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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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还真有点杀之而後快的感觉,说顾鹏飞算你还有那麽点像人。他哼了一声,说得了,如果我不帮你出这口气,你不把我扇毁容了?
# `% ?* E3 \# D 他这一句倒是提醒了我,我忙问听说条子在插手这事儿,你没问题吧?他说没事,那几个兄弟都是蒙了面的,打死她都认不出来。我心想这年头还真讲素质,强奸一女的都得化装。
) [9 q8 m' P3 F 然後他又说这事儿就你我和淑仪知道,就算捅漏了她无凭无据地还能把我怎麽著?我说好啊,你倒是越来越像一痞子了,他笑了一下,说我跟一小流氓腻歪了两年多我能不学著点吗,这叫近墨者黑。
- j; [$ O6 m& E! z* O& L 我右手条件反射地想打他,却被死死压著动不了,其实我清楚要他真和我打起来,我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他热身的。
' A+ X5 k ^" i' { 我佩服他不仅仅是他的肚量,其实我早就清楚他家和曹莹莹家的渊源,那妖孽的爸是顾鹏飞他爸以前的顶头上司,後来顾伯伯跳槽到一个大的建筑公司发展,而那妖孽她爸当了这学校的名誉校长,每年都投很多钱进来,权力比真校长还大,两个人发展的都很不错,逐渐成了生意场上的朋友。 3 L7 t3 Z* O9 b& E& w% x4 X
我以前听顾鹏飞讲,说他的家教一直很严,小时候没少挨过打的,中学时代有很多女孩子追他,可他爸只要发现他和哪个女的走得近就得说他,惟独曹莹莹那是喜欢得跟亲生女儿一样。当时虽然那妖孽和我们一所学校,可因为顾鹏飞说不喜欢那女的,我们都当她透明,所以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只笑著说难怪呢,交不上女朋友就朝男的出手拉? & m K6 W% U+ F0 U# x$ m4 a
想到此处我突然就明白他为什麽说这次帮不了我了,凭我从顾鹏飞口中了解的他老爸的脾气,若是知道了儿子做的事不把他活活打死才怪。 & q( C+ z2 u |% W# t* r9 o5 E
不过就是冒著这危险,顾鹏飞还是做了,为了一曾经扇他无数回的人,而且是已经分手快半年的人。我曾经听小妹说过,她说一个人最幸福的结局就是他死了,可他还活在爱他的人心中,而一个人最悲哀的结局就是他爱的人死了,可那人还活在他心中。 # F) t, I; `- K' u% f+ M
我想照这种理论推断,我很可能是一个最幸福的人,而顾鹏飞刚好就是那个为我的幸福承担代价的人。 # i9 V% `# q! X, \$ H1 i
想著想著,我突然才发觉我们俩还保持著一种很另人遐想的姿势。 6 S- _$ Z$ ?, _4 z7 j9 l4 P9 A0 I
我皱了皱眉,用眼神提醒他,话说完了,该起来了。可那狼崽子居然给我玩装傻,压在我身上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 v6 e1 S/ y( k7 h 我正想开口骂你再不放手我咬死你,他的右手就松开了我的手腕,顺著我的肩膀滑下来,停留在我的腰部。
, h: E8 g2 L1 n1 g. ^5 k# y 我立马就明白他想干什麽,估计他是被这情景给触动了,以前这种动作就是他发情的征兆,若是我什麽也不说直接回敬他一巴掌他就会很知趣地将狼爪子缩回去自己解决,但如果我不动手只骂他几句的话他就会很不要脸地长驱直入。
/ X- i2 N& ^4 e( r s8 z 看他脸上一副小心试探的表情,我心想这青天白日满地碧绿的你还真会选时间地点,於是骂到大白天的顾鹏飞你发什麽骚,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他立刻摆出受害者的模样,说锐,我都快半年没碰你了,你就忍心?我说靠,别这样叫我行不行,你不恶心我恶心。我俩早都吹了你想做找你的蜜蜂蝴蝶去,少在我面前卖乖。他继续发扬百折不挠的风格,说没办法,我非你不能尽兴,你就饶我这一次吧。我说你敢,你敢碰我我立马灭了你!
# K( z# K6 D9 `, M" R* | 他一时间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又舍不得放手,一副欲罢不能的样子。我看他咽口水都不下七八次了,心想这就一等著开荤的大尾巴狼,今儿个若是顺了他,我不被捣腾死才怪。 8 B* ~' ^3 r$ |& S; u; Q2 V6 }
顾鹏飞这厮是出了名的没良心,根本不管时间地点,想做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缠我,缠到我答应为止。以前有一次暑假我们二十多个朋友跑去云南一小古镇玩,晚上住宿的条件忒寒酸,六七个人呆一间大屋,打地铺睡,因为有女生,彼此之间就都隔一布帘子。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顾鹏飞那厮就鬼鬼祟祟摸我床上来,一双贼手从後面抱著我说他想要,我当时就想给他一耳光,可他从我後面压著我我胳臂再怎麽拐弯也抡不著啊,只好骂他说你他妈疯了,这儿那麽多人你再怎麽想也得给我忍著。不知道他那天吃错了什麽就那麽饥渴,说没事,他们都睡著了,我从侧面来,你别吭声儿就行。我说你他妈上我还要我别吭声你还是人吗你。他才不管这麽多,说交给我,你把腿分开就行,没事儿,我不乱来,相信我。看他说得那叫一个诚恳,眼神那叫一个清澈,我怎麽就给信了,怎麽就没反抗,结果他才一进去我就忍不住叫出来,他急忙捂住我的嘴,我一下就呼吸困难难受得差点晕过去,他的手又厚力气又大,我抓呀扯怎麽也掰不下来,这没良心的还只顾自己爽,在後面一个劲儿地用力插,我没法说话只好拼命摇头求他快停,他却靠在我耳边说宝贝再忍耐一下,一会儿就完。直到最後把我都给弄哭了,他才高抬贵手放过了我。
: R4 c! `3 g$ T6 ^" g/ g( o, u 然後我就知道了,这白天穿得光光亮亮的家夥就是一狼种,谁被逮住了谁倒八辈子霉。以前小妹经常说我这麽欺负顾鹏飞她都看不下去了,真想把我拖出去鞭尸,我是比那窦娥还冤死,我说你要是亲眼看见他晚上怎麽捣腾我的包准你都能为我的苦命而流干革命阶级同情的泪水。 " M2 V& [0 m- C
我回忆完我受压迫的岁月,抬头看到这厮一脸无辜而理直气壮地瞧我,就跟他想做的事情是那麽纯洁而纯真的,我就很想笑出来,可我马上就後悔了,这种厚脸皮的人你不能给他任何可乘之机,他见我笑了以为我准了,立刻亮出了狼爪子扑上来,我立马就慌了,想使出终极防狼术抽他耳光,可您想想我俩距离这麽近,我胳臂抡不圆就是打著了也没杀伤力啊,反而还像一打情骂俏欲迎还拒了,我忙说你你你你别乱来,要不我喊了啊,他一脸奸笑,说你要放得下这面子,尽管喊。我突然就觉著这对白怎麽这麽熟悉呢,敢情我就像是一被歹徒非礼的小娘们。 ( U$ B3 {$ t9 s8 @$ \1 _
他的动作那是真比抢钱还快,眨眼工夫就解开我裤子的皮带,一边狠命往下拽手一边往里伸,我扭著身子躲他,在他那牛一般的体重下辛苦极了,我这是後悔啊,英明的我失策就失策在错过了最佳反抗时机,没有一开始就将他那非分的企图扼杀在摇篮里,现在要从魔爪中全身而退已经基本上是我的理想与梦想,而对於现实却是空想与妄想罢了。 8 D, e' v% @+ v. i1 m! y9 w
他见我还在反抗,伏在我耳边说算了吧你别乱动我好好疼你,我感觉到他紧贴著我的下半身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若是真的在这儿就做我还不如咬舌自尽算了。於是急忙说你别来真的啊,被人看到可就完了。他简直就是兽性大发不听劝告,抓住我的裤子就往下脱,我只好拼命往回拉,一边拉一边说好好好你够狠我认栽了我给你还不行吗老大,我们换个地方行不行?宿舍也好教室也对外面开房间也可以你总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是不?
# P, Z4 t2 _9 {. e 他看著我微微喘粗气,眼睛中有飘忽不定的火焰,我知道他在忍,我怕他停不了,不是他意志薄弱,而是这种事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9 {6 [$ p5 g. p# f
几十秒种後他似乎把欲火压了下去,平静了很多但看上去还是很难受的样子。在放开我之前还很不放心地问我,你不会逃吧?我很镇定地说我苏锐是什麽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要我我哪次没满足过你?心想老大你快让我起来啊,我裤子被你脱了一半要是被人看见,那才是没做也是做了,更亏。
7 D) S' n6 |. [! a 还没等我弄好衣服他便拉住我的手拖我走,几乎是用跑的上了教学楼顶层,拿钥匙开了门,将我推进去,我心想不会吧,这不是要亵渎我们庄严肃穆的美术教室吗,看著他锁上了门,我环顾四周的石膏像心想各位神仙你们可千万别咒我,我只是借个地方办正事。
- K$ } \7 T! G( V7 H6 `/ Y 顾鹏飞朝我走过来,我说你是有暴露癖还是怎的,偏要找人多的地方?他看著那些石膏头像笑了一下,说你不觉得被那麽多人看著做很刺激吗,我僵硬地回笑,他把窗帘拉上让屋内的光线暗淡,接著拉过我来到一张桌子前,说,乖,脱光衣服爬上去。
4 ^+ Z5 A, R+ F& W) ]7 m s4 \2 F 我不得不承认做爱的时候我很愿意让他做主宰,毕竟我是习惯被动的,况且我和他第一次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混蛋绝对不是处男,那技术一两次练不出来。
7 F% @0 i9 k% d) F8 W r4 b 他用舌头一遍遍舔我的嘴唇,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胸口,舔得我一身都湿湿的,我说你怎麽变得这麽恶心了,他说我这是在做记号,要你全身都是我的味道,走丢了好找。 , o' R( |. u2 @0 z6 J
我不知道他在没碰我的半年内有没有长足的进步,反正我是一直没做,所以那里变得很紧,他花了点工夫才让我放松,结果刚刚进去我就痛得受不了,我说你先出去要不我得死在这儿,逼得他没办法只有退出去,跑到卫生间拿了一瓶洗手液当润滑剂使,这才顺利地长驱直入,不知是他的技术过硬还是我适应力超群,只是开始的时候有些痛後来就很舒服了,我们一直做,偶尔休息,顾鹏飞那厮简直和种马有的拼,根本不觉得疲倦,就像半年多的精力都积聚在这一刻发泄出来。直到我的腰实在酸得直不起来才停下。 1 ]% k% s$ f5 I6 q* e! ~9 O
完事之後他帮我穿好衣服,把教室打扫了,又让我靠在他肩膀上休息一会儿,我一直没说话,心想我是在做什麽呢,本来应该断的干净了,怎麽直到现在还纠缠不清的,实在不符合我苏锐的作风,不过若是我真的不愿意他今天就根本不可能得逞,可我又不想承认我还喜欢他,那该怎麽解释我今天纵容他的行为呢?琢磨来琢磨去,我认为是他顾鹏飞以帮我出了气这事做要挟,利用我的善良纯真和心软来诱奸我,我不从他就得来硬的,我是被逼的,我是一受害者。这麽一想心安理得多了,连他的肩膀都软多了,我无所顾及地靠。 |! P4 y. v- Q" z/ C
顾鹏飞大概还在回味之前的翻江倒海,在旁边也一直不吭声儿,我眼皮子眨巴眨巴突然就重得塌下来,索性往旁边一倒就朝他怀里钻,钻到一舒服的位置就霸占,他的手轻轻放在我头上,慢慢捋著我的头发,很温很柔,我就像一懒猫一样赖著他,舒服得恨不得哼几声猫叫。
' g5 R& y% \' C3 J6 ^ 西下的阳光渐渐斜射进来,无声地转动著零落的光影,模糊著一切既定的事实,我觉得我们就像在重温旧梦的两个傻瓜,在时间与空间找不到的角落里偷闲,可惜有时候这样的傻瓜不是相当就能当的。
9 m4 Z/ L8 F5 t8 D, {+ S* |. k: C 在我半梦半醒之间,我隐约听到顾鹏飞在我耳边轻声呢喃,他说,对不起,苏锐,对不起…… & i) M* \; ?9 r0 L* b3 W2 y; U5 m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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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寝室里,同寝室的哥们正在那洗劫盒饭,稀里哗啦就跟拱猪槽似的,看见我一脸茫然地盯著他们,说哟你丫醒拉,酒量还没一小白鼠大你就甭打肿脸充胖子好不?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说我怎麽拉,他们说是顾鹏飞背你回来的,说你喝高了。我这才想起来方才我和那厮躲美术教室里鬼混来著,我身上一点酒味儿没有他编这瞎理由这麽缺乏创意也就只能哄哄我室友这些个货色。
' e5 l* e2 P" h8 T8 w. B2 r$ j; c+ Y我瞄了一眼窗外天都黑尽了,心想我苏锐果然是老了,才这麽几下就睡了一下午,而且现在还全身乳酸堆积。边想著边下床,一哥们说你丫今儿个跟哪儿泡妞去拉一天都没来上课,我敷衍地笑了一下,心想泡妞?我他妈被人泡差不多!那哥们看我像默认了,叹口气说你丫也别太恃才傲物了啊,多打击我们脚踏实的同志的上进心啊。我说我爷爷的我又怎麽你了,他说今天老师见你不在就跟她魂丢了似的,我说靠,搞半天那老太太暗恋我,他说你丫积点德吧,人家四十都没到,这届的全国比赛她就押宝在你小子身上了,我们都是一陪听,结果今天讲参赛要求呢你偏偏不来,你说她怎麽不像丢了魂似的?我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心想完了都怪顾鹏飞那杀千刀的我怎麽就把这事给忘了! 0 v2 ?% W& P/ t& r/ o! `+ r
要说起这个建筑业内人人关注的比赛那就话长了,每届全国有上万份作品选送,脱颖而出的寥寥无几,最近的几届意在选拔新人,重点面向在校的大学生,一旦获奖,用我哥们话说,那是一个风光,那是一个牛B,连看别人的眼神都可以鄙夷很多。以前我专业课导师跟我讲起的时候为了勾引我参加比赛,跟我例举了多少好处,我是一个字没听进去,最後她一拍桌子说苏锐,你要就算拿个尾奖回来,下半个学期随便你丫怎麽翘课,专业成绩我给你最高分!我一听眼睛就放光了,枯木就逢春了,得意就忘形了,拍著胸脯说尾奖多没劲啊要拿就拿金奖。後来我回过神来一琢磨不对啊,我从来不就是随便翘课专业成绩也都是最高分的啊。 ( l, ~6 G. V& S+ x9 \7 @
後来事实证明我是给扔陷阱里了。上专业课不去老师得到寝室抓我,谁打瞌睡都行惟独我不行,谁都可以拖作业惟独我要加班完成,全班粗制滥造的制图能PASS惟独我的精品不合格,我那是一个悔不该当初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结果後来有一次和顾鹏飞抱怨起这事,他很轻描淡写的说哦那个啊,上一届我导师把我一份作业寄去了得了个银奖。
" r, u i& n) i. p, Y# y u可以说我的斗志是被他点燃的,心想你顾鹏飞一学建环的你凑什麽热闹啊,你懂不懂建筑这门艺术啊,虽说在理科方面我承认他的脑袋比我好使那麽一些,可这也太挑衅我身为建筑系一泰斗的地位了吧,於是从此我兢兢业业上下求索,誓要用鄙夷的眼光打量一回这菁菁校园,这莘莘学子。
: B( F4 e1 X# A# M7 h而苦了我卧薪尝胆了这麽久,正式参赛的要求我竟然忙著满足他的变态欲望我就没去听,我心想顾鹏飞我操你丫的,你这一绊脚石还得阻挡我的锦绣前程多久啊? 7 S$ R B E# q8 E! O9 C% |
我正在那儿痛心疾首,那哥们说哦导师叫你明天上午去找她,她给你重新讲讲,我立刻就破涕为笑说你不早说,我就觉得放弃我比杀了她儿子还让她痛心,他说你那什麽嘴巴啊你积点德吧啊。 5 c3 O. K- x& C! c; f2 s
那天晚上我是睡得很安稳,以前睡觉我总觉得特空虚,心慌意乱的,可是那晚就跟被填满了似的,全身无力可是很舒服,恨不得就那样化成一滩泥巴摊床上。 & G4 t1 {# v. i1 Z$ O6 t! W' R
结果我就怎麽都没想到这才是暴风雨前最後的宁静,敢情上帝要开始玩我了,特别施舍给我一个晚上让我温存温存。
- v% {2 M# r" o( y) C! Y1 U* ~1 R第二天我吃了早饭,打扮得跟一小牛郎似的准备去教学楼拜访导师顺便扯一下各位菌男霉女的眼球,结果腿还没来得及迈出寝室,一纸勒令退学的通知书就直接递我手上了。
: s, Q9 M6 Z0 X我当时都蒙了,第一个反应是搞错了,可那白底黑字写著我的名字呢还是正楷我就是把眼珠子都盯出来那还是我的名字啊,然後我闭上眼睛往死里回想我究竟干了什麽对不起党和国家的事情,会不会是我翘课次数太多了?可那比我次数多三倍的哥们不还在学校风光著吗,那会不会是我上次去RAINBAR那种风化场所给狗仔队逮著了?可那又不犯法再说顾鹏飞那狼崽子比我去的还频繁,那会不会是我前几天从食堂摸了个锅回来煮火锅的事穿帮了吧?我靠如果这都够得上退学我他妈管校长叫爷爷。
1 \1 W4 b8 | s! g我看著那份通知除了决定开除的字外啥都没有我都能给急死,我面无表情地立著其实心稀里哗啦地往下掉,我都想哭出来说我怎麽比白毛女都苦啊,你要甩我了也得给我个理由先是不?我突然就想起一件事我就暗暗叫不好,该不会我昨天和顾鹏飞那厮在那干有伤风化的事儿被哪个王八羔子瞧见了吧?对了,那大白天的,那户外,那草丛里,又是俩男的,简直杀头都可以了何况开除,我说什麽来著我就说被看到就完了,我就这麽说啊,真是一个说一个准怕什麽来什麽!
. R" i1 R3 M: X* o+ v2 R! x我寻见了事情的苗头就想这回是一杆子打死救都救不回来了,估计顾鹏飞的下场不比我乐观,若是豁出去了我还可以狡辩说是他强迫我我就是一受害者什麽都不知道,可他在上面他怎麽说啊?
( G. j) t; F1 w- `我想著我就跑了出去,结果迎头就撞上了正往里跑的顾鹏飞,我哪是他那体积的对手,直接地上去了,我顾不上疼我张口就说顾鹏飞叫你别玩别玩你不听这下玩出乱子来了吧?!顾鹏飞看见我手里攥著的那张单子估计立刻就明白了,一把拽我起来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你跟我来,我心想这都是注定的事实了你还跟那儿装什麽神秘啊,反正我回去不是被爹的乱棍打死就是被娘的眼泪淹死,我到时可得拉你垫背。 0 m1 W& {6 `. ]/ W6 O
他把我拉一树丛里,我看得出来他的表情有些慌张,可他在努力掩饰不让我发觉,眼睛忽闪忽闪的特别飘忽。
8 Q6 i9 h7 k; o# c+ U: [他说苏锐,出了点事……,我没等他说完我就说你也知道出事了?我就是死了我也记你的仇!我被那娘们整医院里两次才留下来你倒好一晚上就让我歇菜了,我就说不行你偏要你看现在怎麽办我们俩无业游民我住你家去?反正我是不敢回去领死。他说你在说什麽你听我说,我说我听够了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才搞成今天这德行的你还要我怎麽样?他突然一把捧住我的脸,我吓了一跳没吭声了,他很用力地望我,我怀疑他眼珠子都得望出来了。
k3 @: U0 Q& U/ d) R/ r他说苏锐,你现在很危险,最好离开学校。我楞楞地看著他,就跟他讲的是阿拉伯语。他又说,开除你的是曹莹莹他爸,那件事情……他知道了。
) r) a W& g! D1 {7 k2 V我一下子没怎麽听懂,我说你说什麽你慢点讲清楚点,哪件事情? ; n: z- G2 |; n
他说,就是我让人去堵曹莹莹那事。 * |. C# |7 V& q A$ K4 [8 q; P
我惊得差点得把肝子吐出来,我说你你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麽会捅漏的? . |1 I a6 B! L/ i4 K% z* T
他咬了咬嘴唇,慢慢说,小冰叫去的那群傻B不小心报出了名字,而且,报的是你的名字。
4 M6 L4 e8 T# N: w( r4 H我脚一软差点没跪下去,吓得顾鹏飞紧紧抓著我说你没事吧你振作点。
* V( E4 s$ W9 a* `: H9 f1 @1 k [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他锁著眉头说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我爸告诉我的,说人查出来了,条子要插手,我当时就想完了事情搞大了。我说我才完了,我不就最有作案动机吗,我不招那些条子还不把我打死了!他立刻不说话了,一直咬著嘴唇,咬得殷红殷红的。其实我知道他内疚得想死,他宁愿自己给抓了给打了给刮了也不想连累他人,他就这麽血性。 # B& W' n$ \# P* g% Y; q
我心想我苏锐再出名也别在这时候出名啊,怎麽揪著就报我的名啊。
1 a& D5 l8 [/ t/ |3 G6 r5 `& Y半晌之後,他说,要不我马上去警察局认了,反正不是死罪免得他们找你麻烦。我说靠你装什麽英雄,你要去认你包准死得比我还快,你爸不把你大义灭亲了,再说你要认了那得牵多少人出来,小冰怎麽办,他还有别的案底子,要被逮著了不把牢底坐穿才怪! ' l2 `& d8 x1 |* k8 E4 c, J3 h! P9 T
他听了慢慢低下头,一拳打在我身後的树干上,叶子飞扬著落下。 * u3 H3 ^" M6 `6 F8 H
是我的错,他说,都他妈是我的错!
+ A! \3 S9 j2 U7 R. z我吐了口气,推了他一把,说你伤感个屁啊,都这样了我认了,又没真碰她,横竖就是一教唆强奸未遂。他摇了摇头,不行,凭曹莹莹的性格一定会咬定他们动了真格,到时候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想了想倒也是,於是说那你说怎麽办,我反正就一条命,搁你手里了。他说现在你最好离开学校暂时住外面去,我去找曹莹莹说说看。我说操搞半天你还是得去求那妖孽,我告儿你顾鹏飞我就是蹲监狱也不给那娘们一个好眼色看!
6 Q3 h! q' k0 L. M% L. }4 ^2 Y然後我看见他的表情迅速抽搐了一下,像是扬花瞬间枯萎凋零,他突然一把把我抱怀里,我听见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说,苏锐,都这样了你就别再任性了好吗?
- i7 u% o- N5 j8 Y每当他一这样,我就受不了,我就没办法再闹再耍脾气。他把我越抱越紧,说你知道吗,我听说这事的时候怕的全身都在发抖,我觉得我这次是真没办法了,我越来越保护不了你,我该拿你怎麽办,我该把你藏哪儿去…… * z) e2 f9 n0 B7 ^$ J! X5 O
我觉得他声音不对,急忙把他推开,说你别,我不习惯。他静静看了我一会儿,我都没敢对上他的眼睛,明明是他害的我,凭什麽我不敢对他的眼睛呢? / I/ s0 W1 E$ i/ J# z @
然後他说,你放心,我拼命也会把事情摆平的。……大不了让我爸出面。
8 ]' x/ t# f3 y4 M4 L" ^( o+ f2 N1 K我不去细想这话中的含义,哦了一声,他拉起我的手说,我一定让你回来。
+ M/ I9 r' ~: J3 K9 N/ [, R+ A) X我轻轻甩开他,说不用了,就差一年而已,我也不回家了,休息几天出去找工作好了。 1 d8 O$ J, z0 ^6 B& ~9 ^$ \: m
他的眼睛就像带著冰屑的湖水,看著我说,不管你怎麽想,我会记住是我害了你,我欠你的。 ! W: x8 d0 z3 `" i( \2 w1 d* x
我吐了一口气,说什麽欠不欠的,我们都分了,顶多算扯平,这样也好,我横竖看不惯那妖孽。说著我低头瞄了一眼手中的开除通知,将它撕了个零碎。
- @4 i( R: P: c2 K3 V' E8 E" x我发现每次我提到“分了”这个词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总有不知名的忧伤,轰轰烈烈可是平平静静地穿过,我也发现我每次提到“分了”这个词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有蠢蠢欲动将要破门而入的决绝和寂寞,可是我还是要提,并且刻意地提,如果不提,我怕那条界限会被遮天蔽日的回忆冲散,我怕它会被我们无数次咽下的眼泪模糊。 * K ]( g( w4 @' B5 v
只要提了,光阴明白,世界清脆,界限惊心动魄。 . K, X- ~# _' R; w, w9 }# z
我笑了出来,原来世界就是这样,不属於你的地方你怎麽也留不了。
2 x5 ~6 C! n# m5 q4 a顾鹏飞有一瞬间想抓住我的手,可是最後他还是选择默默地看著漫天的纸花飘落,如同这个季节这个城市从没有出现过的瑞雪初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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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我回到宿舍就开始收拾东西,怎麽说我呆这儿快四年了东西那不是一个多字能概括的,光是绘图用具就够我耗光ATP的了。同寝室的哥们看著全蒙了,说苏锐你干什麽呢我们可还没赶你呢你怎麽就想不开拉?我说我被人追杀呢逃亡去了,他说你说清楚点你泡了哪家的小姐没给钱呢得让人家追风流债来了?我说可不是吗都找校长那去了我今天就给踢了。他说真的假的?我说真的,真的,啊,别问了,留点口水养牙齿。随後我就一言不发地蹲墙角那儿捣鼓,把後背尽情暴露在他们匪夷所思的目光下。 % B% t1 m/ l* T5 i: ^
收拾东西整整用了我两个小时,其实我手脚没这麽苯,主要是一直有人不停地问东问西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宿舍的哥们先还以为我跟他们开玩笑说我肯定想家了就是回家看看,後来看我都在打铺盖卷了知道没对了,才相信我是真被开除了,说你怎麽还有心情说笑啊要是我都得哭死,我说你怎麽就知道我没哭死,我表面坦荡可心里的泪水都流得春风化雨了。
( p) u: s6 Y: `3 Z 我任他们问死都没说被开除的理由,有一哥们感叹说你还真放得下,要我学得这麽好半途开除我我还就想不开,我说你以为我就想得开?想不开怎麽?我就搬一凳子坐校门口哭冤?我就一头撞死在校长办公室门口以示清白?咱领导要我怎麽我还不都得听著屁还不敢放呢。听得他连连摇头说没想到你就这麽妥协了,不象你苏锐的作风啊,我听了就笑,说实话告儿你我就一纸老虎装了四年还就奴役了你们四年,现在好了农奴大翻身拉。 " ~2 @( F7 k* p+ w, A; d. K
讲著讲著我心情似乎不那麽阴霾了,浩气长存地说我今儿个就最後一天了,走我请你们杀馆子去,正说著门就开了,顾鹏飞那厮就站在门口,看著我们笑得那叫一个勉强。 0 o2 |4 ^- W3 J
我立马就不说话了,我一寝室的哥们也都看著他没吭声儿,其实有些时候我想过我寝室的哥们们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我俩的关系,毕竟我和他打得火热那会是一天见三次面都觉得少,在朋友面前也是卿卿我我,不是脑子进水了的大概都感觉得到,不然怎麽每次我提到顾鹏飞的时候他们总用一种特飘忽特暧昧的眼神看我呢?
9 @4 T: U8 Q) G2 p& m1 g# }( b; g8 D3 Z 顾鹏飞看我们都盯著他有些尴尬,走进来笑著说你们在聊什麽呢这麽开心?然後他一下就注意到地上如山的行李,随後突然把视线转向我,我忙不迭地避开。
7 Q& |% L( M9 `8 _0 Y 他说你干什麽呢,这麽快就走?我没吭声没理他,我那总是嘈杂的寝室这时候怎麽就这麽安静,对面的哥们动都不敢动一下就跟闯进来的是一悍匪。 ( Z, g; S# m* ^* p, u
过了好久,他的衣服摩挲似的响了一下,然後我听见他说,苏锐,我在问你呢。
' b( g/ r9 n* c2 G; M! H$ ~) \ 我突然不知哪里来了一股火气,腾地一声跳起来,几步走到他的面前盯著他的眼睛,很平静地说,我还能留到什麽时候,你说啊。
/ L* ^: E- [$ O2 W, E* M+ v1 [ 他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说你可以再呆几天,等安排好了再搬啊。 * j) {' Z; E# D6 o5 @' \
我说怎麽,你那个曹伯伯不打算找我麻烦拉。他好象一下子懂了,说你别担心,这个我会跟他去说的,然後他看了一眼我後面的哥们,我那群哥们是真太识趣了,马上有一个站起来说,我忘了我还要洗衣服呢,然後另外的都站起来说哎我还没吃饭,我的书忘在教室了,一个个全往外跑,顷刻之间寝室里就只剩我们俩人。 : [* e, Q7 k5 M
顾鹏飞见没眼线了,这才放心地说,我刚才已经给他打过电话,劝他说证据不足还没定论之前就把你开除了这不太合理,他也承认自己太冲动了,说你可以暂时留在学校里,等事情察清楚再说,如果搞错了立刻恢复你的学籍……,我没等他说完,冷笑了一声,说查清楚?怎麽才算查清楚?等著条子找上门来?他说你听我说完,你不用这麽急著走,我帮你在外面找好房子,再让我爸替你联系好工作你再走好吗?我说好,是不是你还得帮我请个保姆照顾我? + L f2 Q# W6 r6 p4 ^
估计他是被我生硬的语气吓著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我,我一把推开他,说,顾鹏飞,本来我决定好歹在这里睡最後一夜明天再走,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说完我转身去提行李,大包小包地往身上扛。
8 s6 P' l" @7 y 他立刻有些急了,伸手过来夺我的行李,一边抢一边说我怎麽了我又哪里做错了你说啊!你现在出去住哪儿啊天都快黑了!我一看外面阳光明媚的才正中午呢,心想你眼睛瞎了不成。我一边跟他抢一边说你放开你的狼爪子,我苏锐早跟你没关系了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觉悟你给我哪儿凉快哪儿呆去我受够了!我这人贱你别对我好我恶心!我看他还执拗著不放,板著脸说你放不放,你放是不放?!他一脸委屈说苏锐你别生气我们好好谈谈……我立刻打断他说我就只问你一句,你放不放? 2 h% l! ?0 J+ P0 k1 ^
他讪讪地停下了动作,可手还没松,我们就跟定格在那儿了一样,半晌之後我看见他十分艰难地摇了摇头。我继续一脸凶相地威胁,开始倒计时,我数三…二………倒计时就代表我的最後通牒,一般来说我只要数到二他都会妥协,可这次顾鹏飞是特别勇敢,我故意把“二”拖长了四个八拍他就楞是没放! * G6 e, V' C' v) p
我见他坚定不移,立刻自己松了手,对他笑了笑,说好你够狠,行李送给你陪葬我他妈不要了! ; X7 c7 J! `0 j8 ~/ S% X: S
随後我把所有的包往地上一扔,扭头就走,健步如飞。
2 ~: g. t$ L1 p8 \1 c' y 他在後面使劲叫我我没回头一次,出宿舍大门的时候我觉得他声音里都快带著哭腔了。
4 @; m7 \) H. {7 Q 其实我也不是没惹他哭过,虽然让他哭是件极其艰巨的任务。
! E0 i2 w5 r6 {2 d3 T记得那次大二暑假去云南的时候,我站在大理一风景秀丽的江边让他给我照相,他拿著机子比画了半天说逆光的效果不好,我就很自然地想挪一地方,结果脚踩上一石子重心一不稳当时就翻江里去了,本来我水性不错刨几下就回来了的,都是他在岸上像杀猪般的乱嚎惹得我想笑,结果一笑不打紧一口水呛进来我立马就沈了,一下子就给冲了十几米远,我迷迷糊糊心想我要是给溺死了那该多逊啊,听说溺死的人都面部扭曲浮肿,肚子跟怀胎八个月那麽大,嘴里还地叼著水草地衣,我要这麽个遗像放灵堂上面给亲戚老表见了,还不把爹妈羞死。
1 k" S8 u7 \& s$ Y* z 後来我醒了看见他两眼通红地跪我跟前,脸上还挂著水珠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眼泪,然後旁边一朋友说苏锐啊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你掉下去我们都没反应过来顾鹏飞一头就扎水里去了,衣服裤子都没拖更别说脖子上挂著的相机了,喏报废了。我当时看著那水灵灵的相机觉得特感动,心想那可是一尼康啊,上万的。我看著他说你挺行的啊,你不一旱鸭子吗什麽时候学会游泳的?他哭丧著脸说我压根就没学!跳下去我比你还惨挣扎都没有直接沈了!旁边一朋友又接话头说,他跳下去纯粹是制造视觉效果,人家一渔夫听见我们在喊才顺便把你俩捞起来的,要不你俩直接上太平间缠绵了啊。我切了一声说我还以为是你救我呢敢情你来陪葬的啊,还哭成这样我不是还活著吗。他抹了把鼻涕说你孔雀什麽啊,我在哭我那尼康呢。我当时就想骂他靠,昨晚在床上让你欲仙欲死的可不是一照相机啊。
- T. T- U! M9 k& b, M1 e) \; y 我想著想著鼻子就酸了,我这人说话很直可是有些东西藏得很深,那次之後我每次生他的气时,他那张带著眼泪的脸就立刻在我眼前晃悠,我敢说我妈哭我都没这麽紧张,可是他就只为我流过这一次的眼泪,我还是用我宝贵的生命做赌注才看到的,比起我为他流的眼泪,那简直是沧海中的一滴水。 1 T" B) \ N L/ D" x3 {3 \' L
我曾经确信我们会长久,可我们还是分了,就像一本书上的男子对他要分手的女友说:其实我们发展下去的最终结局只有两个,不是结婚就是分手,可我们怎麽可能结婚呢?所以必定只有分手。我告诉小妹,你要相信我们确实是不得已了才分手的,但我每当在夜晚一个人看著那片光海的时候,我会反复问自己,真的是不得已吗?真的吗? 8 D! p" I3 i+ N. f
我想起我们刚分手的第二天,小妹碰到我悄悄说昨天晚上顾大哥和一些朋友出去吃饭时喝了点酒,他当著全桌子的人失声痛哭。我听了很淡然地笑了笑,说那他也太逊了吧。其实那天晚上我蒙著被子流了一夜的眼泪我都没敢告诉小妹。
+ a4 q" F: ?8 {# R0 P7 Z8 [: V 我在脑海中翻阅一页页的回忆,径直向校门方向走去,我走得很快,我怕慢了的话眼泪就会趁机流下来,我一点也不坚强只是擅长做作,特别是在顾鹏飞的面前,我就是不要在他面前哭,我在任何人面前哭都可以,就是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哭。 4 d) @, H& \+ a+ z! o
这时我突然听到後面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顾鹏飞,他把我的所有行李都背在身上,小跑著追我,那姿势之轻快,就跟他背上背的是几包氢气。 5 B$ b5 A4 N& U
他朝我喊,你实在要走的话我送你,这麽多行李你提不动的。
+ t8 {! o8 b# e$ @/ e 我听他都放行了,想算了,停下来等著吧,再怎麽说我也不是那麽小气,毕竟曾经恋人一场,好离好散。可是我看著他跑过来我心里突然就害怕得要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恐惧,这恐惧是哪里来的,我简直就觉得那朝我移动的就是一定时炸弹。
! ]6 B. z7 o. f& a 他都要追上了我突然撒丫子就跑,他楞了一下急忙加快脚步,边跑边喊苏锐你跑什麽啊?你等我一下你行李不要拉?我不怎麽样我就送送你你跑什麽啊?! 6 s0 i2 X/ ~: [/ G) `
我根本不管他在後面鬼哭狼嚎的丝毫没有放慢脚步,他也真够厉害背那麽多重物和我的距离居然就没拉开,我一溜烟儿冲出校门直奔大街上立马拦下一出租钻了进去。 5 f6 ^* Y) v* L+ d
我刚关门顾鹏飞就赶上来贴车窗上,一个劲地拍示意我开门,我朝著司机吼快开车,那司机很是惆怅地望了顾鹏飞一眼说那小兄弟不是要进来吗?我说你瞎操什麽心又不是你家兄弟开车吧你! 6 p' ~0 f( J5 D/ |; Z5 f
顾鹏飞在後面一直在叫我的名字,直到我们的距离远的看不见为止,我没有回头,可我知道他还追了几步,估计最後清楚认识到人和机器之间的差距而放弃了。
1 c3 b+ k8 B. ?2 \4 @ 甩掉他之後我重重地松了口气,奇怪,我都不知道我有什麽气好松的。 6 d K: o5 c" I# g/ O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我你去哪啊,我这才发觉我出了校门就是一路痴,平时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是给顾鹏飞或是小妹像狗一样牵著,他们去哪我去哪,重庆的地势又崎岖混了四年了我连方向都摸不著。 ! A5 p9 P" J! l) W; x
於是我潇洒地往後坐一靠,仗著皮包里唯一的一张大红色RMB,说你甭管我去哪儿你只管开,见一顺眼的地儿你把我扔那儿就成。然後我看见後视镜里那司机伯伯的表情特扭曲特伤感,估计是在感叹又一个崭新的失足小青年儿的诞生。 3 f4 f* i2 S4 f+ M; w;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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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事实证明我们重庆人民是梗直的有爱心的,那司机伯伯硬是拉着我转遍了我学校方圆二十公里的大小街道,一边监督我记笔记一边说我今儿个就舍命陪君子你可记清楚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了啊。
7 \/ g$ ~# K- ^8 [- g1 W7 |等我基本视察完我市的基础建设已经差不多下午三四点了,我琢磨着该去找房子了不然我今后住哪儿啊,于是告别了好心的司机伯伯开始徒步翻山越岭,好在我是两袖清风没带走一片云彩,不然我能想象我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是怎么一傻B。
- v, {( z, R+ _ M4 `& P4 n6 r6 c我是辗转红尘上下求索,房子倒是找到几处合适的,可总不能说住就住啊,这租金还待商榷呢,我看天都黑了心想今天就先在哪个网吧混一晚上得了,结果走着走着我怎么就觉得景色眼熟呢,结果一抬头,RAINBAR那霓虹灯在不远处闪得特妖孽。 3 S& P& x7 w# D& I: ~
我这才发觉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来这儿了,以前顾鹏飞不让我一个人来,说我这模样勾人犯罪,要引起社会治安问题影响市政建设,非得和我一起来不可,你说你来就来吧,稍微一长得有点人样的男的跟我搭搭讪,他就用眼神给人家凶回去,最后连小冰都看不下去了说你丫两口子该不是来这儿砸场子的吧?
6 M( H- D9 x( w s7 y7 h4 S想起小冰我就想起曹莹莹那事,顾鹏飞办事毛手毛脚的若是不小心捅了出去那小冰不是死得最硬的一个? M/ W5 J( N: {8 ]% y
我想着就走了进去,里面还是和以前一样,灯光音乐整得跟个盘丝洞似的,我长驱直入左顾右盼的,怎么就没找到小冰那小妖精,平时他周围就一堆男的簇拥着想不显眼都难。
8 [3 _, x e% ~我只顾着跋山涉水丝毫没留意周围的情况,然后我屁股冷不防被拍了一下,我以为是小冰,因为小冰曾用一种很淫荡的口气说苏锐你知道我最嫉妒你身体哪个部位吗,然后手就伸我屁股上大吃豆腐,看得顾鹏飞那眼睛贼亮贼亮的。 % Z# `1 q0 o$ W
我回过头正想说你个小妖精又哪儿荡去了大祸都临头了你还玩呢,然后我发现身后站的是一陌生男人,怎么看年龄怎么向我爸靠拢。 : Q7 \ ]$ O( C9 Q7 o/ w5 H
我个白痴还挺礼貌地笑笑想人家可能是认错人了吧,这都起源于我对社会的认识太浅薄对人性的揣测太单纯。结果那男的也对我笑笑,还挺耐看的就是笑得没我好看,然后下一句我立马就没扛住,他对我说八百怎么样?然后眼睛还在我身上地毯似的搜索,就跟自由市场上打量一片儿猪肉。
9 M2 k2 j% w: m* A, @5 X( S我冷哼了一声心想算你丫运气好今儿个顾鹏飞没来,不然还不用眼神把你肠子从屁眼里掏出来,然后我也没理他想这地方也该整顿整顿了,都是些什么货色啊都知识经济时代了,嫖客也得嫖出点素质来是不?以前我来遇到的绅士的就问一句想不想跟我做一件对彼此都有利的事?最直接的也就来一句小兄弟我俩切磋切磋我给你陪练费,就没见过他这么没礼貌的。
. i( s2 x4 s& ?4 x) t( \) Q* e我转身就走没想到那男的老难缠一把抓着我的手不放,说你别走啊,嫌少你开口啊,一千怎么样?我是哭笑不得,周围的人好像也看惯了这事没怎么理会,我又不想惹麻烦只好忍着性子说先生你把手放开,我不是鸭子我就进来找一朋友,您一边玩儿去吧啊。结果事实证明这种不麻利的拒绝是适得其反的,他见我没挣扎没反抗的以为我还嫌少,说你别装了开个价得,说着另外一只手就理直气壮地往不该碰的地方伸。
1 c9 A; _# m; D0 E我脾气上来了那是压都压不住,立马一耳光就过去扇得他花里胡哨的,我说我靠你爷爷的我在这儿混的时候你丫还在哪儿吃奶呢,主意打到祖宗头上来了!
+ N, _% c4 X- I5 b虽然吧里的音乐挺响亮的,估计那一巴掌打地太气壮山河,周围的人几乎都瞅着我们,那男的脸上五个指印特别可爱,他显然有点恼羞成怒了,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说好脾气我今天还就非要你不可了!
! U' c$ Y! v, x5 k" c' b. a他说完就把我朝外面拖,我心想要在这怎么说还那么多人他不敢怎么着,要是到外面一阴暗胡同里了他要杀要刮我还不是只能干瞪着,想着我就急了要是顾鹏飞在这儿早八辈子就帮我灭了他,可今天我孤家寡人的怎么就没人出来英雄救美呢?
, w" x( Z/ L( a9 e7 B+ u我琢磨着脑海中就浮现明天的重庆日报,头版头条就鲜红的大字印着:今晨发现一男尸弃于下水道,死者一丝不挂初步推断是被歹徒先奸后杀。
, L: y: n1 \6 e+ ?$ s我越想越恐怖都得哭出来了,突然有人就插我俩中间把我挡在后面,我定睛一看,哎哟不是群众们爱戴的小冰吗我的祖宗你总算现身了! - c- M1 c1 Q0 S# V; ^
他嘴里叼着烟一副很老大的样子,我以前就觉得他最妩媚的时候就是在抽烟的时候,他曾眉飞色舞地教我怎么把男人的奴性给训出来,其中一招就是抽烟,只要眼神动作气氛配合对了,只要把烟朝对方脸上一吐,包准那人狠不得立马拜倒在他石榴裤下。 ' u: D& q# F- U" c) }
他不紧不慢地吐口烟,说先生他是我朋友,新人不懂规矩您别见怪,您要有兴趣赏脸我下次陪您玩儿。 $ d1 P* O; ?4 _9 d1 K. d
那男的居然没理他,伸手又来拉我,我心想他是吃定我了,身体自然地往后缩,然后小冰又挡着他,把烟往地上一扔,说他妈的别给你雨露你就生长给你阳光你就灿烂,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条子进来了都得装孙子你他妈哪棵树上的鸟啊?你手再伸,再伸试试,我告儿你你碰到他哪儿我他妈就割你哪儿!我躲他后面淌汗心想这不是一法制国家吗,怎么都兴动刀动枪的啊。
6 {2 Z1 S: d- @( }' ~最后估计那男的看出来这主儿不好惹,骂了几句走了。小冰哼了一声说他妈的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不给我面子的,我小冰多少人排着队等啊他居然瞧都不正眼瞧我!然后他转过来说哎哟我的灾星啊你怎么又来砸场子拉,我这才看清楚他的打扮,半透明的网格上衣紧身低腰皮裤化的蓝紫色烟熏妆,从上到下简直轮奸我眼睛,那是一个祸害啊,估计稍微有点社会主义正义感的都得哭死。
, ]* m: p& C! {# d) M1 x4 A \他随手抽了把椅子让我坐,说你怎么还不入土啊能不能别在我店里生事拉?我听着没对劲,重复了一句,你的店?你什么时候接的啊?他用下巴指指吧台那边,说,喏那就是RAIN的老板现在是我LOVER,他的当然也是我的。我说我就怎么觉得你嚣张很多原来高攀了啊,他脑子没毛病吧?他说苏锐你现在说话给我小心点某人已经不在了,我是不是得把刚才那男的请回来把你销了我顺带也赚点零花钱?我说我说真的,他说我也说真的。我又说他是你LOVER了那你现在洗手不干拉?他说怎么可能,我可是在帮他挣钱,他只叫我小心点别染上病就行。
! A" o! [ R6 e6 f小冰说完点了根烟放嘴巴里,有时候青白色的烟映在他眼睛里,我会隐隐错觉到他的无奈与茫然。 ! H7 }& N( P7 C# A
看着自己的爱人在自己的店里接客,我觉得无法理解那个男人的心理,可能小冰也清楚这样的关系根本是多么的廉价。他比我小好几岁,如果按正常的生活来说现在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但是很多时候我觉得他比我和顾鹏飞都大许多,甚至显得苍老。
; z2 s% T1 L! D+ p1 b2 S说起来未免有点骇人听闻,他曾说他只上到高一就辍学了,不过还一直保存着学校的制服,当时我和顾鹏飞都挺感动的,说人家孩子多可怜啊,肯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退学的还一心想再回学校的呢,结果小冰来一句因为有些客人的兴趣挺特别的喜欢我穿着制服让他们上。 # S/ p1 c; t- t4 @4 }4 V
我也曾经问过他会不会有过真心喜欢的人,他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惊惶,淡淡的,可是很容易察觉,这让我觉得至少他还是活着的,还是有血有肉的,他说其实自己早已感觉不到痛了,不过那些缠绕内心的还舍不得,一直一直没有离去。
9 Z. T, p. \' X+ ]他的脾气也很大不过和我不一样,我的脾气是被惯出来的,而他是被磨出来的,所以他越是强势感觉就越可怜,而我只会让人觉得可恶罢了。
: y% b& m; T% ?7 _我们沉默了好一阵,我突然想起我是来干什么的,刚刚开口,小冰就说哦顾鹏飞已经告诉我了要我小心点,我愣了一下说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他说刚才啊,他前脚走了才五分钟你后脚就来了,我说他还和你说什么了,小冰皱了下眉说不关你的事吧你们不是早分了吗,我没吭声,他抖抖烟灰接着说,苏锐,不是我说你,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 ^* C) W8 H" o5 Q( H( T# X) R
我心里抖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发现我在他面前根本发不出任何火气。 - {7 ]" l# U2 r( Z. Z3 W& a
他继续说,你说说这么好个男人你怎么糟蹋的啊,你有良心吗,我都忍不下去了,他怎么就看上了你,我才怀疑他脑子有毛病呢要不就一自虐狂。
3 z' `) t/ c' o9 ]+ N! ]7 k我抬起头看着他说,你觉得他好去找他啊,跟我说有个屁用。你知道什么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甩过的男人比我多得数不清,你就有良心了? 8 }$ c4 Q7 n. k, L) n" n
他愣了一下,慢慢把还剩一半的烟掐灭在桌子上,我知道我伤到了他,他生气了。 1 K4 X% w* d, e3 \
我等着他爆发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完全有能力让我出不了这门,可正在这时有人叫他的名字,冰冰,他回过头看着一个走过来的男人,很职业地笑了笑,那人弯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走的时候摸了他的脸。
3 b4 w, X* I6 u8 `2 s我简直就觉得坐在我对面的就是一个摆在货架上的商品,随便拿取,随便拨弄,没有怨言也没有尊严。 ) R2 C; Z% L8 ~4 U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伤心而不觉得恶心呢。
+ s5 L, c. v' a) Q什么事?我忍不住问,小冰说是客人,叫我过去一下,我顺着刚才那人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的轮廓很模糊。 ' {: m* \8 |1 u
小冰叹了口气,苏锐你说得不错我不该管,不过你他妈别仗着比我大就欺负我,我什么没见过?你自己问问自己你把顾鹏飞当什么了?反正我这辈子算没戏了,破罐子破摔呗,你也别生他气了,这事儿是我没办好,实在不行你俩就别管我了,我一人去监狱蹲几年落个清净。
6 a4 ~6 D0 i1 N" S然后他站起来,拣起桌子上剩下的那一半烟重新点燃,说还有这么多呢,扔了可惜。我听了突然就想要哭出来,我想劝他立刻停止这种生活,可是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 N( y/ G# B" p2 N' |$ B
我默默地站起来,想说声告辞,小冰突然说你今天就睡这儿好了,房间都准备了,他见我一脸茫然,说其实刚才顾鹏飞说你什么都没准备就走了,今晚肯定没地方睡,可如果是他打电话给你你一定不会领情的,所以叫我准备个睡的地方给你,结果我弄好了正要打你手机你就来了。
) ~/ ^* }2 B/ M' W- |* {- g9 @% i2 [我笑了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庇护顾鹏飞了,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他们之间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这曾经让我很不舒服。 a. ~ N8 ^! R2 l
就这么接受他的安排我还真有点不甘心,说还是算了吧就一夜我去什么地方晃悠一圈就过了,小冰急了说你他妈怎么这么麻烦啊没见过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你不住拉倒我还求你怎的?!
4 S! B; U x+ Z说完他转身走了,我呆站了十几秒,重新坐下来,把脸慢慢埋在自己的手臂里,我曾经在这里像这样把脸埋在顾鹏飞的衣服里,可以闻到淡淡的香皂味和新毛巾的味道。 0 d) T( K6 _5 l1 J
而现在这里只有浓烈的烟草味,呛的我嗓子好难受。 - g7 H( y8 k% K, k)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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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是被小冰那厮活活捏醒的。
3 Z; s8 c) s" |" L0 [& S 他两只手一边扯我一脸皮横向伸展,我五官差点给他整变形了,然後我听见他说你丫昨晚在吧里就睡著了表情还敢那麽安详,重得猪都得含恨而死害我一纤细美少年把你拖上楼我他妈恨不得把你论斤卖了!!
' \7 i; y% ^. a) l 我痛得坐起来一瞅,我就蜷缩在一小沙发上腿都没打直,我摸摸面部严重松弛的皮肤说敢情你给我准备的睡觉的地儿就这一破沙发啊?他哼了一声说怎麽你还想去喜来登不成?我不是看在顾鹏飞的面子上我就把你扔吧里了看那些大叔大伯们怎麽蹂躏你! , b. V4 Y, `* I# J" D
我穿好衣服一看都得正中午了,於是对小冰说我得走了还要去看房子呢,小冰从厨房里探脑袋出来说你不吃了饭再走?我说算了吃了你做的东西我可能就走不出去了,他说得,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走你的爱去哪儿去哪儿没人儿想留你。
: P& ?+ {0 H6 D' q) I 过了半晌他突然又问哎苏锐你找了房子打算干嘛啊?我说找工作呗我要是投奔老家不被我爸掐死,他又说你找什麽啊甭费神了啊你看你们做牛做马了大半辈子一月还没我一晚银子挣的多你来我这儿做事儿得了你那小模样还能风光几年哥哥我给你找个好主儿让你枯木逢逢春。 8 j/ A/ \. a" ?# n$ K: H
我听了说得得老大这种事儿您给我消停一下我怎麽说还是一党员啊,他说党员拽个屁啊,党员不还得为祖国的风化事业贡献力量。然後我说算了我俩的思维不是一根神经上的啊,随後立马打开门落荒而逃。 . U) Y$ i9 W3 S/ A1 T' f% e: [
我都冲楼下了听到那厮在上面吼哎我认真的你哪天想堕落了就抠我我这儿正缺人呢自家兄弟价钱好商量。 7 E/ G% S! q, T3 y, R
我离了小冰那狼窝就打公车四处去瞅房子,最後好不容易选上一个平面设计还算合理的,价钱也不高,就是离市区远了点,给了房东第一个月的租金我卡上就剩零头了。 , Q9 r w# y! }9 H
接下来连续一星期我都在四处找工作,然後我发现自己对这社会的认识还是蛮天真的,以为一个人只要有真本事到了哪儿也牛B,可我一被开除的连大学文凭都没有人家第一道关就给你刷了,连挣扎的余地都别想,我心里那个别扭啊,心想我一在学校年年第一的天才若是学出来了够你多少大单位排队争的,如今我去应聘一小公司都得低三下四的看人家脸色就差没下跪了。 # E, |0 x/ g8 _$ M1 e/ ^. P
其实最头痛的是我妈还一个劲儿打电话来问这问那,我骗她说我寝室电话坏了叫她有事打我手机,她一打来就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吹,吹完家里吹邻居吹完国内吹国外,我眼瞅著我连话费都交不起了又不敢吭声,有一次我就稍微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怎麽这麽罗嗦啊,立马那边就开始了,说苏锐啊你居然嫌弃我了我不就是太想你了吗我养你那麽大我容易吗我想当年……等她从我满月起吹到我上大学我那才充进去的一百多电话费就给阵亡了。 ( v4 v5 d% o8 J' m' S
於是我干脆白天就把手机关了,琢磨著要我再找不到工作是不是告诉他们这事比较好,要不他们还以为我在学校起早贪黑地天天向上呢,结果我早成一社会盲流了。 - V4 o( b1 O4 P! Y2 z/ }+ U7 N
就在这时候顾鹏飞就打电话给我了,说你怎麽老关机啊我都给急死了以为你给谁拐卖到刚果去了,我这才想起这号人物的存在,说有什麽事啊你别浪费我话费啊,他说那方便出来见一面吗,电话里不好说,我说好,去餐馆吧,你请客。 , q; t* e0 q2 }/ h
晚上的时候他打了个车来接我,顺便把我那天没拿走的行李大包小包地运了过来叫我点点少什麽没,我数了数少倒没少可多出了几件,他说他来的时候顺便就把我缺的东西都买了省得我再麻烦,我本来要拿钱给他,他说得了你就甭死要面子了啊你把这钱给我了估计你下月泡面都得省著吃了。
$ \0 q3 N+ ]+ y v/ x5 E% F 然後我们就去不远的饭馆凑合了一顿,我发现我从进去起他就一直盯著我看,我只顾吃他只顾看,後来我受不了了说你看什麽呢没见过帅哥啊?他笑了笑说我看你吃饭觉得心里挺难受的,我问为什麽啊,他说因为你好象很饿的样子。 & x" _( l+ O* `5 |. F4 d0 A$ Z, ]- C
我当时楞了一下,没琢磨透他的意思,心想我是饿了没错,可他这话怎麽听著这麽别扭啊? 8 f/ h+ Y5 u' ]
然後我说爷爷我从来就是这麽吃饭的看不惯拉倒,说完我低头继续洗劫。他又说你都瘦了,这几天很辛苦吧。我说我减肥呢你别瞎操心我就一天到晚在家睡觉睡得辛苦。然後他不说话了,一直等到我吃完。
4 q" ^: _' G" A7 x. j 我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他很自然地拿纸巾帮我擦嘴巴,吓得我赶紧夺过纸巾说你干麻呢两个大男人的你就不怕吓跑周围的善良百姓?他笑著撇了下嘴,过了一会说你怎麽找这麽远的房子啊,你离学校近点的话我可以常去看你啊,我心想废话就因为你会这样不然鬼才想住这麽远!以前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把我脾气狠朝坏的地方惯,把我服侍的跟一植物人似的,如果客观条件允许,我觉得他恨不得连衣服都帮我穿鞋带都帮我系,我认为我现在的生活不能自理绝大多数拜他所赐。
( [0 R" D- `6 m: P9 h 然後他又跟我说起一些学校的事情,和他扯著扯著我突然就看见他手背上有条很长的口子,已经结疤了可明显是新的。
( A- w% r( m* D$ [! y. p6 L7 o5 I. c 他见我看见了正想缩回去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说这是什麽啊怎麽弄的,他哦了一声说不小心被门挂的,我眯著眼睛说那你躲什麽啊?得了吧你谎都不会撒。然後我坐回去说那事儿怎麽拉你怎麽不跟我提?他含含糊糊地说你放心没事儿了一点事儿没有,不过我实在没办法让你回去对不起了。我说你慢点你说清楚怎麽就没事了?他说证据不足而且曹莹莹也说算了。我说你骗我的吧?她能算了?然後我看著他手上的那伤,说你该不是真的自己扛了吧? 3 @/ ?& o" q; r3 R
他半晌没吭声儿,然後抬头突然说,不谈这个了,你最近怎麽样,工作找到了吗?我平生最恨谁这麽明目张胆地转移话题,正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结果看他一副快求我的表情又心软了,心想算了让他转吧,反正都无力回天了,於是说还没呢,没文凭工作挺难找的。他想了一下说我给你介绍一家好吗?於是早有准备似的从衣服里抄出来一叠东东,说这是个私人建筑公司不像正统单位那麽重视文凭,而且挺有潜力的,我以前在他们那儿打过工,认识他们的老总,可以帮你联系一下试试。我接过那一叠招聘书,一看差点没给吓死,说这不是那个最牛B的旭升吗人家新人只招同济的研究生我去不被乱棍打出来?
$ h& c4 ~0 c1 W% l* D2 q( a 顾鹏飞摇摇头说当今世界靠的不是一个关系吗?你让你爸去套套近乎,请一次客不就搞定了。我说你没搞错吧让我爸知道我没上学了立马我就入土为安了还找什麽工作啊?他说说你傻吧你还不信,你不快大五了吗那一年都是实习吧,你就说你非旭升不去要你爸把你弄进去,根本别说你被开除的事儿。我一琢磨对啊,我怎麽就没想到有这一著呢,於是立马笑了,说顾鹏飞你还真混出来了,行啊你。 , S5 H8 B8 P; ~) ~0 W s @ W: i
後来我俩又闲扯了几句有的没的,出了饭馆其实我心情挺好的难得发一次善心对他说要不要再去我那儿坐坐?其实潜台词就是问他要不要过了夜再走,毕竟这儿离学校挺远的他来一趟也不容易,他眼睛忽闪忽闪的忽闪了半天说算了明天学校还有事情我得赶回去。我说你个学生会主席还当得挺称职的啊,美色当前也不为所动了。他笑了笑没说什麽。 $ g" [! V! @, x c& i/ ?) H
他把我送到楼下就走了,最後叮嘱了一句你这儿不方便我下次给你捎点菜来别老吃泡面了啊。
7 V: m E( B2 q我上了楼立马就给小妹扔了个电话过去,我说淑仪你消息灵通你告儿我顾鹏飞怎麽了?她吞吞吐吐了半天说哥啊我不敢说顾大哥坚决不让我告诉你,我一听就知道有事,我说你告诉我我给你撑腰呢,你说了她敢把你怎样我灭了他!她我我我了半天,最後来一句我答应了他毒誓都发过了哥你别逼我。我说你要还认我是你哥你现在马上说,反正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0 E5 U! c0 U6 g3 `
最後小妹实在忍不住了说哥啊我都忍好久了我就是想跟你说啊!自从你走了我们学校都快翻了,顾大哥学生会的职务都给撤了,现在停了他的课留校查看呢,今天我好不容易才帮他溜出去的。我说我就觉得今天他不怎麽对劲儿,怎麽搞的啊闹这麽大?她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找过曹莹莹,後来不知怎麽的他爸知道这事了赶到学校里找他,我听和他同寝室的朋友说当时他爸简直气疯了看到他顺手就抄起旁边的椅子朝他砸过去,结果顾大哥挡了一下,手就给上面的钉子挂了条一卡多长的口子,袖子都给血染红了,他在寝室的朋友就要送他去医院,可他不去他一下子就跪他爸面前说……我说你别停啊他说什麽了!小妹哭丧著声音说他对他爸说你打吧我不躲,你打到气消为止,反正从小到大我挨惯了,可我不认为我哪次做错了。
+ d$ q; d1 M& F. E* c! J M. l 我当时就想这简直一傻B怎麽尽往枪口上撞啊!於是又问然後呢?她说本来他爸还要动手最後给旁边的人拉住了,後来甩了一句我没你这个儿子就走了。我说你根本就没说到重点!她说哎反正顾大哥说没把你和小冰扯进来,他一个人扛了,本来他也得被开除的,还是他爸出来说情才网开一面,我说老大你还是没说到重点啊!她真的去找那妖孽了?我得听这段儿啊!她说哥你别为难我了我不知道啊他不告诉我。我说好,那我自己去问他。 + h$ Y1 U1 z! C) }
小妹停了好一会儿,说哥算了吧,我听说这事後去看他,他说这事绝对不能跟你说,他说你最近心情肯定特别不好如果还要担心这种事的话那就太辛苦了,还说你在外面又不小心吃亏了都不知道他一定得看著你。哥,他都这麽说了你还不领情那顾大哥不是太可怜了吗?我说我干麻领他的情?我早就说过这事和他没关系他偏要来搅和,我已经不想再接受他的保护了我很累了你知道吗,都分手了我不想觉得还欠他什麽。小妹的声音一下就带著哭腔了说这事儿都怪我都是我引起的,你们俩别这样了好吗,明明互相喜欢还死要面子撑著,这值得吗? - U+ P& g+ V2 r7 a+ a9 ~
我一下就笑了,我说你说什麽,互相喜欢?你没毛病吧?
7 J& x+ F$ n0 T9 i) F( ?4 y- E 小妹在那头完全窘了,我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 h/ y" ?, X L A# G3 A 我默默地收拾好所有东西,跑到楼下房东那儿说你能把房租退给我吗,一半就行,对不起这个地方我住不惯。 , u6 T7 o, T! K' q. M0 |
然後我打了个电话给我妈,我妈挺高兴的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给她电话,立刻就开始口若悬河,开始八卦各种小道消息,我没打岔挺耐心地听她说完了,然後问妈我能回来几天吗,她说行啊怎麽突然要回来了呢,我说没什麽就是想回去了呗,然後她顿了很久说锐锐你怎麽了,生病了吗?怎麽在哭呢?
+ C" C# M$ M7 h; S4 J 我说这不太想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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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o& ?! l; n# b0 @" k. \
4 R7 ?: n; L. V 自从我一晚上从重庆人间蒸发後,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世界依然太平,只是我家经历了一场六月雪,我一到家连弯都没拐,见著我爸直接就来一句我被学校开除了。
% s4 t! t: p5 L8 @# I7 L3 P 我算是见识到了什麽叫物极必反怒极反笑,我爸这干柴性子居然就没被引燃,估计是被我妈的梨花带雨给浇没气儿了,我们仨就那样对坐著几小时话都没一句,我爸每阁几分锺就问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儿,我只顾摇头。最後他站起来,说反正你这兔崽子就这样了,我就没指望什麽,回来也好免得你四处惹是生非的。我点点头说您怎麽说我都成就是打死我我也认了,可我也得说一句,我没做错什麽。我说完这一句我就做好了挨耳光的准备,因为我知道我爸最恨我不知悔改附隅顽抗,结果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是你爸我怎麽不知道,这社会上你看不惯的事情多了,你是从小就认死理,教都教不好,这性子以後还够得吃亏的呢。
* u @* J& f+ j4 e* w 他说完走了,在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他悄悄地抹了下脸,我突然就觉得他老了很多,那些白色的发丝就像一瞬间间冒出来的针,把我的心刺得空荡荡的,我想起他在那次的宴席上是怎麽诚惶诚恐地给曹莹莹他爸陪笑脸,那时的我觉得多麽可笑而又恶心,而可怜他为这个任性的儿子使尽了力气,最後除了我的嫌恶外什麽也没得到。
' W* O, V) c; v q" e- ` 後来我爸问我今後的打算,我说我想去旭升,我爸听了没说话,我知道这很困难,甚至没什麽指望,我说我如果进不去是因为大学文凭的话,我就重新回去参加高考,不然我绝对不会甘心,他看我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那我尽力给你想办法,不过你不能抱太大希望。 , Z7 v, j- Z% q+ f
那之後我在家里呆得挺平静的,不过唯一有些烦人的就是我的手机快给打爆了,小妹基本上保持一天三次的来电量,而顾鹏飞头一天便打了十来个,後来更是成几何倍数的增长,我一次没接,小妹倒是回了一次,告诉她说我没事别担心,她问我在哪儿,我说环球旅行呢你别打了话费贵著呢就挂了。然後她来短信说顾鹏飞满世界找我都快找疯了,我说我知道,我收件箱里全塞满了他小子的寻人启示呢。
' s% |% A' E4 R1 H, n; U8 A 我在家里闲著也没什麽事儿干,白天关机睡觉晚上就躺床上删他短信,一条条看一条条删。
0 C& h0 X& q! X! |4 N( m 锐,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你怎麽搬了?发生了什麽事吗? W# g' |6 u. |% c: B) X' X d/ M
我在找你,你到底去哪儿了? 9 f$ Q& y* W/ F0 C, F: Z
我去找了小冰,他说你没来过,你去哪了啊? 6 i1 o" v$ Y8 s
不管怎样,回我电话好吗? 3 Y: ] D, O1 o' `
为什麽不接我电话?你一个人别乱跑,快联系我。 6 r+ |* p8 W' K$ j7 ]
我投降了,你快现身好吗?我做错了什麽你说啊,别这样了,这一点不好玩。 ) ?8 e/ _- n( x+ R+ E
算我求你了苏锐,我不缠你了,你好歹回个电话让我知道你没出事啊,好不好?
7 g* X# B$ e* s4 `; J2 R 锐,今天淑仪说你打了电话给她,太好了,你没事。
0 L# h2 n; e* ?5 j, ?- T1 z 你是不是回家了?淑仪说她的话费收的是长途,说你可能回去了,回家了就好,别在外面乱跑就行。
4 w% q8 H7 J% F, |, ?) K0 K 我笑了一下,没想到那小妮子还挺聪明的,早知道就不回那个电话了。
9 V3 V- `: h# B 我继续手起刀落地删,直到最後,遇到一个很长的信息。
7 |. ^, k& p+ v2 ?, R$ Y% u' c 苏锐,你真的决定不再见我了吗?我不知道为什麽,难道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 D' e+ q" f5 M3 \/ q
我觉得很可笑,我俩这样不清不楚的,明明分手了他还追得这麽紧,这就是他朋友的标准? . t* W6 l" s* I6 ]8 S
……也许你受不了我想要散下心我理解,可如果你永远都不见我了我怎麽办?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我以前的行为伤害了你,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这样离开我,我想补偿你,没想到又害你这样,我为什麽总是这麽失败……
" L6 Z4 r: u2 t: H& G& ]3 \7 U6 ~6 D 我皱了一下眉头,这家夥怎麽玩起这套来了,他怎麽不在分手时说啊,这个时候来写罪状扮可怜,我怎麽看怎麽起鸡皮疙瘩。
8 J2 M4 s2 @1 G; q 我只看了个开头就想打瞌睡,於是决定把它和刚才那些垃圾信息一同对待,随後把手机关了,睡得安安稳稳。 2 L( ~% h4 \- n/ D; L7 Z7 n
第二天,我发挥斩草除根的精神,直接上电信局换了个号码,从此一了百了落个清净,再也不用删短信删到手酸。为了不让他还在那一个劲儿地发,我还特地好心地用以前的号码通知他,我换号了别发了,收不到的。本来我还想写点什麽感谢一下他多年来的照顾,可又一想这样拖泥带水的他别误会我以为我没死心吧,於是干脆作罢,断个干净倒省事。 / S! K' a4 k9 [% Y. P F. S- D
我把最後的信息发了,我想这就算彻底断了,出乎意料心情挺平淡的,我估计知道我这麽做的人肯定十个有九个骂我薄情,第十个得骂我冷血,不过我这人就这样,自己觉得好就好,其实分手之後顾鹏飞也没少跟我提过重新开始的意思,有时我看他对我实在掏心挖肺的也挺想领他情的,可我又总是想算了吧,就这样放了他好了,就我这德行,就一扫帚星,一包袱,弄不好又闹得分手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4 Z' d! ]1 J4 v$ X& [ 就这样自从换了号以後,我的世界一瞬间清净了,尘埃落定了,大路朝天,从此各走半边。 ) `% a5 ~ I, `/ t& A4 ]4 e
要到周末的时候,老爸告诉我,他联系到了旭升的老总,那位大人在每年旭升的人才招聘会都唱主角的,他现在在重庆的分公司搞大项目,老爸说,人家一大忙人还挺耐心的,一点架子没有,听我说明白了立刻就答应赴宴细谈,我说那当然了,爸你是什麽人物,也算他前辈了,他敢不给面子?我爸捏了我一把,说明儿个你就跟我和你妈去重庆,我告儿你这次可是来真的好不容易的机会,你把嘴给我管好了要给我整出乱子来我就把你扔重庆你自个儿自生自灭去吧。 * l+ U' v$ _0 h: z+ V. V# S5 I
於是在离开这群山的怀抱一个多星期後,我又踏上了这片埋葬我青春和梦想的土地,大有我南霸天又回来了的气势,心想我苏锐又得祸害祸害这座城市了。 : @3 m! r1 X& n7 j ~7 X
赴宴之前我妈嘴里说著这年头形象最重要了一定要给人家一好印象,往脸上抹了半斤白粉二两口红,我那从来不修边幅的爸居然也把头发染得比煤炭还煤炭,俩人站我面前我就傻眼了,怎麽看著比我还青春啊敢情我当你们家长还更有可信度点。後来我妈又来捣鼓我,把我整得比鸭子还妖孽,我爸说不行太那什麽了,我妈说你懂个屁这年生人家搞建筑的就喜欢这种有艺术气质的一站出来跟那韩国小帅哥似的我不信没人买帐。我心想我妈是韩剧中毒了,以前他就直勾勾地盯著我说锐锐听妈的话你去把头发剪短点你就一小号元彬,我说妈这就是您的不对了,那小白脸哪儿好啊,您瞧咱爸,比他扎实比他老实比他厚脸皮比他能吃苦耐劳比他能安於贫穷比他有大男子脾气!我爸在旁边用眼睛死横我说你在夸我还在骂我? 3 ]# i. J m/ e5 \+ t
後来我们一家子浩浩荡荡就去了,到了我才发觉怎麽还是上次那家五星级的,重庆又不止这一家高级地儿干嘛偏要来这儿又勾起我对伤心往事的回忆,我一回忆我心情立马就趴下了。 # r! `& ~' o5 p
接待的小姐说人还没到,我们就在大厅里等著,过了好一会影子还没有,老爸就先上楼去点菜了,老妈陪我坐了一会儿,因为考虑到长途颠簸脸上的粉也掉得七七八八,於是钻洗手间里补妆去了,我一人坐那儿无聊得想睡觉,又怕睡著了把贵客放跑了,索性起来四处溜达,我转了半天心想当官的就这样折磨咱老百姓的,赶明儿我飞黄了我得折磨回来。 2 {1 d: Z# ]# Z, r8 P
我正郁闷呢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正想著人总算来了回头一看,怎麽就没对呢,後面站的是一人儿,也是一男的,比我高半个脑袋,穿一格子衬衣,挺休闲的,望著我笑得那个浑身不舒服,估计我是在RAINBAR里给吓出惯性来了,我急忙退後一步拉开安全距离,上三路下三路地打量他,他继续傻笑,开口说你在等人吗,我环视一下四周,确定有保安叔叔在,然後很小心地点了下头,他笑得更开心了,两排牙齿明晃晃的,说,你在等谁啊? 3 |7 @! s! [0 e- W; k
我一听这就是标准的小流氓口气,一下子阶级仇恨就出来了,我说我等谁关你鸟事你哪来的啊敢跑这儿来撒野?我一边骂一边朝保安叔叔方向靠拢,没想到他脸皮忒厚跟著我走,边走还边嬉皮笑脸地说你别紧张啊小帅哥我就问问你的名字,我又气又慌,说你你你别过来你要再过来我我我喊了啊我告儿你这可是公共场所你你你别乱来!他看有人注意到了我俩,只好停了下来,摊摊手笑著说好好我不过来,那你告诉我洗手间在哪儿总可以吧? * V+ _ f# @) t4 L% y2 l
我心想这又不是郊区找一厕所都得打听到处挂著牌子呢你自己不会看吗,不过我急著摆脱他,随口说你从那边向右拐遇到花园向左拐一直走看见楼梯上三楼再右转三次左转两次第四个房间就是不用谢了。 - u* m% `( [# `3 G
我决定他要是再不走我就得叫我爸了,结果他耸耸肩摇摇头把手揣裤兜里大摇大摆地找厕所去了,我才松口气手机就响了,一接是老爸,叫我们上去等,我跑到洗手间把嗓子都拉豁了才把我妈叫出来上楼去了。 7 x9 S8 C% ^! j( \$ x$ H: d' p
进了包间坐下来,前菜已经上来了,我对食物的抵抗力完全为零,强忍著这迫切的生理需要,直到盯著那卤鸭子口水都咽了七八次了,门外才总算有了动静,老爸老妈急忙站起来迎接,我心想待会还有的说的,急忙喝口饮料控制一下食欲,没想到我那口水还没咽进嗓子眼里,就给我一下子喷了出来。
. G7 k. h [ M7 U8 Z 我伏在桌子上差点没呛死,人倒霉了真是怕什麽来什麽!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骚扰我的那小流氓!我靠他爷爷的不是说是一老总吗?!老总不都是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穿金带银的吗??!!怎麽出来一这麽德行的啊而且还这麽青春我都得叫哥哥了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3 v: W b3 T% T& Y$ H 老爸见我一来就出洋相脸立刻就搭拉下来了,说苏锐你干什麽呢快来打招呼!那男的一脸微笑装作不认识说那就是令郎啊真是一表人才啊,我立马就心虚了我想这下完了我刚刚在下面把人家骂成那样是打死也没戏了! : Y# v. J( I! x( |& y4 c) e
好在我苏锐脸皮有的是厚度他装蒜我也跟著装蒜反正没戏就没戏若是让我爸知道我一开始就得罪了人家我准备暴尸荒野吧我。
" j$ D: N$ E: a2 w; _. ~& J 於是我硬著头皮很矜持地站起来,我爸在旁边凶我,快叫陈叔叔!我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开口才叫了一个“陈”,我嘴巴就石化了後面俩字怎麽也喊不出来,心想我怎麽作贱自己啊,这麽青春一男的我都得叫叔叔,他倒是挺爽快的,看我後面俩字没声儿了,挥挥手,得了叫什麽叔叔啊,叫我陈旭阳就行,我爸一下就触电似的说不行!怎麽能这麽没大没小的!那激动样就跟那男的才是他儿子一样,我瘪瘪嘴,他笑了笑坐下了,说真对不起大家,我今天迟到了,我妈立刻就接嘴说哎陈总你能赏脸我们就很荣幸了,公司很忙吧你还抽空过来我们真是失礼了。他继续笑咪咪地说您哪儿的话,今天没怎麽忙的,是这儿的洗手间太难找了。说完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我差点没给看扒下。
P% o5 u! f2 v- [# ?/ A( m% x- P 老爸和他客套了一番就开始吃饭了,我只顾夹菜到处躲他的眼神,心想等我养精蓄锐再和你理论,横竖我都没戏了我破罐子破摔我还怕你怎的?! 8 J' I6 q5 U% N7 T7 N6 x
我一人默默地洗劫,等我老爸老妈和他寒暄,不过我怎麽老觉得他一直盯著我,後来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很准,我听见他说,令郎好象不太喜欢说话的样子,既然要进我们公司的是他,我希望和他交流一下,可以吗?最後那个“可以吗”简直充满了挑衅,我感觉他的目光火辣辣地落在我身上,然後我把筷子一放,抬起头用眼神和他对杀,我的眼神那是出了名的血腥,能把顾鹏飞都盯得矮三寸我就不信他扛得住。
8 ?5 Y/ \, i# j% } 没想到这厮也是练过的任我眼睛怎麽横就没把他横回去,於是我开口就拣狠的辞儿,我说你叫陈旭阳?那这公司是你开的?他笑笑,说是我爸,我爸叫陈旭升,我哦了一声,说你几岁啊?我才出口老爸在桌子底下狠踩我一脚,痛得我叫都忘了怎麽叫,然後我妈急忙圆场,说陈总你别见怪,小孩子不懂事真是的太没礼貌了。 4 `; G' B# L4 d" V
他又笑了笑,没有怎麽理会我爸妈,直接对著我说,这没什麽,我三十六,结过一次婚,离了,有一个读高中的儿子,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 [# q ^: l h5 f- _$ S) N
我差点没把血吐光!!我把眼睛盯穿了怎麽就没看出他都是要奔四十去的男人了还有一比我小不了多少的儿子,我看他也就比顾鹏飞大不了多少挨边三十差不多了靠这什麽社会啊! ) Z% ~ _' P( n& o/ N' {& W3 K
我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听见他说你还有什麽感兴趣的?尽管问我不介意,说完笑的那叫一个淫奔,我本想顶他几句一想爸妈还在旁边呢这会已经够尴尬了,於是只好潇洒地笑笑,说我没问题了。然後我发觉我又失策了,因为这姓陈的说,好,那轮到我问你了。
& w0 K8 V+ e, j: G5 g5 d4 m" L; h# J* r9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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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9 C8 r4 w1 @" v6 K+ V要赶往常有人问我啥,那没商量,我就一爱因斯坦转世上知天文九重云霄下知地理八万山水远知中东战局放导弹近知邻居吵架闹离婚。可今儿个我就怎么这么做贼心虚呢,瞅那厮托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我我就汗毛倒竖,经验告诉我这男的绝对是一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如果顾鹏飞是狼崽子那他得是千年狼妖,我心想惹急了他可别来一句小兄弟你三围多少,我一见过世面的可能勉强扛得住,估计我爹娘得翻桌底下去了。 7 U* {. e5 n7 S* w; C. ^
正想着我妈就提醒我,哎人家问你什么你可得答出点艺术水准来,千万别顺口了就蹦渣儿啊,我小声说妈我尽量可只怕我不蹦渣儿我拼不过他,然后我听见那狼妖挺轻松地说,我听说你在学校特别优秀,可优秀的人连大学都念不完我倒是头一回听说,能告诉我你被开除的理由吗? 3 y, n- o i% a' ~" ` i
我差点没给他气哭出来,我心想怎么这年生的年轻人都这样啊,说话都拣伤疤揭,哪个鲜血淋漓揭哪个,我容易吗我,我心都给刺穿了可我还得装平静,很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奇怪的,我惹了不该惹的人,就这样。他似乎不想这么放过我,说这我当然知道,我感兴趣的是更详细的情节。我当时就没听懂他的意思,敢情他来看肥皂剧的?于是问他说你了解这些事情干什么?有用吗?他一扬眉,说怎么没用,你要进的可是我们公司,我得了解清楚你也是对公司负责啊,我冷笑,说哟这是什么公司啊这么新鲜,专门挖人家隐私啊,该不会是居委会吧? 7 i5 |; L! y0 h% I( O. `6 R9 V
我爸听着就差点没直接蹦窗户外面去,正要把我杀一儆百,他很不介意地笑笑,说隐私?你刚才也问了我的隐私,我告诉你了,你又何必那么小气? 3 i+ R. ~( c: G+ j, i
我是真他妈想直接赏他俩巴掌看他那嘴再怎么刁!可我爸在旁边把我手抓着我想拍案而起我都不行,只好也学他那德行,冷哼一声,说我就这么小气,我还暴躁还自私还爱占小便宜呢,贵公司要容不下我直说就是,又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 `; O! o/ w$ k4 i: m& y0 v他听了居然眼睛放光笑得更灿烂了,把手往胸前一抱,说怎么你就这么自卑?我还没说不要你你倒害怕了? ) H/ U% A0 y* h3 I3 X+ Y
我心想好,我苏锐今儿个总算是遇对手了,我就见识见识这世界上有没有脸皮比我厚的主儿!于是挪挪位子把POSE摆好,然后和他对笑,慢条斯理地说,口气这么大,难不成贵公司是金山银山怎的?我进不去还得一头撞死?他居然说,是不是金山银山,你不进去怎么知道?搞不好可是撞死都没后悔药吃。然后他趁我气结的当儿,接着说,其实我对你印象不错,如果你确实有困难的话,要进我们公司也不是不行,不就是我一句话吗。 6 X o6 e/ ^/ H
我怒急反笑,心想他总算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就是傻子也听得出他的意思,不就是让我把他马屁拍响点吗,可惜我苏锐是死都不吃这一套,要我点头哈腰地看他脸色我不如去讨饭,可我又不想这么便宜了他,于是索性笑着说,你丫当真?你就不查我底细了?你就不怕我是一企业间谍把你公司都灭了?
) y) n9 E) v- O [% _, w5 t我们这一来二去的把我爸妈都看傻了,我心想我就算不争气害你们白忙活了可让您二老今儿个体会一次现场版的辩论赛也算略表孝心了。
9 B' a( g l# h$ p4 \想着我就继续挑衅地看着他,他很轻松地笑笑,说你别误会,我就只想把你调公关部去,其他部门我们高手多的是,你不用担心。 $ g+ @7 o* {' I n
他这句话一出我就知道我轻敌了,其实这句话就是“你丫就一花瓶”的委婉文明版,基于当今社会上公关部职能的实际情况来分析,这跟骂你是妓女没什么本质区别,你说他都骂我妓女了我还不掀桌子那我还是人吗,于是我轰一下就站起来俩手搭上桌沿就使劲儿,心想这桌子一翻过去还不把你压成狼肉干了,可天杀的这桌子底座怎么就是一花岗石的啊?我把吃奶的气儿都用上了这桌子是太不给面子了纹丝不动稳如泰山,他居然也不躲,坐那儿还磕瓜子我靠你看小品呢你?!
& x" [2 G) M' h- H" ?0 \我妈一见确实没对了,急忙站起来一把将我打回椅子上坐着,然后说陈总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从小就这怪习惯见着喜欢的人了就爱跟人家乱侃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我们可是诚心诚意的。我在下面都得哭绝了气去,心想这话怎么编圆的啊我就捍卫捍卫自己的尊严顺便损损他的傲气怎么变成我喜欢他拉?
' L5 R+ L [, F结果那狼妖听了居然说,我明白,这没什么,他这习惯挺可爱的。我简直想吐个黄河决堤!憋不住正想站起来声明我的阶级立场,看我爸那眼神那手上的青筋他就差点没掐死我,我就只好忍着,拿起筷子将碗里的鱼头当成那姓陈的头狠命嚼。
! @9 X: N1 M( w+ E2 ~6 N/ r然后我妈和那狼妖怎么高谈阔论的我耳朵自动过滤,只一个劲儿解决桌子上的飞禽走兽,末了,我听到他说,我们公司不重视文凭没错,可这不代表什么没文凭的人我们都照单全收,而且相反,我们对人才素质的要求比很多国营单位都高,照理说既然是苏前辈的关系我没什么推辞的,可这毕竟关系到公司的效益,实在很不好意思。妈急忙说那是那是,我们走得急都没什么准备,要不改天让苏锐把他以前的作业拿给你过目,你看看再说,要是不行我们也没什么遗憾的。他想了想,说这样也好,不过我最近很忙,可能时间上…… ; O" t+ n* ]4 ^& Y8 Q8 P
我听了把筷子啪的一放,对他说,不用麻烦了,你想看我的素质是不?然后我招呼旁边的小姐,说给我拿纸和笔过来。 9 L, }/ n: v/ u- @# Y
我妈不知道我又耍什么花招,小声说锐锐你别闹了,都说好下次了。我说妈你就相信他?下次他影子还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呢!不想要何必找那么多借口,我他妈最看不惯这种人!今天解决了最好一了百了!我转过头,看见他望着我微微笑着,没说话。
$ D6 U6 S! J) Z5 } @$ r, Q5 Y我接过服务生拿来的一支圆珠笔,一张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搬一椅子坐窗子边,刷刷刷几下,花了共计二十分钟零八秒画了张速写,走到他面前啪一声拍桌子上,然后我回到座位等着他发话。 : ]* \, K* Q( u B$ K
他抄着手动都没动,面前那副画他只用余光瞟了一眼,便笑了笑,说,很好,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 h- t; ?* n" D# T0 x+ W4 l1 z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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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 i7 ^0 I, L- e7 w7 h我从汽车站走出来的时候,突然发觉原来这个世界发展地挺迅速的,似乎昨天我还在学校里啥都不懂的横冲直撞,今天摇身一变我一上班族了,我都得手忙脚乱目不暇接了。
, n6 I! z4 k2 \! | O- q3 A0 _ W前天和老爸去旭生签了合同,试用期一个月,底薪五千以后往上提成,听得我爸看都没看人家的合同书就给签了,我本来不想跟着他去的怕又见着那千年狼妖我是真怕他!结果人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从那次吃饭后就没影儿了,我爸说人家一总工程师为了咱社会主义建设天天够得忙活的你以后想见着都难!我一听心头的大石头就搁地上了心想要一辈子见不着他我就高兴地给他老烧高香。 4 P" {* d* J0 Q: O+ n4 N6 U }0 {
老爸在那边还有会要开今天急匆匆跟我妈坐车走了,走之前我妈硬拐我去把头发剪了,说你现在一白领就该有白领的样子别整天一地痞小流氓似的瞎搅和,我说您前几天不还说我是一韩国小帅哥吗怎么这才几天啊就变地痞流氓了? 8 @3 P$ [6 \6 b3 d/ `/ {
走之前他二老例行公事开始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诲,无非就是千万别惹是生非啊,说话小心点啊,做人圆滑点啊,敢情我二十几年来在他们心中树立的形象就是一混混,专门干损人不利己的勾当。
- [% \2 p( S2 ], L6 t r% K9 P7 \送走了二老我走出车站,沿着重庆起起伏伏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风从我剪得短短的发脚间徐徐穿过,暴露在空气中的耳朵变得凉凉的,上面乱七八糟的耳钉遵从我爸妈的指示已被我全部取了下来,没有了负担,我反而觉得不习惯。 ( Z$ x, Z; J' u3 u- _" z
我挺喜欢用穿孔来记事情,我总是觉得把内心的疼痛转移给肉体来承受会好过一些,第一个耳洞的诞生是在我初二老爸老妈闹离婚的时候,最后一个诞生在我和顾鹏飞分手之后,他知道我的这个习惯曾经对我说,你怎么这么傻,像你这样到最后心灵和肉体都千创百孔的谁还敢要你啊,我说那又怎么样,你敢欺负我我就要所有人都看到我的伤口让你接受接受舆论的谴责。 / T; @" @' V" }5 z" |" P) U. A
我望着天空想他现在在做什么呢,肯定死心了专专心心泡马子去了吧?还是还在努力不懈地找我呢?不管怎样人总会疲倦,那个时候他会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爱情,只是人的本能产生的错觉,因为追不到所以放不开。 7 x, V$ ]' R! E
我笑着甩了甩头,无聊之极拿出手机看看,自从我换了号以后,收件箱里整天空荡荡的,不象过去总会被乱七八糟的信息塞暴。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失落,不过我剪头发丢RMB的时候也很失落,这并不奇怪。 % o8 u5 L. v) f t
我伤春悲秋完了打个的回到了老爸新帮我找的房子里,有很多东西都没收拾,有些新添置的家具还没拆封。 0 r4 y G' ]/ V/ Q! y8 S! ^
我踢开那些挡路的箱子直接走进卧室拉上窗帘,衣服都没脱倒在床上就睡,途中饭都没起来吃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被手机吵醒。 + _$ }2 q: O1 [, X
我以为是老爸提醒我第一天上班别迟到呢,迷迷糊糊接起来听,是一个陌生的声音,第一句就问,你在干嘛呢? + E- |5 R2 B w$ t- R
我纳闷呢心想这谁啊,说我睡觉呢你谁啊大清早的,他笑笑说我是你上司,我一听瞌睡立马就跑了精神就高度紧张了,我坐起来说陈旭阳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他说我连你住哪儿都知道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手机了? ; L/ U6 h! E& z1 N. w! T* b% u
我一下子就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立马从床上翻下来冲到阳台上向下四处张望,一望不要紧那狼妖果然就站下面一黑色别克旁边打电话呢看到我还很高兴地跟我摆摆手!
, p2 f$ A+ d# M6 U! C% b5 }我垂手跺脚地跑回房间,边跑边骂我操你爷爷的谁出卖我啊?!我还专门找一远的地儿住着呢他怎么一大早就杀来了?!
6 V5 E3 m- N+ U( f* o然后我听到他在电话里说,我等得车里都快结蜘蛛网了搞半天你还跟那周公约会呢,你想让我一老总陪你迟到面子挺大的啊?我火大了朝电话吼说你他妈的才有病呢鬼才想你来!他笑笑说你就一路痴万一把公车坐反了跑郊区去了我还得找人去,不如我直接来接你得,我心想他爷爷的这人哪来的啊连我路痴都知道! 4 k5 {0 Y5 Z$ Z1 y
他又说哎你快点啊我是无所谓可我秘书快发火了啊,我一边梳头一边对电话吼说陈旭阳你趁我没抓狂给我马上爬回去!我坐你的车我屁股长疮!他笑咪咪,说哎我可是一片好心你就这样糟蹋?你爸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 n9 _! t# U3 x0 Y4 ]3 T! @
我估计他是抓着我弱点专门拿我寻开心,于是把梳子一扔,对着电话轻言细语地说,陈总,我命贱消受不起我坐公车我都头晕劳请您打道回府我谢谢您了啊,乖。然后急忙把手机给挂了,穿好外套提起背包准备迅速冲下楼从后门撤退,结果我刚一打开门就听见下面的脚步声正慢条斯理而又风驰电掣地朝上面移动,一边移动还一边说,哎你这孩子怎么好好的就挂电话啊?我上来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