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喜欢睡午觉。 8 h7 x% ?1 o% Q. t* l- `) T* K
每到中午,看到母亲慵懒的收拾碗筷,爸叼着一根烟坐在门口开始第一个哈欠,我就觉得这些中午的无聊。我十四岁。7 E0 L: s! h: c
7 Z8 o8 ^- v9 ]* |- M& R6 J* t
睡觉是一件无聊的事。特别是在太阳很大的中午,我一直这样想。我赤裸着上身,在屋子里打转。阳台上总会被妈妈晒上好些菜叶和绿豆什么的,我有时在那些绿豆和菜叶旁边发一阵呆。太阳越烈,我越发清醒。所有人都打着哈欠闭上眼,在床上进入短暂的梦乡时,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我一个人跑到楼下、小区路上、外面的街道上四处闲逛。' p. x1 n8 _1 h% {
# ?1 H% l; `5 L& b( C5 o1 @这样空荡广阔的世界仍然对我毫无益处。我从里面什么都捞不着。( q& B- s! w7 U
0 s. t c) i( r7 n7 S我穿着水军服的短裤,裸露着黑瘦的上身,吸着比我脚丫子大一码的拖鞋,在这些单调的热和强烈的光线充盈的中午,把寂静的小区视察完,然后开始筋疲力尽。在这个年龄的假期,我找不到想做的事。我习惯走来走去,瞄着周围,有时爸把一只拖鞋摔过来,打在我腿上,说我象个白痴。3 `$ Z1 o, @- f! q/ g9 c( U. i
+ x. |) C0 Q8 T5 S
我就像爸说的那个白痴一样,在中午游荡。我偶尔发现一群围着一块西瓜皮奔走的蚂蚁,会回屋子里拿杯子装水,浇他们一地,但这些激不起我太长时间的兴趣。我从二栋那经过的时候,发现一楼一单元的窗下种了两丛月季。对月季我没什么兴趣,但是看到中间枝头,冲到窗口挂着的那个花骨朵,却有摘下它的欲望。% w3 P& x! B) K5 B$ g
1 T2 ]) @% X8 [( U6 R
有几次我溜到窗口,掰着这些带刺的树,快要够着这些抖动的花朵儿。却住了手。我看到窗里那个年轻人正对着窗漱口,刚起床的样子。我象被这小区的安静骗了,就在窗外挂满三角内裤的铁栏下,匆匆溜走。) K% _) Y" ~& w/ k/ j
$ n- T. W; c0 b9 [
我想摘那窗口的月季。窗里的人漱着口,搭拉着的头发,光着上身,露出健壮臂膀。这件事让我无奈还有些气急败坏。我甚至一次把头上的内裤扯下来,仍在地上。
8 O6 w) n8 ?- }' n A
) _+ |; S# g1 O我因此很有些得意。在小区的门口,往追着我的猫的肚子上踢一脚,看它瞄了一声后,鬼一样的一下子跑开,不见踪影。5 X4 ^- e* P! b" C( [
% f: C% T. X, M小区外面有条街,正对面是灰色的围墙。围墙吸射着太阳的光和热量,无聊着我的眼睛。围墙下有水沟,没有水,只有叶上积满灰的野草。出了小区锈蚀的铁门,旁边有个小卖部。! D4 @ _' y& k, d% E# |
; e" |' |5 T! h3 a" w我有时攀在铁门上,踩着下面黑而粗的铁管,拖鞋掉在脚趾上,不厌其烦的看小卖部的女人卖着冰糕。女人穿件绿汗衫。白裙子。汗衫鼓鼓的,胸前一朵带藤蔓的花,仿佛要撑开来盛放。我看她打开那个盖了被褥的冰柜,拿出冒着冷气的冰棍,递给三三两两跑来的小孩。她弯腰的时候胸脯有些颤动,放下冰柜的盖子,她翘着小指头把掉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或者用两个指头,把地上的冰棍纸捡起,扔到旁边的纸盒里。我记得她的那些手指,还有她鼓鼓的胸脯。她有时看我一直望她,瞪我一样,然后回头和谁谈笑。
) S8 W5 N+ f0 G, o
4 `& x' N2 m* a- j8 h我还看到那个月季旁窗里的年轻人,到她的店里买冰糕。进小店的时候,扶一下低矮的门,我看到他腋下黑色的毛。挑冰糕时,女人的头几乎埋到冰柜里。年轻人大声吮着绿色的冰棍离开,拖鞋沓沓的响,带起地上的灰尘。我看到小卖部的女人,满头大汗望着他离开。
9 n$ y! W5 }4 n D0 T% [0 ?8 V. p' w4 y# E1 B; c Z
每到下午,看着和父母一样年纪的人推着单车,眯着眼,却越来越精神地填满小区的时候,我就没了劲头。我走在路边上,望着正前方一搭一搭的草,想着想不起来的事情,回我一栋三单元二楼的家。, L G" {. y" @4 p
& B& U: m' A+ B. Q有时走着走着,头上就被人从后面扇了一下,辣辣的疼。我顿一下,回头望,看着我爸骂骂咧咧的骑着车子远去。他好像厌倦了我。我这时也慢慢筋疲力尽,下午接下来的时候就在我铺了竹垫的床上昏睡。/ I1 T3 t8 V( c8 V
0 {7 M; M3 ?, i7 L5 L9 P' S
有一天我梦到一朵花。张大了把我熔进去。我用手挡着挡着也还是要被吸进去,进去了却是黑黑的毛和绿色冰糕的水,我又温暖又冰凉,有两个手指夹了冰糕纸要放进我的裤子,我挣扎着攀住铁门,双脚缠住铁的柱子。冰糕纸还是被放了进去,冰糕的甜惺味和争抢的兴奋混合着,让我一边咯咯笑着,一边被打败。醒来后我的裤子湿了一片。
5 n* j" L: H6 B9 X) w6 v) }- W' U% I; }; [, A! Y/ S$ S
我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有的晚上,爸递给我一个皱巴巴的本子,让我帮他到小区收电费。我就挨家挨户地敲门,接过人家手中的钞票和零钱,用圆珠笔在纸上划个勾。我上楼下楼,一家挨一家地跑到,钱装满口袋,回到家爸的拖鞋还是打在身上,他说我就是个白痴,钱都不会齐整。5 T, R. |, n, @# A' L( W( T; g" F
p" s E# K' a: W8 p4 H2 {
我不喜欢和大人一起做事。有时晚上也跑出来,晚上人很多,象白天晒在阳台的菜叶,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椅子和竹床。纳凉的老头肚皮打着皱,一声不坑,有人牵了狗走来走去,有狗的尖锐的叫声,还有狗颠颠跑到花坛边,支起一只腿尿几滴尿。
: ^8 ^ a% q" o3 q, \) _
* _0 y5 g$ W5 T9 z( k& q6 s看到一些年轻的小伙子走出小区,穿着月光下亮亮的白衬衫,吹着口哨。也碰到月季窗里的男人,一个人推着车出去,头发往一边稍稍卷曲,叼着烟,从我身边经过,闻到一股香香的味道,忍不住跟着他走了几步。看着他出了铁门,经过小卖部,店里的女人笑着说让带她一起,男人喊,要上车就抱着我的腰。女人白色的裙子跳动着,赶到店外,男人已踩了车吹着响亮的口哨跑远了。女人顿脚,骂,狗日的。4 z) s: u9 ?) O+ _/ |& o9 j6 B3 g6 T
4 a8 b* z# Q* ^$ }- D* f" g我们家养的猫丢了,爸和妈找了几个晚上,都没找到。你这么荡来荡去,中午把猫给我找回来。爸放下筷子的时候,朝我吼。我反而看了毒毒的太阳不想出门。爸腆了肚皮仰躺在床上,风扇呼呼的转着。我翻着家里的抽屉,没有找到一样让我有兴趣的东西。
, r# d; v, |6 i* S- [$ y
: J2 H& N) t6 @/ i2 M& ?% J家里异常安静,我从电视机下面找到两张一元的钞票,放回一张,拿了另外那张去小卖部买冰棍。还是走在路边上,经过二栋的时候,看到那个年轻人在窗户里,端了茶杯,看着我,我赶紧回过头看面前的草,忍不住再望窗户,人已经不见了。窗外还是挂了白的衬衫,三角内裤,月季有些蔫。3 D% O, R+ p- F2 y& c1 \3 h
( t1 Z" u. D$ h* S6 g/ k x
我让小卖部的女人给我挑冰糕,换了很多次。看她有点不耐烦的样子,趴在冰柜里给我找。我望着她脖子上的汗,和粉红褂子里隐约的胸脯。心里有一阵阵的紧张和窃喜。她忽地抬头看我,睁圆了眼,站直身子拂了下我的头,扔一个冰棍在我手里,骂句,鬼头。
6 e, D1 _ e! f- ]' }" p1 B$ P/ c, j$ k
我就舔着冰糕融化了甜而冰的水,一走一停地回来。走到月季旁的窗户下,我趴在窗上望里面的情形。
5 Z0 y: m: z' ]% e5 v2 g- M# \: Y6 V- S- Y% ^( b
一张床,窗边的桌子上一把梳子,房间没看到人。: v* q" v% y5 s0 B: i
& F( I: q* d) E) \& d
晚上我开始睡不着觉。我听到隔壁房间电扇呼呼转动的声音。觉得阳台上还有菜叶和绿豆,赤着脚跑出去,外面却什么也没有。回到床上躺着,就想着冰糕和小卖部女人透着汗渍的胸脯。还有月季窗里年轻男人月光下亮亮的白衬衫,以及桌上的那把梳子。睡不着让我有些烦闷,听到隔壁传来哼哼的声音,又一次下床,赤着脚,推开爸妈的房门,看到月光透进来射在床上,他们抱在一起,爸猛力压着身体,喘息着,我的心嗵嗵跳着,把我自己都吓住了。
, c2 K8 F, Z0 d z: @/ a: c. o; `) s: I( _4 X9 T+ A
那一晚我焦躁不安。俯身躺在竹垫子上,压着胀胀的裤裆,觉得温热和舒服。6 C4 _0 p' a5 w' ] h5 a
. X4 n: R- q0 v# Y
我选了一个上午出门。从月季旁边的窗里,偷走了桌上的梳子。
* B; k5 z" z3 V$ ^% K) f2 e- X& A/ D; } s) X1 F: w+ {6 N
当时年轻男人躺在床上,朝向床里,暗红的裤衩,一条腿翻过去,缠着褥子。我伸手进去拿了梳子,迅速把它塞在裤裆里,象狗一样飞快地逃回家里。把玩了好久。这是一把黑色的长柄梳,柄端微微上翘,中间断了两个齿。我把它放在枕头底下。并伏在上面很久。5 B6 g; z* P% @; H$ a) ]9 ?
2 v: `4 c S5 v1 s( x
心里一直战战兢兢,吃饭时把饭洒在桌上,爸怒目看我,我拣起筷子,一粒一粒把桌上的饭粒夹到碗里。( Z: F* A) \" B3 y
' U" z! x& L+ D5 ?中午时黑云密布,风吹着院里的电线杆,呜呜的响。路上有小孩追着风跑。我鬼使神差地走到月季窗底下,却忽然看到他正站在窗口,看到我出现,望着我发怔。我望着空的桌子,心虚,退开了不敢回头望一眼。
/ {+ r4 J1 N+ a! a, B
3 l) x9 @0 e# T! @( O6 v5 T( s/ o还是中午,看到男人伏在小卖部的冰柜上,伸长了舌头舔着绿色的冰棍,不知说了句什么,小卖部的女人咯咯地笑着,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拳将打未打地落在男人的胸口。+ `+ ]6 g# ^# d% w7 }/ n4 Z
% R; C. l" H4 _. F' X2 |& P我冲着小卖部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
, @& ]0 \1 c6 T1 e5 C
1 m6 a$ f/ D' g( w. H4 z2 V: I下了很多天的雨以后,热气象下地的落水狗,我时常坐在二楼的阳台,望楼下来来往往的小区里的人们。晚上我有时用注射器灌了一筒一筒的水,射往阳台外的天空,象下小雨。在我制造的小雨里,我看到路灯下,月季窗里的男人和小卖部的女人走过去,男人的手搂着女人的腰。女人的胸脯一颤一颤。我把一筒水射向空中,回身进房间拿了枕下的梳子把玩。
: p8 b4 X8 K; o2 v
( m4 N$ }5 R- ? W妈走过来给我套上新买的白汗衫,白得耀眼,让我崭新得有些不舒服。中午就是穿着这件带着些硬的褶皱的新而白的汗衫,在闷热的空气里行走,我又一次趴在月季旁的窗台。窗里面男人健硕的身体,挑动着,跳跃,在女人白花花的身体上行走。窗台上的有灰的味道,呛我的口,我听到心和脉搏一起跳动的声音,喉间的干渴和雨后地下蒸腾的热气让我背心湿透。我看到女人挤压下爆胀的奶子,男人的调笑,汗,喘息。脚下什么东西被我踩碎了,脆裂的响,猛然看到男人望着我,一边继续他的动作。坏坏的笑着,象一个引诱的童话。
, L9 {5 S+ a( O& C) y( w( H& f% t- d$ x* j g' F9 ~9 f
很多天我不敢出门。象中了邪一样畏惧阳光。
5 }2 }# j9 u# h; d
* W/ O2 i- B; G$ m中午,我躺在铺了竹垫子的床上,睁了眼望着天花板。有时会觉得头疼,在床上乱蹭,就从枕头底下拿出把梳子。我们家的猫还是没有找到,可能再也找不到了。爸有时还是会把一只拖鞋摔在我身上,骂我白痴,但有一天却告诉我,他要带我去长城,随他们单位的人一道。
' u( n. I' q. T; K$ p, a6 Q W
* p' C0 ^ d; L, P9 h* H8 o那天我穿着我雪亮的白汗衫,我不喜欢它,它框得我难受。戴着长沿的帽子,和爸他们电力局的人一起,坐了火车去北京。爸不和我说笑,我着看他和同桌的人打着扑克,慢慢喝光装过桔子汁的瓶子里的水。我没有好好看北京,事实上那时候我对北京没有一点概念,我甚至在那大病了一场。我在宾馆白色的床上发着烧,胡言乱语。爸不和我说一句话,我在病里固执地想是因为他生气,我的病让他没机会和旅游队一起上长城。他把一粒粒的药片喂进我的嘴里,有苦的,有酸的,我仰躺着,把他们吐出来。爸让我喝水,我喝干了水,他又喂药,我又吐,直到把药片都吐完。爸于是打了我一巴掌。0 y( [4 i6 V& Q5 G
4 S |& s6 r/ u+ A- d! f* w7 h# D" H我被那巴掌打得心碎,在病床上悲哀的想到死亡和棺材、虚弱、小区外街道旁边的污浊的水沟、小卖部女人胸前的汗渍、闷热的地面蒸发的湿气、狗撒尿、挂在杆子上的三角内裤,和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觉得我真个傻子,我的手在枕头底下摸来摸去,找我的梳子,没有找到我就哭了。爸在床边抽烟。后来便出去了,到我醒来,看他拿了药在我的身边,一手端着一杯水。8 I3 {' i \* c) A
3 ]8 N+ M1 c+ z" |所以我对北京没什么印象,即使我也曾站在天安门广场大块的地砖上,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它的景象,我甚至惧怕那些远离我小小活动范围的人群拥挤的地方。我后来也因为这些惧怕而讨厌自己。把梳子掰得粉碎。2 K$ }: A n& Z n! I. n( L
# o* v) P7 K$ y0 T$ u' d我拿了那些梳子的齿在腿上写字。中午便在床上发呆,我还是睡不着。后来那些齿也找不到了,我象忘了那些大大太阳底下逛来逛去的中午。我在我的房间里懒懒的不想动。& ~3 _" ?( r' u
1 t& K- o) l9 [
有天中午听到外面的吵闹,趴在阳台上,看到小卖部的女人穿着她的绿汗衫,鼓着大大的胸脯,叉着腰在下面大声骂着,男人光着膀子跑出来,裤子搭拉在腰上,他扇了她一巴掌,女人哭着抱他的腿,男人挣开她进了屋,女人便在地上抽抽答答的哭着,我看得没了精神,因为她哭了太长的时间,我觉出女人趴在地上的样子脏到我想呕吐,这让我重新开始厌烦。我觉得生活变了样,不是原来的味道。我在那想着事情,看到女人起身一脸平常的时候甚至有些惊讶。她高声骂着风流浪子流氓之类的话,走过小区的铁门。
- \7 B# y7 X7 b/ i& ?/ t2 W5 C& N/ b
" e; T9 G3 S: r+ ^1 ?! A* r我觉到自己的变化,像是对世界都充满了怨恨。我偷拿了爸的钱包,抽了十元再放回去,买了烟一个人在厕所抽。
$ w# U' Q9 n+ m( i6 e- p; H
' [; Z0 |1 x/ b# Y( j9 ~5 ^我被爸打了一顿。剩下的零钱一分一角的摆在桌上,他是真的动了气,拿皮带抽在我的身上,我叫声呼天抢地。' v: v' i# F; ^) R
+ y: b% R/ [# C1 A) H; W
我一言不发,积郁的厌烦让我象头疯狗。很多个中午在懒懒的行走中想要惊天动地。我一遍遍回想我昨天的样子,发现自己好像突然长大。我想起那些绿色的冰棍,新鲜的干渴和冲动,枝头的月季,房里的年轻身体和暗红裤衩,这一切就象发过的病变得不真实起来。我觉得过去的可笑,宁愿相信那不是我的。
- W8 Q) z ~6 a8 N+ s: Q9 P) B$ G$ D! z& z0 I
有时经过二栋一单元的房子,看到茂盛的月季,仿佛一点也没有变过。枝头的那朵,傲然的伸过窗前,让我变得紧张。
3 W9 t1 o: l6 m! N$ |+ G: Z' b9 A; q; ~- I! o
我觉得月季是恶毒的花,败了一次又一次,还是鲜艳的样子。我有点厌烦的看着它,往地上吐一口唾沫。5 ^8 `+ E5 M; E7 t
6 R& n% V( ^- n身上被爸抽打的伤口还没有全好,刚结了痂。中午天气闷热。我出门的时候闻到空气中干爽和热浪的味道,这些感觉象刚做的梦一样熟悉。我来到这个挂了白褂子和三角裤的窗口,用手扯下了这长长的月季花的枝条,花瓣片片飘落,我的手被扎出了血。# @) a$ \- Q) X1 `$ {. J% E' k
* z- o; U; ]: F6 X! G$ v# y有手从后面抱住我,把我拖进了屋里。他把我按倒在床上,我看到他床上皱巴巴的被单,和一个麦莩枕头。我闻到他床上的汗味和一些湿热的香气,觉得背上热热的,他贴着我的身体,锁住我的手,问我来干什么。我感觉到他压在我身上的温热,什么东西抵着我,让我觉得兴奋和刺激。我说你是混蛋。他扯下我的裤子,我极力挣扎,骂他。他用力一巴掌打在我褪了裤子的屁股上,说这个下流蛋。就放了我的手。我拉起裤子,看他在旁边好笑地看我,便拼了劲和他撕扯,他一边笑着,没有真的动手,一边差点被我打败,我被他推出门,还使劲地踢着门框。他在门里说,以后来玩,逗你耍的。过了好久我才住手。
* g5 f4 d3 D: ^
6 [' l8 w, ~0 y& }2 Q+ Y* v, v9 P5 q后来,我再也没有在中午出来游荡,我沉默得象个白痴,我从此习惯午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