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by 暗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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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暗夜流光

第一章

$ I. y) v9 q9 \. ?1 l" l9 C“你叫高郁?是那个忧郁的郁?”

“不,郁郁苍苍的郁。” 十年前的我,刚读高中一年级,在班上碰见的第一个熟人就是赵平川,曾经
的小学同学,由于其余的同学都是些生面孔,没几天的功夫我们就迅速的混到一
起。这小子身边有一大群兄弟,最铁的那个叫李唯森,挺文化的名字,但开学的
2 ]" E0 y7 c$ K: j6 Y7 e- J时候那家伙姗姗来迟,直到上了一星期的课才照上脸。

' u* U. M; p: I: x# y- u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说不出来的讨厌,长得象个小痞子,又嬉皮笑脸一副跟
4 V) B# r: j$ Y( \5 D6 i我很熟的样子,更别说下面又谈论起我的长相如何如何,我直觉的不喜欢他,看
在小川的面子上才没跟他计较,可心里已经把他直接列在黑名单上,回他的话也
+ ?- n$ q& S) C! I+ ^5 o2 B带着一点火药味。所以,虽然我们这群人老在一起玩,但我一直都不太搭理他。

要说忧郁,小川这个人倒有些“多愁善感”,朋友一大堆还经常颇为夸张的伤
春悲秋,我却只觉得他那套挺搞笑的。他的一点点做作、一点点狡猾,特招女孩
* u4 d' I. K1 l& W子喜欢,据说他的恋爱史从十三岁就开始了,当然,该打的架他也绝不含糊。我
们这个群体中无论任何人的麻烦都是共同解决,单挑群殴一概无所谓。那个年纪 ,
大家的血气旺得简直有些过剩,加上面孔也都还凑合,除了成绩一塌糊涂之外,
可算春风得意、所向披靡,不管是在情场还是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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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我们都跟女生有交往,太出格的事不敢干,搂搂抱抱少不了,聚在
一起讨论心得或者偷偷看些三级片是最爽的事。我们的嘴都很脏,特别是这种时
候,彼此间的玩笑也是百无禁忌、天昏地暗,最能说的是我们三个。不过嘛,小
川再怎么瞎说我都觉得志同道合;而只要李唯森开口,我就立刻闭嘴,他那副口
沫横飞的样子别提多恶心,绝对是乱吹,什么已经得手了、那个女孩的胸有多大 、
& L% N0 S# W9 x  [腰有多细、皮肤有多白......终于有一次我们彻底杠上了,跟我看了一场电影的女
孩正在被他追,他硬是在教室外面跟我干架,小川劝了几句以后,他就停下手骂
我神经病,老是故意跟他过不去。虽然我可以对天发誓并不知道他和那个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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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但当时我跳着骂他:“老子就是跟你过不去,你能怎么着!是她主动约的
我,要不我还看不上她呢!”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把小川推到一边,对着我猛扑上来,经过好一番恶战,
, s! l% t" N5 D) H3 W  k我们都挂了彩,连劝架的几个人也免不了误中拳头,接下来,他衣服上的拉链还
7 w1 N$ I% i# M, ^2 B: t) ]是铜扣什么的在我脸上刮了好长一道血口,趁我正疼的厉害又把我整个压住狠
7 }6 B' Y: b2 s: |4 D' _- h捶,最后的结果不用说,他赢了,而我简直惨不忍睹。当他心满意足走开的时候 ,
还不忘撂下狠话:“想赢我,这辈子都别想!” 闻风而来的老师逼问我怎么回事,我顶着“江湖事江湖了”的规矩说是撞的,
. X. s5 Q2 f! C: t这话当然不可能糊弄过去,但以老师那点有限的智慧到底也无计可施。

' a+ W& w3 {& K9 ]% R: ?我拒绝了小川的搀扶,直接旷课回家,躺在床上越想越气,他妈的李唯森,
* ~+ a( g$ j4 f3 h0 ~& M凭卑鄙的武器打赢我算什么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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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心里诅咒他的祖宗十八代,老爸就下班回家了,在客厅磨蹭好一会才进
了我的房间,看见我的一身狼狈,居然破天荒的没有训斥我,可表情是前所未有
7 |  z% K" W& G4 A# P+ ]的古怪——茫然、呆滞,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坐在我房里好半天不说话。

直到我战战兢兢的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接着告诉了我一件意想不到的
) e9 i* r2 }* q3 O2 S7 L4 ^事:“你妈妈......她走了。”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顺口接了一句:“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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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E% `# ^) ?“我不知道......她说,她再也不回来,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她什么都带走
9 a% J: G3 Y  y5 E7 M+ U了,衣服、证件、化妆品......只留了一封信......可昨天还好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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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自语的老爸让我没来由的害怕,更别说心中的震惊,我没接着听,就冲
0 D& s' F: }% j) l: v到他们房里拉开衣柜,果然......老妈的衣服都不见了,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也消
0 v3 Y  w* A6 G- w3 b# t失得十分彻底。

$ R" n! S. `7 E# t# |0 T事实很明显,我那个漂亮的老妈不要我们了,而且一点先兆都没有......不 ,
也许昨天她给我买的名牌运动鞋就是唯一的征兆,真是干净啊,用那么一双鞋来
! r2 P# I  ]. v* z/ E, ~! d了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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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她,一直到现在也是这样,我只是很平静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
7 e  F" X4 v1 ?3 A" t  a; F$ P% Q世界竟然这么善变、这么无常,没有任何东西稳定不变,即使是最有条件造成那
# h4 C! U! G$ C个假象的、生我养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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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我连着请了三天的假,在家里不停的睡觉,如果身上的伤口把我疼醒了 ,
就起来随便看本什么破书,有电话来一概不接。这三天里我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但除了喝水我没有吃任何东西,因为老爸没做饭。他每天都好好的去上班,可下
* S0 _, K7 L0 z1 }5 q9 `班回来就发呆,面对他的脸比挨饿更难受,是几乎要窒息的那种,所以第四天的
早晨,我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衣服,然后直接在家里的抽屉里拿了钱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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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学校,小川焦急的追问我这几天去哪儿了,家里老没人,我淡淡的说“哪
2 J  U' t6 Y4 G$ g' ]+ `8 F( s# m) e都没去”,接着就拉他陪我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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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 x  D% F+ z  l6 o) y" x那天我胃口真的不错,吃了两大碗面条加两个包子,把小川多余的咕哝都给
1 _' ~+ g$ {4 l# R9 ?截住了:“天啊,你几天没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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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1 l. W! @% q! Z“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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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你吃药了吗?”

$ \9 \: }8 {* L+ I; \, v8 U" E“不必要,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睡觉。”

) F" F% o" F4 b; i' u: x“那个......唯森他......”

“是兄弟就别提这个人,我还想多吃点什么呢,别帮着我减肥。”

“不是......他答应跟你道歉,那小子确实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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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谁让你们这么干了!道歉?我不稀罕!” 我吼着把没吃完的包子扔了出去:“你怎么这么多事?这是我和他的过节,
, B7 ^7 V; V# L0 y7 \, l跟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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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满面委屈的辩解:“可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怎么跟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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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那副活灵活现的可怜状让我消了气,居然暂时忘记了这几天所有的霉
5 |# u5 c7 H" I2 ~运,失声笑了出来:“你干嘛呢?戏演得太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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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A6 L: W+ L8 [6 R# D) C1 P“我可是说真的,你饶了他不行吗?”

“我饶他?哼,是他饶我吧?”我的声音低了下来,只剩下一点怨气:“别人
; P8 {( _5 M; v8 ]! e8 V: E* v还不知道他多厉害呢,其实不过是凭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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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9 r2 b/ X& w7 i- x“呵呵......他也伤得不轻,你们俩谁都没输,谁也没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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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f8 m) V0 {- j# D  G" d/ `, o赔着干笑的小川又把我逗笑了:“你他妈笑什么啊!这么难看,简直假得要
/ H: a# H4 a! ^' ]+ }: k命!......好了,这件事就算了了,给个正常点的表情行不行?”

0 S6 A) B/ r1 O1 P“真的?太好了,我最爱你了!来......亲一个!” 眉飞色舞的小川把嘴凑到我的眼前,我皱眉狠狠推开了他,可脸上还是忍不
住笑:“你恶不恶心?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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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7 |3 M5 A; C" r" J“哎呀,我好伤心啊......我是认真的!”小川大叫的声音引得许多人侧目,我
: D0 n7 g) l: D$ X- L! p红着脸给了他一拳:“咋呼什么啊?别人以为我们是变态!”

0 F& G; ?$ H" E% U$ X# Y“变态就变态,有种他们也变态啊!哈哈......”小川坦荡的笑容抹去了我心里
$ n' U. B$ c. J7 @  ?那份不自在,是啊,开开玩笑有什么大不了的?

  i/ d& V* i6 I7 c那时的我根本无法想象同性之间有什么真正的暧昧,那个遥远的异世界如同
- a! b* `$ l$ I外星球生物,连个清楚的概念都没有,只是在偷偷看过的几本古典艳情小说上得
到过零星模糊的印象,充其量不过是对某种变态行为的一点认知,可仅仅在不久
之后,我意识到一个晴天霹雳的事实:我,高郁,一生都将与那个耻辱又罪恶的
! [* p- g. |+ ^* F& ]词汇有关。

回到学校生活的我,没对任何人说过那件事,就算是小川,我不想看见或听
3 z. U- ~  G7 G, D8 F1 z' y到甚至是猜想别人一脸同情的样子,我只要活得跟以前没有差别就行。我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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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唯森过不去,原因有两个,一是免得小川难做;二是那天在教室里看见他的
时候,两张淤青未褪的脸一对上,就同时笑了起来,很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气氛 ,
0 j8 x2 ~2 C% r; m仔细想想,人家也没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更加上他非常主动的道了歉,给足我面
4 T& r2 l( A* I8 M% F+ M# u$ H子,还有什么理由小里小气呢?

当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大堆面包、零食和果酱,进门后顺手扔了一
7 n; i9 Z) a- x) G些给正在发呆的老爸,之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洗澡上了自己的床,花了很长时间
吃光那些难吃的东西。第二天起来,客厅的茶几上少了一些吃的;多了一张纸条 :
( `# \& A" Z  B7 S“放学了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于是,在老妈出走的第五天,我们的生活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我们都从不向
对方提起这件事,它成了我和老爸之间共同的秘密,一个迅速陈旧的疮疤。学校
, e( q7 J8 g3 h* D' B" z里的我跟朋友们处得越来越好,包括那个李唯森,慢慢处下来,我觉得他也没那
么讨厌,不过是轻浮了点、嚣张了点,有事没事喜欢逗女生玩儿,其实小川也有
5 o/ T6 {! t8 ~" j! b这个毛病,何况......我也好不了多少嘛。去除了直觉的谬误,我们三个终于名副
. a6 `$ D. V3 P+ |/ _7 X& B其实成为最好的朋友,每天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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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P0 x' p  V要说那件事给我带来的唯一变化,可能就是对女孩子突然有了一点畏惧,我
永远都不知道她们的心里在想什么,而她们的言语神态都不被我相信,跟她们相
5 h4 Y+ `+ A) i+ l# C处变得非常累,以至于我很快对她们干净的面孔和柔软的语调都失去了往日的热
情。所以,我对正在交往的那个女孩说出了类似于绝交的话,在她愤怒的眼光下
: {1 b; \8 }$ Q6 h我无法解释,只能说“腻”,这个“腻”字换来了一记结实的耳光,我十分庆幸她没
有哭,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 _$ S. o- l5 A$ ^9 }* }2 g所谓的初恋,就这么简单收场,我没有任何遗憾或难过的感觉,要么,我并
, F+ ~* ^2 J( `% S# F未真的喜欢过她;要么我根本天生就是个绝情的人,除了对自己的朋友。男孩之
间的友谊,是说不清的,有时仅仅为了彼此的面子,就可以用命去搏,这些,也
是女孩们永远都不能真正明白的事吧。

1 h: P0 D* V! ^& A7 W尽管我对他们隐藏了属于自己的秘密,但这并不防碍我们的亲密,我们这十
来个人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小团体,甚至引起了学校教导处的怀疑,每有风吹草动 ,
就对我们各自循循善诱:“你还小,千万别走错路,跟什么社会帮派拉上关系......”

对于这种局面,我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都有点自豪,这证明我们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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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真的是太年轻了,我们享受被他人重视的虚荣,不管这种重视到底出于
什么样的理由。我们对于老师的蔑视也是完全无理的,整治戏弄他们成为最快乐
. F9 O  }$ L* B( w8 m( p- |& b的游戏,直到日后我们之中的几个人不约而同执起了教鞭,才感叹起当年的幼稚 ,
并为今日的学生比往日的我们更难缠而头痛不已。

当然,那时的我们对自己的作为没有一点惭愧,我、小川和李唯森基本不怎
么上晚间的自习课,旷得多了,连老师也懒得管,干脆放任自流,只等我们把高
$ z) ?: {7 \8 m1 o/ ]. R* @0 W中混完,他们的责任也算到了头。

促成我孤独命运的瞬间,就在一个“常规”旷掉晚自习的夜晚,那晚的李唯森
2 E$ J4 x7 M9 d7 H跟平常不大一样,他喝了很多啤酒,抽了很多烟,却一直没说什么话。我用眼神
* ^( G* y3 h6 M8 J# v% e2 {# K7 V暗示小川:怎么回事?小川便拉我出去上厕所,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我得知了
李唯森的秘密。

+ A! i$ a7 a$ w5 P- o他一直都暗恋着一个女孩,两年前就开始了,从来没有告白过,却暗地里准
$ v" e( j4 H3 x备了不少礼物,只是一件都没送出去,而今天他终于说了,得到的答案是“否”,
晚上他要守在那个女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悄悄看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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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我很呆的问小川,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李唯森,那么轻浮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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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用跟外表很不相称的语调叹了口气:“然后?没有然后了,他说他有自
* k- h* z6 V6 K4 T! u尊的,不会去纠缠,就这么结束了反而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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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心里感觉怪怪的,那家伙太早熟了吧?十三岁就认真?那么
+ u: Z9 J' T& P9 x平时的那副样子都是假的喽?亏他那次还为了一个女孩跟我翻脸......而我也有
) b* K; E) z0 \$ R. \& @4 H藏在心底的秘密,我也在伪装,我也故作平淡的告别了曾经很重要的人,这一瞬
# n6 D: J3 H8 {1 W间我突然觉得他跟我如此相似,我们,是同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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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年以后,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可是,已经迟了,延续太久的错
; A% |) P6 m6 i+ L( k. b* N1 y/ u觉不可能一笔抹去,再轻轻松松将我的人生从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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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q/ P" j- R$ ?( X; B" V& z9 i! I回到小酒馆里,没看见李唯森,我们连忙出去找,亮着路灯的街对面,他静
8 o8 C: p0 s+ c" o静坐在一个大商场的台阶上,眼神追逐着那个轻盈掠过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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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没有过去,就站在街的这一边,我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清了他的脸:
8 e5 w# j  d$ N5 F, d好像没什么具体的表情,只剩下空荡荡纯粹的寂寞,就象我在每个深夜里逼迫自
) I9 A  h) D, x0 \2 C& l0 \己忘记她时,镜中映出的那张脸。

" y# l0 f! e6 l5 @6 g% i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越发强烈,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他,身边
9 ]7 E8 T# a! G* {的小川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到,这个名为“寂寞”的世界里,只有我,和他。

* @; L3 u  O9 b5 |. x' z' \! R大概一个小时以后,他站了起来向我们走近,两条手臂分别搭上我们的肩膀 :
2 C4 F( o1 X9 ^0 r2 ^" Z: x“好朋友,够义气,我们走吧。” 小川一边走一边问他:“没事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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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G/ ]$ k+ X" p“没事了,咱们......”他微笑着把我们搂得更紧:“接着宵夜去!” 小川笑着挠他的痒:“这样还差不多!” 而我笑不出来,因为我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前所未有的快。他手臂上传来
* F! L4 T4 ?+ D' m的温度仿佛把我烫伤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却非常、非常害怕,他的
声音明明和从前一样,但又不再一样,我的脸和耳根因此变得很热,我想,我一
6 e+ k  L* m. j- K# A定是感冒了。

这一开始就注定绝望的感情,到再也无法用“感冒”来解释的几星期之后得到
5 a+ ?; G8 t8 H0 N5 K& N了证实,我已经不能对上他的目光,因为我必定会脸红,他接触我身体的任何一
个部分都会令我觉得局促和尴尬,跟他说每一句话我都能听见自己雷鸣般的心
跳......这一切让我震惊恐惧得如同看到了世界末日,原来我不是感冒了,而是疯
$ D# W' B$ G, v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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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除了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象......从前看见漂亮女孩时的反应,
7 _/ w$ d( g3 e1 p不......更过分,我从没有在哪个女孩面前如此失态过,于是我开始对那个家伙刻
! j. s) Z* y/ o意冷淡而对其他人热情倍增--我怕被任何人看出我这种疯狂的症状。但每当没有
人注意的时候,我都会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窥视他,然后在独自的空间里慢慢回味
% ?# s0 q! `7 `' A  p) d* ]# A! {' j. C每一个关于他的细节,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要么极端沉默,要么过分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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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u$ O/ Z/ n% g/ G小川和他都很聪明,当然发现我不对劲,小川不止一次偷偷问我是不是还在
乎他跟我打架的事儿,而他也不止一次当面堵我:“有什么话把它说开啊,你这
是什么意思!” 我能说什么?我能做什么?在想了又想之后我告诉他们:“我没事儿,就是
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呗......过两天就好了。” 我对自己,也是这样说——过几天就好了,这不正常,你知道的!你不能这
: K  ~2 ]" B8 f8 V% M样!你要跟以前一样,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不要再发疯了!就算是装,
1 }; @5 ?  ?, c  h7 l7 @: q6 ~; ]你也得装下去!

$ O4 W" q# L  g0 k伪装,对我来说应该不算太难,只要心跳的声音不被听见,脸红也渐渐可以
克制住,在那么多朋友中间我努力回复了表面的开朗,开玩笑、说脏话都是一如
继往,遇到要干架的事儿倒比从前更勇猛,在那些时刻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不正
常。面对他时,我极力稳住自己的眼神不让它飘移,说话的声音也控制得平静自
+ R; p7 `$ P5 v: U若,尽管我的手心一直涔涔地渗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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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一场艰难的战争,唯一的敌人就是我自己,每晚睡觉之前我都会对
自己进行一系列的思想教育,然后小小的放自己一马,花上一点点时间回想那个
人的声音、动作、神态......

# n( V+ C% ~1 P! G" S在学校冬季的运动会上,我没有报名参加我一贯擅长的短跑,而是选择了平
时连练习都不愿参加的三千米长跑,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我为他解决了一个
$ m3 H! i7 Y+ y$ D; i大难题。

朋友们都问我是不是有病,我大笑着回答他们:“是啊,你们想不想陪我?” 赛前的练习跑是那么漫长,我每天都用班主任给的特权不上早自习,在微朦
" `% N# W$ ?) R: W2 b7 a的天色中跑过好几条街,一直跑到呼吸困难、神智迷糊、全身虚脱,没有耐力的
, \/ A$ L+ \" I% i% w9 I身体一次次透支,心底反而获得了一种麻木的安宁。小川旷了两次课陪跑,最后
" j8 R. h# Z9 ^+ b0 g2 Z( a" Y都被我远远的甩在后面;李唯森比他精明,踏着辆单车跟在我旁边,一路上骚扰
2 U9 g  M- L" `9 U' e声不绝于耳:“你还真他妈有病......休息一下行吗......”
& E; q+ ^! J3 S) v' g
0 h8 G: \/ V1 ~# S' G. y而我只是跑、一直跑,看不到终点的前方就是我的目的地。终于,在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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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e/ `1 P% ?0 c9 J% T& t
# O* z" w5 h, _- S" o5 Y( i+ ?! S3 S上我跑完了最后一次,我的成绩是全校第二名。

冲过终点的那一刻,他们俩围到了我的身边,我重重的喘息着对他们微笑。
* R. Z& v+ h$ b+ [8 G6 x
$ R7 f! f( D/ H/ z0 H小川跳起来捶我一拳:“我就知道你能行!” 李唯森,那个我仍然害怕面对的人,露出了惊讶夹杂着困惑的表情:“真没
想到......这次我算是服了你小子!” 自此,我有了惊人的耐力,在后来的日子里,它帮助我跨过了好几次近乎崩
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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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将伪装变成习惯,也可以把恐惧消洱于无
2 T1 v4 h! t" p$ a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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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与自己作战,我渐渐接受了事实的残酷,我赢不了心底罪恶的魔鬼 ,
所以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喜欢他,一个与我同性别的人。

7 e2 V+ g" }  w4 ?9 Q( u" i& i我不再害怕,因为我对自己的假面有着足够的信心,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 \- E1 R5 d- w5 a9 h我是绝对安全的,只不过要多花些功夫压抑内心的焦躁和烦闷。

对于他,我不但不逃避,反而很乐于接近,怀着死亡的觉悟去分享一点他的
气味,能体验到真实而绝望的快感,我的脑际一次次浮现那个词——变态。用不
( z3 h7 D" b% Q' V1 j' c着拼命遗忘它,我就是那种人,就算否认也只是一种伪装,在别人面前我已经装
够了,累得没有力气再去欺骗自己。

可是,每当看到书里或电视剧上模糊的提到我这种人时无一例外的极端丑
7 r/ d0 }. ]" `! {2 m5 W+ R化,我身体的深处都会有被尖针戳刺的感觉。像女人的男人、恶心的代名词、最
4 e% L9 N3 g7 _% z- @. E肮脏下流的事......就是人们对我这种人的评价,到底为什么呢?其实我知道他们
: [* S4 J; p5 t% o的理由,却仍然忍不住在心底大叫:“为什么?为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我,我也没有勇气在任何人面前真的这么问,我还不想
被世界抛弃,让一切保持那个假象吧,可以两肋插刀、上山下海......因为我们是
, w6 i, f8 q8 G' |# L" A好友,我们是兄弟,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唯有某句话语、某种眼神必须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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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R, P( ?  x3 D于阴暗地域,直至生命终结。

就这样也挺好的,我在他的人生里仍占有一席之地,如果没出差错,我将永
; {5 i" R& ?! w# x9 K* ]6 ^5 R远是他的好友,陪他走过很长很长的路。

十五岁那年的冬天,我过早的为自己的人生画好了蓝图,一张卑微然而已经
4 f- D3 W3 _" h) S0 ~& z5 X3 `是最渴望的蓝图,上面有我、有小川、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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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里我们依然经常在一起,买东西、看片子以及聊天喝酒,其他情况我都
跟他们一样活跃,除了坐在他家里看三级色情片的时候。看着荧幕上的丰乳肥臀 ,
听着男女演员之间做作的喘息,我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还有
大脑都沉睡着,没有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我想,我是再也不可能为女人而
. j: \' s6 R% O/ E兴奋了。而坐在我身边的他们,呼吸的节奏明显加快,手指也紧紧揪着自己的衣
* y  W  T* t/ j  U4 t0 d角或裤腿,为了缓和身体状况,他们会小幅度的再三挪动,用故作平稳的音调开
4 C# Y1 A- i8 T6 B5 b5 ^+ a起玩笑。

6 ]1 u. b1 n/ H8 b4 R& A在那种时候我会配合他们,讲出的荤段子一个接一个,就象背书般熟练,由
) G0 C" F: s" ?% @$ ]# F此产生的联想使他们不得不抢着上厕所,出来后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笑,便化解了
微妙的尴尬。在这种关于性的小游戏里,我总是赢家,我“超强的忍耐力”是他们
望尘莫及的,当然,我最后也会上一次厕所,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我看着镜中
的自己,露出嘲讽的笑容,镜子里的男孩一脸平静,眼神却如此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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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 ~2 ]1 F, D每一次,我和他的中间都隔着小川,这样可以保证自己不会产生邪恶的念头 ,
# i: u; B$ T! Y3 w他们没有注意过这从不例外的排座方式,我也得以克制心底欲望的波澜,不跨过
; m9 U- S  d( V8 W8 T那条底线是我刻意坚持的,我不容许自己把他弄脏,即使只有想象都不行,因
为......他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9 y9 w# K, f' e5 T# b
6 G2 L. S) n9 ]0 P2 e7 a我宁愿将所有压抑的情欲都以别的方式去释放,比如香烟、比如酒精、比如
) `8 T: o3 w! Z2 k: K暴力的狂欢以及好看或无聊的书。我不止一次为了极微小的理由跟陌生人争执甚
至动手,直到他们看不过眼的拉开我,当他们问我怎么回事的时候,我说没什么 ,
这段时间火气大了点,吃多了火锅。

他们不在身边的日子,我习惯一个人没有目的的瞎逛,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 ,
3 t  ?2 u) {& g! q9 c一个商场到另一个商场。偶然的机会我翻到了书店里的一本小说,无论是书名还

: B' G5 S  ~9 K. u' I11

是内容都让我震惊,那本书叫《假面的告白》,作者是个日本人。
% ?2 a, e  W/ w0 U0 |, Q
, Q8 ^7 m& I  v: h& z8 E我简直不可置信,这本书居然堂而皇之摆在书架上,素雅的封面,里面有作
9 _# l/ l9 i1 ~. l: c/ p者的黑白照片,是一个面目端正又清秀的年轻人。前言中的介绍说他“死于剖腹”-- 他死了?这个揭破我内心秘密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我终于知道,“这种人”里面
: D  ]* M& d$ D2 H+ M有这么杰出的人,这个世界承认过他。我没有理由不买下买下这本书,它是属于
我的书。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一路都把它紧紧的抱在怀里。

从那天开始,我在全市的各个书店中不断徘徊,一本又一本的细细翻阅,一
呆就是几个小时,我饥渴的寻找哪怕一丝一毫关于我们这种人的信息,可最终只
1 h0 w, g4 a: p9 t8 A勉强买到了一部《蜘蛛女之吻》,而且看完之后说不出的难过——“真正的男人,
. C; b2 h; E4 P9 ^只会爱真正的女人”,这是太残酷的一句话,我默默将这本书锁进最角落的抽屉,
对自己发誓再也不会翻开它。

年三十的晚上十二点,小川打来了电话:“新年快乐!” 外面铺天盖地的鞭炮声使我耳膜嗡嗡作响,他怎么突然变笨了?除了李唯森
和他,别的朋友早已打过贺岁的电话。

我几乎是大叫着说出了同样的四个字,小川在那边“嘿嘿”怪笑,我这才醒悟
过来:“你这家伙!故意整我!” 咬牙切齿的挂上电话,继续陪老爸看春节晚会,虽然节目还算精彩,他的表
情却空洞得要命,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得对他说:“爸,早点睡吧,我明天陪
你去值班。”选择了大年初一留在单位值班的老爸,真的很寂寞。

+ H) H% \  O# v. J老爸睡了以后,我窝在自己的床上一直犹豫到两点,刚想拿起电话它就响了 ,
我等待了整晚的声音从彼端清晰的传来:“睡了吗?”

“还没呢......你也没睡啊?”
( I( @2 @. {# l) h& ^, D
4 U' B' @, S/ @8 A“......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他的音调很低沉,听起来象一个大人。
+ w4 e; Q& g/ b' u+ N
“别傻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12

4 h9 S1 g& Y( K# u; F, J, [' w* G1 A“那......聊聊吧。”
; w% }, ?  @7 P1 D/ M8 n
“嗯。”
+ `6 c' g5 O) U1 T
' D$ |  X: \. d5 z* ~+ f% h“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只是想说说话。”
2 N1 M- \/ ^; O* }
“说吧,随便什么都行。”
  ^1 z; I( L0 q9 U2 |9 G
“......哦,忘了跟你说新年快乐。”

5 @$ y$ @9 N* i3 Y“新年快乐。”我傻傻的回应他,无数不敢说出的话都堵在胸口。

( o( w9 u4 |* z6 t“......高郁,你心里是不是有事儿?我老觉得你挺不对劲的。”
  K- f+ i& {' R9 Z5 i, f
) B) P/ E+ m- m$ g; b2 I# k“......那你心里也有事儿吧?还想着她?”
! m9 `6 n5 ^2 d5 A" E
7 i, R; b+ ]9 q3 w+ K“呵,被你看穿了?你比我厉害啊。”用玩笑似的口吻轻轻带过,他若无其事
& ]& D+ q/ [. n8 U8 ^( j继续开口:“说说你的事,到底怎么了?”
- j7 s$ l6 y. b5 J, ?
“我没怎么,可能......爸妈要离婚了。”我只能说出这个秘密以隐藏更大的秘
密。

“什么?你的嘴还真紧,什么时候的事?”从他平淡的话里我听到了关心,这
# B8 z" r& {1 C6 M6 i个就够了。

“有一段时间了,放心,我无所谓,就是我爸挺伤心的。”

, _8 d. i0 M; ~8 J! k“你这话我可不相信,不过你还真能扛啊,不错嘛......”语声稍作停顿,我听
到清脆的一响,好像是出自他那个钢音的打火机,我也很自然的掏出了枕头下的
! f5 {6 i$ ~1 F$ w# V: V烟盒和火机。

刚吐出一口烟雾,他的声音便再度传来:“......你也在抽?”

7 K4 t2 X# o' p* ]7 M13

“嗯。”
+ k! e8 A/ Q9 ^) V9 N
“那......咱们接着聊,说到哪儿了?哦,家里的事儿你别想太多,有空就出
来找我们玩。”
5 x( o; G* n4 ^" V3 p2 q
“......知道了,我会的。”
; u/ n) g; k4 J8 s" y
* z" h, }: J6 ^/ d“你话这么少,是不是想睡了?”
8 \; M+ \# U; F$ H+ U4 O$ E3 P
“......没有啊,我精神好得很,熬通宵也没问题。”
" o5 x; E* w- b, o2 }9 u0 J1 c
1 @$ S  L0 z% B- ^+ R. m) _. N“.............................................”

聊着聊着,我突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真奇怪,几天没见就挺想你的。” 我的神经“咯噔”一下瞬间短路,明知道他不会有别的意思,还是忍不住开始
6 r/ A( M* z! @4 x! N: V乱想一通,沉默了半分钟之后我找到自己的声音,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调侃起他:
8 T! i1 E& S5 P) o! J
# J2 P+ [& Q9 X4 t“......呵呵,这么肉麻啊,我都快晕了......”
) G% }4 U+ m, S# h2 J$ I8 H2 R
& z# |1 _1 f. s9 m$ k" \“还有更肉麻的,想不想听?”
1 ?- r+ p2 B* C  H) s5 V
“当然......不想!” 接下来的一整晚我都无法入睡,翻来覆去回味他那句话的音调和节奏,同时
% a3 w0 Q4 {$ F0 X7 q不断告诫自己:别再想了,不准再想了......扔在易拉罐里的烟蒂迅速累积,漆黑
5 ?$ N& w5 ?# v7 x+ c# {9 G) c; \/ X的房间里每隔一会儿就会闪烁起微亮的红光,秘密的燃烧持续的重复着,最终也
只剩下一小堆灰烬。

5 f: U& L6 x3 l7 ?6 r6 B/ C我就这么睁着眼睛躺了一夜,抽完了一整包三五牌的烟,这个牌子是他和我
6 ?) Q6 f9 h2 c都最爱抽的,不知出于巧合还是我无意识的选择。可能因为烟抽得太多,早晨起
床时我的头很晕,刷牙都刷到几乎呕吐,身体软绵绵却又沉甸甸的,每踏出一步
  F5 T5 h8 c6 t7 [都象要往地低陷落。

14
3 t5 E$ {$ }' ?这种眩晕着下坠的感觉,很累也很舒服,但老爸看见我时好像吓了一跳:“小
郁啊,你是不是病了?脸色这么难看?”

) u/ l! M/ M% V8 o“没有......就是......睡晚了点。”我一边回答他一边缓慢的坐在沙发上,喉头
干涩得很想咳嗽,可被我拼命忍住了。

  `" L: N( ~2 C& G+ \) p2 `9 P“声音都哑了?你这孩子真是的,干嘛睡那么晚?今天你别去了,在家里好
" m6 K1 b( g1 h好睡一觉!”
, Q0 l/ |" {. M) A. u1 T
“......我想去......说好了的......”
  U3 d6 d' \) P$ m; M- H3 b) u
1 g0 }+ N7 v1 w“洗个热水澡再上床,我尽量早点回来。” 老爸完全不听我说的是什么,就硬拉着我进了浴室:“我把你的衣服放在门
# F1 m9 f# f5 G/ ]口,待会儿自己拿。”

" A$ L2 f$ M. K6 ~* y“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了,我只得无奈的打开喷头乖乖洗澡,把所有
) U/ r. ]# e4 n9 {3 y# K/ K; M* l9 m暗淡的心情暂时抛到脑后。

& [8 F1 Y% T  }1 }4 \0 t4 k# h6 l- \热烫的水柱下睡意渐渐涌上,我抓紧时间草草洗完便飞速的上了床。老爸的
% l4 I; H& K1 ^招数果然有效,我很快就在温暖的被窝里进入梦乡,日后想起来,我怀疑老爸是
1 y/ r4 H9 q5 w不是经常失眠方才有如此心得。
5 s0 ]8 r& L8 `/ q
: m5 I7 N- N3 U; w' q4 }8 V那天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个白日梦:老妈正在厨房里做菜,我一个劲儿只管搭
2 q7 C" _) A$ z9 Q; b7 c! @嘴,惹得她火冒三丈:“马上就可以吃饭了,还偷吃什么啊!快出去!” 我则痞痞的笑着大叫:“就是要偷吃!爸!快来帮我的忙!老妈发脾气了!”
; B) A% a4 Q/ d" G+ u9 q; h. t5 ]
“....................................”

6 r3 V8 O; Z9 P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跟从前的每一天都一样,只不过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
回来了,就象过去那个无知又快乐的我,已经彻底的消失。

15
* X8 e) M" W6 |
3 ?  x8 E" m( ?  k) u; j4 P: I7 T第二章

1 S: a+ n; x& b( ?, {  a; ?: k“你还在上学吧?”

) R: q& I) x/ W! q% M! v' ^“嗯。”

“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对不起。”
. l) k% X  u6 {! v
“......没关系。”

“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0 H; Y9 z" H# `
“......我要回家了,再见。” 新学期很快开始,我们的校园生活照常度过,只是我在兴趣方面变得有些狭
窄,不再象以前那样百无禁忌。从前我喜欢的事儿太多了,而现在只剩下很少的
+ U% F: t$ T! Y% x. S& z, `几样:听歌、看书、练字。
5 A, h6 V! _5 i5 z
: X' `. c+ ?( M# e+ E0 A& t对于所有的运动我都失去了兴致,总是没心情跑啊跳的,但练起字来我可以
坚持几个小时不走神,抄录大段的小说甚至是课本。翻来覆去的听着同一盒磁带 ,
' a. {" K. o6 s5 _7 U- G写着一页又一页无意义的字,消磨一天接一天无尽的时间,就可以抑制即使近在
咫尺也无比强烈的挂念。
. W! j# q% ^: e/ s3 B2 ~
就算他正在我的身边,我仍然用回忆的心情看他,心底不断响起一个声音,
缓慢悠长的念出那首我抄了无数次的诗——

5 v8 L8 ?) v. C% }0 t2 m4 y爱 原来为的就是相聚

为的是不再分离

16
# N. x% O; r2 l  k" F4 v" d' N: B
% T% T* s6 c" F! Q3 l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
1 U& o% W1 X2 {, ?% b" d- ~
3 G: Z7 J- G3 g! z相见
! y1 S9 d" r. y3 z" w0 E
2 N; m" _! Z$ s- b# q永不能启口
8 z, k: r! C: v% C4 ?
$ L! T4 N/ i* L% K# ^9 i9 j就好像永不能燃烧起的
* |& u5 w8 u" Z; P; s) o; b# i; y
火种 孤独地
0 `- i/ w/ I/ n3 P' i
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 f+ ?% t0 e. M$ V% f& U
7 X$ b$ v3 Y& C: K5 B3 [密密的心绪疯长成深蓝色的森林,在其中徘徊来去的只有我,除了忍耐,还
是忍耐,抄了太多文字以后我开始试着书写,算是多了一个发泄的渠道。就连上
& U  ^7 U/ ^+ f2 m* m$ u课我也规矩了很多,因为认真听课实在是一个填补空虚的好办法,那些复杂的习
题能让我绞尽脑汁,少想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 w+ `1 v2 E( R; [7 u; `* L. q
: }: O  x8 s  p  G我的学习成绩飞速进步,特别是以死记硬背为主的文科。某次小考过后,我
为一群朋友大大的挣来面子,彻底粉碎了班主任对我们“烂泥”、“朽木”的评价,
  f- r, O% R  {, [  N( Q/ p为了这事儿我们还特地吃了一顿“庆功餐”,买单的当然是小川,因为他向来是我
% e" U; H8 |5 g/ f们中间最有钱的一个。
8 \; f# q0 l" A4 v
. R% d, L6 t7 e  |8 n我在吃饭时劝了他们为将来想一想,总得接着上学,大家都差不多深有同感 ,
最起码“上大学可以多玩几年,又可以混一张文凭......”,小川还当场立下了宏愿 :
“我一定要考上,不靠家里!” 只有他不以为然的笑着开口:“我不行,天生就是个野性子,要我学习还不
如杀了我,我就不信,没学历会饿死人。” 我问他“那你将来想干什么?”,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干什么无所谓,
有钱赚就行,有钱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3 z& E& j5 m( u$ q( z7 @6 w
“如果是犯法的事呢?”
. Z' C# R( j1 @; d$ A
' A$ l% w# i: m+ l  \! \# P# {17
* e, ^( z) O' P0 \8 E; _; C
“只要不用坐牢,也无所谓,哈哈,做一个坏蛋肯定挺爽的。” 他这句话一说,我们就笑砸了锅:

9 `1 p( n5 b9 T“呵,胆子不小啊......”

4 Q0 {1 c( ~% Z! y7 F“将来发达了可别忘记我们......”
2 c/ J$ y, {: P  N
- C$ S5 \' ?" ]$ x* r& d4 V% [8 _他一本正经的站起来举杯:“当然不会,再怎么也不能忘了兄弟,来,我敬
; w0 H: L( C2 ]. l* K$ K2 s& i你们一杯!” 大伙儿都清了杯底以后又接着笑:

9 R' e2 K. Z, ~+ K“你还真以为你成了大款呢......”

5 k% f( ^* Q' _* I0 [" z“以后你坐牢了我们会去看你!” 我虽然也在笑,可心底不知为什么有点担心,他那些话听起来随便,但又不
像是说着玩的。

第二天在学校,我忍不住把他单独拉到一边追问:“你昨天说的话,是不是
) u1 n$ q0 Z" a8 F& c7 a7 H  H/ X- ^真的?”

“什么话?”
- z0 o% q' ?$ L" f- i
“就是将来怎么打算的事儿。”
9 J- `- r9 C, j
/ L* h' G5 `. Q“傻蛋!那不是说着玩的吗?你还当真了?” 被他轻轻松松的骂了声“傻蛋”,过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瞎操个什么心
哪,不就是酒桌上的胡说八道吗?
" k) u; J3 D5 s- M/ d. S* y
) T' r( y, w  \5 X8 S从那次小考以后,小川他们也花了些心思到学习上,常常跟我一起做作业,
看教科书什么的,弄得李唯森长嘘短叹、百无聊赖,不知不觉跟隔壁班的几个学
6 h4 v. L9 q0 B  T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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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a+ C5 I, f  \# `
生玩到一起。

5 F% |& s) ^7 l+ E大概过了两个月左右,他突然有一天整天都没来上课,隔壁的一个男生向我
  X& a2 m  C8 a们传话:“他昨天晚上出了点事,跟我们班的几个人都被关进去了。” 大吃一惊的我们连忙打电话到他家,可是没人接,只得放学后一起到他家里
去。还好,他已经回了家,正被父母开批斗会,我们的到来及时解救了他。
4 Y/ q1 M+ X- g/ K1 q% E. J; e
( x: C# P3 D$ H9 `3 D/ R+ U1 x; P! [在他的房间里,我们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跟别人打了一
场大架,糟糕的不过是这段时间全国上下正在严打,所以还没来得及打就被逮着
4 z6 U. H) U' I  A. o了。幸好双方都没怎么受伤,加上年纪又小,花了家里三千块钱就能出来。
9 i- E! d, W6 k7 H
他一个劲儿埋怨自己运气不好,那么多人打架只抓了几个,而其中就有他。
2 H0 E5 f4 I/ _. i) ~& Z我们边安慰,边劝他收敛一点,总不能高中都混不到头。

9 m9 B3 Y2 @  c这次他算是听进去了,被学校记了个大过便开始学着安分守己,把过多的精
力全部花到他喜欢的运动上。他本来就在足球校队,现在又迷上篮球、乒乓球、
  k% T* Z. t; u  q! [* a  o  z羽毛球甚至桌球,变成了整一个球类动物。如果身上有钱,他还邀我们去打保龄
球,总之就是不肯闲着。

. P9 @: K8 H" [这个学期以来他的身高猛的往上串,我和小川虽然也在拔高,但速度比他慢
- W0 O# p( ^; L) W/ i多了,在接近暑假的时候他已经长到一米七七,以一个即将进入高二的学生来说
1 |4 C  k1 p6 A: X: x+ r9 G实在有点吓人,我和小川则在一米七二左右徘徊,这是他最乐于取笑我们的事:
  N! j  l1 }) S5 R5 d/ h0 l“看你们两个好学生,读书都读得长不高了,哈哈!” 除了运动,他也中意听流行曲,也许这是所有高中生的共同爱好,不分性格
0 Y; v1 E: e$ T- Z5 {" ?不分男女,而且一直风靡。我们都喜欢的乐队是 BEYOND,其他的则口味各自
) C; ]" O5 C+ Z  i4 g9 z不同。当后来黄家驹因为意外而去世,我们在某间卡拉 OK 唱了一夜他的歌,那
# `* |$ |8 s3 z1 G首“灰色轨迹”几乎成了我们少年时代的记忆象征。

我在那个学期听的歌非常多,不管谁的都听,不完整的歌词在意识中到处流
" y) s1 l% {( ?- q9 o8 A串,伴随那些悲伤或忧郁的旋律,它们和真实的自己密不可分的牢牢拴在一起。

“想念你仿佛是一片白云在天空里漂移,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四季也找不到边
8 h# t+ y& ^5 r0 U+ T/ U
19
际;思念你仿佛是一声叹息是怎样的心情,算不清多少次黑夜里重叠我的声
音......”

“心,留住片刻的感觉,在我心灵存着万千线索,仍象那灯蛾盲目往火里扑,
灿烂一瞬间已无法从梦中醒过......”
5 e5 d, R  ]  W% E3 q: n
+ I! ~/ C' F5 P( d" Z+ z: c“夜已深,深得似,一张黑幕,尽隔开欢笑留寂寞,渐冷的天空,冻结热情
感觉,让我心,跟冷风,一样萧索......”

# A9 i2 @4 s' ~# c4 m1 N. e. I我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在黑夜里孤独的盛开、腐朽和颓败。
9 u0 `. R$ a$ S& E4 b" \
我写的一首烂诗《沙粒》居然得到班主任的青睐,要推荐到本地的报纸上发
表,他对我说“文笔不错,就是还得再改改,乐观一些、直白一些......”,我说没
$ ?4 A+ Z2 \3 n; n- U法儿改,干脆不发表了,他异想天开的想帮我修改,被我当面一句话顶撞得不轻 :
4 B$ T5 V8 h* X0 Q: v( n% _“跟你说了没法儿改,要么你自己另外写一篇发表!” 这些话把可怜的班主任气得哑口无言,拂袖而去,自此再不敢推荐学生的作
品。
4 s7 f: [- S+ A5 Y
而留在教室中的我,接到了小川的告诫:“哇,这么有性格,小心他整你!” 正跟女孩子逗着玩的他也过来了,把我手上的原稿抢去看了起来,我任他观
0 T( j8 c' x' H# C看,心里没有一点尴尬,就算这些东西是为他而写,也绝不可能被看出什么来。

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的问我:“咦,你小子有喜欢的人?而且是真的那种?我
9 W+ \3 h, J4 q3 j2 n. P3 n们怎么都没发现啊!” 小川很义气的替我挡住:“不可能!我们不是整天跟他一块儿吗?他连眼神
都没瞟过女生!”
' ^; @/ ]( P& L3 q2 {- U5 c
" d0 u3 V. \$ m8 }8 v$ b“你太笨了,当然发现不了。高郁!”他很严肃的叫了我一声:“老实交待有
没有?”

+ H: H5 R' x: s“......就算有吧。”我含糊的回答了他。

0 T% `/ P' R7 k' A- X2 V20
6 h* U6 \6 P  {“这还差不多,其他的就是你的秘密喽,给你留点面子!”他微笑着把稿纸还
6 A# `( u' W8 S4 U给我,继续油腔滑调的跟女生聊天;小川却缠着我不让,非要我说出那个女孩是
谁,我逼于无奈说是初中的一个女同学。
# |! U! F' D0 ^6 Z7 Q
% M+ R0 U  T# M; {2 `“你怎么跟李唯森一样早熟啊,她叫什么?” 这下我真是没办法了,编都编不出来,最后只好说她不是我那个班的,连名
. ~9 `" z6 k* p/ Q9 D8 N% u字都不知道,毕了业就再也没见着。单纯的小川立刻劝我“我帮你找她,你准备
好表白就行了”,我的天......虽然我算是骗了他,他也用不着这么整我啊!
" f1 g4 Y8 `# v
0 \# J$ C* [" X$ I3 W, f1 s. m& Z最后的最后,我“感慨万千”的告诉他,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我一点
) M/ N7 s* z7 w1 s( D) q% a  z都不喜欢她,“一、点、也、不!” 加上重音的四个字终于打消了小川的热情,可接着他就开始不停的“鼓励” 我:

“天涯......那个......何处无芳草,知道吗?”
* b1 V* R% F  P# U; M. h% O
+ M$ V& m7 g2 u0 K! m& e“知道。”

“柳暗花明又一村......”
4 A& c6 c* I" @  B
“也知道。”

“天生我才必......”

我赶紧截断了他的话茬:“小川啊,我今天才发现你文学造诣挺高的!”

9 j" m. _- O1 U“是吗?哈哈,真的?”
# Y% K) z% V2 @( l# ]
“对啊,我们讨论讨论吧?”
8 c* j& V1 V# n( f* p1 d: ?, z
& @( x4 F" ~: X: y# a+ w9 K5 r“哈哈,好啊......”
! K: n: Z+ C* {
1 R% k' S' Q/ ?0 V) s/ e5 o# {21

# M3 H; n3 F- E" x4 D. x: l  h“..............................”

当身边安静下来之后,我看着那首引起了一场小灾难的诗,心中涌动淡淡的
, A7 S& j7 s- S2 R, [7 g. {7 s& ^自嘲:

3 x8 x$ e$ j1 d' y1 n* @《砂 粒》-- 躺在冰冷的岸边

7 }# }2 o6 v' @( @5 b  e看海风掀起一层层波浪
3 p$ T% k' h( k; T5 |# {$ f' Q1 c
4 g* J9 ]9 i* {# `( I然后
7 }# |4 W. k2 o+ |0 ~1 \
再一层层
8 n3 P7 Q, x# I2 q& r3 r) x7 f
9 f" D+ v+ h) s退去
+ p. m" t! D. p  t6 f% t1 ?
2 E1 z* y% H5 w8 O) R) V是那样无语的凝视啊
% b8 X1 h- f: [' I! g$ J5 ^% b
仿佛已持续了几个世纪

尽管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

: P5 c: t0 o6 ]. f( K让满腔的热情埋进大地

3 ^6 d' f7 [) m: W; z: Q8 ?只能幻想
0 K' G0 h9 l, R8 b2 w
某一天被海风吹起
9 \& X) I9 n+ W" ~- d  I
投身到浪淘的怀里
- d. p6 v) A( |
好似离你很近

22

又好象相距万里

为什么我的泪水不能融进海水呢
2 Z& Q# w0 L) w/ H
( p* G: m. Y: n0 q1 r难道只因陆地和海洋的距离

或许有一天
9 H' I1 X+ q0 d+ z
" P: N0 b' K/ R' I0 T8 W* ]我会被吹进某个人的眼里

' F1 E! d* e, x( J- v& {会有一个
3 J7 {' l+ s9 q3 Y3 b' W! J
完全不同的命运

可是

8 k. ~! V4 M9 c# M1 f) G  O2 d我宁愿永远

( d9 a, _) `2 |2 M2 ?6 N4 s8 D沉默的躺在这里
& i3 G6 o* E# I" d
我一度以为,我能坚持感情的纯净,尽管那非常辛苦,可最终我仍然抵抗不
了与生俱来的兽性本能。

0 f- b$ [* S# K( S- V在暑假来到前的几个星期,天气变得很热,所有人都是衣服越穿越少,汗水
( I7 Q. \/ u7 g! p5 O4 D越流越多,被我压抑在身体深处的情欲渐渐苏醒了。不管我怎么刻意的躲避,彼
% H, s0 g7 G/ u6 a/ _) F( i" \此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会有所碰触,而就算只是看着他浓黑色的头发和瞳孔,我也
能感到莫名的亢奋,更何况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多。
' B" _  N: b# G# W- g: w
最难熬的是每周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不能象女孩们一样有某种隐晦的特权,
在不得不做的剧烈运动以后,他和小川经常紧靠着我,被汗水浸透的 T 恤早已
( _- G. y" q  k, J0 J3 b掩不住炽热的体温,他健康的肌肤和说话时喷在我脸上的气息令我眩晕,一股热
浪从下腹迅速升起,这种危险的情势中我不止一次极端窘迫的借故走开,而后用
. d4 k4 \, l$ F) z* D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9 h) c- h; O& o# V23
# f3 {2 [' m/ K可是欲望这个东西,你越压抑它就越强烈,到后来我竟然整晚的做着一些与
同性身体有关的梦,在那些梦里我简直荒唐下流到极点,把原来在色情片里看见
6 j# d/ l/ H) w  E* a+ G# k$ ~  v6 i的丑态全都做尽了,只是我做那些事情的对象换成了男孩。早在察觉到自己的心
, j& A* d7 }, n0 j情之前,我就知道两个男人是怎么弄的,这归功于过去看了提到这个的艳情小说 ,
' M& h* Z' M8 _8 O+ u那时我觉得非常恶心,可现在我是彻底无耻了,恶心也好、肮脏也好,我硬是在
梦中大干特干,幸亏梦里的人看不清长相,多多少少减轻了一点罪恶感。

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不再是刷牙洗脸,而是飞速换下黏湿的内裤,我一边
用力的搓洗它一边咬牙切齿的痛骂自己,一到夜晚却又重复的做梦。
+ @2 N4 }* y1 q/ ?; q# o6 H
/ }6 A5 `( o  P; Z: K0 A' ^* ]8 a. {老爸当然发现了这个情况,可他从来没有骂过我,甚至告诉我“这是正常的,
9 }( O! d) O9 g3 }1 j% T8 p不用害怕也不用难堪......”,我只能装着一脸纯真的样子乖乖听他讲,如果他知
道他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会活活气死。

做那些怪梦的唯一好处,就是稍稍缓解了我面对他时的状态,前一晚留下的
疲倦加上努力的自我克制,终于让我熬到了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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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七月,我在家里除了听歌、练字、写诗、失眠,还有不停的抽烟和自
1 X% {/ ^! P  J2 t5 \4 P慰,原本不经意间抽上的烟越吸越多,终于成瘾,知道得清清楚楚有害健康,却
一径沉沦,跟我怪异的感情惊人相似。

阴暗的房间里即使白天都拉紧窗帘,我已经不在乎自己有多堕落,反正那只
! Z( m, r: ]* Z5 l; n是我一个人的事,本来的那种想法才是自欺欺人吧,我这种人还谈什么“纯净”?
& o. h, ?- ], G- {这种感情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罪,能保证在生活中不越雷池一步就算是到了头,不
想污染他然而做不到,我那些淫秽的想象在短短一个月里多到足以判一个“斩立
决”,来执行枪决的最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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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有一些时间和他们一起,聊天喝酒唱歌打游戏,一切都很自然的持续,
# z0 G# L1 Z# p- C4 ~- D8 W只是常常有置身在局外的感觉,那个笑得很白痴的小子没有一点像我,除了一张
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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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要玩什么,我一概奉陪,只有游泳是万万不行,就算被强拉去我也绝
不下水,借口倒很简单:“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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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7 v1 L6 L$ y) J( f% v# h5 v小川和他都抢着要教我,被我一句话打消念头:“我天生有怕水的毛病,发
" S* ~' c% u* [8 Y0 b. b# s起疯来身边有谁拽谁。” 可即便不下水,我还是经历了痛苦的考验,他只穿着一条泳裤的样子太具杀
6 W6 z' |, q5 a) I0 |; h伤力,发育中稍嫌单薄的身材并不影响其骨骼的性感,从修长的四肢到瘦窄的腰
& y2 ^- s5 N3 s- _, O, S: \3 `臀,还有光滑的麦色皮肤,处处都让我有中暑的危险,尤其是他从水中跳出的一
' d  o1 c9 A& O/ b6 @刹那,湿透的头发软软贴在脖颈,下淌的水滴顺着身体的线条迅速滑落,这极端
的视觉诱惑逼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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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次以后,无论他们再怎么威胁利诱我也不肯去游泳馆了,我怕自己总有
一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丑态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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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些时候我一个人去看电影,在小猫两三只的影院里静静的呆上一整个白
天,循环的内容相似的情节,好的是空调开着适合睡觉,前一夜不足的睡眠全可
以在这里补上,而且睡得特别舒服。不知不觉睡到清场回家,便正好赶上吃晚饭 。

七月二十号是我的生日,老爸一早出去上班,我知道他从来都不记得这种小
: F; \* R! Q" C% O, H6 b/ ]事。奇怪的是我收到了一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信,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卡片:“对
3 h, B! Q, G! f7 ]不起,小郁,生日快乐。” 她是一向都记得的,以前的每一年、即使是现在,可我想不出她是以什么样
的表情寄给我这封信。我把那张卡片随同信封一起锁进我的抽屉,以免老爸见了
4 J& y* x( ]. `, O5 L! q5 V5 w7 [* N会东想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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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e8 u7 x. Y0 L$ x) a+ r在家坐了两个小时,随便弄了点东西吃,我唯一可去的地方是那个可用作空
调包房的电影院。

毫无例外,这里还是没几个人,我选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又一次看着看着
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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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6 r. o& C! |本来应该是空无一物的梦里,突然出现了色情的画面,似乎有某个人的手掌
正在身上游移......好真实,连对方的体热都感觉得到,那只手慢慢往下温柔的探
, r$ |* j$ I: J. b索,一直伸进被拉链屏蔽着的裤裆,我终于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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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m7 M0 h$ E) K0 o身边的座椅上是一个看不清面部的男人,在我醒来的一刻他手上的动作也僵
住了。我有些惊讶的仔细看他,银幕的反光折射出他复杂的眼神:卑微、惶恐、
7 W- T) R3 a2 |* u5 I" z乞求,其中却夹杂着浓烈的情欲,透过紧靠在一起的身体我感觉到他在颤抖,而
他的手还停留在我已经有所反应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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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他点什么,可又问不出来,犹豫了几秒钟,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又开始滑动,并把我往他怀里更拉近了一些,他的力气很大,动作也
$ |! X( c0 i& a. n5 ]+ X' z非常老练,我紧咬住下唇才能控制着不发出任何声音。我的大脑变得沉重麻痹,
手也被他牵引着移向他同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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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切的热度、尺寸还有坚硬的触感,这一切确实在发生,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以隐秘的姿态相互摩擦并如此亢奋的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哀。

) i2 r: a( l7 V+ g他的呼吸和我一样灼热又急促,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熟悉而亲切,欲念迅速
% X, `( H( s% |- l; s奔驰的同时,我领悟到此刻的我不是单独一个,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那本书,我
# Z: Y& x" t' t9 M* ?$ F们都带着假面虚无的存在于真实世界,属于自己的只有这个黑暗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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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声仅有我和他才能听见的低吟中,我迸射出热烫的液体,染脏了他的手
和彼此的衣物,可我已经没有余力去留意这些。我空白的意识飘浮在不知名的高
8 \, F! v* w1 C* I! A2 F* W空,而后缓缓下坠,一直坠落到他的怀抱。

一会儿以后他也在我的手掌中释放了,同样是长久的、压抑的喘息,我们一
) E9 H$ u0 s* p" G动不动的等待那股浪潮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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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h: C2 X) F! a6 t+ m电影散场之前,他亲了我的脸,温热、柔软,稍稍带点胡渣的刺痛,那一刻
& A2 {5 j9 H" ~8 ~; `, C7 W我几乎落泪可是没有,我还是那样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出场后的大门口我看清了他的外貌:年纪四十岁左右,五官尚算端正,穿着
/ j0 E! `# u7 P$ [也很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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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清了我的一瞬间脸色似乎变了,我想他可能猜错了我的年龄。跟在我后
3 k9 {7 D" `6 d9 h" J0 I) S) l面走了一小段路,他终于开口对我说话,他有一把很好听的、成熟而低沉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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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会后悔,但也不想认识他,几句话之后就要转身离开,他对着我的
后背说:“你很漂亮,真的。”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我的脚步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类似的话过往在同
性嘴里大多只是恶意的调侃,现在却不同,他看着我的眼光就和我看着那个人相
; N6 U6 X* y: s# G似吧。如果那个人能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是多么巨大的幸福?我知道那是永远不
可能的妄想,但为什么又要去想呢?

回到家吃了饭,老爸早早就上床睡觉,我无所事事磨蹭到十二点,门突然被
什么人用力的敲响,我甚至有一点点以为是那个男人。可接着传来的叫声令我放
  O) k, j, d+ W( M% g4 Z, G下了心——小川不停大叫着我的名字,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个讨厌的家
伙!

门刚一拉开,一个不算太小的蛋糕横在眼前,后面是一群朋友微笑的脸。
6 N) U3 z1 C8 M& n! y
7 r# K3 a( @; t. x“呵呵,以为我们忘记了对不对?我们才不会那么绝情呢!”

“走,出去宵夜!” 按捺住心里小小的感动,我也微笑着回应:“那这个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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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去啊!让别人都知道今天是高郁的生日!”

  P9 C* R9 D7 M6 ~5 W“快关门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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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配烧烤,加上啤酒的海洋,我们一直在路边的小摊档闹到两点多,所有
人都弄得脏兮兮的,身上沾满互相投掷的奶油,我作为今晚的主角被大伙儿灌得
七晕八素,溃不成军,幸亏小川和他为我挡了不少,否则肯定当场就得吐。我不
记得最后是怎么站起来的,又到了哪儿,早晨在头痛中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人就
让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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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在......小川的床上,左边的脸是他,右边的脸是小川,我整个人被他们
0 i: S  Y4 d  A4 f' y& f) F( F% x夹在中间挤得透不过气来......这个倒是其次,我很害怕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说出或
% x9 C3 V  U; L3 T# u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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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X7 s3 K& ^, ]3 f# B3 d我刚一挪动,他好像也醒了,睡眼惺松中说的话把我吓得连头痛都差点忘光 :
2 |# _; j$ ^% X" \& B! ~5 _“......你啊......昨天没把我折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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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坐起身:“我做了什么?”
( |! i4 F( |: S# p' v* k
8 X; p" @0 T9 K“......回来以后......你吐了好几次......那个家伙又睡得跟死猪一样......你都
不知道你有多重......累死我了......”

还好......我惊魂稍定的下了床,问他想不想吃早餐。

3 i) M& O+ O7 g, Y' E“......当然想了......你要补偿我的体力损失......快去买!哼,半夜里还帮你
洗澡,我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完全清醒过来,姿态慵懒的坐起身靠在床头:“我
可是天都亮了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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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1 a8 R/ v, W什么?什么!我站在原地发了好几分钟的呆才飞快的跑进浴室,镜子里我的
; }  o2 a# d/ s  @& g脸就像一块红布......他帮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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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年很快来到,我们的教室迁至二楼,小川经过一番“活动”得以跟我同
桌,李唯森则跟一个女孩坐在我们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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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生活平淡无奇,风花雪月外加学习。小川又换了新的女朋友,其实骨
9 m* T$ g8 t- A8 B+ q* ]  W子里纯情得很--搂抱要洗过澡、玩亲嘴要闭上眼睛,他的“恋爱”就象小孩子都会
喜欢漂亮的玩具,没有任何别的动机。他所体验的接吻,不过是嘴帖着嘴:“软
软的、香香的,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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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开玩笑的问他:“难道没有‘湿湿的’?” 他怔了一下才脸红加皱眉:“少来了!那么脏,我才不想!” 当然,只有两个人才能看见他的这一面,在大伙儿聚集的场合他吹得天花乱
坠,简直是淫魔转世,我和李唯森则努力忍住喷饭的冲动相视而笑——真是个活
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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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也还是老样子,整天跟女生嘻嘻哈哈,尽开些暧昧的玩笑,不止一次
5 f2 w2 |( Q$ D2 V+ m) z4 p上课时被老师点名警告“李唯森!不准讲小话!” 他跟各科老师都积怨很深,尤其是教数学的那个年轻老师,有一次上数学课
他因为无聊而带上耳机听歌,听着听着就唱起来,声音大得教室外面都能听到。
9 ~3 c+ A+ x6 O8 T9 j  l. C趁老师震惊到忘了反应的机会,我转身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一脸愕然的大声
问我:“你干嘛敲我?” 全班沉默三秒种,然后整齐的哄堂大笑,他这才清醒过来取下耳机“检讨”:
. k# X! B2 s; h2 i"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年纪轻轻的老师双眼内眩然欲泣:“你!你!你......我教不下去了!” 老师直接摔案而去,把一班恶劣的学生留在课堂,据说他对教导主任是这样
陈述的:“无论如何我不教这个班了!我的脑细胞都已经死完了!” 可最后他还是在资历颇深的班主任劝告之下回到了我们班,可怜的他不知道
自己从此多了个外号:“死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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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已经记了大过的李唯森,为了这事差点闹到被退学,害得我们也为他提
1 S' W+ J5 ^$ y+ J心吊胆。他老爸把他爆打一顿,弄得鼻青脸肿押到校长面前,再加上全家轮番对
) Z& c0 V! `+ z9 j+ I校长进行不折不挠的骚扰,好不容易让他得以留在了学校,等风平浪静以后他苦
+ ~1 b2 v' ?' j. R0 W9 c笑着自叹倒霉:“真没想到他会下那么狠的手,如果他不是我爸,我真的跟他没
1 |4 g1 F0 ~6 x, N完!”我说你爸那还不是为了你,他叹着气别开了头:“......唉,我知道。” 经历了这场风波,他比以前又老实了一点,一切兴致都下降了很多,可没过
0 J8 C; E! w+ D8 |3 K) L多少日子他的情绪再次高昂,理由很简单:他迷上了一个外校的女孩。

) T" u' c& V9 y) C. }9 _# L那个女孩是一个同学的双胞妹妹,我们都见过,长得很漂亮而且外表很质朴 ,
+ u0 b4 L& f8 I! w6 K" f话也不多,没有大多数女孩喜欢叽叽喳喳的毛病,学习成绩也挺好的,对人的态
度礼貌而矜持,是个非常不错的女生,李唯森会迷上她一点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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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告诉我们这件事的时候,我没有半分资格去妒忌,只是不由自主想起那
1 F+ a: `6 r3 V4 [个他曾经痴恋两年的女生,再怎么喜欢也会过去吧?现实本来就应该是这样,那
' N; S" t$ K7 ]6 x/ J- ^" q* y么我也可以吗?从无望的感情中抽身、忘却、再去找下一个?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喜欢”到底算什么?一时的心血来潮?一时的想不
开?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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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 E, o+ `3 v$ ]* s李唯森说过:“不管以后怎么样,我现在是认真的。” 也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最真实的状态,包括我爸和我妈,他们肯定对彼此认
' f- u% @1 C4 B: O0 C( @% ~真过,否则不会有我,我无法揣想他们的爱情是从何时变质,但他们相爱过。

唯一不同的是,我这种不正常的感情无法等待曾经相爱的回忆,也可能因此
我会沉迷得更久,“不正常”,这三个字就能概括我的现在以及将来,一年、两年 、
十年、二十年......都难以改变我内心扭曲的情结,这条路一踏上就能注定一生,
2 q5 `! n1 x" j  a& e8 S: A2 y因为我并不希望自己恢复“正常”。比起一时的“走岔了路”,我这种心情才是不折
不扣的变态吧?
* n, v7 @; L4 U) U$ c
) P  X9 s! d& j: c" K从那个影院中的下午开始,我就认定了这些,我真正渴望的只能是来自同性
的爱抚和拥抱,就算他只是个陌生人,也能给我短暂而真切的满足,无关感情,
* X& Y8 R, Q& T$ N仅出于最直接的需要。做我自己,纵然只能在黑暗的角落,其他所有一切都代替
不了那一刻自由,即使是永远不被允许的、从正常世界偷窃而来的自由。

) f1 M$ `0 f1 _5 Z2 Y在他花费了很多时间与精力,终于追到了那个优秀的女孩之后,我只有满心
2 b- H+ u8 B2 L" U的安然自若。对于他,这个准备一生都交下去的朋友,我最适合做的就是跟小川
. w' M8 ], G% |, w2 R# \6 s一起笑着逗他:“原来美女真会爱上野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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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A- S# v4 a4 L: l! z* j2 _; L“野兽就野兽,怎么着?羡慕啊?”
) y" o% v, g& A  g# P2 }
“......切!你还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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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 j- R1 h1 o! o“哈哈哈......凭我的魅力,哪个女生能不败倒在我的西装裤下!” 玩笑是百无禁忌,可他对那个女孩的用心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送给女孩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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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总是挑了又挑,就算很平常的小卡片也要自己亲手做,说是“用买的哪儿都有,
5 p' |2 b; T3 E( U没意思......”

到了又一个寒冷的季节,他和女友已经好得如胶似漆,经常把她带来跟我们
一起玩,当着我们的面旁若无人两相对望,彼此眉眼中全是他人插足不进的亲昵 ,
小川却很少在我们这群人聚集时带来交往中的女孩:“哼,我才不象某些人,重
5 ?: V- s: B9 p- u色轻友!” 小川每说起这类话时总是“眼神幽怨”,瞟向那两个卿卿我我的人,李唯森要
% u% `! V: `, q+ F  _; g6 b1 D么装作听不见,要么半天才回一句简短的话:“这说明我专情嘛......”,而后问他
4 @; r+ x. j0 m% O" ]女友:“对不对?”他那个矜持的女友则微笑着骂他:“肉麻!” 别的朋友也觉得很不爽,男孩之间的聚会多了女生就不大自在,说话不能太
脏、举止不能太粗鲁、连抽烟都不能太多,怕那个女孩介意,但大家还是忍受了
下来,谁叫兄弟喜欢她呢?我们都叫那个女孩“嫂子”,起初她十分窘迫,后来习
$ ~: L1 x$ ]6 T惯了也就无所谓,聪明的她知道我们这样叫她并非出于戏弄,反而是种认同和尊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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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S) [2 D4 }期末考试前夕,天气变得特别冷,之后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李唯森暂
时回复了孤家寡人,因为女友忙着考前复习。下过大雪的第二天晚上,我们三个
人一起去了江边的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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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的雪保持得非常完整,因为没有人象我们这几个疯子天寒地冻跑来吹
0 z# y: v8 h0 l& p! h风。

月光的照耀下雪地一片银白,漂亮得很不真实,我们笑闹着在其间留下无数
  w, `4 A) ^: O0 U) `脚印,彼此把对方从高高的大堤上猛推下去,一直滑到堤下的树林,在白雪的保
护中体验速度的快感,然后再很辛苦的一点点往上爬。这种玩乐有一定的危险性
8 M6 s$ e7 X8 u9 Z  n) g( t然而极具诱惑力,我们快乐的大叫着一再重复。

等到三个人都精疲力尽之后,我们流着汗倒在了一起。我仰头看着深蓝色的
; R; h  s6 V" z# u+ T: Y$ d6 a天空,上面居然有一些星星,看来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 |" f+ t+ ~/ F( y! B4 G" i0 L5 ^“好漂亮......”小川说话的音调就象蒙着一层雾,我惋惜的笑着同意:“对啊,

31

好漂亮,可惜明天就会融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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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 w/ v  T) q* m% i“......李唯森,你看看高郁的脸,他跟你女朋友谁比较漂亮?”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转头就对上小川和他的眼睛,他们俩都直直的盯着我,
+ t8 t4 ^9 R6 F3 S5 h. z8 j* M小川的嘴还没停下:“我看哪,你是女孩的话可以选校花了,唇形这么好,眼睛
* y- O: |' V% b  X: @5 @! F  R又大,简直是梦中情人的类型......对不对?”最后这三个字他是对着李唯森说的。

8 W' L1 D- `4 H$ ?0 K; ?“......你问了两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个?”李唯森故作严肃跟他一唱一和,我
只好抓起雪团向他们猛扔:“别闹了!” 他们笑嘻嘻的躲开,继续可恶的问答:

- _8 S7 v+ n8 O9 L+ \, s$ c“先回答后面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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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L: L( k! x7 `1 r“对啊,那次我一看见他就奇怪,怎么有这种长相的男生,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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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T3 X, z7 U8 ]6 ^$ h& z“......前面一题。”

/ U0 ]. I1 Q6 F# H“这个......不好说,差不多吧。不过我女朋友是素雅型,高郁......哈哈,是
妖艳型!嘴长那么丰满,一看就是适合接吻的那种......”

. y9 a" P9 U* `& t/ T“你们去死!”我气得爬起来把脚下的雪乱踢一通,碎碎的雪粒纷纷溅在他们
6 t8 c4 Q$ c& V& F的脸上和身上。

2 J; Y1 Y* U* c3 L! d6 t' @“呵呵,好狠......我死了!”小川为了消我的气,倒在地上不动了;李唯森却
. K8 g- r- E* Z" J抓住我的脚使劲一拖,趁我倒下的机会整个人压上来:“不准动,你输了!”

“......放开!你放开!”他喷在我脸上的热气使我慌乱的挣扎,他的脸离我实
+ M# ~; |- F/ m4 P# U6 x. L在太近了。

" }. Z* l7 k% `( f/ h* n- D+ G“怎么了?表情这么吓人......算了,回家喽!”僵持几秒之后他放开了我,顺
0 o' h7 k+ A& u! O0 I便拉起小川:“还没装够啊?他真生气了。”
# a1 ~2 F, q4 Q% X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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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我偷偷窥看他的脸色,刻意笑着跟他们俩说话,我很害怕刚才
+ x9 k; z2 H, T0 z" w2 M是不是破坏了什么。还好,他们俩好像也在刻意的讨好我,我们三个人之间很快
2 d3 \$ K; I* M3 L/ P8 W. E就回复到原来的亲密气氛。
1 ~3 s, g9 {8 U" {6 u; h" N
第三章

# E- F+ u( Y# u0 ?# m  [“爱情......到底是他妈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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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 p) \- ~' ]4 f$ F“......是认真。”
! C- ^/ J" Y8 y* H9 u; ]+ [3 F
4 `, x8 X  _+ c( c: O“呵......那我再也不会认真了,再也不了!” 整个高二在我们的笑笑闹闹中逐渐流逝,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还算稳定;小
川换来换去仍然没什么新意,交往的女生全是一个类型:长发、大眼,象洋娃娃
% n% |0 ~* R) j1 M1 S4 @* K似可爱的小妹妹;我向来对女生冷淡,收到什么奇怪的信或口讯一概只给这个答
' ^+ q& n. M" V复:“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实际上,可以称上“朋友”的女孩只有一个,就是我喊“嫂子”的那个,日子长
了她跟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熟,也偶尔单独来找我。我们在一起的话题往往是她和
李唯森之间不可能谈到的,比如将来的打算、某个出色的诗人或作家,还有很多
- C4 q" b) f8 @4 x# G! U; K关于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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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哪儿,可就是喜欢了;明明跟我谈得投机,可就是不
8 `% C$ w  c* E% k$ h! s# Y能产生爱情,我笑笑回答她:“喜欢一个人是最说不清的事,任何人都一样。” 她说我真的太早熟,一般的男孩都比女生发育迟缓,包括大脑,我仍然笑笑
" E- `6 e# Z! A& t回答她:“早熟或者晚熟不看性别,每个人的具体情况都不一样。” 我们可以谈的东西太多太多,也许因为我们喜欢的人是同一个,这奇异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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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甚至引起了流言,但李唯森从来没有问过什么,不知是信任我还是信任她。
2 ]% c, C; Y7 P, A0 n1 o
9 X$ ]) t3 n2 V他不说、我不提,尽管那些流言非常猖狂,甚至小川都私下劝我:“你跟他
' \7 g, K- m! A7 y) g解释一下吧。” 我说你想我怎么解释,说有是供认不讳;说没有是此地无银,什么都不讲才
( W3 o7 S1 n/ n& n2 t可以勉强算作清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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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挠着脑袋状甚苦恼:“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这件事似乎是对他友情以及爱情的考验,幸而他终于保全了我们三人的面
; V. j$ M  p# W: N6 g子,也许他有怀疑过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以他的性格仅仅如此就很不错。看着
他跟那个女孩的感情经得住这种磨砺,我曾经以为他们可一生一世,我的幼稚在
/ w# u! V% T* M5 }! @于只想到了人心却没有想到现实。

' J. T  U# F6 ?: |0 g, o高三上学期接近元旦时,所有同班一起阴谋策划只属于我们的舞会,众志拳
拳说服了班主任之后,大家都忙着找舞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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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当然不缺对象,还很热情要介绍女孩教我跳舞,当然被我一口回绝;李
唯森的女友、我的好友则照样忙着学习,只抽得出当天的空闲。

* I0 x% r. ]" N; l他既不想找别的女孩,更不愿当天出丑,一来二去居然缠到我的身上,拿着
本破书叫我陪他练舞,施的手段是威逼利诱外加乞求,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我最
1 A8 l4 z' p1 }( l终只能屈服在他的哀兵攻势下。他哭丧着一张脸的样子让我没办法不心软,即使
  R& I2 x! ~* R; c明知是作假也乖乖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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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刚一点头他就乐翻了,当天放学便跟着我回家--他家里对他的管束
已经严厉到可怕,根本不能干这种不务正业的事儿。

运动细胞极为发达的他在舞蹈方面也还有些天赋,反而是我的紧张与笨拙惹
2 F/ x! L3 Q; N得他笑到爽歪,俗气的舞曲中我走来走去也找不到要领,眼睛老是盯着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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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聪明,跳起舞来这么笨......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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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N% N- [  W$ t近在咫尺的声音那么熟悉,他的气息尽吐在我的耳窝,有点痒......更多的是
眩晕和窘迫,我的手上叠着他的,僵硬的腰侧也被他掌握,我搭在他肩上的那条
手臂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我没听清他的话。

7 U7 ~4 h  Y/ H“你到底怎么回事!”随着这句不耐烦的话,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用力收紧,我
们的胸膛碰在了一起产生一点点闷痛的感觉,我猛然抬头叫出了声:“啊......你
7 ^7 `8 G/ z/ n: M0 m干嘛?” 仅隔两寸之遥,他略带凶狠的眼神把我牢牢锁住:“叫你抬头你没听到啊!
7 u8 c* j( O, ~$ k7 X你这样跳不好的!”

% g1 Q3 o' N# I  ?3 Q) V0 _“......哦......”

  c7 l5 I/ d9 _7 p1 G- R& F' U& ?“哦什么哦!看着我!听我数拍子,一、二、三、四......”
$ }* W1 T, h, ~4 @他带着我再次转动,踩过一个个死记硬背的舞步,只是非常简单的慢舞而已 ,
我却浪费了太长的时间......我一直在担心的是,距离这么近,他会不会听到我“怦
怦”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4 C( \: |/ X  f0 }, J整整一个星期的中午、黄昏和下晚自习以后,我们反复练习几种最容易学的
慢舞,我终于习惯了跟他一起在音乐中旋转,然而这是多么可怕的习惯,因为我
3 S$ \; J& E# L+ a4 K+ [2 Q开始感受到快乐,温柔、暧昧但又明知不可能持续的快乐。
8 }1 R& Z( s# r+ B% p. [
我害怕我们眼神中传递的默契,仿佛我们已经有了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我
害怕他微笑着用口型暗示我应该踏出那一步;我害怕他随时都会伸出手挠我的
( f  b& {) D  H* a$ \" x7 V4 w2 g痒,然后大笑着把我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这一切让我再度进入无数不洁的想
" Y# b" l* U5 S% ?0 z象,只能靠身上厚实的衣服来掩饰身体的反应。

唯一无法遮盖的是脸,可我越是脸红他就越爱捉弄我,某次玩得精疲力尽后
5 p. o1 Z4 h. q他笑我:“你还真他妈纯情,被我逗一下就成这样了,那会一起看片子的时候......
8 B: f# J2 p' i我还以为你已经干过那事儿呢......”

我一边喘气一边开口:“......这可......说不准......”

35
“什么?你还装?”他猛兽般扑到我身上做势要脱我裤子,我吓得对着他凑近
的脸就是一拳,正在他发出惨叫的时候,比洪钟还响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你
$ m& u. W8 s. j3 D9 ?4 g+ F6 R们干什么呢?这么吵!”

--我老爸?我使劲捂住那家伙的嘴,忍着笑大声回答他:“没事,闹着玩!” 直到老爸的脚步声远离房门,我才放开李唯森,这小子的眼眶上现出一个大
大的紫色圆圈,小声呻吟着骂我:“......啊......你妈的,下手这么重......”
" s( D  y, S! p- f; H5 a
“......呵呵......你抵抗力强嘛!”

) e8 l" ~) g0 _“你让我打一拳试试看......唔......好疼......”
5 _5 \; t7 E8 d8 p1 F# U  M
1 d) j- A1 w( V1 T# K0 Q$ f+ E5 C9 V9 z装模作样的哀号了几声,他又生龙活虎缠着我继续练习,我说:“你不疼了?”

' R, |1 t) C4 w$ R9 H' e“疼也要练......只剩三天了,到时候我可不能在她面前出丑!哼,要是脸上
6 z" M- Z) w& l# R的伤好不了......我跟你没完!”
* D( N1 S7 S$ a; h
“......哦......”听到这句话,我的快乐瞬间消逝,同时我觉得自己是那么丑陋 ,
为什么失望呢?本来......就是为着那一天他才会努力啊,你想要什么?
5 r" I, E2 C6 Y; ?" H1 Z, _. L
8 m0 F8 D; M7 j“你又‘哦’?我开玩笑的,你以为我真会打你啊?蠢蛋!”
* ], I( {/ Y+ e; ?) W+ Y/ [0 e
# L& Q" f+ z; i7 r) H* Q1 f“没有......我们接着练。” 十二月三十一号下午六点,我的房间里,我们跳了最后一支舞,缓慢的节奏
中我看着他认真的脸,心里觉得很幸福、很幸福,终此一生,我想我永远都会记
得这一刻。
5 W1 ~2 p6 |% F& h
3 I/ [2 F# G" |他跟着音乐轻哼那烂熟的旋律,我放肆的把头贴近他的脸,我们都爱抽的、
- q) [0 y$ c' j  Y3 U5 N: l三五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肥皂香,混合在一起就是我喜欢的人,李唯森。
# L; \2 g+ E+ D. e4 L( Q% ], Z, G
他的下巴越来越低,直到完全抵靠在我的肩头,手臂放了下去,从后面环抱
住我的腰部,我们已经不是在跳舞,而是极慢的移动,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 ~: a- s1 y9 z&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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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N2 Q/ A9 G. G, U" K: R' s2 u- }
6 j: Q, w& p) V, Y亲密得如同一个。

, a5 [& T  R  Q+ f“待会儿,我就要这么跳,反正没有老师......”

他模糊的语音传入耳中,我突然清醒过来明白了他的意思。高郁,你在想什
么?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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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微的挣动引发他的不满:“......别动嘛......让我靠一下......”

仿佛是任性的、撒娇的语气,轻而易举阻止了我,我又平静下来跟着他的脚
步,即使明知自己有多笨......这一辈子,我都赢不了他--他无意中揭破的真理,
# U1 I' e! E- X我一早就注定的命运。

七点,舞会开始,大多数同学都是一双一对,我坐在墙角悠然点了一支最爱
5 \- }$ I% e6 O$ J: {' B抽的烟,经过粗略布置的会场闪烁着漂亮的灯光,衬托得每个人看来都醒目很多 。
5 i( B* A( E$ ~6 h) V
他和她,果然那样紧搂着跳舞,还亲热的小声说着些什么,小川的舞伴换了
一个又一个,全场长相尚可的女生在他身边整个循环,大家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 D% Q' Z4 E7 O5 f5 r
! a: w9 W- V: ~) Q一支、接一支,烟雾中的世界渐渐看不真切,眼睛有点涩涩的,一种温热的
液体滑落下来。

$ I+ z9 ?. {) c1 U一个声音在耳边说话,我慢慢转过了头——不知什么时候小川站在了我后
  P3 q" Y2 [3 B面,看着我的表情就象看到了世界末日,他问我是不是在哭。
" P0 O* P2 Z  \8 E
% D- g1 \9 u2 H3 w% b- }' }! T哭?

我根本无知无觉,怎么可能在哭?是烟熏的吧?
5 \2 G! q; ~- [: E8 w! L
如果在哭,我如何能笑着跟小川聊下去,然后笑着跟他和她打招呼;再然后 ,
笑着离开这个舞会,独自去看一场搞笑的电影,笑到肚痛笑到流泪?
! U+ o, R, N6 N! o4 o1 f' d6 m7 Y
1 s+ i; e. h3 Y0 ]2 M" j这个快乐的夜晚,我别的部位都没有感觉,除了一双疲累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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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高中三年级的最后几个月,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考验,升学的压力让我们刻
苦奋战,把一切玩乐暂时抛到脑后。
* \$ i9 n/ t( \8 H3 w' b" F
李唯森和女友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我跟她见面的机会就更少,可短短的几
次交谈中我察觉了横在他们之间的隐忧。

以她的成绩,上大学当然不成问题,但李唯森连“努力”两个字都没说过,我
: V) v# v6 `; y9 O看得出她在抱怨,所做的也只能是劝解,我说的每句话她都静静地听着却不发表
; o6 ^0 e; Q  y: s& I7 W什么意见,这种过于平淡的反应更让我担心。
2 m, S4 B& S" E: n
转过身我就和小川一起劝了李唯森——多花点精力到学习上,为了她就算不
能考上也得尽力。
4 c/ M- J  `+ ^
他当着我的面是哧之以鼻,背过我们却拿起了从未翻过的课本,可凭他薄弱
: k9 ~% L- ~# W$ `  r的基础想一步登天完全是不可能的,在独自与“外星语言”战斗了几天以后,他不
: Y+ w% u6 q; e, Z. p得不主动找我们帮忙补习。

! D) c( t1 B% b& e! f为了喜欢的女孩,他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我们都知道他的个性有多强,所以
我们没有说出任何玩笑话,而是立刻为他定下了学习计划。小川一三五,我二四
六加周日,把他的每一天都排得满满的。
$ L: G  O3 M  j8 H3 w# C1 ^& P
8 z& z) ^" z8 V- h. ~  _6 h* j3 e. q" |然而李唯森在学习方面实在基础太差,尤其对数理化还停留在字面的印象
上,无论怎么用功也补不回蹉跎了几年的时光,我们所能做的非常有限,他也吃
+ B- v- [2 v/ M; R3 B+ Y7 {力得几度都想放弃。但每次我们一提到他的女友,他便咬着牙支撑下来,把那些
" |9 @7 X  A& d* h0 W搞不懂的习题做上一遍又一遍。

( @- K0 x$ D3 L' L* k$ J他说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这种水平肯定没戏,到时候一定会豁出去 ,
. H7 Q, ^. w8 A6 l5 q( K3 T; C7 j作弊、求家里找关系......一切没品的事都愿意干,只要能跟她到一个城市上学。
* B8 v! g4 Z3 s8 [9 X( k; t' m以前他没想这么多,仅仅是喜欢恋爱的感觉,现在他已经想到了将来,他说他想
过几年可以的话就跟她结婚。

结婚?多么遥远的字眼,他说起的时候却很自然:“我是她第一个男朋友,
也想是最后一个,我应该对她负责。”
, w, \* _5 R) j* b' _9 f
6 g7 c$ Y8 z$ y5 X38
听着这样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之间已经不止于纯粹的感情。我
知道不该问可忍不住,他也很大方的回答我:“是啊,上个学期她就是我的人了。
: V  ?, \' L: D; O$ K这个我只告诉你,可别让小川他们知道,免得那些坏嘴到处乱说。” 怪不得,他妥协了许多、成熟了许多,恋人之间经过了那个关口,会有承诺
是理所当然的。我应该高兴我喜欢的人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孩,所以我只能压住
- {4 l- |! v- D- P8 O: T那个因丑陋的情绪而悲伤的自己,笑着对他说“加油”。
% y9 K0 o# c, v" d" @3 V4 l: C2 U
在初夏的某个雨夜,我写下这样的句子:

: M8 A/ C  Y% R$ Y窗外正下着细细的雨

! Y( w! _9 @) Y8 ^淅淅沥沥
4 F, s) Y8 u, @* b9 _+ H  }- u' r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夏日

初次见你
+ n% \! a. L/ _7 |9 y/ ~+ u
而今

已越过了一切波谷波峰
" O5 \4 u5 a/ e# t
炎热和寒冷 喧哗和无语

) Y  l, b7 k5 p3 N( h每一段曾经挣扎的
6 r, c$ L4 \' U/ x# H
# _8 ?% c& ^3 r( [& q  r; M2 \轮徊的四季

. i1 C) U* d/ U! @..................
1 [6 _5 N% Z/ }7 Z3 X  G
写着它们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已经超脱,没有痛澈心扉,甚至没有任何激
/ b' P! D1 s0 ^2 ?2 h7 x  g荡的情绪,平静得不需香烟和酒精来麻痹神经,他的未来必会是幸福吧,和自己
所爱的人做一对长久夫妻,象一个完美而简单的童话,王子公主从此快乐到白头 。

1 R  M, T; r5 d) Q0 j* n/ K39
我的未来,就是看着他们美满如斯,做他们共同的、永远的好友,陪他们闲
# L+ {! u$ C! a话家常、打打麻将,在某些时刻知情识趣的借故离开,偶尔坏笑着调侃他们的过
7 f' g9 b- ~. O% \分亲热......这些全都很好,我几乎已经排练好他们一起去上大学时我应该说的
话,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分开。

有这么一句老话——人定胜天,可对于高考过后的李唯森,这句话成了莫大
0 m7 |6 `9 n* P的讽刺,他所有的分数加在一起不足四百,任家里花再多力气也于事无补,而他
的女友以惊人的高分考上外省重点,是她那个学校高考总分的前三名。我的分数
0 A2 f/ \" _& q" [跟小川差不多,区别只是我留在本地而小川考到了别处,是他爸妈为他找的学校 ,
6 E3 z' [9 P2 I, g让他到外面多历练一些。
( U' E8 x: A* f: U: l+ f
$ M- o7 V+ M  H( b/ x李唯森对自己的考分很失望但并不沮丧,他宁愿回头再复读一年报考那个著
名的大学,只要那个女孩等他。我们也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个女孩一定会很感
动很高兴,谁知道自从李唯森跟她长谈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找过她,整天只顾
拉着我们疯狂的玩乐。
% ~; |2 t( U0 e: e% J6 p8 L
' J& {2 c6 D: A* S! j, |忍了好几天,我很想找她去问清楚,可李唯森把我们的时间占得满满的,我
一说有事他便骂我不够朋友,我看着他装疯卖傻的样子实在心疼,终于当面要挟
7 {0 q7 N. B" K9 {0 b他:“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否则我立刻去问她!” 李唯森瞪着我看了半天,眼神相当凶恶,几次深呼吸之后别开头挤出了一句
5 u: \2 |9 M1 c9 c- m* P+ }- U9 ?话:“......我们分了。” 果然......我的头部嗡然作响,所有不好的猜想都得到了证实,显然也大吃一
惊的小川又想开始他独特的安慰:“......唯森啊......”

  _" }( ~% v* I9 c" k“小川,什么都别说,我们陪他去喝酒。”我截断了小川可能会起反效果的劝
. y. @( l* t0 M# r诫,拉着他们俩去了我们熟悉的那家小酒馆,也许让他喝醉再发泄一下会是比较
好的办法,现在问他等于向他的伤口撒盐--如果想说他早就说了,何必等到被我
逼着说出来?他超强的自尊在失恋之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 C' Q8 z4 I0 F4 A; n6 f
于是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神色自在的跟他吃饭喝酒,他也就给面子的没
) n5 l, e2 n; K5 a' s8 a发脾气。心情不好特别容易喝醉的他不过几瓶啤酒就话多了起来,不断低声的喃
5 N: H/ V% E  v. C8 F1 t! G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0 @" o! D, r& E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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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b; M- [# }0 y" t. W) E* ^" v我们把他一直搀扶到我家,一路上他在清醒和醉意中徘徊,倒也没做什么失
  G8 r3 ~+ s2 |. S' i2 V) p' b常的举动,只是嘴里的低语持续了很久,大多数都听不清楚。

- b4 |0 U1 o9 l0 g9 ^一进门我就让小川先回去,小川看看我,再看看他,很严肃的交待我:“好
好劝劝他,让他千万别想不开!” 我无奈的骂了小川一句:“乌鸦嘴,他才不会呢!” 小川走了以后,我正准备回头照顾他,他的声音就低低传来:“小川走了?” 我仔细看他说话的样子,问他:“到底醉了没有?”
0 Q- ~) t; R& [! n
0 A( J# S3 ?: T( K  e: k“呵,有点醉,还不太醉,想跟你聊聊......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可心里
! g+ c# v+ Y* `* t/ C  T太难受反而开不了口......呵呵,不就是分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真没用。”

, Y- b% [' W7 z3 s2 u# n“......别这么说,要聊就好好的聊......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说?‘我们不合适......’、‘我还要读很多年书,不想跟你谈了’、‘我会留
3 K) x7 d! [( v学出去,你别等了’......呵,心可真高啊,早没觉得不合适,到现在说不合适......
6 D4 {2 K" X+ P8 B8 S我......”
: d+ o  B- ^6 ^$ l1 `
他的头转向沙发里侧,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我想跟她结婚的......”

我的心好酸,可还是用冷静的语调问他:“......真的没有余地了?”
1 Q4 c9 ]' C: j: S; f' m
“没了......都没了......她说她想了好几个月,已经决定了......她根本不管我
# O2 d( D+ _6 g; y怎么想的......”

! Y. e# F/ ~+ F# @“你跟她说了想跟她结婚的事儿吗?”

6 C! |6 w5 I: ]) j7 V" B) l5 B* j+ e“上学期就讲了......她那时候不知多高兴,可那天她说我们太小了,根本没
) t8 m+ f, z. v& D9 Z资格想以后的事......我真的搞不懂......真的不懂......高郁,你懂不懂?为什么?
为什么?”

41
9 I3 c1 p) q9 F% ]- g+ C# |“......我也不是太懂......”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她想到的是什么?柴米油盐?
每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够用?失业?穷困?......离婚?
! J5 c+ g5 z0 e. f/ p+ o$ v% {
/ U$ W) a- U" g; q3 w, Y+ e0 j7 s眼前的李唯森是多么单纯,他想不到这些啊,他只会一遍又一遍追问我:“为
; _- M2 ]) n1 M* Z' T什么?” 问了那么多我不想也不愿回答的“为什么”,他换了一个问题,问我爱情到底
5 j$ ^0 r; r# _; H是他妈的什么,我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是认真”,在他冷笑着说完接下来的话以
后,我无言以对,我无法拿出高尚而虚伪的那一套来劝他,只能祈祷他这是一时
的气话。
$ l7 m: q3 h; q, L" U2 y
# \3 M$ q* s  R$ o1 d4 [% f心绪疲累的他闹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酒意中沉沉睡去,我帮他用热毛巾擦
了脸和手、再把他扶到我房间的小床上。

睡眠中的他皱着眉头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窗外透进的月光下他
看起来还象个没长大的小孩,可他浓浓的眉、挺直的鼻子、坚毅的唇角和颀长的
( ?* e0 X5 @$ R! B8 V9 U$ ]& l身躯都说明他是个男人了。

我心里还是很酸,但又有点卑鄙的甜,因为他的疲倦他的脆弱都一一释放在
* z& S$ \; R6 y. k1 ^! [: d: L我的眼前,就象我们之间拥有了某种不可对他人述说的秘密。
) |& r9 T# t; Z7 k
我出神的看着他熟睡的脸,慢慢俯下了身......如果只是偷偷的亲一下,他应
该不会醒来。可就在距离他的嘴唇只剩下一指之隔时,我终究还是没有吻下去。
5 c5 d- x/ n) S% S0 T7 z$ _6 h* ?
犹豫了很久、很久......我以手指悬空在他的轮廓上轻轻滑过,反复勾勒他脸
部的线条却不敢真正碰触。

4 s7 j1 F) T3 ^6 }8 v% X9 |* {0 T窗外有微风闯进,他露出了一脸睡得很舒服的样子,我傻笑着带上耳机,里
; C- ]: u0 D2 Q( h! c: N面流泻的声音温柔平缓......
6 [7 u1 j" ~. O4 d0 t9 Y8 M
回看那半醉的你
* ~" P. x: N1 `6 T2 t- D: j3 r
沉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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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d% Q  I. E% _' Q8 k遗留下是我的
1 e5 O+ Z3 }  n) w9 R0 w! t
半首歌谣

3 h1 H4 f: l( _! E: v$ ^* T5 R情怀乱
3 X1 s1 x7 c% Q5 K$ p
& q& d. e& E; B9 t6 n夜已深
+ d- x. G/ i* @/ A* j4 l
. T5 d6 v; G2 v, O  F# w. u3 l期望在世界没破晓

6 m3 p! _; x0 W2 v/ @跟你一世同在这宵

. j6 _1 N9 @8 [' S" m. }无法说最爱的你
" n: B: P. x) K0 j" w
* X  X0 V- R; U. c, ]  m9 r; F; x如何重要

* e6 R/ b# A- @5 ^茫茫路

( y# L5 A8 i3 H9 g3 Q在半生
7 f* _) e* C: n: H
- v$ W0 f, m+ v! q3 Z- u  \其实象有你没缺少

1 n: I$ g  [; Y7 I* u5 R珍惜

2 C: g8 f7 K' _( Z5 [: J1 M仍然共你的
! R" R5 r: i! P& p( s
$ I" h% W2 X: j5 I4 K9 A! ~——分分秒秒

小川走的时候,我和李唯森一起送他。跟家人一一告别之后,他对我们说了
; q; M; f' [# `- Y6 G3 ^6 @很多很多,没有离愁别绪,仍然象平常那样痛快的聊着,火车即将开动的一刹那
他向我们大叫:“我一到地方就跟你们打电话!快去家里等!” 我们乐呵呵的离开车站,一起到了我家,果然几个小时以后他的声音就兴奋

0 e/ k+ p7 N& B# s5 f43
" m! d  N  f2 Q3 f/ h  {6 l% R的传来:“我到了!在车站门口的电话亭!还有同学来接我呢!” 在电话里跟我们又说了一大堆闲话,他才丢下“我会常找你们”的结束语,跟
- d4 ]3 j) [" d3 |- m0 E# b3 X; I着同学踏上了他的新路程,电话这头的我们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开口笑骂那个多
话的家伙:“真罗嗦!” 没过上几天,我也进入了新的学校生活,所在的新闻系功课挺简单,比起几
: h' |9 {, v/ x5 _0 W6 @2 q个月前那种紧张的复习轻松多了,也就空出了不少时间留给整天都在喊无聊的李
唯森。
; P( U/ e4 X; L/ j$ I+ W
老爸的工作从苦哈哈的国企跳到了一个由港商投资的公司,由于地点在郊
区,工作又很忙,他跟我和议过之后就住到了公司的宿舍,而我家离学校不算太
远,根本没有什么住校的理由,这个家顺理成章归我一个人住了,这种便利条件
使李唯森时常窝在我家整夜不回。
0 p8 c( ^7 O0 f0 h* E: K
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每每把该上的课料理完就立刻往家里飞奔。其实也没什
么特别的,可只要他待在那儿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尽管每个有他的夜晚我都必须
忍耐亲近他身体的欲望。
3 J1 [( Q' \! J# F, x3 i+ }
我从来不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也从来不跟他一起洗澡,因为“我睡相很差”、
+ P- B' L8 r$ m: V" U$ a2 t0 v“浴室太小挤得慌”......他只是偶尔骂我一句“你怎么尽是毛病”也就没多注意了。
7 T+ ^( Q8 w& _" `" X) K0 Z
4 m2 |; f& u" P3 Q  o8 ]* h可惜这段时光很快就到了头,他无所事事混了一个多月后就打定主意去兵
9 M7 I2 [7 f# Q/ l4 v营,他家里是一派积极响应--这么大个儿子老是瞎玩也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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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那个地方很适合现在的他,我以他最好朋友的立场鼓励了他的决定,
, w$ j  R8 i- X1 K1 r& G小川在电话里也是举双手赞成。至于我的心情还算坦荡,早已认定自己这辈子都
会无争无求,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那一点不舍、一点惆怅,都是自然到根本不
用掩饰。

他走的那一天,我很高兴我送他到最后,穿着一身崭新军装的他其实很帅,
0 h* w0 B6 a5 _; r: m可我取笑他“象个傻瓜”,这次他没回嘴,连自己都是一脸鄙夷:“真的丑死了,
( u; y) \$ s: |$ V! q3 P5 l. h  A从来没穿过这么土的衣服!”

8 \& _0 {, j  }) v1 p44
! d/ N& P. Y3 ~7 F* l当然,这种貌似沮丧的话在他身上不可能维持太久,他一看见别的新兵就咧
5 k2 Q9 m( W1 R9 g9 v/ n9 V嘴笑开了:“原来我是傻瓜里最帅的一个嘛!” 当车子开始慢慢向前驶动,他离别前的留言是:“小子,可别趁我不在就忘
了我!”
; b% W$ Q; F8 `' K$ i* S+ O0 w
( W: p0 x( G; i+ F, N% n, h“......我知道。”

3 c( u4 g$ f( P  _" e% ]! M6 V9 R( ?“你就不能热情一点?说舍不得我、会想我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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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o* l$ U/ @- C2 y; s“......我......我会想你,还有......多注意身体。”
+ Z5 W3 @: E$ ^  S: ^
“呵呵,这还差不多!” 仍旧带着玩笑的语气,我却不知为何羞于应答,他坏笑着再次调侃,我才鼓
足勇气说出了那句再认真不过的话--我会想他。
/ ^4 E7 r9 |  _" h& G3 V) E. q
( l: h2 d6 K7 N7 g# S凭借友谊的光环说出自己心底深藏的秘密,尽管他永远都听不到字面之下汹
! f+ g( B. c+ \' Z涌的暗潮。他微笑着离去、我微笑着目送,从这一刻我已经开始无止无尽的想念 ,
+ T  v5 l# d1 }, \) A记忆里关于他的每分每秒。

* N. w* \2 U5 g* ?这天之后,家里真的只剩我一个人,学校里的新朋友都停留在关系尚可的阶
5 m' p! Z9 v! ?" ]  `' k3 B6 c! R! r6 f& C段,可我并不觉得寂寞,因为小川和他常常打来电话,也有不定期的信件。我们
所聊的话题天南地北,无所不及,比从前反而更开阔。只是小川每次都会说些肉
麻兮兮的话,什么“想死你们了”、“亲一下再挂”......而且其肉麻程度随着时日的
推移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李唯森嘴里的肉麻话起初蛮多的,后来则越来越少,
/ _4 n8 `$ D& U1 i6 q7 K却老把话题往“女人”那方面引,这小子在军营里见不着半个女孩子,可能闷得都
# B6 x) ~  K9 `( e快欲火焚身了。
$ S1 m* ]; Q# ]" {
我笑他耐力太差,他还委屈得很:“你来待一下就知道了!以前没经过那事
儿还好,想得不算太狠,那会儿刚失恋,也没心思想那个......可现在真他妈的度
$ C9 T, ?8 o, Y9 T日如年,你们倒好了,学校里美女成群,我一个人在这儿苦守寒窑......”
3 I0 m! d( O1 z4 C, c
) p; \- }. c/ k" D! h“有那么难受吗?你不能......那个啊?”
4 v1 L& T" x0 Z2 [8 f  y. b$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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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5 i9 U" j- y1 C. Y“切!自己解决最没意思,我要的是女人!女人!”他几乎是咆哮出野兽的宣
& {# {! `: e0 j% q9 [言。
" _: d. c- u0 ]9 y
“你也太直接了吧......”我忍住笑安慰他:“忍耐一下,两年而已嘛......”

* x2 N# H- S+ f" E1 M“天啊......不提还好!我......我要杀了你!你跟我老实交待,做了没有?”
! y( v2 z; V; Z
; A& B4 I9 o- x* k/ `2 N“......没有,我连女朋友都没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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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是不是真的?你个笨蛋......那么好的机会都放过,有病啊?”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突然一凉,万一他知道我真的“有病”,还会不会拿我当
朋友?虽然我有掩饰自己的信心,也一直都做得很好,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还是会
  \& T1 T) `. }  U$ Z暴露出一些异常吧?不交女朋友、对性事不感兴趣,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应
该有的情况,所以我还要多做些什么吗?用善良的外表去欺骗某个女孩?心里想
着同性的身体跟她做爱?

我想我做不到,也不可以那样做,非关真正的道德,只关乎对自己的忠诚,
+ ^! }$ P( A$ p* C" G# T我已经背叛这个世界,不能再背叛自己了,我的心没有足够强硬的力量来承受如
: d' K& t. C9 E2 s* V- _5 v0 h此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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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能做的至多是陪着他聊聊“性”的话题,缓解一下他的苦闷与寂寞,所以
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我对他说:“这样吧,我寄一些好东西给你,你想要什么?”

“嘿嘿,这才是好兄弟!我想要美女裸照......色情小说也勉勉强强了,最好
是那种长篇的、现代的、强奸的、群体的......哇,说着就让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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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 Z% L7 k% s“好了!看你色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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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u: y6 A* l/ P“......唉,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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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挂了,等着收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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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砰”一声挂上电话,呆呆的静坐了很久,心里空荡荡犹如一个残破的废墟 ,
3 }% i8 T. g) |找不到自己的思路,也什么都不想干。

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精神百倍的满街乱串,在几个隐秘的小书店和小摊
点中找了一堆他感兴趣的“好东西”,整成一个大包裹给他寄去,为求保险,我在
那些东西外面包上厚厚的杂志封面和报纸,使它们看起来就象一般的书籍。

收到我的馈赠后他高兴极了,在电话里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说他的几
$ G8 v$ b8 O! l' F6 U# ^: l( G4 Y, D个战友也一块儿感激我,我问他你把东西给别人看了,不怕被上级知道?他说没
问题,大家都心照不宣,小事儿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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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C, N+ o; t1 _后来我又给他寄了几次这种东西,他的热烈态度慢慢平复,可能是看得多就
/ v$ \/ m8 F+ b8 G: V3 Z3 E3 F见怪不怪了,不过是一种作为代替品的视觉刺激而已,应该有个饱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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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1 r$ ^! d5 T( K& [整个大一在平静的生活里度过,李唯森一直待在军营等探亲假,连过年都只
打了个电话,那段日子他的电话变少了很多,说是交了一些新朋友,放假时经常
一起出去找乐子,玩得累了也就懒得找我们。也是,难得他找到了排遣寂寞的方
0 p; q# }& ?3 T/ A- T法,这样比看色情书健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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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B: q9 R( E% F% c; i3 ]寒假时小川是一个人回来,跟我和原来的一群朋友大玩特玩,暑假时他便带
5 p& w) r% ]: k! a2 v! N( K/ X着新女友去别处玩了。这个女孩跟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小川在学校碰到她就感
觉亲切,一来二去谈成了一对儿。小川说她比以前的女友都成熟,挺能照顾他平
时的生活,我在电话这头长叹:“这是最适合你的女孩,认真点吧,过了这个村
% o! t$ v& E3 o  u! A1 N, p# }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难得没有油腔滑调,而是乖乖接上我的话茬:“嗯,我也这么觉得,她确
% @+ u+ R4 p3 d* d: [实不错......”可他下面的话让我咋舌不已:“......如果我碰不到更喜欢的,就是她
了......”

1 W3 x! s  y2 R& Y暑假过后的新学期,我又大了一岁,升到二年级的我某天不经意量了一下身
/ }# e. L: k0 s' _/ L1 ]0 w* v高,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长高不少。李唯森走的时候,我还比他矮一点,现在可
0 e+ e- c5 c# S  I/ R& t0 y能跟他差不多了,从高二开始,这小子的外表就一直没怎么变。还有小川,也有
1 X0 d' G9 m: Y% B' o大半年没见了,上次没见他有什么变化,现在的他变了吗?真的很想他们,就算
经常通电话,但声音是不可能代替本人的--无论再怎么频繁的联系,彼此间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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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遥远而真实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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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  s2 G# l; a3 h这一年的十月,我见到了久无音讯的老妈,四年里她只给我寄过四张生日卡 ,
我曾经暗地猜想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她站在我面前时,我仍然差点认不出来。

她看起来过得很好,比以前还要年轻,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小郁,你长
5 P. ?1 A/ Z& _# K( J$ A! t1 U/ v( I这么高了?” 我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只好沉默的看着她,她伸出来想摸我头发的手被我避
$ l7 r8 a. Z. ~+ S6 G开了,她留在半空中的手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致白嫩,跟以前做惯家务的那只手
. G; g" X' c4 e, A完全不同。

站在一旁犹豫几分钟以后,我跟老爸打了电话,我想这也是她的意愿,这次
/ C& ~8 U3 F+ C4 P$ m7 x回来她应该只有一件事要办,老爸也应该愿意了结这件事。

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我,表情仿佛要哭的样子,我只能把头压得很低,
; q* E# O; E, _, S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我讨厌这种我难以操控的场面。明明是她做出的选择,为什
么要露出这副表情呢?如果对着她的眼睛,我说不定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比如哀求她留下来不要离开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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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一共待了三天,跟老爸平平淡淡的签了离婚书,也留了一笔钱给我,
从法律上来说这个叫“赡养费”,不过别人是一月一月的给,而她是一次付清。她
走的时候老爸还硬拉着我去送她了,可我仍然一句话都没讲。目送她哭泣着的脸
慢慢远去,老爸这样说我:“你太不懂事了,她是你妈啊......以后......可能再也
$ ^2 U7 d: r9 o5 E  I见不着了,你这孩子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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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w7 X9 X5 Q8 b- i. ~. i- S! t: Q我没有回嘴,只是默默的跟着老爸离开。我说不说话能改变什么吗?她不会
3 S0 Y# ^5 E5 J7 F9 U因此而撕掉那张车票吧?既然是这样,我何必表演一场只有在电影上或小说上才
能改变结局的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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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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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猜我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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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会在我家门口吧?”

1 U$ L  f+ R- J6 A& u) e) y“......你他妈真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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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真的?” 将近寒假,小川的电话越来越勤,每次都说好想快点回来;可李唯森的电话
; ~9 R. A- p1 m* A' a9 o和信越来越少,每次聊起,他都津津乐道于在那些朋友身上接触到的花花世界:
“唉,人家来当兵都有花不完的钱,一有假就请我出去玩,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 N. f# t2 c( Q8 G8 y! v我说你交朋友可不能光占人便宜,他不以为然的顶了回来:“是你我才说,
$ v0 d# w: ?+ G; d) j交朋友当然得有用才行,咱们也该长大了......你也学着点,别说我没提醒你!”

“......是啊,你确实长大了......”我心里凉凉的,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成
熟”?一股强烈的失落感让我口不择言起来:“那我和小川也是这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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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在那边想必是暴跳如雷,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如果当
% M  w% X( v# W! y$ b- U你们是,我会跟你说刚才的话吗?得,换个话题吧,我就快回来探亲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电话中争吵,他没有摔我电话却做出了解释,我觉得自己
+ R( M, e; ?/ B+ }# f- O# `确实太过分:“......对不起,就当我没说......快点回来哦,小川也快了,我们三
  U, Y  ?3 C- b# t8 x个好久没聚过了!”

9 [! s  |! b7 P+ |/ f' r8 G“嗯,我知道,他跟我说了,这次我不能留在家过年,但可以陪你们不少天
$ \0 A4 j6 E5 Z' O8 ]% _呢!这小子的女朋友还是那个吧?这次是认真的喽?”

“但愿哪,就怕他贪心不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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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T3 S# z4 F" {- j/ @“你呢?还是那样?眼界太高了吧?可别说你还是处男,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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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笑?你还不是在当和尚?”

3 g. s# X/ h8 w/ T$ R. M: |“嘿嘿......顶多算半个,我可没你那么‘清纯’。算了,不跟你聊了,再见。”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他已经切断了电话,我怔怔的想了半天都想不通,他在
5 Z6 e3 M; T% Y: |1 ~! V" w! I那种环境下也能有“实践”机会?太扯了吧?

还没到假期,小川考过试就回来了,第一次找我是一个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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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J$ c2 \' @" w9 ~% H- K; f  Z在我家的大门口,他只说了声“我好想你”就紧紧抱住我,并保持着这个姿势
静止了很久才放开,他只有发型和身高变了一点点,别的倒跟从前一样。

/ i# H% Y  o- R% Q  {) G, T我微笑着捶他一拳:“你好像长高了......女朋友呢?怎么不带来让我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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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长高了呢!见我女朋友多的是机会......喂!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难道
不想我?尽说别的事儿......”他那副夸张的表情还是没变,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啊!我想死你了!可也不能老站在门口吧?”

  d& D) }, t# Z) x  ^“呵呵,我都忘了......我跟你说,我今天可不回去了,要跟你聊通宵,顺便
亲热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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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a( T/ w0 W7 Z3 m  ^' t“你个死小子,跟女朋友还没亲热够啊?敢来调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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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f" U6 U% B- b. ]“......................................................”

我们笑笑闹闹任时间流走,一直躺到了床上还在继续长聊,小川突然对着窗
: ?7 G, V' d: q. L2 y" w  L口叫了一声:“咦?下雪了?你快看!好漂亮哦!” 果然,我没注意到的窗外飘起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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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靠在我身上一起凝望那片飞舞的美景,耳边传来的气息仿佛有些灼热:
“......高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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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5 ^5 j& v  M+ Q3 d“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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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0 S, F7 W“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三个一起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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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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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9 o5 i; W' E  A, ?3 A1 P) {“那个时候,如果只有我们两个的话,我一定会......”

. d3 t' q. ~5 ]; L  I未完的话消失在唇际,一种温暖的触觉覆上我的嘴,小川的脸变得很近、很
近。

——他在......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太强烈的惊奇取代了一切感知,
我唯一能做的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的手臂伸入我的后背,再一次紧紧的抱住了
$ o! N3 A9 U' s7 n. ~9 d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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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非常红,可他的动作似乎很坚定,舌头试探着慢慢进入我的口腔,在
$ I* P- {, }3 x其中轻轻搅动。我大脑一片混乱却任由他做着这些,舌尖被吸吮的部分传来了微
) W( r; {1 g+ Y8 b) J微的酥麻与粘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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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太温柔的一个吻,温柔得让我无法推拒,我几乎是很自然的反抱住他回
) i" i: Y, X& q% x9 |吻起来,无关思维,仅出于身体的直接反应,我们在渐次急促的呼吸中同时闭上
0 H! l' f1 @5 p+ J2 p: u+ C& B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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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拥吻过后,我们都说不出话,视线也各自看向不同的地方。过了不知
6 ~: V) r$ P) C+ K! ^0 X; x道多久,我低低的说了声“睡吧”,就转身关上了灯,被窝里我刻意离小川远远的
; c. G1 r$ @1 `一动也不动。僵持着那个困难的姿势直到半夜我才朦胧睡去,隐约中好像听到了
" Q5 y: u6 p- p0 y, y( o一句话:“......对不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川已经坐在床头,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他飞速移开了
2 Q' H' O/ L# }# `& j, J! F视线,并“腾”的一声站起来准备离开。

“赵平川!”我大声叫出他的名字,他僵硬着身体转过头,眼里是满满的惶恐 。

“小川,忘了那事儿吧,只不过......是个玩笑,以后别那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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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1 C- J1 J1 X* m7 o“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小川怯怯的看着我:“......昨天晚上那会
2 S! n, U/ I4 E$ w7 R& ^儿......我真的很有感觉......我......我是不是......”

! I5 ]! \1 J' p* l9 P“你没病,是气氛不对知道吗?你可能......把我当成女的......”我故意笑着骂
他:“......你啊......跟女朋友在一块儿腻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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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W3 V; H* K3 h: y8 K3 E) a“......是吗?”他好像不大相信的样子,我赶紧加了几句:“别想了!你真想
1 L2 g% S" h! I1 C& [7 q! n4 M* z" [; A变态啊,你肯我还不肯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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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7 k+ ?8 P: b% l/ `听到“变态”两个字,他明显的瑟缩了一下,从前那副潇洒劲儿全没了,我趁
& f: ]. p6 |5 ?: v着机会再对他加压:“我们永远是最铁的朋友,对吧?”

“......嗯。” 小川他应该只是一时的冲动,这小子对漂亮的景色和人都没什么抵抗力,在
昨晚那种该死的气氛下会出格也是可能的,跟我的情况绝对不同。我千万不能把
) R" A9 X. w  T8 Z他拉上这条路,更何况他根本不是,他喜欢的是女孩子。就算那个词刺伤了他的
1 ^* y* u( ~6 s' l# u+ k自尊,也不失为一个必要的手段,作为朋友的我只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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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N# q7 V9 M, @, l用嘻嘻哈哈跳过了最初几天的尴尬,小川跟我很快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少
不了一起聚餐、玩乐,我也认识了他的女友,长相比他说的还要漂亮一点,也确
实算得上成熟体贴,小川找到她真是挺有福气的。
9 G7 @3 W4 y2 I$ a. ]$ [
+ g% t4 h: G6 u6 U9 y, G0 l1 d小川回来大概一个星期以后,我到老爸那儿去了一天,听他说现在跟一个女
# ^0 b6 S. `3 k同事开始交往,我是特地去“审查”的。

6 c2 r0 A4 P* Z6 K5 }跟他们一起吃了两顿饭,我觉得那个女的还不错,年纪比我爸很小几岁,离
6 }! o8 Y% d5 U6 `6 f过婚、没孩子,对我不知道多热情。那天我们父子一起喝酒、抽烟,老爸“呵呵” 的笑着说我长大了,想做的事就可以做,我们都挺高兴的。老爸要再婚对他而言
是件好事,我绝对赞成。

我已经很久没那么开心,一直陪老爸聊到深夜才半醉着打的回家,他跑出来
7 ^- s2 |% L+ t' {说要送我,被我一句话赶回去了:“你不是说我长大了吗?回个家都要你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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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9 R9 q  x" U3 ^9 U3 s刚一到家,电话就响了,接起来一听居然是那个臭小子--李唯森,他笑嘻嘻
的让我猜他现在在哪儿,听那语调可能也喝了不少酒。
% x3 @5 s4 ?/ s2 \+ X/ v! ?9 P
' p9 ]4 n2 i4 f- q我想都没想,开口就说出自己此时最渴望的事,他的回答却真让我吃了一惊 。
/ Y, j8 y( Z) f3 @. w. E! e: v
* c' }" D) c1 }# U* d打开大门,他就拿着手机靠在门框上对我邪笑,脑袋上是一个短短的小平头 ,
嘴里当然酒气熏天:“你这家伙,找你一天都没影,跑哪儿去了?让我看看......
. c0 z" X: l4 M% K. D: _你还真高了不少,头发怎么这么长?像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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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黑哦,改入非洲籍了?”我也笑得像个笨蛋一样,脚下感觉有点虚
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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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b* W' T/ M6 |- V进了门他直冲我的房间,一见房里那套整齐的音响设备就大呼过瘾,接着从
% Y1 T0 |/ s9 x4 A* E% ]口袋里掏出几张碟片来:“这可是好东西哦!特地拿来跟你一起看的!” 我随手接过来一看,不自觉的皱起眉头:“A 片?你这么晚跑来看这个?”

5 M9 v! ~$ n- k+ F+ [“呵,当然是要晚上看,可别说你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坐在床上冷眼看他一副热烈的表情,酒不知不觉醒了一半。不一会儿荧幕
上显现出色情的影像,我更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让他把声音开小点,免得邻居
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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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 U" \" D8 f- h* Q. R他眼神紧紧盯着屏幕坐到我身边,一边看一边开口:“......这个挺不错的,
8 s* q- v4 B! v. ^9 g: i1 n是不是......呵呵,真够骚的,身材也好......”

“......那么久不见,你就有这个话题跟我聊?”我极力用平淡的语调问他。

“当然不是......我想死你了,今天刚回来就找你,还不够哇?” 听到这样的话,我原谅了他的“不专心”,放松心情跟他聊了起来,内容甚至
; N3 H: l& G- y  ]包括那张荧幕上的种种动作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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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家伙实在精力旺盛,都看了两张他还兴致勃勃,他那儿想必已经是一
' j7 m6 N5 F7 G9 p触即发了。我往下偷瞄了一眼,脸上不禁有些发烧,赶紧移开目光对他说:“你
1 P" m$ c# D. y& I一个人慢慢看,我去那边睡觉了。”

' a7 P$ B1 c. |: _! n& M1 y“嘿嘿,是不是撑不住了?那儿硬了吧?”他手一伸就抓向我的要害,我一下
子没避开,脸“唰”一下红得像血,他得寸进尺的在我身上乱摸起来:“还敢偷看
我?今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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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8 `8 x+ K- {& T0 d“哇!你别......我求饶还不行吗?”我不得不挣扎着示弱,因为即使隔着几层
2 T, v( G" Y5 d8 G裤子我也有了强烈的生理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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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L7 ?6 k) b5 a! f6 p. Z+ W1 k& Z他身高跟以前差不多,可力气大了许多,我越挣扎他越来劲,嘴里的话也越
# }, ^6 x$ j! S发不堪入耳:“求饶也不行......我就要看看你那个东西......非得让你射出来不
可......”

“别闹了!李唯森!你住手......”我不敢大声叫,只能满面愤怒的看着他,我
4 B, Z- W1 j; e( m* q" D是真的急了:“再闹我就跟你绝交!” 听到这么严重的话,他才放松了钳制的力量,但整个人仍然压在我的上方,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用腰部向下施力,这隐晦的刺激差点令我几乎叫出声来。

“......这么生气干什么?不过......你生气的样子还挺漂亮......”他的音调变
8 b! K# |: `6 r7 X# C得很低,浓郁的酒气全喷在我的脸上,眼神也带着些兽性的味道:“不如......陪
$ X" z" P) {& |: x4 Y0 j我玩玩吧......很舒服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让我“陪他玩玩”?玩什么?

电视上还在不停传来女人的呻吟声,李唯森的手却已探入我的裤腰,这种局
/ o+ \1 p' M* P6 Y面让我觉得难堪又屈辱。我使劲掰开他纠缠的手想要起身,他反而顺势将我的手
臂扭到背后,由此产生的疼痛使我闷哼了一声,冷汗都流了下来,力气也完全用
/ f; g7 i% u+ d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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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1 M" b/ f0 _. x“......你跑什么?害怕啊?”他的嘴唇紧紧贴着我的耳后,甚至故意伸舌舔了
一下,我本能的颤栗之后听到了他的喘息:“......高郁,你还没做过吧?让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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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z+ P3 E& r: }# t/ d" _你......我很行的......”

“我不想......我是男的你知不知道,李唯森!”我从齿缝中狠狠挤出这句话,
他肯定是酒喝得太多昏了头,就算我再喜欢他也不能接受这种情况。

: u, J" U6 n/ {* F* u7 Q) i; s“......我知道......是你不懂,跟男人也很爽的......我今天......就教教你......” 随着他的话,我整个人被他拽到床上,两只手臂也被分别钳制在头部上方,
他喘着粗气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把嘴重重的压了下来,这不像是一个吻,只像一
种纯粹的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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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嘴唇被他弄得又痛又麻,一股强烈的欲念直冲脑门,先前消失的醉意也
# \2 F" b5 f7 _- Q5 h; H: N/ f9 N从他传递的气息中再次涌上,趁我软弱下来的瞬间他撬开了我的嘴,用舌头狠狠
吸吮起来。在几乎窒息的感觉里我想到了“咬他”,可我真的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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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察觉到我的退让,终于松开了强硬的手和嘴,用柔软的音调诱惑我:
“......我真的很想要,让我做嘛......”

' F' {) v9 d8 ^( i1 A  R在他专注而充满情欲的目光下,我竟然忘了问他所有的事,只是把头转到一
边说了声:“......关掉那个。”

“什么......哦,我马上去关。”他迅速跳下床关掉电视,然后迅速的回到床上 ,
之后......更迅速的开始脱衣服,那种“悉悉嗦嗦”的声音让我体温陡升,尤其是脸
上烫得像要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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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g' z4 S, r/ ?" Q“哇......好冷,快过来!”他一把拉起我抱在双臂之间,我不得不面对他的脸
9 S  Q6 Y% ~8 W和身体,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一边拉扯我的衣服一边说着
挑逗的话:“......脱啊,我等不及了......让我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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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0 ~2 v$ R  f5 Z" F他拽下我牛仔裤的时候动作相当粗暴,差点把内裤也一起拽下来,我尽管正
在脸红可还是生气了,骂他:“王八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凑近脸对我淫笑,声音也刻意压得很低:“我想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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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K3 J" d3 m# v0 M( H我直觉的一巴掌煽过去,但他早有防备的抓住了我的手:“......呵呵,别生
气,小小情趣嘛......你的皮肤真好,先亲一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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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爱抚动作非常拙劣,用力之大使人只觉得痛楚而决非快乐,我兴奋的原
$ C, ^4 m9 B, t0 e; M2 q! B' L' I因可能仅仅出于心理和视觉--他热烈的表情、健壮的体格,还有我曾经在幻想中
抚摸过无数次的肌肤。我真的很想比他更放肆,但我没有做任何事,而是温顺的
躺着任由他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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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L, ?) k8 j2 g6 O7 X只经过一点少到可怜的前戏,他就试图向我身体里插入,我说这样不行他也
不理,痛苦的尝试了好几次以后我疼得满头大汗,欲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
的情况当然也好不了多少,同样的一身汗,没得到释放的性欲却越发高昂。

3 l9 S! [( Z1 B- m. c5 v( h8 f' u他让我背对着他再试一次,我想拒绝可还是忍住了,照他的话摆出了那个我
- `9 Z+ f1 A8 W' @6 d连做梦都不愿想的姿势。在所有的性幻想中,我从没被人压在下面过,就算我幻
0 ?. P/ R' m8 ^1 L. {  v% F: g& a7 f想的对象是他,但真到了这一天我却是这么的贱。除了贱,我找不到别的词来形
# o- Z# c+ \* S9 c1 f4 |容此时的自己,竟可以容忍他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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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E9 p% p0 I: s: V正在想着这些的我,被他粗鲁的动作又一次弄得难受之极,后面好像被他的
2 f( a7 r6 m/ C+ Y  E! R手指撑开了,而且还在接受更深的戳刺,手指上那一点点湿润的感觉根本起不了
7 d  }" ?: Y# l- H什么作用。我只能努力闭紧自己的嘴不发出声音,同时尽量放松出于本能而紧绷
的身体。

8 g9 a# M/ e" h  E; L- R! h/ l' X当他的那儿终于整个进入我体内的时候,我已经因为强烈的不适而神智模
糊,他刚试着轻轻动了一下就一泄如注了。那股热流的到来使我大大的松了一口
0 w! E% T0 H  x/ i* k气,他则开始沮丧的埋怨起来:“妈的......你那儿太紧了......第一次怎么这么难
+ s" g3 c* z. B& [+ E3 C啊......”

我趴在床上好半天都没动,听着他的话从遥远变得清晰:“......这样也好,
待会儿就顺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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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算了......”我用很小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不知是精液还是血
* y; H  |# G& D把那个地方弄得又湿又黏,更别说还残留着被挤塞的压迫感,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0 e, a3 R/ ^& R3 t) `是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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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I) C7 o0 P" z“......你很难受?没事的,一会儿就习惯了,刚才那次不算,我一向不是那
么差的......”
* R3 B5 V, s# V3 N
9 i3 a* M/ V: c  a  g' N) d9 E9 C“我不是说你差......”
, ^0 i3 I; ]! e) H( i
“那不就好了!......咦,一看着你我又有感觉了,接着来吧......”
* |" i6 ]% C3 W/ {3 P
他兴奋得很快,话一说完就抱住了我,抵在我腹部的那个东西果然又硬了,
, t& F; A# q4 I7 p1 e我看着他那张高兴的脸实在说不出别的,只能说:“好吧。” 赤裸裸交缠在一起的我们,第二次做确实很顺利,他进入时已经没有太大阻
力,可随之而来的疼痛却更厉害,接下来那狂猛的撞击令我几乎失去意识,不得
* D2 H+ ~) t0 S3 @3 q) y% |不用力搂紧他的脖子。他汗湿的头发扎在脸上的感觉比作爱舒服得多,我亲了他
; u+ Z  U. v2 c6 O的脸无数次,从紧闭的眼睛到光滑的下巴、从挺直的鼻梁到丰润的耳朵,每亲一
$ A5 }0 n+ n  Q4 [5 k, Y次,我都更明白自己有多喜欢他。在他高潮来临的前一刻,因剧烈的冲撞而压抑
( [- Y, j- U1 ]4 P% g9 {3 ?4 K: ]& Q! V着哼出声的我,对他汗涔涔的脸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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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z+ p# @4 h0 L4 ^&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做了几次,只记得他疲倦的亲我时所说的话:“......
从前倒不觉得,这下我可发现你太性感了,我要是迷上你了怎么办?” 我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傻笑:“......你说真的还是假的?我又不是美女......”
3 t7 M9 R* x5 I1 O: L
. e4 Y8 j2 m; f$ u: \/ G2 {: F6 }“......呵呵,你那儿比美女还厉害......”

6 d5 ]- L6 J, ?& i7 |“......你他妈给我闭嘴,说得这么难听......”

( z8 P4 h8 X5 l3 E) V6 I: J: e# L“又害羞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你刚才没看见?”
$ p+ L: R8 A' {* `, |  {& a
“......我看是看了,可没看见你射啊......对不起,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好
  E( @$ b& U8 i1 b- M2 @3 [好服侍你!”
$ b) ?. G1 X4 g8 e! F3 [
0 z3 S/ a) J- R! j“都叫你别说了......我根本不在乎那个......”

57

$ M4 c: c: e/ e# K. @“......................................................”
, A9 Q+ l& p2 I% I+ X
我以为,这是甜蜜与获得,就算只能躲躲藏藏,就算他不会让我对他干同样
3 t# b+ m: S1 a  ^1 f的事,可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否则他怎么会主动跟一个男人做爱呢?而且还那么
投入那么疯狂。
( L5 Y& i" @! W
: [7 Y; ]) A$ \9 `  M) A我没有料到的是,这种愚蠢又自恋的想法在第二天就破碎得彻彻底底了,连
多一天都不可以。

第二天的清晨,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吃惊:“......昨天晚上真是刺激,
  P( \9 V: b6 _- B& s( y! P* Z5 p我跟男人从来没玩得这么爽过......”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透心的往上钻,但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你原来都跟
; |  `. _0 M. k谁玩了?”

8 P+ B. J5 r2 D4 w+ a9 }1 p“......跟一个战友学的,不过你比他漂亮多了,他那副长相真是......”
" g: |# j' _9 T$ q0 K9 z" U4 \( z: d
“......还有吗?”
+ f$ U- \/ B% q9 f3 ?3 e8 }) u/ {' |
“......一共两个,再没有了......高郁啊,玩这个可得保密,连小川都不能说,
/ d& e+ y" l7 E否则传出去了可不得了......”

“行了!”我头皮发炸的看着他,深深的呼吸之后再次开口:“这些......我当
1 T% ^2 D6 I/ \3 Y然知道。”
0 K% C  |$ n" n" [! T( o8 @( ~
“......你没事儿吧,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那儿很疼?” 多么可笑的事--他的眼神居然很无辜,我沉默了好久才问他:“......小川回来
了你知道吗?”

1 z% `1 |6 B: P0 A) z7 u“......知道,我昨天找到你之前跟他们在一块儿喝酒,那小子的女朋友还挺
' z+ c. n! ~8 v3 P- W' h  r标致的......”

( @, {( Y" o8 |* t3 Y' ~( ]: L58
/ H& V* Q0 F5 D) I, O: M+ s他说话时都没看我,好像发现我有点不对劲,絮絮叨叨说了些闲话就站起了
身。

我拉上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我还没睡够呢,你先走吧。”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径直往外面走,在门口转过身留了句话:“......改
2 U9 k/ a, p) S1 L+ h天......我们三个好好聚一次,等我电话。”
# {- S+ P2 ]" J2 `) o7 k" z
“......嗯。” 他走了以后,我看着空空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
想什么,奇怪的是我没哭。也许,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吧,我只觉得冷,可能昨
天晚上感冒了。

在无边无际的寒冷中,我盖着厚厚的被子也停不了发抖,床边的电话“铃铃” 响起,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希望是我爸;或者小川。
; [% h7 [$ A9 k# u
果然,小川热情的声音把耳膜震得发疼,我紧紧抓住电话筒就像抓住了一根
火柴,可他告诉我的事带来了更多寒意:

* i9 t, b8 W: [, M  a" r“高郁,你昨天跑哪儿了,李唯森回来了!”

“......哦。”

. V% u7 {4 ^2 K# A. p“我跟你说,他在追一个原来的高中同学,那个女孩昨天还跟他坐一块儿呢!
6 o& a' Q4 o* i看样子快得手了!”

0 O, g: u8 t' Y9 N* }“......他喜欢就好。”
8 R$ `* U7 N, `( W5 w0 b
“这家伙还真厉害,光靠写信和电话就能追到人家,我甘拜下风!”
1 k, e- r3 j0 A/ B
“......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
3 V! ?+ p- u- p
原来......李唯森,这个昨天晚上跟我在床上纠缠不休的人,已经有了新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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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j* @* o8 ?; j2 U5 y
朋友。

放下电话的同时,我忍不住轻声笑起来,太有趣了,人生真真如戏剧般充满
5 p7 W2 M! U1 A- X" p8 O不可思议,我笑得越来越大声,甚至带动了身体深处的伤口,那裂痛的感觉到底
' Z! a( z. R, o- c0 o' {是为了什么?

8 D' F- W% u/ X. [* v3 J高郁,再也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我大笑对自己说出这句话,重重的打了自
/ n- f5 n. g1 ]5 s己一个耳光。

连下来的两整天,我没跨出家门一步,那一夜给我留下了可耻的后遗症:发
烧、头晕、拉肚子,还有持续的少量出血,我花了很多时间在浴室里料理自己。
; e; k& ^- z  H  }: h+ x床单洗不干净,我只能把它扔了,连同不知什么时候也弄脏了的被套。

冰箱里的菜我没力气也懒得去做,肚子饿了就打电话叫盒饭,吃饱了继续睡
9 _( M  A4 e% y+ M' S) ?0 {觉,这样可以什么都不想。到第三天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帮朋友的
% q: q- l5 l8 R- C邀约也到了,我穿上崭新的衣服,在镜前训练好微笑,出门后还特地剪了个头发 。

当我整齐光鲜的出现在约好的地方,他们已经点好了菜,看见我不约而同喝
了声彩:“呵,有喜事啊,打扮得这么帅!” 他们多数是双双对对,象我这样的孤家寡人所剩无几,小川给我留的位子在
他旁边,而另一边就是李唯森,当然,他们的身边都坐着女友。李唯森的那个是
高中时我们班的班花,有名的清秀佳人,现在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安静纯真
& k, T" Q9 b4 m# H" m的淑女样,据说她从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工作。

我开着玩笑说“一颗灯泡照两边”,他们俩同时给我一拳,别的朋友也都笑了
+ B, e! ]' F6 T% d1 G起来,颇有点回到高中时代的感觉,想想这算是我们这群人自毕业以后聚集得最
& e1 f# }* g/ R% h& E齐的一次。
3 Y, \5 b7 ]2 c
" T* `: @; m+ J) _  W3 ~! E, T席上吃菜喝酒我样样踊跃,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依然是过去最爱的三五 。
4 _8 C) a9 L0 |. q+ \李唯森的口味却已经变了,上次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3 y4 U. Q) H! m3 J: l我问他你现在都爱抽什么牌子,他努努嘴一脸苦笑:“......没钱嘛,有什么
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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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的烟瘾一向不大,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只顾拉着我划“两只小
, z1 d6 C5 F5 u6 \$ \. A0 h5 F蜜蜂”,玩了几次我实在划不过他,让他找女朋友玩,那女孩大摇其头:“......饶
了我吧!动作难看死了!” 李唯森杀出来抵了我的缺,跟小川两个人丑态百出的逗乐,惹得在场的人一
快儿哈哈大笑,唯一能忍住不笑的可能就是我了。他们乐完以后我讲了好几个特
5 y' h: ~8 h) Q# w5 m级笑话,将桌上的气氛再次掀到高潮,小川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你
  {; L2 G7 y: y" _" C8 A怎么......忍得住......自己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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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想,就忍得住。”

+ S) C) n) I) b  t- |“厉害!我要学,回到学校我去逗他们!” 酒喝到一半已经是晚上了,李唯森得送他女朋友回家,我们都让他先走,留
下的人继续喝。小川非要坚持到最后,他女朋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对我使
了个眼色。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帮小川挡了一些,照他这个高兴样
放任自流是不行的。
3 Q4 f8 P) z# K- M, u6 |
3 r( _; f; b4 u* F7 b到了散的时候,好在小川还没过量,跟女友一起快快乐乐的打车回家。我喝
得不少但不知怎么就是醉不了,跟那些朋友一一道别后还能意识清醒的叫车。除
' |3 r1 I, s* T2 \+ Q/ [! m了头疼,那些酒精没起任何作用,我半躺在车内的座椅上兀自觉得讽刺,现实可
真幽默,还有想醉而不能醉的时刻。

1 v1 F! K# R" r; w回到大院,我家门前是一片漆黑,那个死灯泡又坏了,我在门口摸了半天也
& z2 w0 J; [2 P- C没摸着本该在裤袋里的打火机,不知是不是扔在吃饭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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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我只得接着摸钥匙,手刚触到钥匙圈时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我 ,
紧接着嘴也被捂住了,我用尽力气的挣扎因为姿势不对而失效。
* H# R& J* y0 o- w* Z
$ x& V( _! @+ V0 T& C6 x5 N“......别动,是我。” 这个熟悉的声音令我停止了挣动,他的手也放了下来,我定下神后恼怒的骂
4 u7 r! C; J* j3 Q7 [5 r) f他:“你搞什么?我还以为是抢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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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逗你玩玩,别生气嘛。” 一听到这个“玩”字,我就不可自制的想起了一切。当着大家的面我不可以失
8 Y% r$ |7 y( r/ S态,可现在我再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这个人有女朋友......甚至也有男朋友。

“你走吧,我酒喝多了不想理人。” 说着话的同时我再次把手伸入口袋,可他的手也跟着进去了:“酒喝多了?
我帮你拿钥匙开门......”
7 Y2 p1 B1 L; o  s1 ~/ p1 U9 Z! G
' z; m3 D' l6 |7 `, z黑暗中他的手越过了我的,在接近大腿根的部位肆意爬行摩擦,若是从前我
一定脸红心跳,可此时我只觉嘲弄悲哀——身体仿佛已经坏死,没有一点生理上
' |; v1 ?4 j! l( {  ]的兴奋,我真的不正常,他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吧?

“把手拿开,李唯森。”

  }; _. v+ [1 X; }* y“......你怎么回事?我还特地等你呢,真是......”我冷静的音调使他意味索
# K# ]( Y: [) Z1 g: z! m* J% G$ t4 e然,乖乖拿出了那只魔爪, 我自顾自掏出钥匙凑上锁孔,终于打开了那扇该死
的门。

" X" I0 _1 p" v8 ~$ H我真没想到我前脚刚一进门,他后脚就跟着挤进来,关门、开灯、脱大衣、
坐上沙发......手脚快得让我眼花缭乱。不仅如此......他趁我发愣的空档把我拉到
沙发上,两只手立刻直奔主题。
7 ?( f: e  I: _6 |$ D& A. r
“你......你住手!滚蛋!”我反应过来以后劈面给了他一巴掌,虽然没多用力 ,
+ P- y  s! {2 ^# k# ~3 J0 C8 g可还是很清脆,他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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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着脸狠狠盯住我看了好几分钟,我觉得我好像应该跟他说“对不起”,可
2 o. U3 R- I4 H0 Q正准备开口的功夫他就抓住了我的衣领:“行啊,你打我?我今天不让你睡觉了!” 接下来,是极其粗野的脏话和动作,我宁愿被他打一顿也好过被他那么整治 ,
头痛加上混乱的心情使我的挣扎变得有些敷衍,他并没费多大力气就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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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9 `8 v) d8 `$ J8 n$ v2 p当他一次次在我耳边说着“你真性感”的同时,我的身体被他恣意摆弄,后来
我干脆放弃了抵抗,我的想法非常奇怪:让他做完这一次,就算留恋过去的几年
时光,我曾经真心真意爱过他的时光。
9 x9 c" T& T4 G  a  z
所以,我一直都睁着眼睛看他,无论他正在做出怎样令我难受的事,我那个
还没有彻底痊愈的地方完全敞开着接受了他的侵入,他这次做了很好的润滑可我
% j( [5 {8 T8 f* c" L6 j却疼得掉泪,我的脑子里不停闪现着“最后”这两个字,我知道不应该做出这样女
$ w3 b9 L1 l! y性化的事,但实在忍不住。
7 A+ g7 p# _& P7 C9 c. f! |. D
他看见我哭的时候还真吓着了,问我:“是不是很疼?”
" K, k9 n! I* m3 K8 n2 [
) h0 Y7 T: R. u" R“......很疼,太疼了......你可不可以......抱着我做?”
3 F" V5 U1 V2 q: C
“......当然可以......”
' H* ?& n7 ?! t, l* k他俯下身紧贴我的胸膛,我伸出双臂牢牢抱住了他。泪水慢慢滑到唇角,是
* @( ~) w6 p( F( l# C# X咸的,我第一次知道它的味道。
  L8 s' t! b1 s# @9 N8 {+ m1 F# [
& n4 L8 ]; P: O9 [6 x" G“......你哭的样子,真的......很性感,简直让人受不了,如果你是女的我就
完了......”

2 r0 _, G. b" I7 i4 g* N4 f- s他一边舔舐我的眼泪,一边粗声说着这些话,律动的频率变得异常激烈,那
深深的抽痛让我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背部。
' i) S9 x* d) L9 X
) T- y7 x9 x4 _7 }也许眼泪和痛感都是性欲的催化剂,他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失去了节
! f+ n( D$ a8 K0 u- i奏的几下凶猛撞击之后,他呻吟着瘫倒在我身上,汗透的肌肤泛出微微的红色,
( `1 {3 s+ Z3 C7 p4 Q! b/ _1 z! s/ N而且一直延续到全身,我们连接的部位过了十几秒还在持续的震颤——这一次他
完全达到了高潮。据他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前所未及的高潮。
2 Y! V/ Z3 |0 \. {3 q
, U* p% O! D* P3 l( X" T# W可能是刚才的快感过于强烈,他累得一动不动躺了很久,当我能够起身的时
候他已经睡着了。我用笨拙的姿势拿了被子帮他盖上,还蹲在沙发旁边看了他一
会儿,心里突然有个疯狂的念头: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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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A; E8 M$ z8 \杀了他,就不用再痛苦,什么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吃一颗子弹,然后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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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B) f4 k* X+ h1 C8 p. D
结这辈子,应该比活着快乐。
# I6 f$ A$ O- V/ D2 }
  s, A' R4 W1 m2 B* u可是这个念头只不过一闪既逝,下一秒我就苦笑着骂自己“你疯了”,然后继
续用笨拙难看的姿势去浴室洗澡。
& Y9 q9 u6 W- F, f5 `/ I% c
第二天他在沙发上醒来,我很冷静的对他开口:

- ?* O- m; P; R; C8 K1 F% m9 ~! H“......算我求你,以后别再碰我了。”
) R* _* f) j- X. Z4 N, d
“......你后悔了?不想玩这个了?”

“......是的。”

“......哼......好,我答应你,以后咱们只做朋友。”

“......谢谢。” 听着我决绝的口气他冷笑着答应了我,没有一点昨晚的无赖样,我想他的自
# ?- k* p& Z+ M: W5 I: P& k4 U尊也该起些作用了。

就这么结束最好不过,我们的自尊都能够保全。
5 S4 Y- ^8 f' A; @, k# c& n
我的喜欢完全是场闹剧,可笑又可悲,再纠缠下去我无法再当他是朋友。我
+ ^0 B6 r  c2 Y: u和他之间毕竟还应该留点余地,尤其在小川面前。
8 Q/ q7 k! b! i+ A! p& X
; t' {5 {3 \: A7 H至于那些空寂的深夜,我只留给自己,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本绝情,就算
对生下我的人;就算对自己。

第五章

% g- q9 ], [: u- J4 x0 i' o% q3 S64
" q7 g3 {, [; N" _
( x1 {* l3 v/ Z' V6 Y% Z" ]7 o“......唉,他又走了,下次见可能要等退伍吧?”

“......嗯。”

“你怎么了?精神这么差?”

“......没事,肩膀借我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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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 [7 I& W3 A) _8 a
1 T7 v# F: b7 {“............我好累。” 短短的十几天里,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突飞猛进,每次聚会我都发觉他们越
来越亲密。他们在桌子底下交缠着的双手、他们咬着耳朵说话时的眉目传情......
女孩甜蜜的笑容是那么纯真,她活在一个梦幻的世界。每一次她手上都拿着一支
鲜艳的玫瑰,深浓的色泽衬托她美丽的脸真可算相得益彰,李唯森从前就很善于
! @. k, f+ L( O2 G7 _, b用这些小花样搏得佳人青睐。
0 y8 \: G# p% k; c  y2 l1 e" H9 p1 d
他不止一次满面春风的对我们夸耀:“我的女朋友是最漂亮的,对不对?” 而坐在一旁微笑着的我,和朋友们一起点头,只是我不忍看那个女孩高兴的
神态。其实那时的她很动人,我却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但愿他对你是真的。” 多么伪善的自己,我并无资格去质疑他们的感情吧?更没有资格怀着怜悯装
出高尚伟大,我才是最失败最卑微的那一个,我不能作他们之间的破坏者,于是
作了他的共犯,一起欺瞒那个一无所知的女孩子。不过、也许......就这样被谎言
装饰着的爱情才能够美满如诗。

6 L0 i3 F7 K+ R仍然当他是朋友,但再也回不到高中时代,就象那天的餐桌上,玩笑中营造
" p) P8 i. i. K' X7 |3 y1 z出的错觉。言语动作处处不变,却也只剩这些温和的表面,内里的我们,已经山
8 H7 s0 R1 @' a* W4 Z. N8 N! z2 B重水远。
6 o# b- r( ~$ A3 B/ P
  M  J3 v6 a0 |4 l1 w我曾经想过如何忘记他,可这是永远做不到的事情,喜欢过他的每一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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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F# q) G9 F) }# A都确实存在,除非我可以如小说上主角随时来个“选择性失忆”,那种幸福太虚妄 ,
. k& W' a) G1 ]6 B* Q: g. t. r我等不来合时的意外。

所以,我想要真正的幻灭,清醒看尽他一切可恨可憎之处,彻底心死彻底淡
漠,从锥心的疼痛里突然醒来,笑着叹谓当初的少年情怀。看过的小说中我最喜
  e' [8 t- q2 C; O6 Z4 h1 D, q欢的人是阿飞,因为我希望有一天可象他般“突然想通”,并满面困惑的质问自己 :
我当初怎么会喜欢那种人呢?
4 [$ Y  v# G! ?4 b' j
; G6 C0 R0 b' B" N( w$ W这种希望成为我的最高理想,理论上完全可行,同时我的实践也很到位,我
- {7 N1 J3 x( i7 X" H0 }/ Z一次次回想他是如何待我、如何欺骗自己的女友,那两个夜里所发生的细节被我
反复重温。每想一次,都仿佛要窒息,也更清楚的分析到他对我只有欲念--不能
称为吻的狂猛噬咬、粗暴而毫不留情的插入、从无例外的“性感”二字、发泄过后
的呼呼大睡......哪里可以找到一点温存或珍惜?我对他而言是一个方便的性用
具,仅此而已,仅此而已......甚至他放弃我的时刻也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不屑 、
冷酷、随便,就象扔掉一个不听摆布的玩具。
; ~0 U9 j0 X  r* W' K3 L
5 D- W# b# H8 |. B' s3 U他已经不是我喜欢过的李唯森,只是长着跟过去一样的脸,他已经完完全全 、
; g6 J  M5 I: Z8 k( r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有什么放不下的?我有什么继续执著的理由?我质问了自
, w! }5 p7 X2 g己无数次,却依然记得他跟我共舞的那个黄昏,他的手环抱着我的腰,在暮色笼
' Q% ]- Y( I0 M4 n' {, I8 D罩的房间里慢慢移动,飘扬的旋律中我听到了他的心跳,感觉到将会延续一生的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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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了,却还是留着过去的很多习惯,他的口头禅、他的小动作、他喜欢的
4 o" V# G' E: `) h9 T& y8 |颜色、他爱吃的零食......为什么不能都换掉呢?整个换成我不认识的陌生人?如
2 ^* b) a' I# _果是那样,我可以回头,可以陌路,甚至可以更粗暴的对待他,即使是强奸也没
关系,直到厌倦他的身体为止。我骨子里也有一点暴力的性冲动,尤其是对身材
不错的男人,这个早在高中时就被自己发现过,而现在我已经不会为此感到罪恶 。

# F3 g- `  C/ _& e感情是多么累赘的东西,它压制了我真正的欲望,在他面前我不敢稍有主动 ,
我害怕真实的自己会让他厌恶与憎恨,我一直都强迫自己忍受来自他的一切作
为,因为我喜欢,而他轻轻松松把我的喜欢变成了一个字: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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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贱的事莫过于偷听他和女友在房里的动静,可我也干了,就在所有人都到
小川家里聚会的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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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的计划是在小川家玩上一整天,专趁他家里人出去办事的时候。我
3 F4 a# g* e5 ^4 x  _们都在客厅里玩,唯有李唯森跟他女友躲进了小川的房间,在做什么自然不言而
# s9 k1 t) Z* J; m, o) K5 D' Q喻,我却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听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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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甜言蜜语从门缝里传进我的耳朵,那女孩害羞的说着“不要”,熟悉的喘
8 O0 ?3 z4 u' ]6 N! C1 O; f息声延续着,我比谁都清楚他此时的表情,他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你好性
; }, ~  S) W/ {$ g, V$ |感”、“我受不了了”,真是拙劣得可以,跟对我说的那些一模一样,我把下唇咬
得快要出血的同时居然有点想笑。
( j% ^4 N! k1 S3 X
; N8 Y; b9 p; J% \  [后来可能他做了什么过分的动作,把那女孩急哭了,他懊恼的叹息之后又开
始一个劲的哄,我听到这儿才明白他找我“玩”的另一个原因--他跟女朋友还停留
在二垒的阶段。

, g% ~, `2 r, Y/ ^. `- b% H, ~残酷?可笑?还是悲惨?我就是这么一种代替品,一半代替他的女友;一半
" @$ t7 U/ ~2 A' R& ]9 j; P1 T填补他对过去“男友”在外表上的遗憾......我长这张脸真不知是幸运还是可恨,否
5 o  Q' S) R9 s9 V) _则他根本不会想来碰我。
8 n3 M. i4 R( q- c  l+ T
" U- l0 M4 H+ r8 Q, m' v/ [他讲了些好话把女孩逗笑了,我也静悄悄的离开了那扇门,回到客厅时小川
, @. ^" \% G7 ^4 n( V1 f9 N. z3 a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 Z; _8 e6 X6 ^5 [( ~* q9 I6 Q* \) A& v
! t0 f5 m9 r% ~/ @- f( l/ P“......呵呵,当然有,少儿不宜,你还是靠边站吧!”
4 A& @9 _  t& S& j; f: ]
“......你又损我!我饶不了你!” 李唯森走的那天我们一大群人去送,他跟女朋友隔着车窗拥吻了很久,那女
孩哭得淅沥哗啦,连脸上的妆都花了,看来真是喜欢他,而且喜欢得挺惨。
: m" K' w) J8 O2 M+ {  y" w$ [
& ]) K( ]; S+ V' Q* x我们站得远远的,没打扰他们的浪漫吻别,我手上的那支烟抽到一半他们才
" Z0 k+ }) ?' j9 \7 s( X吻完,大概是四分多钟吧。小川还看着表计时,一边看一边咋舌:“我的妈啊,
  u, A7 |8 @* T; b/ d; C创纪录了......”
! {* @; G2 Z1 Z2 T
我问他“你的纪录是多少”,他看了我一眼,脸突然红了起来,我立刻察觉到
$ z8 ]$ p5 L; c+ _' W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的纪录......可能就是跟我的那次。为了补救,我只得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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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岔开话题,说了很多无意义的闲话,好不容易等到他脸色恢复正常才一块儿离开 。

8 W6 A1 g" ]7 s( x此后的某一天我正在家里一个人喝酒,小川又来找我了,看见地上那一大堆
4 z1 v" l2 J! N啤酒罐和烟头吓了一跳:“高郁,你没什么吧?一个人颓废起来了?” 我头脑昏沉的笑着一把拉过他:“......我今天高兴,咱们两兄弟好好聊
6 r* \5 P2 W# F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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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样子可不象多高兴......”

“别絮叨了,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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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M/ X3 K. F, O9 x2 M. L' ~那天我们说了很多,可我都记不大清楚,说话的时候小川好像一直看着我的
脸,还摸了我的额头测温度。我说我没病,他又说了一大堆“注意身体”之类的,
弄我烦起来骂了他几句,那是真骂。

这是我第一次真骂他,小川委屈的低着头没回嘴,但我拉起他的时候看见他
; U$ `0 {, d( a7 H+ n7 i7 @眼睛里是湿的,我后悔极了,只得使出所学不多的哄人功夫,没多久小川就高高
# w) f9 {0 @0 ?) V7 c兴兴地继续聊天。

3 X, L, }9 y4 q- T& A" h+ {那时我真的很有罪恶感,我不该对小川撒气,他对我从来都是好得没话说,
9 C4 o* m9 @+ d. |; u% j, f9 W6 w5 {就算那天的吻也温柔得令人无法抗拒,眼下我没头没脑的对他凶,他根本不放在
5 O: F0 c# T( b心上,这一切让我觉得自己真是该死,小川是我一辈子值得珍惜的朋友。

聊来聊去,话题很自然转到了李唯森身上,小川很舍不得他走,可一说到李
7 p2 F4 @1 F6 O$ K" F唯森我就没话了,小川再度紧张起来。

& a2 C- R$ |# D1 P打消了小川的过度关心,我突然感动于他对我的好,不自觉想要暴露出自己
1 z3 N, e$ b) {  Y+ t# h的脆弱。我靠在小川的肩膀上,低低的说出我最真实的心情,我好累。

7 {$ t% n6 `5 h, e& e4 |那一会儿小川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手穿过我的发丝一直下滑到
背部,我任性的放松身体躺了过去。他的呼吸和体温清晰可辨,不是太快也不算
太慢、不是太高也绝不算低。
1 A5 ^! i0 @2 C# p) I"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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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我们靠在一起进入了梦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我们彼此微笑着站起身,小川固执的非要做一顿晚餐给我吃,端上来的菜完
全是惨不忍睹,味道更是奇差无比,我皱着眉头吃完了它们,却不愿放过口头惩
罚:“小川啊,如果你是女人,谁敢娶你谁短命!” 小川不知为什么脸又红了:“反正......不是你!” 过年以后小川和女友一起走,我是唯一去送行的,因为小川没告诉他们具体
4 m) _! F6 {- n4 a  ^7 F' @$ f' G0 s的时间。

当着女友的面,他久久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里颇有些暧昧不清
的东西。当然,我只能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对女朋友好点,转过身又对他女朋友
* @. x4 L2 H' c' r交待:“要是他不听话就管紧点,别让他在外面闯祸!” 我这些话使得小川直到车都开了还在哇哇大叫:“......高郁!你太过分了!
我才不是小孩!” 不是小孩?呵,他只有年龄和外貌长大了,其他的......还停留在那个美好的
! A/ T% y7 Q0 \) r: ~( |" y; v" P高中时代,我为此喜悦也为此感慨,他除了是我一生的朋友之外,也是我想保护
的人,他的纯真我永远都不愿去沾染和损坏。如果用肉麻一点的说法,我想我是
爱他的,只不过这种爱很简单、很温暖,没有挣扎也没有阴郁,更无关性欲。
2 _7 N2 O. h) T# P, Y, F3 A( q
一九九六年五月,老爸再婚了,它是我们家这几年以来的大喜事,婚期之前
他跟我好好的谈了一次。

8 F4 v1 v& T% X我除了赞成,不会有别的意见,我们沟通的主要方面是关于住的问题。阿姨
, L$ }# N% a& r# b) _那边有自己的房子,想跟老爸过二人世界,他开口的时候对我颇有些愧疚,说这
" J( Z! l( X- R两年把我一个人扔在一边已经很不好,而现在又......我很自然的对他讲我很习惯
现在的生活,如果再跟他们同住可能会更麻烦,老爸感动于我的“懂事”,我却真
有点不好意思--方便他们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出于我的自私,我希望保留
" n/ p: [6 A( p8 ~9 b独处的自由。

4 s; S. i& b4 Q7 U4 v我的房间里藏着一些不想被人、尤其不能被老爸发现的东西,比如俊男图片 、

69
1 [0 o: a  \3 h" v3 z; G6 n少量的同志小说或影碟、我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文字......若是哪天一个不小心被
5 z) i: ?9 [7 S3 I* v老爸看见,我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的兴趣?
  E: \* ~* N3 f/ f( P
& a7 A1 I" w7 s) E' _5 u我宁愿跟老爸时不时见面,父子之间的感情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他永远是我
9 u% R8 U2 ^1 r父亲,这是颠扑不破的血缘,距离远近根本没有关系,更何况我们勉强还算同在
一地。
& a- f! P$ N; q; r0 t
传宗接代这回事我大概是不行的了,所以我真的很希望阿姨能为他生个儿
子,老爸不过四十几岁,阿姨也才三十出头,她心里也很想给我添个弟弟吧?我
" z8 f: E9 A- }/ }. Y/ D的出发点虽然有那么一小半是卑鄙自私,但总体来说是众望所归,我在他们新婚
! g+ L( c( B: R* W3 y, S  M, @' ?当天用很小的声音祝贺他们“早生贵子”时,阿姨脸红着微笑,老爸满面尴尬,可
+ m# X  ?: C5 R+ f还是看得出他其实很高兴。
; a2 a& q; z; s
也许是因为那段时间心情开朗了一点,我的失眠症状得到缓解,把心思放到
) o; O+ b* l7 G, P2 a学业上也是一个振作的老方法,我一再用这些来抵抗自己的抑郁,尽管......效果
7 N% e" |: s6 L5 [- c只能是杯水车薪。

3 L; s- V4 E! k6 z再接到李唯森的电话,我仍然笑着和他聊天,他在电话那头也是一如从前,
只不过我们都没有提及任何暧昧,就好像那些根本从未发生。
0 w0 g9 I2 {) t
" F6 n" C  f' ]6 Q4 {1 V隔阂或距离只在心里,我们的笑笑闹闹维持得很好,也许他对我确实已经回
到了“朋友”的相处模式,因为他不在乎。拿得轻松,放也一样轻松,看起来我也
能简单做到,他眼中的我就是这样吧,跟他没有任何区别,玩玩过后烟消云散,
充其量是朋友之间过分了一点点的游戏。
6 W9 J  q" x, @4 V
5 Q, _6 M  D! _5 g. \3 h; U每次放下电话,我言语中没有半点眷恋,平平淡淡的一声“我挂了”就可以结
束,只是过后我还要发一会儿呆,眼里空空脑袋也空空,没想什么实际的东西可
一坐就是几十分钟。
  c! }9 w; @- h# t- \
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任何人从身边离开我都不留,我只会放弃不去争夺 ,
* ?" Y  d9 g* K" T, c& C$ L9 g因为我相信现实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什么。自尊是完全没用的东西,但也是我最重
要的东西,在它的羽翼下我可以表演出完美的淡漠。

# o5 ^& h# ^( k2 Q! x2 [我就是这么一个扭曲到极点的人--从来都是,五年前直到现在还有将来,我
" p  z2 M9 ~5 k7 R+ y
8 E9 M2 p: @+ p/ \4 x70
" ~% j0 }4 R$ W1 t' B9 w) I8 G决不会装深情装弃妇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最后只留得一点怜悯一堆厌弃犹
& ~( s7 K9 x& S% k9 `; I( c如一场蹩脚的苦情戏,那样......才真让我受不了。

+ V7 v. x* S) ]( Y, x4 v所以,我应该是那种最容易解决的麻烦,无论对老妈还是李唯森而言,连解
释和规劝都可以省掉,一个转身就能甩得彻底,我的冷漠或者平淡使“内疚”这种
感情也成了多余——绝情的原本是我,何必你们伤神劳心?

8 r2 l/ X) M  y( _我变态,不完全因为我的性倾向,还有这些古怪又孤僻的心态,就算我自己
都知道这是清醒的无病呻吟。老爸最好永远都见不到我这么阴暗的一面,小川也
是,这样的我不仅会伤到自己还能伤到别人——那些真正对我好的人。
9 g2 I7 }+ ^3 U5 \1 O
, ~) J+ J( K3 k3 ]; l- o2 c5 ^+ y' F除了不能让老爸抱孙子,我会尽量做一个好儿子;除了不能跟小川太暧昧,
我会是他最知心的朋友,至于李唯森,也是一辈子的朋友吧,我会做到,而且会
做得很好,尽管只是在人前的外表与假象。
, }, I9 K( t+ f2 Y6 l
新婚的老爸给我买了一样渴望已久的礼物,我的生活里自此多了一个亲密的
伙伴。那时的 586 还很贵,但老爸一点没犹豫,我知道他是怕我寂寞。说实在的 ,
我确实很需要它,真正的理由却很隐讳--我想在家里上网,寻找我可以说出内心
秘密的地方。学校里虽能玩电脑,但我不敢搜寻那些禁忌的信息,至多听听音乐
看看新闻。

那个时候,上网的费用很高,我不愿太多花老爸的钱,总是利用很少的时间
6 j% q; q3 y, Q% X: f- c. s稍稍接触一下譬如“GAY”、“同志”、“HOMO”之类的词,也极少跟别人谈话,我
也许害怕太接近这个还不壮大的圈子,以免自己变得放浪行骸,一发不可收拾。
- |6 V" `( H9 C9 v4 |! I
偶尔有网友谈到想跟我见面,我从来没有应约过,我说我长得很丑,年纪一
把,身高不过一米六,把那几个网友吓得退避三舍。呵,我们的圈子其实也很现
8 [9 T, E6 e% U. A实,他们最感兴趣的是身材长相,以及那个东西的尺寸有多大,至于谈吐风度内
" c$ n. E5 f4 N/ F! |涵气质......还是要往后面放一放,两全其美才会是众之矢的。
6 J& Y' K) J! [( Q  h& W
% S& X6 E: X% E4 g8 d0 [我不是不想跟别人做爱,只不过我觉得自己颇不公平,没有感情的成分我绝
  }7 Y5 `7 E/ [* l; ~不可能躺在别人身下,只在上面又有些不近情理,万一我的暴力倾向适时发作,
4 v( @+ y3 h4 Y那就更不得了......所以干脆算了。何况在我看来,跟一个陌生人上床不见得比自
' w( v- z: i$ q9 H慰舒服多少。

71
小川跟我联络的方式,如今又多了一样,写 EMAIL。他醉心于所有好玩的
新事物,每每写上好几大段所见所闻的趣事逗我开心,文笔了了、热情甚高,我
: X$ J# e& c$ S2 y: }& m也是每封必回,电话倒打得越来越少。
1 ?! j* k' ^2 c; m5 E& K
# v* E) b4 k) b有时李唯森来电话,抱怨说一直占线,我说在上网呢,他立即很感兴趣的问
+ z# A$ @" {- X: C* V我是怎么回事儿,我说一句两句讲不清楚,他便缠着回来以后让我教他:“嘿嘿,
" A. @! b- A$ C' E8 j我一回来就找你!可别跑掉哦!” 再次见到他,是我快要工作的时候了。身为一个学校不怎样的专科生,我实
习的地方是本地一家不算太出名的报社。跟在所谓资深记者的身边,每天干些打
% W7 H. s8 _7 ]杂的活儿,我逆来顺受的态度让他非常“欣赏”,同时对我许下了承诺:“我跟老
总去说,你真的不错,留在这儿上班得了!” 我无所谓,反正是撑不饱也饿不死的工作,倒是省了东奔西跑联系单位的辛
; d# U: K2 C! u. v& R/ S苦。本质来说我没什么事业上的野心,做什么都好,把该做完的做到位便对得起
自己那份工资吧。

: p7 e( \( u# F" F1 L! E李唯森退伍以后见的第一个人还真是我,那会儿他刚下车,家里又没人,女
朋友去接他却不知为什么错过了。车站离我家不远,他就直接闯到我这儿,巧的
6 w( ^9 A0 Q1 [3 X8 o是我刚好从外面回来。

/ p- w) o4 `* m; {我看见他提着个大包站我门口,头发还是短短的,皮肤更黑了,看起来很疲
3 j: J0 N9 ^7 R. C' A( k6 ~6 \# O惫,穿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军装。

我走上去说了三个字:“回来了?” 他回了我一个字:“嗯。” 没有想象中恍如隔世的惊异,也没有曾经准备好的无害微笑,我就那么沉默
; z2 c; J- q. u8 K" I4 {/ w着面无表情帮他开门。
4 U( E. }, F2 V( c( o: w  s& M% Y
他进去以后躺在沙发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坐了那么久的车都没睡觉,
  k* g' C% K* p' u/ }真是累死了。”

# A( E4 J" N/ Q. g7 e# J72
“那就睡吧。”我站在一边,离他有点远--此时的他没有满嘴或满脸热情,我
; b5 F7 F4 K4 y, W% p: j: j也不用装出同样的脸来回应。
* N: I. f4 {/ Z7 |* k
2 D) P  @6 u- M# e# O“可是......肚子很饿,你这儿有没有吃的?”可能他真是饿狠了,说这句话时
简直是眼巴巴的看着我,如果在以前我肯定当场笑出来,还少不了逗他几句玩玩 ,
% @: o& |- z# D1 d; \可现在我是不会有那种心情了。
- z: j. }/ O7 J6 T$ q- P6 ~
3 i8 v& g& V6 ]: H( I5 E“......你等一会儿。”自从独自生活以来,我就是在学校吃或是自己做,当然
1 T! |) z" e. U2 @我的手艺说不上有多好,擅长的只有两样:炒饭、下面条,只不过炒饭或面条里
一般都有很丰富的附加内容:鸡蛋、肉丁和一些蔬菜什么的,把它们弄到一起不
2 Q: c8 B0 h# i, [5 }单是为了好吃,更主要的是为了只洗一个碗。

他三下两下吃完了我炒的那点饭,还意犹未尽的赞不绝口:“真好吃,你手
  r+ B1 O1 N6 E" F/ F艺不错啊!”

2 T" g- D) t8 S* @“那是因为你饿了。”我平平淡淡的对他解释,突然想到我之于他也就是这碗
饭吧--饿了,所以好吃,饱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正如他抽烟的口味--没钱,所
5 E' O2 X+ P3 d: ]  e3 P' A* t以有什么抽什么,我却是没钱就宁可不抽的那种人。

! y8 W2 M. q% y& E( S& T  m收拾碗筷以后,我让他睡一会儿,可他填饱了肚子就变得精神起来,非要看
我的电脑。

# v7 j) {6 D6 x+ A; L我打开机器教他简单的基本操作,讲的速度很快,他学着学着就有点跟不上
* f5 X5 ^" G7 B( [# F了:“高郁,这么急干嘛,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6 y  |2 S$ u6 W( y9 ^“我想让你快点学会,以后到网吧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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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Z9 p) o! L( l% ~“......你什么意思?怕我玩你的电脑?”

& m) V: y% F  m“我快上班了,事儿挺多的,怕以后没时间教你。”

) D( \- Y& A+ w1 z3 ]4 o7 z“你......行了,我走!你忙你的吧!”
3 V& L0 L7 _-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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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怕这个“以后日子还长着”,我想尽量少跟他单独在一起,朋友们一块
( A* M3 ?6 T: Y+ k' \儿当然没事,可眼下这种相处很累,我对他还没达到云淡风轻的地步。

简单来说我不想恨他,只想“不爱他”,那才是真正的解脱,但如果他老是单
独在我眼前晃悠,万一哪天我恨起他或是被他那些从前的小动作迷惑到,反而会
1 ~- y  k7 i2 K7 I陷得更深。

. z8 x2 J  J  D) Q; s我怕我对他心软,更怕对自己心软,在那些关于爱情的幻想尚未褪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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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语气生硬的说出了那些话,他也很有骨气的掉头就走,当然没忘了提
上来时的那个大包。他甩上门的动作铿锵有力,使那扇还算牢靠的门发出一声巨
响。
2 ?0 L: z8 _2 t6 b# ?7 }
% `" j  I8 w4 n% m4 X+ u  ^3 h留下的我,仍然没有表情,对着“WIN95”的图标开始发呆。

) M4 A7 A$ K* T等到小川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上班,虽然并不清闲但好在不用打卡,有
事儿就忙得要命;没事儿倒可以迟到加早退。每天写写稿、偶尔采访,反正三点
0 l3 _/ M. O+ F: L7 A! e钟的截稿过后便是自己的时间了。

# m3 b5 R. q/ Q- h$ x2 D, J跟李唯森见面不多,他为了那次的事也不太理我,在其他朋友面前我们亲热
$ f/ Z( P7 {- z4 N" {得很,离开别人的视线就相对两无言。
2 g) z$ G$ y$ Q( d/ A. v. i
9 ~) y6 Y9 o% c" ~当然,接小川的那天我们大伙儿都去了,他这次仍然是和女友一块儿回来,
他们俩都是独生子女,家里也都施加了“非得回来工作”的压力,小川的话是“我
没意见,反正也舍不得你们。” 他的工作单位家里早已为他落实,就是他父亲所在的部门。他那张文凭根本
与工作性质无关,他也没有忤逆家里的意思,做个公务员是他父亲为他铺好的第
: y6 d& L# R# X0 p一步。他的个性其实不太适合从政,但谁叫他老爸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呢?
0 f2 |# B& k& a
' R- n! |# B& V, s2 Z) @: r: K% }; ~趁着还没正式上班的空闲,小川抓紧时间跟我们一起瞎混,那段日子我们的
; Y" b6 u( C: M3 [身影遍及各个娱乐场所,酒吧迪厅茶室以及几个比较火的休闲中心,无论雅俗都
被我们玩了个通透。但我们还是不排斥很久以前常去的那个小饭馆,甚至只有那
1 Q# c1 u0 r0 X% D5 u8 x. s/ h儿才是感觉最好的地方,老板也还是原来的那个中年人,他把我们几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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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g+ ?( Q# u& z7 Y5 m" y都还能叫出来:“呵,这不是小川吗?还有你,高郁......那个黑小子是李唯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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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v. ^2 v! A" H/ e8 r“您记性真好......”小川笑嘻嘻的跟人家勾肩搭背:“我们都挺想你的!”

& I3 y% t# ~' p% d) J- W0 X9 I3 Z“哈哈,冲着你这张嘴,今天我请客!”

“那就先谢了!不过还是留着吧,以后我们落魄了......再找您讨这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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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z4 v+ \1 N“你要这么说......这顿饭我是没机会请了,你们都会有出息的!” 三个人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小川是我和李唯森之间的一根线,把我们
仨牢牢的拴在一起,有很多次小川刻意不带女友,也不让李唯森带上自己的女友 ,
9 ]- j8 t0 k! \2 ]& r2 ?他说这是只属于我们的“MAN’S TALK”。确实,在那些海阔天空的笑谈中我感
到快乐,甚至暂时忘记了很多事情:工作、性向、还有那个遥远的李唯森,坐在
" W6 S( l- F+ _面前的他们就是两个好朋友,熟悉自然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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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要小川没空,李唯森就不会单独找我,我工作、玩电脑或者睡觉;他忙
什么不知道,离开小川这个纽带时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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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 e# C  U某次的饭桌上他说现在正忙着找工作,退伍所分到的单位他跟本不想去,我
6 G- Q2 F! o* S5 ^/ W好死不死搭了一句腔:“现在工作不是太好找,你先将就着上班吧。” 他听了以后半天没作声,等到小川上厕所的空档才瞪我一眼:“我知道......
你看不起我,我又没求你什么!” 这下是轮到我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着一根烟移开视线,同时在心里狠骂自己 :
3 S' t# B  ~" Z9 y  S9 f' f“你说个什么?真是多事!”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小川回到了桌上,问我们吃饭了到哪儿玩,李唯森对他
- H6 [8 o8 q5 l, h* P挤眉弄眼的怪笑:“我有事呢!” 小川和我则对看着“恍然大悟”:“哦!......饱暖思淫欲啊!” 李唯森去干他的“事”了,我和小川一起玩了会撞球,喝了杯咖啡,随后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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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大概是当晚的十一点左右,我的大门被敲得很响,我还以为是工作上有什么
急事连忙跑去开门。可门一打开我就愣住了:来找我的居然是李唯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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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跌跌撞撞直接走进了我的房间,我看他那副样子是
) H5 L" R+ s) X* R' Y喝酒了,而且还过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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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 [$ w  L1 p% C5 S我想了想,还是上前扶住了他:“......你喝了多少?怎么成这样了?”

“......没多少......”他粗声回答着把我使劲拽到身前:“......床呢?......床在
哪儿......我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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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9 P  G' x, Z6 a+ Z* P; F我好不容易把他“平稳”的扶到床上,问他:“想不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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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z- i4 J' S/ W“......不想......好像还行......”

“我......让你女朋友来接你。”我犹豫了一下,拿起了床边的电话,尽管已经
: j2 c$ j0 B4 s/ M( R5 d: d很晚了,让他女朋友出来不太合适,可我想不出别的处理办法。

果然......我拿着电话的手被他掰开了:“......她院里......关门了......”

“那我让小川来。”我再度在电话上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反正不能让他单独
6 S- I3 }/ r5 b. ^* c待在这儿。

' i2 {! C' {0 z/ h# t+ a“你他妈放手!”他几乎是跳起来使出蛮力把电话抢过去,还“砰”一声摔到了
+ E* K* O' V5 @5 i0 }床脚下:“这么见不得我?老子我今天不走了!你能怎么着?” 大醉如泥的他眼神很凶猛,看着我的样子就象武侠小说里描绘的那种“仇人
. f& Z) {1 ]$ G+ X# c相见、分外眼红。” 我忍住气恼和自嘲告诉自己:他醉了,别跟他计较。

“那你睡觉吧,我出去。”我慢慢的站起来,把电话机压好,准备到另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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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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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0 [- g" @: F: g- r8 E“不准出去......我要跟你‘睡觉’!”他刻意加重那两个字的声调,同时狠抱住
我的腰往床上拖。

我立刻回身给了他一拳,可还是敌不过这个醉到不怕疼的家伙,他连个“痛” 字都没说就把我压在身下乱摸乱捏,嘴里的话断断续续:“......躲我......你妈
的......什么东西......看不起我......干死你......看你还......拽不拽......”

我最起码打了他十几下,也踢了他好几下,但身上的衣服还是越来越少,当
我实在打不下手的时候他突然不动了,我吃了一惊,推着他问:“你没事吧?......
9 K) Y6 u0 M* k' M. j李唯森!李唯森!” 没有反应,他好像是昏了......不,他是真的睡着了,他的鼻息变得沉缓绵长 ,
眼睛也闭着,看起来全没有刚才那种野兽般的攻击性,而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 ,
我的长裤已经被褪至膝盖。这个莫名其妙的场面让我发了会儿愣,然后用力将他
: {% s3 v, {% \1 u- c- T& `推开一边,再把自己弄得整齐了一些。
: @9 w9 t9 V9 A. j: v/ o5 P$ Y# f. z
" D- O. E' W! _, Z$ i走之前我还是给他盖上了被子,他无意识抓着我的手凑上那张因酒意而红透
& b1 a  d, |' w的脸,也许因为我的手很凉,所以靠得挺舒服。在手背磨蹭的嘴唇既柔软又炽热 ,
7 {$ V5 T) f! V7 Q! y( S我一时间恍惚了起来,但最后我甩开了他,非常安静地离开那个房间。

. o' w$ Z9 i; w那一晚我无法入睡,一直清醒的睁大双眼,隔壁房间偶尔传来模糊的声音,
他好像在说什么梦话,内容想必是与我无关,就算有,也不会是好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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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穿得严严实实去了他那边,他早就醒了,半躺着身体看我
远远坐在床沿,脸上的表情居然颇有点脆弱和委屈:“......你干嘛老不理我?我
就这么讨厌?” 他这样的眼神是我最害怕的,可逃跑已经来不及,我一瞬间回到了很久以前 ,
他缠着我陪他跳舞的那会儿,我的心被一种温软的东西死死揪住,明知道要糟也
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没有。”

“那......坐过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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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 v8 L) _0 U5 r, C" d我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就那么乖乖的紧靠在他身边,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5 H" z: ]. w! _2 x9 O* o7 k+ U# f8 m凝视我,手指抚上我的唇角:“你全身上下,就是这个地方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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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开始发抖,因为我害怕,我又感到了不可自制的眩晕,眼睁睁看他的
嘴贴过来可就是躲不开,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吻我。他濡湿的舌尖轻划过我
的唇齿,我傻乎乎的闭上了眼,然后......就是我有生以来最投入最激动的时刻,
我的心跳快得连自己都害臊,他吻我的方式不再是强硬霸道,而是含着浓烈的色
  S: |, B; ?8 s) F# z8 a, v情意味,我全身发软的瘫在他身上不能再思考,下体的反应也异常直接。我从来
: x+ E$ o* }5 S9 W没想到接个吻会有这种效果,似乎性感带全跑到了舌头上。
; r+ q7 l! P8 F5 @2 ?& m
' o0 S+ u$ A: u! O% M/ o/ I急促的喘息中他翻身把我压在床上,手忙脚乱的脱去我们俩周身的衣物,当
7 C1 t0 O# D3 X* I8 v我一丝不挂之后他的动作又变得急迫起来,只稍稍犹豫就在我两腿间埋下了头为
, K9 m$ k/ C: Z5 _: x5 l5 W3 M我口交。

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急得整个人拼命向后缩,他摁住我的腰抬起头 ,
  j  x3 I8 t$ b, l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躲什么?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 s) v; E+ g  v  N& _  Y
; w0 s- k% s4 f, f* Q% b# h说完这句话他继续埋头苦干,源源不绝的快感俘获了我的理智,我实在忍不
住低低的嗯了两声,这种声音反倒象鼓励了他,嘴上吸得越来越用力,我终于小
' }* q1 U3 t  I$ s$ o声的呻吟起来:“......嗯......停......停......别弄了......”

3 t* S  v( E5 R. t在这种超强的刺激下,我用不了太长时间就缴了械,好在我及时推开了他的
/ Q* b% u; o$ k& o, o8 d头,他把那些液体掬在手心向另一个地方涂抹,我两条腿也被他压至胸前。这个
  Y/ h* h% s& r, s姿势极不舒服,更别说他立刻就闯了进去,我极力压抑住痛呼的欲望,好让他痛
' y( o/ Z: N; ?) I! d- X快淋漓的享受,可他对我说:“你怎么不出声,叫出来啊!” 总之我和他在这方面的配合度还很低,原因出于我根本讨厌那种接受的行
6 \6 n9 Q" _. a# ~- i" C$ t) Y为,我无从想象 G 片和小说上那些被干的一方所描述的快感,就我的这几次经
历,除了疼痛和屈辱没有任何别的感觉。

一夜没睡加上如此厉害的体力消耗,等他做完我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但他只
休息了半小时的样子就恢复了精神,再次发挥缠功让我教他上网。
6 V) }# w" s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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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3 T( G& i# Z, h. A我无奈的坐起身,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超级经典:

( Z+ \8 y! d  T# \- ]* q, n“高郁,快起来教我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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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y+ z( E+ ]) \“......我好累,让我睡会儿行吗......”

' p2 q+ ~+ g3 |0 }) d“起来嘛......对了,网上有毛片可以看吧?”

“......你说什么?”
, g0 K, V; _/ ^& W  @3 r. u
“呵呵,别说你不想,肯定偷偷看了不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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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_* ~9 x1 }& I4 {) R; p' u  o我足足看了他几分钟,还真是说不出话来,干脆倒头拉上了被子,任他自便 。

0 ]/ ^9 M, t; F, b被窝之外的他在我身边坐了很久,最后对着我的方向说了一句:“......神经”,
就“踢踢踏踏”的走掉了,我埋在被子下面痛骂自己:“高郁,你为什么这么贱!”

第六章
5 W. _: P$ h9 B3 ~7 c! g
“没事儿吧?我过分了点......别生气......”
5 F2 }/ L; ]! [) |9 X
“我是同性恋。”

“......什么?” 经过那天,我又对自己来了个完全而彻底的痛定思痛,之后的结论还是老一
套:我得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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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脑袋清醒了以后我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跑过来缠我的原因不外乎这么几个:
, M: W9 W! I. G, S- G一,他以为我看不起他,还拿话挤兑他,心里边挺恨我所以要“报复”;二,我这
+ e, ~& k* N0 P段时间不搭理他,他有点不甘心;想证明他还是能“征服”我的;三,他女朋友太
3 S/ T/ j- D# Y$ f* {% U- {# t0 M保守,男朋友又断了线,性需要得不到满足;四,工作联系得不顺利,想证实一
下自己在某方面是还有“能力”的;五......到这儿就不用再列举了吧?

. R) \7 M  J$ U; w, ~2 N8 R他根本不是 GAY,就算做尽了所有事,至多勉强是个双的,我不能这么粘
% Z- |6 q4 b5 f; b) x3 \: ^" ^粘乎乎的跟他耗下去。除非他只有我一个,否则我放弃,我无法忍受自己像古代
. b; i6 P# K  B5 X5 D5 C5 Q1 a1 @' m宫廷里,那种随时随地等待皇帝临幸的宫女,揣着一颗寂寞芳心任他予取予求,
末了还得毕恭毕敬说句“谢主隆恩”。

8 }2 w( y! \/ Q+ [8 I从总总事实来看,对他来个深情告白纯属多余,我只能接受两种情况:要么
+ _) W* M% l4 o$ a' B' g# l6 a相爱,他从里到外都是我的;要么干干净净做个表面知己,除了聊天别无其他。
$ P' G2 N4 B) o* I老死不相往来还是不太现实,我们的朋友交情都有好几年了,绝交这种事我拉不
$ z% q  W( P- i& n. B下脸,也没法跟小川他们解释,而且我对阿飞式的“突然想通”还抱有相当大的期
$ M: n; E+ O( m: m4 f) V$ Z$ |望,那才是梦寐以求的最高境界。
6 D5 P7 `  T+ O9 Q0 S; Y5 R; ]
- o: Q- _, w. S  J, R于是我再次开始了“冷落”行动,坚决不跟他单独见面,每次有第三个人在旁
- F; E1 V& L* i3 ]$ c边才做做好友的样子,就连小川上厕所我也跟着去,免得他抓着机会迷惑我的心
1 V2 x) T+ y* u志。他瞪我的时间越来越多,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是骂我神经病就是觉得
委屈,基本上他没得罪我什么啊......也是,有时候我都替他委屈,摊上这么个该
' G1 r) D: p/ R7 ?0 V+ |2 G. S死的同性恋,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却又一个劲儿装清高,明明眼一闭就可以躺到他
9 S+ l- v8 L& Q% }" m$ H; y怀里什么都不顾,也算完成了一场贯彻到底的痴情。

我为了躲他,电话换成带来电显示的,大门也换成带猫眼的,他找过我好几
1 x& t. R0 g" k& I. }0 @( E* z次我都“不在”,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我是故意的,有一次他在我门口骂了几声,
9 `0 [# U! F6 g1 t, q  [* C其内容如下:“高郁你个神经病!我知道你在呢!你他妈出来!我哪儿对不起你
& c& ?0 G5 u6 z* g- s: c8 |* |了!混蛋!狗日的!#*%xx............”

我在门内静静的听着,一边听一边无声的苦笑,我就这么点出息可是没办法 ,
4 ?( u+ A( E& e我真是怕了他那种无辜的样子,如果门一开,他软软的说上一句不怎么样的甜言
蜜语,我还不又得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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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 }8 C& p4 j8 g. a6 J4 N当然了,他找我不一定是为了那事,但我只能防患于未然,他兴致一来随便
9 W2 N8 U" t9 R& Y玩上一次,我就得花上千百倍的力气反省,好让自己从希望中再度抽身,前几次
的经验把我折腾得太狠了。

有过肉体接触再要两个人平安无事真的很难,不光是他,就连我自己也没什
$ J: [  E$ B" I$ z# l) D么把握。“再见亦是朋友”可以,但前提是再见的地方没有床或者沙发什么的,况
且以他的自制力,可能要大庭广众作为后盾才确保万无一失。
; s2 P0 v* c  [8 t- X3 l
小川来找我的时候,对我的新大门颇感疑惑:“你干嘛换门?那个好像还行
吧?”

“坏了,所以换个结实点的,免得被人捶烂。”

. X! L' J: l% L8 p9 K“呵呵,谁会那么无聊啊?” 进了屋我继续躺在床上养神,小川百无聊赖打开我的电脑玩桌面小游戏,我
% G* m5 O8 B4 `( E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小川把话题拉到了李唯森身上:“......高郁,那家伙这
+ ]' S8 e3 G5 a2 N段时间脾气挺躁的,你发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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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S# o( x1 c* b. a" `! h$ Y“是工作找得不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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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N/ u. I; v“可能是......不过听说他家里找了不少人,快解决了......”

9 Q  t) A; T: {, C$ F4 L“解决就好,在哪儿呢?”

“反正是国企吧,他准备去跑什么汽配销售,好像油水很足......”

$ B9 ]0 x9 ?$ g# Y7 S1 u) w0 w“适合他啊,可以出差又有钱拿,他那张嘴也能说......”
! ?" G# r$ v- J# Y
“......那他还不满意?老是阴着一张脸,搞不好跟女朋友吵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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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清楚,你多陪陪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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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N! I1 i. X8 P8 F! w“我也要上班,唉,反正我们有空就找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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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小川打腻了游戏接着听歌,鼠标在各个文件夹上点来点去,当他点进了我的
“精选辑”时,我突然想起那里面有“好东西”,那几秒我简直是浑身冒汗,赶紧让
小川退出来,他一脸好奇的问我:“里面有什么啊?秘密?” 我干笑着打哈哈:“不是......没写完的小说,乱七八糟的......等写完了再给
你看!”

“哦,我等着你写完就是了,加油吧!”小川不疑有他,又拨号上网,我收藏
8 {, A1 ^) d  t7 l夹里的“好站精选”可怎么办啊?
$ c1 @. m1 p7 G) B3 h# N
“小川!帮我看看水开了没有!”我总算想起炉子上烧了好一会儿的水,小川
被我“凄厉”的叫声吓得弹跳而起直奔厨房,我则抓紧时间把一切“证据”隐藏起
4 t% ]4 v2 M+ Q来,等他端来一碗下好的面条,我已经抹净了额上的汗面露微笑:“谢谢!” 天知道,要是小川看见了那些东西会是怎样的表情,那是我用来解决性需求
4 R9 a7 C0 [3 m# L9 Q1 x的刺激品,其色情和暴力程度可想而知,我自己也写过类似的小短篇在网上张贴 ,
用词越粗鄙就写得越来劲,完全是一种发泄而已,也许在那些时刻我才是真实的 ,
$ S8 c8 H# m0 L" }7 m9 C- m曾经跟李唯森作爱的那个我只是从前岁月留下的幻影。

% _. [, N+ j$ H) n基于小川对李唯森的关心,那年的圣诞节我们是一大群朋友一起过,地点在
. O* j, [2 F+ Y) A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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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2 |# f) w- p李唯森来的时候没带上女朋友,我当时心里就犯愁,好在一天下来他倒没什
; g6 |* H& E8 b: C* D5 Q# A么异常,连瞪我的频率都相当低。

7 x! D2 p7 F) g. F下午的席上我不停劝他少喝点,好保证他可以清醒的离开,他当着大家的面
这样臭我:“高郁,你什么时候成我老婆了?” 听了这种话我还能怎么着,当然只能保护自己少喝点,免得待会儿犯错误。
6 t$ L4 g( a& @& l( W李唯森喝了好些白的,接着又喝下两罐啤酒,饭还没吃完就趴到沙发上去睡觉了 。

82
吃饱喝足再打了几小时的扑克,终于到了赶他们回家的时候,我一个接一个
的拜托都被他们逃掉,最后的希望是小川,可他自己也是女朋友搀着才出了门,
我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那个家伙想了半天,只能硬把他叫醒再说。

6 {0 h8 [* Q# q- s  e我一边摇晃他一边问他:“你是让她来接你还是我帮你叫车?” 他慢慢睁开眼看着我没说话,眼神却清醒得很,我一瞬间明白了他是在装醉 ,
4 _1 @4 S/ W+ k气得立刻转身往房里走,身后幽幽的响起了一句话:“我想你。” 我停顿了一下,脑子有点晕,可还是压住了回头的欲望继续往里走,他又说
0 R3 ?3 D" Q: ?4 Y$ w了一句话:“跟我好好谈一次行吗?......我保证不乱来。” 他的话不能相信,我知道的,所以我冷冷的回他的话:“......你以前答应过,
0 P% _7 P# u6 b# t还不是不作数。”

0 d; J: _5 K" X4 T3 w% I' q5 C8 l“你就那么记恨?跟我聊聊天都不行?” 他这是狡猾的转开了话题,我也知道,可我的脚在原地生了根,任他走近从
6 n1 c0 F9 r) r后面环抱住我的腰,他的下巴在我颈窝处捻来捻去,就象我小时侯养过的那只猫 ,
! t% M4 M6 B+ h% f& O6 u) j引诱我又一次上了他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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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S- I. P: Q* U“......那好,我们好好的谈,你先走开。”我好不容易逼着自己说了这句话,
# P+ `" t' g' Z: A- c甩开他坐到沙发上。

他想坐在我旁边,当然被我赶到了对面:“就坐那边,不准过来......你想谈
8 h; p* B% C& C6 {0 C, j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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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我是什么意思,讲清楚。”

. z; T  c1 F7 y9 c; X% P" n, w“没什么意思,就是没空。”

“你明明在家都不开门,我听见你走路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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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3 b% z. R+ Z" [4 ]( u8 v6 n“我......你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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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E* n$ R+ T6 P* ^7 I“小川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呢,我接着找你就没人了......”

3 X6 s! D" F6 H, Y8 ?3 U& Z“......我不想跟你做那种事,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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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种事?”他理直气壮的逼问我,人也站了起来:“当初你也没说个不字,
1 F9 Z* @1 E0 p7 @5 N现在就清高了?我没资格跟你玩了?大记者!” 面对他一脸气愤,我只能怪自己糊涂,为什么当时不强硬的拒绝他。我象看
: }* S. X& a, }# l9 R* {4 C# o$ }一个陌生人那样看了他三秒,然后冷笑着对他下逐客令:“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默认了?那我也用不着对你客气了!” 他首先煽了我一巴掌,使的劲挺大,让我顺势倒在了沙发上。我坐起来正要
回手,他就扑在我身上撕扯我的毛衣,趁我的头套在里面出不来,他又结结实实
$ y0 {) H" {. J6 a给了我肚子一拳,这一下让我半天没缓过气,差点晕了。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我整个翻过去压在身下,两条手臂被他扭在背后
& J" P* {. p/ t9 z) S' s# {用膝盖钳制住,裤子也被死命往下扯,他几乎是一次性让我的下半身彻底暴露,
3 t9 B4 [; ^3 C* M" C# U接触到冷空气的皮肤很难受,我终于破口大骂:“你他妈放开我!混蛋!”

“我没你浑!”他还有空闲回嘴,抓起我的头发带着整个脑袋往沙发沿上用力
- R4 d- t8 d  {磕了一下,脑门传来一阵剧痛,我头晕目眩的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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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他直接把那个东西送进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前戏或润滑,我咬紧
5 s. D# V0 w! V! z# P) N9 }; [  e1 R牙关任他冲撞,可眼睛即使闭着也流出了某种液体,其实他从进入到射精总共才
/ t: s5 \' `) I+ [1 T6 s+ K四、五分钟,我的感觉上却很漫长,这种行为......就是强奸,赤裸裸的强奸,但
在他看来只是一种力量的征服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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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F( `1 H5 r! X) P% S, r. @等他心满意足的从我身上下来,我的眼泪也早就干涸,我的语气依然冷淡平
静:“你滚。” 他把我半抱着扶起来,尚算温柔的动作掩不住眼中的自得,我陡然间心若死
: {/ b, w, M7 @4 A* x- e灰,说出了那个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听到我的话他一下没反应过来,接着话茬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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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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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是同、性、恋!你还不走?”我挥掉他停留在我唇角上的手,再次叙
$ M: s- D$ ^3 Q5 H3 a* P3 ?6 P; [述这个我不愿被人知道的事实。

6 r/ f* D. n4 H& d* H7 [: W/ j“那你......你的意思是、你对咱俩的事......是认真的?”他断断续续才能把话
说完整,看着我的眼神震惊到极点。

; [: }) r5 }  t5 O% T" ]* ~5 s我再不开口,就那么直直的对着他的眼,他也呆呆的对着我的眼,时间停顿
  R4 M' u+ H3 h7 m7 g" c了一小会,我们之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突然,他跳起来就向外跑,连裤子上
3 }8 q. C$ D* O- r3 m* ]5 F的拉链都保持着刚才的敞开状态。

" x# L: z  Q* i% f在圣诞节请的一天假不好顺延,我第二天照常上班,同事们看我的脸都犯嘀
4 Y% ^& A% Q6 D1 {$ ?1 t& z咕,可真开口问的只有我那个“师傅”,我说没什么事,遇到个抢劫的,也没损失
什么,就拿走了身上的几百块钱,他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我:“钱是身外
之物,人没事就好,别跟那种人争强斗狠知道吗?” 我唯唯诺诺的应着,努力保持完美的站姿,其实两条腿一直打颤,身上那点
) j6 `  M! q( P  }9 g9 S1 B伤倒没什么,就是头特别晕,好像是得了感冒。中午我没回去,趴在桌上休息了
: f$ Q* P, U  ?% V% p1 L$ _9 Y一会儿,下午很清闲,我总算支持到下班。准备回去的时候,站起来就是一阵天
1 z3 ^, y& ^1 f  I* y' V旋地转,走起路来根本不象踩在实处,可我还是慢慢的走出了单位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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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计程车上我老想吐,司机还以为我晕车,问我要不要停在路边,我说你
0 v, b0 a" Y' O# `# |! A只管快点儿开就是了,等到下车时我整个人真是翻江倒海,还好小川正来找我,
3 m7 c* D2 V, w! n# F/ w& f连忙给了车钱再把我扶到了家。

/ b  W+ e$ x6 x他手一摸到我额头上就变了脸色,硬拉着我去医院。测过体温,烧得不算太
- j7 U/ Z, Z1 H" k" B" H高,三十九度八,他却煞有介事押着我输液,一边等我一边唠叨了大半天问我怎
  y% h$ |& U2 F7 I' B) Z: x6 F么回事,我只得把那个烂透的解释重复了一次。

“......被人抢?那你怎么还感冒了?”小川的心思突然变得细腻起来,揪住我
话里的小疑点。

( }7 Y# D3 F0 F- s% @) a“我......我不甘心,找那家伙找了半夜没找着......要是逮着他我让他好看!”

85

“......切,值得吗?弄得自己成这样了!”

9 W/ D" `0 {# V0 Y& o% [% n“......也没怎么样嘛......”
8 k6 ~4 [1 K' v4 a1 }: C/ d( m
“还没怎么样!要是我不拖着你来,再延误下去还得了?”小川夸张的表情让
我心头好暖,我微笑着对他说:“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喽?”
, g% F1 J3 S0 a
“呵呵,不敢......你也得多照顾一下自己啊,真是......”小川又开始唠叨了,
; N2 j7 J7 F2 }2 e; N) t我老老实实的洗耳恭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2 a: H# U$ n, U7 Q; v+ x4 r, I3 a0 S小川对我是全套服务,打完了针再送回家,听说我没吃东西还亲手做了清淡
的食物端到嘴边,这种对待幼儿的方式真让我有点窘,可他说:“你要嫌不好吃,
我就不勉强你......”

3 P; w( Z% b) D+ w# t( L当然......不会多好吃,我再次领教了他“精彩”的厨艺,过后他满脸期待的问
我进步了没,我点头如捣蒜:“不错!不错!......你自己干嘛不吃?” 笑笑谈谈,不知不觉天色晚了,小川交待我一定要吃那些开回来的药,然后
$ \$ }* u. H! J, F) h不算太放心的离开,临走时还留了话:“我明天一下班就来监督你!” 我拒绝的声音被他甩在身后,也不知他听没听见,安静下来的房间尚留一丝
" H5 G2 k* E# {, @余温,我的精神也好了很多,终于可以面对还没来得及细想的事。

3 J6 |: L: ~' V& a7 O这一次应该是真正的结束,我把那个家伙吓得拔腿飞奔了,跟我想的一样,
他根本就不是,所以才会那么震惊吧,他那一刻的表现完全在我意料之内,真的
5 y) l! L( Q, _- C9 W没什么大不了。比起他那种暧昧柔软的眼神,我宁愿他从此视我为异类,被他厌
7 j. R& K/ |* @& ], ^  f恶憎恨好过终日夹缠不清。这已经是我的终极手段,做不成人就干脆做鬼,死透
玩完再无复活的余地。不光是对他,更主要的是我不想再姑息自己,用尽借口仍
4 d) Z( J  ^4 R然割舍不去,玩纯情玩潇洒玩隔离最后玩到了暴力,任谁都要笑到肚痛,笑我这
个做作到极点的笨蛋,更别说他跑掉的时候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9 n3 K/ B0 m& ~* d* {5 D那个瞬间我真的心死,就算过往记忆仍能延续一世也决不后悔这日所为,反
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因为我实在太累,完全与他无尤、是我庸人自扰,或

86
者......就算他也已被我伤到。细想他的种种作为,就某方面而言他是在乎我的,
而是我从未真正把他只当作朋友,如果能回到那个“游戏”之前,我可以沉默在他
身边直到一生完结,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再不能无欲无求,我的丑陋越来越
清楚的暴露,这样的我连自己都无法承受,那么就让我再丑陋一点,我做不到的
放弃交给他来做。

! P# q. R" |2 x无论用什么方法,彻底结束就好,那一刻我只有这个念头,“突然想通”依然
( D3 y  \! }* w! {是最高境界,我却只是个尘俗凡夫--就算是他暴力过后施舍的温柔,我居然也为
8 S' N3 b5 e, m" D/ t: K之心动,这样不可救药的我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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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卑微但又过分贪心,他转身以前我甚至还残留着一点幻想,如果......
# O% A8 G) f: U, N: f4 H7 V1 J* s3 a他能说一句“我不在乎”,我会接着希望他说爱我,再接着......希望他甩掉现在的
1 V+ \2 ~, X( f( t& z5 G女友,甩掉所有的一切,身边只留下我,从此生命中只有我......于是他转身以后 ,
6 V% e% ?" x% E' l# p* i我庆幸他没有满足我的幻想,没有注意我饥渴的眼神,更没有机会见识到我歇斯
! s+ v$ f" r  a* @底里的、疯狂的将来。

对小川、对老爸,我的正常是因为他们在乎我;对老妈,我告诉了自己无数
! ^3 m4 M* c- Q( `; e) t  Z1 m1 g次是我不要她;对李唯森,我用的还是那一套,但到头来全是作茧自缚,亦可算
应有此报,这么病态的人活该被这么折腾,免得有余力去害别人。

  ?; F9 n3 L, L/ N/ e这几年的时光,算是老天给我的教训,我安心领受、一并来个微笑谢幕。我
真的受够了,无论是他还是我,我所谓的自尊到昨夜为止已崩溃得干净彻底,得
再花上同等的时间培养我最初的自负,那是个异常艰巨的任务,由他来鞭策肯定
是不成的,幸运的是事实证明他选择了弃权。

......想了一大堆要命的东西,我也反省得有个眉目了,接着打开电脑在网上
1 p) w, [$ F5 J3 R3 @+ R, s1 i东看西跑、到处留情,感冒症状已经不是太明显,就是连接椅子的那个部位开始
感觉到疼,我挪开身体半坐着跟网友眉来眼去。不一会儿有个陌生的家伙问我:
: O6 N  s6 \& s7 j
“想不想 419?我年轻英俊、体院毕业、电话是 xxxxxx” 我回他:“我只做 1,不做 0,有意请与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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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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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粗俗无礼的回话当然得不到反应,不被人破口大骂就很幸运了,我自嘲
的笑笑便下网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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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我跟老爸他们一起过,吃了饭一起逛街,老爸是一脸高兴跟在阿姨身边 ,
0 ^* W9 q* C6 b6 D' v我是舍命陪君子,走着走着就碰到了李唯森。还真是巧,那么大几条街偏偏就碰
上他。

- u3 }7 a) Q. b1 w+ p, k2 r他正陪女朋友买皮包,看见我以后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动了一下,我回了他一
个同样的表情,然后彼此擦肩而过,很容易也很自然,没有半分尴尬。老爸还问
  s+ b3 d1 V7 g7 M/ N1 H我现在跟他们玩得怎么样,我说还是那样,关系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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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辗转过了几个月我总共才见了他两、三次,小川说他一上班就开始出差
$ x! ^3 r8 b) r4 d+ w* P) V$ Z" R了,经常不在,这种情况让我越来越安心,失眠的毛病也渐渐好了起来,就算想
起那些和他拥抱过的夜晚都不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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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一年的初夏,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时间是可以淡漠一切的东
西,我曾经怀疑过这种说法,但那段日子我对说出这句话的人心悦诚服,忙于工
& Z* {4 r" Z3 }! u* y! W作的我几乎没有太多空闲搭理自己的心情,由于我们的那份报纸扩充了版面而没
增加人手,整个单位就那么二十来人,我是什么活儿都愿意干,虽说工资不和政
府挂钩,拉赞助还是有一点奖金的,不管缺不缺这份钱,关键是充实了不少。其
$ p' R7 _5 h5 z) }实拉赞助这回事和推销差不多,嘴太滑不见得是好事,我拉的那几个客户都是靠
4 S6 z1 Q+ V0 d/ y' {( u礼貌加信用,我不觉得跟生意人交往有多铜臭,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特别守时,
办事效率相当高,比我们单位那些老滑头顺眼多了。干了几单活,我干脆跳到了
经济部,跟其他三个年轻人专跑“经济业务”,他们问我学新闻的怎么跑起经济了 ,
4 |! J7 s7 O* l4 R) e我说这个叫响应当今潮流:一专多能。

  N. W! Q2 _4 W0 ^  u* p将近六月,气候变得炎热许多,我业务完成得不错,经老总特许不用天天上
! V: c+ O" a& `: W5 Q0 j: C班,乐得在家里猛劈“罗马”、“魔法门”什么的,闲暇时写点兴之所至的东西,过
得不知多舒服。小川对我这种生活羡慕得要死,说他每天必须打扮得方方正正去
* J- F: U; k6 ~% S/ [报到,一到单位就要为领导打杂,我以过来人的姿态“教导”他:“小川同志,天
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再说我当初也没少干这种活儿啊!” 某天我正玩游戏玩到快通关,不知谁死命摁我的门铃,那游戏不能暂停,我
6 c1 ?# C3 V  f% ~0 o简直手忙脚乱,可最终还是去开门了。从猫眼里我看见了一个很久不见的人: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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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t0 C" q1 z$ |' P
唯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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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对自己特有信心,连犹豫都没有就立刻拉开门,灯光掩映下的他一
) m) @0 V/ m% }% q脸疲惫,我愣了一下,平平淡淡的跟他说起了话:“......是你啊?”

' u# ^) h, I: f2 Y! ^5 l“是我。怎么,不想让我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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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7 s+ R1 O2 C5 O( g4 C7 V“......呵呵,哪能呢。”

“我累得要死,刚出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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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 他的态度也挺平淡,好像根本忘了我那次说的话,自顾自脱鞋、进屋,再直
7 r* ]( @  m5 g/ Z# {4 \  o接走进我房间,重重躺在了我的那张小床上:“......好舒服......真是累死我
- V6 S- ]$ ^$ D4 C; a/ c了......”

/ y8 @: z8 v6 Y他连说了几个累,我才对着他脸上看过去——头发变得有点长,胡渣也冒在
外面,显得有点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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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 v' j: k& V“......唔,你的枕头怎么是香的?有女孩来过?”他懒洋洋的问我,鼻子在枕
头上用力嗅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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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今天......刚洗过头......”我继续坐在电脑前奋战,嘴里有一句没
一句的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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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睡一会儿,可以吧?”

! _" I) J! j: ?8 b5 ~“......嗯,待会儿......我叫你。”

“我想......你陪我,行吗?” 我震惊的转过头,他苦笑着继续开口:“你放心,就算你有那个心我也没精
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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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 x1 D/ ?3 |+ ~“......那你想干嘛?”我疑惑的很,眼神在他脸上审视了好久。

“不相信我?唉......算了,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躺了下去,用那个有点
湿的枕头压住了半边脸:“......我给你留点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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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的睡在里侧,那么小的床都让他空出了一半。我接着玩了会游戏,到
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就躺上了那张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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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迷迷糊糊,他的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搂住了我,没摸到任何不该摸的地方 ,
4 ]+ f- t4 B; U9 ~9 p只是手上的力挺大,我热得不行,推了他几下可他纹丝不动,后来也将就着睡熟
. b5 C2 Y- v5 `) G% d了。

9 j& c) I" s- B' f- x. ]半夜里我醒了一次,窗口透进的月光照在他蜷缩着的身体上,这张小床睡下
两个大男人是太挤了,我想掰开他的手换房去睡,他的梦话阻止了我的行动:
- V( r, T/ I4 `6 ]& w  X“......嗯......别闹......”

& z! k2 ~# T* b  `3 D3 b& ^他睡着的脸疲倦然而满足,还带着一点天真的笑意,想来......是做了什么好
5 l8 h! T7 r, j( Z  U% |7 t梦吧。

那个夜晚就像一段模糊的梦境,我次日起床时他早就不在了,只在枕头上留
" I3 J- l5 }6 A+ ?- H2 R下了一点我曾经熟悉的气味,此后又是个把月没联系。我真不知道他什么目的,
1 q9 z* }. B: h% e, t, G5 X: g当了一段时间的陌路人又突然跑来,而且什么都没干只是纯睡觉,过后一个字没
4 u; @3 l6 }8 E- ~有再度消失,就好像一部小说结尾得毛里毛糙,未收拢的情节都撂在那儿了。我
% x# U- x# d) G6 N不敢想太多,就当他是一时累透了所以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尽管这个理由不太符
) W5 Q) ]! Z: z3 q0 i! |, Q8 w合现实逻辑,反正......我还是自由自在过我的清闲日子得了,以免好好的平复期
又来横生枝节。

: a, j/ p' R7 S9 r天气越来越热,白天里我不大出门,一到晚上就跟小川他们或是几个年轻同
9 S" N0 [4 h1 l1 R事一起玩,唱唱歌、吃吃冰,一混就是好几个小时。偶尔我也跟客户出去吃饭,
买单的时候自然是抢着付账,有一个跟我挺有点交情、年纪也才比我大上几岁,
最喜欢当面调侃我:“你这个帐能不能报销啊?” 我对他也放肆得很:“你在广告上多砸点钱就是了,我私人请你吃多少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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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我知道你那点心思,放心,下次续约我包你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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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 u' T; M( L6 N5 U5 y9 l5 V/ v“......你小子,就不忘占我便宜......咱们这回可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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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M* Z$ O# h' m$ x" g“呵呵,定了......”

拿着刚出炉的奖金,我把家里装上了空调,待在家更舒服了,就是空气挺差 。
) x5 i# f5 n/ T) i我的烟量是每天一包,一个月三百块烟钱雷打不动,屋子里老是烟雾弥漫,小川
不止一次劝我少抽点,说怕我得肺癌,我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照他的意思去检查
1 f! I' ~' T" l' M0 y* j! V了一下,结果完全健康,肺上连个黑点都没有。从医院出来以后他总算唠叨得少
0 Q5 q+ j: T5 u0 S$ I+ b* j& c了点,高高兴兴拉着我去吃饭了。

再次见到李唯森,是在七月初,他来之前打了个电话,说有东西要送给我,
* h* ^8 g2 y) }# @9 j我有点诧异——从认识他开始,我都没想过他会送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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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看见他的“礼物”就更诧异了,他送给我的是一版影碟:《春光乍泄》。这
个片子我知道,也看过一个烂到极点的盗版,其画面效果简直惨不忍睹,根本看
1 m' [' d! P' Z/ c, e不清主角的脸,放了几分钟我就拿出来了。我不明白他送这个给我到底什么意思 ,
( ^* w  c6 Q7 Y- v8 b4 x讽刺?宽容?还是无意中买错?

当然我还是接过来放到桌上,什么都没说,倒是他坐在我床上一直看着我:
! N, D8 l( ~4 F* [4 j“......你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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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Z7 a. @0 Z; D$ o, U$ U“......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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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6 T8 t+ f/ Y* M/ j- H2 A"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版,反正效果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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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H. c% L4 N“......你看了?”

“呵呵,一共三种版面,我让老板轮着放,就这版最好,旁边还有好多人盯
( w- G6 `8 @2 g着我呢......我不好意思让他放完,剩下的跟你一块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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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要跟我一块儿看?你家没影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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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在你这儿看......”

6 ?; Q2 F+ H. u! H/ `1 v8 N, S# \% k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打开那套“家庭影院”,再飞速跑回来坐到我身边。

3 ~6 {" a: \1 {; h- w+ F, T开头就是一小段床戏,我这回算是看清楚了,很不自在的往旁挪开了点距离 ,
0 `  b3 V4 X2 ?. o5 T他闷笑一声,评论起画面上的主角:“他们俩身材都不错,不过比我们还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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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作没听到,只管目不斜视对着正前方,剧情一幕幕发展,我一直忍着不
5 m: }) \8 Q: ~' r4 i开口说话,任他一个人时不时发出笑声。每到何宝荣跟黎耀辉之间纠缠不清的时
, L; V6 \" a# [& c候,他都会笑得话都说不连贯:“这俩家伙......哈哈......真他妈绝!......这个何
  ~* s; ]; a# h5 g! W什么的......真是高!哈哈......有意思......”

- l3 x0 D6 f9 x+ A; E可是我只能看到黎耀辉那无可奈何的挣脱,和无可奈何的陷入。他的眼神那
- w, O3 R. ?6 S, `么沉默那么痛苦,却总是满足于何的一点点在乎,如此悲哀的黎耀辉让我笑不出
" w1 {0 t7 [' T% o来。

% ]+ `" B0 H% W2 l6 S$ Q当剧情进行到那个午后,斑驳的阳光下他们慢慢跳舞,我的心情突然灰暗至
4 Q3 O8 g( x/ ]) P终点,低下头对李唯森说了一句话:“......关掉......我不想看了......”

“......你又怎么了?看得好好的......”
& u  c) @+ n- k  Z- S
8 H: ~2 m; B) p5 E/ J1 u2 _他的一只手臂伸过来轻挽住我的肩,另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不要再
闹了,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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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句话,他的嘴唇贴在了我脸上,极轻的碰触之后再向下移动,最后来
8 U; j) C* u2 g( d. v( T  j8 W2 w  V到的地方是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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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g" T1 x0 b% e7 P& @仅仅是一种贴合,而没有任何别的,这种举动使我无意识的呆了几秒钟,搞
不清自己到底身处哪个时空。

% d/ P9 M- _% a3 M2 \  A  J5 Q“......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否则......我不会这样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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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p7 Y7 b! O7 p; b0 s% F他说什么?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兀自盯着他微笑的脸,他好像有点窘,但
, ?7 a0 V9 l6 s! \: G还是解释了刚才的话:“我这话是认真的,你听清楚了吧......呵,太肉麻了,我
不会再说了......”

“......那......”我脑子再次晕得一塌糊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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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0 P* l8 `# M0 z. I+ {* ?% ~“‘那’什么啊......你还不表示表示?先亲我一下吧!” 我还在发愣,他已经凑上了那张热热的嘴,同时凑上的还有他整个人:“......
! V- M6 O" ~2 X高郁,我真的想你,出差的时候就老在想......你想我吗?”

# j. j( K/ I5 e  r& h# R! {5 q“......我......你......”

- |! {. G' x4 x  k5 r“你怎么傻了?快点脱衣服!”他兴致勃勃的帮起我的忙,身体深处压抑了很
久的欲望一瞬间复苏,我用余下的理智明白了一件事:我的过去终于完美,我终
5 Y( d( y! C: o于可以不再被动。

7 q' ^8 S9 N  l) j所以,接下来的过程中我主动抚摸了他的身体,也很自然的把他压在了身下 ,
: ?& i5 D/ l7 ]  ^. [0 ?( `4 W, J) d他脸红着说“还算公平”,就没有多作抗拒。

) B8 h; P3 U5 A+ I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他,但我生理上并没有得到完全的享受,我一直在注意他
9 Z5 `- E9 C1 F9 ]9 L. ^的感觉,我快感的来源是他忍耐或快乐的表情。为此我几乎用上了所有的理论经
验:很长时间的润滑和扩展、按摩前列腺、极缓慢的初次插入......他看着我满头
大汗的样子颇有些于心不忍,说你就放松了干吧,我只能喘息着苦笑摇头,如果
" v3 e3 {! z- x' }4 g让他因为这个而受伤,我不会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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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在我之前抵达了性的彼岸,全身颤抖抱着我不停的乱吻,那几秒钟内
我满足得如同得到了全世界--他是我的,就算只在这一刻;而我的身体当时非常
辛苦,可能因为太紧张所以迟迟释放不了,维持了很久的充血状态真是别提多难
受,实在没办法......我只得自己解决掉,他问我到底怎么了,神勇得有些过分,
/ z; ]7 P' D3 f6 g8 A我又是一阵尴尬的苦笑,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又会把这一天珍
藏多久,这不仅仅是一次性交,而是我被他真心喜欢过的证明。尽管我不期望他
' v! ^1 w+ H; G2 W: \会有什么贞操上的观念,可我希望他永远都记得这一天,曾经有一个男人,让他
在接受的体位也能达到高潮。 我也相信,他这辈子都不会让第二个男人对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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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做,我是唯一“干”过他的人,这个说法非常粗鄙但很真实。我和他在这一点上
* S7 f+ `6 I! g) A/ c应该一样,不是有真正的感情,绝不会躺在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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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自尊上可能还是有点受损,完了以后老半天没说话,等到天快黑了才起
来洗澡。反正我们俩个子差不多,他穿着我的 T 恤从浴室里慢腾腾的出来,我
微笑着问他饿了吗,他略带幽怨的瞪我一眼:“......嗯,你去做饭!” 吃饱喝足,我们挤在那张小床上继续看片子,先前谁还注意得到它后来讲了
什么?整个看完,我为黎耀辉高兴但也有些遗憾,何宝荣应该是爱他的,如果他
们再重新开始的话又会怎样呢?

" k) d6 r, T) R* g1 }% \& [说了会话,李唯森犹豫着告诉我他嫂子前几天生了孩子,是个女孩,言下之
. O2 i4 D# R7 }8 ]  b, N9 B$ E意就是他作为家里最后的希望,肯定得结婚。

2 G2 G1 d* }* `7 K我笑笑让他接着讲,他眼神有点混乱的看着我:“在我心里你跟别人是不一
# E+ d' ~1 z8 f* l. b/ M! P样,所以......我更不能骗你,我放不下你,但也放不下她......起初我没想跟她认
真,可她对我太好了,我......我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比我成熟,还是
- T. ^# W' ~' }: X你帮我拿主意吧?” 现实真是来得太快,他居然让我告诉他怎么做,难道我说你干脆甩了她,一
辈子别结婚?

想了好一会儿,我尚算冷静玩起那老一套:“......那是你的事。”

+ g4 G4 t3 z& `+ X( [$ g% ^“难道不是你的事?”

“......那好,你一心一意对她,我们俩......只做朋友。”
" Q1 q) J! p8 U* v* T  K  x. s
; g8 M0 {* {  }$ O0 |“......这个......我做不到,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他大声拒绝了我,任性与自私的脸在我眼里依然可爱。

) i# N, f1 _$ E+ C& E我第三次苦笑,告诉他我不能接受,他理直气壮的质问我:“你将来不是也
得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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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H" _: d; h+ G/ m0 x“我不会。你忘了我是个同性恋?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我决定了,所以......
你还是听我的好了。”

“我说了我做不到!......算了,我不跟你吵,我回去好好想想,改天再找你,
2 d# }1 F0 s6 Z' H# d+ l# f' r你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他快速的换上衣服离开了我家......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压抑跟
我大吵一架的冲动,留下的我看着一床凌乱,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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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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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 O. U: S) o4 P“高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这样?”
) [' l, `* j2 N# ~
“......我本来,就是这么个人。” 久违的失眠再次造访,那天我又一整晚睡不着,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把那版《春
9 W( s5 x" L0 F, J$ E$ Q光乍泄》锁进抽屉,对自己先前的感慨颇有几分嘲讽,事不关己可以遗憾宽容,
临到自身却那么死心眼,我的任性和自私并不比李唯森少。我对他做的事不过是
/ L0 ?" i8 e4 ]! g9 k  y$ @# ~0 n: g对自己的一个补偿,为我的过去几年划上完美的句号,好让自己可以无憾的离别 。
% Q; t& H( w. M4 X* W/ @
2 s' q  M( F' ?- r% g9 j我在午后的阳光下微笑着拥抱了他,对他许下永不相忘的期望然后放弃他,
8 k, U% _/ {# S. I这样的我早已不是当初爱他到无争无欲的那个少年,跟他作爱的时候我所想的
: X" E7 S) e8 i是:我们没有以后,今天就是完结,因此才能有条不紊的做完一切,他那句“喜
3 Q8 t: l4 @* A0 v+ I0 u欢”的意义仅在于“曾经”,我的人生决不会为这句话而有所改变--曾经......我的爱
+ }8 X9 a' g: P# {- H7 V不再是单恋,他也爱过我,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期限是一个下午......这就是他
) ~! T  h7 |7 p- Y1 c+ O和我之间的全部,我一生中快乐的巅峰,尽管我看似浪漫的用心实际上非常卑劣 。

两天之后我接到他的电话,内容是借出差的机会约我一起去四川玩,为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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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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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6 e) }" _* X8 G# h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有工作要忙,任他缠了老半天也不松口。我听见他在
电话那头狠捶桌子的声音,随后是一句充满火药味的话:“你不去我就找别人去
. X4 U9 J, @. M% d3 I了!”其实我当然有空,但我很明白一件事:如果这次我去了,就是默认了他的“提
" `/ m0 C+ H; V! Y* X3 y议”,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能拼命控制语调力求其轻柔和缓:“......行啊,祝
你们玩得开......”

“心”字尚未出口,听筒里只剩盲音--他很性格的摔掉了我的电话。
/ g6 p5 \$ {/ f9 e1 `  a' i1 L3 ]' J
" Z! U2 f6 H' k( s% H) s把无辜的电话慢慢压好,我又开始收拾屋子,从厨房到客厅、从房间到浴室 ;
+ B9 g- x1 x9 P5 a扔垃圾、整理书柜、把窗户抹得一尘不染......平时没干完的活儿一会儿全干了,
等拖地拖到第四遍,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没做完的,只得把音箱音量开得很大,狂
# l8 y: H( K. _听了一下午摇滚,墙壁上时不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我也没搭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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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9 K" R) w8 b3 ?十天,仿佛很短可也太长,我一再压抑自己揣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跟朋友
) o& K% z# u* t& x在酒吧我经常走神,那暗蓝色的灯光从来没这么讨厌过,我总是拉他们早早换个
地方喝酒,路边的大排档才能高高兴兴待着。

熬了一个星期,我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小川看见我的时候吓得跳起来问我 :
/ o; P* s7 `- p“你撞邪了?” 我说没什么,这几天忙着跟人打牌,赢了不少,他给我当头一喝:“你疯了!
1 s% t/ t9 x+ d  l- M& c什么不好玩迷上赌博!” 除了后悔找错借口我还能怎么样?为了这个谎言我对小川发了几百次誓:罪
0 C( u2 n- W: [6 n/ y- S孽深重、洗心革面、下不为例、天地作证......为什么我总会作茧自缚呢?难道这
" a! Y) d' O0 b8 r也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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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走后的第八天,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高郁,出来吃饭,我回来
9 |+ `1 z# W7 y. T9 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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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颇为高档的饭店,他点好了情侣套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等我,那样子
看起来既不象要谈判,也不象要斗狠,甚至还笑得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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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情自然的坐在他对面,不无卑鄙为他的表现而难受--他玩得很开心?已
经想通了?跟女友尘埃落定?即将摆酒设宴?

无心吃着餐盘里的美食,我一个人沉湎于那些暗沉的情绪,他说话的声音在
耳边隐约掠过,我都没仔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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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U2 z3 s& h4 w“......高郁......高郁!你又瞎想什么呢?听见我的话了吗?”

2 F7 o9 R+ T& G2 {$ ~2 `. @* {“......你刚才说......”我茫然看向他笑咪咪的脸,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 |1 m5 s2 ~4 |! c" t+ D9 I6 N% }他站起来给我倒酒,声音凑近很多:“我一交货就赶着回来,太想你了......” 八二年的红酒在杯中晃动,这小子真不惜工本,他今天到底有什么阴谋?我
, G9 x; r# o+ Q. w  ~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出声,等他说出下面的正题,可他又规规矩矩的坐下了。

5 d5 c- |/ z0 e( `“......我也没怎么玩,心里不踏实,老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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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R! x% K* V, t4 [4 n: x4 [说到这儿他停止了语言,我在桌下的腿突然感觉有点异样——这家伙的脚?
0 ]0 W" |5 |: V- V& w9 H% `慢慢爬上我的小腿,还在一直往上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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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0 s# |3 n6 c+ F% Q我吃惊不小,眼睛瞪得更大,嘴也闲不住了:“......你干嘛?......住手!”

“呵呵,我的手好好的放在这儿,没怎么啊。”
( @  [8 V2 A2 w, }5 x5 t' i# Y
7 B4 i+ c; d" D8 H“不是......你别这样,有话就......唔......李唯森!” 我闷哼一声,又连忙忍住......太过分了,他仗着腿长,已经攻击到我的重点
部位,我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的这么大胆,这儿可是公共场合!虽然桌布挺长的 ,
$ S3 O- e2 G; d但还是太危险了,奇怪的是我生理和心理上都倍觉刺激......我的毛病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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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舒服?那就走吧。”明知我下面有了反应,他还故意装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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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s$ O9 S2 n; I欺负我现在不敢站起来......我忍住汹涌的欲望,抬起腿狠踢了他一脚,这下是他
8 g( i) x2 u$ R& b. K. w& @; j“唔”了一声,额上跟我一样开始冒汗。

) e9 F: k  ~( _“......你他妈......太狠了吧?”

6 w" O6 V9 \$ x5 i$ K“......请注意......文明礼貌......”

6 q1 `( ]- N, z' G6 J, h两个狼狈的男人,一顿要命的晚餐,我们最后用眼神达成了一人退一步的协
# z: z, U6 g& K$ y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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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w' T5 L$ a, B& b2 G0 n+ F* C很不容易总算“平安”的站起了身,剩下的东西谁都没心情吃,他一到餐厅门
( c" r- }- y+ ^$ w. h) i口就挽住了我的肩膀,嘴凑到我耳根处说了一句:“跟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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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b( U$ b& n' m$ w“上哪儿?”我怒气尤未平息,但不好在人前失礼。

“......就是楼上......我订了房,别浪费嘛......”

“你!”原来早有预谋,我差点大叫出声,他使劲捂住我的嘴,来往行人的目
* x3 k; \2 u6 e  f! V2 r4 t光令我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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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q; ~: m6 M! O8 u& \看我气急败坏的浑身都在抖,他这才松开了手,继续那小小的音量对我挤眉
弄眼:“去嘛......反正已经给了钱......”

! e4 j; T4 d$ O* @4 o4 \在这种最具诱惑力的攻势下,我好像又快晕了,只得飞快移开发直的眼神: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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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2 `1 v: w“你真是......你不去,我就在这儿亲你!” 他离谱的威胁让我再次睁大眼睛:“......你......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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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敢不敢?”这小子玩浑的了?就喝了那么点红酒还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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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跟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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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B/ O8 \' P" ]9 c- Z听到这话那混蛋咧开了嘴,表情别提有多得意,我赶紧趁着他忘形的机会转
身就跑,早已生疏的短跑天赋瞬间回归......跑出大门,我随便叫了辆车,立马让
" S. U/ ]9 T  q. g司机开回我家。
; c- p' h, j3 t# j& r& V& X& ^
& y$ q6 J( Y' k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李唯森今天完全是个缠着要糖吃的小孩,他以为
这样我们的问题就能解决?......也算是一种天真过头的表现吧。

# k! l, {  O5 i) S坐在车上,我又想哭又想笑,复杂的心绪纠结成一团乱麻。我知道我肯定伤
了他,但不能再顺着他的意思了,他和我的一生不是一幕言情剧,用一点任性一
点搞笑再加上一点成人的魅惑就可以换来皆大欢喜。若真能那样,是多么美丽的
; A$ _# G8 q( Q7 n童话,难怪那些小女孩会沉迷并且相信,可我们......永远不会属于那个粉红色的
2 K% V; H! F; C! B, ^世界。
2 }' F& ]. D: n& ~  C5 D
0 N# o+ U+ S  y0 d# T  u" |3 f  s6 g3 {回到家里只有一片冷寂,这才是我将会延续下去的生活,每个人都这么过日
) A! u  g  e& P# l- m9 \5 }- |子,彼此无关痛痒,遇上了就打个招呼。
8 I  J! @2 T% n9 c5 A4 L# c; j
: U6 w- j1 ~3 A7 m, O' N电话在进门的一刻就响个不停,一直响了半个钟头,他还在扮演固执的情人 ,
这也是将来可资回忆的幸福,我盯着那个电话机,每响一声都止不住身体深处的
颤栗,同时反复告诉自己再等等。
- T& m. @0 r# X5 e2 d, ^
7 V/ E( p, v5 `静静等待心乱过去,我训练好一张冷面接起了它,那头的李唯森居然也没有
! _3 G$ R9 V5 Z大发雷霆,他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灰灰的,听不出任何热情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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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_# c+ k$ m. L听完他的话,我沉默了很久很久,连指尖都变得冰凉才缓慢的开口,平稳的
音调就象对一个陌生人谈起天气或新闻。
" v' v' l% H) u8 H. R* \& t
' e8 X* A( t0 N% g6 ]线路的那一头,同样是长久的沉默......不知到了几点钟,他轻轻放下电话,
* k3 q8 ^- r% E1 w: j% R从此......再无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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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a( k- T5 t平平淡淡过了一个星期,我跑到单位把那一大笔该续的约签了,领完回扣、
奖金、工资,对老总说我专业素质太差,想从八月底开始出去进修一年。老总一
# Q, u. b5 y  J* [/ z. \脸的不以为然:“你业务上挺不错的,进个什么修啊?”

“我毕竟是学新闻的,还想干回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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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毛病吧?你现在拿的钱不是更多?”

) v4 T+ m! N% M; _* J7 E/ {; U“......我自费、停薪,不用单位掏钱。”

1 s" k; D% {& i9 E9 Q/ c6 ^“那你不准备回来了?”

“回啊,保证只去一年就回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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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1 t( o3 r. q0 Y. c5 z“......得,就这样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我也不做你的指望,你要本事
大尽管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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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不是保证了吗,我绝对不会。您就放我逍遥一年吧?回来以后您
& k5 z7 F/ i' z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讲了一下午,我终于获得老总的首肯,他到最后总算是开了点窍:“我说你
小子是不是找个借口......专门出去旅游啊?” 当然了,我反正是自愿停了薪,他才不管我到哪儿玩,就当是请了个长假呗 ,
唯一的仁慈就是多发我一个月的工资,为这个我还挺感谢他。
  g1 }, B7 }0 z/ q9 g: m5 F- J
& C. G  ?) V! ~8 e  _$ H  A6 `把这事定下来我轻松了很多,接着就联系学校,北方那个繁华的城市是我的
. V3 v' y$ n* P1 K7 H. ]目的地,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名牌,我也没准备学出个什么名堂,所谓的“进修” 只是顺便有个事儿好混,所以我还真是故意找了一个二流大学,跟他们讲好只要
上的课跟新闻媒体拉上点边就行,只有天知道,我这趟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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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我生日那天,我们三个人照例聚餐,我去的时候小川已经到了,一见我
就告诉我李唯森这个月订婚。

9 x$ Q4 |9 f8 o我心里早有准备,只是不懂他为什么不直接结了,还玩什么“订婚”,老早就
不时兴的玩艺儿,嘴上则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们也谈了几年,是该定下来了。”
/ L) M4 n! t0 P3 t- A0 S
, H; X% x% x4 g0 v- j: P5 V* s“可他还年轻得很,那么早结婚有什么好的?”小川一脸恐惧的说起“结婚”这
两个字:“老夫老妻?想起来都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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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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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结完结还不都要结?你的那个也不短了,什么时候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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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6 _# S" r; U% P0 ^7 B4 I8 N“你饶了我吧,我可没想那么远,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的呢?怎么还没影
啊?”

“没遇见有感觉的,勉强交一个还不如单身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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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e& K4 d, {4 \* ^* A“呵呵,那倒也是......”

8 t8 K% E; |* D* _/ ~说了这么些闲话,李唯森也到了,西装笔挺、气色不错,就是瘦了一点,小
川贼兮兮的开他玩笑:“跟嫂子在四川玩得太开心了?可别操劳过度啊!”

“切,我有你操劳?就差搬一块儿住了!” 仍然跟从前一样的口吻,满不在乎又带点粗野,我笑着问小川是不是真的,
他面红耳赤的否认:“没有!......只不过......周末去她那儿,我们又没干什么!” 李唯森笑得快岔气:“高郁,你看小川多他妈可爱?孤男寡女的没干什么?
' Q2 D$ O* X2 X4 r9 f/ d- R/ B除非是你还差不......”

7 X" a  Z) f8 V. `3 n. j" @7 N我不动声色瞄他一眼,他表情一僵,立刻转移掉话题,刚才没说完的那个字
* G2 B4 S& N- Z5 K2 Y1 c硬生生憋进了喉咙,小川没注意到我们的古怪,还在越描越黑:“我们就是睡觉
了......不,是纯睡觉!不是你们说的那种!” 我只得狠敲了一下小川的头:“得了,别说了,咱们吃饭!” 菜一上,我们的啤酒也跟着上了,可小川的毛病又来了:“我去一下厕所!
" r. }; n) c5 G6 V你们先别喝,等着我啊!” 我真是哭笑不得:“你开始不去现在去?”

- Q& I: w& }/ y3 h# p9 E3 _0 ~; h“哎呀,这个啤酒......有联想嘛!”
3 Z* y  Z; a& B# x/ o  I  e. X-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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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 a" t5 I& e; R, \3 N9 ~我跟李唯森都忍不住皱眉唾骂他飞奔的背影:“恶心!” 小川一走开,我们之间就安静下来,过了几分钟李唯森才低声开口:“你知
道了吧?”
6 i9 A5 B/ f4 J3 P
“嗯,小川跟我说了。”我没看他的脸,视线远远投向窗外的蓝天。

) }2 z* ~4 ^% b& S; e: q他好像在等我继续说点什么,可我老不出声;他终于耐不住问我:“我订婚,
0 f/ g, I1 R3 h- b# L! l4 p你没话跟我说?”

“......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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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 ......剩下的得留到你结婚那天吧?”
7 `) y' ^/ E0 `) E
- g/ v, E/ Z6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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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愿猜想他到底要听什么,只能跟他迂回的做起天下最无聊的问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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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 s, p; L% \, p: G- w' N正当我们的气氛变得僵硬之极,小川就回来救了我一命:“咦,你们在聊什
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勉强挤出笑容告诉他:“没什么,我们在说他订婚的事儿,难免有点感慨
9 s( b" I. V/ ]; A, U$ N嘛。”小川坐下来连连点头:“就是啊,结这么早的婚,我们以后都不好找你玩了!” 李唯森比我更“正常”,笑得脸都歪了半边:“有什么不好找我的?歌照唱舞
% j6 e4 a; r( h) c4 t照跳,你们跟我什么交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这不是还没结吗!”
! j9 U- W" ^& ?; u  S
“有这句话还差不多!”小川放下了心,又高兴起来,作为一个好兄弟就该象
4 }; N- k2 f" g3 W' z. g3 U他这样,不是吗?
7 ]+ x) X+ ]8 ^&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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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F$ g+ J5 P3 S8 v饭吃到一半,“恭喜”和“生日快乐”都一一上演完毕,我举着杯子告诉他们我
* p0 h% c3 l8 Y要出去一段时间,小川惊讶的问我什么时候、有多久,李唯森则是停下了筷子面
4 t4 I7 ?( z& S, B) `  j' q无表情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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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 U' T0 l+ K: E“下个月走......大概一年吧,希望......赶得及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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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Z& i0 R8 l3 }$ t* ]1 s“......你放心,我一定会请到你,你和小川这两个伴郎缺一不可......我们是
, o, F6 x' y5 y什么关系?你可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听得出来他刻意把话说的很慢,眼神也直直盯着我的脸,我几乎使出所有的
% t4 r9 Z# r; F% k) b' {9 z+ Y控制力才能正对上他的眼睛:“嗯,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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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的时候我去送你?”

8 E% `' T8 }+ Y! q% o$ T“......不用了,你刚订婚,小川来就行了。”

“那我就不去了,祝你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小川听着听着好像觉得有点不对劲,眼睛在我和李唯森之间逡巡起来:“你
4 I9 j4 i+ M6 U) E们......李唯森,你是不是怪他没早告诉我们?没什么啊,他又不是不回了......”

我、李唯森,同时挂着一张笑脸对上了小川:“没事、没事!” ——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刻,我们才会如此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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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没吃完,李唯森的扩机就响了,他离席用手机回扩之后说家里有事要先走 ,
( P! q6 z; x' Z8 t& N我点点头让他自便,小川骂他不够意思的话被我用眼色瞪回一半,等吃完饭、结
4 K5 b0 l& _3 H完帐,小川硬是跟着我回了家。

3 D& h, P) D/ `  |这个夜晚,我跟小川自然是一夕长谈,他一再追问我和李唯森是不是有什么
心病没讲开,原来就有点犯嘀咕,我好像老避着李唯森,所以一直想问清楚,我
们三个可是六、七年的交情了。

* v1 R- `0 E# g我想不出什么话,只能说我有事对不起李唯森,他刚退伍的那会儿我因为工

103
作忙老放他鸽子,小川说这也没什么啊,道歉就是了,我含含糊糊的说我还骂过
$ w; `1 t- |* `7 H+ s2 h他不成器、没出息、架也打过,总之我们的心病不是一天两天,关系反正也不算
太差,让小川别管了。

7 Q2 i7 i# H- M: @! F可小川把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拉:“他刚退伍的时候我还没回来......要不然我
2 ?& `" t+ C: b1 r5 T1 h: t3 D多找他玩玩就不会弄得你们有矛盾......老这样不是办法啊......你们俩是我最铁
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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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 w- v$ v“......我这次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是好事,见得少了以后就会亲热点嘛......”

0 e! }5 Z- x3 `8 m" ^3 t' {“呵呵,这也是,我也多劝劝他......我可真舍不得你,去了那边第一时间跟
我联络哦!”

“当然,我不找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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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9 q6 h9 R5 n" l“呵呵......到了那边,多认识几个女生,最好带一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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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9 M; |( Y6 |) h* V5 L, j2 h“......我努力试试吧......”
7 G% V0 Y: v- C" j$ c; H! U" W
$ u, g. ]. Z4 j* G“凭你,还说这种没志气的话?就怕她们看见优良品种冲上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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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 Q  `6 K$ J“我可不怎么样,对女孩子来说......我是最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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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瞎说什么呢!过分谦虚就是虚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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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说这个了,咱们玩会儿游戏!我跟你对打!”

“玩就玩!谁怕谁啊!” 八月份我见过李唯森一次,就在大家伙儿为我饯行的桌上,他没带上准新娘 ,
( c- h1 x6 f% R3 X6 D$ V说是免得不让他喝个痛快。酒过三巡,兄弟们都说了一大堆临别赠语,他跟我碰
杯时已经有点醉了:“......来......咱们干!......你可是我......最佩服的人了......
你他妈......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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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1 e/ b2 A) l我满脸堆笑一饮而尽:“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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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M$ Z$ ~0 a“不用......谦虚了......你什么事儿......做不了?哈哈......你把谁不是......提
在手心里玩?” 一听到这些话,朋友们的酒都醒了大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小川赶紧扶
住了他小声劝解:“唯森,你喝多了......”

“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喝!高郁!我们一人吹一瓶!你给不给面子?” 小川只好也看着我,用眼色暗示“别理他”,我想了一下,把没开的啤酒拿了
两瓶摆在桌上:“行,咱们两兄弟今天高兴,喝多少都没问题!”

5 m+ a9 A$ T6 ~“这可是你说的!小川,叫人拿一箱过来!”

“......唯森......高郁......你们别......”

“小川,照他的意思,我这次要陪他尽兴,你就别管了。” ......一瓶接一瓶的整个儿吹,我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最后的记忆是李唯森
嘴里没别的话了,一个劲儿重复着三个字:“......为什么......”

2 p6 G2 K. }2 e我当时觉着这几个字有点耳熟,但已经没有什么思维的能力了,据小川后来
/ t) Z- i8 F$ J& C" `的叙述我是被两个人架上车的,李唯森的情况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我安安静
静而他说着听不清楚的胡话。

8 w3 U: h  L+ }" h我问小川别的朋友都说什么了,小川苦笑:“就是缠着我问呗,我说你们前
几天吵了一架,没什么大事......他也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跟你拼酒......”
$ L' S+ b$ {/ P9 M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小川拜托:“......我走了以后,你别跟他提我
# W8 k! o8 z- ?的事儿行吗?”

“你们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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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_  K+ q, L+ {' R: |6 }“呵,你不是听见他说了吗?我耍了他,我根本没把他当兄弟,他这样也是
对的。反正我和他都是你的兄弟,那不就行了?”
5 k5 H$ g$ Q0 z* q
' `% F1 J3 c$ `! [“你怎么耍他了?我看你们老是怪怪的......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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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我当兄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小川,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用担
" H' Y8 R7 r% X' h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我回来,大家那么久不见就没什么了。” 两天以后我在小川和老爸的注视下坐上了火车,老爸对我的决定非常支持,
* M3 U6 J+ p% \0 ~. R( X. {3 [2 r年轻人多学点东西傍身比铁饭碗更有用,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说
出真正的目的:玩、散心、不务正业。

一觉醒来,我已置身那个北方城市,来接站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同学。说是同
) L# i; w& X% f% [3 x+ J6 C* u学,他们可都比我小,才十八、九岁,当然我的年纪没有大到跟他们有代沟,笑
2 l1 D$ f0 f$ ?0 ~( T: g9 ?+ R( r笑谈谈还算合得来。
! S! l$ O) g; N# R; c
! s2 ^# N( d2 N; M! w3 E6 ]# h9 L学校的地点位于郊区,新建的教学楼和宿舍看着挺不错的,这就是我选择它
的原因,跑来“进修”而已,我只要一张结业证了事,跟新闻本科的学生同教室听
课但不必为那张文凭奋斗。

象我这样的也不止一个,上班几年或将近十年的都有,说是进修不过找个借
口出来休息疗养,只不过他们比我多了一条——顺便泡泡小妞。我们这种人是学
校里的有闲加有钱阶级,尽管那些正规生老拿眼睛瞪我们,可心底里多少也有点
羡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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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学校话不多,跟同宿舍的那几个“少爷”也只是口头朋友,他们不过老拉
我一起约女孩子吃饭,真正深交的朋友是十一晚会前夕认识的。

那年的十一晚会我被校务处相中,明明非正式学生也非学生会成员,却硬派
我编排晚会的节目单,说几个学校一起联谊,我是被一群女孩推荐的首选“人材”,
真他妈见了鬼,我只能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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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f/ n4 I- Y( d) e% V那几天,我整天困在排练室,不知哪个有创意的学生自作主张找来个乐队。
( h& i- t0 s( S$ C$ `- r0 Y4 C开始我是毫无兴趣,敲敲打打吵得我受不了,可后来听他们练了会自己的东西,

106
' R- B- Q. u) u+ o觉着颇有点味道,一问之下他们住得不远,而且有两个还是附近学校的大二生。

他们一共五个人,除了鼓手是临时凑的以外其他几人都住一块,我每天跟他
( \! X) P) V- k) K, ]们聊一点,到晚会那天已经熟透了,我有时听点摇滚可并不太精,那几个小子却
是迷得发疯,话题十回有九回得转到音乐上。

他们的节目之后,晚会上我随便唱了首流行歌,一完了他们就拉着我“批斗”:
/ w8 p# ]& G; a; W4 X2 K, H/ O“你那个不是音乐,我们的才是!” 我说不是就不是吧,没什么啊,他们不约而同面露不善:“你说什么?你需
要再教育!跟我们走!”

6 U% E& K( L8 N) J“晚会还没完呢,我得跟那些老家伙交待一声!还有你们的东西......”

, C6 \/ n, L8 _! }“早就收拾了......你还交待个什么啊......”

# d6 X* U! n- P8 \& S基本上,他们是七手八脚把我押往他们的住处,黑漆漆的夜路加上绕来绕去
的胡同让我记不住路:“喂,你们不是图谋不轨吧?”

“我们想谋杀你!害怕了?” 说实话,我还真没怎么怕,到这儿来的一个多月我过得太平淡,所以对“刺
激”这回事有种需求。

' f& ~& c- c% L$ Y  V到了他们的“家”,我简直吃惊,屋子里脏乱得要命就不说了,几张床挤在一
) n' M9 c% {& F3 p块儿......床前居然还有一桌麻将正在打,几个吞云吐雾的男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 T* R2 z: Z$ y0 f5 ?9 B9 r又低下头继续奋战,话倒是很自然的搭上:“......你哪儿的......没来过啊......”、
“......看着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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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3 |& Z6 d+ `" k, i# E: b“他挺合眼,我们都觉得他不错,可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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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碰过吉他没有?” 我茫然回答:“没有......我们那儿不太兴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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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0 \3 `6 F8 z4 z$ A+ B, I“键盘?贝斯?鼓?”
% ?! B0 i! ]* G# M2 }' C# I8 t
8 M0 R5 o3 i# ?7 h( i“......都没有。”

“那带他来干嘛?你们有病啊!” 牌桌上说话特别冲的家伙似乎是他们的主脑,一头微曲的长发漂染着一点紫
( f& H/ s* s, h: ?4 j- ?色,五官谈不上细致却有种刚劲的冷艳,肤色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声音也
是不健康的低沉中带点沙哑,我对这种人......不可自控会产生性联想。

可能是我的眼光太直接,他又瞥了我一眼:“你是 GAY?” 我当时在满室的烟雾里有些失常,居然接了一句:“是又怎么样?” 那两个站我旁边的大二生反应有点大,好奇的看着我的脸;屋子里其余的人
1 m) B2 e- P, a3 Q却都没怎么搭理我,该干什么干什么,这样的情况倒把我吓了一跳。

1 e! {8 K: N$ }5 g; ^5 n  A  `“自己找地方坐,遮着我的光了。” 那个家伙面无表情的回到牌局上,带我来的几个人都“呵呵”的笑起来:“过
% v* ^9 i8 C" u$ x. T- _9 T3 r来坐!我们打会儿扑克!” 稀里糊涂的混了几个小时,我话不多可精神不错,曾经长久的失眠使我越熬
越勇,最后有人倒在了床上,我则移到了麻将桌上。
: K+ ?2 A$ Q3 m) c$ W" x& M6 u
% r5 i& T' ?! P- M/ Q8 K2 V带“混”的打法我很不习惯,那个家伙老是骂我:“你会不会出啊!笨蛋!” 坐我下家的一个男孩,短短的酒红色头发,皮肤也有点苍白,眼神很懒,劝
他的声音更懒,听起来就象没睡醒的感觉:“吵什么?只管打你的就是了......”

我感激的对他笑了一下,他微凑过脸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直入耳膜:
/ u: X( ]( D* {$ d* l# f“......我看上你了,有空找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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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坏脾气的家伙冷笑一声:“看上他了?我就知道!你他妈要浪也别在这
儿!”我的眼光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找不到要领,另外那个男孩劝架的声音也听不
+ x4 w& K+ U; L# P5 H' g$ j$ g# [1 S出诚意:“林东、小毕......你们打完这圈再吵行吗?” 原来那个长发的叫林东,我又多看了他两眼,他瞪我的样子就象一头豹子要
猎食,充满凌厉的美感:“你跟他一块儿滚!” 那个小毕根本不理他,还是懒洋洋的对我使了个眼色:“别理他,他变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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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林东掀了桌子,对着小毕就是一拳:“我要你这种人干嘛?
/ q8 }6 A# b1 U  P: I2 V' K7 p+ A整天发浪!你的鼓呢?到今天都没影!” 小毕抬起头,嘴角有些肿,可说话的速度依旧慢条斯理:“我不是没钱吗?
, I- \; B! X+ ^; |* c! K有钱了就有鼓。就你这种货色,我还用跟你练?到时候直接上啊......”

( y4 Z: Q* M5 L几个睡在床上的男孩也埋怨起来、墙上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林东冲上去掐
住了小毕的脖子......这个混乱的场面使我干脆自己找了张床随便一躺,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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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 p* I# ~; R+ m0 K声音渐渐平息,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我就这么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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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被一个懒懒的声音从空白一片的梦中唤醒:

% c8 T- X  C8 S3 g1 \2 u“喂,你醒了没有?我要吻你了......”

$ u. I+ M/ f( D1 u3 N6 d9 D6 p8 m“......你谁啊?”
5 b. J' i8 s; Q! I+ g  P
. N: F1 [! \+ W0 x“你管我是谁,我来了哦......”

/ [6 p1 @. E5 S2 `; v# h5 S睁开眼的同时那家伙正在亲我,连舌头都跑进来了,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唇齿间是清香的水果味,之后我也懒懒的笑着问了他一句话:“你没艾滋吧?”
* z! L4 ^: n* u: l3 j9 k6 Z
$ d- f% ~* ?! c9 z( A; a3 F“......如果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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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p8 a. X0 y; {2 @% U“没什么......你那个牌子的牙膏口感还不错,待会儿借我用。”

5 o3 o- p" O* w9 E9 k8 q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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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不怕死?”

“......有点怕,不是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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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也是这样......陪我一起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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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音乐怎么办?”

! N) L2 c8 u! `) D: ?“什么他妈音乐......我早就完了,早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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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c* @- L0 U; ~/ o' C6 A) V从此以后,我就跟这群人混在了一块儿,缺课是常有的事,他们中的每一个
" N8 a5 ~9 A3 Q" I+ p! x) Q& N" F* [7 I人都知道我的性向但没有人觉得我是异类,也许因为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是异类。
& |& L! x# I( ~6 f5 O
, k) z; z! N7 A0 M5 _/ A0 n+ J+ m3 H到了十二月份,我干脆不怎么上课,直接搬过去了,每天听他们练会儿吉他 、
1 l, e' _( p. q  S3 V( L# R打打牌,差不多的时候出去随便吃顿饭,回来了继续瞎玩,时间太晚就各找各的
床倒头大睡。

( |8 c( c; @- T! [4 ^5 w" Y我去学校的机会越来越少,主要是为了收小川和老爸的信,远离电脑的生活
使信件再次有了地位。小川的信无非是“好想你”、“过得怎么样”,老爸的信里倒
是有一件大事:阿姨怀孕了,据查已经有两个多月,也就是说我要有个弟弟或妹
妹了,就我的私心当然是弟弟比妹妹好。

  ~: X' E" X/ }小毕经常跟我搞得很亲热,甚至在一起做过爱,不过我们没有太出格,顶多
相互摩擦几下了事。他说自己不是 GAY 也不是双的,他崇尚的是性本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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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怪怪的一大堆,核心部分就是“雌雄同体”,他觉得人类就是这么一种生物,
所以双啊、同啊、异啊都是废话;但跟我,他比起做爱更喜欢搂搂抱抱或者接吻
什么的,说那是“纯粹的美学享受”,搞了半天那小子原来是学美术的,半路出家
2 @8 [6 z5 @* ?迷上了打鼓,职高一毕业死活不愿再上学,背井离乡到处找同好,跑到这儿已经
& R5 o1 X0 i; s6 h( r2 L3 W好几年了。我问他怎么生活,他撇了撇嘴:“反正活得下去,这一带玩地下音乐
) x0 w/ ~( z5 q4 o的哪个有钱,穷也要玩啊......”

确实,这一带的房子都很差,可年轻人十个有九个都“奇形怪状”还背着吉他 ,
; O; g# j7 n( X* T* x2 B. z也有混出了一点小名气在酒吧里表演的,但那些酬劳全部用在了乐器上,吃饭的
$ p$ Y( L2 ~. b; C( g问题总是最不被考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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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的情况不知算比他们好还是更差,他是本地土生土长,家里还有几个小
: w4 z6 u  [. p5 b( Y5 K钱,就因为他迷这个弄得天天跟家里吵,大学没念完、女朋友也跟别人出国了,
他反正是死不悔改,这段时间又离家出走,据说是今年以来的第四次了。他心里
的事别人都没敢问,他那副爆裂的脾气加上尖锐的言辞谁愿意乱招惹?

我最开始认识的几个孩子比他们俩小,高中时跟林东同校,一直挺崇拜林东
的个性,今年年初林东从家里跑出来“投靠”他们,个个都举双手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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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林东老是不爱搭理,但也看不出有多反感,就是看了我写的一些东
  R' ]) p' H1 I$ i& J; @2 `西后才多说了几句话:“......没意思,不够劲,他们还说想用你的词......什么玩
艺......你还是跟那个混蛋去瞎混吧!” 他说的那个“混蛋”,自然是小毕,他们俩三天两头出状况,不是骂就是打,
小毕很少动手可说的话相当损,要么直接消失两、三天再回来,腰包里多了些票
5 Z# w' m" z! C: [$ D子。我问他你都干什么了,他不紧不慢的回一句“找相好去了”就搂住我往床上倒 。

他身上的确留着一些交欢过后的痕迹,可在被窝里他还是会挑逗我,我烦了
1 l2 y( a1 x/ k& T; o; v4 G$ ]以后就威胁他:“你他妈再惹我,小心我把你干了!” 他低声笑着回答我的挑衅:“我不是不让你干,是你对我没兴趣,你想干的
: G+ |( ~% {. c4 z是林东吧?” 我面红耳赤的堵他的嘴:“你小声点,他就在旁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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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E+ }9 f2 {" t他轻拨开我的手,没看出有什么阴谋,可转眼就对着旁边的那张床开口了:
“喂!他有话跟你说!他想......”
: y5 ?+ s6 @: r6 g* Y* ^# S, N
) r+ {8 j( o6 a, b我唯一的选择就是使劲把他拽进被子底下用嘴来征服他,在他急促的呼吸中
- j5 |8 d: q& A" Z" r( Q往往能听到林东冷冷的音调:“小点声,真他妈吵死人了。” 我不跟小毕做到最后,因为我当他是朋友,我也没想过跟这屋里的任何一个
1 ]# d) A. G" ]0 T人发展到那一步,至于林东......性幻想是无罪的吧?再说我跟他关系算是最差的
! x5 ]8 M6 s* P" z0 J' I# X5 a0 O了,根本没有什么机会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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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有过实质关系的,是小毕的同乡,我是陪小毕去他那玩儿。那个家伙
也是一头长发,贝斯玩得不错,那双灵活的手指把那四根弦拨弄得煞是狂乱,我
不懂那个,就老老实实说了句:“我听不懂,但很喜欢。” 那小子放下贝斯,一脸酷样问我:“你知道克鲁亚克吗?” 我说知道一点,他就开始长篇大论,拉着我引为知己,他是个相当怪的人,
说话时夹杂许多“on the road”中的片段,我估计他能把这篇小说整个背出来,
说着说着他还喜欢走神,一个人自言自语即兴做诗,小毕出去买了啤酒,回来时
9 R9 F3 V3 |+ A4 |1 {看见我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差点笑出来,我瞪他一眼,他才加入战团,可不一会
3 e1 k) k. u1 c3 z( z) m; a; Q6 Z儿就跟那小子聊起了性,这一点上他们是臭味相投,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有两
样:音乐、性。什么爱情全是他妈的狗屁,只有激情才是真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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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O+ Y3 S3 b0 Z/ ~8 v- W我实在百无聊赖,正准备走人,他们偏拉着我喝啤酒,想想也行,比听他们
! `7 c+ w2 e8 }( S; ~, f说话好混得多,等我们都喝了好几罐以后那小子突然直接了当的开口:“我想跟
/ @- x4 l" q/ Q1 i0 R( k你玩一次,不干就直说。”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小毕,小毕笑嘻嘻的对那家伙回绝:“他看不上你,而
1 X2 z2 N, r' M1 |且......他不在下面的,你行吗?” 那小子对着半空吐了个烟圈,语调自然得很:“我无所谓,他爱怎么干就怎
么干......不过勉强他就没意思了,这种事得你情我愿。”

9 j, M/ g# c. J' _4 x: U% @3 ^112
! i; p+ Q0 k/ K3 Z6 j; O$ ]$ Q听着这种论调,我觉得很轻松,心里面开始有点犹豫,那小子身材也算不错
了,再说也不是朋友......小毕看我没说话,笑着跟我咬耳朵:“他这儿有套子,
+ M7 I' s& o2 l/ E就玩玩吧,我先回去......”

最后的结果是我留下了,在那个连名字也不记得的贝斯手床上待了一夜。那
' {4 s) L0 L5 B, I小子灵活的部位不光是手,还有舌头,那个地方也很紧窒。我进入的时候他很兴
" ?  |( A4 I5 u奋,好像是真的有快感,我一边奇怪、一边疯狂的抽动,他叫床的声音简直刺激
极了,但直到我用力揪住他的头发时才感受到真正的性高潮。过后他称赞我:“看
不出来,你还是个真爷们!太爽了!” 既然我已经放弃了那个爱过的人,走出这一步是必然的,那一晚的我没有任
何背叛的感觉,也许因为身体上的快感过于强烈,心里面却是空的,可能......性
: ~# j; u6 D: Q  ]! e. S4 ]4 S就是这么一种东西,不能有任何感情或道德的顾虑,要用空的心去做方能到达极
9 M3 @- D! m( P  @: m! W9 i% V+ D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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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8 q$ j2 j# W; |开了这次的禁,此后我陆陆续续跟不少人做过,有来无往的行为也没引起他
" f7 l, Q+ U/ z) |# q- M9 y们的怨恨,我作爱时轻微的暴力举动并不算太过分,反而可以增强性刺激,加上
我这张欺骗性很强的脸,要找个露水情人实在不难。

小毕没管我这些,还乐于为我介绍好的,只是经常嘱咐我:“千万要记得防
护措施,可别染上那个......”可真的冲动起来,忘记带套子是常有的事,横竖一
条贱命,我是 GAY 还怕染上艾滋?

回“家”睡的时间越来越少,朋友们大多对我的事有所耳闻,但也没换个脸对
: e  {; C5 h; o$ z9 g' |/ \- l我,据我所知他们的生活也不是一尘不染,区别在于我只找男的而他们是找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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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1 J( f8 p/ R& ^9 D6 |' g8 t到了年前,我基本上算是退了学,给小川和老爸的信上说我换了住处,以后
& q* F( ]* e) S+ f) L1 g$ R直接寄到现在的地址,他们没多怀疑我,只让我注意身体,再有就是让我回家过
年,我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不回了。

! d) u) N1 ^3 H/ Z9 O5 M尽管北方的冬天很冷,但感觉上比家乡好熬得多,屋子里早有暖气,睡到日
+ [% U3 ]- a8 D  |上三竿也不会冻醒。某个星期一,各人都去干各人的事,我正因为前两夜的疲累
; Y* }' E  j% e+ x- K拼命补眠,外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113
这儿来来去去的陌生人很多,我也没注意,继续蒙头大睡,可那人进来后一
3 E) T0 S1 Z3 g下就掀开了我的被子:“你还不起来!” 我老不情愿的坐起身,狠狠瞪了那个家伙一眼。

  g' o9 ~+ \9 o$ f2 V) O" K8 _果然,那个男孩拍在我肩膀上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对不起。” 我仔细一看,这个男孩不象是常见的那种人,斯斯文文、个子很大,穿一件
4 v1 n* S6 a6 M8 L银灰色的风衣,头发也没带上奇怪的色彩,于是我问他:“你是来找谁的?” 男孩半天没说话,老盯着我的脸,我那时已经很放浪了,直接掀起上衣展示
事实:“我不是女的,要不要看下面?”

“......我知道......不用了......”男孩的脸变得通红,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小
川。

所以,我微笑着回了他一句“对不起”,接着问他到底找谁。

原来......他是林东的弟弟,家里派他作代表把林东押回去过年,我记得小毕
& Y6 P2 {0 K9 Q7 X) J/ w) `  {* }4 b说是买了鼓,拉他们一起去排练了,可我不知道具体的地方。说着话,我从床边
3 @; Y3 ~' ^5 }2 |8 c3 q& {的衣兜里搜出起床前的必备品,他赶在我前面为我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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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火时的眼神和小动作让我怀疑起来,故意碰了一下他的手,他又一次脸
红了。

, l7 r5 O1 w" j8 u/ H+ K' K接下来我开门见山的问他:

“......你是?”

: G8 G, f6 T/ E  _$ R. [“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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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没什么,千万别踏上这条路哦!”

+ M9 }- h. x/ l7 d, `% g“......我、我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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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 [( J/ M, J) v他装了下样子就赶紧跑掉,不用说,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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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们的爸妈也挺惨的,大儿子玩地下音乐、小儿子又是个 GAY,倒霉
事全让两个老人家碰上了,在中国......这种情况可能十万个家庭也找不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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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  S1 v9 y# N等林东回来,我告诉他家里派弟弟来找他了,他趁别人不在的空档狠狠威胁
我:“你不准打他的主意,要不然我废了你!” 我不知道他对他弟弟了解多少,只是在心里嘀咕:“他不打我的主意就万幸
" L7 D. [7 m& Z9 T6 A6 b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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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h* ?. k+ u$ \5 f+ f# ^. H- N林东这小子,对家里人原来不错啊,生怕我把他弟弟怎么着,但第二天他弟
8 T7 o$ o6 |4 f  [- z" P. f: z弟再次找他的时候,他几乎是咆哮着赶走了那个斯文的小孩,我似笑非笑的眼神
领来他又一顿咆哮:“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废了你!” 将近年关,那些“玩伴”走了一大半,我也变得老实了很多,整天陪几个室友
& v# ]% W) [, s/ U到处闲逛,最常去的地方是音像市场。他们特爱买打口磁带和 CD,小毕对这个
挺熟,他以前卖过这个。据他说他没卖过的东西很少,我开着玩笑说“包括你自
己?”他还是那副懒懒的口气:“是啊,有什么大不了?” 林东也跟我们一块儿逛,他最喜欢的人是 KURT COBAIN,NIRVANA 的
灵魂,只要有他们的磁带或 CD 他都会买下来。对他而言,COBAIN 是个永远的
名字,尽管在九四年叫这个名字的人就已经死去。

“死亡,是因为他的音乐早已到达巅峰,激情与爆炸都玩了个遍,再没什么
好干的了。”他以平静的语调说起 COBAIN 的死,眼神却充满莫名的狂热:“......
6 n, C! d+ J& x4 p/ X6 x能走到他这一步,才是最爽的。” 我不知他说的到底是哪一步,音乐的巅峰还是吞枪自杀,所以我接着问了一
句:“你该不会......想自杀吧?” 冷冷的表情和声音:“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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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I6 G7 T5 Q4 v0 g& b9 i4 Y; y其他的几个男孩“噗”的齐声轻笑,小毕则低声挑衅:“怪胎!装什么啊......

- `0 v/ n) j+ u5 L还敢比 COBAIN,什么玩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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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5 H# {5 }' p" f难得这次林东没发飙,只是一言不发的走开了,孤寂的背影如同一头负伤的
野兽,我碰了碰小毕:“你说的有点过分,他生气了吧?” 小毕对着我翻了个白眼:“......舍不得?他就是这副德性!” 除了林东和我,所有人都得回家过年,包括小毕,他说好几年没回,估计这
& s" W# m+ E. Y3 l' Q* W' L次不会再大吵了。于是腊月二十八那天室友聚餐,为他们送行也为我和林东提前
团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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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自己的小屋里搞了一大盆羊肉火锅,喝的酒的自然是二锅头,虽然我
  P" m, [8 H  _1 I& L  V0 L  U6 n3 }7 S一向喝不惯这种度数太高的,可那天也准备好了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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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小毕第二天就要走,对林东的态度好多了,对我更是难分难舍,主
要是让我好好照顾他那套新鼓。他们排练的地方在地下室,太潮湿,他好几天以
0 N$ o; V) R* N: }: }; U  D4 ^前就把鼓搬到了自己床上,晚上都和我挤着睡,我在酒意中轻佻的挑逗他:“我
: I& N8 X# U$ W( k和它,谁重要?” 他思考了好半天,第一次露出为难的表情:“......你可别怪我,还是它比较
+ l6 n4 F% L' t6 f9 L# b) v重要,不过......你是仅次于它的......”

4 P. W! n& Z! s) v8 v+ q( A我大笑着狠拍他脑门:“你就不能说说谎?小心我拆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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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不会的,你可是我最相信的人,它就交给你照顾了!” 席上每个人都很高兴,只有林东安静得有点反常,小毕交待完他的鼓,就把
他那个脏兮兮的书包拿出来,在里面掏出一个扁合递给林东:“这个我也不带走
/ p+ ?2 t9 e( a, A! ?4 e, m了,给你留着用。” 我们都诧异得很,齐齐统一视线看向那个盒子,林东接过去就往兜里塞,一
个男孩追问他的话被堵着了:“这个不是你们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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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一脸好奇,小毕在我耳边低语:“我这儿还有,你想试试的话待会儿一
起抽。” 笑笑闹闹吃完了“最后晚餐”,其他的孩子都回了,屋里就剩下我们三个,小
; z- N$ A% n( C5 c0 m* `毕拿出了他身上的“宝贝”,原来就是几根烟,只不过比普通的细很多,我猜测着
, a2 f2 i$ O, @  ~# i' }% k问他:“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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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抽一点没事的,比药丸还柔和。” 确实,好像跟一般的香烟区别不大,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味儿,就是有点眩晕
感,挺舒服的,可过后我们三个人又接着喝酒,那之后的事儿就大了。我晕晕乎
乎在厕所吐了三、四十分钟,直到第二天醒来头还在痛,眼前是一张冷峻又性感
的脸:“没用!抽点草就成这样了!” 我断断续续问他:“......小毕呢......你没去......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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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滚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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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5 I3 o1 D1 K$ T# ^3 P% v“......哦......我口渴......”我慢慢的坐起身来,准备下床找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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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2 l7 {" L" l) ?“在这儿!”他凶恶的递过一样东西--滚烫的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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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L  W# |# `“......你烧的?”

7 X0 {5 y( ?0 t2 A! h“我不能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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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2 p" Q" b, U% s; a“呵呵......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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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傻笑着喝水的时候,他弟弟又来找他了,说无论如何都让他回家一趟 ,
爸妈答应了不跟他吵,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拿眼角的余光偷瞄我,惹得林东狠狠
给了他一巴掌:“滚蛋!我叫你不学好!你要敢让爸妈知道你有这毛病......我就
亲手杀了你!” 我连忙下床去劝,一并死死抱住林东的腰,他弟弟发了几秒钟的呆,终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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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声对骂:“只准你有毛病?我就要听话?不公平!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你弟弟?
$ J  I: i! V, F4 I( c1 E( K这么凶......还打我?我没你这个哥哥!” 说完那段洋洋洒洒的话,他弟弟头也不回的跑了,刚才还暴跳如雷的林东突
然安静得令人担心,他用力挣脱我的手臂,头朝着墙壁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此后
( X+ N" E* n% ]再没开口跟我讲话。

# O9 p1 d' _3 X0 X) y7 ^0 t我一个人买了大堆菜丢在厨房,做好了就吃,桌上当然多摆了一副碗筷,等
3 u- Q' X) J6 f吃完了我就出去打电话,回来时桌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整天我们都是这么
相处的。

2 E9 D2 l7 L* A5 M" I7 p到了年三十的上午,他一早就起来了,洗漱过后对还在被窝里的我小声说了
几个字:“......我回去一趟。” 听他的声音非常疲惫,昨晚肯定是一夜没睡,我回了他一个“嗯”就没别的,
他的脚步声慢慢远离这个临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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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t0 o) G+ m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独自过年,好像也没觉得寂寞什么的,起床后我跑外
面用 IC 卡跟家里和朋友挨个儿打电话,除了李唯森,我让小川为我转达一声“新

年快乐”,也只有这样是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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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Z) O8 m) S+ O, }7 q6 `! w/ ^到晚上八点左右,外面飘起雪花,我自得其乐用那个小电视看春节晚会,可
. V  x- c# ~6 H+ d$ o林东突然回来了,我错鄂的看着他满身的雪,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他:“......又吵
了?”他没答话,直接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了那个扁盒,连着抽了好
几根大麻之后又吞了两颗白色的药丸,我有点急了,把那个盒子抢在手上使劲往
" B/ M6 P6 Q4 }. t" e外面扔:“你别这样!”

# W- M1 X4 {- z' D8 v2 W1 b“你他妈找死!”他腾一声站起来扯住我的衣领:“去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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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捡,你也不准捡!” 他盯着我看了好半天,那种眼神就象要把我一口吞下去,我敢发誓我背后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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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G; F9 G; Q" b4 N! m( @定出了冷汗,可他最后松开了我,拿着他的吉他独自坐到沙发上唱起了歌,是那
1 W. L, P% ^9 a. |- @, e8 [首我很久之前就烂熟于心的“DON’T CRY”,他一遍遍重复着那段悲伤的歌词,
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我呆站在旁边不知该干什么。

$ z# z, }% [( F% l2 j2 ]# j唱腻了歌,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小刀,右手摊开在桌
上玩起了危险的游戏,我没办法,只得又跑上去抢......那把刀很快横在了我的脖
# G! J( m- L8 p# c. Y, e  s! @; W3 l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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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对话真可算古怪之极,当他说到“完了......完了”的时候,终于放下了
手里的刀,我以为他会哭可他没有,而是对我说出了更古怪的话:“......你想不
想干我?” 我愣得没话了,他则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裤腰上开始解扣子:“......我今天有
点犯贱......你不是想干吗......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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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0 G. n- n# \& l# G2 Y“......你......你是我朋友,我不能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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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朋友?我没朋友!”他对我大吼:“你到底干不干?我去找别人!”
+ `. y/ ^, x* N& }
( H+ x4 a: Z" P; q# D9 p“......你找不到,今天过年。”我几乎是慢条斯理说出这句话,可能受了小毕
) s/ m" s' r* Q3 Y+ `的不良影响,林东这小子磕药了才会神智不清,我没理由跟他一起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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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5 p- S1 e$ G5 v2 t- @“......那好,我接着玩那个......”他把刀又捡了起来,手放在桌子上,我看他
3 M0 ]. j' `: T7 R$ s6 p6 S的样子不象是威胁我,倒象是已经疯了,那把小刀在手指间起落的频率越来越快 ,
据我所知那是水果刀,相当锋利,所以我不得不对他投降:“我答应你,先把刀
7 F8 s1 L( l1 A) ]. I: g放下!” 他“哦”了一声,把刀子随手一甩,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脱下裤子,身材的确
0 _$ ?. V* ^7 v' b8 `一流,可我心里不知为什么很难受,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

! I; p: N, c6 X他的要求是:“只管狠点、不准亲嘴”,我全照他的意思做了,我的身体当然
还是有感觉,毕竟他是我好一段时间的性幻想对象,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常
做这种事,接受得非常困难,但即使后面出血了他还让我“再狠点”,做完一次他
还要第二次,我说不行了他就拼命骂我:“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 V0 E1 B6 U" J3 q" y(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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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l4 z2 O3 R) a- C6 J7 b8 ?在这种行为里,我比他更没意思,于是我把他双手双脚绑在了床上:“我有
更厉害的!你等着!” 然后......我把他的伤口简易的清洗了一下,盖好被子,再继续看我的春节晚
会,他闹了一会儿,我反正是不理他,混着混着他也就睡着了。

( b  J) i8 W9 T5 Z9 Q- J; g9 [第二天我是被他叫醒的:“喂!你他妈解开我!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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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哪儿疼?”我那种损人的口气跟小毕实在太象了,他破口大骂:
“他妈的一对混蛋!解开我!” 我微笑着把嘴凑近他的:“我亲你了......”

, c6 h4 S$ i# u( x8 W0 G9 p$ E$ f/ v“恶心!滚蛋!老子废了你!”
% j# b- w( w& A( I9 o, ~
4 [. L, P5 \! h# v: \“呵呵,药性过去了?解开你可以,不准发火?也不准玩那把刀!”
% R  D" s& Y' D9 Y2 K
: ]/ e4 |4 ]9 z4 l- O7 J4 X“少他妈废话!我肚子饿得快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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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D7 R* B* c: b- Y& O. T) D“......你昨晚没吃东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苦笑着开口:“是啊,一回去就吵,为了我弟弟的事,
他们好像知道一点,说是我给带坏的......”

! L. |' y" C+ W* G9 s& o( G, h  ~难得......他居然对我说起了家里的事,我慢慢解开他手脚上的袜子,小心的
动作惹得他再次开骂:“是朋友就别拿我当女人!快点!” 朋友?我惊奇的瞄他一眼,他也直直的瞪着我:“这屋里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 I" }/ Q* Y+ Q% i% }你现在也算是了。” 我和林东两人单独待了个把星期,再没有发生什么,他玩他的吉他、我写我
的小说,完全是各得其乐,有时也聊聊天,很自然说起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末了
( u" _8 a0 S! B' g0 H两人互骂一句“变态”就微笑起来。他比我还小一岁,可经历的事儿挺多,初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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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R2 `1 q% a, M9 M为兄弟出头打架差点送命,直到现在腰上还有一条长疤;唯一认真过的女朋友是
大学同学,在他因长期旷课被开除后彻底死了心,跟着家人移民到美国;家里砸
. }* g& Q5 D$ z1 W5 C  R了他的好几把吉他、封锁他的经济,他干脆跑出来瞎倒腾盗版光碟和打口带,他
跟小毕是因为抢生意才认识的,后来在公共场所磕药被逮进派出所,家里硬是没
管他,在里面挨了不少整,他那副脾气把拘留时间延长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父母
4 M' R4 N0 a5 b4 O领他回了家,他爸非要把他的手打断,说那样他就会学好,他老妈没办法只能帮
- C" K3 h. M. R% V3 P# L- Y( a2 v着他跑,还时不时塞点零用钱。

我说其实天下没有不担心孩子的父母,你就收敛一点吧,他伸出手指让我看
--十个指头都是厚厚的茧,而且全变了形,实在称不上好看:“我没别的可干,从
% p- n% ]! A9 b/ l十三岁就只爱这个,它早把我毁了,我不收拾它收拾谁?” 我说你会成功的,将来红了家里就能接受,他眼神飘得老远:“红?我只会
跟这个他妈的世界过不去,还跟自己过不去,我这辈子就是个祸害,死了才会听
话。红不红,你跟那些玩流行的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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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抽点那种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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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1 I# I+ O+ m4 n; G; j* o% H0 G" g“心里烦就得抽,没激情了也得抽......你还是别沾的好,也别跟我们这种人
  w" w+ k& Z7 Y) A; O缠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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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变态一个!”

8 \% H0 X1 g  D+ M4 }  t“呵呵......你跟我们可不一样,你顶多是个 GAY,我们可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
你是运气好碰上那混蛋,否则不出几天就得玩完。我和他都不吸粉,要不然早把
你拉下水......还说不定杀了你、卖了你!”

“......粉?”听到这个字我浑身一凉,想起曾经的一个“玩伴”,早上起来就用
那玩艺儿,模样别提多恶心,我当时就皱着眉头夺门而出。

1 a9 ~  o/ }5 y4 y8 Y- \: g“我只说一次:千万别沾那个,如果你还想做人的话。”他的表情很认真,我
' u9 `" [# J0 l5 p. K淡淡的笑着回应他:“我也只说一次:无论怎样,不要沾上那个,如果你还当我
. ]4 I& C2 O! x- v# `% V  y是朋友。”

7 o  f( {' k; I- ?121
我们都没有具体的回答对方,这段对话就被打断,那几个本地的孩子总算“回
7 E" k* E# M% h6 o3 `0 J# s& U2 y来”了,一进门就热情洋溢说想我们,然后各自找到自己的“最爱”开始弹弹唱唱。

小毕过了初十才回,说家里算是原谅他了,因为他扯谎在外地干正经活儿,
我看着他疲惫而高兴的面孔,心里却浮起微微的酸涩......他们的青春,到底是太
7 P2 ~" j% e/ t& @! u美丽还是太残酷?

日子一天天飞逝,我又过上了年前那种放浪的生活,一个跟我同年的“玩伴” 特别缠我,他在一家美容院做事,长相相当清秀,可在床上淫荡极了,这种撩人
6 ~* U0 e# O4 i7 t的组合令我频繁的跟他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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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某一天,他对我说了“喜欢”,我无言的看了他很久却并不回答,他哭
泣着让我忘掉刚才的话,就当他是开玩笑。原来......我仍然在伤害别人,感情这
种东西是无声无息的心魔,事已至此,我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
7 h2 J- Z* ]! Z" f0 m1 G$ M& M5 J我不会再跟他来往。他骂我“混蛋”,我也确实内疚......我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爱他 ,
: j6 V- C1 G' H1 \但我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精力,我可能......再也不会爱上谁了。

; f/ r+ m8 Z  Q( t2 p最后,他对我只有一个要求:由他亲手在我身上留下“记号”,我以为他要打
我一顿或是想捅我一刀,很平静的答应了,没想到他所谓的记号只不过是在我后
1 U8 q0 m" D0 f0 C腰纹上他的生肖,当然也是我的生肖:一条黑色的小蛇。他在自己的腰上纹了个
# ?& n3 Z$ L! @9 G8 X+ S% \3 m4 K相同的图案,他说他想记得我、也想我记得他;他的纹在前面,随时可以看到,
我的在后面——“不想看就别看,免得惹你讨厌”。这个别扭的家伙跟过去的我倒
) ^5 ^; {0 p, m& l有点相似,明明是为了让我记住他,却又说出这种话,我苦笑着吻上他柔软的短
# e& p( \: w0 X# g  K% n! U发:“我会记得你......我也喜欢你,所以才到此为止,你明白的。” 自此而后,我又变得老实了,就算小毕介绍的也没什么兴趣,为了一时的性
满足而担负欠下感情债的危险太累,我宁愿和小毕待在一块儿相互解决,他只是
+ X6 L8 T6 ]  C. l! D( ^; T! _一个比较亲密的朋友。我从来不担心小毕和林东会对我有什么,他们在这一点上
; @+ C, y' g9 p* @! L# @9 E$ @绝对一致:最爱的只有音乐,别的都能放弃。

小毕看见我后腰上的那个东西,开了很多次色迷迷的玩笑:“你这个......让
' E1 ]& ?! _4 P% ?0 {, u人好想......”

1 ~, j8 ^8 Q" h3 ]% C5 u“想什么?”
( e; }, e- v/ @. Z; y* |
9 Z' a7 a0 ~$ @; U" q* w* {; Q122
“呵呵,不想什么,亲一下还是可以吧?” 九月下旬,我的钱实在花得山穷水尽,正犯愁的时候收到了小川的信,里面
: C4 l+ {% o2 b6 c+ x6 O% c/ j夹着一张鲜红的喜贴,李唯森于本年国庆新婚,接我喝喜酒。我的名字后面是刺
0 Y% A( y) h- q% ?1 B% z" b9 q2 x眼的三个字:“携女友”,几天前老爸的信上也提了这件事,恰好阿姨快到预产期 ,
4 W- j& r0 \6 D, D$ K4 X. {8 I他催我回家一并见证这两件大事。
# e1 }7 Q  u$ X1 V+ @' o
7 t1 M/ [! G) L+ r* _8 b& |那天晚上,我对他们讲我要回家了,以后有机会还是会再来,室友们大呼“快
2 ?" x2 ?+ s+ V& y' u( I8 x9 C点回来”,只有林东和小毕例外,他们俩非常一致的让我“再别来了”,只不过表
* e( U. ~: M5 w( Y  @情有别,林东平淡、小毕微笑。
' B' S9 x8 n- Q8 b$ _/ e% `" C& H3 ~* n
临走前的那一晚,我们三人把别的孩子都赶走,在一起抽了最后一次大麻,
烟雾中我对林东说:“你吃过的亏今天可以讨回来,咱们就谁也不欠谁!” 小毕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俩:“好啊,暗度陈仓,连我都瞒着!我还是出去好
3 D$ [! n4 ?  b/ h4 b- p了......”

林东一脸不屑中带点尴尬:“你少妄想!我可不是 GAY,还是你们俩留下,
我出去!” 他们俩都站了起来要往外面走,我“呵呵”笑着拉住他们:“得了,都别走,
" `5 ~( J3 N. _& r+ T咱们三个今天好好聊上一晚,以后就没机会了。” ......接下来我们聊了很多很多,直到天色发白,那晚的我们不停彼此交待着
( O* V: f: x& d4 t0 x( z一些事,我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吸毒”;他们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自
5 b$ V! g/ J# E2 ^8 P己保重”。

3 H0 O1 ?- ^; }4 _9 S* `以后我不会跟他们联络,要说的话已经说尽,但他们是我的朋友,不管多久 。
: I+ y6 J4 ?) R7 U0 k* Y1 m( A+ _' ^; _
上车时很多朋友都来送我,包括那个许久都没再见面的男孩。火车缓缓开动
以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腰部,再指了指我,用手指在胸前划了个心形,而我只能微
/ G  ^; I0 i* S, N# Q! u  P0 v笑着注视他的身影慢慢远离,“对不起”这三个字完全多余--他最不需要的伤害就
是这句话,那么在他的心里我曾经爱过他,他可以如我......无泪也无憾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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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跟来时一样的路程,跟来时一样的十几个钟头,也同样是一觉醒来已身在远
# h$ w+ J: H4 D" r  b方,我提着不多的行李坐上车子,让师傅慢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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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似乎又完全变了样,路边的景色和行人跟我来的那个地方有太多不
2 {: P, g/ P. G3 }( |2 W0 V同。我回来了,回到我原有的轨道和平凡的一生,而异地的朋友们仿佛犹在眼前 ,
不可否认我暂时有种陌生感,但应该很快就会适应过来。人,就是这么一种适应
性极强的动物吧。

打开一年未近的大门,屋里看起来还很干净,老爸和阿姨每个星期都来打扫
9 q: ^; b! ]2 h0 b( Q7 U过,他们时时等着我回来。电话也还是通的,就连我的床都换上了干净的床单、
& N( z2 s* J1 B枕头,我坐在上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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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我就跟老爸和小川打电话,老爸的声音听起来没多激动 ,
& {; W0 A0 m' y. ^只是说:“回来了就好,明天过来啊。” 相比之下小川简直是欢天喜地:“高郁?你回来了!我马上过来!”
4 f' O# h' r, V: I, D/ D
“不用这么......”一个“急”字被他硬生生掐断,估计这小子已经飞奔而来,我
' q7 c1 f# v1 g' m% m此时方才有实在的“回来了”的感觉,不禁对着电话机莞尔失笑。

# t- R& S; u8 T! c  `2 r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把一盒磁带收进我那个藏满“宝物”的抽屉,那是林东他
们自己录的,里面是他们的音乐、还有我们平时的一些对话,琐琐碎碎充满快乐
3 V4 x5 A, U) O4 A8 [而酸涩的记忆,过两天我会把它刻成光盘,据说可以保持五十年。呵......五十年 ,
. n) ~6 D- c$ X3 }; ^但愿真有那么久,可以让我不忘记曾经与他们度过的一段日子,还有他们这些真
实存在过的烟火般的生命。

行李收拾得差不多,小川也就到了,他心急得来不及摁门铃,把我的大门捶
得“咚咚”响,我马上跑过去开了门,门外却是一个我没有想到的人——李唯森,
  C1 O3 z8 o  u) k& j* ]9 X$ X" N他几乎是面无表情:

4 G9 q" z8 w8 s! h, ^“你回来了?”

! E6 h$ I. K- C2 H: o“......是啊。”
% b0 K0 t7 L, R* y% m5 U% g6 m
124

“小川刚跟我打的电话,说他也正往这边来。”

“哦......请进。”

“......不用客气。” 虽然有吃点惊,我还是很“客气”的让他进来,他坐下之后同样没有什么表情 ,
6 E# p& `/ c$ M/ M. E4 m; g; t继续跟我聊了几句“好久不见”的客套话。

就这样很好,陌生的我陌生的他,我也很满意这种合情合理带着生疏感的对
话,说不上几句话小川就来了,说要为我“接风洗尘”。

小川特地选了我们以前的“老地方”,这小子高兴得语无伦次了好半天才能平
静讲话,挽着我的脖子直说“想死我了”,我不动声色挪开了一点,现在的我不比
% b6 @' G& {7 e  U& E+ R, y/ Y以前......他过分亲热的靠近很可能引起我生理上的某种“不良反应”。

李唯森交待了我们俩很重要的事:为他请客。朋友、同学这边就交给我和小
$ X2 e0 b- h- C: }3 N川,单位里的客他自己解决,小川埋怨他:“高郁才回来,你就让他劳神劳力?”

“......谁叫你们俩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第九章

0 O5 o2 @( j3 D# E) T  g/ H“......这个蛇......什么玩艺儿?你他妈快说!”

7 U" `! C9 u! X“......滚开......”

“哼......什么喜欢我,你就是喜欢跟男人干!”
( Y3 M' X: @" a! |6 C# z3 n" i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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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M5 _- E" W( f, _“......我......我有艾滋......你别碰我......”
- d) ?+ k2 {) a. s# |
“艾滋?你到底跟多少人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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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R4 W3 B5 _! r“不关......你的事......”

9 Q- X' @6 `& o8 W; @“艾滋?......艾滋老子也认了!” 回来的第二天我去了老爸那边,阿姨的肚子已经大得吓人,临近最后关头。
即使如此,那天的饭菜还是她做的,她的身体和气色非常健康,而且从内心里透
4 @4 M9 f% |! u0 G6 v. v3 R出即将做母亲的喜悦。我和老爸都劝她多休息,为她的好动担心不已,可她微笑
4 H5 g; G7 E# `- F/ c5 d, h着说:“不会有什么事的,还剩一个多星期呢!” 老爸倒是有点等不及了,盼着小孩快点出世,他找了熟人“探查内情”,好提
早准备婴儿要用的东西,经过证实是儿子,也就是说我马上会有个弟弟了,这个
' T, J$ L) U" S, h/ P消息颇能满足我卑鄙而自私的愿望。老爸对生男生女倒没有什么偏见,阿姨也一
样,我嘛,只能感谢老天待我还不算太薄,赦免了我“断子绝孙”的罪行,不致让
我背负更多内疚。如果阿姨这次生的是妹妹,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注定不
会结婚生子的命运。

" [; k7 i/ z: {( k抓紧时间到单位报了个道,定于下个月上班,接着就得忙李唯森结婚的事情 。
5 Z6 Y& |1 v0 ^: e( t: V# T7 r) H我和小川尽量把客单上的每个人都通知到,再加三催五请,每天晚上跟李唯森核
对代收的礼金、剩下的空闲就陪他买一些没准备好的东西,到婚礼的前一天总算
5 r& h* i) D; R) t" K弄得差不多,当晚我们一大群老朋友为他开了个“最后 PARTY”。
/ E' z5 A7 s9 P
! w3 J% k% W) F" _3 T1 q当然,不会有艳舞女郎的出现,我们只是聚在一起聊天、喝酒以及唱歌,作
为主角的他表现得相当活跃,我和小川坐在他的左右为他挡酒,以免第二天误了
: j6 b" {. A! J" B  P! i% g正事。
7 H' @" N* U, g3 y/ ^. T' b+ r! s
' f0 o1 [6 H) V我们三个人的歌喉都还算不错,但那晚我觉得很疲劳,没什么唱歌的兴趣,
' l8 n* h$ s: {1 k他和小川一首接一首兴致高昂,翻出不少高中时代的老歌,他把那首曾经很喜欢
( Y/ x9 P( H* ?: `* \7 t的“天生不是情人”连着唱了两遍,我拍拍他的肩:“别唱这个了,不吉利,原唱
2 ]5 @6 C% W3 k1 i" x的人都死了好几年,你明天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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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干脆站了起来,跑到荧幕前面猛唱,除了小川,
' N6 a/ v$ r3 n3 {1 g谁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小川悄悄跟我咬耳朵:“怎么了,他好像生你的气,你
们还没讲开啊,都这么久了......”

3 {3 ^8 f7 y7 j" B& I* R“......没事,别管他了。”我淡淡回了小川这句话,轻轻闭上眼睛向后靠去,
- A5 `5 N2 {- [$ r5 Y却仍然不能阻止那些熟悉的歌词钻入耳膜——“若是昨天相爱过 现在痛心怎么
只是我 两眼沾湿的我 难觅已熄恋火 旧日也许相爱过 但是角色不小心弄
错 你我何时何地掠过 听不见痴缠 如象没有旋律的情歌......”

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这个对我没有意义,如果他的感情真有这
么纤细,便让他认为我是耍了他一场好了,我不会忘记他明天结婚的事实,更没
6 \9 r7 p1 ^5 G* v有破坏这个婚礼的想法,既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立场——我们的关系已经定了
( h4 Z; l6 j' y; N1 w2 P位,我和他都会做到,我们在重逢的那一天达成了共识。他今晚的表现......应该
- w0 C6 m/ c: w: C' n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就算他对我还有不满,也只是一年前自尊受损的残留吧 ,
我和他的那一点点往事,早已是风过了无痕了,明天......就是最后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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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G( U/ }" V9 m& d那天别的人玩到很晚才走,我和小川因为第二天要忙就提早回了家,据朋友
8 ]: T1 ]8 z! d们讲李唯森一直唱歌唱到十二点多,还是他们给押回去的。那家伙在路上嘀嘀咕
咕,说他们不够意思,最后一晚都不陪他尽兴,惹得朋友们统一阵线挤兑他:“结
婚是大喜事,你发个什么牢骚!” 次日的婚礼热闹之极,新婚夫妻都算得上俊男美女,神采奕奕穿着礼服迎宾
% W- H2 u7 U6 ^; r送客,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儿是我和小川包办的。宴席上所有宾客几乎都到我们这
2 }- M, o3 T! e& o6 Z2 {一桌敬酒,我们整桌人都喝了不少,到宴终人散时已经倒下了几个,我是纯粹凭
% [+ G! M5 B0 I) L着一年来喝高度酒的经验硬挺过来的。

6 b! s$ C8 z: ^: P小川的酒量也进步不少,他工作的职责之一就是要能喝酒,陪领导喝了这么
5 G" S9 u: @0 v/ {: d  i' U0 p) _久,他多少有了些道行,而李唯森在我们全体严密保护之下仅喝到半醉,毕竟他
新婚,还要留点形象进洞房。

宴席散了以后,我跟小川陪他上车,再一直把他送到新房门口,他本来应该
8 d4 C* Q& Y- O& V没什么事,坐了车却有点摇晃起来,上楼时我们很小心的一左一右搀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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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5 W! j5 R' P% b他汗湿的手掌牢牢拽着我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的不适,我正要问他,他
就连手指都用上了力,几根指甲深深刺进我的掌心,我借着楼梯口的灯光看了看
, R. @. i- O. J, b他的脸,只看到他一脸的汗和皱起的眉头,于是我什么都没说,把那种痛楚强忍
下来。等到了新房门口,门上大大的“喜”字闪耀着夺目的红光,同时我的手心感
觉到麻木的黏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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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合力把李唯森推进门,把他交给先回了新房的嫂子,之后我才有时间看
向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流血了,虽然只是破了点皮可颜色非常鲜艳,小川惊讶的
# n. H; @. Q" }' A9 ^2 z7 U+ B6 ~8 A低呼:“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着轻轻带过:“没什么......开酒瓶的时候刮到了。”

! T+ s, N6 o; D# ]7 j* \7 A“你太不小心了吧,开酒瓶也弄成这样!” 就这样,我和小川总算完成了任务,两个人疲累又轻松的散步回家,顺便让
夜风吹散一些先前囤积的酒意,谈笑中我随口问起他的婚期。说到这个,他不同
% t. t( D( H" g于以前的满脸惊吓,只是用闷闷的音调说了声“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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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8 V7 G6 M0 \礼尚往来,小川也问了我恋爱方面的事,我还是那一句:“碰不到合适的,
不如一个人,以后再说吧。” 小川开我玩笑,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初中同学,我愣愣之后笑着回答:“......
早忘了,连她长什么样也记不清了呢。” 小川居然很严肃的叹息了一声,眼神直直落在我脸上:“高郁,是不是......
真心喜欢的人,做恋人反而比不上做朋友长久?” 我真是吓了一跳,小川这句话挺成熟的,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一边
, {  b  ~, [# c% r* m, L; _点头一边问他:“小川,你有心事?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 心里一向藏不住事的小川这次什么都没告诉我,只是低低的说了几个字:“你
; C0 e7 O% _+ S, b+ F还是......不知道的好......”
* ?' f. K$ a; J; ]4 s7 u6 @
, i: @  ]  R7 D回到家躺在床上,手心里的那一丝痛此时才真切感觉到,迷迷糊糊想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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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2 |3 \- B0 _  I' K儿,我懒得也不愿深究李唯森今天的举动,反倒是小川让我有些担心,他基本上
算是一帆风顺,不会有什么大烦恼吧?或者他的人生太顺当,更经不起挫折,我
0 _# o4 d8 t( a% k/ H* K还得多陪他一些,他可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想他发生任何不好的事,包括
心情低落。

李唯森的婚礼之后没过上几天,阿姨就进了医院,成功顺产比我小二十几岁
的弟弟,那小小的五官就象是老爸的缩小版,为我填补了又一个遗憾——我的脸
* ^9 A5 ~4 L# Q9 U一点都不象他,完全是老妈留下来刺激他的原装复制品,也是老妈留给我的唯一
的东西吧。

# |/ u; y0 V$ f4 O5 @4 H4 k到单位里重新分派工作,我又干上了老本行,专跑那些无聊的新闻,不外乎
# o- s2 K1 e8 H# X* _! E什么奇闻异事、大会要旨,正面当头、负面少许,紧紧跟随本国政局的大方向。

# {3 M) z9 ~) o2 Q2 [1 C' g那段时间我来回奔波于单位和老爸那边,连吃饭的问题都是在这两处解决,
余下的一点空闲就用在小川身上,跟他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可无论我怎么进行
# {2 o% f; T4 ~1 e正侧面反复刺探,都没能把他的心事给挖出来。

7 Y2 J7 o6 r/ Z# o. `, ]% P老爸则开始对我施加某方面的压力,成天关心我的恋爱问题,阿姨坐完月子
又变得精神百倍,正好拿了一年产假,除了照顾弟弟还有闲功夫穿针引线,为我
介绍女孩子的热情无比高涨。以前最多是嘴上提一下的事情如今变成事实,短短
几个月里我头都大了几倍。

; P# [( `: [7 o! F当然,迫于无奈我也见过几个相亲的对象,但从来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我这
/ j6 [* C- ?; ?! w一生不可能给哪个女人一个幸福的家庭,既然如此我宁愿对她们“百般挑剔”,不
# F, r# O& K& g( L  y) n  W管是多好的女孩,在我嘴里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老爸和阿姨不止一次问我:
& _, o; L" J/ J$ v* d" m“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的回答是以不变应万变:“其实就是没那种感觉,再说我也不大!”

“那你什么时候才叫大?”

3 F' k5 q/ |: G* Y; i“......起码......三十以后吧......”

9 ?( ^- l' N' [8 Z2 ^1 a我没想到这句话弄巧反拙,他们的热情更高涨了,生怕我有照一日变成滞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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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3 y7 V' o( M$ O& \产品,隔三差五把陌生的女孩往家里带,最后......我只能使出终极手段——回我
; m6 d. v- }6 u4 h- v- U一个人的房子吃饭,一个星期至多去他们那边两、三次。

为了这个他们耿耿于怀,我唯一的理由就是工作太忙,好在这也不完全是假
话。接近年底工作强度确实比较大,经常会有不定时加班的情况。

好不容易逃出相亲的威胁,我尽量多抽时间跟小川见面,旁敲侧击行不通我
只能观察表面,发现小川近来烟酒量增加不少,而且时不时都会叹气,他女朋友
出现的机会也是寥寥无几。最奇怪的是他女友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我知不知道
2 `% {. C# G" v/ L他在哪儿,找他老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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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选了个休息日把小川带回家,长聊之后还留他吃饭,居心叵测的灌
了一点高度酒再摆出一脸生气的样子,让他对我说实话。

  n4 S. S8 ^/ k' `' C$ I% W+ x在我这种强劲的攻势下,小川终于变了脸色,说出一句我无法理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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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悔......我一直都后悔......”

  l/ L2 U2 B% H' _) u“后悔什么?”

“后悔那天......没跟你把话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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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A8 f1 d/ m4 E“什么话啊?你到底说什么?”

“......我不想结婚,不想!”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言辞太没有逻辑,让我老化的思维跟不上 ;
我象个傻瓜一样看着他,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小川。

) p" f# r( K# Y: r我正要换个沉稳的语气开口,他突然抱住了我,用力之大几乎令我窒息,随
' [3 N4 `( n! E0 ^0 k后......他就吻了我,那种凶猛的动作也是完全陌生的,我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
) g- \- H- @- x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和嘴唇里浓烈的烟酒味,我想的居然是:“这小子......怎么
* s1 n8 l& R( s; b& e2 A4 Y" k抽了这么多,不怕肺穿孔?待会儿要好好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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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叮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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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5 L9 `- ^# h% Y( u2 r一阵电话铃声把我从失神状态拽到了现实,我使劲推开小川的脑袋:“......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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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步两步跑到床前接起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又让我失神——小川的女朋
/ _+ F$ v5 M, q8 [+ k友,这个巧合还真是来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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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种焦急的语气,她问我见到小川了吗,我立刻大声叫:“小川!” 他慢慢走过来,低着头面色犹带潮红的从我手里拿过听筒。那边讲了好长一
6 a1 j3 W' h5 Y: w串,他只是“哦”、“嗯”了几声,最后的结语是:“......我明天找你。” 等他放下电话,我就象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跟他谈话,他先前的那些古
怪冲动又消失了,总是眼神迷蒙欲言又止,我此时也有了一点不妙的预感,老老
实实跟他说些不着边的琐事,他勉强应对了几句,便说有很重要的事,得回去好
好想想。

我当然担心,只得让他“冷静的想透”,等想出个结果再告诉我,他挤出一个
9 t) v% n* X, z" {5 O艰难的微笑:“嗯,我也该长大了......你等着收我的 EMAIL 吧。” 此后他连着几天没跟我联系,某天夜晚我的信箱里收到了他的一封长信:

“郁,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我是第一次这么叫你,也是最后一次,呵呵,别嫌我肉麻哦。以下的这些话 ,
7 |" n: o1 C& `; A  s9 f我也只说一次,看过后就删掉吧。还有,我相信你即使看了这些,也不会看不起
我,虽然它们是平常人无法接受的。

' i5 s  i& X/ x8 n. d. b) I  r" q郁,很久以前你说那只是个玩笑,我当时不敢反驳,但在我心里它是认真的 。
4 F1 w0 i6 H5 }  I9 M我曾经觉得接吻是天下最恶心的事,可跟你的那一次,很美好,比任何人都好。
我曾经想对你说‘我喜欢你’,但怕你骂我变态,今天我还是要跟你说这句话。
! ~8 h- R5 k. A# q
我喜欢你,很喜欢,比所有别的人都喜欢,你是男或者女都不重要,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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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r/ z- j& g5 y的是‘高郁’这个人。我确实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老想亲你,这种感觉是不
/ F  `& E: L3 V1 h: w是变态呢?而且亲你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很激动,我甚至想......下面的就不说了 ,
免得你恶心。我一直犹豫不敢跟你说,是怕我们的友情会受到损害,因为我们已
" L) ^/ k/ q+ w! m1 e! I. y/ E2 d& v经很亲密,我已经很满足。

那天晚上,我有一刹那差点变成野兽,我想把一切揭开,让你知道我的心情 ,
也满足长久以来的愿望,好在那么巧,我及时醒了过来,如果真的做了,你要么
恨我;要么原谅我;之后......你会尴尬、避开我、不再理我,而就算我们象男女
9 J8 U+ J  k- h; o6 c之间那样恋爱了,我们也再回不到从前。我不敢想象我们什么时候会吵架,什么
) P" V) w; H3 |6 R时候会紧盯着对方,什么时候连彼此跟别人说话都会妒忌到大闹一场,然后分离 、
复合、再分手......我想,我们都受不了。那样的话,不如什么都保持现状,我们
是最好的朋友,也许,友情才是最长久的,这几天来我终于彻底想通了。很庆幸
我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才可以清醒理智的换个方式告诉你这些。
1 p6 q/ s! W6 b8 v: }6 q# {" ~
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歌词是这样的:情愫与相思 如最爱的书 末了那一章
) F4 Q( @  e3 Y, b1 o没翻开的勇气 故事何样美 终极是分离 不敢好奇玷污结尾 犹如无人敢碰
秘密 现在被揭晓 明日想起 我们其实承受不了 欢乐今宵 虚无缥缈 再
. A" J- R6 k& j' V  |# H: M; R! d无余地继续缠绕 谈情一世 发现愿望极渺小 留下一点距离 回味犹自心跳
0 C6 r! h- O; t6 Z- r/ y% B欢乐今宵 虚无缥缈 那样动摇不如罢了
  t" X8 m8 H! x% d1 E
6 o0 ^3 b; p3 l# x4 T6 E$ e: L/ R) G" c它也是我想了好几天的结果——留下一点距离,我永远为你心跳,就算我结
, F9 I( v6 t7 F2 I- y6 e/ n0 {婚生子,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这一生一世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最喜欢
的人,这样才是我要的永恒。

好了,肉麻的话就说到这儿,顺便告诉你我另一件困扰的事。她怀孕了,所
) K, b( U& d/ {, \4 U以我们必须马上结婚。我前段时间躲她,因为我害怕,我不敢想到我要做一个孩
子的父亲,做一个女人的丈夫,我自己都只有这么大,说实话我是吓破了胆,我
' m% H, j6 c4 Y根本无法想象手里抱着个孩子的感觉,可她找不到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了。
我爸骂我不负责任、幼稚、自私、丢人,我确实是这样吧......但这几天我想了很
2 F1 A! P# [2 S4 z& b, R多,我是个男人,所以还是要负起我的责任——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而且
! Q1 c" S' M- j: u& K2 D4 i: I" }她为我付出太多。再说我对她,也不是没有感情,那么......下个月来喝我的喜酒
哦,我会努力做个好爸爸的,当然......还有好丈夫,呵呵。

3 J* K7 I6 V2 C; l. D* m答应我,再跟我见面不要尴尬,我们是永远的、最好的朋友,一直到老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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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要做我儿子的干爹,不准逃!” 看完这封信,我静坐良久,往他的邮箱也寄去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小
川,你真的长大了。” 小川新婚前夕,我和李唯森又再见面,风轻云淡的谈笑自若,三个人一起犹
2 ^$ M+ S, y1 e+ G$ J& s如从前般相处,小川的新婚事宜同样是我和李唯森在忙,频繁的出入于各个商城
) g$ |& y0 J3 P4 A店铺之间。

李唯森跟婚前的区别就是稍稍胖了一点,看得出嫂子对他很不错,小川的婚
& T9 u& `' O' z# S- x4 m. `宴上他携夫人坐在我们旁边的一张桌上,一对璧人羡煞多少尚未婚嫁的单身男
女,我微笑着看见他的未来,美满幸福而且与我无关,这样......也就够了,不管
我的立场是以好友还是以曾经爱过他的人,此等结局都算无悔无憾。
. R) a0 Q6 }9 J  c
$ o8 j  M4 v" D谁会想到,小川结婚还不到两个月,李唯森就出了事,他今年之内挪用了一
笔公款投资做自己的生意,这种投机行为在约满结算时便捅出了篓子,差的钱倒
9 R8 y' A- y9 ?* n. g; S! ^是想办法还的七七八八,可整件事性质恶劣,作为国企的员工可能要被告上法庭 ,
* P4 d# k) R% [' ]0 s# w% U人已经直接扣到检察院。

这件事小川能帮上一点忙,我和他一起找了几个检察院的朋友,再花了点钱
到李唯森的单位去疏通,最后的结果是让他自己停薪留职,过一段时间风声小了
- l/ q, j' c  z# y( Q0 G再说。
- }2 Q, `3 x: G1 x" v) V9 n- }
6 F' f7 R' l4 o( B接李唯森回家后,我和小川实在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他对小川的话倒是没什
么反应,可对我的态度就不同了。他的原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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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6 U' \* m0 k9 L“我让你帮忙了吗?是不是要我感激泣零你才高兴?我丢这种人你就可以教
6 {' s# O" C" f) p! Q2 C" ]训我对吧?下次要再有什么麻烦,不敢劳驾你出马,我不会这么容易玩完!” 小川连忙劝他,可他说完又不开口了,很潇洒的站起来到房里转了一圈,再
9 [+ V! q2 h  t" x! k( }出来时手上拿了笔还有稿纸:“你花了多少,我给你打张欠条,无论怎样我都会
8 C6 J+ r5 P  F; P还你。”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几分钟,把刚才听到的通通消化了一遍,这才明白他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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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朋友都不当我是,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 P- R: B6 G0 C' X
“......我没花什么钱......钱都是小川花的,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我慢
7 W+ {% }, ?0 I5 y$ o& s慢的、还算通顺的说完这些话,转身走出了他的家门。

9 E3 S9 G* g5 D  V: Z+ r: I+ ^) T我走下两层楼梯,在他大院门口叫车,小川跟在我后面跑了出来:“高 郁 !
  i1 P. ~8 h6 E$ @3 }别生气......你听我说......”

( a6 N# p0 n4 O1 J0 h3 I站在车门口小川拼命的为他解释,我一一微笑作答,显示我的全不在意,随
6 J; \' i- k/ T' Y3 s( ?, m4 M$ S, l后保持着微笑一路回家,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我才卸下了那个僵硬的表情,黯淡
% I, G% }! ]! k' |) C: j% L的天色从窗中透进,今天......是个好阴暗的天。

我在意的是什么呢?作为一个朋友他不该这样?还是——曾经最深切的拥
4 H* h8 |, L4 E* S2 s- V抱过,彼此最隐秘的地方全都透明过,彼此最肮脏的部位也相互进入过,到头来
6 Q6 k5 R9 l% J仍不过如此?连好友关系都欠奉?就象小川说的,就象我从前认为的,一旦走过
" ]+ P! K1 y, B( d" c2 @6 \5 B' x那一步就再不是朋友?从前是我不能;如今是他不能......他恨我,我终于肯定了
! y3 J- j! N7 g+ t这个事实,是因为......我放弃过他?如果说再见的那个是他,想必他今日不会如
此,男人的自尊就是这样啊,我的、他的,对自己而言也许都比爱情本身更重要 ,
# g* A/ z. h9 t/ `% V# i, T我们竟然连表面的融洽也不能再维持......而这些全是我应得的。

过往的疼痛结束太久,今天的那一刻几乎疯涌而上,我没有分析它的精力,
: U/ ^. y: e& a# A. K9 }2 I3 u. f只是觉得没意思、太没意思......我的这几年到底干了些什么?所谓最耀眼的青春
岁月,全部扔在一个名为“爱”的泥堆里,而此时此刻想起那些很久以前自以为浪
漫的瞬间,只剩得疲倦和嘲讽,包括那个路灯下的夜晚、包括那个拥舞的黄昏、
甚至包括他跟我每一次作爱的细节......什么境界什么美丽,高郁和李唯森的过去
只是某个人自以为是的想象,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除了几次同性间乏善可陈的 、
5 D7 u% f' [1 y9 ~. W5 v- K被这个道貌岸然的世界所不齿的身体接触,这种关系渺小卑微薄弱而且只具有即
6 e3 s5 t& h6 u& }: z6 {时性,过了那拥抱的一秒就可以陌路,跟平常的 419 有什么不同?

  r* }% ?* i# y) z小川的心里,我还是那个最初的高郁,几近完美的高郁......但我早已不是,
# W% H  L# A1 H* ?6 f真实的我是一个滥透了的 GAY,跟陌生人都可以随便上床,我的人生再也不会
. q9 z9 Y- l, n) J& |7 s  }6 u3 `2 y有爱情那种东西,我已经穷得只剩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一张尚算好看的脸,呵......
或许这个也不一定,我没做过检查的,血液里有没有什么病毒都不知道。这就是
二十三岁的我,一个自暴自弃的混蛋,我曾经为林东他们的青春而慨叹,我的青
% ]# A  l7 {6 o# h$ b7 E1 t3 Q
134
0 ~/ A% q- ^: R' R7 n春又是个什么东西呢?就连我这种自暴自弃也让自己憎恶到极点,我从那一刻起
+ r+ [6 a' |9 H  t1 x; p9 N就不能停止不断的讨厌自己......

! \- L, H' w6 Z3 l李唯森两天后拨了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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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那天太过分了。”

“没什么,我也确实不该管你。”
( T5 |4 h0 g- K$ W- j
/ @: O$ b5 ^: b( \7 M- c“这么说......你还在怪我?”
4 h% C9 O9 l- K) Q, w2 {
# T+ A. X1 R" f$ G9 `1 S“......不是,我想通了,我只是你朋友,本来就应该有个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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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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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存在原不原谅,还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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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n5 b% ^" l$ n3 t“......你......你现在............算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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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再见。” 他的道歉我真的不需要,我不恨他、从来没有过,我唯一恨过的人就是我自
5 ]$ R, k2 s4 g& y' I( K己,从前有过、现在也是:我恨我为什么不是小川心里的那个高郁。

自从李唯森没上班,他大多数时间都跟朋友们混一块儿玩,这些朋友里当然
5 m8 B6 |* O5 a) H2 H. l' y有小川和我。嫂子忙着工作也没怎么管他,可能怕他心里烦,反而让我们多找他 ,
他家一度变成了老同学俱乐部,整天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我去得不多,往往是小
3 ~3 i+ B: D+ ?  V川拉我才过去坐一会,陪他们打打扑克什么的,玩得差不多了就走,从不逗留太
3 E- n& E. ?' D  u! e( v: l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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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唯森,基本上没什么别的话说,就是平常的问候和聊天,与别的朋友没
8 d, c& B8 B3 G6 N* G( h有任何不同。如果小川加入我们,气氛会更轻松一些,偶尔开一点玩笑、有几个
) E/ V5 k8 c. ^* `" o- k2 m. ?拍拍打打的小动作,就象高中时一起穷乐时的光景。但我们都不是当初那么坦荡
7 b' d0 r9 M% X了,小川和我有点过份的相互宠溺;李唯森和我有点过分的相互客气。别人眼里

135
我们和从前一般亲密,我们也还是算得上亲密,只不过彼此间有了刻意把持的那
1 {7 L$ |1 a' F8 Q# k: A个界限。

不久以后李唯森厌倦了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他说自己天生就没办法清闲的
待着,正好他挪用的那笔投资有所回收,再多借了一些钱,便在本地开起了一个
) U. ^, I- X! M! [8 O6 {: y不大的酒吧。

2 l+ v! l  P8 a! Q, l不用说,那儿成了同学朋友的聚集地,我们都不须约定的为他带去一些客人 ,
4 e7 e6 u6 c- a8 D1 e他的这间酒吧渐渐上了轨道,生意还算红火。我有空闲时经常去坐一会,大多是
一个人或是跟小川一起,喝点酒或者咖啡什么的,间中看着他忙碌不停的身影、
跟来往客人的得体应对,发觉他就在这段时间变了很多,再不是从前那个充满野
' C& L; G; z$ \性和痞气的男孩。经过一个不大不小的挫折再重新起步的他,已经是个成功的生
意人,从此都会活得不错吧。当然,他离我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也越来越远,这
更是一件好事——逝者已矣,至多在心内还残存一点泛黄的回忆,就象过往的旧
( B& u) a, R% u* @+ K7 u% k' g2 x照片,偶尔翻出来看一看却再不用伤心黯然,只剩下微小的失落感,因为......爱
过的人和陷入过爱的自己都已不在。对自己的恨也逐渐平息,深埋到无人可触及
) E( f* v. r; E* [! O) V# F- |的心底,陪伴孤独的宿命一起淡然生存,应该是再无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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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4 M  }1 Y1 f4 B, w* D5 H' O九九年有很多大事,五十周年国庆晚会上的焰火让我分外想念异地的那些
人,特别是小毕和林东。他们的事,对小川都只稍稍提过一点,可在我心里他们
, s. o' j( ~$ R' l; g  n% D( _5 j是永远的朋友。跟小川不同,他们跟我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我想起他们就是想起
# J, K  z& j. W+ q0 l. e* y了自己的那段经历,虽然只有短短一年,却是我真实的、生命的另一半面貌。彼
1 U8 n* }; P% V" n% n! W此的记忆中,我们都停留在那一年,是一群颓废然而激越的年轻人,固执的活在
自己的天空。比起我将要渡过的平庸余生或者他们可能遭遇的悲惨落魄,只有那
个状态才值得定格珍藏。所以我们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留,就此断绝消息,这些没
有人说出来但彼此有默契的共识——再见就是再也不见,直到一生尽头我们依然
9 r3 T# z5 b& m1 ]7 g- l灿烂清脆,生老病死皆可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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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E8 Z5 D  N$ J日子慢慢流逝,我的情况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工作、家里都平稳安逸,李唯
7 y$ o( ^2 @  K- `- Q森和小川于本年的十月一前一后喜事临门,分别得了儿子、女儿,我们都开着玩
, \8 d/ p# @+ W% f1 ^8 P" F  |0 P笑让他们订下儿女亲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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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5 f7 N8 l  E8 ~9 u李唯森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挺逗乐的;小川的女儿则象个小公主,粉嫩可
$ q  \7 j6 E$ V5 m( I1 j5 P爱,他们俩连带夫人都争着抢我这个干爹,我是照单全收,安心的等着两个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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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S6 F8 D: A% T3 g% T7 n! l
6 E. [, T" A( @8 X4 w( @伙可以开口叫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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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和阿姨还是那样,对我的终身大事着急得很,最常说的无非是:“小郁
啊,你看看唯森和小川,都做爸爸了,你也该动一动了!” 我说弟弟不是还小吗,才刚开始学说话,你们还是多注意他吧,我的事自己
- ^; O3 M% _( b# ]有分寸,不到三十岁不考虑个人问题。

“分寸?我想当爷爷了......结婚早有好处,太迟的话......我跟你阿姨老了,
带不动孙子了......”

) a9 }0 o- i+ ^% X老爸的嘀嘀咕咕让我心里很难受,现在我还不算大,当然没什么,可到了三
! e$ C* }% [: f* h* u十怎么办?COME OUT?我不能那样做,我真怕老爸爆血管,这两年他血压越
6 Q0 Q# c" e; B) N2 h5 A; C% B来越高。想来想去我都没什么完美的解决办法,但我不婚的决心绝对不会变,以
后的事......只有以后再说了。

6 l. `: z" T$ j) H+ N$ y千禧年的到来也是一大盛事,那个圣诞我们一群朋友包下李唯森的酒吧狂欢
庆祝,说是狂欢,也没什么别的,就是话当年、一块儿唱唱歌、喝点好酒。

大伙儿口沫横飞聊足球聊电影聊女人,小川和李唯森当然也不例外,结了婚
无所谓,只要嫂子不在,说起黄色笑话比以前更放肆。但他们俩说着说着就开始
0 S- Q5 F" T% x6 \咬耳朵,离整体的大话题越来越偏,不经意冒出来的词全是“奶粉”、“尿布”之类 ,
大家都挤眉弄眼的笑他们俩:“不是奶粉......是奶爸!” 听了这种话小川有点脸红,李唯森却若无其事:“你们也得学学,将来再求
我就要收学费了!” 这样的李唯森,真象个好丈夫、好父亲,我做梦都没想到他的生活还会有什
么变化,可不过是几天以后,他就做出了我没想到的事。

, T7 w, I4 ?' ~, W那是新年到来的第五天,我记的非常清楚,二零零年元月五号,好一个寒冷
又阴郁的天。我和小川约了到他的酒吧去坐一会,但小川临时有事没来,那时候
  d0 S5 ~3 z: f# Z7 h& O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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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一杯咖啡就要走,他从另一个桌上跑过来挽住我的肩:“怎么每次一
3 p9 I' [: R3 H来就走,不多坐一会儿?” 我用有礼的微笑回答他:“我还有点事。”

4 L( g* S( R/ S* \9 L+ j- }“是要跟女朋友约会?” 确实......老爸今天跟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想起先前的别扭我心有余悸,不禁
尴尬一笑,因为他说中了我的痛处。
  q' \, D1 I# a" r
他眼神在我脸上转了好几圈,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真的啊?你的喜事
) F, e' I  a6 l; W5 Y也快近了?” 我真没法说,只好继续尴尬的微笑,他也跟着怪笑,随后凑近了嘴在我耳边
( J, Q# i" h4 A+ C5 M& B低声说话:“先别急着走,我待会儿要你帮忙,那边的一桌客人非要拉我喝,我
都快扛不住了!” 我犹豫了几秒,他又在我耳边说了声“拜托”,看来真是迫不得已,可能对方
阵容太强大,我知道他一向不在喝酒这件事上认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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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充分发挥了我所有的“能量”,跟他一起过去陪那桌客人猛干白兰地,
后来又混着喝了一些别的酒,总之到最后我是彻底完蛋,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 ,
* R6 P4 }; T- E4 g$ ~; M只觉得昏暗的灯光不停转来转去。

那晚我起码吐了三次,把一整天吃的东西全还给大自然了,甚至还加了不少
! R9 w# }) Y+ ?" G9 }" J( g$ J胃液什么的,他一直扶着我说“不好意思”,那声音听起来也是无比遥远。
: L  c2 |, A8 Q+ P
) k/ j! j, D) q4 @& c+ u  {等我吐得告一段落,他把我慢慢扶到酒吧里的一个小包房,让我躺在沙发上
休息,我含混不清的说:“......我得......回去......”

! d0 s1 |6 h1 d“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现在已经打烊了,我们在这儿睡一晚吧。”他贴在我
耳朵上讲话,我此时都还没想到什么,只是本能的怕痒而往旁边让了一点。

$ ~1 H0 V  [4 s" k“......高郁,你还醒着吗?”

138

. H7 s8 K: `- K3 _/ P我混了好半天,才低低的“嗯”了一声,他这时候好像在帮我脱鞋。

+ f& `+ M) E% m+ Y% s0 W  O; e$ Z我觉得又有点不舒服,正要睁开眼,他的体重便压了上来,双手也钻入我的
裤子向下探索,我震惊得头脑发木,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无用的挣扎着勉强
0 b- F* i: t  F开口:“......你......干什么......别......”
; t2 Z9 E# W# a
- j+ D% m4 A6 l9 F2 `/ S他很快的除去我下半身的遮蔽,嘴里也没闲着:“你不想我?我可想死你了!”
1 K  c$ P6 X) q$ A
“......你......王八蛋......你都是......做父亲的人了......”
+ z0 k) a) m; H3 i2 h
3 j, q7 q1 V6 Q4 d" `“做父亲又怎么?你不是喜欢我吗?证明给我看啊!” 他说的话让我浑身冰冷,用不知哪儿来的潜能给了他一耳光,他不痛不痒的
5 R' f6 G6 V, s, ~笑声无比刺耳:“呵呵,打得这么轻?舍不得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我身体被翻过去的同时,他发出惊讶混合着愤怒的逼问,可能是看见了那
! K7 `8 l4 r) C条小蛇,我只想让他别碰我,干脆用艾滋来吓唬他,但他的反应可说是匪夷所思 ,
3 s  m  x  ?/ s: _' J' ]4 Y6 [) p而他接下来的举动不是我想象中的暴力,反倒是不遗余力的挑逗。
) d. S  L% F( f6 C6 [6 H
也许是结婚让他的性爱经验丰富了很多,他的动作不再象以前那样粗野毛
: {9 B: @9 v& e% E& {9 H! Y* q糙,他让我反坐在他身上,用嘴唇和手指细细触抚我每个敏感的部位,从耳后到
乳尖、从腰身到下体......我这副曾经放浪过的躯体不可自制有了强烈的反应,尽
  V, T. H- a( r/ O! e/ f管我从来没有象此时般痛恨自己——他用的不过是很久之前的老招数,我却还是
上了恶当。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还对同性的朋友做出这种事,最可笑的是我竟
然也有欲望。

0 c; r3 D- y0 L; l那个晚上,我真的想死,他进入我之前说的话是:“你不是也很想,还有什
么不满意的?你不就是个同性恋吗?跟我干或跟别人干有什么区别?” 是啊......没有区别,就从那一天开始,他跟我曾经的那些露水情人再无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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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 v. g8 b- j. x
/ b2 s; z- p8 k( I( p* e# z2 P, @- Q第十章
; B3 V0 ~; [. l4 c  T, O  i
* |7 \' Z: w3 _; x/ f“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干什么?”
9 F" }9 r% g, V0 f6 u* R0 B
% B" B+ i# e) a“................................................”

% b: f; x% |$ W! u5 x我不知道我在何时昏昏沉沉的睡着,醒来也不知是几点几分,视线里首先出
现的是穿戴得整整齐齐的李唯森坐在身边对我笑。
1 _' H0 T5 C3 Z  j& ?7 \
. N8 w; x2 _5 c- h8 U8 y+ C6 H1 ~他那种笑容里是满满的得意和满足,我身上则全是黏腻和虚脱感,头痛、眩
晕,还有那种淫靡的疼痛,提醒我自己确实不止一次到达过高潮。

于是我也对着他笑了,眼神却没有焦点,我的记忆透过他的脸仍然找不到曾
经爱过的人,除了笑,我无法有别的表情。
6 Y3 \! E# w" f6 N2 V4 a
& g( _! Z- j6 }5 s我用嘶哑暗沉的嗓音问他:“我可以走了吗?”

  n5 s$ n! I& D- b# C+ \; \“可以,不过我还会找你,要想躲我的话也行......我多的是办法治你,比如
- G4 ]5 e# b  D( ^跟小川、或者你爸说说咱们俩的事。” 他说话的音调甚至很柔和,尽管听得出纵欲之后的疲惫,他的手轻轻抚上我
尚未着衣的身体:“你还是这么性感,把我搞得差点站不起来了,呵呵......”

0 w8 ?& }9 Y, m# F- \$ _我脑子空空的,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空调开得这么大,你不热?”

( g$ [. c5 q# T. ^# k) }“装傻?好啊,我偏要你明说,以后还躲不躲我?”
! Q$ P: ^' F' D# b3 P8 ]* h
“......我没有。”
+ ]: G9 l# C  C% w" W
$ k  a: v8 b8 `“没有?哦,对不起,我自作多情了......那我以后去找你或是让你来,你怎
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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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么样?”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我除了累还是累,懒得再跟
- z7 R( x  |; E1 X他绕圈子了。

8 S/ p  x% K/ Y3 \8 ]/ C“我想怎么样你会不知道?就是象刚才那样!”
6 t. U4 w6 Z5 x% \
' |2 X) K8 o/ a6 ?# i! g. \" b“......你这样有什么意思?跟小川和我爸乱说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们这么
多年的交情非得弄成这样?就算是情人也该好聚好散吧?你也是有妻有子的人
" B+ i8 Y& ?8 X/ u  _- J8 \+ d了。”我强打起精神跟他讲大道理,拿出工作时的那副成熟腔调。

“我喜欢!我高兴!我就要这样!我不会听你那套,你省点吧!”他的音调终
于高亢起来,眼神中充满当初那股痞味,我有一刹那小小的错觉,但马上就回过
了神。

“......嫂子不方便,所以你找我?你可以去召妓啊!”我平生第一次对他说出
! t. W3 R8 [" t/ F8 M6 w了这种话,因为我已经无计可施。
. ^, Q3 W: |0 K8 d* a/ _  o
“你说什么?”他高高扬起手臂,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却还是放了下来:“......
呵呵,召妓要钱的,你免费!再说......你还不是爽得不得了!” 这下是我的脸由红转青,再转到一脸无所谓的笑:“对啊,一个巴掌拍不响,
' m6 C1 k# p, j0 U# U& f2 }6 \  z是我贱,请问客人......我可以穿衣服了吗?” 他没接着回嘴,只是一边狠狠瞪着我,一边帮我穿上那堆皱巴巴的衣服。我
2 ]* h  |, M1 I( `: X2 U也沉默了下来,把更多激荡的情绪勉强往下压,再吵下去就越发纠缠不清了。
; }% p) g0 s3 I4 z
' \- _- P# s+ n" v+ g他拿来大盒纸巾为我擦拭身体,可不管擦得多干净那些粘液都仿佛还在,我
皱着眉头挥开他的手要自己来,他再次狠狠瞪我:“你又跟我过不去?” 我无言的屈服了,他一脸认真做完手上的事,连鞋子都是他帮我穿的,我也
确实浑身没劲,于是开始慢慢的恢复理智。

等自己总算整齐了之后,我说出考虑好的那段劝诫:“唯森,如果你还当我
7 _( Z. C( A* d, B+ F% S* r是朋友,就忘了昨天晚上的事行吗?咱们再缠在一块儿真的没意思,你不是同性

141

恋,不要辜负嫂子和儿子,也别逼着我恨你......”

未完的话被他粗鲁的打断:“我不在乎!......你不必装高尚,我自己做的事
7 m1 E* a6 }9 ]7 j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教我,反正我是铁了心了,再吱吱歪歪的话我可什么都做
% o  d  y8 B' Y. L得出来!......我告诉你,从那时候起,我就没拿你当朋友!”

5 }7 U' @( w# k& r“......我知道你恨我,你不拿我当朋友也行,但何必......”

, ?+ e4 w  I$ e3 B* q“闭嘴!我跟你没话可说了......明天中午下了班乖乖在家等我!” 无话可说......我也是,所有从昨晚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愤怒全化成茫然无奈,
离开他的酒吧时我走得很慢,不仅因为过度透支的身体,还因为摆在面前的无聊
事实:我不再爱他,却仍然要跟他背德的交缠,他的妻子和儿子都被我们俩合起
" r3 z( o0 e9 ~9 i, \  a来欺骗和背叛,呵......这彼此间只剩下肉欲与厌恶的关系就是我和李唯森,好一
对无耻的混蛋!

3 a' K- |. A2 |' p1 t就连记忆也被损坏,我在家里重看了一遍他曾经送给我的唯一礼物,发现自
己终于也能从头笑到尾的看完——我的过去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什么爱情什么自
' w" S- a/ t3 ^尊都通通变成狗屁,跟一个已婚男人乱七八糟的做了又做才是我整个人生最具体
的真相,而且还没完、还要延续到他厌腻为止,这一次......连逃跑的欲望也没有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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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往哪儿逃?我这几年总是在逃,生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老爸?小
川?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高尚,我根本不是为了他们而屈从于那个家伙,我
- Y) B3 g% j9 C1 G4 D3 {' Y只是......想在他们那儿保留一点“高郁”这个人还存在于世的假象。

+ [8 g( @! O1 V! P  p" y9 ^就这样吧,我也不在乎了,既然感情早已腐朽消磨成一堆垃圾,那么我和他
/ w' R: M2 e& E' Y不过是赤裸裸的一对野兽,怎么干也好,那种事我又不是没干过,还能顺便满足
& f) M3 l( [- x3 i7 g一下自己的性欲,省得自己累坏左手。

. u! c! n/ A: D* E) S* S次日中午,他“很守信用”按时到来,一进门就热情得很,衣服都没脱便直接
把我摁在沙发上扯开我的裤裆。
. k& {% t$ c' S5 r& b: |$ K
) ?  `$ v# H1 e" d  Z8 I2 i他的嘴上功夫真不怎么样,我好半天都没硬起来,我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是
5 k9 s( G1 j; F% `6 z
142
. S% r5 ]9 V8 ?/ B  l9 g  k# J
% i- C( I; E$ }! ~. ]. O6 V我来吧”,就让他坐在沙发上,跪在他的两腿间为他做同样的服务。

我这方面的经验跟他当然不能比,他很快就撑不住了,一个没控制好全射在
我嘴里,同时忍不住异常剧烈的喘息。
1 M: c& r% I2 }5 {8 o
: r5 g( [7 [) X5 b3 v3 y# w) O) B' c我起身到浴室漱口,他跟着进来了,在我身后小声说“对不起”。我没回头,
8 Y- r( {- B. J# n: \* l. G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臀上爬行,便配合的拉下了裤子。
# ?* o! ~! P! v% w
. V- M5 f, ~, m/ M1 ?他在我身体各处抚摸了一会儿,我也渐渐有了反应,浴室镜子里我的脸看起
+ X8 }. b0 E5 N# b3 E来十分色情,他的脸叠在我脖子上,嘴唇象要咬破它一般用力吸吮;我的另一个
0 ~" i9 g! J: M' d部位则接受着他粗糙的手指,他急切的戳刺使我不得不尽量放松。随后是冰凉的
; C2 L7 y. t- b. X* d! o触感,可能是润滑剂什么的,我告诉他不用涂太多,戴套子就可以了。
' j; b# U. R! c% j
# y' {2 O% [% A. {# m他似乎很惊讶:“我很少用那个,感觉不好,太假了......”
# M$ P& T" C* _, T0 s
“你等着,我去拿......”我记得哪个包里好像还有几个,推开他准备去拿来。

5 ]% y9 x8 X+ B4 H6 @“不用了......我不喜欢......”他一把拉住我,表情有点生气。
6 |& J+ m! N  K  D# A4 s! _. H
+ @9 C+ o8 v* z$ |" x: g“还是用那个比较好,这是基本常识......”
2 K' M7 t; x9 ?* o2 l, T0 d
“我说了不用!你这儿有那个东西,是为谁准备的?”他气势汹汹的把我压在
3 d# r) d& C; e" M洗脸架上,我的手也被反扣在背后,整个姿势就是一副正被人从后面猛干的样子 。
) ]8 y% \# v/ E7 u8 B" w6 {
" a: x& k  d! x* R6 H我对着镜子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你干嘛?不会是吃醋吧?我原来常用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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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3 o6 u( q$ \  b% B" f“......你变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出这三个字,我则接着笑:“你才知道?”

“......妈的,你出去的那一年到底干什么了?”他揪住我的头发往后使劲拉,
  Q( O) y$ A6 J5 J# N7 [刚才的感慨瞬间消失。

143
" W# V* g5 F- m7 K2 l& d
( F" G6 F0 ~% g+ e: A/ `# A“我不必对你汇报吧?你不做就放开我,我等会儿还要上班呢!”

& o" w- F, N2 c( L9 H( @“............”他没再开口,而是直接用身体来表达他的愤怒,就那么硬梆梆的
站着进入了我,我的腰被他用力向后拖,每一下都撞击在他的腹部和大腿,尖锐
的痛楚从体内一波波蔓延到全身,时间长了却也变得麻木。
" K6 s7 {) q: c; ?6 Y9 A2 J) f: D
当我实在站不住了以后,他把我推倒在地上换成正面的体位继续抽插,那种
/ ?$ |7 I2 g3 T- ?肉体碰撞的声音和分外屈辱的感觉居然带来了很强的刺激,我平生第一次在接受
/ U  l0 T  z$ _% ^6 I0 z2 o的状况下勃起了,紧闭的双唇开始微微开启,其中泄漏出低声的呻吟。

8 Y/ R3 @( E( g1 k' i这种反应无疑增添了他的快感,他立刻腾出一只手抚慰我的下面,嘴里也断
续的呻吟起来:“......唔......你这个......骚货......啊......高郁......高郁......”

, D. T0 W7 Q4 J他叫了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重复着,我给他的回应只是胡乱的扭动与无意
! D* [/ q4 \: ]6 u义的低喃,最后我们几乎是同时到达高潮,我甚至来不及让他从我里面出去。

, K* B, T0 @7 h0 \  ]/ r我们共同喘息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我不无嘲讽的想到了一个问题:原来我的
暴力倾向不仅是 TOP 别人时才有,被别人干的时候也是一样;而驱除了所谓的
$ n; l6 l' k# O' P自尊之后,我可以比任何人都淫荡,这充分说明我天生就是个贱货,正如他所认
为的。
3 |# B) B. ~1 M1 A- i9 i
: t$ o0 t; ]- ~短短的两个小时里,我们总共做了三次,他问我想不想在上面,我随口说了
- Y+ s+ a+ R8 q! m声“没兴趣”,因为这句话他气得咬牙切齿,对我更加不留情面,他好像特别喜欢
后背位,原来是怕我不高兴而很少那样,这天他享受到满贯,站着、趴着、跪着
都通通做遍,我当时的感觉是我们就象两只狗,真的。
9 e$ f- w# g+ I+ `) a% |
想到这个的当口我失声而笑,他凶恶的问我笑什么,告诉他以后他先是恼羞
成怒给了我一拳,随后却跟着笑了起来。
$ J; ~! y' R6 \; T' a
我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视线看向高高的天花板:“......说不定,做狗比做
人快乐。”

“......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难受?”
: b- {- a! ]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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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P1 @3 b“呵呵,也不是......可能我天生就是个怪胎,跟谁都没关系。”
& R3 [  c. H4 ]0 O6 }+ ]
$ F. ~; l6 Z( z( @“......你恨我......你一定恨我。”

( ~; w3 J- _5 g# F“......我不恨你,我谁也没恨过......”

* R$ f$ M5 M! }0 \+ R0 E而隐藏在心里那句没说出的话是:“......除了自己。” 从此以后,我的生活很简单:规规矩矩的上班;偶尔去老爸那边吃吃饭、哄
弟弟玩;再偶尔跟一些朋友一起聚一聚;剩下的时间全给李唯森。
3 T! I7 I* \# g* H6 ]8 _
% \0 s. Y( c7 Y  w1 C2 [# E) J我越来越不愿找小川,更不愿去李唯森家里,我害怕看见小川阳光般的笑容
和嫂子幸福无知的面孔,何况李唯森“传唤”我的时间实在太多。
# D( ^$ c1 @5 H* M
除了做、还是做,我和他也没有别的事儿可干,若有开口,重复次数最多的
是这么几句:

8 r5 ]9 a0 o0 Z. b+ W) m“你到底在想什么?”
$ s. m6 Q) t8 N0 V3 j! O& a
$ A+ j6 r0 c2 g6 ^( _0 c" C“没想什么......”

3 B& L, c' Z- `2 ]“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
$ ]  S. a) i2 P# q. u* i
( P2 v! h3 ?/ @. |  N4 o. F1 [/ i“......你好像管不着吧?”
6 J9 l( O5 g- y7 F
“我明天有事,你别来了。”

“不行!”

“你酒吧该开门了。”

“不用你操心!” 日复一日的相对无趣,我们之间的交谈枯躁之极,他倒是特别迷恋我的床和

8 f$ J& q1 _' B+ e% r: b0 q3 W145
沙发,每每一上去就不想下来,还逼着我一陪就是半天。在他身边我总是睡不着 ,
他却熟睡得象头猪,那些时刻我只能无声的看着他的脸或周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的摆设,努力保持什么都不想。

% W- V2 H' V; `* R2 {! x7 @. }但什么都不想实在很难,特别是对着他那张沉静的睡脸,这让我一次比一次
更清楚的知道,我的过去距离现在有多遥远,如果我就此崩溃,是会疯掉还是死
$ r& T  g( e5 H" W; a" e. T亡?有这种想法的我仍然是俗人一个吧,若真能看穿我应该当和尚。六根清静、
- q) j4 y! y, Z+ x" k无爱无嗔、无恐怖无悲喜,方为空蒙自在,我这种离不开自我憎恶与肉体欲望的
人这辈子是不能了,我想......真正悲哀的不是他,也不是我,而是那种曾经爱过
的心情终于一点点灰飞烟灭。

李唯森不会想到这些,他用最笨的方法、却直接有效刺破了我那些漂亮的肥
# X# W; p& D4 k4 X( t: n7 P皂泡——无憾的青春、完美的收场、孤独的自由、傲然的平凡......我一直知道自
( e6 C8 V. [+ T% _# U7 a: T; {己对“决绝”二字有种近乎病态的情结,为此我可以忍耐一切,我从来没有告诉他
我曾经多么爱他,因为我从不相信他会了解。

; w5 s7 ^; M6 n3 p  G信任,从他和我初次作爱的第二个早晨就已经沉没到深深的海底,就在我打
了自己一巴掌的时候——今生今世,李唯森都不会是我的,我永远都只是一块抹
布,绝对必要但也绝对次要,只能放置在最阴暗的角落。

: c7 L. u, X$ g那个他对我说“喜欢”的那个下午,我终于翻身做了一次爱人,名正言顺、心
! T8 |  }; B% k6 u安理得,但我不曾相信过那个下午会延续到一生,所以我选择分离选择封存,就
0 ^2 `5 G5 h1 ?, L5 V& m象我后来对林东他们做的:我执拗的把自己凝固在两个状态,它们就是我理想中
/ j8 [+ `2 `) w# x4 C的整个人生。属于我自己的不过是这些,它们可以支撑我老实又正常的活下去。

4 c& b* f5 A% `& k) g3 M. [3 v1 b! o林东他们跟我一样古怪,彼此有心照不宣的默契;而李唯森,好轻易就粉碎
  m- k: F; B0 q, j4 H# M; C( m了我按步就班的计划,在我认为一切已成定局以后。一个有感情洁癖的 GAY 本
" m' ^0 ?3 k1 g- b; Q( H身就是笑话,可惜这一点我老是不明白,最笨的还是我、从来都是我,李唯森把
3 {( v6 h/ ?& n7 k$ L+ J" g我的愚蠢一夜间彻底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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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连老天都憎恶我的变态,干脆的掀掉了我最后的底牌,我和他终于变成
一堆搅混的稀泥,再不用扮纯情装清高,只管在他身下欲仙欲死就好。

( t- W5 g' o8 l% E5 a走在路上,时常有人失神的看着我的脸,我自己也发觉我变得象个女人,眼

146
5 @5 I( u6 e1 w8 `) E4 o7 [; H神慵懒、唇色艳红,其实只因为做得太频繁,不仅看得到的地方有所改变,就连
那个用来接受他的部位也已经习惯,甚至不用做润滑都可以直接进入,而且快感
绝对比痛楚多。

对于这些变化,我一样无所谓,习惯是最好的麻醉剂,我只是搞不清他为什
么不会厌腻,还一天比一天乐此不疲。跟他做爱的无数次里,我再没有 TOP 过
他,尽管他的身材面貌声音都一如从前,我却产生不了主动触摸的欲望,我只是
/ K( w4 ]$ R  D$ L" _- B% A5 P紧闭双眼接受身体被撩动的感觉,然后敞开自己任他使用,当然在高潮时我偶尔
会抱着他,仅仅因为极限来临的虚脱。偶尔他也会吻我,激烈或者温柔,但我的
唇舌再没有当初那次的疯狂悸动,现在的我敏感区只能集中在常规部位。
* e* V; G# }( x1 Y  f+ A/ r4 o
0 C. G1 X/ \: l# z. T5 J可能,这就是爱和性的微小差别,可有谁在乎?每当身体被强烈的多处刺激 ,
! ]# n9 l8 W! o& V) P8 {3 ~1 X/ h1 Z! ]& `我的思维尽数飘到无限远的高空,那些关于过往的奇怪回忆立刻消失得干干净
净,呻吟、喘息、扭动......我们只是两个追逐高潮的男人,两条相互缠绕的毒蛇 。
8 v5 J2 {' y1 E: A: ]) x
他问过我好几次后腰那条小蛇的来历,我从无例外以嘲讽的微笑回应,他如
9 Z: d/ ~# W# k9 ?8 t$ k  {此执意于这个问题无非是恼怒我的“不忠”,这是我曾经玩弄与背叛他的如山铁
证。

, J4 p8 f8 v, i# D每次我微笑过后,他都会想方设法让我摆出屈辱至极的姿势,再狠狠的做上
那么一次,往往越是这样的行为我越能更快进入状态,他骂我贱也不止一次两次 ,
我则懒懒的回他一句“我知道”就让他气得青筋直爆。
# {. B0 S7 v+ U; b' G4 |: z
% i3 @9 I! i: M到后来吵架打架成了家常便饭,我甚至到了一想起过去对他的容让就会觉得
奇怪的地步,不过除了单独一起,别的场合里我们融洽得很,该干什么该说什么
滴水不漏。

/ P3 _+ [' [* H可有一次跟小川一块儿吃饭,他故意坐我旁边,手就在小川的眼皮底下伸进
了我的裤子,我把一杯酒全倒在了他头上,说是一时失手。小川没怎么怀疑,他
拉着我进了厕所,趁里面没人逼我为他口交,我不干,他立马给了我肚子一拳:
“你是不是跟小川有什么才怕他发现?我老早就怀疑了!” 我好半天都直不起腰,他犹豫着扶了我一把,下一秒我就在他同样的地方还
. {' z; G/ A! o  e了一拳:“......不要脸的疯狗!小川是你最好的朋友!”

3 d7 \9 ~2 t8 o! _147
1 m, e" {1 L0 ]' Z% o他也痛得弯下了腰,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你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要去勾
引他,他还不上你的当?你嘴上功夫那么厉害,谁能......”

我冷冷的听到这儿,忍不住再给了他一脚,然后在镜子前面整理了一下衣服
) h, U* Z% O: S就回到了外面的餐桌。小川问我李唯森呢,我做了个捂鼻子的动作,他便“呵呵” 笑着跟我聊起他的女儿,让我下次到他家去玩,小家伙已经会叫人了,把“干爹” 这两个字说得字正腔圆呢。我真是有点吃惊,日子竟然混得这么快,小川接着就
  ^' t" b7 ~8 l* l6 _抱怨我老没空,女儿都问他:“干爹......哪个......”
+ Y# R- ~2 Y' E& m6 _
& E3 e  k1 z4 `8 E" ]李唯森一直没再出现,想必气得走掉了,我和小川聊了很久,他硬约我下个
星期六去他那儿,让我和李唯森一起,别忘带上嫂子和李唯森的小宝贝儿,说不
定比他的女儿更会叫人了。
5 y3 R" Y' u0 x& }# F
3 v* F# j# b; h" @$ I想想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嫂子,小家伙也是,但我不敢去看她们,我叫小
川自己打电话约李唯森,我那天没空,改天再单独造访,小川眼神疑惑的看了我
几眼,却没多说什么。

回到家,李唯森一脸阴郁的坐在沙发上等我——从去年年初跟我缠在一块儿
他就拿了我的钥匙,用得不算多,主要是针对目前这种情况。

& |$ y: o, Q8 S; G. s1 c: n$ m我步履轻盈的坐到他对面,问他到底想怎么着,他开口就是令人喷饭的话:
  c! M- X& l8 A' S- ]; E“你给我老实交待!” 我用小毕式的腔调反问他:“交待?怎么,装起吃醋的丈夫来了?”
' }/ e3 I9 b. k0 d
“你他妈这副怪样子跟谁学的?”
' G) f8 R- j. L
% r0 t. Y6 a( B& r“呵呵,这个叫情趣,不懂就学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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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情趣?我今天就算算这笔帐,你到底跟过多少人?”
) W, B7 |5 J) G
“你是我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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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a6 ]  N# }1 m
“我是......我要干你!”

“我今天没兴趣跟你乱搞,你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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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I1 V( h  Y8 T* G1 t4 ~: R“你不是同性恋吗?还会对这个事没兴趣?”

- `  a) M. H. t+ Y3 ]# s“......同性恋怎么了?比你更恶心?”只要一想到他在厕所里说的话,我就管
5 ]* k: `, t4 N不住自己的嘴,除了恶心,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他当时的嘴脸。
: N( b8 Q% [0 j
“啪”的一声,他打了我一巴掌,这个纯属开胃小菜,我毫不示弱还了回去。
我们彼此都没抚住脸,就那么直直的对看,他停顿了一小会,还是爆出那句老话 :
5 Y5 H4 h6 M/ H6 U/ d' N4 S4 @“你跟多少人干过?” 我连看他都倒起了胃口,站起来直接往房里走,不想再理他,可他牢牢抓住
5 W& e1 [2 O  }9 x了我的手腕,继续重复那句话,我终于受够了,一字一顿的说:“很多,你无法
想象的多,而且每个都比你强!” 这个“强”字一出口,他又煽了我一下,这次嘴角破了,我感觉到有血慢慢沁
出来,他打我的同时嘴里也没停下,音调和速度都越来越激烈:“我早就知道!
, l. C* [6 [7 s9 ]  T$ ?哼......我订婚的那会儿你多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你这个婊子 !
% @* k; y- |! H. Z  e0 l  \. w你喜欢我?放他妈的千秋大屁!你是喜欢被男人干!” 我大脑处于真空状态不过两秒,就立刻以同样的音调回答他:“是啊!我喜
欢!我贱!我是婊子也不让你上!你那个破玩艺儿是天下男人里最差的!”

3 F3 p8 ~3 ~  Z; `8 q+ L, U“啪、啪、啪......”他连着煽了我十几下,我间中也回了很多次手,接下来我
( t1 f+ K0 Y- f- Y8 Z们从站着打到了躺着,不一会儿就分出了高下,他无论体力还是疯狂的程度都比
. C: B9 d' N2 ]  [: C6 x. H6 y, v我更过分,我最后几乎是没了还手之力,身上不断有地方被剧烈的疼痛侵占,脸
上也多处渗血,我挡在脸上和腹部的手臂被他用两边的膝盖压住,他专找柔软的
部位反复的打,肚子上不知中了多少拳,我渐渐神智昏迷,当他因为太用力而扯
下了我几缕头发时,我基本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视线也模糊到看不清他脸上的
表情,他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着一句话:“......你毁了我......毁了我......”

应该是没过多久,我从短暂的昏迷中睁开眼,他正抱着我走进房里,动作很

( b! M+ G# [9 q' N149
轻的把我放在床上便转身出去了,我可以想象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又凄惨又丑陋 。

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会儿,疼痛逐渐回到身体各处,呼吸不是很困难,肋骨应
* |. n! B& G6 v( m0 O  \该没断,就是腰腹那一块痛得象刀绞,我慢慢用手按压在上面,忍住喉间呼之欲
. |# _( Q5 ?0 v& H% V出的呻吟,挣扎着想起身,可最终还是没能下床,因为我的腰根本直不起来。
# Y$ i  t% S. z( T! e
于是我象个死人般继续躺着,却禁不住一个人静静的笑,脸上的撕痛提醒我
  `/ p% ^1 U' @那儿肯定肿得连我老爸都认不出,想想自从高二开始就没怎么打过架,而就算是
最爱干架的年月也没伤得这么窝囊过,翻过年我就二十五,风华正茂,多美好的
/ q. x! U- x( f8 _+ [年龄啊,可我这十年就在这么些混账透顶的事里混完了。
; E% M6 j! ]+ n. j4 n
2 `- f- D' k3 N9 B; v9 A" ~我傻笑了半天,李唯森就回了,手上拿着一大袋药要为我内服外敷,他脱我
衣服的时候我说:“我这个样子你还有兴趣?” 他低着头没回嘴,我又加了一句:“假惺惺,我都替你恶心。”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还是没说话,然后把那些药往我身上一扔就头也不
" c( f3 p/ w/ p2 U% N. B回的走了,我一边接着笑,一边把那些药盒逐个打开,如果一次把它们全吃了会
; l8 R/ J' D0 `- }0 H怎么样?
$ r# Q: S! U+ C: c/ M; F
, L0 _6 {& i5 u. x/ ]# Z, C; d但最后我没那样干,我对自己说高郁,你不爱他吧?自杀这种事是小女孩用
来威胁男朋友才干的,你凑个什么热闹?不仅没那样干,我还很老实的按照说明
服药了,外用的那些等到可以站起来也都涂了,只是那天晚上我肚子痛得没怎么
3 Z  r$ E  n% `睡着,第二天醒来枕头上湿了一块,真没用......可能是在梦里痛到掉眼泪了。

早上打电话请了假,中午李唯森和小川一起进了我的门,看见我那副狼狈样
7 {, ?+ L2 |5 f子,小川的表情就象要哭出来,我说没事也不用上医院,休息几天就好了。听小
川的口气,李唯森是说我得罪了人,被“不明人士”阴整了一顿,李唯森象个没事
人一样看了我两眼,基本上没开什么口。

" l& O8 ]. P' b' n4 o# \没几句话,我就说肚子饿,让小川去给我买点吃的,李唯森这才问我:“你......
  a1 {, H1 r2 v, O% i. k" b; A1 F你没事吧?” 我冷笑着告诉他:“你没犯杀人罪,可以安心的滚了。”

150
他坐在床沿又沉默了好久,叹了几口气,看起来比我更委屈,末了说出一句
没头没脑的话:“如果......我说我要离婚,你会怎样?” 我还是冷笑:“不怎么样。”

“......我真的......唉,我真的不懂你......”他眼睛看着别处慢慢说完这句话,
# R# u; z8 A2 q5 a* a' e再慢慢的转过身走出我的房间,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第三次冷
笑:“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恶心!” 小川买了吃的回来,惊讶的问我李唯森呢,我说他有事先走了,小川坐下来
就唉声叹气:“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俩都这么倒霉,你无端端被人打,
他又离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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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D# R8 ?" U" m, v我震惊得整个头部轰然作响:“......你说什么?”

“我昨天晚上不是找他了吗,就是到我家玩的事,他当时就拉着我陪他喝酒,
喝得个稀巴烂,硬跟我聊了一整晚都没睡,今天中午又跑来找我说你被人打得稀
巴烂,真是祸不单行......”

" W: C0 @1 g' o* f- m( ^“......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他离婚。”

“有个把月了,他一直没跟人说,昨天喝得烂醉才告诉我......他昨天晚上都
8 j  M# }1 }0 y哭了,我从来没见他哭过,他还让我无论如何别跟你说呢,可能怕你担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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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原话是什么,你全部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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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N7 Z+ {5 ], `0 i. |6 N) `/ A“哦......他说啊,他老婆硬说他心里有个人,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补,还不如
趁早离,而且......好像他这一两年都老不着家,他老婆跟单位里的谁好上了......
这个他让我发誓不说的,你可别告诉别人......”

& U7 C7 M7 ?( L5 W“......嗯,接着讲。”

# a9 z# ^) E  m. L“孩子判给他了,是他主动要求的,现在暂时丢在他爸妈那边,他说对他儿
3 L1 p2 I5 R: L/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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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G9 h* s: N/ l+ B& b" ~& ~7 a子特内疚,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这阵子心里憋得都快疯了。”

+ A) p5 A$ C/ l1 X: v“......还有呢?”

& a2 r( ]3 f" Z“大概就这些了......哦,他说他毁在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的名字,我怎么
( ?$ W$ H2 s, e6 [3 Y. L  w问他都没说,你知道吗?他好像没跟谁结什么大怨啊!”
1 s+ m6 j# S) c' ?
8 c. X; f; i6 a  L“......我也不知道。” 我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小川继续聊,可心思已经飘得老远,他离婚了?曾
* y, L) g: ]& L' M# g6 Y% y经死透的心一遍遍说服自己:“这跟你没关系,是他老婆不要他了......”

然而......他这段时间的种种言行和先前说过的话把我那颗死掉的心也搅成
了浆糊......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对他早就没有信任这回事了,而且我也早
  W/ P3 c- V& E, r% Z7 i就不爱他了,一切都已经玩完了,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希望?不是说......逝者已
4 y6 L* Z4 f, a. i! m矣?过去的记忆都不复存在了,生活不是童话啊,不会有那种所谓美满的结局,
5 W* f& g7 {/ a$ @5 M& `所以......我不可以再活一次再爱一次再痛一次然后再死去再涅磐,死一次耗去了
3 A5 f! `* D8 L7 z$ \整整十年,再死第二次需要几个十年?

6 a3 M2 C9 u" ^& C) I8 C! p) Y' r这样的我,仿佛一瞬之间回到了十年前,脆弱混乱得不堪一击,小川后来的
话我都没听清,只记得他为我敷药时的痛,我抓住他的双臂,身体禁不住开始发
抖,就象在冰冷的海上抓住了唯一的救生圈:“......小川,你告诉我......人生......
& {' c$ T  L4 v; P  x, v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小川想了一下,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我觉得......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
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式。”

“即使互不信任?即使会伤害彼此?即使会失去自尊?即使连自己都消失
掉?”小川苦恼的挠着脑袋,可还是坚持:“如果真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想跟他在
一起啊,这个是直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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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只能是痛苦?即使还是会分开?即使他不再爱我?我也不再爱他?”
+ c$ }% c7 c9 H2 J- u* w
* [5 C! n) l  O" E& ~152
“......我没想这么多,怎么说呢......这样吧,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如果
1 E6 J: \: q( |4 a明天是世界末日,那你今天干什么?” 我呆呆的愣住了,再也没说出话来......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想干什
$ a# C' K" D) Q) |) g么?好直接的一句话,却将我所有的理智打入冷宫,剩下的只有从不知名的最深
3 o4 s( h! U/ F0 H2 E4 a处陡然涌上的本能。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要跟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 [5 w3 L& _  b" m+ \! ]3 c
( K5 t8 B8 H$ t' n可是人生......却并非如此简单,明天也不是世界末日,我和他只会一天比又
0 M  Q  g7 z+ c一天把对方毁得不成人形,最后会杀掉彼此也说不定,难道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
十年?

某一天的黄昏,我的家门口,他一脸憔悴和胡渣,手里牵着他两岁大的儿子 ,
  P# i6 @# O! Y- [/ Z# x一双好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我,小家伙已经不认得我这个干爹了。
3 q9 b# t  ?9 S7 S, ?1 k: H; V3 l
3 L9 Y9 M5 p! q- ?8 g. t  r+ z% H% Z我牵着小家伙的手进了门,他跟在后面慢慢的踱进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教儿
子叫人:“乖,这是你干爹。” 不怕生的孩子“咯咯”笑着大叫“干爹”,他的手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下巴
9 O" P) [- u2 c7 x3 m5 ~$ `+ h+ d# y在我脖子上磨蹭着说出含混不清的话:“......我好累。”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想干什么?”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挣动,只
: f4 }" v2 D4 }1 p) R: b0 S8 R$ n是轻轻的问了他这句话。

9 C; L3 k/ ^1 F9 j“......你这个脑子......真是奇奇怪怪......”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整个体
5 l+ ?0 \4 ~$ y2 m: c& n- s重靠在我身上,对这个问题颇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干的,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4 H" _/ x: K' E5 r
3 @' m" \" V, |5 x& g9 L- r“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 这次他稍微想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最懒惰的答案:“......嗯,就这样。” 背对着他的我,则开始淡淡的苦笑——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永不超生。

1 w  g1 _) r' m" i& t153

+ B' a5 m3 ~3 j) y* ^9 p- j(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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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TIAO198

这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小说 我还买到了纸质版。十年啊····暗夜流光··

Manimanito

十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的对男同关系的认识，超脱耽美又不完全现实残酷的方式，让我很小就学会接受我的人生就可以是这样

qingning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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