n0 [: i( ]2 U+ ?0 F最爱干架的年月也没伤得这么窝囊过,翻过年我就二十五,风华正茂,多美好的
7 X( J+ o* m5 D1 \$ x年龄啊,可我这十年就在这么些混账透顶的事里混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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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笑了半天,李唯森就回了,手上拿着一大袋药要为我内服外敷,他脱我
衣服的时候我说:“我这个样子你还有兴趣?” 他低着头没回嘴,我又加了一句:“假惺惺,我都替你恶心。”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还是没说话,然后把那些药往我身上一扔就头也不
回的走了,我一边接着笑,一边把那些药盒逐个打开,如果一次把它们全吃了会
" i8 `0 i# W! i- S怎么样?

! \* u# V0 ]5 K: W; ?但最后我没那样干,我对自己说高郁,你不爱他吧?自杀这种事是小女孩用
1 k7 W2 A% @# ~- c来威胁男朋友才干的,你凑个什么热闹?不仅没那样干,我还很老实的按照说明
% J+ _9 B& K6 o% E服药了,外用的那些等到可以站起来也都涂了,只是那天晚上我肚子痛得没怎么
3 t8 h, @& o, T5 ^5 R$ @/ E* P睡着,第二天醒来枕头上湿了一块,真没用......可能是在梦里痛到掉眼泪了。

早上打电话请了假,中午李唯森和小川一起进了我的门,看见我那副狼狈样
子,小川的表情就象要哭出来,我说没事也不用上医院,休息几天就好了。听小
+ Q% Q& a& r% _6 T! K. k; a* t川的口气,李唯森是说我得罪了人,被“不明人士”阴整了一顿,李唯森象个没事
. \3 E+ `; x+ ^3 T: V4 A; [人一样看了我两眼,基本上没开什么口。

没几句话,我就说肚子饿,让小川去给我买点吃的,李唯森这才问我:“你......
你没事吧?” 我冷笑着告诉他:“你没犯杀人罪,可以安心的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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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 O' ^# t他坐在床沿又沉默了好久,叹了几口气,看起来比我更委屈,末了说出一句
, o, E' B. e* F0 S没头没脑的话:“如果......我说我要离婚,你会怎样?” 我还是冷笑:“不怎么样。”

- j. ?; d; o0 ^, D. s2 Z“......我真的......唉,我真的不懂你......”他眼睛看着别处慢慢说完这句话,
- w  I2 y5 Y7 j7 h7 ?; ^再慢慢的转过身走出我的房间,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第三次冷
笑:“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恶心!” 小川买了吃的回来,惊讶的问我李唯森呢,我说他有事先走了,小川坐下来
就唉声叹气:“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俩都这么倒霉,你无端端被人打,
他又离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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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惊得整个头部轰然作响:“......你说什么?”

. }; z: }; b/ T; s) c& Z“我昨天晚上不是找他了吗,就是到我家玩的事,他当时就拉着我陪他喝酒,
喝得个稀巴烂,硬跟我聊了一整晚都没睡,今天中午又跑来找我说你被人打得稀
( C/ p2 k2 k' x3 t巴烂,真是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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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他离婚。”

4 s* ^$ A3 X4 \“有个把月了,他一直没跟人说,昨天喝得烂醉才告诉我......他昨天晚上都
哭了,我从来没见他哭过,他还让我无论如何别跟你说呢,可能怕你担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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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原话是什么,你全部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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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0 T/ l5 Q, F  ]4 s“哦......他说啊,他老婆硬说他心里有个人,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补,还不如
* [/ V# p6 ?& c! e6 u% {趁早离,而且......好像他这一两年都老不着家,他老婆跟单位里的谁好上了......
  |. t# k# Z3 ~$ p8 Z9 N这个他让我发誓不说的,你可别告诉别人......”

6 w% O* Q/ @2 w6 u1 B. }“......嗯,接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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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判给他了,是他主动要求的,现在暂时丢在他爸妈那边,他说对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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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特内疚,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这阵子心里憋得都快疯了。”

& K- }5 u- Z* t1 E" l2 a2 t+ ~“......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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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X. ~  ^& X& ]0 z“大概就这些了......哦,他说他毁在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的名字,我怎么
! q" s- m+ ]0 z7 h) ?问他都没说,你知道吗?他好像没跟谁结什么大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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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 我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小川继续聊,可心思已经飘得老远,他离婚了?曾
, |2 Q' g# r7 v: u/ E4 Z经死透的心一遍遍说服自己:“这跟你没关系,是他老婆不要他了......”

, @0 C& o! m; ~7 }, B" x8 ], X然而......他这段时间的种种言行和先前说过的话把我那颗死掉的心也搅成
了浆糊......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对他早就没有信任这回事了,而且我也早
/ j( w% [% d1 f4 p就不爱他了,一切都已经玩完了,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希望?不是说......逝者已
矣?过去的记忆都不复存在了,生活不是童话啊,不会有那种所谓美满的结局,
5 C9 Z8 r0 f- H& K/ i, W* T" W所以......我不可以再活一次再爱一次再痛一次然后再死去再涅磐,死一次耗去了
) J6 ^1 o# u8 T整整十年,再死第二次需要几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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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我,仿佛一瞬之间回到了十年前,脆弱混乱得不堪一击,小川后来的
话我都没听清,只记得他为我敷药时的痛,我抓住他的双臂,身体禁不住开始发
抖,就象在冰冷的海上抓住了唯一的救生圈:“......小川,你告诉我......人生......
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小川想了一下,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我觉得......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
  p5 ~0 T, |8 u) m; C8 x5 s5 J2 E: ~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式。”

& H8 s  l; G5 x( ?" P5 D“即使互不信任?即使会伤害彼此?即使会失去自尊?即使连自己都消失
$ _& f3 ?! w/ K) [4 A7 F掉?”小川苦恼的挠着脑袋,可还是坚持:“如果真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想跟他在
% j1 [7 R3 x$ N, [1 Z& p* ?  Y一起啊,这个是直觉嘛。”

1 p8 \3 o5 ]  Z+ I, t: r9 ?“即使只能是痛苦?即使还是会分开?即使他不再爱我?我也不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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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这么多,怎么说呢......这样吧,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如果
明天是世界末日,那你今天干什么?” 我呆呆的愣住了,再也没说出话来......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想干什
么?好直接的一句话,却将我所有的理智打入冷宫,剩下的只有从不知名的最深
处陡然涌上的本能。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要跟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可是人生......却并非如此简单,明天也不是世界末日,我和他只会一天比又
一天把对方毁得不成人形,最后会杀掉彼此也说不定,难道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
十年?

某一天的黄昏,我的家门口,他一脸憔悴和胡渣,手里牵着他两岁大的儿子 ,
8 l* D' `* u4 ?& B4 J' a# u一双好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我,小家伙已经不认得我这个干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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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牵着小家伙的手进了门,他跟在后面慢慢的踱进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教儿
9 r4 E5 P2 N* F! t7 i* ]子叫人:“乖,这是你干爹。” 不怕生的孩子“咯咯”笑着大叫“干爹”,他的手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下巴
8 W1 D9 m; n- S6 R/ Q在我脖子上磨蹭着说出含混不清的话:“......我好累。”

1 q$ l+ M  ?' E$ s8 u“......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想干什么?”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挣动,只
是轻轻的问了他这句话。

“......你这个脑子......真是奇奇怪怪......”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整个体
) B( Z4 L; b0 w4 L. G重靠在我身上,对这个问题颇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干的,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2 A! H4 f* K& S5 w( Z$ I+ z- G“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 这次他稍微想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最懒惰的答案:“......嗯,就这样。” 背对着他的我,则开始淡淡的苦笑——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永不超生。
& w/ U0 T9 c# Z4 D6 f. Z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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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NANTIAO198

这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小说 我还买到了纸质版。十年啊····暗夜流光··

Manimanito

十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的对男同关系的认识，超脱耽美又不完全现实残酷的方式，让我很小就学会接受我的人生就可以是这样

qingning123

多更新 爱看

Chunlsm

太好看了，我一口氣的從頭看到尾。

Chunlsm

原來還有兩篇翻外。爽啊！

ssdyyb

挺不错，有很多同感

imxht

纸质小说到现在都在我的床头柜，最爱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