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by 暗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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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 \$ _7 |1 K9 T- u, u暗夜流光

8 {: s/ p, b& t  v& r5 V5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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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高郁?是那个忧郁的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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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t  O/ \2 d: y1 @, V“不,郁郁苍苍的郁。” 十年前的我,刚读高中一年级,在班上碰见的第一个熟人就是赵平川,曾经
0 d$ w2 b/ L) ]& G9 [' W的小学同学,由于其余的同学都是些生面孔,没几天的功夫我们就迅速的混到一
起。这小子身边有一大群兄弟,最铁的那个叫李唯森,挺文化的名字,但开学的
时候那家伙姗姗来迟,直到上了一星期的课才照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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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1 H7 X6 U5 S9 f' _" \( A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说不出来的讨厌,长得象个小痞子,又嬉皮笑脸一副跟
; x8 c/ [  d" w) F) X. Q9 @7 O我很熟的样子,更别说下面又谈论起我的长相如何如何,我直觉的不喜欢他,看
; q, y( i) s) a* x6 s5 q在小川的面子上才没跟他计较,可心里已经把他直接列在黑名单上,回他的话也
带着一点火药味。所以,虽然我们这群人老在一起玩,但我一直都不太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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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忧郁,小川这个人倒有些“多愁善感”,朋友一大堆还经常颇为夸张的伤
- P  \( v) s$ l春悲秋,我却只觉得他那套挺搞笑的。他的一点点做作、一点点狡猾,特招女孩
- ]* ^3 b0 m* d' F( A7 P8 }子喜欢,据说他的恋爱史从十三岁就开始了,当然,该打的架他也绝不含糊。我
. g) r2 F& M7 i" N  `  ~0 S们这个群体中无论任何人的麻烦都是共同解决,单挑群殴一概无所谓。那个年纪 ,
大家的血气旺得简直有些过剩,加上面孔也都还凑合,除了成绩一塌糊涂之外,
可算春风得意、所向披靡,不管是在情场还是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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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我们都跟女生有交往,太出格的事不敢干,搂搂抱抱少不了,聚在
( m$ G7 m0 k2 ^  M$ r1 B; B* `5 a一起讨论心得或者偷偷看些三级片是最爽的事。我们的嘴都很脏,特别是这种时
/ ?5 z0 z+ {2 e% `5 P! q8 W候,彼此间的玩笑也是百无禁忌、天昏地暗,最能说的是我们三个。不过嘛,小
川再怎么瞎说我都觉得志同道合;而只要李唯森开口,我就立刻闭嘴,他那副口
; P2 t' g  M, a沫横飞的样子别提多恶心,绝对是乱吹,什么已经得手了、那个女孩的胸有多大 、
$ r# V: z- i8 s" e/ u, M0 E腰有多细、皮肤有多白......终于有一次我们彻底杠上了,跟我看了一场电影的女
2 v1 b0 a! G9 b4 y& L' e孩正在被他追,他硬是在教室外面跟我干架,小川劝了几句以后,他就停下手骂
- k# M- v8 v2 N! p. Q' d我神经病,老是故意跟他过不去。虽然我可以对天发誓并不知道他和那个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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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T  B8 Q9 P- |; V- t* j7 ]0 ~事儿,但当时我跳着骂他:“老子就是跟你过不去,你能怎么着!是她主动约的
5 U6 V8 w/ B( Y9 l) i! P9 W我,要不我还看不上她呢!”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把小川推到一边,对着我猛扑上来,经过好一番恶战,
我们都挂了彩,连劝架的几个人也免不了误中拳头,接下来,他衣服上的拉链还
( o9 C# S) |3 t4 Z7 I是铜扣什么的在我脸上刮了好长一道血口,趁我正疼的厉害又把我整个压住狠
捶,最后的结果不用说,他赢了,而我简直惨不忍睹。当他心满意足走开的时候 ,
还不忘撂下狠话:“想赢我,这辈子都别想!” 闻风而来的老师逼问我怎么回事,我顶着“江湖事江湖了”的规矩说是撞的,
5 j/ t, W; o, n( d这话当然不可能糊弄过去,但以老师那点有限的智慧到底也无计可施。

1 ^3 x2 N! u5 W& c" ~1 y8 }5 {4 R我拒绝了小川的搀扶,直接旷课回家,躺在床上越想越气,他妈的李唯森,
* B: @5 e4 B+ V( _% x6 u( I凭卑鄙的武器打赢我算什么英雄!

正在心里诅咒他的祖宗十八代,老爸就下班回家了,在客厅磨蹭好一会才进
+ W7 P3 ~, W4 ~8 A了我的房间,看见我的一身狼狈,居然破天荒的没有训斥我,可表情是前所未有
的古怪——茫然、呆滞,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坐在我房里好半天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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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战战兢兢的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接着告诉了我一件意想不到的
事:“你妈妈......她走了。”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顺口接了一句:“走哪儿了?”

“我不知道......她说,她再也不回来,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她什么都带走
了,衣服、证件、化妆品......只留了一封信......可昨天还好好的呀......”

4 J- O; n- Z2 C4 t) h( X/ ~喃喃自语的老爸让我没来由的害怕,更别说心中的震惊,我没接着听,就冲
到他们房里拉开衣柜,果然......老妈的衣服都不见了,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也消
  v# y6 h% N: o6 A7 D失得十分彻底。

, H/ B  q/ G0 e& E8 @. t事实很明显,我那个漂亮的老妈不要我们了,而且一点先兆都没有......不 ,
$ ]5 P& V1 q; y5 f. _' C也许昨天她给我买的名牌运动鞋就是唯一的征兆,真是干净啊,用那么一双鞋来
了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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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她,一直到现在也是这样,我只是很平静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
世界竟然这么善变、这么无常,没有任何东西稳定不变,即使是最有条件造成那
4 ?* u8 X5 r4 o1 Z3 F* g  W; M3 d& X个假象的、生我养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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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我连着请了三天的假,在家里不停的睡觉,如果身上的伤口把我疼醒了 ,
0 m% y" v5 @( p, ?. H" W" z# Y+ A1 u就起来随便看本什么破书,有电话来一概不接。这三天里我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 ~6 W: p. V1 l8 s但除了喝水我没有吃任何东西,因为老爸没做饭。他每天都好好的去上班,可下
3 V  a1 b, Y+ x! [; v班回来就发呆,面对他的脸比挨饿更难受,是几乎要窒息的那种,所以第四天的
早晨,我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衣服,然后直接在家里的抽屉里拿了钱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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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学校,小川焦急的追问我这几天去哪儿了,家里老没人,我淡淡的说“哪
+ E1 `3 `$ r! x0 q" M" L都没去”,接着就拉他陪我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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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 e; r. o* [: a5 c9 e, S1 L那天我胃口真的不错,吃了两大碗面条加两个包子,把小川多余的咕哝都给
  s. R* G3 F& t) Y4 k  L截住了:“天啊,你几天没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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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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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X6 L" _1 L. z$ |! [$ G( J6 c“什么!那你吃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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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G+ g3 [( {4 w1 w! d“不必要,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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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唯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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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兄弟就别提这个人,我还想多吃点什么呢,别帮着我减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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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答应跟你道歉,那小子确实太过分了......”

6 w9 R( D( x6 c8 s“用不着!谁让你们这么干了!道歉?我不稀罕!” 我吼着把没吃完的包子扔了出去:“你怎么这么多事?这是我和他的过节,
  Y! R  ?; {+ I2 T跟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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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满面委屈的辩解:“可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怎么跟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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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D5 h+ `' M; q! A+ ~% B他脸上那副活灵活现的可怜状让我消了气,居然暂时忘记了这几天所有的霉
运,失声笑了出来:“你干嘛呢?戏演得太差了吧?”

* P' ^+ M* a* {5 z4 ]“我可是说真的,你饶了他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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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N3 F2 @" u“我饶他?哼,是他饶我吧?”我的声音低了下来,只剩下一点怨气:“别人
还不知道他多厉害呢,其实不过是凭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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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他也伤得不轻,你们俩谁都没输,谁也没赢......呵呵......”

, b& C* H1 Z. k7 p1 ^3 b* o5 w8 |赔着干笑的小川又把我逗笑了:“你他妈笑什么啊!这么难看,简直假得要
3 h$ p; U7 r! [5 I( R1 T1 e5 w命!......好了,这件事就算了了,给个正常点的表情行不行?”

; i" ]+ V4 I1 B" B6 W; H: f9 g% b“真的?太好了,我最爱你了!来......亲一个!” 眉飞色舞的小川把嘴凑到我的眼前,我皱眉狠狠推开了他,可脸上还是忍不
( J' B- T( y: F% a: v住笑:“你恶不恶心?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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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好伤心啊......我是认真的!”小川大叫的声音引得许多人侧目,我
$ Z9 I6 g: i1 c" f! X6 |/ Y& k+ ~+ P红着脸给了他一拳:“咋呼什么啊?别人以为我们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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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就变态,有种他们也变态啊!哈哈......”小川坦荡的笑容抹去了我心里
那份不自在,是啊,开开玩笑有什么大不了的?

1 A# |" j  b1 y8 d9 w那时的我根本无法想象同性之间有什么真正的暧昧,那个遥远的异世界如同
外星球生物,连个清楚的概念都没有,只是在偷偷看过的几本古典艳情小说上得
3 t( t0 ^) [. T4 @到过零星模糊的印象,充其量不过是对某种变态行为的一点认知,可仅仅在不久
2 U) T0 a0 k2 w& X之后,我意识到一个晴天霹雳的事实:我,高郁,一生都将与那个耻辱又罪恶的
词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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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生活的我,没对任何人说过那件事,就算是小川,我不想看见或听
( f$ @, b7 ]( b1 n. g+ A到甚至是猜想别人一脸同情的样子,我只要活得跟以前没有差别就行。我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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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m9 U* _; }/ G9 u* @跟李唯森过不去,原因有两个,一是免得小川难做;二是那天在教室里看见他的
时候,两张淤青未褪的脸一对上,就同时笑了起来,很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气氛 ,
# s1 l9 W5 N4 m; M5 R0 p5 ^  j仔细想想,人家也没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更加上他非常主动的道了歉,给足我面
. g. K' ?; ]) L子,还有什么理由小里小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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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大堆面包、零食和果酱,进门后顺手扔了一
7 O4 R5 J+ R3 P9 x4 W些给正在发呆的老爸,之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洗澡上了自己的床,花了很长时间
吃光那些难吃的东西。第二天起来,客厅的茶几上少了一些吃的;多了一张纸条 :
“放学了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于是,在老妈出走的第五天,我们的生活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我们都从不向
对方提起这件事,它成了我和老爸之间共同的秘密,一个迅速陈旧的疮疤。学校
' o' n2 u/ A( w- _& ], \里的我跟朋友们处得越来越好,包括那个李唯森,慢慢处下来,我觉得他也没那
6 d, x, G. x1 n么讨厌,不过是轻浮了点、嚣张了点,有事没事喜欢逗女生玩儿,其实小川也有
! x3 ]( L( w: h  C' a% z这个毛病,何况......我也好不了多少嘛。去除了直觉的谬误,我们三个终于名副
0 }" C; _4 n8 ^4 [" I  ^其实成为最好的朋友,每天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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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x7 H' R6 B9 ~3 E1 q! d要说那件事给我带来的唯一变化,可能就是对女孩子突然有了一点畏惧,我
永远都不知道她们的心里在想什么,而她们的言语神态都不被我相信,跟她们相
+ a6 n+ `2 L2 s0 k5 v* T处变得非常累,以至于我很快对她们干净的面孔和柔软的语调都失去了往日的热
! J, L- Z. ]5 `4 ^情。所以,我对正在交往的那个女孩说出了类似于绝交的话,在她愤怒的眼光下
; u: m" t: l% x/ B我无法解释,只能说“腻”,这个“腻”字换来了一记结实的耳光,我十分庆幸她没
, ~# M- \- m8 G# x, _有哭,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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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初恋,就这么简单收场,我没有任何遗憾或难过的感觉,要么,我并
未真的喜欢过她;要么我根本天生就是个绝情的人,除了对自己的朋友。男孩之
! K! K3 L9 b( ]9 H+ Z1 ~! S间的友谊,是说不清的,有时仅仅为了彼此的面子,就可以用命去搏,这些,也
  b$ a9 S5 M: s) A: n是女孩们永远都不能真正明白的事吧。

; l6 S6 ?& N/ ~9 ?尽管我对他们隐藏了属于自己的秘密,但这并不防碍我们的亲密,我们这十
来个人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小团体,甚至引起了学校教导处的怀疑,每有风吹草动 ,
; S5 a4 Y7 S8 D0 ~) V( X' n就对我们各自循循善诱:“你还小,千万别走错路,跟什么社会帮派拉上关系......”

. R' f: i1 P9 s) p( Y" [" d对于这种局面,我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都有点自豪,这证明我们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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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8 T; I4 @+ _% \: I“实力”。真的是太年轻了,我们享受被他人重视的虚荣,不管这种重视到底出于
什么样的理由。我们对于老师的蔑视也是完全无理的,整治戏弄他们成为最快乐
的游戏,直到日后我们之中的几个人不约而同执起了教鞭,才感叹起当年的幼稚 ,
并为今日的学生比往日的我们更难缠而头痛不已。

当然,那时的我们对自己的作为没有一点惭愧,我、小川和李唯森基本不怎
么上晚间的自习课,旷得多了,连老师也懒得管,干脆放任自流,只等我们把高
) f- g1 x& t& H% p- v/ a中混完,他们的责任也算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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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成我孤独命运的瞬间,就在一个“常规”旷掉晚自习的夜晚,那晚的李唯森
2 r  s4 l) I/ j* `$ U' Z0 Z跟平常不大一样,他喝了很多啤酒,抽了很多烟,却一直没说什么话。我用眼神
( E; J" R) Z) z; U: \( O% g暗示小川:怎么回事?小川便拉我出去上厕所,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我得知了
李唯森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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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暗恋着一个女孩,两年前就开始了,从来没有告白过,却暗地里准
0 q6 b# V$ t4 Q' {% w备了不少礼物,只是一件都没送出去,而今天他终于说了,得到的答案是“否”,
2 w' i+ h! W& i. t+ ]+ }3 l" v晚上他要守在那个女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悄悄看着她走。

“然后呢?”我很呆的问小川,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李唯森,那么轻浮的一
) Z, S3 x6 l+ F0 B8 U个人,会对哪个女孩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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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I  V7 R7 U+ L- b小川用跟外表很不相称的语调叹了口气:“然后?没有然后了,他说他有自
" U; E3 B+ \. q( o( g尊的,不会去纠缠,就这么结束了反而是件好事。”

“......是吗?”我心里感觉怪怪的,那家伙太早熟了吧?十三岁就认真?那么
# o( w4 e0 A+ k& }7 X3 s3 y平时的那副样子都是假的喽?亏他那次还为了一个女孩跟我翻脸......而我也有
7 t- L( b3 j; ~4 q5 h7 B9 L藏在心底的秘密,我也在伪装,我也故作平淡的告别了曾经很重要的人,这一瞬
) |6 n4 u( `4 ]  c  P& }) A( G0 J间我突然觉得他跟我如此相似,我们,是同一类人。

9 P% \% x& u9 D; {: L' W$ F好几年以后,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可是,已经迟了,延续太久的错
( ]3 H6 m. K, P3 M觉不可能一笔抹去,再轻轻松松将我的人生从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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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1 ]4 x& j" ~9 u! z. }; P回到小酒馆里,没看见李唯森,我们连忙出去找,亮着路灯的街对面,他静
静坐在一个大商场的台阶上,眼神追逐着那个轻盈掠过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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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r+ a% Y7 \' [) Y我们都没有过去,就站在街的这一边,我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清了他的脸:
' B  Y8 e% R! K& _0 c好像没什么具体的表情,只剩下空荡荡纯粹的寂寞,就象我在每个深夜里逼迫自
4 L- e4 Y) D0 t己忘记她时,镜中映出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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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2 U* Z* |3 I) D3 E8 k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越发强烈,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他,身边
+ p0 r" I; u# t2 O9 T, k的小川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到,这个名为“寂寞”的世界里,只有我,和他。

7 E5 }+ o" D% C大概一个小时以后,他站了起来向我们走近,两条手臂分别搭上我们的肩膀 :
“好朋友,够义气,我们走吧。” 小川一边走一边问他:“没事儿了吗?”

  i* k/ ~0 E" ]6 a“没事了,咱们......”他微笑着把我们搂得更紧:“接着宵夜去!” 小川笑着挠他的痒:“这样还差不多!” 而我笑不出来,因为我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前所未有的快。他手臂上传来
的温度仿佛把我烫伤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却非常、非常害怕,他的
  C& @2 w8 r  V* V6 R. o6 T7 o声音明明和从前一样,但又不再一样,我的脸和耳根因此变得很热,我想,我一
7 m, r4 y! m( Q6 S* g定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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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开始就注定绝望的感情,到再也无法用“感冒”来解释的几星期之后得到
+ Y( ?. e8 O2 r; ^4 D了证实,我已经不能对上他的目光,因为我必定会脸红,他接触我身体的任何一
/ r+ ~# Y" ^+ @: x. Y3 F个部分都会令我觉得局促和尴尬,跟他说每一句话我都能听见自己雷鸣般的心
跳......这一切让我震惊恐惧得如同看到了世界末日,原来我不是感冒了,而是疯
了!

是的,除了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象......从前看见漂亮女孩时的反应,
% ]; o6 Y1 ?* ^不......更过分,我从没有在哪个女孩面前如此失态过,于是我开始对那个家伙刻
  `' A+ V7 q, Q+ q# U8 ~& F% O意冷淡而对其他人热情倍增--我怕被任何人看出我这种疯狂的症状。但每当没有
, h' Y. g, T$ `. h* @1 v人注意的时候,我都会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窥视他,然后在独自的空间里慢慢回味
6 T" e, O# C# S6 f- J4 N" z2 Q+ r每一个关于他的细节,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要么极端沉默,要么过分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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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P2 K# }, K小川和他都很聪明,当然发现我不对劲,小川不止一次偷偷问我是不是还在
2 S3 j8 }' Z  M  f% |# P3 V# }3 D乎他跟我打架的事儿,而他也不止一次当面堵我:“有什么话把它说开啊,你这
是什么意思!” 我能说什么?我能做什么?在想了又想之后我告诉他们:“我没事儿,就是
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呗......过两天就好了。” 我对自己,也是这样说——过几天就好了,这不正常,你知道的!你不能这
2 v# ~* p3 `" z6 Z+ k9 Q样!你要跟以前一样,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不要再发疯了!就算是装,
你也得装下去!

伪装,对我来说应该不算太难,只要心跳的声音不被听见,脸红也渐渐可以
克制住,在那么多朋友中间我努力回复了表面的开朗,开玩笑、说脏话都是一如
7 e% ~7 g4 z3 }+ j9 R5 O继往,遇到要干架的事儿倒比从前更勇猛,在那些时刻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不正
& i0 ?/ |6 N/ ?! u* J4 P$ o常。面对他时,我极力稳住自己的眼神不让它飘移,说话的声音也控制得平静自
若,尽管我的手心一直涔涔地渗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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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一场艰难的战争,唯一的敌人就是我自己,每晚睡觉之前我都会对
自己进行一系列的思想教育,然后小小的放自己一马,花上一点点时间回想那个
人的声音、动作、神态......

* e% I2 ^9 Y/ [1 I在学校冬季的运动会上,我没有报名参加我一贯擅长的短跑,而是选择了平
时连练习都不愿参加的三千米长跑,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我为他解决了一个
大难题。

5 [. l1 D- W, ]( M" H朋友们都问我是不是有病,我大笑着回答他们:“是啊,你们想不想陪我?” 赛前的练习跑是那么漫长,我每天都用班主任给的特权不上早自习,在微朦
的天色中跑过好几条街,一直跑到呼吸困难、神智迷糊、全身虚脱,没有耐力的
身体一次次透支,心底反而获得了一种麻木的安宁。小川旷了两次课陪跑,最后
& E1 f3 c$ L* T  p4 I0 T, V6 `- R都被我远远的甩在后面;李唯森比他精明,踏着辆单车跟在我旁边,一路上骚扰
7 e5 M4 T; z# H& ^* W+ A声不绝于耳:“你还真他妈有病......休息一下行吗......”

, U) h/ Y6 P( ^  p2 _  q  V) c" S1 y" \而我只是跑、一直跑,看不到终点的前方就是我的目的地。终于,在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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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B' y0 p7 u, f% f) |2 p, S+ W上我跑完了最后一次,我的成绩是全校第二名。

冲过终点的那一刻,他们俩围到了我的身边,我重重的喘息着对他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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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p5 ~% x$ G( o1 d% t. \6 @0 k小川跳起来捶我一拳:“我就知道你能行!” 李唯森,那个我仍然害怕面对的人,露出了惊讶夹杂着困惑的表情:“真没
想到......这次我算是服了你小子!” 自此,我有了惊人的耐力,在后来的日子里,它帮助我跨过了好几次近乎崩
9 A/ f% j6 I3 m( {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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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q) J! ^; t+ d/ n6 a时间,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将伪装变成习惯,也可以把恐惧消洱于无
9 W+ F; ]& T1 [% C% e形。

/ C% T8 N. w! ?0 o; g, w日复一日与自己作战,我渐渐接受了事实的残酷,我赢不了心底罪恶的魔鬼 ,
所以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喜欢他,一个与我同性别的人。

我不再害怕,因为我对自己的假面有着足够的信心,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 Z& g) Y, V: O& {9 Z. L我是绝对安全的,只不过要多花些功夫压抑内心的焦躁和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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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我不但不逃避,反而很乐于接近,怀着死亡的觉悟去分享一点他的
气味,能体验到真实而绝望的快感,我的脑际一次次浮现那个词——变态。用不
& O( P4 c, j. B' e5 m7 c着拼命遗忘它,我就是那种人,就算否认也只是一种伪装,在别人面前我已经装
2 n/ U8 p1 n2 r  [2 Y: m够了,累得没有力气再去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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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8 M7 _' ?: P可是,每当看到书里或电视剧上模糊的提到我这种人时无一例外的极端丑
化,我身体的深处都会有被尖针戳刺的感觉。像女人的男人、恶心的代名词、最
" M7 R& ~( ~3 l$ y/ o, T0 D9 t肮脏下流的事......就是人们对我这种人的评价,到底为什么呢?其实我知道他们
的理由,却仍然忍不住在心底大叫:“为什么?为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我,我也没有勇气在任何人面前真的这么问,我还不想
- [/ C$ t1 f; l. b9 A被世界抛弃,让一切保持那个假象吧,可以两肋插刀、上山下海......因为我们是
9 K5 [1 E- u  |1 q1 _好友,我们是兄弟,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唯有某句话语、某种眼神必须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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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R& d  Z! e5 ^于阴暗地域,直至生命终结。

就这样也挺好的,我在他的人生里仍占有一席之地,如果没出差错,我将永
远是他的好友,陪他走过很长很长的路。

十五岁那年的冬天,我过早的为自己的人生画好了蓝图,一张卑微然而已经
是最渴望的蓝图,上面有我、有小川、有他。
4 T) Z7 K- X6 ]  D0 N/ [2 `
' \2 L1 T2 i& B! s2 Y寒假里我们依然经常在一起,买东西、看片子以及聊天喝酒,其他情况我都
跟他们一样活跃,除了坐在他家里看三级色情片的时候。看着荧幕上的丰乳肥臀 ,
' x% J. D' l4 x9 ~/ n听着男女演员之间做作的喘息,我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还有
大脑都沉睡着,没有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我想,我是再也不可能为女人而
兴奋了。而坐在我身边的他们,呼吸的节奏明显加快,手指也紧紧揪着自己的衣
5 x" S& `% v& G7 x7 A) H5 }7 c  K角或裤腿,为了缓和身体状况,他们会小幅度的再三挪动,用故作平稳的音调开
起玩笑。

在那种时候我会配合他们,讲出的荤段子一个接一个,就象背书般熟练,由
此产生的联想使他们不得不抢着上厕所,出来后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笑,便化解了
微妙的尴尬。在这种关于性的小游戏里,我总是赢家,我“超强的忍耐力”是他们
望尘莫及的,当然,我最后也会上一次厕所,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我看着镜中
的自己,露出嘲讽的笑容,镜子里的男孩一脸平静,眼神却如此灰暗。

! u( q5 X; E- |, h) B每一次,我和他的中间都隔着小川,这样可以保证自己不会产生邪恶的念头 ,
他们没有注意过这从不例外的排座方式,我也得以克制心底欲望的波澜,不跨过
那条底线是我刻意坚持的,我不容许自己把他弄脏,即使只有想象都不行,因
% E5 z3 v0 c* O/ F为......他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 @* V) V6 S- G/ {1 }5 V2 X, P* d6 A, ~我宁愿将所有压抑的情欲都以别的方式去释放,比如香烟、比如酒精、比如
: q( G4 |2 d* ?1 T, f暴力的狂欢以及好看或无聊的书。我不止一次为了极微小的理由跟陌生人争执甚
# A/ ?4 U& b& x' C至动手,直到他们看不过眼的拉开我,当他们问我怎么回事的时候,我说没什么 ,
% n7 y6 ?5 v* ^+ }6 R; b, h3 j这段时间火气大了点,吃多了火锅。

他们不在身边的日子,我习惯一个人没有目的的瞎逛,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 ,
2 @2 }$ g3 \( ]/ k  R/ ?4 a一个商场到另一个商场。偶然的机会我翻到了书店里的一本小说,无论是书名还

11

是内容都让我震惊,那本书叫《假面的告白》,作者是个日本人。
* _8 z6 J+ x% j6 J2 Q  \! y7 Q
* E4 P4 P. G5 K4 {) J3 W* T我简直不可置信,这本书居然堂而皇之摆在书架上,素雅的封面,里面有作
者的黑白照片,是一个面目端正又清秀的年轻人。前言中的介绍说他“死于剖腹”-- 他死了?这个揭破我内心秘密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我终于知道,“这种人”里面
有这么杰出的人,这个世界承认过他。我没有理由不买下买下这本书,它是属于
  e; z$ o) x" d: l我的书。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一路都把它紧紧的抱在怀里。

从那天开始,我在全市的各个书店中不断徘徊,一本又一本的细细翻阅,一
呆就是几个小时,我饥渴的寻找哪怕一丝一毫关于我们这种人的信息,可最终只
勉强买到了一部《蜘蛛女之吻》,而且看完之后说不出的难过——“真正的男人,
只会爱真正的女人”,这是太残酷的一句话,我默默将这本书锁进最角落的抽屉,
对自己发誓再也不会翻开它。

4 Q$ ^/ z) _" q2 ^, m年三十的晚上十二点,小川打来了电话:“新年快乐!” 外面铺天盖地的鞭炮声使我耳膜嗡嗡作响,他怎么突然变笨了?除了李唯森
和他,别的朋友早已打过贺岁的电话。
9 o7 E1 Z2 d, X7 B* X+ p
/ K- b* H9 o* U# y" u我几乎是大叫着说出了同样的四个字,小川在那边“嘿嘿”怪笑,我这才醒悟
过来:“你这家伙!故意整我!” 咬牙切齿的挂上电话,继续陪老爸看春节晚会,虽然节目还算精彩,他的表
# ~1 E# |( h/ o7 x情却空洞得要命,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得对他说:“爸,早点睡吧,我明天陪
你去值班。”选择了大年初一留在单位值班的老爸,真的很寂寞。
( |) C$ z6 s& c3 c& t
老爸睡了以后,我窝在自己的床上一直犹豫到两点,刚想拿起电话它就响了 ,
我等待了整晚的声音从彼端清晰的传来:“睡了吗?”
0 r" J2 B: q* D: e' a
# q; o( a3 l: t) ^( ^8 F7 v& j, a“还没呢......你也没睡啊?”
# r+ C. L3 v" U) ?. e- U5 X. l
4 {, N& p! e  `: ]* O“......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他的音调很低沉,听起来象一个大人。

“别傻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6 |3 Y  w; ^! a' z+ U: @* v12

“那......聊聊吧。”
* O: _+ d6 @' c. R
“嗯。”
# |- r$ G+ g9 W4 d/ Y
“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只是想说说话。”
9 N! z4 s- }, [# X
# w! k# k! U- d0 d“说吧,随便什么都行。”
0 K# |' O& [' @
- l  d# c: U* e9 \9 ~. {5 c“......哦,忘了跟你说新年快乐。”
, k+ o# z) Y" ]
8 b7 z3 Z# U7 D: I0 R2 g& A' a“新年快乐。”我傻傻的回应他,无数不敢说出的话都堵在胸口。

0 ]5 ~; w- C$ x“......高郁,你心里是不是有事儿?我老觉得你挺不对劲的。”

" [. h, l0 g$ z“......那你心里也有事儿吧?还想着她?”
+ `4 U% @; O1 B
; N) p' @; H" z“呵,被你看穿了?你比我厉害啊。”用玩笑似的口吻轻轻带过,他若无其事
' }! z8 s) P' O7 y, s' x继续开口:“说说你的事,到底怎么了?”

2 n6 V6 Q2 ]3 _0 Q( a“我没怎么,可能......爸妈要离婚了。”我只能说出这个秘密以隐藏更大的秘
密。

“什么?你的嘴还真紧,什么时候的事?”从他平淡的话里我听到了关心,这
个就够了。

: i& [$ i' I! c4 m; \& A- A% E“有一段时间了,放心,我无所谓,就是我爸挺伤心的。”
9 n) E0 s& b+ f
“你这话我可不相信,不过你还真能扛啊,不错嘛......”语声稍作停顿,我听
到清脆的一响,好像是出自他那个钢音的打火机,我也很自然的掏出了枕头下的
烟盒和火机。

. Z6 `# J. G4 r刚吐出一口烟雾,他的声音便再度传来:“......你也在抽?”

" E6 T" ~& H) z  }. h13

: ?. S' ~8 X9 q# S# L. F0 l& O“嗯。”
$ m. g/ J, [$ D5 S9 ^/ O9 ?
" `( G5 ?; E9 ^( t/ k“那......咱们接着聊,说到哪儿了?哦,家里的事儿你别想太多,有空就出
8 S7 a* S) s8 a( D来找我们玩。”

( o" k7 ]6 G1 K) d' g“......知道了,我会的。”
* r1 |4 |* u3 f6 M" r
- z2 A5 _+ R! b“你话这么少,是不是想睡了?”

: N6 n* H$ Q4 a8 g“......没有啊,我精神好得很,熬通宵也没问题。”
6 L  f( A9 V. T" W* j
“.............................................”
6 L- v/ a& V2 B' ]% h
聊着聊着,我突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真奇怪,几天没见就挺想你的。” 我的神经“咯噔”一下瞬间短路,明知道他不会有别的意思,还是忍不住开始
6 ]2 y& g9 O, U乱想一通,沉默了半分钟之后我找到自己的声音,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调侃起他:
0 J6 I- S  c0 m- K& e# }; [8 M
“......呵呵,这么肉麻啊,我都快晕了......”

“还有更肉麻的,想不想听?”
2 u8 R$ a5 D$ C. f" R' S& `; P6 ]
“当然......不想!” 接下来的一整晚我都无法入睡,翻来覆去回味他那句话的音调和节奏,同时
/ R( b) ]. Z& b5 P不断告诫自己:别再想了,不准再想了......扔在易拉罐里的烟蒂迅速累积,漆黑
的房间里每隔一会儿就会闪烁起微亮的红光,秘密的燃烧持续的重复着,最终也
只剩下一小堆灰烬。

% Q# j% I6 T2 `% a' B3 s我就这么睁着眼睛躺了一夜,抽完了一整包三五牌的烟,这个牌子是他和我
都最爱抽的,不知出于巧合还是我无意识的选择。可能因为烟抽得太多,早晨起
床时我的头很晕,刷牙都刷到几乎呕吐,身体软绵绵却又沉甸甸的,每踏出一步
都象要往地低陷落。

14
这种眩晕着下坠的感觉,很累也很舒服,但老爸看见我时好像吓了一跳:“小
郁啊,你是不是病了?脸色这么难看?”

; Z6 v0 {( J" M* b“没有......就是......睡晚了点。”我一边回答他一边缓慢的坐在沙发上,喉头
5 c- y5 E& S1 s4 L& H/ s干涩得很想咳嗽,可被我拼命忍住了。
% f  H1 o* B( v) h$ A- ?, O8 b2 f
) X$ S" V4 m1 Z“声音都哑了?你这孩子真是的,干嘛睡那么晚?今天你别去了,在家里好
好睡一觉!”

“......我想去......说好了的......”
. ~9 K% _2 H& g+ l5 u4 u
“洗个热水澡再上床,我尽量早点回来。” 老爸完全不听我说的是什么,就硬拉着我进了浴室:“我把你的衣服放在门
, A1 V/ }* }; c1 A1 n+ G口,待会儿自己拿。”
& E( N: [$ U& N( L
( K& o) b% v- {9 {; u# ]( B. x“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了,我只得无奈的打开喷头乖乖洗澡,把所有
% e4 e' h' `2 l5 d& R暗淡的心情暂时抛到脑后。
% I  p$ _0 Y; _+ D- I% h/ l
! G6 U* t1 O- z3 K, ~5 u/ q热烫的水柱下睡意渐渐涌上,我抓紧时间草草洗完便飞速的上了床。老爸的
招数果然有效,我很快就在温暖的被窝里进入梦乡,日后想起来,我怀疑老爸是
% p  ~* w9 t" C) `# b2 F不是经常失眠方才有如此心得。

那天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个白日梦:老妈正在厨房里做菜,我一个劲儿只管搭
$ E4 B( _/ k$ T( {4 x$ v2 F嘴,惹得她火冒三丈:“马上就可以吃饭了,还偷吃什么啊!快出去!” 我则痞痞的笑着大叫:“就是要偷吃!爸!快来帮我的忙!老妈发脾气了!”
1 Y& Q% `  l) q) d; a
  B3 q( Y: l  r“....................................”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跟从前的每一天都一样,只不过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
回来了,就象过去那个无知又快乐的我,已经彻底的消失。
% [5 x& U/ e, e/ V/ B* ^9 P7 O
15

第二章

' u! O3 _4 h3 E4 Z“你还在上学吧?”

/ a, M2 N5 T5 d+ ?1 }" a7 T, v“嗯。”

“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对不起。”
+ V! Z0 K+ }0 j
“......没关系。”
& }$ @) R+ ]5 F1 B
( T5 f6 \$ J1 M3 W1 O“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 H9 T* g5 O1 O
# e9 M2 y7 j, w: ]+ W) s“......我要回家了,再见。” 新学期很快开始,我们的校园生活照常度过,只是我在兴趣方面变得有些狭
窄,不再象以前那样百无禁忌。从前我喜欢的事儿太多了,而现在只剩下很少的
几样:听歌、看书、练字。

对于所有的运动我都失去了兴致,总是没心情跑啊跳的,但练起字来我可以
4 v4 e/ K3 v. G. _0 a7 p* T坚持几个小时不走神,抄录大段的小说甚至是课本。翻来覆去的听着同一盒磁带 ,
写着一页又一页无意义的字,消磨一天接一天无尽的时间,就可以抑制即使近在
咫尺也无比强烈的挂念。

3 }8 a2 Y  _  d( [. r: D就算他正在我的身边,我仍然用回忆的心情看他,心底不断响起一个声音,
缓慢悠长的念出那首我抄了无数次的诗——

爱 原来为的就是相聚

8 M8 D/ h1 v9 s. R; Q; _为的是不再分离

+ x+ g( s, r, V1 t1 G+ _16
8 z/ T5 o2 F$ M* x2 ^
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
) I" N* i2 W+ B& ]
9 ^' S. C3 |6 K: ?相见

; t6 W2 T: _! P( x/ M/ B永不能启口

就好像永不能燃烧起的
/ R! ~, V, }+ o, u
火种 孤独地
2 g$ @1 m6 P& k2 s( z' s
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 C; }+ Z2 Z) E' \: g% r# S" s6 W
! ^; j6 p" }, O3 k密密的心绪疯长成深蓝色的森林,在其中徘徊来去的只有我,除了忍耐,还
; x: g9 P% P) a4 D( P是忍耐,抄了太多文字以后我开始试着书写,算是多了一个发泄的渠道。就连上
课我也规矩了很多,因为认真听课实在是一个填补空虚的好办法,那些复杂的习
" }& w5 A4 }  Q& g/ O题能让我绞尽脑汁,少想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的学习成绩飞速进步,特别是以死记硬背为主的文科。某次小考过后,我
  [& H8 ~. J- [9 p, F* ]* |为一群朋友大大的挣来面子,彻底粉碎了班主任对我们“烂泥”、“朽木”的评价,
$ [, F1 y  d3 d; L6 f为了这事儿我们还特地吃了一顿“庆功餐”,买单的当然是小川,因为他向来是我
3 d( d! t' Z0 F8 s4 H4 D- n们中间最有钱的一个。
. \4 }+ O9 W7 R* ~" J& O$ p
; d1 l0 F* b4 x; J; b1 W我在吃饭时劝了他们为将来想一想,总得接着上学,大家都差不多深有同感 ,
最起码“上大学可以多玩几年,又可以混一张文凭......”,小川还当场立下了宏愿 :
& c6 _) P1 n2 I( S! c“我一定要考上,不靠家里!” 只有他不以为然的笑着开口:“我不行,天生就是个野性子,要我学习还不
6 ?6 C/ L! Z+ v6 S# M$ v( K如杀了我,我就不信,没学历会饿死人。” 我问他“那你将来想干什么?”,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干什么无所谓,
" O" E" W' Q. y, q( M有钱赚就行,有钱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2 y, r3 Y* C" U
  T; ], R/ x9 @( M. ~“如果是犯法的事呢?”

17
/ j  X& C3 N# _! L+ C
“只要不用坐牢,也无所谓,哈哈,做一个坏蛋肯定挺爽的。” 他这句话一说,我们就笑砸了锅:

“呵,胆子不小啊......”

4 T" b6 F; r7 ~* [' X$ J9 X“将来发达了可别忘记我们......”
' K* n  A% ]' K* _! g% C" i
+ @' m) G( P9 ^- \& W) L& P9 g他一本正经的站起来举杯:“当然不会,再怎么也不能忘了兄弟,来,我敬
你们一杯!” 大伙儿都清了杯底以后又接着笑:

. o( E( |! X) f! ~“你还真以为你成了大款呢......”

“以后你坐牢了我们会去看你!” 我虽然也在笑,可心底不知为什么有点担心,他那些话听起来随便,但又不
; n% X. H. ^; p) _- d像是说着玩的。
. R* j( a" i" F" i! P) h3 S0 ]
# S- J; M7 T% ^: X3 X  I6 n第二天在学校,我忍不住把他单独拉到一边追问:“你昨天说的话,是不是
. c- T, E' d# F% X- i; P2 Z4 l真的?”

, t8 a+ X7 @8 I! ~' z“什么话?”

7 R  v) I) p) H' Y" ?0 b; L/ h“就是将来怎么打算的事儿。”
& @' u3 ^( _7 s6 F
& \$ \6 y' G2 V( W; a! c: I6 c7 t“傻蛋!那不是说着玩的吗?你还当真了?” 被他轻轻松松的骂了声“傻蛋”,过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瞎操个什么心
$ m3 m7 z. c" i$ N) Y& `哪,不就是酒桌上的胡说八道吗?

+ n; C2 G7 ?  u* E+ X) L从那次小考以后,小川他们也花了些心思到学习上,常常跟我一起做作业,
看教科书什么的,弄得李唯森长嘘短叹、百无聊赖,不知不觉跟隔壁班的几个学

  B% Z+ O8 Q$ G18

0 ?+ c$ a% M5 j. t生玩到一起。

" y' T: }  @% B1 m& Z2 i& ]: G大概过了两个月左右,他突然有一天整天都没来上课,隔壁的一个男生向我
3 t: b* q& L$ e们传话:“他昨天晚上出了点事,跟我们班的几个人都被关进去了。” 大吃一惊的我们连忙打电话到他家,可是没人接,只得放学后一起到他家里
去。还好,他已经回了家,正被父母开批斗会,我们的到来及时解救了他。

在他的房间里,我们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跟别人打了一
场大架,糟糕的不过是这段时间全国上下正在严打,所以还没来得及打就被逮着
了。幸好双方都没怎么受伤,加上年纪又小,花了家里三千块钱就能出来。

他一个劲儿埋怨自己运气不好,那么多人打架只抓了几个,而其中就有他。
我们边安慰,边劝他收敛一点,总不能高中都混不到头。
9 l: |5 y1 L2 z4 {7 Q7 l* y
4 l& ?/ \: X) g7 G这次他算是听进去了,被学校记了个大过便开始学着安分守己,把过多的精
0 |) G& b9 B# a力全部花到他喜欢的运动上。他本来就在足球校队,现在又迷上篮球、乒乓球、
; u2 B" t0 |: C& j" M; D羽毛球甚至桌球,变成了整一个球类动物。如果身上有钱,他还邀我们去打保龄
- Q# i7 |: f3 j' w/ S# G( e球,总之就是不肯闲着。

这个学期以来他的身高猛的往上串,我和小川虽然也在拔高,但速度比他慢
" m2 L  K% r/ @  {* G# V多了,在接近暑假的时候他已经长到一米七七,以一个即将进入高二的学生来说
实在有点吓人,我和小川则在一米七二左右徘徊,这是他最乐于取笑我们的事:
“看你们两个好学生,读书都读得长不高了,哈哈!” 除了运动,他也中意听流行曲,也许这是所有高中生的共同爱好,不分性格
不分男女,而且一直风靡。我们都喜欢的乐队是 BEYOND,其他的则口味各自
- V" w- t( X4 K4 A: _4 T7 q不同。当后来黄家驹因为意外而去世,我们在某间卡拉 OK 唱了一夜他的歌,那
) L+ E5 e4 T. {, ?& F首“灰色轨迹”几乎成了我们少年时代的记忆象征。

8 _8 ~9 {: h# }! f# \6 j. Z5 N% S我在那个学期听的歌非常多,不管谁的都听,不完整的歌词在意识中到处流
串,伴随那些悲伤或忧郁的旋律,它们和真实的自己密不可分的牢牢拴在一起。
7 s9 ?. e2 I1 T1 s# `: h. \9 `
) _8 A$ ^( y6 e- }" g* T“想念你仿佛是一片白云在天空里漂移,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四季也找不到边
) o+ a) |) [1 Q, m3 v
19
7 S/ R5 K# _2 w& ?际;思念你仿佛是一声叹息是怎样的心情,算不清多少次黑夜里重叠我的声
6 Z5 K- d9 D5 t* `# R/ r9 ~音......”
# V; `, ?  x  t. v; k- S7 F
“心,留住片刻的感觉,在我心灵存着万千线索,仍象那灯蛾盲目往火里扑,
灿烂一瞬间已无法从梦中醒过......”
$ n3 Q/ j0 Z- m% S' G7 e& @
6 [! k' y6 p! Q0 K  {“夜已深,深得似,一张黑幕,尽隔开欢笑留寂寞,渐冷的天空,冻结热情
感觉,让我心,跟冷风,一样萧索......”
4 {8 w& i2 v! E& ?% w! X
' f' a  `$ Q2 k* Q' q我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在黑夜里孤独的盛开、腐朽和颓败。

我写的一首烂诗《沙粒》居然得到班主任的青睐,要推荐到本地的报纸上发
表,他对我说“文笔不错,就是还得再改改,乐观一些、直白一些......”,我说没
法儿改,干脆不发表了,他异想天开的想帮我修改,被我当面一句话顶撞得不轻 :
“跟你说了没法儿改,要么你自己另外写一篇发表!” 这些话把可怜的班主任气得哑口无言,拂袖而去,自此再不敢推荐学生的作
* i) P4 b3 N2 X3 N品。

2 W; x. }( p- Q; y0 h而留在教室中的我,接到了小川的告诫:“哇,这么有性格,小心他整你!” 正跟女孩子逗着玩的他也过来了,把我手上的原稿抢去看了起来,我任他观
6 ?2 n9 W8 v6 A, A看,心里没有一点尴尬,就算这些东西是为他而写,也绝不可能被看出什么来。

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的问我:“咦,你小子有喜欢的人?而且是真的那种?我
/ g6 R5 q& w1 N+ w; A们怎么都没发现啊!” 小川很义气的替我挡住:“不可能!我们不是整天跟他一块儿吗?他连眼神
- E" s" r2 C! ~$ W' X* P都没瞟过女生!”

“你太笨了,当然发现不了。高郁!”他很严肃的叫了我一声:“老实交待有
$ J2 W6 Q0 Z5 y- ~* b3 ?6 a没有?”
: ]/ U% g' ]( @. W
“......就算有吧。”我含糊的回答了他。
. u+ ^6 r4 E9 k! X% p5 E4 F"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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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 v( ]" I' _3 y6 A“这还差不多,其他的就是你的秘密喽,给你留点面子!”他微笑着把稿纸还
给我,继续油腔滑调的跟女生聊天;小川却缠着我不让,非要我说出那个女孩是
& Z1 Y$ Q8 P. h8 d谁,我逼于无奈说是初中的一个女同学。

. p" |' x& K3 n# _% Y“你怎么跟李唯森一样早熟啊,她叫什么?” 这下我真是没办法了,编都编不出来,最后只好说她不是我那个班的,连名
字都不知道,毕了业就再也没见着。单纯的小川立刻劝我“我帮你找她,你准备
好表白就行了”,我的天......虽然我算是骗了他,他也用不着这么整我啊!
; W! X! n& {  j6 }, K" G
最后的最后,我“感慨万千”的告诉他,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我一点
都不喜欢她,“一、点、也、不!” 加上重音的四个字终于打消了小川的热情,可接着他就开始不停的“鼓励” 我:
0 b  b  V7 `  f1 ~4 ?+ E0 c# I5 p
& Z0 q" {0 C; X! u8 k# q9 I, l“天涯......那个......何处无芳草,知道吗?”
/ y% s) ]4 }9 H& e7 F- Z' q
! a5 ?+ \( |, z“知道。”
: E. |4 C% S2 p9 T
“柳暗花明又一村......”

- J; ~8 M9 G3 E, O# W. a“也知道。”

7 h/ p& @' d$ E% v* B“天生我才必......”

我赶紧截断了他的话茬:“小川啊,我今天才发现你文学造诣挺高的!”

“是吗?哈哈,真的?”
, t5 u5 |$ M* l- X# y. ~4 Q
9 C: K8 a2 r* E6 Y- Z“对啊,我们讨论讨论吧?”
* ?: R/ w+ x. f) c
5 p! t, W1 f7 a, }“哈哈,好啊......”

3 ^1 t+ c$ n; @21
5 Q, t( e6 a0 U
1 x8 A# M7 y- ?6 I9 T% e% D, r“..............................”
% ?0 N* j- k7 O, ~% ]1 L* Z
当身边安静下来之后,我看着那首引起了一场小灾难的诗,心中涌动淡淡的
自嘲:
+ }' C; h0 U4 x8 W
0 i# f6 H' B: O) Y《砂 粒》-- 躺在冰冷的岸边
: {7 }' A3 ]. C* {; ~/ V
3 b: W- \7 A- P( J( Y看海风掀起一层层波浪

7 o( c) B6 i; ]& }然后

9 {/ h4 J  H/ {9 m  l0 z- N4 y再一层层

9 v! m% T; N1 P9 Z' B) j退去
" ]; B1 O( Z0 G4 s7 Z: F
$ ?/ a9 l0 I8 T, i% \是那样无语的凝视啊
$ ^% u& h9 ]! r9 _3 N+ ^4 {
* `+ m" B* m4 |+ ~3 n仿佛已持续了几个世纪
5 W7 Z  r6 E" B
' E9 `! ?% L4 f1 s% _尽管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

. k* R% O7 l: v8 u8 R让满腔的热情埋进大地
1 b2 I7 Z" c4 Z6 p) y* R
只能幻想
5 h. l1 V. i- k4 x$ y
某一天被海风吹起
' {# n3 T  p. J- @. h
# [. `' Y( t8 a" g/ M投身到浪淘的怀里

$ W: ^7 r: y4 ~( w/ C好似离你很近

22

又好象相距万里

4 L4 u, q. F$ Y为什么我的泪水不能融进海水呢

- @1 |( A7 n7 X) p: ]1 K; K" P难道只因陆地和海洋的距离
3 R( ~" @* c  o
7 g% r3 Y# m  J3 d. J9 W或许有一天
  y+ ^" T8 R7 q- Z, l! l6 ]/ \
- t& T4 H. L: x( V我会被吹进某个人的眼里
' a2 Y! C- @& }9 N
会有一个

3 F0 U/ U! p+ k完全不同的命运
  \! K$ k% h$ [
6 ]! I; i- S; _7 X可是
' _6 z/ D! l$ L* c; l
# f4 |$ u; v* T1 b  l( f我宁愿永远
& h2 d' M5 S, l* ?; W
沉默的躺在这里
6 Z* q! k. b0 X" D
我一度以为,我能坚持感情的纯净,尽管那非常辛苦,可最终我仍然抵抗不
( J  X  \+ O- f# E" ]了与生俱来的兽性本能。
* C& v! g9 `& ~1 v: h% x
在暑假来到前的几个星期,天气变得很热,所有人都是衣服越穿越少,汗水
越流越多,被我压抑在身体深处的情欲渐渐苏醒了。不管我怎么刻意的躲避,彼
9 H+ t% }0 f6 N/ J: O1 }) _8 h+ `此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会有所碰触,而就算只是看着他浓黑色的头发和瞳孔,我也
# d. P: S9 t0 u/ w能感到莫名的亢奋,更何况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多。

最难熬的是每周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不能象女孩们一样有某种隐晦的特权,
在不得不做的剧烈运动以后,他和小川经常紧靠着我,被汗水浸透的 T 恤早已
9 I% H0 V1 v& ?7 [4 y3 S4 e( l掩不住炽热的体温,他健康的肌肤和说话时喷在我脸上的气息令我眩晕,一股热
浪从下腹迅速升起,这种危险的情势中我不止一次极端窘迫的借故走开,而后用
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0 h6 l) {& }: J. [, }; I$ T7 i
0 c/ O: k" G4 }. U23
  r- a  `* B2 H9 J7 Q1 y4 c可是欲望这个东西,你越压抑它就越强烈,到后来我竟然整晚的做着一些与
同性身体有关的梦,在那些梦里我简直荒唐下流到极点,把原来在色情片里看见
2 O5 a& {5 N# Z; U的丑态全都做尽了,只是我做那些事情的对象换成了男孩。早在察觉到自己的心
情之前,我就知道两个男人是怎么弄的,这归功于过去看了提到这个的艳情小说 ,
那时我觉得非常恶心,可现在我是彻底无耻了,恶心也好、肮脏也好,我硬是在
" X& J; Y7 c! [! B' ~# t# h梦中大干特干,幸亏梦里的人看不清长相,多多少少减轻了一点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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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不再是刷牙洗脸,而是飞速换下黏湿的内裤,我一边
用力的搓洗它一边咬牙切齿的痛骂自己,一到夜晚却又重复的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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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G7 g9 R" d9 m# M老爸当然发现了这个情况,可他从来没有骂过我,甚至告诉我“这是正常的,
3 w0 n9 k2 |- q  e不用害怕也不用难堪......”,我只能装着一脸纯真的样子乖乖听他讲,如果他知
4 \- K% C( U; Y7 G; @# P道他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会活活气死。

做那些怪梦的唯一好处,就是稍稍缓解了我面对他时的状态,前一晚留下的
疲倦加上努力的自我克制,终于让我熬到了暑假。

) {  [- e$ g& r6 k炎热的七月,我在家里除了听歌、练字、写诗、失眠,还有不停的抽烟和自
慰,原本不经意间抽上的烟越吸越多,终于成瘾,知道得清清楚楚有害健康,却
8 S9 x/ m# Q* S' A一径沉沦,跟我怪异的感情惊人相似。

9 t  v& H1 K! A& a/ E1 A4 N8 _阴暗的房间里即使白天都拉紧窗帘,我已经不在乎自己有多堕落,反正那只
是我一个人的事,本来的那种想法才是自欺欺人吧,我这种人还谈什么“纯净”?
这种感情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罪,能保证在生活中不越雷池一步就算是到了头,不
9 J! S) ^. c. j8 c想污染他然而做不到,我那些淫秽的想象在短短一个月里多到足以判一个“斩立
决”,来执行枪决的最好是他。

依然有一些时间和他们一起,聊天喝酒唱歌打游戏,一切都很自然的持续,
只是常常有置身在局外的感觉,那个笑得很白痴的小子没有一点像我,除了一张
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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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要玩什么,我一概奉陪,只有游泳是万万不行,就算被强拉去我也绝
/ Y, l8 l0 A  v2 M0 m不下水,借口倒很简单:“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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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和他都抢着要教我,被我一句话打消念头:“我天生有怕水的毛病,发
. F8 P9 ?" c: z5 Q# e$ W起疯来身边有谁拽谁。” 可即便不下水,我还是经历了痛苦的考验,他只穿着一条泳裤的样子太具杀
. U' s5 V$ [7 L1 _9 j伤力,发育中稍嫌单薄的身材并不影响其骨骼的性感,从修长的四肢到瘦窄的腰
臀,还有光滑的麦色皮肤,处处都让我有中暑的危险,尤其是他从水中跳出的一
$ K3 g+ u, A5 h8 J7 ?3 I+ y% Y0 S刹那,湿透的头发软软贴在脖颈,下淌的水滴顺着身体的线条迅速滑落,这极端
的视觉诱惑逼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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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次以后,无论他们再怎么威胁利诱我也不肯去游泳馆了,我怕自己总有
5 L; ?$ d  O, Z& V  j/ s" ^一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丑态毕露。
* W- Y+ L% d" I
也有些时候我一个人去看电影,在小猫两三只的影院里静静的呆上一整个白
/ i0 F5 W3 t' @+ I; j3 }% R' X+ V天,循环的内容相似的情节,好的是空调开着适合睡觉,前一夜不足的睡眠全可
以在这里补上,而且睡得特别舒服。不知不觉睡到清场回家,便正好赶上吃晚饭 。
  w+ s+ @1 R6 t
+ y7 r7 E# ~5 n% ]) j4 ?* A7 f$ R七月二十号是我的生日,老爸一早出去上班,我知道他从来都不记得这种小
$ Z9 U$ F: d. R. @% h4 @9 A0 B事。奇怪的是我收到了一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信,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卡片:“对
不起,小郁,生日快乐。” 她是一向都记得的,以前的每一年、即使是现在,可我想不出她是以什么样
的表情寄给我这封信。我把那张卡片随同信封一起锁进我的抽屉,以免老爸见了
会东想西想。

在家坐了两个小时,随便弄了点东西吃,我唯一可去的地方是那个可用作空
调包房的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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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M3 z+ }& M2 {- O% s5 }& ~毫无例外,这里还是没几个人,我选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又一次看着看着
( H9 l, m9 M5 @$ Z# r. T就睡着了。

, _6 U' Q) c7 o4 T- B0 ~本来应该是空无一物的梦里,突然出现了色情的画面,似乎有某个人的手掌
正在身上游移......好真实,连对方的体热都感觉得到,那只手慢慢往下温柔的探
# T( c: N% }# y% Q索,一直伸进被拉链屏蔽着的裤裆,我终于醒了过来。

25
' i8 i& e8 H$ e; G身边的座椅上是一个看不清面部的男人,在我醒来的一刻他手上的动作也僵
* N0 \$ ~* r8 @* U: F3 D; `住了。我有些惊讶的仔细看他,银幕的反光折射出他复杂的眼神:卑微、惶恐、
乞求,其中却夹杂着浓烈的情欲,透过紧靠在一起的身体我感觉到他在颤抖,而
他的手还停留在我已经有所反应的部位。

% G9 l; r( d$ K' g; D. D. ~4 e我想问他点什么,可又问不出来,犹豫了几秒钟,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 S8 T% i$ e' `% C/ ^9 r
他的手又开始滑动,并把我往他怀里更拉近了一些,他的力气很大,动作也
% Z, G% ~6 r. n) D" ?非常老练,我紧咬住下唇才能控制着不发出任何声音。我的大脑变得沉重麻痹,
手也被他牵引着移向他同样的地方。

真切的热度、尺寸还有坚硬的触感,这一切确实在发生,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以隐秘的姿态相互摩擦并如此亢奋的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哀。
" O- h; s4 N" a
他的呼吸和我一样灼热又急促,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熟悉而亲切,欲念迅速
奔驰的同时,我领悟到此刻的我不是单独一个,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那本书,我
们都带着假面虚无的存在于真实世界,属于自己的只有这个黑暗的空间。

" W* ~2 f7 ?& {0 {; m在一声仅有我和他才能听见的低吟中,我迸射出热烫的液体,染脏了他的手
- j- I% M  s/ c: E: A和彼此的衣物,可我已经没有余力去留意这些。我空白的意识飘浮在不知名的高
空,而后缓缓下坠,一直坠落到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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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4 _/ l0 P2 s4 X一会儿以后他也在我的手掌中释放了,同样是长久的、压抑的喘息,我们一
动不动的等待那股浪潮褪尽......

电影散场之前,他亲了我的脸,温热、柔软,稍稍带点胡渣的刺痛,那一刻
我几乎落泪可是没有,我还是那样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1 N+ t4 U+ u4 D0 t2 }, v
! j  I3 [8 F5 ~; b1 ^出场后的大门口我看清了他的外貌:年纪四十岁左右,五官尚算端正,穿着
也很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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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清了我的一瞬间脸色似乎变了,我想他可能猜错了我的年龄。跟在我后
面走了一小段路,他终于开口对我说话,他有一把很好听的、成熟而低沉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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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会后悔,但也不想认识他,几句话之后就要转身离开,他对着我的
4 e8 b3 n( J7 }9 l# `+ c后背说:“你很漂亮,真的。”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我的脚步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类似的话过往在同
8 q2 ?( t) w/ Q. e: T性嘴里大多只是恶意的调侃,现在却不同,他看着我的眼光就和我看着那个人相
似吧。如果那个人能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是多么巨大的幸福?我知道那是永远不
5 `# i3 d8 s+ c1 @2 B, F) U4 k8 w* J" j可能的妄想,但为什么又要去想呢?

回到家吃了饭,老爸早早就上床睡觉,我无所事事磨蹭到十二点,门突然被
* h/ i/ }/ N' ~" O什么人用力的敲响,我甚至有一点点以为是那个男人。可接着传来的叫声令我放
4 W+ ^) M; @) l  ?下了心——小川不停大叫着我的名字,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个讨厌的家
4 [3 Y- Y  s0 i伙!

门刚一拉开,一个不算太小的蛋糕横在眼前,后面是一群朋友微笑的脸。

“呵呵,以为我们忘记了对不对?我们才不会那么绝情呢!”

) O7 v. y: x7 D$ e“走,出去宵夜!” 按捺住心里小小的感动,我也微笑着回应:“那这个蛋糕?”

4 J3 y" m/ ^, S# y! r“带着去啊!让别人都知道今天是高郁的生日!”
9 B" s" `. b" i% ]% w0 ?
“快关门跟我们走......”

3 U% ~- H) n- F" d3 e, o蛋糕配烧烤,加上啤酒的海洋,我们一直在路边的小摊档闹到两点多,所有
人都弄得脏兮兮的,身上沾满互相投掷的奶油,我作为今晚的主角被大伙儿灌得
七晕八素,溃不成军,幸亏小川和他为我挡了不少,否则肯定当场就得吐。我不
记得最后是怎么站起来的,又到了哪儿,早晨在头痛中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人就
3 E! t) n8 Q8 j让我吓了一跳。

# g; ~5 N4 J: Q* `# M- y8 W我睡在......小川的床上,左边的脸是他,右边的脸是小川,我整个人被他们
夹在中间挤得透不过气来......这个倒是其次,我很害怕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说出或
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0 N/ Q9 v9 I/ b  A27
我刚一挪动,他好像也醒了,睡眼惺松中说的话把我吓得连头痛都差点忘光 :
) g* v) H+ U% Y6 Q" o& E- g“......你啊......昨天没把我折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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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x% U( C2 ]我猛然坐起身:“我做了什么?”
5 j: D* L) `- r6 j
“......回来以后......你吐了好几次......那个家伙又睡得跟死猪一样......你都
" q+ s7 o1 |+ ]1 _0 d: m不知道你有多重......累死我了......”

还好......我惊魂稍定的下了床,问他想不想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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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9 ^. Q3 O# F# h0 n0 j“......当然想了......你要补偿我的体力损失......快去买!哼,半夜里还帮你
0 w! s& d+ h# c5 ^- j洗澡,我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完全清醒过来,姿态慵懒的坐起身靠在床头:“我
可是天都亮了才睡着......”

/ a+ X$ z& N0 D# c什么?什么!我站在原地发了好几分钟的呆才飞快的跑进浴室,镜子里我的
1 \* r; }3 O5 R脸就像一块红布......他帮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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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年很快来到,我们的教室迁至二楼,小川经过一番“活动”得以跟我同
5 d7 n# H) `+ W( u桌,李唯森则跟一个女孩坐在我们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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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生活平淡无奇,风花雪月外加学习。小川又换了新的女朋友,其实骨
  y; `7 }( T* z7 \1 ?" N子里纯情得很--搂抱要洗过澡、玩亲嘴要闭上眼睛,他的“恋爱”就象小孩子都会
4 u2 B% v) K) }4 i喜欢漂亮的玩具,没有任何别的动机。他所体验的接吻,不过是嘴帖着嘴:“软
软的、香香的,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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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0 u+ ?6 M' ^9 A0 I我半开玩笑的问他:“难道没有‘湿湿的’?” 他怔了一下才脸红加皱眉:“少来了!那么脏,我才不想!” 当然,只有两个人才能看见他的这一面,在大伙儿聚集的场合他吹得天花乱
坠,简直是淫魔转世,我和李唯森则努力忍住喷饭的冲动相视而笑——真是个活
8 M! g/ x$ h; ]2 i# ^$ Z3 R* O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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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4 |& o/ t2 g7 H$ R' k李唯森也还是老样子,整天跟女生嘻嘻哈哈,尽开些暧昧的玩笑,不止一次
上课时被老师点名警告“李唯森!不准讲小话!” 他跟各科老师都积怨很深,尤其是教数学的那个年轻老师,有一次上数学课
他因为无聊而带上耳机听歌,听着听着就唱起来,声音大得教室外面都能听到。
趁老师震惊到忘了反应的机会,我转身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一脸愕然的大声
问我:“你干嘛敲我?” 全班沉默三秒种,然后整齐的哄堂大笑,他这才清醒过来取下耳机“检讨”: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年纪轻轻的老师双眼内眩然欲泣:“你!你!你......我教不下去了!” 老师直接摔案而去,把一班恶劣的学生留在课堂,据说他对教导主任是这样
* m9 R  g7 w# \, N% H陈述的:“无论如何我不教这个班了!我的脑细胞都已经死完了!” 可最后他还是在资历颇深的班主任劝告之下回到了我们班,可怜的他不知道
' v# b  Q7 R8 K自己从此多了个外号:“死细胞”。

! k( S7 p& j7 Z1 n9 L至于已经记了大过的李唯森,为了这事差点闹到被退学,害得我们也为他提
  `: a. [4 N$ l5 A& M' e0 V, S心吊胆。他老爸把他爆打一顿,弄得鼻青脸肿押到校长面前,再加上全家轮番对
校长进行不折不挠的骚扰,好不容易让他得以留在了学校,等风平浪静以后他苦
笑着自叹倒霉:“真没想到他会下那么狠的手,如果他不是我爸,我真的跟他没
完!”我说你爸那还不是为了你,他叹着气别开了头:“......唉,我知道。” 经历了这场风波,他比以前又老实了一点,一切兴致都下降了很多,可没过
2 @, Y* y. ^9 |7 W多少日子他的情绪再次高昂,理由很简单:他迷上了一个外校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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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7 V) ?' H' }1 m那个女孩是一个同学的双胞妹妹,我们都见过,长得很漂亮而且外表很质朴 ,
话也不多,没有大多数女孩喜欢叽叽喳喳的毛病,学习成绩也挺好的,对人的态
度礼貌而矜持,是个非常不错的女生,李唯森会迷上她一点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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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告诉我们这件事的时候,我没有半分资格去妒忌,只是不由自主想起那
3 u; v$ N1 ^0 B- Z; z8 v/ H0 Z+ |个他曾经痴恋两年的女生,再怎么喜欢也会过去吧?现实本来就应该是这样,那
3 G4 ^! d) G0 K6 X7 f% c/ E么我也可以吗?从无望的感情中抽身、忘却、再去找下一个?

, X$ \% {: Z. {3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喜欢”到底算什么?一时的心血来潮?一时的想不
0 @$ l; `% s5 v1 U. l; ]开?可能吧。

; C- {! A" p8 f8 M. i李唯森说过:“不管以后怎么样,我现在是认真的。” 也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最真实的状态,包括我爸和我妈,他们肯定对彼此认
0 h8 X* q5 ]: ?4 }% v; {8 ]% d3 t5 G真过,否则不会有我,我无法揣想他们的爱情是从何时变质,但他们相爱过。

! p4 s, m8 Y+ `# z; }唯一不同的是,我这种不正常的感情无法等待曾经相爱的回忆,也可能因此
  S0 x- `3 X8 i! l  {我会沉迷得更久,“不正常”,这三个字就能概括我的现在以及将来,一年、两年 、
十年、二十年......都难以改变我内心扭曲的情结,这条路一踏上就能注定一生,
6 Z" M# x9 X% y: p8 K因为我并不希望自己恢复“正常”。比起一时的“走岔了路”,我这种心情才是不折
不扣的变态吧?

  p  R/ ^! D# a6 f2 R* W从那个影院中的下午开始,我就认定了这些,我真正渴望的只能是来自同性
  f1 _) ]0 Z# ?6 X的爱抚和拥抱,就算他只是个陌生人,也能给我短暂而真切的满足,无关感情,
$ z" g; z! j& B: h) ^% [4 p  q- a3 O仅出于最直接的需要。做我自己,纵然只能在黑暗的角落,其他所有一切都代替
' v0 ^8 y" x& o不了那一刻自由,即使是永远不被允许的、从正常世界偷窃而来的自由。

在他花费了很多时间与精力,终于追到了那个优秀的女孩之后,我只有满心
# T7 S  F4 o8 |9 H( C3 Z的安然自若。对于他,这个准备一生都交下去的朋友,我最适合做的就是跟小川
一起笑着逗他:“原来美女真会爱上野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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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就野兽,怎么着?羡慕啊?”
; b" R) m* i  s3 V; q
2 ?' l* K* s) Y* {$ c“......切!你还真不要脸!”

“哈哈哈......凭我的魅力,哪个女生能不败倒在我的西装裤下!” 玩笑是百无禁忌,可他对那个女孩的用心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送给女孩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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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总是挑了又挑,就算很平常的小卡片也要自己亲手做,说是“用买的哪儿都有,
没意思......”
4 R  a5 N" Y8 K- {6 `6 |" D
$ F3 {' T' {8 f; j, r& l; J到了又一个寒冷的季节,他和女友已经好得如胶似漆,经常把她带来跟我们
一起玩,当着我们的面旁若无人两相对望,彼此眉眼中全是他人插足不进的亲昵 ,
0 C- j$ E+ [) P7 [2 N4 k: R小川却很少在我们这群人聚集时带来交往中的女孩:“哼,我才不象某些人,重
色轻友!” 小川每说起这类话时总是“眼神幽怨”,瞟向那两个卿卿我我的人,李唯森要
/ h. O9 [% N5 ]/ x- P么装作听不见,要么半天才回一句简短的话:“这说明我专情嘛......”,而后问他
女友:“对不对?”他那个矜持的女友则微笑着骂他:“肉麻!” 别的朋友也觉得很不爽,男孩之间的聚会多了女生就不大自在,说话不能太
脏、举止不能太粗鲁、连抽烟都不能太多,怕那个女孩介意,但大家还是忍受了
下来,谁叫兄弟喜欢她呢?我们都叫那个女孩“嫂子”,起初她十分窘迫,后来习
! R5 J& _" h( R+ [7 x/ A. P+ T+ p惯了也就无所谓,聪明的她知道我们这样叫她并非出于戏弄,反而是种认同和尊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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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K, ~, i: G  k" o/ J3 z期末考试前夕,天气变得特别冷,之后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李唯森暂
时回复了孤家寡人,因为女友忙着考前复习。下过大雪的第二天晚上,我们三个
; M/ B, |- ^) x& B' k! g; Q人一起去了江边的大堤。

* q8 X! o, ?# J! ~" Y+ B8 K那儿的雪保持得非常完整,因为没有人象我们这几个疯子天寒地冻跑来吹
风。

1 r- }) h; x( T; x+ ?. [& e9 Y' Y月光的照耀下雪地一片银白,漂亮得很不真实,我们笑闹着在其间留下无数
脚印,彼此把对方从高高的大堤上猛推下去,一直滑到堤下的树林,在白雪的保
护中体验速度的快感,然后再很辛苦的一点点往上爬。这种玩乐有一定的危险性
然而极具诱惑力,我们快乐的大叫着一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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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三个人都精疲力尽之后,我们流着汗倒在了一起。我仰头看着深蓝色的
/ k( ?2 l: X1 [$ E* ~天空,上面居然有一些星星,看来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 X/ f# W. I% w“好漂亮......”小川说话的音调就象蒙着一层雾,我惋惜的笑着同意:“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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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可惜明天就会融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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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 y" p2 j  W/ A“......李唯森,你看看高郁的脸,他跟你女朋友谁比较漂亮?”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转头就对上小川和他的眼睛,他们俩都直直的盯着我,
小川的嘴还没停下:“我看哪,你是女孩的话可以选校花了,唇形这么好,眼睛
: l" H  T# H6 J6 K2 N0 g& J又大,简直是梦中情人的类型......对不对?”最后这三个字他是对着李唯森说的。

1 _% p/ m2 v1 e  {! A9 G' D' Y“......你问了两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个?”李唯森故作严肃跟他一唱一和,我
只好抓起雪团向他们猛扔:“别闹了!” 他们笑嘻嘻的躲开,继续可恶的问答:

“先回答后面一题。”

. K& g9 u3 o* g  n6 [( F“对啊,那次我一看见他就奇怪,怎么有这种长相的男生,太可惜了!”

, ~" G3 d6 Z$ L+ l# n0 D8 j0 X; w# ?“......前面一题。”

“这个......不好说,差不多吧。不过我女朋友是素雅型,高郁......哈哈,是
3 i1 l- b1 F6 h4 z- f: p妖艳型!嘴长那么丰满,一看就是适合接吻的那种......”

“你们去死!”我气得爬起来把脚下的雪乱踢一通,碎碎的雪粒纷纷溅在他们
的脸上和身上。

. D( n" H8 [6 p# ?' }' Z* s6 U0 }* \“呵呵,好狠......我死了!”小川为了消我的气,倒在地上不动了;李唯森却
抓住我的脚使劲一拖,趁我倒下的机会整个人压上来:“不准动,你输了!”
3 F2 \8 b; n* B# A4 K
5 D" ?8 ]6 c; \1 C0 {“......放开!你放开!”他喷在我脸上的热气使我慌乱的挣扎,他的脸离我实
在太近了。

9 {8 ~! e4 e) a* r  i“怎么了?表情这么吓人......算了,回家喽!”僵持几秒之后他放开了我,顺
: d6 m) _- E- {/ W便拉起小川:“还没装够啊?他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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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我偷偷窥看他的脸色,刻意笑着跟他们俩说话,我很害怕刚才
: e, [5 C# S$ J1 y+ o0 {0 d9 e3 S是不是破坏了什么。还好,他们俩好像也在刻意的讨好我,我们三个人之间很快
就回复到原来的亲密气氛。

第三章
: d4 B2 M/ }+ q, H( z
, ~3 g& a  O, S1 l3 }% W“爱情......到底是他妈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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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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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A1 [: G“呵......那我再也不会认真了,再也不了!” 整个高二在我们的笑笑闹闹中逐渐流逝,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还算稳定;小
$ |* i5 ^" e% M: [' r川换来换去仍然没什么新意,交往的女生全是一个类型:长发、大眼,象洋娃娃
似可爱的小妹妹;我向来对女生冷淡,收到什么奇怪的信或口讯一概只给这个答
0 S, O- t' _+ k" @2 ?复:“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实际上,可以称上“朋友”的女孩只有一个,就是我喊“嫂子”的那个,日子长
了她跟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熟,也偶尔单独来找我。我们在一起的话题往往是她和
  ^* u( ]: T* |: y& H0 {# s李唯森之间不可能谈到的,比如将来的打算、某个出色的诗人或作家,还有很多
8 C4 t0 l  K/ G+ F+ `3 T关于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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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哪儿,可就是喜欢了;明明跟我谈得投机,可就是不
能产生爱情,我笑笑回答她:“喜欢一个人是最说不清的事,任何人都一样。” 她说我真的太早熟,一般的男孩都比女生发育迟缓,包括大脑,我仍然笑笑
回答她:“早熟或者晚熟不看性别,每个人的具体情况都不一样。” 我们可以谈的东西太多太多,也许因为我们喜欢的人是同一个,这奇异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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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甚至引起了流言,但李唯森从来没有问过什么,不知是信任我还是信任她。

他不说、我不提,尽管那些流言非常猖狂,甚至小川都私下劝我:“你跟他
解释一下吧。” 我说你想我怎么解释,说有是供认不讳;说没有是此地无银,什么都不讲才
# n5 \9 b) [: e3 P. B% W# f9 |7 d' ~1 [可以勉强算作清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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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挠着脑袋状甚苦恼:“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这件事似乎是对他友情以及爱情的考验,幸而他终于保全了我们三人的面
4 S) J5 g( f* q  q+ z子,也许他有怀疑过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以他的性格仅仅如此就很不错。看着
他跟那个女孩的感情经得住这种磨砺,我曾经以为他们可一生一世,我的幼稚在
于只想到了人心却没有想到现实。

高三上学期接近元旦时,所有同班一起阴谋策划只属于我们的舞会,众志拳
拳说服了班主任之后,大家都忙着找舞伴。
4 d2 {1 w5 I0 x, V
小川当然不缺对象,还很热情要介绍女孩教我跳舞,当然被我一口回绝;李
0 Z2 A+ B# d$ ~$ s! W+ x! I唯森的女友、我的好友则照样忙着学习,只抽得出当天的空闲。
; ]2 x: Z' T5 U/ n( K
+ Q. c2 N1 l) ~( E+ E2 c$ p他既不想找别的女孩,更不愿当天出丑,一来二去居然缠到我的身上,拿着
本破书叫我陪他练舞,施的手段是威逼利诱外加乞求,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我最
终只能屈服在他的哀兵攻势下。他哭丧着一张脸的样子让我没办法不心软,即使
明知是作假也乖乖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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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刚一点头他就乐翻了,当天放学便跟着我回家--他家里对他的管束
已经严厉到可怕,根本不能干这种不务正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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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细胞极为发达的他在舞蹈方面也还有些天赋,反而是我的紧张与笨拙惹
得他笑到爽歪,俗气的舞曲中我走来走去也找不到要领,眼睛老是盯着地板。

( |0 O7 e8 W; p5 T) h- ~/ w6 J“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聪明,跳起舞来这么笨......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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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声音那么熟悉,他的气息尽吐在我的耳窝,有点痒......更多的是
6 D$ r. ]3 k' B$ e眩晕和窘迫,我的手上叠着他的,僵硬的腰侧也被他掌握,我搭在他肩上的那条
手臂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我没听清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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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么回事!”随着这句不耐烦的话,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用力收紧,我
们的胸膛碰在了一起产生一点点闷痛的感觉,我猛然抬头叫出了声:“啊......你
干嘛?” 仅隔两寸之遥,他略带凶狠的眼神把我牢牢锁住:“叫你抬头你没听到啊!
* y+ U1 m! `( X0 j6 m) P) z你这样跳不好的!”

“......哦......”

* c# O4 i) t2 a  a7 ^* b“哦什么哦!看着我!听我数拍子,一、二、三、四......”
% K% u. [$ g- K  w, r# [6 }7 ?他带着我再次转动,踩过一个个死记硬背的舞步,只是非常简单的慢舞而已 ,
我却浪费了太长的时间......我一直在担心的是,距离这么近,他会不会听到我“怦
9 n0 G* x7 i" r! z# h/ u1 P3 a怦”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 C7 @/ _3 b3 g: `
- u2 W7 j8 x# V, O4 b整整一个星期的中午、黄昏和下晚自习以后,我们反复练习几种最容易学的
6 u, p% e9 R& B4 c慢舞,我终于习惯了跟他一起在音乐中旋转,然而这是多么可怕的习惯,因为我
开始感受到快乐,温柔、暧昧但又明知不可能持续的快乐。

+ d" R+ _; K& ]7 O4 J3 n我害怕我们眼神中传递的默契,仿佛我们已经有了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我
害怕他微笑着用口型暗示我应该踏出那一步;我害怕他随时都会伸出手挠我的
  ?4 ^& B0 G( ?& j0 {6 p1 d痒,然后大笑着把我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这一切让我再度进入无数不洁的想
( `% G$ Q; I, @象,只能靠身上厚实的衣服来掩饰身体的反应。
6 L3 R4 ?- t  K+ C2 L& s6 S8 s
# w! e) @0 d! W, D9 o唯一无法遮盖的是脸,可我越是脸红他就越爱捉弄我,某次玩得精疲力尽后
他笑我:“你还真他妈纯情,被我逗一下就成这样了,那会一起看片子的时候......
我还以为你已经干过那事儿呢......”
7 {" _! y$ i) V$ p( w' [& k
我一边喘气一边开口:“......这可......说不准......”
0 d, D* J$ @; R+ b0 K# T$ }
# O! y9 q' g) H& x; f35
6 G. I. c6 t$ n+ `6 l( W5 S“什么?你还装?”他猛兽般扑到我身上做势要脱我裤子,我吓得对着他凑近
的脸就是一拳,正在他发出惨叫的时候,比洪钟还响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你
们干什么呢?这么吵!”
# f& z* R6 q9 l0 t! |5 V2 s; {
6 \5 A. ?, j& `4 T: k* g" M--我老爸?我使劲捂住那家伙的嘴,忍着笑大声回答他:“没事,闹着玩!” 直到老爸的脚步声远离房门,我才放开李唯森,这小子的眼眶上现出一个大
: b$ z% p! n# y- }, M- b, w. I  f大的紫色圆圈,小声呻吟着骂我:“......啊......你妈的,下手这么重......”

“......呵呵......你抵抗力强嘛!”
8 v) N% R& o1 x: i/ ~. Q+ T
7 L" u* A2 M/ p, b7 k/ E2 Z“你让我打一拳试试看......唔......好疼......”

7 Z7 K4 ?  c4 B# ]. \" n; }9 I( {装模作样的哀号了几声,他又生龙活虎缠着我继续练习,我说:“你不疼了?”
/ U# s1 X. P9 O( r5 e. W
! G$ \! l- |7 w4 U# g) n“疼也要练......只剩三天了,到时候我可不能在她面前出丑!哼,要是脸上
的伤好不了......我跟你没完!”

; g2 `, `  w; P& o8 q- u“......哦......”听到这句话,我的快乐瞬间消逝,同时我觉得自己是那么丑陋 ,
" J4 l, D& ?/ Q0 l/ e$ `) C1 ]为什么失望呢?本来......就是为着那一天他才会努力啊,你想要什么?

/ d( j1 o5 {) {“你又‘哦’?我开玩笑的,你以为我真会打你啊?蠢蛋!”

2 K+ ]! X9 w8 g# a3 r- V“没有......我们接着练。” 十二月三十一号下午六点,我的房间里,我们跳了最后一支舞,缓慢的节奏
) ^& y0 L( X9 x3 k* T. a中我看着他认真的脸,心里觉得很幸福、很幸福,终此一生,我想我永远都会记
4 P8 a6 r7 p$ k. d! v5 _* S得这一刻。
6 L8 u" ~/ a% P: D. r" J
) ], b' P5 }0 _7 T: _( @8 a% N他跟着音乐轻哼那烂熟的旋律,我放肆的把头贴近他的脸,我们都爱抽的、
三五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肥皂香,混合在一起就是我喜欢的人,李唯森。
: f( y, B1 Z) d& w( U
他的下巴越来越低,直到完全抵靠在我的肩头,手臂放了下去,从后面环抱
: b8 H+ i- F3 {9 U: C) p住我的腰部,我们已经不是在跳舞,而是极慢的移动,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0 e( m* o2 r: w- a" ^
& V5 j  F( O8 i) ], c/ }36
+ _6 b# `1 y' W" Z6 }; ^; [" T
2 ]9 e1 R" }: J; M1 v亲密得如同一个。

“待会儿,我就要这么跳,反正没有老师......”
9 t$ t2 G+ {! r1 ?
他模糊的语音传入耳中,我突然清醒过来明白了他的意思。高郁,你在想什
么?你这个笨蛋!
5 l5 J, ^& [  Z* W* f9 Z8 L
我轻微的挣动引发他的不满:“......别动嘛......让我靠一下......”

仿佛是任性的、撒娇的语气,轻而易举阻止了我,我又平静下来跟着他的脚
步,即使明知自己有多笨......这一辈子,我都赢不了他--他无意中揭破的真理,
' G0 d4 N, U2 G我一早就注定的命运。

, i6 R& V0 D$ T2 o3 ?! x七点,舞会开始,大多数同学都是一双一对,我坐在墙角悠然点了一支最爱
抽的烟,经过粗略布置的会场闪烁着漂亮的灯光,衬托得每个人看来都醒目很多 。
. K6 g& g) A9 V$ B
他和她,果然那样紧搂着跳舞,还亲热的小声说着些什么,小川的舞伴换了
* W( G8 J" \) v& R+ U一个又一个,全场长相尚可的女生在他身边整个循环,大家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8 s/ D4 y$ x: h: z+ I一支、接一支,烟雾中的世界渐渐看不真切,眼睛有点涩涩的,一种温热的
液体滑落下来。

5 _8 k2 r4 {; g: M: w' s. O$ s+ I一个声音在耳边说话,我慢慢转过了头——不知什么时候小川站在了我后
面,看着我的表情就象看到了世界末日,他问我是不是在哭。

哭?
+ @1 F% V* i2 r8 Z# v' R, K
我根本无知无觉,怎么可能在哭?是烟熏的吧?

2 J  z  D$ c9 B& Q5 B" A2 e6 c如果在哭,我如何能笑着跟小川聊下去,然后笑着跟他和她打招呼;再然后 ,
8 n. U6 O4 ~5 T, a笑着离开这个舞会,独自去看一场搞笑的电影,笑到肚痛笑到流泪?

$ w( [0 ~' V! Y- I3 r! V! [这个快乐的夜晚,我别的部位都没有感觉,除了一双疲累的眼。

37
高中三年级的最后几个月,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考验,升学的压力让我们刻
苦奋战,把一切玩乐暂时抛到脑后。

李唯森和女友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我跟她见面的机会就更少,可短短的几
次交谈中我察觉了横在他们之间的隐忧。

以她的成绩,上大学当然不成问题,但李唯森连“努力”两个字都没说过,我
看得出她在抱怨,所做的也只能是劝解,我说的每句话她都静静地听着却不发表
* D: i& @! g; t! v什么意见,这种过于平淡的反应更让我担心。
' u4 B; F% Y$ e0 c+ W! E9 U6 _8 B
9 v4 e$ t; B- W9 C  _转过身我就和小川一起劝了李唯森——多花点精力到学习上,为了她就算不
* Q# Q) M) v% m( Q/ W4 s5 {能考上也得尽力。

8 ~5 b9 F1 c! j6 ^' N$ M他当着我的面是哧之以鼻,背过我们却拿起了从未翻过的课本,可凭他薄弱
! b+ Z3 ?% b# K. i  F的基础想一步登天完全是不可能的,在独自与“外星语言”战斗了几天以后,他不
得不主动找我们帮忙补习。

为了喜欢的女孩,他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我们都知道他的个性有多强,所以
5 D1 e3 E7 |$ g5 g我们没有说出任何玩笑话,而是立刻为他定下了学习计划。小川一三五,我二四
; ]; M4 R4 T6 i* _  v6 w; a3 G六加周日,把他的每一天都排得满满的。

然而李唯森在学习方面实在基础太差,尤其对数理化还停留在字面的印象
上,无论怎么用功也补不回蹉跎了几年的时光,我们所能做的非常有限,他也吃
5 S$ U& o  @& t$ l力得几度都想放弃。但每次我们一提到他的女友,他便咬着牙支撑下来,把那些
搞不懂的习题做上一遍又一遍。

2 E- W4 p* L( |; i# P4 }3 {他说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这种水平肯定没戏,到时候一定会豁出去 ,
( y% e; x; y9 A" ^5 [& v作弊、求家里找关系......一切没品的事都愿意干,只要能跟她到一个城市上学。
# |* Y1 z$ \/ u2 {- y; H5 W6 C7 J; ]以前他没想这么多,仅仅是喜欢恋爱的感觉,现在他已经想到了将来,他说他想
$ Z/ p( Q7 w" Q' j& f% ?$ G过几年可以的话就跟她结婚。
/ X! n$ U6 }5 w3 p- P
结婚?多么遥远的字眼,他说起的时候却很自然:“我是她第一个男朋友,
也想是最后一个,我应该对她负责。”
$ p/ B- a' }( E7 r; w6 `
38
听着这样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之间已经不止于纯粹的感情。我
/ g: X) W9 r5 W% W知道不该问可忍不住,他也很大方的回答我:“是啊,上个学期她就是我的人了。
这个我只告诉你,可别让小川他们知道,免得那些坏嘴到处乱说。” 怪不得,他妥协了许多、成熟了许多,恋人之间经过了那个关口,会有承诺
. S) u6 D" Z) \$ a* ^3 k是理所当然的。我应该高兴我喜欢的人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孩,所以我只能压住
那个因丑陋的情绪而悲伤的自己,笑着对他说“加油”。
; ^7 O# h1 u3 A2 f1 C; A6 X1 ~5 {
8 s+ W7 w; m5 V! d0 O! a在初夏的某个雨夜,我写下这样的句子:

& [- V8 d  R# Z6 l" ?2 j窗外正下着细细的雨

淅淅沥沥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夏日
* l: m  @* R. {5 ?0 ?4 d, N8 v
初次见你

而今

已越过了一切波谷波峰

5 L/ q5 V  U1 [9 a, J0 r9 ]+ S0 @炎热和寒冷 喧哗和无语
: v9 s4 O" [- s
每一段曾经挣扎的
  G% O. z# b, i; y
  g( {. c4 O& J2 F' u7 D轮徊的四季

..................

. M& C! v  F" O, @7 G/ w; Y写着它们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已经超脱,没有痛澈心扉,甚至没有任何激
荡的情绪,平静得不需香烟和酒精来麻痹神经,他的未来必会是幸福吧,和自己
所爱的人做一对长久夫妻,象一个完美而简单的童话,王子公主从此快乐到白头 。
7 s0 g& b- U  E5 m" c7 R
39
我的未来,就是看着他们美满如斯,做他们共同的、永远的好友,陪他们闲
0 ?' M* o; W9 V4 ]话家常、打打麻将,在某些时刻知情识趣的借故离开,偶尔坏笑着调侃他们的过
% l# S: I( ]3 ^' r0 v" v, t分亲热......这些全都很好,我几乎已经排练好他们一起去上大学时我应该说的
话,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分开。

有这么一句老话——人定胜天,可对于高考过后的李唯森,这句话成了莫大
的讽刺,他所有的分数加在一起不足四百,任家里花再多力气也于事无补,而他
的女友以惊人的高分考上外省重点,是她那个学校高考总分的前三名。我的分数
( G* A' N# R  s% M* n& k; I6 U. U跟小川差不多,区别只是我留在本地而小川考到了别处,是他爸妈为他找的学校 ,
让他到外面多历练一些。
' X- ~6 Y7 f; t, q; M
李唯森对自己的考分很失望但并不沮丧,他宁愿回头再复读一年报考那个著
名的大学,只要那个女孩等他。我们也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个女孩一定会很感
/ v3 T. J+ q" ^+ f, x动很高兴,谁知道自从李唯森跟她长谈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找过她,整天只顾
拉着我们疯狂的玩乐。
1 T8 D9 I% L- w  M
忍了好几天,我很想找她去问清楚,可李唯森把我们的时间占得满满的,我
一说有事他便骂我不够朋友,我看着他装疯卖傻的样子实在心疼,终于当面要挟
7 ~; J  t" m  M( N; }他:“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否则我立刻去问她!” 李唯森瞪着我看了半天,眼神相当凶恶,几次深呼吸之后别开头挤出了一句
: L7 {' \. a) M1 d/ S; O话:“......我们分了。” 果然......我的头部嗡然作响,所有不好的猜想都得到了证实,显然也大吃一
/ ~7 G' ?+ {4 R+ _) v惊的小川又想开始他独特的安慰:“......唯森啊......”
9 M/ t7 w; I- Y! O
* f- V) R' G! N: Q5 {- d“小川,什么都别说,我们陪他去喝酒。”我截断了小川可能会起反效果的劝
诫,拉着他们俩去了我们熟悉的那家小酒馆,也许让他喝醉再发泄一下会是比较
5 `6 V$ I/ l# B9 i: E好的办法,现在问他等于向他的伤口撒盐--如果想说他早就说了,何必等到被我
逼着说出来?他超强的自尊在失恋之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于是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神色自在的跟他吃饭喝酒,他也就给面子的没
# k& `- F: S% ^! g1 M. t发脾气。心情不好特别容易喝醉的他不过几瓶啤酒就话多了起来,不断低声的喃
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 h9 ^7 z# |7 R; Y
40
% j$ I% r& K: }' @  K我们把他一直搀扶到我家,一路上他在清醒和醉意中徘徊,倒也没做什么失
常的举动,只是嘴里的低语持续了很久,大多数都听不清楚。
# m% f/ c  N0 K5 x  `
一进门我就让小川先回去,小川看看我,再看看他,很严肃的交待我:“好
  f1 n1 b# L: N) @好劝劝他,让他千万别想不开!” 我无奈的骂了小川一句:“乌鸦嘴,他才不会呢!” 小川走了以后,我正准备回头照顾他,他的声音就低低传来:“小川走了?” 我仔细看他说话的样子,问他:“到底醉了没有?”
6 n* \4 P  @! s' L/ d+ m- \
“呵,有点醉,还不太醉,想跟你聊聊......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可心里
太难受反而开不了口......呵呵,不就是分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真没用。”
' X2 J/ u/ M0 Q
/ N; w  I3 G" Y4 G“......别这么说,要聊就好好的聊......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说?‘我们不合适......’、‘我还要读很多年书,不想跟你谈了’、‘我会留
学出去,你别等了’......呵,心可真高啊,早没觉得不合适,到现在说不合适......
, \# {1 _& Z- C" l2 j我......”

" e) _* t8 k0 m+ K/ q他的头转向沙发里侧,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我想跟她结婚的......”

我的心好酸,可还是用冷静的语调问他:“......真的没有余地了?”
* P/ R$ h, B) h+ j
: W, _% b0 {& d) D+ E“没了......都没了......她说她想了好几个月,已经决定了......她根本不管我
. O% g: `1 B. n9 o9 D, v+ `怎么想的......”
2 ~8 g$ D- i2 Z; W" V# y
“你跟她说了想跟她结婚的事儿吗?”
# h3 _7 f# P4 s/ w4 f4 n
7 L- A, c- \0 z/ i“上学期就讲了......她那时候不知多高兴,可那天她说我们太小了,根本没
资格想以后的事......我真的搞不懂......真的不懂......高郁,你懂不懂?为什么?
/ O; x. N' C! G7 C) E为什么?”
7 L. t9 l) O9 k1 Z: W
41
“......我也不是太懂......”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她想到的是什么?柴米油盐?
每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够用?失业?穷困?......离婚?
5 [8 b% B9 Y& w: X
眼前的李唯森是多么单纯,他想不到这些啊,他只会一遍又一遍追问我:“为
什么?” 问了那么多我不想也不愿回答的“为什么”,他换了一个问题,问我爱情到底
是他妈的什么,我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是认真”,在他冷笑着说完接下来的话以
后,我无言以对,我无法拿出高尚而虚伪的那一套来劝他,只能祈祷他这是一时
的气话。

心绪疲累的他闹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酒意中沉沉睡去,我帮他用热毛巾擦
了脸和手、再把他扶到我房间的小床上。
6 c5 l; x% X) p3 a5 v$ @
: r" i2 _/ ~5 t+ i* o睡眠中的他皱着眉头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窗外透进的月光下他
7 R, g/ u0 d3 e* n看起来还象个没长大的小孩,可他浓浓的眉、挺直的鼻子、坚毅的唇角和颀长的
身躯都说明他是个男人了。

我心里还是很酸,但又有点卑鄙的甜,因为他的疲倦他的脆弱都一一释放在
我的眼前,就象我们之间拥有了某种不可对他人述说的秘密。

我出神的看着他熟睡的脸,慢慢俯下了身......如果只是偷偷的亲一下,他应
该不会醒来。可就在距离他的嘴唇只剩下一指之隔时,我终究还是没有吻下去。
2 h! ^' t9 O1 }# ~5 f4 |3 W# f
犹豫了很久、很久......我以手指悬空在他的轮廓上轻轻滑过,反复勾勒他脸
3 Y0 I# O* \1 t9 d' Y# A- n* n& n部的线条却不敢真正碰触。
( d* E( R/ I3 w" z, \$ o
窗外有微风闯进,他露出了一脸睡得很舒服的样子,我傻笑着带上耳机,里
  e+ p4 R6 m: |面流泻的声音温柔平缓......

2 k+ m4 N/ F" h% Y* H+ Q回看那半醉的你

  n" x7 j" D' V5 Y沉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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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留下是我的
3 |) V: l; K5 p$ R1 e
, ^1 s) Q( H8 {0 u' \8 P半首歌谣
8 }- `7 i+ }: Y
情怀乱
+ ?+ u$ E% y4 t* F" r0 T
夜已深

期望在世界没破晓
( |2 r6 u0 `$ L! |9 q
* f0 F, D& U9 r! K2 D+ ^跟你一世同在这宵

无法说最爱的你
' c5 A; A' @- e; ^# Y
如何重要

茫茫路

& k0 u0 ~8 ?, _5 s+ A在半生

4 M; i# m2 l0 ~9 C) V: [8 K其实象有你没缺少

珍惜

仍然共你的
' I3 G9 o; f# Y0 m, V' O& o+ {! Z
6 h! D& a7 q; J4 l: O, O——分分秒秒
% i% m+ `2 V8 Y
小川走的时候,我和李唯森一起送他。跟家人一一告别之后,他对我们说了
: G) m+ T+ m0 f+ n很多很多,没有离愁别绪,仍然象平常那样痛快的聊着,火车即将开动的一刹那
他向我们大叫:“我一到地方就跟你们打电话!快去家里等!” 我们乐呵呵的离开车站,一起到了我家,果然几个小时以后他的声音就兴奋

43
的传来:“我到了!在车站门口的电话亭!还有同学来接我呢!” 在电话里跟我们又说了一大堆闲话,他才丢下“我会常找你们”的结束语,跟
% C* f# e5 T) f  l着同学踏上了他的新路程,电话这头的我们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开口笑骂那个多
话的家伙:“真罗嗦!” 没过上几天,我也进入了新的学校生活,所在的新闻系功课挺简单,比起几
3 Z5 s. {2 q" o+ n2 L/ v: `9 Q: H个月前那种紧张的复习轻松多了,也就空出了不少时间留给整天都在喊无聊的李
) K5 n5 D8 r2 }  N+ k唯森。
3 a& a: u) ^+ y4 t; W" H+ E, }
老爸的工作从苦哈哈的国企跳到了一个由港商投资的公司,由于地点在郊
- S9 n' N- C5 b# c1 R区,工作又很忙,他跟我和议过之后就住到了公司的宿舍,而我家离学校不算太
远,根本没有什么住校的理由,这个家顺理成章归我一个人住了,这种便利条件
  X, X' [! o8 \  G使李唯森时常窝在我家整夜不回。

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每每把该上的课料理完就立刻往家里飞奔。其实也没什
) Z; K, S+ X( v0 T么特别的,可只要他待在那儿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尽管每个有他的夜晚我都必须
. t, {$ D9 i$ W% b% ^  }忍耐亲近他身体的欲望。
$ K7 O: z  h' f! x: P8 }
0 ^) ?5 Q, g4 o我从来不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也从来不跟他一起洗澡,因为“我睡相很差”、
# N! K  x  d5 J. {“浴室太小挤得慌”......他只是偶尔骂我一句“你怎么尽是毛病”也就没多注意了。
; n* X; K* H" N5 o6 U" @  q
- e1 u0 ~- e; o' A0 p$ ?9 [可惜这段时光很快就到了头,他无所事事混了一个多月后就打定主意去兵
营,他家里是一派积极响应--这么大个儿子老是瞎玩也不是办法。

9 a0 I8 E8 j. i, i3 X确实,那个地方很适合现在的他,我以他最好朋友的立场鼓励了他的决定,
; c* J- }* j. m- w4 j3 s6 T" ?! E小川在电话里也是举双手赞成。至于我的心情还算坦荡,早已认定自己这辈子都
) ^- c8 n- A  h: l' ~  j2 |, M& V会无争无求,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那一点不舍、一点惆怅,都是自然到根本不
  }: O4 k* M' s+ t1 e用掩饰。

他走的那一天,我很高兴我送他到最后,穿着一身崭新军装的他其实很帅,
可我取笑他“象个傻瓜”,这次他没回嘴,连自己都是一脸鄙夷:“真的丑死了,
2 T6 z* p  V8 L& N从来没穿过这么土的衣服!”
5 b3 g( B  D6 B6 a, D1 X! {7 B
44
, l6 X9 M2 W0 @! n# }当然,这种貌似沮丧的话在他身上不可能维持太久,他一看见别的新兵就咧
1 a+ V# F. j* i0 K9 v嘴笑开了:“原来我是傻瓜里最帅的一个嘛!” 当车子开始慢慢向前驶动,他离别前的留言是:“小子,可别趁我不在就忘
了我!”

; `# m) Y4 C) M  W( H$ h“......我知道。”

  P2 O# S  Q/ r6 p; C  g“你就不能热情一点?说舍不得我、会想我什么的......”
- i- Z$ H& U8 f* V4 m
“......我......我会想你,还有......多注意身体。”

“呵呵,这还差不多!” 仍旧带着玩笑的语气,我却不知为何羞于应答,他坏笑着再次调侃,我才鼓
足勇气说出了那句再认真不过的话--我会想他。
9 R7 K4 M2 F% \$ t9 V: T9 L; m
凭借友谊的光环说出自己心底深藏的秘密,尽管他永远都听不到字面之下汹
5 Y1 l  M9 @  J) q/ z涌的暗潮。他微笑着离去、我微笑着目送,从这一刻我已经开始无止无尽的想念 ,
6 x+ G" U1 N& ]0 @( e& V8 A, E4 }; t记忆里关于他的每分每秒。
& D- ~& ?& Q0 B7 f' N' Q- n# L
7 Y  j# n* |0 \  Y  N% d7 e; p这天之后,家里真的只剩我一个人,学校里的新朋友都停留在关系尚可的阶
) V# h$ g0 a$ K$ Y段,可我并不觉得寂寞,因为小川和他常常打来电话,也有不定期的信件。我们
! }9 f9 o! Z; F: a所聊的话题天南地北,无所不及,比从前反而更开阔。只是小川每次都会说些肉
麻兮兮的话,什么“想死你们了”、“亲一下再挂”......而且其肉麻程度随着时日的
% i$ Y8 A) m4 a& W5 X推移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李唯森嘴里的肉麻话起初蛮多的,后来则越来越少,
0 H) I& B" d  K- V3 E- z* p3 M却老把话题往“女人”那方面引,这小子在军营里见不着半个女孩子,可能闷得都
# ]7 a4 h+ }+ {) ]快欲火焚身了。

我笑他耐力太差,他还委屈得很:“你来待一下就知道了!以前没经过那事
, z; `1 ]7 c( c4 W儿还好,想得不算太狠,那会儿刚失恋,也没心思想那个......可现在真他妈的度
% w9 C; I9 q0 t2 H) Q* A日如年,你们倒好了,学校里美女成群,我一个人在这儿苦守寒窑......”
8 {3 ^0 @6 g* s* \
“有那么难受吗?你不能......那个啊?”

7 \/ i) [+ \& e4 x45
* b+ j6 n5 O' f" J9 H7 l“切!自己解决最没意思,我要的是女人!女人!”他几乎是咆哮出野兽的宣
3 w: d, c$ c$ v# X4 D言。
2 U  H% f6 w5 \! n4 V4 V' T7 H
“你也太直接了吧......”我忍住笑安慰他:“忍耐一下,两年而已嘛......”
: ?1 S7 ~4 `0 e
“天啊......不提还好!我......我要杀了你!你跟我老实交待,做了没有?”

6 d1 U) J8 G& ~* A2 ~, m# m% e# W, t“......没有,我连女朋友都没交呢。”
' v) ]3 e, v" J! H
“哼,是不是真的?你个笨蛋......那么好的机会都放过,有病啊?”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突然一凉,万一他知道我真的“有病”,还会不会拿我当
4 N! f0 E% d  z) E7 i) e朋友?虽然我有掩饰自己的信心,也一直都做得很好,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还是会
暴露出一些异常吧?不交女朋友、对性事不感兴趣,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应
2 N4 w, H8 V) [8 y: T9 N! U5 T2 f该有的情况,所以我还要多做些什么吗?用善良的外表去欺骗某个女孩?心里想
/ h8 @! a+ v# r' h& [1 j着同性的身体跟她做爱?
6 G& W' n& i9 Q: @* @
我想我做不到,也不可以那样做,非关真正的道德,只关乎对自己的忠诚,
我已经背叛这个世界,不能再背叛自己了,我的心没有足够强硬的力量来承受如
此压力。

' [8 U! F$ ?6 X# v4 ^% x我所能做的至多是陪着他聊聊“性”的话题,缓解一下他的苦闷与寂寞,所以
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我对他说:“这样吧,我寄一些好东西给你,你想要什么?”
3 b) ]2 q. F* z9 ^5 ^% D! {# c& D
“嘿嘿,这才是好兄弟!我想要美女裸照......色情小说也勉勉强强了,最好
是那种长篇的、现代的、强奸的、群体的......哇,说着就让人受不了......”
# w0 i: t8 Q$ x# f4 t
) A* ?' O# I5 r6 P/ ~“好了!看你色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 l; v" `+ w2 \, K
3 d+ S- h1 O, ~“......唉,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 ~/ I6 Q- M8 v6 u. V0 v6 c+ }; ^“我要挂了,等着收信吧!”
" G/ j1 n/ D8 @/ C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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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砰”一声挂上电话,呆呆的静坐了很久,心里空荡荡犹如一个残破的废墟 ,
5 ]0 V/ n2 O. W& X1 [2 {  T找不到自己的思路,也什么都不想干。
5 o% u6 P  n5 U" n  v
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精神百倍的满街乱串,在几个隐秘的小书店和小摊
+ ]( B# C' g# U点中找了一堆他感兴趣的“好东西”,整成一个大包裹给他寄去,为求保险,我在
# e) ~1 G* D# c: e* {那些东西外面包上厚厚的杂志封面和报纸,使它们看起来就象一般的书籍。

收到我的馈赠后他高兴极了,在电话里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说他的几
* n* @& K" b  D0 t( x9 U2 Y% A. O个战友也一块儿感激我,我问他你把东西给别人看了,不怕被上级知道?他说没
' M- P- L: R' p3 D0 R问题,大家都心照不宣,小事儿一件。

4 A2 N% C7 B; e- j& m后来我又给他寄了几次这种东西,他的热烈态度慢慢平复,可能是看得多就
6 D, G) Q- H. a& h2 g6 m+ J) k2 U见怪不怪了,不过是一种作为代替品的视觉刺激而已,应该有个饱和期。

# v: y& u* B& j& ~0 s; j+ b. ]6 Y# |整个大一在平静的生活里度过,李唯森一直待在军营等探亲假,连过年都只
打了个电话,那段日子他的电话变少了很多,说是交了一些新朋友,放假时经常
( g/ S0 S8 H' w$ {一起出去找乐子,玩得累了也就懒得找我们。也是,难得他找到了排遣寂寞的方
法,这样比看色情书健康得多。

( X+ \4 a$ s6 G' i寒假时小川是一个人回来,跟我和原来的一群朋友大玩特玩,暑假时他便带
着新女友去别处玩了。这个女孩跟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小川在学校碰到她就感
0 }4 O5 a% m8 m* ~1 v+ P# J觉亲切,一来二去谈成了一对儿。小川说她比以前的女友都成熟,挺能照顾他平
时的生活,我在电话这头长叹:“这是最适合你的女孩,认真点吧,过了这个村
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难得没有油腔滑调,而是乖乖接上我的话茬:“嗯,我也这么觉得,她确
8 g; h& Q9 N5 S5 g& `实不错......”可他下面的话让我咋舌不已:“......如果我碰不到更喜欢的,就是她
了......”
  m1 ~# ~( w: T  t
暑假过后的新学期,我又大了一岁,升到二年级的我某天不经意量了一下身
高,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长高不少。李唯森走的时候,我还比他矮一点,现在可
能跟他差不多了,从高二开始,这小子的外表就一直没怎么变。还有小川,也有
大半年没见了,上次没见他有什么变化,现在的他变了吗?真的很想他们,就算
6 _/ p0 f2 O: o1 `0 t3 c7 m经常通电话,但声音是不可能代替本人的--无论再怎么频繁的联系,彼此间毕竟

47
1 Z+ z  ?% q) K9 r6 y# ]
隔着遥远而真实的距离。

这一年的十月,我见到了久无音讯的老妈,四年里她只给我寄过四张生日卡 ,
/ i& ]' a% S" D6 c" {0 A  u我曾经暗地猜想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她站在我面前时,我仍然差点认不出来。

4 r$ A  C3 M  _: H9 ?' a/ P9 N她看起来过得很好,比以前还要年轻,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小郁,你长
这么高了?” 我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只好沉默的看着她,她伸出来想摸我头发的手被我避
% R+ i/ B# x5 ^& ~开了,她留在半空中的手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致白嫩,跟以前做惯家务的那只手
完全不同。
* I. J8 o3 V& t/ e; E* R: L
站在一旁犹豫几分钟以后,我跟老爸打了电话,我想这也是她的意愿,这次
$ F+ C) @5 K, o6 q回来她应该只有一件事要办,老爸也应该愿意了结这件事。

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我,表情仿佛要哭的样子,我只能把头压得很低,
1 O- L  q) Y2 @, Q/ q0 d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我讨厌这种我难以操控的场面。明明是她做出的选择,为什
( E4 h; z+ g% A* g8 S' B么要露出这副表情呢?如果对着她的眼睛,我说不定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比如哀求她留下来不要离开之类。
% p5 @9 r" u/ U3 G( l
/ n3 Z  V6 P* t- D她回来一共待了三天,跟老爸平平淡淡的签了离婚书,也留了一笔钱给我,
$ b* B9 }5 ]( ^3 |" |4 B从法律上来说这个叫“赡养费”,不过别人是一月一月的给,而她是一次付清。她
) y, _1 o. Y  j6 p7 w走的时候老爸还硬拉着我去送她了,可我仍然一句话都没讲。目送她哭泣着的脸
慢慢远去,老爸这样说我:“你太不懂事了,她是你妈啊......以后......可能再也
见不着了,你这孩子真是......”

我没有回嘴,只是默默的跟着老爸离开。我说不说话能改变什么吗?她不会
因此而撕掉那张车票吧?既然是这样,我何必表演一场只有在电影上或小说上才
能改变结局的煽情?

9 A" e* a+ a. k' ^48
' `3 [. P. P. Y. p
# j( P4 x1 y2 e. t第四章
! |+ n* L+ Q! e
( j. U/ R/ Q  N“你猜猜我在哪儿?”
  \0 O  z7 p5 `1 M9 |7 K9 P
“呵呵,不会在我家门口吧?”
) c% _& b! g  P9 g/ D: K
“......你他妈真是聪明!”
/ b2 x) ?. A7 ^/ b$ }& M
“什么?真的?” 将近寒假,小川的电话越来越勤,每次都说好想快点回来;可李唯森的电话
和信越来越少,每次聊起,他都津津乐道于在那些朋友身上接触到的花花世界:
7 z* K, y/ [9 g  }“唉,人家来当兵都有花不完的钱,一有假就请我出去玩,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7 K1 p* e" e6 {* w- P& \
我说你交朋友可不能光占人便宜,他不以为然的顶了回来:“是你我才说,
2 ]; ]# Z5 c1 W" v' R交朋友当然得有用才行,咱们也该长大了......你也学着点,别说我没提醒你!”
% V+ j" D' U) y
“......是啊,你确实长大了......”我心里凉凉的,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成
+ X7 a- Z8 B% U9 n4 z' [熟”?一股强烈的失落感让我口不择言起来:“那我和小川也是这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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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在那边想必是暴跳如雷,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如果当
你们是,我会跟你说刚才的话吗?得,换个话题吧,我就快回来探亲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电话中争吵,他没有摔我电话却做出了解释,我觉得自己
# g4 v! f( Q1 R& \, v& v  g确实太过分:“......对不起,就当我没说......快点回来哦,小川也快了,我们三
1 s' M: H* R8 I1 d9 f; Z个好久没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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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y2 ?) c: F0 p3 U+ o& c“嗯,我知道,他跟我说了,这次我不能留在家过年,但可以陪你们不少天
' X# U0 {/ @0 I3 `: O4 o呢!这小子的女朋友还是那个吧?这次是认真的喽?”

“但愿哪,就怕他贪心不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你呢?还是那样?眼界太高了吧?可别说你还是处男,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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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6 J9 D4 Z1 q7 ?- _“有什么好笑?你还不是在当和尚?”
* y9 b! n( P' M) M3 v- V
“嘿嘿......顶多算半个,我可没你那么‘清纯’。算了,不跟你聊了,再见。”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他已经切断了电话,我怔怔的想了半天都想不通,他在
那种环境下也能有“实践”机会?太扯了吧?
0 ]/ O; T- p$ M. ~
还没到假期,小川考过试就回来了,第一次找我是一个人来的。

! O# F# I, F8 J1 {1 f) l在我家的大门口,他只说了声“我好想你”就紧紧抱住我,并保持着这个姿势
静止了很久才放开,他只有发型和身高变了一点点,别的倒跟从前一样。
" T$ y. U/ C5 [1 X+ l0 v( O. W
我微笑着捶他一拳:“你好像长高了......女朋友呢?怎么不带来让我见见?”
' v! _" z2 z4 ?
“你才长高了呢!见我女朋友多的是机会......喂!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难道
" h' S  a9 O0 W9 ]不想我?尽说别的事儿......”他那副夸张的表情还是没变,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啊!我想死你了!可也不能老站在门口吧?”

“呵呵,我都忘了......我跟你说,我今天可不回去了,要跟你聊通宵,顺便
) O1 C# M+ E7 u0 H5 X$ p8 R亲热亲热......”

$ `, ~; p! X2 |$ W+ t/ C) b; ]' a“你个死小子,跟女朋友还没亲热够啊?敢来调戏我......”

, u" f0 l  s! |1 I“......................................................”

4 @; a  q$ y( ]我们笑笑闹闹任时间流走,一直躺到了床上还在继续长聊,小川突然对着窗
口叫了一声:“咦?下雪了?你快看!好漂亮哦!” 果然,我没注意到的窗外飘起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 k0 _0 z# I1 n' d; `) e
小川靠在我身上一起凝望那片飞舞的美景,耳边传来的气息仿佛有些灼热:
“......高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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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G) J: H1 S“嗯?”

: v1 A$ M% r4 i( b4 m6 `! T! v“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三个一起在雪地里......”

- x7 |* s( D" o# o# t6 b+ m" \0 W6 y“当然记得......”

“那个时候,如果只有我们两个的话,我一定会......”

未完的话消失在唇际,一种温暖的触觉覆上我的嘴,小川的脸变得很近、很
近。

4 _7 N. c5 C* M9 q! Y——他在......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太强烈的惊奇取代了一切感知,
我唯一能做的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的手臂伸入我的后背,再一次紧紧的抱住了
我。
9 H; u* u( Q& }: Y, j( l
; q( x# e" O  y' e* V3 _/ u% @他的脸非常红,可他的动作似乎很坚定,舌头试探着慢慢进入我的口腔,在
$ o9 \, B& m- v0 l6 o7 p8 |其中轻轻搅动。我大脑一片混乱却任由他做着这些,舌尖被吸吮的部分传来了微
, O6 K$ n9 L$ A" R2 m' l1 C' z- u微的酥麻与粘腻。

* H4 f6 O1 }5 g% u  I4 B这是太温柔的一个吻,温柔得让我无法推拒,我几乎是很自然的反抱住他回
吻起来,无关思维,仅出于身体的直接反应,我们在渐次急促的呼吸中同时闭上
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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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拥吻过后,我们都说不出话,视线也各自看向不同的地方。过了不知
9 P) d. p5 o8 s! g/ B* m: q* l& y道多久,我低低的说了声“睡吧”,就转身关上了灯,被窝里我刻意离小川远远的
一动也不动。僵持着那个困难的姿势直到半夜我才朦胧睡去,隐约中好像听到了
一句话:“......对不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川已经坐在床头,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他飞速移开了
视线,并“腾”的一声站起来准备离开。

“赵平川!”我大声叫出他的名字,他僵硬着身体转过头,眼里是满满的惶恐 。
6 c" L9 u7 _' @4 Z- v6 ?$ c
, [) y3 j/ V. z“小川,忘了那事儿吧,只不过......是个玩笑,以后别那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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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小川怯怯的看着我:“......昨天晚上那会
儿......我真的很有感觉......我......我是不是......”

" w/ D4 W9 N  j+ c/ O! _! J“你没病,是气氛不对知道吗?你可能......把我当成女的......”我故意笑着骂
) c0 |; a) A) r* H他:“......你啊......跟女朋友在一块儿腻多了!”

5 k; x. u! v3 n6 `2 i" z7 t“......是吗?”他好像不大相信的样子,我赶紧加了几句:“别想了!你真想
变态啊,你肯我还不肯呢!哈哈......”
& x# q  J2 R+ R! w
听到“变态”两个字,他明显的瑟缩了一下,从前那副潇洒劲儿全没了,我趁
着机会再对他加压:“我们永远是最铁的朋友,对吧?”
2 e" I* a! M' x- M+ E! J- t5 i
“......嗯。” 小川他应该只是一时的冲动,这小子对漂亮的景色和人都没什么抵抗力,在
昨晚那种该死的气氛下会出格也是可能的,跟我的情况绝对不同。我千万不能把
$ x$ g1 N. \3 n% T他拉上这条路,更何况他根本不是,他喜欢的是女孩子。就算那个词刺伤了他的
自尊,也不失为一个必要的手段,作为朋友的我只能这样。

用嘻嘻哈哈跳过了最初几天的尴尬,小川跟我很快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少
不了一起聚餐、玩乐,我也认识了他的女友,长相比他说的还要漂亮一点,也确
" V( F4 M  r; `2 p3 U8 X实算得上成熟体贴,小川找到她真是挺有福气的。

小川回来大概一个星期以后,我到老爸那儿去了一天,听他说现在跟一个女
$ G- g3 L$ B/ c5 o1 ?同事开始交往,我是特地去“审查”的。
9 ~, n+ T+ R0 O' `6 E
跟他们一起吃了两顿饭,我觉得那个女的还不错,年纪比我爸很小几岁,离
过婚、没孩子,对我不知道多热情。那天我们父子一起喝酒、抽烟,老爸“呵呵” 的笑着说我长大了,想做的事就可以做,我们都挺高兴的。老爸要再婚对他而言
是件好事,我绝对赞成。

3 L( z! N) |6 Y! }5 X, s我已经很久没那么开心,一直陪老爸聊到深夜才半醉着打的回家,他跑出来
# H9 A7 a( M) a# k7 V  Z说要送我,被我一句话赶回去了:“你不是说我长大了吗?回个家都要你送啊?”
# i9 H8 e9 J0 ^7 D
1 n1 I1 ^4 H5 ?* V- I, Q5 @, i52
刚一到家,电话就响了,接起来一听居然是那个臭小子--李唯森,他笑嘻嘻
的让我猜他现在在哪儿,听那语调可能也喝了不少酒。

我想都没想,开口就说出自己此时最渴望的事,他的回答却真让我吃了一惊 。

打开大门,他就拿着手机靠在门框上对我邪笑,脑袋上是一个短短的小平头 ,
3 R6 o- j6 P: ~" B7 r, [9 p嘴里当然酒气熏天:“你这家伙,找你一天都没影,跑哪儿去了?让我看看......
你还真高了不少,头发怎么这么长?像个女人!”
6 d; R; C* g. e* @
“......你好黑哦,改入非洲籍了?”我也笑得像个笨蛋一样,脚下感觉有点虚
4 Z: B2 g+ f% D" s. ~; w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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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A% O8 O  ~( M' U4 A进了门他直冲我的房间,一见房里那套整齐的音响设备就大呼过瘾,接着从
/ A3 f* v  n; Q" K8 r- p口袋里掏出几张碟片来:“这可是好东西哦!特地拿来跟你一起看的!” 我随手接过来一看,不自觉的皱起眉头:“A 片?你这么晚跑来看这个?”
0 \$ O8 [3 e! Z# b+ v& P, S
+ K: {) v" S# m8 O“呵,当然是要晚上看,可别说你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坐在床上冷眼看他一副热烈的表情,酒不知不觉醒了一半。不一会儿荧幕
1 L% V" r, F- h4 M2 \6 o1 c1 I上显现出色情的影像,我更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让他把声音开小点,免得邻居
听见。
: G% J. n* w! `: ?& Y# V
6 L( J* t- r) W4 v9 ]8 y% F他眼神紧紧盯着屏幕坐到我身边,一边看一边开口:“......这个挺不错的,
/ e4 i! y* h5 t是不是......呵呵,真够骚的,身材也好......”

7 t5 Y2 f9 e+ H- b# R2 k0 C+ ~8 v“......那么久不见,你就有这个话题跟我聊?”我极力用平淡的语调问他。

“当然不是......我想死你了,今天刚回来就找你,还不够哇?” 听到这样的话,我原谅了他的“不专心”,放松心情跟他聊了起来,内容甚至
; d( N4 q" J8 B# s/ W7 ~$ a包括那张荧幕上的种种动作如何如何......

53
可是这家伙实在精力旺盛,都看了两张他还兴致勃勃,他那儿想必已经是一
触即发了。我往下偷瞄了一眼,脸上不禁有些发烧,赶紧移开目光对他说:“你
一个人慢慢看,我去那边睡觉了。”

" y6 F& Y3 }6 j: C“嘿嘿,是不是撑不住了?那儿硬了吧?”他手一伸就抓向我的要害,我一下
子没避开,脸“唰”一下红得像血,他得寸进尺的在我身上乱摸起来:“还敢偷看
我?今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 A- A* G( J& d
7 J! C+ u' ]: y8 i* Q2 C$ c/ s( C2 D* y“哇!你别......我求饶还不行吗?”我不得不挣扎着示弱,因为即使隔着几层
2 H  R4 g  P; w( E" K% E裤子我也有了强烈的生理状况。

& m9 d6 u# m: l7 @他身高跟以前差不多,可力气大了许多,我越挣扎他越来劲,嘴里的话也越
. i8 S6 S1 g. O# [/ ~4 \发不堪入耳:“求饶也不行......我就要看看你那个东西......非得让你射出来不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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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Y6 L2 B* u7 x& J# E“别闹了!李唯森!你住手......”我不敢大声叫,只能满面愤怒的看着他,我
是真的急了:“再闹我就跟你绝交!” 听到这么严重的话,他才放松了钳制的力量,但整个人仍然压在我的上方,
5 ^: Z; ]  I/ D" i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用腰部向下施力,这隐晦的刺激差点令我几乎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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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生气干什么?不过......你生气的样子还挺漂亮......”他的音调变
4 p/ S! ?4 W6 X6 ~  U+ _+ c+ ~; C# f得很低,浓郁的酒气全喷在我的脸上,眼神也带着些兽性的味道:“不如......陪
, N9 r7 p7 _# I我玩玩吧......很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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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0 a/ U* \& t; g& Y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让我“陪他玩玩”?玩什么?

电视上还在不停传来女人的呻吟声,李唯森的手却已探入我的裤腰,这种局
面让我觉得难堪又屈辱。我使劲掰开他纠缠的手想要起身,他反而顺势将我的手
臂扭到背后,由此产生的疼痛使我闷哼了一声,冷汗都流了下来,力气也完全用
, a5 Q  C( r' ^! z* b  J3 R1 [不上了。

“......你跑什么?害怕啊?”他的嘴唇紧紧贴着我的耳后,甚至故意伸舌舔了
一下,我本能的颤栗之后听到了他的喘息:“......高郁,你还没做过吧?让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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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很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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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我是男的你知不知道,李唯森!”我从齿缝中狠狠挤出这句话,
他肯定是酒喝得太多昏了头,就算我再喜欢他也不能接受这种情况。

. ~# ]% x8 w: Z; g# u( }“......我知道......是你不懂,跟男人也很爽的......我今天......就教教你......” 随着他的话,我整个人被他拽到床上,两只手臂也被分别钳制在头部上方,
  u9 ]# t/ d. V  U他喘着粗气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把嘴重重的压了下来,这不像是一个吻,只像一
5 K' |2 k! M2 I& P$ q: T# {( t" W种纯粹的侵占。
* e: a& d! }7 W
我的嘴唇被他弄得又痛又麻,一股强烈的欲念直冲脑门,先前消失的醉意也
/ K% w0 e5 b1 C- o从他传递的气息中再次涌上,趁我软弱下来的瞬间他撬开了我的嘴,用舌头狠狠
吸吮起来。在几乎窒息的感觉里我想到了“咬他”,可我真的下不了口。

: K' W4 g# ?. n2 c  M4 w+ L他似乎察觉到我的退让,终于松开了强硬的手和嘴,用柔软的音调诱惑我:
- o5 h: W7 @! t+ y. N$ s8 y' C/ i) O“......我真的很想要,让我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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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专注而充满情欲的目光下,我竟然忘了问他所有的事,只是把头转到一
" n: l8 @# r' @. k+ w& y边说了声:“......关掉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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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哦,我马上去关。”他迅速跳下床关掉电视,然后迅速的回到床上 ,
之后......更迅速的开始脱衣服,那种“悉悉嗦嗦”的声音让我体温陡升,尤其是脸
8 \( h1 w7 U+ K$ a0 U/ k, L上烫得像要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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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冷,快过来!”他一把拉起我抱在双臂之间,我不得不面对他的脸
和身体,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一边拉扯我的衣服一边说着
挑逗的话:“......脱啊,我等不及了......让我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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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下我牛仔裤的时候动作相当粗暴,差点把内裤也一起拽下来,我尽管正
在脸红可还是生气了,骂他:“王八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凑近脸对我淫笑,声音也刻意压得很低:“我想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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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觉的一巴掌煽过去,但他早有防备的抓住了我的手:“......呵呵,别生
气,小小情趣嘛......你的皮肤真好,先亲一下再说......”

  d1 h' i! g* @+ G! u& I* E. l他的爱抚动作非常拙劣,用力之大使人只觉得痛楚而决非快乐,我兴奋的原
因可能仅仅出于心理和视觉--他热烈的表情、健壮的体格,还有我曾经在幻想中
& n. J1 {( }' |% v% ~) g# k. O抚摸过无数次的肌肤。我真的很想比他更放肆,但我没有做任何事,而是温顺的
' i* u/ K) ?, H2 E0 y( O; A$ A躺着任由他摆布。
' v* L1 n/ J# O
只经过一点少到可怜的前戏,他就试图向我身体里插入,我说这样不行他也
不理,痛苦的尝试了好几次以后我疼得满头大汗,欲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
的情况当然也好不了多少,同样的一身汗,没得到释放的性欲却越发高昂。

他让我背对着他再试一次,我想拒绝可还是忍住了,照他的话摆出了那个我
连做梦都不愿想的姿势。在所有的性幻想中,我从没被人压在下面过,就算我幻
4 _7 X5 q4 @/ _0 I# V想的对象是他,但真到了这一天我却是这么的贱。除了贱,我找不到别的词来形
容此时的自己,竟可以容忍他到这种地步。
, n; R9 d. a% V. i# B
6 b7 u6 ~  D; B; ^$ E  l正在想着这些的我,被他粗鲁的动作又一次弄得难受之极,后面好像被他的
& i# I; i( g2 P  L7 A( `) m手指撑开了,而且还在接受更深的戳刺,手指上那一点点湿润的感觉根本起不了
什么作用。我只能努力闭紧自己的嘴不发出声音,同时尽量放松出于本能而紧绷
的身体。

4 ]* n: [7 c8 W# ~% K# O当他的那儿终于整个进入我体内的时候,我已经因为强烈的不适而神智模
' n2 C% f# M9 q8 _2 B糊,他刚试着轻轻动了一下就一泄如注了。那股热流的到来使我大大的松了一口
气,他则开始沮丧的埋怨起来:“妈的......你那儿太紧了......第一次怎么这么难
啊......”
- Y6 E/ O' M! V, f" D+ o, x
8 M, ^+ a. l  W7 k我趴在床上好半天都没动,听着他的话从遥远变得清晰:“......这样也好,
! D+ Z4 v5 m1 M待会儿就顺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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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算了......”我用很小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不知是精液还是血
把那个地方弄得又湿又黏,更别说还残留着被挤塞的压迫感,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 ~* R7 P  b5 b$ u( E1 o是呕吐。

56
“......你很难受?没事的,一会儿就习惯了,刚才那次不算,我一向不是那
么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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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你差......”

“那不就好了!......咦,一看着你我又有感觉了,接着来吧......”
& L' b( [5 W; y6 L# s
5 J2 f& j/ T  n9 C+ {他兴奋得很快,话一说完就抱住了我,抵在我腹部的那个东西果然又硬了,
" b1 }; M; y  C2 b- V# T我看着他那张高兴的脸实在说不出别的,只能说:“好吧。” 赤裸裸交缠在一起的我们,第二次做确实很顺利,他进入时已经没有太大阻
力,可随之而来的疼痛却更厉害,接下来那狂猛的撞击令我几乎失去意识,不得
不用力搂紧他的脖子。他汗湿的头发扎在脸上的感觉比作爱舒服得多,我亲了他
5 j1 n7 \: U) ]; r的脸无数次,从紧闭的眼睛到光滑的下巴、从挺直的鼻梁到丰润的耳朵,每亲一
! Z( n: E& T; N. J8 c) X" S次,我都更明白自己有多喜欢他。在他高潮来临的前一刻,因剧烈的冲撞而压抑
+ c7 |( x( g, z( A& H. L7 G4 Z着哼出声的我,对他汗涔涔的脸露出了微笑。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做了几次,只记得他疲倦的亲我时所说的话:“......
从前倒不觉得,这下我可发现你太性感了,我要是迷上你了怎么办?” 我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傻笑:“......你说真的还是假的?我又不是美女......”

1 x, s) z$ O1 H* S“......呵呵,你那儿比美女还厉害......”

“......你他妈给我闭嘴,说得这么难听......”

  T4 u" @- ^" a2 u“又害羞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你刚才没看见?”
9 H( Q8 ?: f+ Q5 Q8 q2 [8 z4 M
/ c) q0 D8 ~" f6 \$ q- @4 B“......我看是看了,可没看见你射啊......对不起,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好
好服侍你!”
, V! K2 l: T7 P* J- {  f; o
“都叫你别说了......我根本不在乎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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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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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3 {& v2 H2 I& ?8 K我以为,这是甜蜜与获得,就算只能躲躲藏藏,就算他不会让我对他干同样
2 o# h4 D8 y- O的事,可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否则他怎么会主动跟一个男人做爱呢?而且还那么
投入那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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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料到的是,这种愚蠢又自恋的想法在第二天就破碎得彻彻底底了,连
多一天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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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晨,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吃惊:“......昨天晚上真是刺激,
! O" |# n+ x) n  ?$ N2 t# v( S我跟男人从来没玩得这么爽过......”

1 O1 D. G5 U  D( M: O5 x我只觉得一股寒气透心的往上钻,但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你原来都跟
* a  p% H4 ]3 N7 ~  v' I谁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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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个战友学的,不过你比他漂亮多了,他那副长相真是......”

“......还有吗?”

3 _- i* }$ g- `4 R" I  L8 H1 N“......一共两个,再没有了......高郁啊,玩这个可得保密,连小川都不能说,
否则传出去了可不得了......”

9 `/ U+ E9 O- S# K“行了!”我头皮发炸的看着他,深深的呼吸之后再次开口:“这些......我当
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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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I& R3 |0 K“......你没事儿吧,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那儿很疼?” 多么可笑的事--他的眼神居然很无辜,我沉默了好久才问他:“......小川回来
了你知道吗?”

“......知道,我昨天找到你之前跟他们在一块儿喝酒,那小子的女朋友还挺
标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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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P% x7 l# ]& i$ ^' G0 P6 M他说话时都没看我,好像发现我有点不对劲,絮絮叨叨说了些闲话就站起了
7 x8 E2 c- {0 h8 y' D身。

# r9 I- v/ i' Z  u" d9 F我拉上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我还没睡够呢,你先走吧。”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径直往外面走,在门口转过身留了句话:“......改
天......我们三个好好聚一次,等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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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走了以后,我看着空空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
想什么,奇怪的是我没哭。也许,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吧,我只觉得冷,可能昨
3 L: t, _" D: _1 X" N天晚上感冒了。

在无边无际的寒冷中,我盖着厚厚的被子也停不了发抖,床边的电话“铃铃” 响起,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希望是我爸;或者小川。

( X# w0 S9 z5 v- G# M. t果然,小川热情的声音把耳膜震得发疼,我紧紧抓住电话筒就像抓住了一根
4 p2 a4 y' P" j' Q6 j火柴,可他告诉我的事带来了更多寒意:

: _& u, s- u. L7 j$ w- \: `) |“高郁,你昨天跑哪儿了,李唯森回来了!”

3 ]. J( k# ^3 x* O  E“......哦。”

“我跟你说,他在追一个原来的高中同学,那个女孩昨天还跟他坐一块儿呢!
# w- m' e4 \& h) Y3 ?9 r看样子快得手了!”

“......他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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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0 P4 J7 F& m“这家伙还真厉害,光靠写信和电话就能追到人家,我甘拜下风!”

“......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

原来......李唯森,这个昨天晚上跟我在床上纠缠不休的人,已经有了新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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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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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的同时,我忍不住轻声笑起来,太有趣了,人生真真如戏剧般充满
: m# [( O( h& S不可思议,我笑得越来越大声,甚至带动了身体深处的伤口,那裂痛的感觉到底
# x  ]6 \1 ~! Y( f& I# S9 X* S5 n是为了什么?

2 h) c* ^8 b4 c7 j: @% }高郁,再也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我大笑对自己说出这句话,重重的打了自
2 f0 ?( z0 L& c6 Y己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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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下来的两整天,我没跨出家门一步,那一夜给我留下了可耻的后遗症:发
烧、头晕、拉肚子,还有持续的少量出血,我花了很多时间在浴室里料理自己。
床单洗不干净,我只能把它扔了,连同不知什么时候也弄脏了的被套。

; }. G/ U: p7 o; Y冰箱里的菜我没力气也懒得去做,肚子饿了就打电话叫盒饭,吃饱了继续睡
" M, c  p' T) v1 v" P$ R觉,这样可以什么都不想。到第三天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帮朋友的
4 Y+ a# G: A$ _' ~邀约也到了,我穿上崭新的衣服,在镜前训练好微笑,出门后还特地剪了个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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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整齐光鲜的出现在约好的地方,他们已经点好了菜,看见我不约而同喝
. b) {. `/ T2 X: f  [  k了声彩:“呵,有喜事啊,打扮得这么帅!” 他们多数是双双对对,象我这样的孤家寡人所剩无几,小川给我留的位子在
他旁边,而另一边就是李唯森,当然,他们的身边都坐着女友。李唯森的那个是
4 a" M  S' p" i' g( ?! T: v高中时我们班的班花,有名的清秀佳人,现在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安静纯真
; i, X9 J7 A% l! L- |) p的淑女样,据说她从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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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v) z. D! I  J4 C我开着玩笑说“一颗灯泡照两边”,他们俩同时给我一拳,别的朋友也都笑了
起来,颇有点回到高中时代的感觉,想想这算是我们这群人自毕业以后聚集得最
7 s. o! W# S. ~; k8 d# Y# Y齐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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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f4 ?5 ~* N7 ^2 r席上吃菜喝酒我样样踊跃,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依然是过去最爱的三五 。
8 ?2 E5 N6 j9 i5 S! b2 i3 ?0 i- y9 t李唯森的口味却已经变了,上次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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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H0 i6 b0 t我问他你现在都爱抽什么牌子,他努努嘴一脸苦笑:“......没钱嘛,有什么
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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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的烟瘾一向不大,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只顾拉着我划“两只小
" S4 D  u3 c( Y0 h) m7 k蜜蜂”,玩了几次我实在划不过他,让他找女朋友玩,那女孩大摇其头:“......饶
了我吧!动作难看死了!” 李唯森杀出来抵了我的缺,跟小川两个人丑态百出的逗乐,惹得在场的人一
2 J0 s1 t1 N5 p& @快儿哈哈大笑,唯一能忍住不笑的可能就是我了。他们乐完以后我讲了好几个特
级笑话,将桌上的气氛再次掀到高潮,小川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你
* Z  [/ h: f. w$ Y) c' w+ R. s, B怎么......忍得住......自己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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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想,就忍得住。”

* w# y7 r" d; P9 q+ A“厉害!我要学,回到学校我去逗他们!” 酒喝到一半已经是晚上了,李唯森得送他女朋友回家,我们都让他先走,留
; ?  p4 L- l# R. y& U1 [: B* N下的人继续喝。小川非要坚持到最后,他女朋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对我使
了个眼色。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帮小川挡了一些,照他这个高兴样
放任自流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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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散的时候,好在小川还没过量,跟女友一起快快乐乐的打车回家。我喝
2 x* b( a2 m) {得不少但不知怎么就是醉不了,跟那些朋友一一道别后还能意识清醒的叫车。除
了头疼,那些酒精没起任何作用,我半躺在车内的座椅上兀自觉得讽刺,现实可
真幽默,还有想醉而不能醉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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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院,我家门前是一片漆黑,那个死灯泡又坏了,我在门口摸了半天也
. e& V5 B' a! q/ X, W$ E+ d2 ~; c& G没摸着本该在裤袋里的打火机,不知是不是扔在吃饭的地方了。

4 J, v  g1 ]5 d没办法,我只得接着摸钥匙,手刚触到钥匙圈时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我 ,
" V. E  A% P6 }$ _% z8 X8 \; c紧接着嘴也被捂住了,我用尽力气的挣扎因为姿势不对而失效。

“......别动,是我。” 这个熟悉的声音令我停止了挣动,他的手也放了下来,我定下神后恼怒的骂
. ^) _& C2 T& v他:“你搞什么?我还以为是抢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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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x+ b- q7 f: x+ i6 t“呵呵,逗你玩玩,别生气嘛。” 一听到这个“玩”字,我就不可自制的想起了一切。当着大家的面我不可以失
态,可现在我再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这个人有女朋友......甚至也有男朋友。

* Q/ \# \8 H# h“你走吧,我酒喝多了不想理人。” 说着话的同时我再次把手伸入口袋,可他的手也跟着进去了:“酒喝多了?
4 C2 N: B% V% v2 [9 m8 D3 @3 l我帮你拿钥匙开门......”

: C% `' m7 B$ s- g1 u黑暗中他的手越过了我的,在接近大腿根的部位肆意爬行摩擦,若是从前我
一定脸红心跳,可此时我只觉嘲弄悲哀——身体仿佛已经坏死,没有一点生理上
的兴奋,我真的不正常,他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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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拿开,李唯森。”

“......你怎么回事?我还特地等你呢,真是......”我冷静的音调使他意味索
然,乖乖拿出了那只魔爪, 我自顾自掏出钥匙凑上锁孔,终于打开了那扇该死
1 d6 R# w3 p( p/ A3 A的门。
+ ?( u- B' Z4 s. e
+ L) r& Q7 u- {; I4 v' K+ @; R& G我真没想到我前脚刚一进门,他后脚就跟着挤进来,关门、开灯、脱大衣、
坐上沙发......手脚快得让我眼花缭乱。不仅如此......他趁我发愣的空档把我拉到
' Z( J5 X$ e- [" ?6 o沙发上,两只手立刻直奔主题。

& D) `+ O4 s; h/ I0 M0 u+ J" b“你......你住手!滚蛋!”我反应过来以后劈面给了他一巴掌,虽然没多用力 ,
4 M; G, j2 B: j7 p' L" d可还是很清脆,他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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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q' l" O* W他捂着脸狠狠盯住我看了好几分钟,我觉得我好像应该跟他说“对不起”,可
正准备开口的功夫他就抓住了我的衣领:“行啊,你打我?我今天不让你睡觉了!” 接下来,是极其粗野的脏话和动作,我宁愿被他打一顿也好过被他那么整治 ,
* Z$ Q8 s& u) w( x; e头痛加上混乱的心情使我的挣扎变得有些敷衍,他并没费多大力气就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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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6 k( i4 `8 A7 F5 t当他一次次在我耳边说着“你真性感”的同时,我的身体被他恣意摆弄,后来
8 \% M9 t( |- B/ `" z我干脆放弃了抵抗,我的想法非常奇怪:让他做完这一次,就算留恋过去的几年
4 A" [7 N9 y6 Q# [时光,我曾经真心真意爱过他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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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6 ~* `2 y: n, }所以,我一直都睁着眼睛看他,无论他正在做出怎样令我难受的事,我那个
$ N* `$ M0 o, x! k8 p$ i  }: I还没有彻底痊愈的地方完全敞开着接受了他的侵入,他这次做了很好的润滑可我
却疼得掉泪,我的脑子里不停闪现着“最后”这两个字,我知道不应该做出这样女
性化的事,但实在忍不住。

他看见我哭的时候还真吓着了,问我:“是不是很疼?”

0 ~& \. O! F4 C8 O) J+ w& f“......很疼,太疼了......你可不可以......抱着我做?”

“......当然可以......”
他俯下身紧贴我的胸膛,我伸出双臂牢牢抱住了他。泪水慢慢滑到唇角,是
咸的,我第一次知道它的味道。

2 g1 |3 Q; Q) b: S; M  ~. Y“......你哭的样子,真的......很性感,简直让人受不了,如果你是女的我就
# D' j4 \7 P3 z* r/ z, H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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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舔舐我的眼泪,一边粗声说着这些话,律动的频率变得异常激烈,那
6 Q, M7 F0 D+ g$ Q深深的抽痛让我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背部。
& _# V; s5 z  {6 d
) T  W' G) F  s! ]  ~! y也许眼泪和痛感都是性欲的催化剂,他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失去了节
/ O+ J% N5 C5 }奏的几下凶猛撞击之后,他呻吟着瘫倒在我身上,汗透的肌肤泛出微微的红色,
而且一直延续到全身,我们连接的部位过了十几秒还在持续的震颤——这一次他
完全达到了高潮。据他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前所未及的高潮。

3 l: b/ j+ g, `, F可能是刚才的快感过于强烈,他累得一动不动躺了很久,当我能够起身的时
候他已经睡着了。我用笨拙的姿势拿了被子帮他盖上,还蹲在沙发旁边看了他一
会儿,心里突然有个疯狂的念头: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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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N4 n, R, [+ b2 |杀了他,就不用再痛苦,什么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吃一颗子弹,然后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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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y7 X, [  V! Y' J' Q( Z结这辈子,应该比活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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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念头只不过一闪既逝,下一秒我就苦笑着骂自己“你疯了”,然后继
续用笨拙难看的姿势去浴室洗澡。

1 H/ @# S; `% G& Q! }9 M" ]第二天他在沙发上醒来,我很冷静的对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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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I* M: h8 Z7 X$ n“......算我求你,以后别再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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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后悔了?不想玩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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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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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9 r" U0 X3 K( N8 j* ]3 G. H) ~“......哼......好,我答应你,以后咱们只做朋友。”

“......谢谢。” 听着我决绝的口气他冷笑着答应了我,没有一点昨晚的无赖样,我想他的自
尊也该起些作用了。

( \. G: W* p& Q6 Q8 r2 w- k就这么结束最好不过,我们的自尊都能够保全。
6 t+ y& Z( K, p5 J: a2 ~% ]2 p
$ @( e7 j/ R7 C0 s1 x9 @我的喜欢完全是场闹剧,可笑又可悲,再纠缠下去我无法再当他是朋友。我
3 r9 z) q5 O3 u  k  G( l: y. I和他之间毕竟还应该留点余地,尤其在小川面前。

) i& Y4 T) Q( O2 x% K( b至于那些空寂的深夜,我只留给自己,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本绝情,就算
/ E, P2 b$ O, l/ u- E+ ?( _, j对生下我的人;就算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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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M1 `2 v% M, B/ `, I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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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R5 a' f+ P  ^* t% J# l. M“......唉,他又走了,下次见可能要等退伍吧?”
0 o0 @) b5 d. Q1 m# }" {- S
“......嗯。”

“你怎么了?精神这么差?”

" V, c% d7 k) K9 ]“......没事,肩膀借我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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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 [# y0 J+ k& G6 T* y  d" V“............我好累。” 短短的十几天里,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突飞猛进,每次聚会我都发觉他们越
; b) k7 x* M& m% M9 y2 C9 ?" s8 W来越亲密。他们在桌子底下交缠着的双手、他们咬着耳朵说话时的眉目传情......
女孩甜蜜的笑容是那么纯真,她活在一个梦幻的世界。每一次她手上都拿着一支
2 h: p; ~3 c0 |! j: w9 h, X8 O鲜艳的玫瑰,深浓的色泽衬托她美丽的脸真可算相得益彰,李唯森从前就很善于
用这些小花样搏得佳人青睐。

他不止一次满面春风的对我们夸耀:“我的女朋友是最漂亮的,对不对?” 而坐在一旁微笑着的我,和朋友们一起点头,只是我不忍看那个女孩高兴的
神态。其实那时的她很动人,我却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但愿他对你是真的。” 多么伪善的自己,我并无资格去质疑他们的感情吧?更没有资格怀着怜悯装
出高尚伟大,我才是最失败最卑微的那一个,我不能作他们之间的破坏者,于是
' Q2 Z$ y0 C& c) I% E; m0 B作了他的共犯,一起欺瞒那个一无所知的女孩子。不过、也许......就这样被谎言
9 x% ]& m  B: c/ u" k1 z装饰着的爱情才能够美满如诗。
3 l* @+ {1 m4 e( y
* I+ C+ A, i* N  p, `仍然当他是朋友,但再也回不到高中时代,就象那天的餐桌上,玩笑中营造
出的错觉。言语动作处处不变,却也只剩这些温和的表面,内里的我们,已经山
& z. a! b! O- @, q0 M% Q) w重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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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想过如何忘记他,可这是永远做不到的事情,喜欢过他的每一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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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确实存在,除非我可以如小说上主角随时来个“选择性失忆”,那种幸福太虚妄 ,
) _& u" ]; Q( G, D8 ]. \! q2 V6 I我等不来合时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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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要真正的幻灭,清醒看尽他一切可恨可憎之处,彻底心死彻底淡
2 r1 p5 v/ h/ p5 j2 j" X; j1 c" B漠,从锥心的疼痛里突然醒来,笑着叹谓当初的少年情怀。看过的小说中我最喜
欢的人是阿飞,因为我希望有一天可象他般“突然想通”,并满面困惑的质问自己 :
我当初怎么会喜欢那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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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希望成为我的最高理想,理论上完全可行,同时我的实践也很到位,我
/ z: m2 P9 V  R" \一次次回想他是如何待我、如何欺骗自己的女友,那两个夜里所发生的细节被我
" g/ R  C% Y0 H  A( b: v反复重温。每想一次,都仿佛要窒息,也更清楚的分析到他对我只有欲念--不能
: W' |$ p# z% c% c称为吻的狂猛噬咬、粗暴而毫不留情的插入、从无例外的“性感”二字、发泄过后
2 g: |+ b* O# r- C* @. I6 I) j/ @  Z的呼呼大睡......哪里可以找到一点温存或珍惜?我对他而言是一个方便的性用
具,仅此而已,仅此而已......甚至他放弃我的时刻也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不屑 、
冷酷、随便,就象扔掉一个不听摆布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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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是我喜欢过的李唯森,只是长着跟过去一样的脸,他已经完完全全 、
% h1 ?8 Y0 S' w. L$ ^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有什么放不下的?我有什么继续执著的理由?我质问了自
5 U6 w0 J1 y0 O" V  S% Y) V己无数次,却依然记得他跟我共舞的那个黄昏,他的手环抱着我的腰,在暮色笼
罩的房间里慢慢移动,飘扬的旋律中我听到了他的心跳,感觉到将会延续一生的
幸福。

他变了,却还是留着过去的很多习惯,他的口头禅、他的小动作、他喜欢的
颜色、他爱吃的零食......为什么不能都换掉呢?整个换成我不认识的陌生人?如
. g/ V0 h8 p* R% m+ G& C8 S果是那样,我可以回头,可以陌路,甚至可以更粗暴的对待他,即使是强奸也没
关系,直到厌倦他的身体为止。我骨子里也有一点暴力的性冲动,尤其是对身材
' P" B6 R: w4 o# Y, f% o( B/ q! W  _不错的男人,这个早在高中时就被自己发现过,而现在我已经不会为此感到罪恶 。

感情是多么累赘的东西,它压制了我真正的欲望,在他面前我不敢稍有主动 ,
我害怕真实的自己会让他厌恶与憎恨,我一直都强迫自己忍受来自他的一切作
( |9 i' N1 l  t- _! ^3 a# s为,因为我喜欢,而他轻轻松松把我的喜欢变成了一个字: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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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3 O; g4 J( R! v' h. R最贱的事莫过于偷听他和女友在房里的动静,可我也干了,就在所有人都到
: ?+ A" l' }( F! b* x小川家里聚会的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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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 k6 D* c% v那天我们的计划是在小川家玩上一整天,专趁他家里人出去办事的时候。我
们都在客厅里玩,唯有李唯森跟他女友躲进了小川的房间,在做什么自然不言而
喻,我却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听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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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甜言蜜语从门缝里传进我的耳朵,那女孩害羞的说着“不要”,熟悉的喘
' h" z) E, x3 p5 O2 l4 n息声延续着,我比谁都清楚他此时的表情,他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你好性
" f( W  D8 O; m) b* y; ]6 S( x) N感”、“我受不了了”,真是拙劣得可以,跟对我说的那些一模一样,我把下唇咬
得快要出血的同时居然有点想笑。

后来可能他做了什么过分的动作,把那女孩急哭了,他懊恼的叹息之后又开
- s' p* d3 ]* B, i' {8 e7 Y- Q5 i始一个劲的哄,我听到这儿才明白他找我“玩”的另一个原因--他跟女朋友还停留
+ `% C' e. I/ W  n( g8 ?# Z. F在二垒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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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可笑?还是悲惨?我就是这么一种代替品,一半代替他的女友;一半
填补他对过去“男友”在外表上的遗憾......我长这张脸真不知是幸运还是可恨,否
则他根本不会想来碰我。

2 d1 F6 c( p- c' @( ~他讲了些好话把女孩逗笑了,我也静悄悄的离开了那扇门,回到客厅时小川
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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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u+ E; f7 W/ H0 h“......呵呵,当然有,少儿不宜,你还是靠边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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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损我!我饶不了你!” 李唯森走的那天我们一大群人去送,他跟女朋友隔着车窗拥吻了很久,那女
5 C  \, t7 X  [( o' q孩哭得淅沥哗啦,连脸上的妆都花了,看来真是喜欢他,而且喜欢得挺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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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得远远的,没打扰他们的浪漫吻别,我手上的那支烟抽到一半他们才
吻完,大概是四分多钟吧。小川还看着表计时,一边看一边咋舌:“我的妈啊,
+ a+ Z- L+ M+ Z2 o& L- x/ g- I创纪录了......”
* j4 o, l- `( d& {
+ p- s) C6 w2 P6 N, p: b5 w我问他“你的纪录是多少”,他看了我一眼,脸突然红了起来,我立刻察觉到
3 z' v) D+ h! a% z! t3 S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的纪录......可能就是跟我的那次。为了补救,我只得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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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9 q2 C7 P; z1 Z8 E岔开话题,说了很多无意义的闲话,好不容易等到他脸色恢复正常才一块儿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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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某一天我正在家里一个人喝酒,小川又来找我了,看见地上那一大堆
啤酒罐和烟头吓了一跳:“高郁,你没什么吧?一个人颓废起来了?” 我头脑昏沉的笑着一把拉过他:“......我今天高兴,咱们两兄弟好好聊
9 }6 g! V* X% |/ _# c聊......”

( j! y9 g9 s% I8 k0 Z3 E! I“你这个样子可不象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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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j; [* [7 x5 o+ r7 |2 K# q“别絮叨了,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 t+ A# e* b' h: ~, m3 S那天我们说了很多,可我都记不大清楚,说话的时候小川好像一直看着我的
脸,还摸了我的额头测温度。我说我没病,他又说了一大堆“注意身体”之类的,
弄我烦起来骂了他几句,那是真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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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真骂他,小川委屈的低着头没回嘴,但我拉起他的时候看见他
眼睛里是湿的,我后悔极了,只得使出所学不多的哄人功夫,没多久小川就高高
' d0 p7 I7 M6 M8 x7 i6 I* S8 p& B兴兴地继续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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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真的很有罪恶感,我不该对小川撒气,他对我从来都是好得没话说,
" `: l. s% `& Q+ g+ V. }就算那天的吻也温柔得令人无法抗拒,眼下我没头没脑的对他凶,他根本不放在
心上,这一切让我觉得自己真是该死,小川是我一辈子值得珍惜的朋友。

聊来聊去,话题很自然转到了李唯森身上,小川很舍不得他走,可一说到李
! z1 Y' Z: e% }7 U8 D, \8 }唯森我就没话了,小川再度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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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k: t, ?0 D# J% T; w' |打消了小川的过度关心,我突然感动于他对我的好,不自觉想要暴露出自己
的脆弱。我靠在小川的肩膀上,低低的说出我最真实的心情,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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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会儿小川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手穿过我的发丝一直下滑到
0 R8 U* `$ @+ t" Q3 V: A" ~3 l背部,我任性的放松身体躺了过去。他的呼吸和体温清晰可辨,不是太快也不算
3 J3 \. ~: A+ F8 y7 W4 ]太慢、不是太高也绝不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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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a* u( v' d2 c# T+ [" n那个下午,我们靠在一起进入了梦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 a3 q5 |; Q# x7 }8 l我们彼此微笑着站起身,小川固执的非要做一顿晚餐给我吃,端上来的菜完
全是惨不忍睹,味道更是奇差无比,我皱着眉头吃完了它们,却不愿放过口头惩
  Y  J- I7 j7 `# V/ U, `罚:“小川啊,如果你是女人,谁敢娶你谁短命!” 小川不知为什么脸又红了:“反正......不是你!” 过年以后小川和女友一起走,我是唯一去送行的,因为小川没告诉他们具体
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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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女友的面,他久久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里颇有些暧昧不清
的东西。当然,我只能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对女朋友好点,转过身又对他女朋友
交待:“要是他不听话就管紧点,别让他在外面闯祸!” 我这些话使得小川直到车都开了还在哇哇大叫:“......高郁!你太过分了!
我才不是小孩!” 不是小孩?呵,他只有年龄和外貌长大了,其他的......还停留在那个美好的
高中时代,我为此喜悦也为此感慨,他除了是我一生的朋友之外,也是我想保护
3 Q/ f4 ^6 S4 a9 t的人,他的纯真我永远都不愿去沾染和损坏。如果用肉麻一点的说法,我想我是
) u/ Q) f/ U- o+ h6 y3 s% |  ?爱他的,只不过这种爱很简单、很温暖,没有挣扎也没有阴郁,更无关性欲。

一九九六年五月,老爸再婚了,它是我们家这几年以来的大喜事,婚期之前
他跟我好好的谈了一次。

我除了赞成,不会有别的意见,我们沟通的主要方面是关于住的问题。阿姨
5 j5 M; I. {) X) c1 @. Y那边有自己的房子,想跟老爸过二人世界,他开口的时候对我颇有些愧疚,说这
两年把我一个人扔在一边已经很不好,而现在又......我很自然的对他讲我很习惯
现在的生活,如果再跟他们同住可能会更麻烦,老爸感动于我的“懂事”,我却真
8 v( }% _4 e( V# I/ M有点不好意思--方便他们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出于我的自私,我希望保留
独处的自由。

3 D4 K0 m$ g0 E) E我的房间里藏着一些不想被人、尤其不能被老爸发现的东西,比如俊男图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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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量的同志小说或影碟、我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文字......若是哪天一个不小心被
老爸看见,我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的兴趣?

) N4 W; z; {( E+ m5 f# H我宁愿跟老爸时不时见面,父子之间的感情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他永远是我
父亲,这是颠扑不破的血缘,距离远近根本没有关系,更何况我们勉强还算同在
1 Z+ t* p  c0 F9 b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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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m% P# f4 _2 I% c+ y! |传宗接代这回事我大概是不行的了,所以我真的很希望阿姨能为他生个儿
子,老爸不过四十几岁,阿姨也才三十出头,她心里也很想给我添个弟弟吧?我
1 S2 z4 J/ \  r3 F; L1 I的出发点虽然有那么一小半是卑鄙自私,但总体来说是众望所归,我在他们新婚
5 K. b9 n0 ?1 L) R0 D当天用很小的声音祝贺他们“早生贵子”时,阿姨脸红着微笑,老爸满面尴尬,可
% N" }$ R' I* y: S+ T$ {) w3 [. e还是看得出他其实很高兴。

! t1 f' D, A5 a1 Y& G  a: ~8 o5 B也许是因为那段时间心情开朗了一点,我的失眠症状得到缓解,把心思放到
学业上也是一个振作的老方法,我一再用这些来抵抗自己的抑郁,尽管......效果
6 w5 n6 u$ G+ R4 e只能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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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到李唯森的电话,我仍然笑着和他聊天,他在电话那头也是一如从前,
7 _- S) c/ N8 _4 j% t' Z只不过我们都没有提及任何暧昧,就好像那些根本从未发生。

隔阂或距离只在心里,我们的笑笑闹闹维持得很好,也许他对我确实已经回
到了“朋友”的相处模式,因为他不在乎。拿得轻松,放也一样轻松,看起来我也
能简单做到,他眼中的我就是这样吧,跟他没有任何区别,玩玩过后烟消云散,
- I- \9 v2 J4 _8 ?充其量是朋友之间过分了一点点的游戏。

每次放下电话,我言语中没有半点眷恋,平平淡淡的一声“我挂了”就可以结
' a  `, X& o# \, u! Z9 Q束,只是过后我还要发一会儿呆,眼里空空脑袋也空空,没想什么实际的东西可
; N$ i/ p4 D- `( y% ~1 t一坐就是几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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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任何人从身边离开我都不留,我只会放弃不去争夺 ,
) @8 j2 P# l% U/ u. Z* S因为我相信现实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什么。自尊是完全没用的东西,但也是我最重
5 c2 e9 [! a& N( X' g1 g: y8 k要的东西,在它的羽翼下我可以表演出完美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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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么一个扭曲到极点的人--从来都是,五年前直到现在还有将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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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u8 Q/ q5 K0 A7 r决不会装深情装弃妇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最后只留得一点怜悯一堆厌弃犹
" e) I: s2 {1 T; ]+ }如一场蹩脚的苦情戏,那样......才真让我受不了。

& d7 s5 \3 V8 s- |" h. [. c- U" t所以,我应该是那种最容易解决的麻烦,无论对老妈还是李唯森而言,连解
- w/ R) U* c5 a# N* t: n# s7 G释和规劝都可以省掉,一个转身就能甩得彻底,我的冷漠或者平淡使“内疚”这种
感情也成了多余——绝情的原本是我,何必你们伤神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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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态,不完全因为我的性倾向,还有这些古怪又孤僻的心态,就算我自己
都知道这是清醒的无病呻吟。老爸最好永远都见不到我这么阴暗的一面,小川也
是,这样的我不仅会伤到自己还能伤到别人——那些真正对我好的人。

除了不能让老爸抱孙子,我会尽量做一个好儿子;除了不能跟小川太暧昧,
我会是他最知心的朋友,至于李唯森,也是一辈子的朋友吧,我会做到,而且会
& y6 U! ?4 o" [6 d( k. I做得很好,尽管只是在人前的外表与假象。

新婚的老爸给我买了一样渴望已久的礼物,我的生活里自此多了一个亲密的
& f& b% U0 ]5 m  R: y7 u0 m伙伴。那时的 586 还很贵,但老爸一点没犹豫,我知道他是怕我寂寞。说实在的 ,
我确实很需要它,真正的理由却很隐讳--我想在家里上网,寻找我可以说出内心
$ R. f! G& G3 n5 X% Q/ u秘密的地方。学校里虽能玩电脑,但我不敢搜寻那些禁忌的信息,至多听听音乐
4 U1 D, `: y7 a6 t% d: }; Y看看新闻。

5 c" ~. P! I% U那个时候,上网的费用很高,我不愿太多花老爸的钱,总是利用很少的时间
稍稍接触一下譬如“GAY”、“同志”、“HOMO”之类的词,也极少跟别人谈话,我
也许害怕太接近这个还不壮大的圈子,以免自己变得放浪行骸,一发不可收拾。

. B  g7 S  k) l偶尔有网友谈到想跟我见面,我从来没有应约过,我说我长得很丑,年纪一
把,身高不过一米六,把那几个网友吓得退避三舍。呵,我们的圈子其实也很现
实,他们最感兴趣的是身材长相,以及那个东西的尺寸有多大,至于谈吐风度内
. U6 F+ R9 T$ A; M; u6 @$ @涵气质......还是要往后面放一放,两全其美才会是众之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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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想跟别人做爱,只不过我觉得自己颇不公平,没有感情的成分我绝
, L6 q  A' R9 Q# ]6 S: Z. o不可能躺在别人身下,只在上面又有些不近情理,万一我的暴力倾向适时发作,
那就更不得了......所以干脆算了。何况在我看来,跟一个陌生人上床不见得比自
慰舒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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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跟我联络的方式,如今又多了一样,写 EMAIL。他醉心于所有好玩的
新事物,每每写上好几大段所见所闻的趣事逗我开心,文笔了了、热情甚高,我
也是每封必回,电话倒打得越来越少。

有时李唯森来电话,抱怨说一直占线,我说在上网呢,他立即很感兴趣的问
9 T- ]. e* h' g! K% ~2 L9 C* \# o' B- O我是怎么回事儿,我说一句两句讲不清楚,他便缠着回来以后让我教他:“嘿嘿,
我一回来就找你!可别跑掉哦!” 再次见到他,是我快要工作的时候了。身为一个学校不怎样的专科生,我实
1 L& \! m/ `) ^0 @7 z* Y; [习的地方是本地一家不算太出名的报社。跟在所谓资深记者的身边,每天干些打
' i" t# [( k! k' t2 c& W3 Q+ o杂的活儿,我逆来顺受的态度让他非常“欣赏”,同时对我许下了承诺:“我跟老
5 A* f2 j# J3 J. ^0 d7 U3 U$ S总去说,你真的不错,留在这儿上班得了!” 我无所谓,反正是撑不饱也饿不死的工作,倒是省了东奔西跑联系单位的辛
苦。本质来说我没什么事业上的野心,做什么都好,把该做完的做到位便对得起
; M/ {6 M/ I0 E3 z自己那份工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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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 y, r2 t李唯森退伍以后见的第一个人还真是我,那会儿他刚下车,家里又没人,女
6 q' i4 T" W6 M0 l+ e+ r# `朋友去接他却不知为什么错过了。车站离我家不远,他就直接闯到我这儿,巧的
+ P7 z, q8 q. @9 T+ L0 \是我刚好从外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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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他提着个大包站我门口,头发还是短短的,皮肤更黑了,看起来很疲
! ?4 B& d$ j( R7 m! |# @& V3 U惫,穿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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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4 W* j- ^$ D我走上去说了三个字:“回来了?” 他回了我一个字:“嗯。” 没有想象中恍如隔世的惊异,也没有曾经准备好的无害微笑,我就那么沉默
着面无表情帮他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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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F; }0 u; l0 f: D他进去以后躺在沙发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坐了那么久的车都没睡觉,
! e: F7 d1 h" ~, X真是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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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睡吧。”我站在一边,离他有点远--此时的他没有满嘴或满脸热情,我
( V$ n1 w, \' e3 c5 U也不用装出同样的脸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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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9 B5 g& I$ ~- M% p+ }, ]+ Z$ V“可是......肚子很饿,你这儿有没有吃的?”可能他真是饿狠了,说这句话时
1 K2 u0 E- A* c& R$ I0 h% z. s简直是眼巴巴的看着我,如果在以前我肯定当场笑出来,还少不了逗他几句玩玩 ,
可现在我是不会有那种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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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会儿。”自从独自生活以来,我就是在学校吃或是自己做,当然
) ~# I8 J" }! q我的手艺说不上有多好,擅长的只有两样:炒饭、下面条,只不过炒饭或面条里
; d9 W- r/ s' k; i# h3 }" m& Z: B一般都有很丰富的附加内容:鸡蛋、肉丁和一些蔬菜什么的,把它们弄到一起不
单是为了好吃,更主要的是为了只洗一个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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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下两下吃完了我炒的那点饭,还意犹未尽的赞不绝口:“真好吃,你手
: z+ N) `5 ]2 m( m3 ~艺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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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饿了。”我平平淡淡的对他解释,突然想到我之于他也就是这碗
; t* I$ X/ _  Q- B$ e3 L9 [饭吧--饿了,所以好吃,饱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正如他抽烟的口味--没钱,所
( R6 y  R, |/ O' g0 s( \  C2 Q5 [. a以有什么抽什么,我却是没钱就宁可不抽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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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碗筷以后,我让他睡一会儿,可他填饱了肚子就变得精神起来,非要看
我的电脑。

, z0 d4 Z( O9 j0 l& e/ k我打开机器教他简单的基本操作,讲的速度很快,他学着学着就有点跟不上
了:“高郁,这么急干嘛,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 S& u; l- _9 P! x“我想让你快点学会,以后到网吧去玩。”

“......你什么意思?怕我玩你的电脑?”

“我快上班了,事儿挺多的,怕以后没时间教你。”

“你......行了,我走!你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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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9 {6 ?0 I) y/ L8 y& a1 c( t0 \我就是怕这个“以后日子还长着”,我想尽量少跟他单独在一起,朋友们一块
儿当然没事,可眼下这种相处很累,我对他还没达到云淡风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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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8 c; a8 s2 E简单来说我不想恨他,只想“不爱他”,那才是真正的解脱,但如果他老是单
独在我眼前晃悠,万一哪天我恨起他或是被他那些从前的小动作迷惑到,反而会
/ T0 X7 @/ e/ r' F* U8 U$ A/ k4 q陷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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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对他心软,更怕对自己心软,在那些关于爱情的幻想尚未褪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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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语气生硬的说出了那些话,他也很有骨气的掉头就走,当然没忘了提
7 K4 E% |9 X2 \: J; @9 i" i上来时的那个大包。他甩上门的动作铿锵有力,使那扇还算牢靠的门发出一声巨
响。

$ k1 i5 P7 y. O- b! b; X. g; ^留下的我,仍然没有表情,对着“WIN95”的图标开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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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E& z' G$ W7 a5 z* Z9 v等到小川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上班,虽然并不清闲但好在不用打卡,有
& s4 i6 k. P& R# ]# Z- |5 Q) z$ l事儿就忙得要命;没事儿倒可以迟到加早退。每天写写稿、偶尔采访,反正三点
钟的截稿过后便是自己的时间了。

跟李唯森见面不多,他为了那次的事也不太理我,在其他朋友面前我们亲热
' j2 ?' n9 n8 \8 `+ k得很,离开别人的视线就相对两无言。

当然,接小川的那天我们大伙儿都去了,他这次仍然是和女友一块儿回来,
他们俩都是独生子女,家里也都施加了“非得回来工作”的压力,小川的话是“我
3 F2 G$ f8 ?6 ~, i没意见,反正也舍不得你们。” 他的工作单位家里早已为他落实,就是他父亲所在的部门。他那张文凭根本
$ M( ~8 s/ J7 W) }与工作性质无关,他也没有忤逆家里的意思,做个公务员是他父亲为他铺好的第
一步。他的个性其实不太适合从政,但谁叫他老爸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呢?
1 z$ v: L! s" q5 m/ G( [4 q
* b: ]1 y9 w; l- u/ E) C趁着还没正式上班的空闲,小川抓紧时间跟我们一起瞎混,那段日子我们的
1 _7 q. W' n7 q/ s身影遍及各个娱乐场所,酒吧迪厅茶室以及几个比较火的休闲中心,无论雅俗都
被我们玩了个通透。但我们还是不排斥很久以前常去的那个小饭馆,甚至只有那
儿才是感觉最好的地方,老板也还是原来的那个中年人,他把我们几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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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M3 x% _3 U# [1 u4 C* Z8 p& z  I都还能叫出来:“呵,这不是小川吗?还有你,高郁......那个黑小子是李唯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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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F/ ?. f“您记性真好......”小川笑嘻嘻的跟人家勾肩搭背:“我们都挺想你的!”

6 E# p  e5 a5 Y8 S+ N0 C% e“哈哈,冲着你这张嘴,今天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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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 ]+ u0 W# I$ b“那就先谢了!不过还是留着吧,以后我们落魄了......再找您讨这顿饭!”

- H" k- }$ x- h8 u9 \0 m“你要这么说......这顿饭我是没机会请了,你们都会有出息的!” 三个人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小川是我和李唯森之间的一根线,把我们
仨牢牢的拴在一起,有很多次小川刻意不带女友,也不让李唯森带上自己的女友 ,
8 h* }1 I+ A9 D' z# g他说这是只属于我们的“MAN’S TALK”。确实,在那些海阔天空的笑谈中我感
到快乐,甚至暂时忘记了很多事情:工作、性向、还有那个遥远的李唯森,坐在
5 T) A% i. U, t, O2 t面前的他们就是两个好朋友,熟悉自然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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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0 P6 \) g) x3 T" d2 V% p; d可只要小川没空,李唯森就不会单独找我,我工作、玩电脑或者睡觉;他忙
6 t5 g. `5 R  W什么不知道,离开小川这个纽带时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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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n. _' Y) |7 U" k某次的饭桌上他说现在正忙着找工作,退伍所分到的单位他跟本不想去,我
5 o! X+ C9 Y% R" Q; P好死不死搭了一句腔:“现在工作不是太好找,你先将就着上班吧。” 他听了以后半天没作声,等到小川上厕所的空档才瞪我一眼:“我知道......
你看不起我,我又没求你什么!” 这下是轮到我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着一根烟移开视线,同时在心里狠骂自己 :
“你说个什么?真是多事!”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小川回到了桌上,问我们吃饭了到哪儿玩,李唯森对他
挤眉弄眼的怪笑:“我有事呢!” 小川和我则对看着“恍然大悟”:“哦!......饱暖思淫欲啊!” 李唯森去干他的“事”了,我和小川一起玩了会撞球,喝了杯咖啡,随后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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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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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2 ~! W# ~# r大概是当晚的十一点左右,我的大门被敲得很响,我还以为是工作上有什么
3 u. E% O% @3 w) j( y/ `$ s- B急事连忙跑去开门。可门一打开我就愣住了:来找我的居然是李唯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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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跌跌撞撞直接走进了我的房间,我看他那副样子是
# ~& }/ f' f7 O/ x喝酒了,而且还过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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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还是上前扶住了他:“......你喝了多少?怎么成这样了?”

9 u- s; y/ i& U& z8 v, C“......没多少......”他粗声回答着把我使劲拽到身前:“......床呢?......床在
哪儿......我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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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D6 h- \* h- u% ]# c' [5 G我好不容易把他“平稳”的扶到床上,问他:“想不想吐?”

4 c9 Q0 [2 E0 N% X2 z8 v# b4 X“......不想......好像还行......”

“我......让你女朋友来接你。”我犹豫了一下,拿起了床边的电话,尽管已经
( a% |1 L4 T- N( p. V很晚了,让他女朋友出来不太合适,可我想不出别的处理办法。

果然......我拿着电话的手被他掰开了:“......她院里......关门了......”

“那我让小川来。”我再度在电话上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反正不能让他单独
+ S0 ^& t/ ~0 ]% o待在这儿。

“你他妈放手!”他几乎是跳起来使出蛮力把电话抢过去,还“砰”一声摔到了
+ n5 O0 x2 o3 P: P3 \' v! }2 a  d床脚下:“这么见不得我?老子我今天不走了!你能怎么着?” 大醉如泥的他眼神很凶猛,看着我的样子就象武侠小说里描绘的那种“仇人
相见、分外眼红。” 我忍住气恼和自嘲告诉自己:他醉了,别跟他计较。

" d# V& F" q+ ~) R7 s“那你睡觉吧,我出去。”我慢慢的站起来,把电话机压好,准备到另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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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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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h! y8 V( E: G& Q“不准出去......我要跟你‘睡觉’!”他刻意加重那两个字的声调,同时狠抱住
: A- D* l& D6 ]! |" Z我的腰往床上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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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回身给了他一拳,可还是敌不过这个醉到不怕疼的家伙,他连个“痛” 字都没说就把我压在身下乱摸乱捏,嘴里的话断断续续:“......躲我......你妈
; c2 ^+ }8 |' W3 O: h的......什么东西......看不起我......干死你......看你还......拽不拽......”

& X& K$ S( s, M' m8 N! i我最起码打了他十几下,也踢了他好几下,但身上的衣服还是越来越少,当
' Q5 {. X/ P# R8 T- X我实在打不下手的时候他突然不动了,我吃了一惊,推着他问:“你没事吧?......
. Z) J# B! [9 b- k$ N李唯森!李唯森!” 没有反应,他好像是昏了......不,他是真的睡着了,他的鼻息变得沉缓绵长 ,
: U+ w" Z: ^3 w# I$ r& R眼睛也闭着,看起来全没有刚才那种野兽般的攻击性,而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 ,
( V9 i' B2 `* S! Z* |4 m% d/ p我的长裤已经被褪至膝盖。这个莫名其妙的场面让我发了会儿愣,然后用力将他
推开一边,再把自己弄得整齐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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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8 P1 Q( I( ?  D# t. C$ a走之前我还是给他盖上了被子,他无意识抓着我的手凑上那张因酒意而红透
的脸,也许因为我的手很凉,所以靠得挺舒服。在手背磨蹭的嘴唇既柔软又炽热 ,
/ c2 l( u' D8 M我一时间恍惚了起来,但最后我甩开了他,非常安静地离开那个房间。

那一晚我无法入睡,一直清醒的睁大双眼,隔壁房间偶尔传来模糊的声音,
他好像在说什么梦话,内容想必是与我无关,就算有,也不会是好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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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k- j* B% }) V+ g( u第二天一大早,我穿得严严实实去了他那边,他早就醒了,半躺着身体看我
远远坐在床沿,脸上的表情居然颇有点脆弱和委屈:“......你干嘛老不理我?我
5 k8 X/ F( `2 {就这么讨厌?” 他这样的眼神是我最害怕的,可逃跑已经来不及,我一瞬间回到了很久以前 ,
6 X/ u6 e7 G: ?9 R; q9 \他缠着我陪他跳舞的那会儿,我的心被一种温软的东西死死揪住,明知道要糟也
0 R6 z7 Q3 S5 m* Z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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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坐过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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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X, J$ C( Z  u' B5 V; q我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就那么乖乖的紧靠在他身边,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 w$ t8 o" I% v凝视我,手指抚上我的唇角:“你全身上下,就是这个地方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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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开始发抖,因为我害怕,我又感到了不可自制的眩晕,眼睁睁看他的
5 U, H' |. a* c2 K" T0 e嘴贴过来可就是躲不开,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吻我。他濡湿的舌尖轻划过我
的唇齿,我傻乎乎的闭上了眼,然后......就是我有生以来最投入最激动的时刻,
2 T5 J, g) P0 p+ Y( x! W9 K3 |我的心跳快得连自己都害臊,他吻我的方式不再是强硬霸道,而是含着浓烈的色
情意味,我全身发软的瘫在他身上不能再思考,下体的反应也异常直接。我从来
5 }3 L2 `8 E$ I  n! a- Z没想到接个吻会有这种效果,似乎性感带全跑到了舌头上。
5 Z; N9 `) f5 G1 z
" g) o0 f5 \" u& G$ |  d  O急促的喘息中他翻身把我压在床上,手忙脚乱的脱去我们俩周身的衣物,当
我一丝不挂之后他的动作又变得急迫起来,只稍稍犹豫就在我两腿间埋下了头为
- V2 l$ Y5 q6 B: M: W! z; {我口交。

5 s& p$ Q3 _4 t8 o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急得整个人拼命向后缩,他摁住我的腰抬起头 ,
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躲什么?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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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他继续埋头苦干,源源不绝的快感俘获了我的理智,我实在忍不
' I$ {+ V1 `/ L2 z: o住低低的嗯了两声,这种声音反倒象鼓励了他,嘴上吸得越来越用力,我终于小
声的呻吟起来:“......嗯......停......停......别弄了......”

在这种超强的刺激下,我用不了太长时间就缴了械,好在我及时推开了他的
头,他把那些液体掬在手心向另一个地方涂抹,我两条腿也被他压至胸前。这个
姿势极不舒服,更别说他立刻就闯了进去,我极力压抑住痛呼的欲望,好让他痛
7 u; _7 k9 t9 K, D+ j$ {" K" y8 K快淋漓的享受,可他对我说:“你怎么不出声,叫出来啊!” 总之我和他在这方面的配合度还很低,原因出于我根本讨厌那种接受的行
. ^" ^$ q8 z4 c' J* O为,我无从想象 G 片和小说上那些被干的一方所描述的快感,就我的这几次经
历,除了疼痛和屈辱没有任何别的感觉。

一夜没睡加上如此厉害的体力消耗,等他做完我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但他只
+ V9 u) t6 }! I# K! f休息了半小时的样子就恢复了精神,再次发挥缠功让我教他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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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的坐起身,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超级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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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郁,快起来教我上网!”

“......我好累,让我睡会儿行吗......”
) a3 E) x1 I* }8 L
& c. ?3 L2 ?) |6 P“起来嘛......对了,网上有毛片可以看吧?”
  d2 ]8 y, _/ `8 ]$ a, n  O  ?# V: x2 [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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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别说你不想,肯定偷偷看了不少了!”

" x! M: I5 F) a& n! r8 j&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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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 W. g& X" N+ f+ H) a我足足看了他几分钟,还真是说不出话来,干脆倒头拉上了被子,任他自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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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之外的他在我身边坐了很久,最后对着我的方向说了一句:“......神经”,
就“踢踢踏踏”的走掉了,我埋在被子下面痛骂自己:“高郁,你为什么这么贱!”

7 x& V8 V5 w2 P0 Y" L* r  H) ]第六章

/ ?+ O. p$ ]' Q& {/ k4 a“没事儿吧?我过分了点......别生气......”
' W, @" V5 n. b, o/ a
“我是同性恋。”

“......什么?” 经过那天,我又对自己来了个完全而彻底的痛定思痛,之后的结论还是老一
+ X( z4 j) C$ [8 R, K  ~套:我得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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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清醒了以后我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跑过来缠我的原因不外乎这么几个:
7 H/ q5 E6 w0 V. ^+ n4 ?* K. V一,他以为我看不起他,还拿话挤兑他,心里边挺恨我所以要“报复”;二,我这
9 F) c( l) S, G* D段时间不搭理他,他有点不甘心;想证明他还是能“征服”我的;三,他女朋友太
" G# S( @: O1 n9 m3 |$ o( P保守,男朋友又断了线,性需要得不到满足;四,工作联系得不顺利,想证实一
: X* f& U5 z/ r2 }7 J) f下自己在某方面是还有“能力”的;五......到这儿就不用再列举了吧?

% w% I" |8 t! Y/ r+ t3 E他根本不是 GAY,就算做尽了所有事,至多勉强是个双的,我不能这么粘
粘乎乎的跟他耗下去。除非他只有我一个,否则我放弃,我无法忍受自己像古代
宫廷里,那种随时随地等待皇帝临幸的宫女,揣着一颗寂寞芳心任他予取予求,
' n; d7 h, H) u6 N末了还得毕恭毕敬说句“谢主隆恩”。

  }0 z! C: F) M/ |3 ]从总总事实来看,对他来个深情告白纯属多余,我只能接受两种情况:要么
4 B9 H7 m5 x1 J: P+ s& B- Z相爱,他从里到外都是我的;要么干干净净做个表面知己,除了聊天别无其他。
, J: F; s: U2 a6 c' O* V+ `老死不相往来还是不太现实,我们的朋友交情都有好几年了,绝交这种事我拉不
下脸,也没法跟小川他们解释,而且我对阿飞式的“突然想通”还抱有相当大的期
2 R/ N0 U! D! M3 A2 H# V望,那才是梦寐以求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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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再次开始了“冷落”行动,坚决不跟他单独见面,每次有第三个人在旁
边才做做好友的样子,就连小川上厕所我也跟着去,免得他抓着机会迷惑我的心
6 w( r3 [  R9 T/ B; b志。他瞪我的时间越来越多,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是骂我神经病就是觉得
委屈,基本上他没得罪我什么啊......也是,有时候我都替他委屈,摊上这么个该
6 B6 A! n# K  v" ], z7 u% ?死的同性恋,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却又一个劲儿装清高,明明眼一闭就可以躺到他
+ r) \# v1 ?9 f: {* ~; g怀里什么都不顾,也算完成了一场贯彻到底的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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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了躲他,电话换成带来电显示的,大门也换成带猫眼的,他找过我好几
+ ~3 X3 F, E% y: m8 S# k7 v次我都“不在”,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我是故意的,有一次他在我门口骂了几声,
其内容如下:“高郁你个神经病!我知道你在呢!你他妈出来!我哪儿对不起你
5 T% E) U% E) @6 n) W& U了!混蛋!狗日的!#*%xx............”
( h. l0 l' t5 g2 P; X. k
我在门内静静的听着,一边听一边无声的苦笑,我就这么点出息可是没办法 ,
9 H9 l. I' f9 m  ?7 Y6 ?# K我真是怕了他那种无辜的样子,如果门一开,他软软的说上一句不怎么样的甜言
蜜语,我还不又得晕菜?
* v; t- Y' f( j
4 C" K( J+ e( l" _, L1 c80
当然了,他找我不一定是为了那事,但我只能防患于未然,他兴致一来随便
  A7 A& H' I: Y4 g玩上一次,我就得花上千百倍的力气反省,好让自己从希望中再度抽身,前几次
" V5 s6 U* Q9 ~0 d+ G6 M) [的经验把我折腾得太狠了。

5 i9 d; c3 ^9 K( _: Y5 H有过肉体接触再要两个人平安无事真的很难,不光是他,就连我自己也没什
么把握。“再见亦是朋友”可以,但前提是再见的地方没有床或者沙发什么的,况
且以他的自制力,可能要大庭广众作为后盾才确保万无一失。

, ?) d/ Y' `' V$ _8 M5 p小川来找我的时候,对我的新大门颇感疑惑:“你干嘛换门?那个好像还行
' B: J6 q. p3 D) a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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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所以换个结实点的,免得被人捶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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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谁会那么无聊啊?” 进了屋我继续躺在床上养神,小川百无聊赖打开我的电脑玩桌面小游戏,我
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小川把话题拉到了李唯森身上:“......高郁,那家伙这
段时间脾气挺躁的,你发现没有?”

“是工作找得不顺吧?”
" V/ C) ]; v5 x- X$ f6 W
/ K" l5 b, X, }“可能是......不过听说他家里找了不少人,快解决了......”
2 m3 T% z% n+ S+ r
“解决就好,在哪儿呢?”

“反正是国企吧,他准备去跑什么汽配销售,好像油水很足......”
/ p% F( c4 i6 d- i. H" o8 |% @9 Z7 |
9 s5 b& n0 |  Y% e“适合他啊,可以出差又有钱拿,他那张嘴也能说......”

“......那他还不满意?老是阴着一张脸,搞不好跟女朋友吵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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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z3 u( C% ^7 z- W8 W7 C1 l“......我也不清楚,你多陪陪他就是了。”

1 V, P" c* u% l8 l“我也要上班,唉,反正我们有空就找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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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k/ w" F& G0 A6 S3 y5 L“......嗯。” 小川打腻了游戏接着听歌,鼠标在各个文件夹上点来点去,当他点进了我的
) W* X8 ?: J6 M/ U. y“精选辑”时,我突然想起那里面有“好东西”,那几秒我简直是浑身冒汗,赶紧让
/ c. l, Q5 x0 q- i, @+ Z; W% ]4 k小川退出来,他一脸好奇的问我:“里面有什么啊?秘密?” 我干笑着打哈哈:“不是......没写完的小说,乱七八糟的......等写完了再给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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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p4 h& n7 L) r/ r* F) w7 `1 K# Q“哦,我等着你写完就是了,加油吧!”小川不疑有他,又拨号上网,我收藏
3 k$ a! N+ `9 T6 _; B夹里的“好站精选”可怎么办啊?
! A% X% l  \# T
“小川!帮我看看水开了没有!”我总算想起炉子上烧了好一会儿的水,小川
被我“凄厉”的叫声吓得弹跳而起直奔厨房,我则抓紧时间把一切“证据”隐藏起
! `, y# ]; `# J& @- s/ k来,等他端来一碗下好的面条,我已经抹净了额上的汗面露微笑:“谢谢!” 天知道,要是小川看见了那些东西会是怎样的表情,那是我用来解决性需求
0 i& F& g+ t) f7 X  x的刺激品,其色情和暴力程度可想而知,我自己也写过类似的小短篇在网上张贴 ,
用词越粗鄙就写得越来劲,完全是一种发泄而已,也许在那些时刻我才是真实的 ,
* D7 D3 y( g$ |+ I: r" d曾经跟李唯森作爱的那个我只是从前岁月留下的幻影。
" L& y' d# p0 S" {* S' l
+ e6 w% K" O$ T8 h' G! X3 q5 m8 P基于小川对李唯森的关心,那年的圣诞节我们是一大群朋友一起过,地点在
( c9 H4 O& f1 p我家。
* \3 P- n' R' w
, x9 u- g5 e4 ?李唯森来的时候没带上女朋友,我当时心里就犯愁,好在一天下来他倒没什
么异常,连瞪我的频率都相当低。
* G5 G1 F1 F8 d- }# U& P' r- c
: `! D1 ^* h8 p  S下午的席上我不停劝他少喝点,好保证他可以清醒的离开,他当着大家的面
- P; Y& U9 k# m- W这样臭我:“高郁,你什么时候成我老婆了?” 听了这种话我还能怎么着,当然只能保护自己少喝点,免得待会儿犯错误。
李唯森喝了好些白的,接着又喝下两罐啤酒,饭还没吃完就趴到沙发上去睡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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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再打了几小时的扑克,终于到了赶他们回家的时候,我一个接一个
& j+ o1 L/ }' U. X的拜托都被他们逃掉,最后的希望是小川,可他自己也是女朋友搀着才出了门,
我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那个家伙想了半天,只能硬把他叫醒再说。
0 v: w- n  d4 S9 E' K; ^, h% M9 F; K
$ M" M+ l. Q+ n8 `' `我一边摇晃他一边问他:“你是让她来接你还是我帮你叫车?” 他慢慢睁开眼看着我没说话,眼神却清醒得很,我一瞬间明白了他是在装醉 ,
& F8 `. S6 j% I% ]/ s气得立刻转身往房里走,身后幽幽的响起了一句话:“我想你。” 我停顿了一下,脑子有点晕,可还是压住了回头的欲望继续往里走,他又说
! I! }+ R/ I( y4 |了一句话:“跟我好好谈一次行吗?......我保证不乱来。” 他的话不能相信,我知道的,所以我冷冷的回他的话:“......你以前答应过,
* }. u, [+ ]- z还不是不作数。”

“你就那么记恨?跟我聊聊天都不行?” 他这是狡猾的转开了话题,我也知道,可我的脚在原地生了根,任他走近从
后面环抱住我的腰,他的下巴在我颈窝处捻来捻去,就象我小时侯养过的那只猫 ,
引诱我又一次上了他的当。

“......那好,我们好好的谈,你先走开。”我好不容易逼着自己说了这句话,
甩开他坐到沙发上。

他想坐在我旁边,当然被我赶到了对面:“就坐那边,不准过来......你想谈
什么?”

% A9 T2 F0 \( X# S$ E  A2 [“......你躲我是什么意思,讲清楚。”

“没什么意思,就是没空。”

1 ^7 j8 T( V. h7 s/ i* T“你明明在家都不开门,我听见你走路的声音了。”

“我......你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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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呢,我接着找你就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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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跟你做那种事,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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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V; H6 O. ?3 x, Y* z/ |& T; Y“哪种事?”他理直气壮的逼问我,人也站了起来:“当初你也没说个不字,
现在就清高了?我没资格跟你玩了?大记者!” 面对他一脸气愤,我只能怪自己糊涂,为什么当时不强硬的拒绝他。我象看
' ]# N' L8 k5 }/ P4 P- d一个陌生人那样看了他三秒,然后冷笑着对他下逐客令:“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 T2 P  q& v9 ?5 W9 x5 ^“......默认了?那我也用不着对你客气了!” 他首先煽了我一巴掌,使的劲挺大,让我顺势倒在了沙发上。我坐起来正要
回手,他就扑在我身上撕扯我的毛衣,趁我的头套在里面出不来,他又结结实实
+ C; H- B4 Z+ c! h7 M( a& C给了我肚子一拳,这一下让我半天没缓过气,差点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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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5 I" G; I* q6 M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我整个翻过去压在身下,两条手臂被他扭在背后
用膝盖钳制住,裤子也被死命往下扯,他几乎是一次性让我的下半身彻底暴露,
  Q7 \3 V, Q$ j1 ^% m" d) y接触到冷空气的皮肤很难受,我终于破口大骂:“你他妈放开我!混蛋!”
4 q! X/ u$ ?1 \% Z( G
, B0 C1 n8 k7 U+ S  X* [* p“我没你浑!”他还有空闲回嘴,抓起我的头发带着整个脑袋往沙发沿上用力
. {' P( f  M1 s  v: ^' m$ m磕了一下,脑门传来一阵剧痛,我头晕目眩的闭上了嘴。

再后来,他直接把那个东西送进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前戏或润滑,我咬紧
牙关任他冲撞,可眼睛即使闭着也流出了某种液体,其实他从进入到射精总共才
6 G* [3 ~& C+ [0 {5 y- ^- w( D5 b四、五分钟,我的感觉上却很漫长,这种行为......就是强奸,赤裸裸的强奸,但
在他看来只是一种力量的征服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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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f, w- U9 C, n, H等他心满意足的从我身上下来,我的眼泪也早就干涸,我的语气依然冷淡平
. y- t2 m# e+ o9 e# Z静:“你滚。” 他把我半抱着扶起来,尚算温柔的动作掩不住眼中的自得,我陡然间心若死
灰,说出了那个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听到我的话他一下没反应过来,接着话茬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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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 ~1 P! o  ?( C+ w1 A) u5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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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是同、性、恋!你还不走?”我挥掉他停留在我唇角上的手,再次叙
述这个我不愿被人知道的事实。

! i4 p) L6 q3 Q- m; j6 u/ f“那你......你的意思是、你对咱俩的事......是认真的?”他断断续续才能把话
说完整,看着我的眼神震惊到极点。
. y2 ?; U: |) {' T
1 N3 x/ Y( w2 r3 ]& u: O% j我再不开口,就那么直直的对着他的眼,他也呆呆的对着我的眼,时间停顿
了一小会,我们之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突然,他跳起来就向外跑,连裤子上
  a$ \+ h* Y# ^2 y) A3 J的拉链都保持着刚才的敞开状态。

在圣诞节请的一天假不好顺延,我第二天照常上班,同事们看我的脸都犯嘀
咕,可真开口问的只有我那个“师傅”,我说没什么事,遇到个抢劫的,也没损失
什么,就拿走了身上的几百块钱,他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我:“钱是身外
之物,人没事就好,别跟那种人争强斗狠知道吗?” 我唯唯诺诺的应着,努力保持完美的站姿,其实两条腿一直打颤,身上那点
伤倒没什么,就是头特别晕,好像是得了感冒。中午我没回去,趴在桌上休息了
一会儿,下午很清闲,我总算支持到下班。准备回去的时候,站起来就是一阵天
) O4 i( H0 z( D5 k' C+ p7 x3 n旋地转,走起路来根本不象踩在实处,可我还是慢慢的走出了单位的大门。

坐在计程车上我老想吐,司机还以为我晕车,问我要不要停在路边,我说你
* J9 _  H3 P2 F# h" j只管快点儿开就是了,等到下车时我整个人真是翻江倒海,还好小川正来找我,
连忙给了车钱再把我扶到了家。
* |* D8 m  K0 ]6 \* `
; _& h; k, d% e& a$ d他手一摸到我额头上就变了脸色,硬拉着我去医院。测过体温,烧得不算太
高,三十九度八,他却煞有介事押着我输液,一边等我一边唠叨了大半天问我怎
. N8 [5 n" U1 @0 K, f3 u么回事,我只得把那个烂透的解释重复了一次。
8 r3 y+ Z7 _8 J! r$ f9 y
* a, u/ v/ h; {$ v# R“......被人抢?那你怎么还感冒了?”小川的心思突然变得细腻起来,揪住我
% ?6 r# R; S( e话里的小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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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7 \" M8 L0 _$ x. D4 i6 w“我......我不甘心,找那家伙找了半夜没找着......要是逮着他我让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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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i. ^# g/ V6 F0 c% [+ ]" C“......切,值得吗?弄得自己成这样了!”
% p2 _! n& B( Q2 N, m3 C
& u, ~, l) x! P9 O% }. N5 d“......也没怎么样嘛......”

“还没怎么样!要是我不拖着你来,再延误下去还得了?”小川夸张的表情让
% }4 a% T3 Y7 G我心头好暖,我微笑着对他说:“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喽?”
( m4 q* w. N, u( U' Y) d
) x' ^3 O7 d. Z$ E5 P( I“呵呵,不敢......你也得多照顾一下自己啊,真是......”小川又开始唠叨了,
我老老实实的洗耳恭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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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对我是全套服务,打完了针再送回家,听说我没吃东西还亲手做了清淡
9 E: ^9 |& ?) d1 h) _* d' f/ o% L6 x的食物端到嘴边,这种对待幼儿的方式真让我有点窘,可他说:“你要嫌不好吃,
我就不勉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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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9 Q2 B, J2 T当然......不会多好吃,我再次领教了他“精彩”的厨艺,过后他满脸期待的问
我进步了没,我点头如捣蒜:“不错!不错!......你自己干嘛不吃?” 笑笑谈谈,不知不觉天色晚了,小川交待我一定要吃那些开回来的药,然后
不算太放心的离开,临走时还留了话:“我明天一下班就来监督你!” 我拒绝的声音被他甩在身后,也不知他听没听见,安静下来的房间尚留一丝
余温,我的精神也好了很多,终于可以面对还没来得及细想的事。

* M! h7 D" x  W$ W5 m这一次应该是真正的结束,我把那个家伙吓得拔腿飞奔了,跟我想的一样,
! V( C# c, q+ R9 R  ~' D他根本就不是,所以才会那么震惊吧,他那一刻的表现完全在我意料之内,真的
$ h) }& W; b+ P3 E) ^* \- _" G! J没什么大不了。比起他那种暧昧柔软的眼神,我宁愿他从此视我为异类,被他厌
$ P5 w8 ?( b. P) j" W+ ]& B恶憎恨好过终日夹缠不清。这已经是我的终极手段,做不成人就干脆做鬼,死透
玩完再无复活的余地。不光是对他,更主要的是我不想再姑息自己,用尽借口仍
  Q# p4 F2 p% P) ?然割舍不去,玩纯情玩潇洒玩隔离最后玩到了暴力,任谁都要笑到肚痛,笑我这
1 ]& f# d! t* P( ?个做作到极点的笨蛋,更别说他跑掉的时候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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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瞬间我真的心死,就算过往记忆仍能延续一世也决不后悔这日所为,反
4 {+ ^! f+ \$ Z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因为我实在太累,完全与他无尤、是我庸人自扰,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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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t% @/ \6 W8 |& i3 a: r) T) G- x者......就算他也已被我伤到。细想他的种种作为,就某方面而言他是在乎我的,
而是我从未真正把他只当作朋友,如果能回到那个“游戏”之前,我可以沉默在他
身边直到一生完结,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再不能无欲无求,我的丑陋越来越
' p  g* {. q  [+ A清楚的暴露,这样的我连自己都无法承受,那么就让我再丑陋一点,我做不到的
放弃交给他来做。

9 Z" e. {3 w( |: h/ x无论用什么方法,彻底结束就好,那一刻我只有这个念头,“突然想通”依然
是最高境界,我却只是个尘俗凡夫--就算是他暴力过后施舍的温柔,我居然也为
. H% v# D2 @1 J之心动,这样不可救药的我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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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卑微但又过分贪心,他转身以前我甚至还残留着一点幻想,如果......
他能说一句“我不在乎”,我会接着希望他说爱我,再接着......希望他甩掉现在的
( U7 s: q/ ]2 k* y9 t3 u女友,甩掉所有的一切,身边只留下我,从此生命中只有我......于是他转身以后 ,
9 q" x% O6 T: x/ A; \' h我庆幸他没有满足我的幻想,没有注意我饥渴的眼神,更没有机会见识到我歇斯
底里的、疯狂的将来。

对小川、对老爸,我的正常是因为他们在乎我;对老妈,我告诉了自己无数
次是我不要她;对李唯森,我用的还是那一套,但到头来全是作茧自缚,亦可算
, F7 _  {; c$ N% s应有此报,这么病态的人活该被这么折腾,免得有余力去害别人。
' ]' F; s0 a- W/ d7 ]& o+ C
" k9 [9 h( w0 N7 D3 y+ @. A3 H0 I这几年的时光,算是老天给我的教训,我安心领受、一并来个微笑谢幕。我
4 I- O& G. d$ d真的受够了,无论是他还是我,我所谓的自尊到昨夜为止已崩溃得干净彻底,得
再花上同等的时间培养我最初的自负,那是个异常艰巨的任务,由他来鞭策肯定
: X+ ]/ O- e' `8 H+ F# B是不成的,幸运的是事实证明他选择了弃权。

! f( _" X) ?7 n6 s4 t& d. @# g......想了一大堆要命的东西,我也反省得有个眉目了,接着打开电脑在网上
东看西跑、到处留情,感冒症状已经不是太明显,就是连接椅子的那个部位开始
0 y1 k$ l3 L  o9 Z+ Z8 S: x感觉到疼,我挪开身体半坐着跟网友眉来眼去。不一会儿有个陌生的家伙问我:
! F5 F2 F% @! P" F9 q& @
. N- G" b' E6 G( Z4 w0 r  v3 @“想不想 419?我年轻英俊、体院毕业、电话是 xxxxxx” 我回他:“我只做 1,不做 0,有意请与我联系。”

' p" g1 {2 v$ q-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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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粗俗无礼的回话当然得不到反应,不被人破口大骂就很幸运了,我自嘲
的笑笑便下网关机。

" Z/ `$ u( @, m+ c元旦我跟老爸他们一起过,吃了饭一起逛街,老爸是一脸高兴跟在阿姨身边 ,
2 Z: `1 b. [% i8 u( n我是舍命陪君子,走着走着就碰到了李唯森。还真是巧,那么大几条街偏偏就碰
上他。

他正陪女朋友买皮包,看见我以后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动了一下,我回了他一
" x- R4 l; Z% w5 r1 i% h个同样的表情,然后彼此擦肩而过,很容易也很自然,没有半分尴尬。老爸还问
7 \5 v: i/ T, k& L' x我现在跟他们玩得怎么样,我说还是那样,关系好着呢。
8 Z$ k! m# ]: \$ v
& g" }' m+ z) G0 w- F此后辗转过了几个月我总共才见了他两、三次,小川说他一上班就开始出差
了,经常不在,这种情况让我越来越安心,失眠的毛病也渐渐好了起来,就算想
起那些和他拥抱过的夜晚都不再激动。

9 e. M) P# T1 K2 m- }* E到了那一年的初夏,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时间是可以淡漠一切的东
! C* `9 P/ A0 ~" d2 w% u西,我曾经怀疑过这种说法,但那段日子我对说出这句话的人心悦诚服,忙于工
! L# z7 P; b, L- \  L1 W2 J作的我几乎没有太多空闲搭理自己的心情,由于我们的那份报纸扩充了版面而没
增加人手,整个单位就那么二十来人,我是什么活儿都愿意干,虽说工资不和政
府挂钩,拉赞助还是有一点奖金的,不管缺不缺这份钱,关键是充实了不少。其
4 n2 o9 i: o4 O5 G( p4 o) j) U实拉赞助这回事和推销差不多,嘴太滑不见得是好事,我拉的那几个客户都是靠
礼貌加信用,我不觉得跟生意人交往有多铜臭,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特别守时,
办事效率相当高,比我们单位那些老滑头顺眼多了。干了几单活,我干脆跳到了
+ _: W4 i3 P. N经济部,跟其他三个年轻人专跑“经济业务”,他们问我学新闻的怎么跑起经济了 ,
我说这个叫响应当今潮流:一专多能。
7 @8 E' k( D0 m5 e/ k# w
将近六月,气候变得炎热许多,我业务完成得不错,经老总特许不用天天上
$ }% m. ~* v/ ~  U. H& o班,乐得在家里猛劈“罗马”、“魔法门”什么的,闲暇时写点兴之所至的东西,过
得不知多舒服。小川对我这种生活羡慕得要死,说他每天必须打扮得方方正正去
9 {; R2 o8 @  h; H9 X' r' J" H& W报到,一到单位就要为领导打杂,我以过来人的姿态“教导”他:“小川同志,天
; t% j) g& X8 Y( m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再说我当初也没少干这种活儿啊!” 某天我正玩游戏玩到快通关,不知谁死命摁我的门铃,那游戏不能暂停,我
简直手忙脚乱,可最终还是去开门了。从猫眼里我看见了一个很久不见的人:李
% ]: H, w( w3 [/ X2 n; [! V* |
88

唯森。

那时候我对自己特有信心,连犹豫都没有就立刻拉开门,灯光掩映下的他一
* g6 t, H% P* }# h' ^脸疲惫,我愣了一下,平平淡淡的跟他说起了话:“......是你啊?”

“是我。怎么,不想让我进门?”
+ M0 j2 I1 r6 G0 X- _" u2 @' x
“......呵呵,哪能呢。”

“我累得要死,刚出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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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B7 ~3 T! f# U( H“......进来吧。” 他的态度也挺平淡,好像根本忘了我那次说的话,自顾自脱鞋、进屋,再直
接走进我房间,重重躺在了我的那张小床上:“......好舒服......真是累死我
. l3 ~+ K/ g0 h  f; {9 D- ?了......”
" j$ p$ o0 J1 Q' Y
# U% E9 K& R/ U$ Z他连说了几个累,我才对着他脸上看过去——头发变得有点长,胡渣也冒在
# d, e2 p/ ~6 H! z" N外面,显得有点邋遢。

“......唔,你的枕头怎么是香的?有女孩来过?”他懒洋洋的问我,鼻子在枕
头上用力嗅了几下。
$ R! y! H6 o5 b7 U( [% k# D: L! y: e
“没有......我今天......刚洗过头......”我继续坐在电脑前奋战,嘴里有一句没
一句的搭腔。
9 b$ G" K# }) |
“我想睡一会儿,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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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n, j& ~( r; S3 |) {9 q“......嗯,待会儿......我叫你。”

“我想......你陪我,行吗?” 我震惊的转过头,他苦笑着继续开口:“你放心,就算你有那个心我也没精
& M* R( ?6 h7 n# z: n' u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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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R( t, B" G. A* _. n0 U“......那你想干嘛?”我疑惑的很,眼神在他脸上审视了好久。

* L& S6 C9 Z5 K$ L6 Q; n“不相信我?唉......算了,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躺了下去,用那个有点
& v- @; W1 r8 R" m6 a- m& j湿的枕头压住了半边脸:“......我给你留点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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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的睡在里侧,那么小的床都让他空出了一半。我接着玩了会游戏,到
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就躺上了那张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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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迷迷糊糊,他的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搂住了我,没摸到任何不该摸的地方 ,
( D' @8 O8 S5 B$ _只是手上的力挺大,我热得不行,推了他几下可他纹丝不动,后来也将就着睡熟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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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我醒了一次,窗口透进的月光照在他蜷缩着的身体上,这张小床睡下
% E, i2 g: A$ ]* y0 U两个大男人是太挤了,我想掰开他的手换房去睡,他的梦话阻止了我的行动:
“......嗯......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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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着的脸疲倦然而满足,还带着一点天真的笑意,想来......是做了什么好
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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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就像一段模糊的梦境,我次日起床时他早就不在了,只在枕头上留
下了一点我曾经熟悉的气味,此后又是个把月没联系。我真不知道他什么目的,
: ~% w* o8 ]1 p* B( V) K. w当了一段时间的陌路人又突然跑来,而且什么都没干只是纯睡觉,过后一个字没
" ?% ~6 V4 a: p7 W, r有再度消失,就好像一部小说结尾得毛里毛糙,未收拢的情节都撂在那儿了。我
8 }  }) ^$ h3 _5 N% |1 }不敢想太多,就当他是一时累透了所以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尽管这个理由不太符
合现实逻辑,反正......我还是自由自在过我的清闲日子得了,以免好好的平复期
5 g2 |' D# N/ t/ @! |, {6 n又来横生枝节。

# i  G4 n  X1 n2 y/ F. s1 ]天气越来越热,白天里我不大出门,一到晚上就跟小川他们或是几个年轻同
2 x; O* n; G0 u) U事一起玩,唱唱歌、吃吃冰,一混就是好几个小时。偶尔我也跟客户出去吃饭,
买单的时候自然是抢着付账,有一个跟我挺有点交情、年纪也才比我大上几岁,
最喜欢当面调侃我:“你这个帐能不能报销啊?” 我对他也放肆得很:“你在广告上多砸点钱就是了,我私人请你吃多少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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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 k2 [" k7 Y7 D- D9 P5 x) \9 l  n“我知道你那点心思,放心,下次续约我包你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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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就不忘占我便宜......咱们这回可说定了?”

# M/ Q0 |3 @; S. v. _: F9 t“呵呵,定了......”

拿着刚出炉的奖金,我把家里装上了空调,待在家更舒服了,就是空气挺差 。
' w; z$ [/ f5 O% u+ z' z" P我的烟量是每天一包,一个月三百块烟钱雷打不动,屋子里老是烟雾弥漫,小川
不止一次劝我少抽点,说怕我得肺癌,我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照他的意思去检查
/ a# r" l7 Z  Q: w( E7 N; Q了一下,结果完全健康,肺上连个黑点都没有。从医院出来以后他总算唠叨得少
了点,高高兴兴拉着我去吃饭了。

再次见到李唯森,是在七月初,他来之前打了个电话,说有东西要送给我,
2 W/ n& }0 A; u, Y我有点诧异——从认识他开始,我都没想过他会送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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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看见他的“礼物”就更诧异了,他送给我的是一版影碟:《春光乍泄》。这
; N+ e1 A- w7 g9 u! S7 v9 x/ I, ^个片子我知道,也看过一个烂到极点的盗版,其画面效果简直惨不忍睹,根本看
不清主角的脸,放了几分钟我就拿出来了。我不明白他送这个给我到底什么意思 ,
讽刺?宽容?还是无意中买错?

当然我还是接过来放到桌上,什么都没说,倒是他坐在我床上一直看着我:
“......你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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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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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版,反正效果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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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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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 Y& w3 ]“呵呵,一共三种版面,我让老板轮着放,就这版最好,旁边还有好多人盯
着我呢......我不好意思让他放完,剩下的跟你一块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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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要跟我一块儿看?你家没影碟机?”

" M7 ^1 D- t5 z“我就想在你这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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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打开那套“家庭影院”,再飞速跑回来坐到我身边。

0 {, |# y9 R8 x9 K% K3 g9 y开头就是一小段床戏,我这回算是看清楚了,很不自在的往旁挪开了点距离 ,
他闷笑一声,评论起画面上的主角:“他们俩身材都不错,不过比我们还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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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l7 H& i, w  [. [: _- j我装作没听到,只管目不斜视对着正前方,剧情一幕幕发展,我一直忍着不
, }% i# l: g: J" |开口说话,任他一个人时不时发出笑声。每到何宝荣跟黎耀辉之间纠缠不清的时
候,他都会笑得话都说不连贯:“这俩家伙......哈哈......真他妈绝!......这个何
什么的......真是高!哈哈......有意思......”

可是我只能看到黎耀辉那无可奈何的挣脱,和无可奈何的陷入。他的眼神那
么沉默那么痛苦,却总是满足于何的一点点在乎,如此悲哀的黎耀辉让我笑不出
来。

7 r" R3 t+ H! F当剧情进行到那个午后,斑驳的阳光下他们慢慢跳舞,我的心情突然灰暗至
终点,低下头对李唯森说了一句话:“......关掉......我不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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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么了?看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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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B# M& [他的一只手臂伸过来轻挽住我的肩,另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不要再
# z! l6 K& M, X; {" v闹了,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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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句话,他的嘴唇贴在了我脸上,极轻的碰触之后再向下移动,最后来
到的地方是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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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一种贴合,而没有任何别的,这种举动使我无意识的呆了几秒钟,搞
不清自己到底身处哪个时空。

“......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否则......我不会这样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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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兀自盯着他微笑的脸,他好像有点窘,但
* q7 u- @7 a+ o, N! v0 j' y还是解释了刚才的话:“我这话是认真的,你听清楚了吧......呵,太肉麻了,我
% N3 T, E9 T+ {& V8 N+ I; y不会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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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脑子再次晕得一塌糊涂:“......那......”

“‘那’什么啊......你还不表示表示?先亲我一下吧!” 我还在发愣,他已经凑上了那张热热的嘴,同时凑上的还有他整个人:“......
高郁,我真的想你,出差的时候就老在想......你想我吗?”

8 f, M, \+ ]; K: j* e6 I“......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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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傻了?快点脱衣服!”他兴致勃勃的帮起我的忙,身体深处压抑了很
久的欲望一瞬间复苏,我用余下的理智明白了一件事:我的过去终于完美,我终
于可以不再被动。

所以,接下来的过程中我主动抚摸了他的身体,也很自然的把他压在了身下 ,
. N$ E( u- v, I9 w7 ]% J他脸红着说“还算公平”,就没有多作抗拒。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他,但我生理上并没有得到完全的享受,我一直在注意他
的感觉,我快感的来源是他忍耐或快乐的表情。为此我几乎用上了所有的理论经
2 x" v8 Y" m& D! \% y$ L+ m- u5 ]  ^验:很长时间的润滑和扩展、按摩前列腺、极缓慢的初次插入......他看着我满头
. {, y8 ^+ T, y& l. t' ~3 D2 y大汗的样子颇有些于心不忍,说你就放松了干吧,我只能喘息着苦笑摇头,如果
: Z4 |4 G# k, k  O7 N# J7 v9 _让他因为这个而受伤,我不会原谅自己。

& t2 r# h0 ^2 m  ^* j最后他在我之前抵达了性的彼岸,全身颤抖抱着我不停的乱吻,那几秒钟内
我满足得如同得到了全世界--他是我的,就算只在这一刻;而我的身体当时非常
辛苦,可能因为太紧张所以迟迟释放不了,维持了很久的充血状态真是别提多难
受,实在没办法......我只得自己解决掉,他问我到底怎么了,神勇得有些过分,
% G9 q  t: X# y我又是一阵尴尬的苦笑,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又会把这一天珍
藏多久,这不仅仅是一次性交,而是我被他真心喜欢过的证明。尽管我不期望他
1 C$ Y5 o9 Q& j4 W, Y- V会有什么贞操上的观念,可我希望他永远都记得这一天,曾经有一个男人,让他
- J4 a" }2 ?, O3 J  E3 g2 ?在接受的体位也能达到高潮。 我也相信,他这辈子都不会让第二个男人对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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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做,我是唯一“干”过他的人,这个说法非常粗鄙但很真实。我和他在这一点上
" P/ l7 H3 D3 A, \4 c应该一样,不是有真正的感情,绝不会躺在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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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1 S  B5 J* K6 B他在自尊上可能还是有点受损,完了以后老半天没说话,等到天快黑了才起
来洗澡。反正我们俩个子差不多,他穿着我的 T 恤从浴室里慢腾腾的出来,我
微笑着问他饿了吗,他略带幽怨的瞪我一眼:“......嗯,你去做饭!” 吃饱喝足,我们挤在那张小床上继续看片子,先前谁还注意得到它后来讲了
+ p  {2 _# U: @- Z! Y: Q: `. u什么?整个看完,我为黎耀辉高兴但也有些遗憾,何宝荣应该是爱他的,如果他
5 t7 e  Y. b: \们再重新开始的话又会怎样呢?
, c1 l/ _) a1 s) T) W9 I' V5 [, _
) Z; K3 V% U$ s说了会话,李唯森犹豫着告诉我他嫂子前几天生了孩子,是个女孩,言下之
意就是他作为家里最后的希望,肯定得结婚。

3 O5 J( I( k4 B我笑笑让他接着讲,他眼神有点混乱的看着我:“在我心里你跟别人是不一
/ b! _2 t, n7 ~/ \7 G( y0 X样,所以......我更不能骗你,我放不下你,但也放不下她......起初我没想跟她认
) }7 t( L& ^5 A! ^2 r8 Y! ?真,可她对我太好了,我......我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比我成熟,还是
2 O7 x  }4 B) v- z1 O( N你帮我拿主意吧?” 现实真是来得太快,他居然让我告诉他怎么做,难道我说你干脆甩了她,一
辈子别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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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好一会儿,我尚算冷静玩起那老一套:“......那是你的事。”
4 b% ^/ x$ d3 ]
“难道不是你的事?”

“......那好,你一心一意对她,我们俩......只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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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_3 Q' d7 c' V, I; ~: @“......这个......我做不到,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他大声拒绝了我,任性与自私的脸在我眼里依然可爱。

1 I* |% G! g6 c我第三次苦笑,告诉他我不能接受,他理直气壮的质问我:“你将来不是也
3 {0 a9 b2 g! f+ b! |1 o* x4 D得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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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N6 d" C2 i* e+ F“我不会。你忘了我是个同性恋?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我决定了,所以......
你还是听我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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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做不到!......算了,我不跟你吵,我回去好好想想,改天再找你,
; {" H& h: _& W0 ]! Y9 T你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他快速的换上衣服离开了我家......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压抑跟
, A; E5 b0 L$ n5 F我大吵一架的冲动,留下的我看着一床凌乱,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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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高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这样?”

“......我本来,就是这么个人。” 久违的失眠再次造访,那天我又一整晚睡不着,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把那版《春
光乍泄》锁进抽屉,对自己先前的感慨颇有几分嘲讽,事不关己可以遗憾宽容,
临到自身却那么死心眼,我的任性和自私并不比李唯森少。我对他做的事不过是
% ~1 [0 W* b5 f) E对自己的一个补偿,为我的过去几年划上完美的句号,好让自己可以无憾的离别 。
1 H$ r; j. r$ ?1 o! V( ]/ G7 _
& M: C( u5 j/ O* s) ]我在午后的阳光下微笑着拥抱了他,对他许下永不相忘的期望然后放弃他,
这样的我早已不是当初爱他到无争无欲的那个少年,跟他作爱的时候我所想的
0 t& R7 ^" h: }0 U! ]: `6 r是:我们没有以后,今天就是完结,因此才能有条不紊的做完一切,他那句“喜
% q' ?& T$ N/ m欢”的意义仅在于“曾经”,我的人生决不会为这句话而有所改变--曾经......我的爱
' H* _8 |4 k- J不再是单恋,他也爱过我,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期限是一个下午......这就是他
; T! ~* n4 \5 y3 z" x和我之间的全部,我一生中快乐的巅峰,尽管我看似浪漫的用心实际上非常卑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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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我接到他的电话,内容是借出差的机会约我一起去四川玩,为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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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左右。

" \+ r4 T; W5 Q5 i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有工作要忙,任他缠了老半天也不松口。我听见他在
电话那头狠捶桌子的声音,随后是一句充满火药味的话:“你不去我就找别人去
: E* W, D3 k) C% `. [3 Q% M8 R了!”其实我当然有空,但我很明白一件事:如果这次我去了,就是默认了他的“提
. g, ?7 S9 i0 @' H* Z& }" c议”,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能拼命控制语调力求其轻柔和缓:“......行啊,祝
9 K8 J! e, r& d, z你们玩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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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8 @' P% y0 G3 A; E“心”字尚未出口,听筒里只剩盲音--他很性格的摔掉了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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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无辜的电话慢慢压好,我又开始收拾屋子,从厨房到客厅、从房间到浴室 ;
) T9 X) o8 V/ p扔垃圾、整理书柜、把窗户抹得一尘不染......平时没干完的活儿一会儿全干了,
( B- F* ]/ S# B) j' l等拖地拖到第四遍,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没做完的,只得把音箱音量开得很大,狂
, L! c$ z8 i* m5 B' e7 |. c听了一下午摇滚,墙壁上时不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我也没搭理一次。
# Z+ |# ]7 p/ k2 Q
十天,仿佛很短可也太长,我一再压抑自己揣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跟朋友
在酒吧我经常走神,那暗蓝色的灯光从来没这么讨厌过,我总是拉他们早早换个
: T) F. L, @6 N/ e5 v% s* G地方喝酒,路边的大排档才能高高兴兴待着。
1 [1 x, v4 K$ B, m% y! l# S# Y: Y+ o
$ ]. l/ J: ?5 Q8 F% x3 I熬了一个星期,我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小川看见我的时候吓得跳起来问我 :
- x8 Z8 V7 a/ \! X# A' h“你撞邪了?” 我说没什么,这几天忙着跟人打牌,赢了不少,他给我当头一喝:“你疯了!
什么不好玩迷上赌博!” 除了后悔找错借口我还能怎么样?为了这个谎言我对小川发了几百次誓:罪
孽深重、洗心革面、下不为例、天地作证......为什么我总会作茧自缚呢?难道这
$ ?/ Z0 ^0 `4 Y& |" X; b也是天生的?
9 f) X, S+ e3 {5 H/ S5 Y" B$ M9 [: v
) W9 @2 V8 M- W# \) c5 j, ~李唯森走后的第八天,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高郁,出来吃饭,我回来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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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颇为高档的饭店,他点好了情侣套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等我,那样子
4 p; j1 J9 ]9 K2 I6 Y3 S看起来既不象要谈判,也不象要斗狠,甚至还笑得很高兴。

8 ~# p6 r5 [1 L6 z2 [. L" M3 ]" C+ Q我表情自然的坐在他对面,不无卑鄙为他的表现而难受--他玩得很开心?已
经想通了?跟女友尘埃落定?即将摆酒设宴?

* }: f" y" l0 K7 K3 g6 h* Q2 l无心吃着餐盘里的美食,我一个人沉湎于那些暗沉的情绪,他说话的声音在
耳边隐约掠过,我都没仔细听。
4 }& M: Y5 s# b2 E0 c3 K
“......高郁......高郁!你又瞎想什么呢?听见我的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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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 e9 l) Z5 l“......你刚才说......”我茫然看向他笑咪咪的脸,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3 y0 N1 X" B1 \他站起来给我倒酒,声音凑近很多:“我一交货就赶着回来,太想你了......” 八二年的红酒在杯中晃动,这小子真不惜工本,他今天到底有什么阴谋?我
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出声,等他说出下面的正题,可他又规规矩矩的坐下了。

. T! F& ~8 K( D. W7 X8 e/ h“......我也没怎么玩,心里不踏实,老想着......”

说到这儿他停止了语言,我在桌下的腿突然感觉有点异样——这家伙的脚?
$ q; ^4 V3 X! k& H* c! J1 ^慢慢爬上我的小腿,还在一直往上撩......

我吃惊不小,眼睛瞪得更大,嘴也闲不住了:“......你干嘛?......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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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N$ o4 }! G- g6 {“呵呵,我的手好好的放在这儿,没怎么啊。”
8 B4 y& Y! @0 ]9 |# k
/ D* o3 A, W8 M" B6 U3 ?8 R“不是......你别这样,有话就......唔......李唯森!” 我闷哼一声,又连忙忍住......太过分了,他仗着腿长,已经攻击到我的重点
, n& b7 B* t$ Z% I2 K部位,我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的这么大胆,这儿可是公共场合!虽然桌布挺长的 ,
$ J- [: E1 j) w! \! z/ Y) K5 Y9 X但还是太危险了,奇怪的是我生理和心理上都倍觉刺激......我的毛病也不小。
0 u+ g7 y( [+ L  w) P+ T) O7 d/ E& n
) @! P* G1 i( @* C9 a+ F' i+ K5 p; X“......怎么?你不舒服?那就走吧。”明知我下面有了反应,他还故意装关心 ,
1 ?4 [4 z, ]9 k" I/ P! z1 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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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m2 Y1 h' R8 V, b欺负我现在不敢站起来......我忍住汹涌的欲望,抬起腿狠踢了他一脚,这下是他
“唔”了一声,额上跟我一样开始冒汗。

“......你他妈......太狠了吧?”

. r# a8 L/ l3 K“......请注意......文明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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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狼狈的男人,一顿要命的晚餐,我们最后用眼神达成了一人退一步的协
! K. c/ Y. w+ b1 A3 ^议。
. K8 o$ g0 q: @! R; ~3 l# F0 v
' p; }+ R' g3 T9 s& g. R7 s" ~很不容易总算“平安”的站起了身,剩下的东西谁都没心情吃,他一到餐厅门
( L& W  i$ e+ L口就挽住了我的肩膀,嘴凑到我耳根处说了一句:“跟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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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儿?”我怒气尤未平息,但不好在人前失礼。
9 y1 J& K  w! M; u- u) X
  Y5 }$ }: w8 c3 F" M# D“......就是楼上......我订了房,别浪费嘛......”

“你!”原来早有预谋,我差点大叫出声,他使劲捂住我的嘴,来往行人的目
# L" m! m) Q. D# z光令我无地自容。

, U# z4 {# u3 g6 i- F看我气急败坏的浑身都在抖,他这才松开了手,继续那小小的音量对我挤眉
0 ~" u( x! L) \% ]! o! q' R5 V弄眼:“去嘛......反正已经给了钱......”
8 h8 u( J8 g6 i$ m$ Q& R
& j7 L( Q* D: _' ]在这种最具诱惑力的攻势下,我好像又快晕了,只得飞快移开发直的眼神:
% y  e. [3 B8 M1 T4 G: p“......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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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p+ M9 x) k' d“你真是......你不去,我就在这儿亲你!” 他离谱的威胁让我再次睁大眼睛:“......你......你敢?”

* q0 m/ P5 P* T3 r; _“你看我敢不敢?”这小子玩浑的了?就喝了那么点红酒还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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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跟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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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那混蛋咧开了嘴,表情别提有多得意,我赶紧趁着他忘形的机会转
身就跑,早已生疏的短跑天赋瞬间回归......跑出大门,我随便叫了辆车,立马让
$ @' M3 X- _- I1 O+ P6 U0 w司机开回我家。

+ A5 i2 y4 B  T0 |1 Q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李唯森今天完全是个缠着要糖吃的小孩,他以为
这样我们的问题就能解决?......也算是一种天真过头的表现吧。
( S" ?1 R3 e' ?' N  I
/ n, n0 t) {( k; J坐在车上,我又想哭又想笑,复杂的心绪纠结成一团乱麻。我知道我肯定伤
了他,但不能再顺着他的意思了,他和我的一生不是一幕言情剧,用一点任性一
点搞笑再加上一点成人的魅惑就可以换来皆大欢喜。若真能那样,是多么美丽的
  D5 _: q. k! i5 ?8 V童话,难怪那些小女孩会沉迷并且相信,可我们......永远不会属于那个粉红色的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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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只有一片冷寂,这才是我将会延续下去的生活,每个人都这么过日
5 ?  p5 H" }( v( R, R子,彼此无关痛痒,遇上了就打个招呼。

" \. [* P* m! B+ Y4 C5 I8 g; ^电话在进门的一刻就响个不停,一直响了半个钟头,他还在扮演固执的情人 ,
  f+ {% a) a# g6 m这也是将来可资回忆的幸福,我盯着那个电话机,每响一声都止不住身体深处的
颤栗,同时反复告诉自己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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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等待心乱过去,我训练好一张冷面接起了它,那头的李唯森居然也没有
! Q2 a6 w1 E- ]7 S; x! g5 w大发雷霆,他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灰灰的,听不出任何热情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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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他的话,我沉默了很久很久,连指尖都变得冰凉才缓慢的开口,平稳的
4 |. H- l+ Q( I! ]  Q* a8 H音调就象对一个陌生人谈起天气或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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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路的那一头,同样是长久的沉默......不知到了几点钟,他轻轻放下电话,
4 n3 S5 X, Z0 c8 T) L从此......再无以后。

9 a/ a; G- d; T4 _) ^2 r4 n平平淡淡过了一个星期,我跑到单位把那一大笔该续的约签了,领完回扣、
奖金、工资,对老总说我专业素质太差,想从八月底开始出去进修一年。老总一
! B0 ~7 B7 p* {1 t+ o/ I脸的不以为然:“你业务上挺不错的,进个什么修啊?”

0 f3 J% d, ?' I2 [, r( {“我毕竟是学新闻的,还想干回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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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毛病吧?你现在拿的钱不是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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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费、停薪,不用单位掏钱。”

! o$ i( {+ H' E, q. q“那你不准备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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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啊,保证只去一年就回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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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就这样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我也不做你的指望,你要本事
大尽管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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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不是保证了吗,我绝对不会。您就放我逍遥一年吧?回来以后您
! i: Y: W7 M! {$ C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讲了一下午,我终于获得老总的首肯,他到最后总算是开了点窍:“我说你
小子是不是找个借口......专门出去旅游啊?” 当然了,我反正是自愿停了薪,他才不管我到哪儿玩,就当是请了个长假呗 ,
唯一的仁慈就是多发我一个月的工资,为这个我还挺感谢他。
& w! U# y/ E. N$ b# [, R
& M- z1 s+ ]7 L把这事定下来我轻松了很多,接着就联系学校,北方那个繁华的城市是我的
目的地,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名牌,我也没准备学出个什么名堂,所谓的“进修” 只是顺便有个事儿好混,所以我还真是故意找了一个二流大学,跟他们讲好只要
& S# o. K+ W8 v/ J& g2 O9 O+ L上的课跟新闻媒体拉上点边就行,只有天知道,我这趟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 j4 u) U  l1 D+ w4 Y临到我生日那天,我们三个人照例聚餐,我去的时候小川已经到了,一见我
& D- q) X9 W3 i8 |就告诉我李唯森这个月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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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0 g' _" N( X1 C' k7 |7 o4 r1 r我心里早有准备,只是不懂他为什么不直接结了,还玩什么“订婚”,老早就
9 {5 n" Z. Y  ~不时兴的玩艺儿,嘴上则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们也谈了几年,是该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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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K  h! b  t5 w- G“可他还年轻得很,那么早结婚有什么好的?”小川一脸恐惧的说起“结婚”这
两个字:“老夫老妻?想起来都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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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结完结还不都要结?你的那个也不短了,什么时候办事?”

& q% w/ W8 |7 h& ~! C3 O“你饶了我吧,我可没想那么远,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的呢?怎么还没影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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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遇见有感觉的,勉强交一个还不如单身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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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Z7 _$ q, h% {  Z% S“呵呵,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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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些闲话,李唯森也到了,西装笔挺、气色不错,就是瘦了一点,小
  b  u6 b, U. ?/ O5 e川贼兮兮的开他玩笑:“跟嫂子在四川玩得太开心了?可别操劳过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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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d2 g$ C& K% \- E( n, g“切,我有你操劳?就差搬一块儿住了!” 仍然跟从前一样的口吻,满不在乎又带点粗野,我笑着问小川是不是真的,
他面红耳赤的否认:“没有!......只不过......周末去她那儿,我们又没干什么!” 李唯森笑得快岔气:“高郁,你看小川多他妈可爱?孤男寡女的没干什么?
7 G; D3 E; u. K2 O( v除非是你还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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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m* U% x% |( s0 s. E  ]" `$ t我不动声色瞄他一眼,他表情一僵,立刻转移掉话题,刚才没说完的那个字
; _! w" |, v4 B/ w: B9 q5 i; F. j0 \硬生生憋进了喉咙,小川没注意到我们的古怪,还在越描越黑:“我们就是睡觉
* W' N& k5 O9 d( P( [! q8 v了......不,是纯睡觉!不是你们说的那种!” 我只得狠敲了一下小川的头:“得了,别说了,咱们吃饭!” 菜一上,我们的啤酒也跟着上了,可小川的毛病又来了:“我去一下厕所!
6 T8 V3 u1 W4 K- }* T你们先别喝,等着我啊!” 我真是哭笑不得:“你开始不去现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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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m; }1 o7 a“哎呀,这个啤酒......有联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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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0 A4 c3 Z我跟李唯森都忍不住皱眉唾骂他飞奔的背影:“恶心!” 小川一走开,我们之间就安静下来,过了几分钟李唯森才低声开口:“你知
道了吧?”

“嗯,小川跟我说了。”我没看他的脸,视线远远投向窗外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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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6 }( I& _2 l. S' R他好像在等我继续说点什么,可我老不出声;他终于耐不住问我:“我订婚,
你没话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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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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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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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得留到你结婚那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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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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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 E' K, B我也不愿猜想他到底要听什么,只能跟他迂回的做起天下最无聊的问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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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b  u- i6 u( q  V( L, e( T6 r正当我们的气氛变得僵硬之极,小川就回来救了我一命:“咦,你们在聊什
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勉强挤出笑容告诉他:“没什么,我们在说他订婚的事儿,难免有点感慨
嘛。”小川坐下来连连点头:“就是啊,结这么早的婚,我们以后都不好找你玩了!” 李唯森比我更“正常”,笑得脸都歪了半边:“有什么不好找我的?歌照唱舞
* C) }" G2 c" t: V5 j$ P' I2 O照跳,你们跟我什么交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这不是还没结吗!”

“有这句话还差不多!”小川放下了心,又高兴起来,作为一个好兄弟就该象
4 [$ K2 Y3 c9 S; g  W3 e* |7 T他这样,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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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M5 G- x5 L5 L! K. X饭吃到一半,“恭喜”和“生日快乐”都一一上演完毕,我举着杯子告诉他们我
要出去一段时间,小川惊讶的问我什么时候、有多久,李唯森则是停下了筷子面
3 \4 c3 l9 l0 u- j. v' j/ |无表情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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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走......大概一年吧,希望......赶得及喝喜酒。”

6 E9 J2 V7 c! m; s1 z$ h“......你放心,我一定会请到你,你和小川这两个伴郎缺一不可......我们是
: ?' X. \" d8 w( i4 X什么关系?你可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听得出来他刻意把话说的很慢,眼神也直直盯着我的脸,我几乎使出所有的
控制力才能正对上他的眼睛:“嗯,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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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的时候我去送你?”

“......不用了,你刚订婚,小川来就行了。”

“那我就不去了,祝你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小川听着听着好像觉得有点不对劲,眼睛在我和李唯森之间逡巡起来:“你
- x, D- y- f- m' p3 c们......李唯森,你是不是怪他没早告诉我们?没什么啊,他又不是不回了......”

我、李唯森,同时挂着一张笑脸对上了小川:“没事、没事!” ——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刻,我们才会如此默契。

0 l! v& u" b6 A& r3 D  x饭没吃完,李唯森的扩机就响了,他离席用手机回扩之后说家里有事要先走 ,
  h$ ?( B0 p% K# R1 S0 q我点点头让他自便,小川骂他不够意思的话被我用眼色瞪回一半,等吃完饭、结
: Q. {7 o2 g" D9 K: g2 u完帐,小川硬是跟着我回了家。

, Y' l8 i9 C3 Q" P这个夜晚,我跟小川自然是一夕长谈,他一再追问我和李唯森是不是有什么
心病没讲开,原来就有点犯嘀咕,我好像老避着李唯森,所以一直想问清楚,我
们三个可是六、七年的交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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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出什么话,只能说我有事对不起李唯森,他刚退伍的那会儿我因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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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忙老放他鸽子,小川说这也没什么啊,道歉就是了,我含含糊糊的说我还骂过
" ^8 j: d# i, A9 l- ~5 C他不成器、没出息、架也打过,总之我们的心病不是一天两天,关系反正也不算
太差,让小川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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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川把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拉:“他刚退伍的时候我还没回来......要不然我
多找他玩玩就不会弄得你们有矛盾......老这样不是办法啊......你们俩是我最铁
% r3 b* D* D  f! R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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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是好事,见得少了以后就会亲热点嘛......”

# X: c" D, A( a6 I; C# @“呵呵,这也是,我也多劝劝他......我可真舍不得你,去了那边第一时间跟
, W. h8 L0 W! s5 N% x- T我联络哦!”

“当然,我不找你找谁?”

“呵呵......到了那边,多认识几个女生,最好带一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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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试试吧......”

8 M  l" t, }* h% Q- z“凭你,还说这种没志气的话?就怕她们看见优良品种冲上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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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7 [8 t+ c# Z/ B4 [“我可不怎么样,对女孩子来说......我是最坏的男人。”

“切,你瞎说什么呢!过分谦虚就是虚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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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说这个了,咱们玩会儿游戏!我跟你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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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就玩!谁怕谁啊!” 八月份我见过李唯森一次,就在大家伙儿为我饯行的桌上,他没带上准新娘 ,
4 E' q- E4 m. R+ R0 w  Z说是免得不让他喝个痛快。酒过三巡,兄弟们都说了一大堆临别赠语,他跟我碰
杯时已经有点醉了:“......来......咱们干!......你可是我......最佩服的人了......
2 \: |" i4 H- ]: y& E( r& b7 V: ^* S你他妈......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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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6 v% P. Y( u1 V我满脸堆笑一饮而尽:“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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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谦虚了......你什么事儿......做不了?哈哈......你把谁不是......提
在手心里玩?” 一听到这些话,朋友们的酒都醒了大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小川赶紧扶
7 a0 y& _# j* o2 F/ K4 o住了他小声劝解:“唯森,你喝多了......”

; j* M# f' e* e: q“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喝!高郁!我们一人吹一瓶!你给不给面子?” 小川只好也看着我,用眼色暗示“别理他”,我想了一下,把没开的啤酒拿了
7 V( |7 J* i, i# l' P两瓶摆在桌上:“行,咱们两兄弟今天高兴,喝多少都没问题!”

“这可是你说的!小川,叫人拿一箱过来!”

“......唯森......高郁......你们别......”

“小川,照他的意思,我这次要陪他尽兴,你就别管了。” ......一瓶接一瓶的整个儿吹,我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最后的记忆是李唯森
6 k; j# B3 {  s( V7 x4 d7 ]. e嘴里没别的话了,一个劲儿重复着三个字:“......为什么......”

; b" F2 F+ i: C" y6 K9 A$ n) _# }我当时觉着这几个字有点耳熟,但已经没有什么思维的能力了,据小川后来
+ s' Q4 j8 n4 I的叙述我是被两个人架上车的,李唯森的情况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我安安静
. ^3 ?2 B8 h; x  C静而他说着听不清楚的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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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Y+ s; S$ x% G, B) z' ]我问小川别的朋友都说什么了,小川苦笑:“就是缠着我问呗,我说你们前
' |  |& W, u) D; E. Y: y几天吵了一架,没什么大事......他也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跟你拼酒......”

0 D3 J4 q. q- C/ k" s& W1 R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小川拜托:“......我走了以后,你别跟他提我
的事儿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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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怎么了?”

* l2 O; J0 W3 _5 W% T# H( N! I* T105
- K# @0 M8 |5 [! ?7 Y: p“呵,你不是听见他说了吗?我耍了他,我根本没把他当兄弟,他这样也是
对的。反正我和他都是你的兄弟,那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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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0 N" c; f2 D- S) b. Y. _  O* G! @“你怎么耍他了?我看你们老是怪怪的......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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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我当兄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小川,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用担
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我回来,大家那么久不见就没什么了。” 两天以后我在小川和老爸的注视下坐上了火车,老爸对我的决定非常支持,
年轻人多学点东西傍身比铁饭碗更有用,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说
出真正的目的:玩、散心、不务正业。

一觉醒来,我已置身那个北方城市,来接站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同学。说是同
学,他们可都比我小,才十八、九岁,当然我的年纪没有大到跟他们有代沟,笑
  Y: {1 D3 h6 Z* H- k笑谈谈还算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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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 P2 y( A' z+ d' [学校的地点位于郊区,新建的教学楼和宿舍看着挺不错的,这就是我选择它
% x7 m* j6 C/ l# L的原因,跑来“进修”而已,我只要一张结业证了事,跟新闻本科的学生同教室听
; n2 B& s8 d* v' Q) g% `6 H6 w5 Q课但不必为那张文凭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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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0 T' _9 q& n$ x象我这样的也不止一个,上班几年或将近十年的都有,说是进修不过找个借
口出来休息疗养,只不过他们比我多了一条——顺便泡泡小妞。我们这种人是学
校里的有闲加有钱阶级,尽管那些正规生老拿眼睛瞪我们,可心底里多少也有点
羡慕吧?

我在学校话不多,跟同宿舍的那几个“少爷”也只是口头朋友,他们不过老拉
/ f- G' k, Z4 m9 n3 F6 m( n) I$ a: Z我一起约女孩子吃饭,真正深交的朋友是十一晚会前夕认识的。

! A: |" u/ e+ r7 r/ d那年的十一晚会我被校务处相中,明明非正式学生也非学生会成员,却硬派
' k- @* a4 |$ ^4 A* @( A: B我编排晚会的节目单,说几个学校一起联谊,我是被一群女孩推荐的首选“人材”,
. t7 r! m* I% M# P* g真他妈见了鬼,我只能勉为其难。

! k. e  @$ P7 p$ e9 f+ H4 |那几天,我整天困在排练室,不知哪个有创意的学生自作主张找来个乐队。
  b0 \" L$ z! J5 S8 c5 m开始我是毫无兴趣,敲敲打打吵得我受不了,可后来听他们练了会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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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m4 L. @+ {觉着颇有点味道,一问之下他们住得不远,而且有两个还是附近学校的大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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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共五个人,除了鼓手是临时凑的以外其他几人都住一块,我每天跟他
们聊一点,到晚会那天已经熟透了,我有时听点摇滚可并不太精,那几个小子却
是迷得发疯,话题十回有九回得转到音乐上。

他们的节目之后,晚会上我随便唱了首流行歌,一完了他们就拉着我“批斗”:
: X5 ~9 X& ?# K( _( y“你那个不是音乐,我们的才是!” 我说不是就不是吧,没什么啊,他们不约而同面露不善:“你说什么?你需
) b! w& O9 Z- C* t* s. E7 A# ^要再教育!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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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还没完呢,我得跟那些老家伙交待一声!还有你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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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收拾了......你还交待个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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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7 s+ S$ R- t% M$ b0 h" L基本上,他们是七手八脚把我押往他们的住处,黑漆漆的夜路加上绕来绕去
. `' C, a/ b; {7 r1 W. p3 j- Y的胡同让我记不住路:“喂,你们不是图谋不轨吧?”

8 q3 w/ y) w1 V5 M“我们想谋杀你!害怕了?” 说实话,我还真没怎么怕,到这儿来的一个多月我过得太平淡,所以对“刺
5 x! e: X4 \9 K: Z: D) r$ q- I8 E激”这回事有种需求。

到了他们的“家”,我简直吃惊,屋子里脏乱得要命就不说了,几张床挤在一
4 v8 j3 h% C7 m" ~" b/ Q块儿......床前居然还有一桌麻将正在打,几个吞云吐雾的男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0 ?* k, }# ?( l* n, M9 B又低下头继续奋战,话倒是很自然的搭上:“......你哪儿的......没来过啊......”、
“......看着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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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3 A1 }* n5 ~7 p3 _“他挺合眼,我们都觉得他不错,可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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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P# W8 U! Z" _“切,碰过吉他没有?” 我茫然回答:“没有......我们那儿不太兴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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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 ?* ^. {% J9 i“键盘?贝斯?鼓?”

“......都没有。”

“那带他来干嘛?你们有病啊!” 牌桌上说话特别冲的家伙似乎是他们的主脑,一头微曲的长发漂染着一点紫
0 u# m: ~& d8 k9 B" g7 k* {2 H色,五官谈不上细致却有种刚劲的冷艳,肤色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声音也
0 b6 h. B% ?) G; J/ g' \% i$ Y0 i2 Q是不健康的低沉中带点沙哑,我对这种人......不可自控会产生性联想。

可能是我的眼光太直接,他又瞥了我一眼:“你是 GAY?” 我当时在满室的烟雾里有些失常,居然接了一句:“是又怎么样?” 那两个站我旁边的大二生反应有点大,好奇的看着我的脸;屋子里其余的人
: \+ w! {; P% O6 o. ?却都没怎么搭理我,该干什么干什么,这样的情况倒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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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3 ~- E; {/ E) L9 i“自己找地方坐,遮着我的光了。” 那个家伙面无表情的回到牌局上,带我来的几个人都“呵呵”的笑起来:“过
1 V# \- R% y: h1 P6 s来坐!我们打会儿扑克!” 稀里糊涂的混了几个小时,我话不多可精神不错,曾经长久的失眠使我越熬
7 A6 f, e5 \' s& P: p6 Q/ {越勇,最后有人倒在了床上,我则移到了麻将桌上。

/ h3 b% b5 ?7 _, Q: ]带“混”的打法我很不习惯,那个家伙老是骂我:“你会不会出啊!笨蛋!” 坐我下家的一个男孩,短短的酒红色头发,皮肤也有点苍白,眼神很懒,劝
他的声音更懒,听起来就象没睡醒的感觉:“吵什么?只管打你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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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激的对他笑了一下,他微凑过脸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直入耳膜:
“......我看上你了,有空找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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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5 x" ]# X$ B. \" S那个坏脾气的家伙冷笑一声:“看上他了?我就知道!你他妈要浪也别在这
- L# K' F% S+ |9 U: C5 l1 B儿!”我的眼光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找不到要领,另外那个男孩劝架的声音也听不
5 o9 R. Y. ?/ I; f出诚意:“林东、小毕......你们打完这圈再吵行吗?” 原来那个长发的叫林东,我又多看了他两眼,他瞪我的样子就象一头豹子要
猎食,充满凌厉的美感:“你跟他一块儿滚!” 那个小毕根本不理他,还是懒洋洋的对我使了个眼色:“别理他,他变态的。”

) x# E0 j3 }" o- P# s3 @“砰”的一声......林东掀了桌子,对着小毕就是一拳:“我要你这种人干嘛?
0 t8 q" n# F7 d7 z$ z整天发浪!你的鼓呢?到今天都没影!” 小毕抬起头,嘴角有些肿,可说话的速度依旧慢条斯理:“我不是没钱吗?
$ D, Z% q- l% i, {) e7 }有钱了就有鼓。就你这种货色,我还用跟你练?到时候直接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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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C4 S, I6 B3 _, |2 ]- q4 d) W几个睡在床上的男孩也埋怨起来、墙上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林东冲上去掐
住了小毕的脖子......这个混乱的场面使我干脆自己找了张床随便一躺,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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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q+ ]4 B$ I' m8 K7 K1 `# H声音渐渐平息,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我就这么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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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3 r/ C- Q0 H/ \* ~7 M* y+ A% v4 x第二天上午,我被一个懒懒的声音从空白一片的梦中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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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醒了没有?我要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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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X/ B( f1 j1 J; @“......你谁啊?”

“你管我是谁,我来了哦......”

4 \% g2 D1 X5 `9 v6 p9 C睁开眼的同时那家伙正在亲我,连舌头都跑进来了,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唇齿间是清香的水果味,之后我也懒懒的笑着问了他一句话:“你没艾滋吧?”

“......如果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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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m8 \5 n9 R% q“没什么......你那个牌子的牙膏口感还不错,待会儿借我用。”

第八章

1 Y5 g5 d+ D  ~6 Z) b“......你怕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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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 ]& _5 I; h5 H3 }, Y“......有点怕,不是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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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S' r& s0 @2 _5 t4 t! F6 n% m“呵呵,我也是这样......陪我一起死,好不好?”

5 B( t! E0 H1 a7 o* e; T8 ~# [“......你的音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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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J& I8 T4 I5 |; L' n“什么他妈音乐......我早就完了,早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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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我就跟这群人混在了一块儿,缺课是常有的事,他们中的每一个
9 i. a: s) ]4 O8 n& [0 E人都知道我的性向但没有人觉得我是异类,也许因为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是异类。

8 i# P, q7 P2 m5 G: M# W1 s到了十二月份,我干脆不怎么上课,直接搬过去了,每天听他们练会儿吉他 、
( Z; N  ^8 Q% k. A打打牌,差不多的时候出去随便吃顿饭,回来了继续瞎玩,时间太晚就各找各的
/ p5 N! f1 r7 |/ O( ^  h  a, p. q床倒头大睡。

- {, i* X/ e: @我去学校的机会越来越少,主要是为了收小川和老爸的信,远离电脑的生活
使信件再次有了地位。小川的信无非是“好想你”、“过得怎么样”,老爸的信里倒
是有一件大事:阿姨怀孕了,据查已经有两个多月,也就是说我要有个弟弟或妹
( i$ V1 q! b: K3 B$ V0 }. C妹了,就我的私心当然是弟弟比妹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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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E9 [! N- P1 F' l4 W- s( `# M, Q小毕经常跟我搞得很亲热,甚至在一起做过爱,不过我们没有太出格,顶多
相互摩擦几下了事。他说自己不是 GAY 也不是双的,他崇尚的是性本身,他的
6 ]+ ^6 x! |% f9 b. x4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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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怪怪的一大堆,核心部分就是“雌雄同体”,他觉得人类就是这么一种生物,
: ?* z+ }$ W6 [% |5 c所以双啊、同啊、异啊都是废话;但跟我,他比起做爱更喜欢搂搂抱抱或者接吻
( z5 l  y% X) }; O什么的,说那是“纯粹的美学享受”,搞了半天那小子原来是学美术的,半路出家
迷上了打鼓,职高一毕业死活不愿再上学,背井离乡到处找同好,跑到这儿已经
好几年了。我问他怎么生活,他撇了撇嘴:“反正活得下去,这一带玩地下音乐
的哪个有钱,穷也要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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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6 D2 O* L( ?$ T确实,这一带的房子都很差,可年轻人十个有九个都“奇形怪状”还背着吉他 ,
; A% \, S& o- ?$ P也有混出了一点小名气在酒吧里表演的,但那些酬劳全部用在了乐器上,吃饭的
问题总是最不被考虑的事情。

林东的情况不知算比他们好还是更差,他是本地土生土长,家里还有几个小
7 O6 n, W- E& r0 @  c钱,就因为他迷这个弄得天天跟家里吵,大学没念完、女朋友也跟别人出国了,
他反正是死不悔改,这段时间又离家出走,据说是今年以来的第四次了。他心里
' ~7 T. f" Y; O1 M- H6 `" F9 G的事别人都没敢问,他那副爆裂的脾气加上尖锐的言辞谁愿意乱招惹?
# b% q! V/ S& p
+ t" ~  B, y/ ]' Y. L: Z我最开始认识的几个孩子比他们俩小,高中时跟林东同校,一直挺崇拜林东
的个性,今年年初林东从家里跑出来“投靠”他们,个个都举双手赞成。

对于我,林东老是不爱搭理,但也看不出有多反感,就是看了我写的一些东
# f5 }" l( c# q( j/ `" d& }( ^西后才多说了几句话:“......没意思,不够劲,他们还说想用你的词......什么玩
( G* L$ g9 b, o! n! Y% n8 ^6 {艺......你还是跟那个混蛋去瞎混吧!” 他说的那个“混蛋”,自然是小毕,他们俩三天两头出状况,不是骂就是打,
小毕很少动手可说的话相当损,要么直接消失两、三天再回来,腰包里多了些票
5 E7 w6 O- O2 f# u& Z子。我问他你都干什么了,他不紧不慢的回一句“找相好去了”就搂住我往床上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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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c5 s2 O& S: i( [他身上的确留着一些交欢过后的痕迹,可在被窝里他还是会挑逗我,我烦了
以后就威胁他:“你他妈再惹我,小心我把你干了!” 他低声笑着回答我的挑衅:“我不是不让你干,是你对我没兴趣,你想干的
是林东吧?” 我面红耳赤的堵他的嘴:“你小声点,他就在旁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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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0 V. K" s$ a$ B/ P$ z& B5 m111
/ l( A# P) p8 U8 p他轻拨开我的手,没看出有什么阴谋,可转眼就对着旁边的那张床开口了:
9 ]/ `) B/ Y. i  w4 ]“喂!他有话跟你说!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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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的选择就是使劲把他拽进被子底下用嘴来征服他,在他急促的呼吸中
往往能听到林东冷冷的音调:“小点声,真他妈吵死人了。” 我不跟小毕做到最后,因为我当他是朋友,我也没想过跟这屋里的任何一个
人发展到那一步,至于林东......性幻想是无罪的吧?再说我跟他关系算是最差的
. X2 U) K4 a4 b6 [/ f6 R了,根本没有什么机会乱来。

% z8 A/ [8 G5 T+ S. \3 u第一个有过实质关系的,是小毕的同乡,我是陪小毕去他那玩儿。那个家伙
也是一头长发,贝斯玩得不错,那双灵活的手指把那四根弦拨弄得煞是狂乱,我
- `+ J9 W/ Z* A: i. k不懂那个,就老老实实说了句:“我听不懂,但很喜欢。” 那小子放下贝斯,一脸酷样问我:“你知道克鲁亚克吗?” 我说知道一点,他就开始长篇大论,拉着我引为知己,他是个相当怪的人,
说话时夹杂许多“on the road”中的片段,我估计他能把这篇小说整个背出来,
3 R  v* B- Y& E6 K- [说着说着他还喜欢走神,一个人自言自语即兴做诗,小毕出去买了啤酒,回来时
看见我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差点笑出来,我瞪他一眼,他才加入战团,可不一会
5 H7 a+ k* U+ X) D儿就跟那小子聊起了性,这一点上他们是臭味相投,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有两
样:音乐、性。什么爱情全是他妈的狗屁,只有激情才是真实的东西。

我实在百无聊赖,正准备走人,他们偏拉着我喝啤酒,想想也行,比听他们
说话好混得多,等我们都喝了好几罐以后那小子突然直接了当的开口:“我想跟
9 y2 X7 s* c* S你玩一次,不干就直说。”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小毕,小毕笑嘻嘻的对那家伙回绝:“他看不上你,而
且......他不在下面的,你行吗?” 那小子对着半空吐了个烟圈,语调自然得很:“我无所谓,他爱怎么干就怎
4 w! }$ h0 ]" w+ S2 _3 j) t4 L么干......不过勉强他就没意思了,这种事得你情我愿。”
5 Y# i- }9 q$ M5 v7 [
112
5 r2 ]4 V: H' _听着这种论调,我觉得很轻松,心里面开始有点犹豫,那小子身材也算不错
了,再说也不是朋友......小毕看我没说话,笑着跟我咬耳朵:“他这儿有套子,
( Q: k8 o8 M2 g* l. E% _就玩玩吧,我先回去......”
0 a0 X  x- x5 J' @0 N3 Y) ?
最后的结果是我留下了,在那个连名字也不记得的贝斯手床上待了一夜。那
% u1 P' H0 D# k/ _& H7 k; ~小子灵活的部位不光是手,还有舌头,那个地方也很紧窒。我进入的时候他很兴
奋,好像是真的有快感,我一边奇怪、一边疯狂的抽动,他叫床的声音简直刺激
极了,但直到我用力揪住他的头发时才感受到真正的性高潮。过后他称赞我:“看
不出来,你还是个真爷们!太爽了!” 既然我已经放弃了那个爱过的人,走出这一步是必然的,那一晚的我没有任
何背叛的感觉,也许因为身体上的快感过于强烈,心里面却是空的,可能......性
3 S. L2 D9 k: n就是这么一种东西,不能有任何感情或道德的顾虑,要用空的心去做方能到达极
3 B. L' }4 j- }; q/ M" D3 ], q& S$ h至。
: B0 [) g; ?2 A0 |7 P
" U: ]: `, `$ e开了这次的禁,此后我陆陆续续跟不少人做过,有来无往的行为也没引起他
们的怨恨,我作爱时轻微的暴力举动并不算太过分,反而可以增强性刺激,加上
$ ~" h3 V% o! {. ]! Y我这张欺骗性很强的脸,要找个露水情人实在不难。
9 f* q$ f4 E0 M0 u
' |1 E' J6 \2 S! N2 E1 w6 C3 O小毕没管我这些,还乐于为我介绍好的,只是经常嘱咐我:“千万要记得防
1 l" T" ]: ]$ z9 ^护措施,可别染上那个......”可真的冲动起来,忘记带套子是常有的事,横竖一
- Z0 `& n* q( y1 B条贱命,我是 GAY 还怕染上艾滋?
7 F! A1 d% D, z
/ m* [- r, e1 p6 z回“家”睡的时间越来越少,朋友们大多对我的事有所耳闻,但也没换个脸对
; v7 x, B' C( M; p5 r4 x3 X我,据我所知他们的生活也不是一尘不染,区别在于我只找男的而他们是找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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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前,我基本上算是退了学,给小川和老爸的信上说我换了住处,以后
3 z4 s5 _: r5 J8 C1 o直接寄到现在的地址,他们没多怀疑我,只让我注意身体,再有就是让我回家过
2 R& T6 K: _  ?. J, V# {年,我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不回了。
4 I2 _* W- S: Q3 l7 e( R$ N2 T4 ~
% B# |+ L2 `  x1 e* Y# y# ?' q尽管北方的冬天很冷,但感觉上比家乡好熬得多,屋子里早有暖气,睡到日
上三竿也不会冻醒。某个星期一,各人都去干各人的事,我正因为前两夜的疲累
拼命补眠,外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 G0 D2 D' {% `) B$ a8 S$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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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 y- h8 H4 N7 i/ s这儿来来去去的陌生人很多,我也没注意,继续蒙头大睡,可那人进来后一
下就掀开了我的被子:“你还不起来!” 我老不情愿的坐起身,狠狠瞪了那个家伙一眼。

果然,那个男孩拍在我肩膀上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对不起。” 我仔细一看,这个男孩不象是常见的那种人,斯斯文文、个子很大,穿一件
银灰色的风衣,头发也没带上奇怪的色彩,于是我问他:“你是来找谁的?” 男孩半天没说话,老盯着我的脸,我那时已经很放浪了,直接掀起上衣展示
) C- S2 G8 ~8 q1 R4 p, C事实:“我不是女的,要不要看下面?”

" E3 @9 ?, [# U“......我知道......不用了......”男孩的脸变得通红,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小
. s: q8 U2 y2 ]* q6 d4 k川。

所以,我微笑着回了他一句“对不起”,接着问他到底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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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  u+ _+ G; K2 p2 n6 Z  w3 Y/ w原来......他是林东的弟弟,家里派他作代表把林东押回去过年,我记得小毕
; p( Q2 A1 ~3 j9 L3 W说是买了鼓,拉他们一起去排练了,可我不知道具体的地方。说着话,我从床边
的衣兜里搜出起床前的必备品,他赶在我前面为我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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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1 s) x7 t( ]4 [( N4 P他点火时的眼神和小动作让我怀疑起来,故意碰了一下他的手,他又一次脸
' Z# }) g2 ?$ w, n- Q红了。

- d: l" Z( ~" F接下来我开门见山的问他:

# M3 z* i6 j5 z9 q+ q9 J“......你是?”

“是......是什么?”

“......呵呵,没什么,千万别踏上这条路哦!”

1 w0 X6 z) \* Y' H6 a“......我、我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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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Q0 ?  D% Z1 h他装了下样子就赶紧跑掉,不用说,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是。

& L- f, Y) K9 L6 @0 l- w0 v想想他们的爸妈也挺惨的,大儿子玩地下音乐、小儿子又是个 GAY,倒霉
# P3 x$ ^7 v1 r+ s2 I6 a; D2 P事全让两个老人家碰上了,在中国......这种情况可能十万个家庭也找不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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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东回来,我告诉他家里派弟弟来找他了,他趁别人不在的空档狠狠威胁
# [+ \/ l1 D1 R- ~/ }我:“你不准打他的主意,要不然我废了你!” 我不知道他对他弟弟了解多少,只是在心里嘀咕:“他不打我的主意就万幸
了......”

- w3 X9 S. J4 C林东这小子,对家里人原来不错啊,生怕我把他弟弟怎么着,但第二天他弟
弟再次找他的时候,他几乎是咆哮着赶走了那个斯文的小孩,我似笑非笑的眼神
3 d' m8 k' V1 i7 X领来他又一顿咆哮:“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废了你!” 将近年关,那些“玩伴”走了一大半,我也变得老实了很多,整天陪几个室友
. H  t$ _$ F3 J8 L" [! N3 ~5 L1 v到处闲逛,最常去的地方是音像市场。他们特爱买打口磁带和 CD,小毕对这个
* f; F) s- ^% ~挺熟,他以前卖过这个。据他说他没卖过的东西很少,我开着玩笑说“包括你自
己?”他还是那副懒懒的口气:“是啊,有什么大不了?” 林东也跟我们一块儿逛,他最喜欢的人是 KURT COBAIN,NIRVANA 的
灵魂,只要有他们的磁带或 CD 他都会买下来。对他而言,COBAIN 是个永远的
) Z" Z( D* W" T0 m: [, V名字,尽管在九四年叫这个名字的人就已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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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R3 T) Y3 @1 n' u4 n) h“死亡,是因为他的音乐早已到达巅峰,激情与爆炸都玩了个遍,再没什么
, J7 g( P% k1 ~好干的了。”他以平静的语调说起 COBAIN 的死,眼神却充满莫名的狂热:“......
能走到他这一步,才是最爽的。” 我不知他说的到底是哪一步,音乐的巅峰还是吞枪自杀,所以我接着问了一
句:“你该不会......想自杀吧?” 冷冷的表情和声音:“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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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几个男孩“噗”的齐声轻笑,小毕则低声挑衅:“怪胎!装什么啊......

- N! v2 ^- s: w5 t. d  J还敢比 COBAIN,什么玩艺儿......”

; d7 U- D. @. @! d* P- {, s9 G0 |难得这次林东没发飙,只是一言不发的走开了,孤寂的背影如同一头负伤的
- K  v" \* g$ S8 r! R. O野兽,我碰了碰小毕:“你说的有点过分,他生气了吧?” 小毕对着我翻了个白眼:“......舍不得?他就是这副德性!” 除了林东和我,所有人都得回家过年,包括小毕,他说好几年没回,估计这
次不会再大吵了。于是腊月二十八那天室友聚餐,为他们送行也为我和林东提前
6 P2 d7 \3 k% V: m2 M5 J团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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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自己的小屋里搞了一大盆羊肉火锅,喝的酒的自然是二锅头,虽然我
一向喝不惯这种度数太高的,可那天也准备好了豁出去。

可能因为小毕第二天就要走,对林东的态度好多了,对我更是难分难舍,主
) `+ e! y, u& R- w. C% ~# H1 w3 f  S4 [要是让我好好照顾他那套新鼓。他们排练的地方在地下室,太潮湿,他好几天以
1 ~5 P9 |7 x- O6 g  T前就把鼓搬到了自己床上,晚上都和我挤着睡,我在酒意中轻佻的挑逗他:“我
& [. |$ W- D1 T和它,谁重要?” 他思考了好半天,第一次露出为难的表情:“......你可别怪我,还是它比较
- E& j# t( u- e/ |7 F1 H  [% N$ L重要,不过......你是仅次于它的......”

2 c! h# k: w$ D! P我大笑着狠拍他脑门:“你就不能说说谎?小心我拆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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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不会的,你可是我最相信的人,它就交给你照顾了!” 席上每个人都很高兴,只有林东安静得有点反常,小毕交待完他的鼓,就把
他那个脏兮兮的书包拿出来,在里面掏出一个扁合递给林东:“这个我也不带走
3 g9 q/ d9 f( p, O  t. h了,给你留着用。” 我们都诧异得很,齐齐统一视线看向那个盒子,林东接过去就往兜里塞,一
3 \3 R3 h4 f  h, k! a: U个男孩追问他的话被堵着了:“这个不是你们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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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一脸好奇,小毕在我耳边低语:“我这儿还有,你想试试的话待会儿一
- r: [% e3 y5 F+ @! [6 h起抽。” 笑笑闹闹吃完了“最后晚餐”,其他的孩子都回了,屋里就剩下我们三个,小
毕拿出了他身上的“宝贝”,原来就是几根烟,只不过比普通的细很多,我猜测着
问他:“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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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6 p# g8 p3 @“嗯,抽一点没事的,比药丸还柔和。” 确实,好像跟一般的香烟区别不大,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味儿,就是有点眩晕
( K9 s" k! q' x8 b8 z: K感,挺舒服的,可过后我们三个人又接着喝酒,那之后的事儿就大了。我晕晕乎
* i& n. I1 s1 b7 z* E. `/ g2 j% q# F乎在厕所吐了三、四十分钟,直到第二天醒来头还在痛,眼前是一张冷峻又性感
- h" M8 p5 }# E: c) I  k的脸:“没用!抽点草就成这样了!” 我断断续续问他:“......小毕呢......你没去......送他?”

“早滚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8 M" R5 h0 Y3 h9 d7 \2 n
“......哦......我口渴......”我慢慢的坐起身来,准备下床找水喝。

  r* C) @5 n2 m" F3 I& f+ i: e“在这儿!”他凶恶的递过一样东西--滚烫的白开水。

“......你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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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7 S; Y% m+ m5 u, c“我不能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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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5 ?% E+ ?; i- x“呵呵......没事、没事......”

正在我傻笑着喝水的时候,他弟弟又来找他了,说无论如何都让他回家一趟 ,
爸妈答应了不跟他吵,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拿眼角的余光偷瞄我,惹得林东狠狠
给了他一巴掌:“滚蛋!我叫你不学好!你要敢让爸妈知道你有这毛病......我就
亲手杀了你!” 我连忙下床去劝,一并死死抱住林东的腰,他弟弟发了几秒钟的呆,终于跟

117
他大声对骂:“只准你有毛病?我就要听话?不公平!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你弟弟?
% s# Q- E6 S& V+ [3 B, f这么凶......还打我?我没你这个哥哥!” 说完那段洋洋洒洒的话,他弟弟头也不回的跑了,刚才还暴跳如雷的林东突
然安静得令人担心,他用力挣脱我的手臂,头朝着墙壁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此后
- O& s' R! p  `0 Z! i再没开口跟我讲话。

我一个人买了大堆菜丢在厨房,做好了就吃,桌上当然多摆了一副碗筷,等
( ~5 |( ]! \, |; }吃完了我就出去打电话,回来时桌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整天我们都是这么
) h& `, C: i9 Q3 ~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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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4 l5 N7 z5 l3 `* U到了年三十的上午,他一早就起来了,洗漱过后对还在被窝里的我小声说了
几个字:“......我回去一趟。” 听他的声音非常疲惫,昨晚肯定是一夜没睡,我回了他一个“嗯”就没别的,
2 ?$ H' b+ H# m* C他的脚步声慢慢远离这个临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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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独自过年,好像也没觉得寂寞什么的,起床后我跑外
面用 IC 卡跟家里和朋友挨个儿打电话,除了李唯森,我让小川为我转达一声“新

8 N5 s0 Y, ^' i年快乐”,也只有这样是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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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八点左右,外面飘起雪花,我自得其乐用那个小电视看春节晚会,可
林东突然回来了,我错鄂的看着他满身的雪,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他:“......又吵
了?”他没答话,直接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了那个扁盒,连着抽了好
几根大麻之后又吞了两颗白色的药丸,我有点急了,把那个盒子抢在手上使劲往
- D% a# O, P2 f0 W8 Y! c外面扔:“你别这样!”

# p6 A* o  d/ J6 `“你他妈找死!”他腾一声站起来扯住我的衣领:“去捡回来!”

, Z3 h" l( ^$ O% D“......我不捡,你也不准捡!” 他盯着我看了好半天,那种眼神就象要把我一口吞下去,我敢发誓我背后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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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 m) y4 `- W! \& D; k; I7 x定出了冷汗,可他最后松开了我,拿着他的吉他独自坐到沙发上唱起了歌,是那
6 F/ V) r! z/ g, Y首我很久之前就烂熟于心的“DON’T CRY”,他一遍遍重复着那段悲伤的歌词,
5 j7 k9 _; L: i9 U8 ?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我呆站在旁边不知该干什么。

: C9 ~7 y- L) h唱腻了歌,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小刀,右手摊开在桌
- c; Q2 v# J8 B" b上玩起了危险的游戏,我没办法,只得又跑上去抢......那把刀很快横在了我的脖
子上。

- Q7 q2 T. I9 M1 t0 V3 I我们的对话真可算古怪之极,当他说到“完了......完了”的时候,终于放下了
; b- G# k' J  O, N, e) N6 f手里的刀,我以为他会哭可他没有,而是对我说出了更古怪的话:“......你想不
( z+ l4 l( ~' G7 q想干我?” 我愣得没话了,他则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裤腰上开始解扣子:“......我今天有
! N7 p7 t4 E7 i& U2 p7 x+ W点犯贱......你不是想干吗......来啊......”

, j8 O4 M2 ?( K“......你......你是我朋友,我不能跟你......”
) _# w2 X) `) _# P1 u
' h6 J/ `# J6 |8 {“什么朋友?我没朋友!”他对我大吼:“你到底干不干?我去找别人!”

“......你找不到,今天过年。”我几乎是慢条斯理说出这句话,可能受了小毕
的不良影响,林东这小子磕药了才会神智不清,我没理由跟他一起疯。

“......那好,我接着玩那个......”他把刀又捡了起来,手放在桌子上,我看他
2 _. w. X0 w: X6 K' S. ?的样子不象是威胁我,倒象是已经疯了,那把小刀在手指间起落的频率越来越快 ,
据我所知那是水果刀,相当锋利,所以我不得不对他投降:“我答应你,先把刀
放下!” 他“哦”了一声,把刀子随手一甩,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脱下裤子,身材的确
一流,可我心里不知为什么很难受,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

他的要求是:“只管狠点、不准亲嘴”,我全照他的意思做了,我的身体当然
, I- h+ i+ r$ D* `  m% |1 @% l2 W还是有感觉,毕竟他是我好一段时间的性幻想对象,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常
1 F0 W* ?2 N3 W! H" g  S% F+ p做这种事,接受得非常困难,但即使后面出血了他还让我“再狠点”,做完一次他
8 r* }  _# x8 U2 y5 f5 S还要第二次,我说不行了他就拼命骂我:“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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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4 b# K4 B# F5 Z在这种行为里,我比他更没意思,于是我把他双手双脚绑在了床上:“我有
更厉害的!你等着!” 然后......我把他的伤口简易的清洗了一下,盖好被子,再继续看我的春节晚
会,他闹了一会儿,我反正是不理他,混着混着他也就睡着了。

$ y" l8 e: ?0 M第二天我是被他叫醒的:“喂!你他妈解开我!疼死了!”

' U* R: X. l; b- |# t% D- L“......你到底哪儿疼?”我那种损人的口气跟小毕实在太象了,他破口大骂:
! R/ ?4 A' H3 v5 X“他妈的一对混蛋!解开我!” 我微笑着把嘴凑近他的:“我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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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2 P7 A4 i; q( _0 I“恶心!滚蛋!老子废了你!”

“呵呵,药性过去了?解开你可以,不准发火?也不准玩那把刀!”

“少他妈废话!我肚子饿得快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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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没吃东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苦笑着开口:“是啊,一回去就吵,为了我弟弟的事,
9 }1 ~- [: ]7 Y- I# _8 b他们好像知道一点,说是我给带坏的......”

1 o: Z8 K+ u# @难得......他居然对我说起了家里的事,我慢慢解开他手脚上的袜子,小心的
1 t& i1 D7 p- a+ D9 ~' m6 w动作惹得他再次开骂:“是朋友就别拿我当女人!快点!” 朋友?我惊奇的瞄他一眼,他也直直的瞪着我:“这屋里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w/ E& [! C1 L. {8 ~4 s2 a你现在也算是了。” 我和林东两人单独待了个把星期,再没有发生什么,他玩他的吉他、我写我
3 D1 K" M( s, t& m: L- n4 ?5 @7 Z的小说,完全是各得其乐,有时也聊聊天,很自然说起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末了
" x% \, I' W8 ?: a  q8 h两人互骂一句“变态”就微笑起来。他比我还小一岁,可经历的事儿挺多,初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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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R: g" M8 ^+ x* t7 ^8 l; p  l为兄弟出头打架差点送命,直到现在腰上还有一条长疤;唯一认真过的女朋友是
3 v1 k4 H: j4 [" @$ Q大学同学,在他因长期旷课被开除后彻底死了心,跟着家人移民到美国;家里砸
3 K: E* h% y5 H4 N/ G0 W; Y了他的好几把吉他、封锁他的经济,他干脆跑出来瞎倒腾盗版光碟和打口带,他
跟小毕是因为抢生意才认识的,后来在公共场所磕药被逮进派出所,家里硬是没
管他,在里面挨了不少整,他那副脾气把拘留时间延长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父母
; e7 N8 ]& @( W* h: h! m* j' R" w: Y2 m' [领他回了家,他爸非要把他的手打断,说那样他就会学好,他老妈没办法只能帮
着他跑,还时不时塞点零用钱。
8 a. ]0 b! M/ ~4 C8 ?- E/ ~8 G' K
我说其实天下没有不担心孩子的父母,你就收敛一点吧,他伸出手指让我看
--十个指头都是厚厚的茧,而且全变了形,实在称不上好看:“我没别的可干,从
/ U# _. M) G* F. u十三岁就只爱这个,它早把我毁了,我不收拾它收拾谁?” 我说你会成功的,将来红了家里就能接受,他眼神飘得老远:“红?我只会
跟这个他妈的世界过不去,还跟自己过不去,我这辈子就是个祸害,死了才会听
话。红不红,你跟那些玩流行的说去。”
8 G. r4 r8 G- x, W
+ ~: I; Y2 R/ Y; Y. Y# q“那......少抽点那种东西吧?”

“心里烦就得抽,没激情了也得抽......你还是别沾的好,也别跟我们这种人
) J# o* w6 T; [, W缠一块儿。”
+ m$ [+ [' f$ r2 J- r2 u
' W% I' I' Q5 z4 B- E& ^“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变态一个!”
$ O+ @% S7 s! D2 {
# N; i! ^  k: p) ~' d( i“呵呵......你跟我们可不一样,你顶多是个 GAY,我们可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
& d) i8 }; C# t9 Y' R5 n你是运气好碰上那混蛋,否则不出几天就得玩完。我和他都不吸粉,要不然早把
你拉下水......还说不定杀了你、卖了你!”

“......粉?”听到这个字我浑身一凉,想起曾经的一个“玩伴”,早上起来就用
那玩艺儿,模样别提多恶心,我当时就皱着眉头夺门而出。
. i' J$ H+ `9 u
“我只说一次:千万别沾那个,如果你还想做人的话。”他的表情很认真,我
9 C5 T" m' G. v0 P淡淡的笑着回应他:“我也只说一次:无论怎样,不要沾上那个,如果你还当我
, Y7 @" B8 M+ S. T# h$ Q( ]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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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5 j* n+ R( @8 R# ^9 Q, N我们都没有具体的回答对方,这段对话就被打断,那几个本地的孩子总算“回
4 `; G- g* w& A; V( R( Y来”了,一进门就热情洋溢说想我们,然后各自找到自己的“最爱”开始弹弹唱唱。
7 ~) t- F# a8 _; m# b/ }# J, I0 [
, J7 q# H8 t$ D# R4 z小毕过了初十才回,说家里算是原谅他了,因为他扯谎在外地干正经活儿,
9 {3 ]. {7 p4 \; N5 t我看着他疲惫而高兴的面孔,心里却浮起微微的酸涩......他们的青春,到底是太
4 M% j7 n# \: s5 C美丽还是太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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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飞逝,我又过上了年前那种放浪的生活,一个跟我同年的“玩伴” 特别缠我,他在一家美容院做事,长相相当清秀,可在床上淫荡极了,这种撩人
8 o$ O5 ?; Q, ?4 Q% {的组合令我频繁的跟他约会。
! G5 T: B5 ~: W% r* l, ^7 z  w$ c+ M
初夏的某一天,他对我说了“喜欢”,我无言的看了他很久却并不回答,他哭
泣着让我忘掉刚才的话,就当他是开玩笑。原来......我仍然在伤害别人,感情这
种东西是无声无息的心魔,事已至此,我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
- x, n* a( |7 ~2 @- ~8 `我不会再跟他来往。他骂我“混蛋”,我也确实内疚......我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爱他 ,
, m9 q" n- _0 J" ^但我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精力,我可能......再也不会爱上谁了。

最后,他对我只有一个要求:由他亲手在我身上留下“记号”,我以为他要打
7 q1 ]) w( \. C) o2 l( J我一顿或是想捅我一刀,很平静的答应了,没想到他所谓的记号只不过是在我后
腰纹上他的生肖,当然也是我的生肖:一条黑色的小蛇。他在自己的腰上纹了个
* M  F9 E7 H6 Q8 z3 |3 B0 p. ~( K相同的图案,他说他想记得我、也想我记得他;他的纹在前面,随时可以看到,
# |, B  D6 {) A/ G3 Q: r8 Y$ X+ m5 A* x我的在后面——“不想看就别看,免得惹你讨厌”。这个别扭的家伙跟过去的我倒
有点相似,明明是为了让我记住他,却又说出这种话,我苦笑着吻上他柔软的短
* |' N2 f- k0 }3 J$ v7 ?7 }4 ?发:“我会记得你......我也喜欢你,所以才到此为止,你明白的。” 自此而后,我又变得老实了,就算小毕介绍的也没什么兴趣,为了一时的性
满足而担负欠下感情债的危险太累,我宁愿和小毕待在一块儿相互解决,他只是
一个比较亲密的朋友。我从来不担心小毕和林东会对我有什么,他们在这一点上
绝对一致:最爱的只有音乐,别的都能放弃。

1 w2 |! W% V, t6 @" U小毕看见我后腰上的那个东西,开了很多次色迷迷的玩笑:“你这个......让
6 ]4 g' l+ Q( z, B: |0 s  @人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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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6 x; {& j/ e: h& `5 R) J! C“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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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I0 j" h- E4 ^/ y& }2 e- ~“呵呵,不想什么,亲一下还是可以吧?” 九月下旬,我的钱实在花得山穷水尽,正犯愁的时候收到了小川的信,里面
1 L  }3 H: ?' t% c& [/ u& Y& H  s夹着一张鲜红的喜贴,李唯森于本年国庆新婚,接我喝喜酒。我的名字后面是刺
眼的三个字:“携女友”,几天前老爸的信上也提了这件事,恰好阿姨快到预产期 ,
他催我回家一并见证这两件大事。

4 p  U/ ^& F8 E4 M那天晚上,我对他们讲我要回家了,以后有机会还是会再来,室友们大呼“快
点回来”,只有林东和小毕例外,他们俩非常一致的让我“再别来了”,只不过表
情有别,林东平淡、小毕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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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的那一晚,我们三人把别的孩子都赶走,在一起抽了最后一次大麻,
烟雾中我对林东说:“你吃过的亏今天可以讨回来,咱们就谁也不欠谁!” 小毕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俩:“好啊,暗度陈仓,连我都瞒着!我还是出去好
2 \0 O5 n; s7 L! l' E5 J; d- Y4 N* ?了......”

林东一脸不屑中带点尴尬:“你少妄想!我可不是 GAY,还是你们俩留下,
我出去!” 他们俩都站了起来要往外面走,我“呵呵”笑着拉住他们:“得了,都别走,
3 c6 N* b" q# H# ~1 m) W咱们三个今天好好聊上一晚,以后就没机会了。” ......接下来我们聊了很多很多,直到天色发白,那晚的我们不停彼此交待着
1 t: h- z  O3 P# k( z. [一些事,我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吸毒”;他们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自
己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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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 R' C& K5 i7 m/ }以后我不会跟他们联络,要说的话已经说尽,但他们是我的朋友,不管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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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Z- l, G8 L/ K* [* X4 `& e5 G- K上车时很多朋友都来送我,包括那个许久都没再见面的男孩。火车缓缓开动
以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腰部,再指了指我,用手指在胸前划了个心形,而我只能微
3 |' V$ L( |. Q( q) C笑着注视他的身影慢慢远离,“对不起”这三个字完全多余--他最不需要的伤害就
6 v+ w; C9 p! r) C! ]  v1 v5 ^是这句话,那么在他的心里我曾经爱过他,他可以如我......无泪也无憾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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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跟来时一样的路程,跟来时一样的十几个钟头,也同样是一觉醒来已身在远
- b+ p! f  {6 d, X. q8 }' }7 B方,我提着不多的行李坐上车子,让师傅慢点开。

) p4 u, a. z- s4 H好熟悉,似乎又完全变了样,路边的景色和行人跟我来的那个地方有太多不
" G: E/ c- `# `+ M- ]; u% T9 s. [同。我回来了,回到我原有的轨道和平凡的一生,而异地的朋友们仿佛犹在眼前 ,
不可否认我暂时有种陌生感,但应该很快就会适应过来。人,就是这么一种适应
性极强的动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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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9 T' y3 B! ]# o7 ~9 C打开一年未近的大门,屋里看起来还很干净,老爸和阿姨每个星期都来打扫
1 ]6 x5 h% o  ~! o+ Z0 J7 ?( ]过,他们时时等着我回来。电话也还是通的,就连我的床都换上了干净的床单、
枕头,我坐在上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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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我就跟老爸和小川打电话,老爸的声音听起来没多激动 ,
% J4 R- K2 m# J' c! }' k# b只是说:“回来了就好,明天过来啊。” 相比之下小川简直是欢天喜地:“高郁?你回来了!我马上过来!”

“不用这么......”一个“急”字被他硬生生掐断,估计这小子已经飞奔而来,我
: O) ?9 z2 _1 |7 Z  L* z此时方才有实在的“回来了”的感觉,不禁对着电话机莞尔失笑。
) \( ^8 x' I7 X- {! q0 `# T1 p+ W$ p  T
, c# M( e& O( r: ~- X8 o5 U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把一盒磁带收进我那个藏满“宝物”的抽屉,那是林东他
+ C0 C8 R* S. B7 t% {们自己录的,里面是他们的音乐、还有我们平时的一些对话,琐琐碎碎充满快乐
而酸涩的记忆,过两天我会把它刻成光盘,据说可以保持五十年。呵......五十年 ,
& y+ L; B& f$ ~1 B但愿真有那么久,可以让我不忘记曾经与他们度过的一段日子,还有他们这些真
# h! ?6 z* l/ _" j8 O实存在过的烟火般的生命。

* S/ A# t: ~' _8 z& ?5 Q行李收拾得差不多,小川也就到了,他心急得来不及摁门铃,把我的大门捶
得“咚咚”响,我马上跑过去开了门,门外却是一个我没有想到的人——李唯森,
+ B0 f7 S; N3 Y2 n4 S他几乎是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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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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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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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刚跟我打的电话,说他也正往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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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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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气。” 虽然有吃点惊,我还是很“客气”的让他进来,他坐下之后同样没有什么表情 ,
! R# u! H& I$ k7 f/ t" c! R继续跟我聊了几句“好久不见”的客套话。

就这样很好,陌生的我陌生的他,我也很满意这种合情合理带着生疏感的对
  `6 X1 d- Z9 \# u- E; x& Y- c话,说不上几句话小川就来了,说要为我“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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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o2 @7 j2 o% i+ r& T- D/ U5 \小川特地选了我们以前的“老地方”,这小子高兴得语无伦次了好半天才能平
' l4 [1 t8 [! P) ~* B9 j( o静讲话,挽着我的脖子直说“想死我了”,我不动声色挪开了一点,现在的我不比
以前......他过分亲热的靠近很可能引起我生理上的某种“不良反应”。
$ i! Z1 ]  T+ F, i8 F
3 p$ d: W% V2 F& x: ]+ ?李唯森交待了我们俩很重要的事:为他请客。朋友、同学这边就交给我和小
& }7 o$ L& Z1 K  y川,单位里的客他自己解决,小川埋怨他:“高郁才回来,你就让他劳神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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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2 Z. V( g2 m! F: T  ^“......谁叫你们俩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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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Z! T5 d* c) K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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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n' |' k/ r“......这个蛇......什么玩艺儿?你他妈快说!”
6 u  w8 N6 A+ u% Y, W
4 y5 }* q" Z. Y, N0 P; e“......滚开......”

/ {+ a3 q& |, l" x6 m8 E( h“哼......什么喜欢我,你就是喜欢跟男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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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1 u+ P( @$ k1 M“......我......我有艾滋......你别碰我......”
) [0 d+ w" A) s/ z% V& G
$ g" G2 k' H9 ^0 i3 _“艾滋?你到底跟多少人干过?”

* q* w& i. i2 _& h9 B; N8 R2 V“不关......你的事......”

“艾滋?......艾滋老子也认了!” 回来的第二天我去了老爸那边,阿姨的肚子已经大得吓人,临近最后关头。
即使如此,那天的饭菜还是她做的,她的身体和气色非常健康,而且从内心里透
出即将做母亲的喜悦。我和老爸都劝她多休息,为她的好动担心不已,可她微笑
着说:“不会有什么事的,还剩一个多星期呢!” 老爸倒是有点等不及了,盼着小孩快点出世,他找了熟人“探查内情”,好提
早准备婴儿要用的东西,经过证实是儿子,也就是说我马上会有个弟弟了,这个
# z% @" I" D5 q& h: S: p! `' X消息颇能满足我卑鄙而自私的愿望。老爸对生男生女倒没有什么偏见,阿姨也一
样,我嘛,只能感谢老天待我还不算太薄,赦免了我“断子绝孙”的罪行,不致让
我背负更多内疚。如果阿姨这次生的是妹妹,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注定不
- Y$ a. {! y* i会结婚生子的命运。

抓紧时间到单位报了个道,定于下个月上班,接着就得忙李唯森结婚的事情 。
7 n$ f& e4 i/ z# R/ _( h我和小川尽量把客单上的每个人都通知到,再加三催五请,每天晚上跟李唯森核
对代收的礼金、剩下的空闲就陪他买一些没准备好的东西,到婚礼的前一天总算
弄得差不多,当晚我们一大群老朋友为他开了个“最后 PARTY”。

* p. O/ m: m# O: ]+ I+ {' _) O) R当然,不会有艳舞女郎的出现,我们只是聚在一起聊天、喝酒以及唱歌,作
; e2 r! _$ Z7 ]$ ]为主角的他表现得相当活跃,我和小川坐在他的左右为他挡酒,以免第二天误了
/ T2 l. B* a! ^* l正事。

我们三个人的歌喉都还算不错,但那晚我觉得很疲劳,没什么唱歌的兴趣,
他和小川一首接一首兴致高昂,翻出不少高中时代的老歌,他把那首曾经很喜欢
的“天生不是情人”连着唱了两遍,我拍拍他的肩:“别唱这个了,不吉利,原唱
! E9 R/ F# s) U: n. H, e! A的人都死了好几年,你明天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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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干脆站了起来,跑到荧幕前面猛唱,除了小川,
# V2 L# b9 K0 B3 _9 n! M谁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小川悄悄跟我咬耳朵:“怎么了,他好像生你的气,你
7 _; R( {' w  o& G: b们还没讲开啊,都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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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别管他了。”我淡淡回了小川这句话,轻轻闭上眼睛向后靠去,
却仍然不能阻止那些熟悉的歌词钻入耳膜——“若是昨天相爱过 现在痛心怎么
! C, n- ~( `) \( p$ J只是我 两眼沾湿的我 难觅已熄恋火 旧日也许相爱过 但是角色不小心弄
8 h  d+ F3 J/ X9 R) b错 你我何时何地掠过 听不见痴缠 如象没有旋律的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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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8 L5 N; [  A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这个对我没有意义,如果他的感情真有这
么纤细,便让他认为我是耍了他一场好了,我不会忘记他明天结婚的事实,更没
有破坏这个婚礼的想法,既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立场——我们的关系已经定了
位,我和他都会做到,我们在重逢的那一天达成了共识。他今晚的表现......应该
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就算他对我还有不满,也只是一年前自尊受损的残留吧 ,
8 k6 H% r, I" N我和他的那一点点往事,早已是风过了无痕了,明天......就是最后的落幕。

那天别的人玩到很晚才走,我和小川因为第二天要忙就提早回了家,据朋友
5 _; R+ \" e2 N& o们讲李唯森一直唱歌唱到十二点多,还是他们给押回去的。那家伙在路上嘀嘀咕
咕,说他们不够意思,最后一晚都不陪他尽兴,惹得朋友们统一阵线挤兑他:“结
婚是大喜事,你发个什么牢骚!” 次日的婚礼热闹之极,新婚夫妻都算得上俊男美女,神采奕奕穿着礼服迎宾
( ?" P6 F4 e4 `- e+ k1 u9 {' `7 v+ k送客,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儿是我和小川包办的。宴席上所有宾客几乎都到我们这
一桌敬酒,我们整桌人都喝了不少,到宴终人散时已经倒下了几个,我是纯粹凭
着一年来喝高度酒的经验硬挺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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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4 l0 q/ Z% C+ x% x$ _" y小川的酒量也进步不少,他工作的职责之一就是要能喝酒,陪领导喝了这么
& v  L3 G! y! d0 G久,他多少有了些道行,而李唯森在我们全体严密保护之下仅喝到半醉,毕竟他
新婚,还要留点形象进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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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r# x! u4 \- p8 E! G7 I宴席散了以后,我跟小川陪他上车,再一直把他送到新房门口,他本来应该
没什么事,坐了车却有点摇晃起来,上楼时我们很小心的一左一右搀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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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汗湿的手掌牢牢拽着我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的不适,我正要问他,他
& A( w+ J0 G% b2 N! [: f就连手指都用上了力,几根指甲深深刺进我的掌心,我借着楼梯口的灯光看了看
他的脸,只看到他一脸的汗和皱起的眉头,于是我什么都没说,把那种痛楚强忍
下来。等到了新房门口,门上大大的“喜”字闪耀着夺目的红光,同时我的手心感
觉到麻木的黏湿。

我们合力把李唯森推进门,把他交给先回了新房的嫂子,之后我才有时间看
! G  W1 c$ E' j; `. s& s$ l向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流血了,虽然只是破了点皮可颜色非常鲜艳,小川惊讶的
低呼:“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着轻轻带过:“没什么......开酒瓶的时候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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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 G' g1 w4 i1 j“你太不小心了吧,开酒瓶也弄成这样!” 就这样,我和小川总算完成了任务,两个人疲累又轻松的散步回家,顺便让
夜风吹散一些先前囤积的酒意,谈笑中我随口问起他的婚期。说到这个,他不同
于以前的满脸惊吓,只是用闷闷的音调说了声“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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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尚往来,小川也问了我恋爱方面的事,我还是那一句:“碰不到合适的,
0 e9 C" {$ k: [! u不如一个人,以后再说吧。” 小川开我玩笑,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初中同学,我愣愣之后笑着回答:“......
早忘了,连她长什么样也记不清了呢。” 小川居然很严肃的叹息了一声,眼神直直落在我脸上:“高郁,是不是......
! x% [  e) _+ d1 Y; b真心喜欢的人,做恋人反而比不上做朋友长久?” 我真是吓了一跳,小川这句话挺成熟的,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一边
* O8 r9 N2 V5 [; E( q点头一边问他:“小川,你有心事?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 心里一向藏不住事的小川这次什么都没告诉我,只是低低的说了几个字:“你
还是......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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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4 H5 C2 v# D1 b# n# m5 f' s回到家躺在床上,手心里的那一丝痛此时才真切感觉到,迷迷糊糊想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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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Z) M. \/ _! g4 @, {! `儿,我懒得也不愿深究李唯森今天的举动,反倒是小川让我有些担心,他基本上
1 D8 q0 F* k8 W+ G' X算是一帆风顺,不会有什么大烦恼吧?或者他的人生太顺当,更经不起挫折,我
6 v. g6 m, k7 d1 i3 R还得多陪他一些,他可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想他发生任何不好的事,包括
, p9 ~! T5 L4 R心情低落。

+ ^% S* e$ P8 Z: e3 q李唯森的婚礼之后没过上几天,阿姨就进了医院,成功顺产比我小二十几岁
的弟弟,那小小的五官就象是老爸的缩小版,为我填补了又一个遗憾——我的脸
8 [! d4 R, A& _  k一点都不象他,完全是老妈留下来刺激他的原装复制品,也是老妈留给我的唯一
7 [/ Y) I1 H3 c; L$ |4 R8 d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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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7 u% R: i! W: w5 G$ }3 D. m到单位里重新分派工作,我又干上了老本行,专跑那些无聊的新闻,不外乎
6 y9 x0 o# g2 H' [  r什么奇闻异事、大会要旨,正面当头、负面少许,紧紧跟随本国政局的大方向。

; A8 v. Y4 x8 I) N; T9 I那段时间我来回奔波于单位和老爸那边,连吃饭的问题都是在这两处解决,
" ?$ h9 B4 B# M4 [: P, C1 m/ v0 Z7 e6 ^余下的一点空闲就用在小川身上,跟他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可无论我怎么进行
% R2 X. \; i& f' Y4 [$ c, u& u正侧面反复刺探,都没能把他的心事给挖出来。

老爸则开始对我施加某方面的压力,成天关心我的恋爱问题,阿姨坐完月子
! P) n  q- x! q+ c  M& A2 U1 \6 ]又变得精神百倍,正好拿了一年产假,除了照顾弟弟还有闲功夫穿针引线,为我
( \4 V+ x! _7 q% ^- ?1 T4 i+ w* w介绍女孩子的热情无比高涨。以前最多是嘴上提一下的事情如今变成事实,短短
0 }& b! p* ~1 S% j9 i8 f几个月里我头都大了几倍。

  I' I0 T0 j6 ^' F当然,迫于无奈我也见过几个相亲的对象,但从来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我这
一生不可能给哪个女人一个幸福的家庭,既然如此我宁愿对她们“百般挑剔”,不
管是多好的女孩,在我嘴里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老爸和阿姨不止一次问我:
“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的回答是以不变应万变:“其实就是没那种感觉,再说我也不大!”

“那你什么时候才叫大?”

/ w* f1 e2 k- [$ e' K3 m7 N“......起码......三十以后吧......”

- ]) y2 @2 a3 t; W* f3 d/ D我没想到这句话弄巧反拙,他们的热情更高涨了,生怕我有照一日变成滞销
7 X( F: C! ^8 T+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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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e/ O1 Q- P" A/ N1 Z& ^产品,隔三差五把陌生的女孩往家里带,最后......我只能使出终极手段——回我
4 k  ?; c5 h7 w7 w( q一个人的房子吃饭,一个星期至多去他们那边两、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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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他们耿耿于怀,我唯一的理由就是工作太忙,好在这也不完全是假
% E- Z+ C" w/ O* j话。接近年底工作强度确实比较大,经常会有不定时加班的情况。

' N; g" V! g) m+ }好不容易逃出相亲的威胁,我尽量多抽时间跟小川见面,旁敲侧击行不通我
& H. o5 G1 s: R" x只能观察表面,发现小川近来烟酒量增加不少,而且时不时都会叹气,他女朋友
出现的机会也是寥寥无几。最奇怪的是他女友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我知不知道
他在哪儿,找他老找不着。

于是,我选了个休息日把小川带回家,长聊之后还留他吃饭,居心叵测的灌
5 `, k. e8 P; K1 [; S了一点高度酒再摆出一脸生气的样子,让他对我说实话。

在我这种强劲的攻势下,小川终于变了脸色,说出一句我无法理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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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B# C; G9 Y% t- |“......我后悔......我一直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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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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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那天......没跟你把话讲开。”

# N8 o9 H& G" N9 S0 }8 _“什么话啊?你到底说什么?”
0 m& W9 s2 W* w* E
“......我不想结婚,不想!”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言辞太没有逻辑,让我老化的思维跟不上 ;
我象个傻瓜一样看着他,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小川。

+ l2 I, b9 a, t3 R我正要换个沉稳的语气开口,他突然抱住了我,用力之大几乎令我窒息,随
后......他就吻了我,那种凶猛的动作也是完全陌生的,我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
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和嘴唇里浓烈的烟酒味,我想的居然是:“这小子......怎么
6 z- F' o$ U- h8 Y0 Z抽了这么多,不怕肺穿孔?待会儿要好好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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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8 s. l0 O3 i7 R7 X叮铃铃......叮铃铃......
6 t4 ^) E8 d' Q  `+ r
一阵电话铃声把我从失神状态拽到了现实,我使劲推开小川的脑袋:“......
( ]- _. ^8 V6 j- l* K2 e% G6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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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D7 L0 }% t' {: `三步两步跑到床前接起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又让我失神——小川的女朋
友,这个巧合还真是来得及时。

还是那种焦急的语气,她问我见到小川了吗,我立刻大声叫:“小川!” 他慢慢走过来,低着头面色犹带潮红的从我手里拿过听筒。那边讲了好长一
5 l. [; W7 r" H串,他只是“哦”、“嗯”了几声,最后的结语是:“......我明天找你。” 等他放下电话,我就象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跟他谈话,他先前的那些古
怪冲动又消失了,总是眼神迷蒙欲言又止,我此时也有了一点不妙的预感,老老
! w) [; a% ?2 C. A& Z( ?  O7 e实实跟他说些不着边的琐事,他勉强应对了几句,便说有很重要的事,得回去好
好想想。

0 A4 _. F7 T" v% D* R  l* y我当然担心,只得让他“冷静的想透”,等想出个结果再告诉我,他挤出一个
艰难的微笑:“嗯,我也该长大了......你等着收我的 EMAIL 吧。” 此后他连着几天没跟我联系,某天夜晚我的信箱里收到了他的一封长信:

“郁,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 o6 Y8 U) q4 G5 i* z" d我是第一次这么叫你,也是最后一次,呵呵,别嫌我肉麻哦。以下的这些话 ,
- n1 t: f5 R8 `' V" p我也只说一次,看过后就删掉吧。还有,我相信你即使看了这些,也不会看不起
/ `; L1 I$ ~5 g* I! Y: r我,虽然它们是平常人无法接受的。
8 U8 L6 W+ n$ ]& L
郁,很久以前你说那只是个玩笑,我当时不敢反驳,但在我心里它是认真的 。
我曾经觉得接吻是天下最恶心的事,可跟你的那一次,很美好,比任何人都好。
1 B3 e' s3 X+ i- ^/ A( b我曾经想对你说‘我喜欢你’,但怕你骂我变态,今天我还是要跟你说这句话。

, N8 C7 ~. ^9 |- C) B! r! V我喜欢你,很喜欢,比所有别的人都喜欢,你是男或者女都不重要,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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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9 b' `1 _/ D2 W( M的是‘高郁’这个人。我确实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老想亲你,这种感觉是不
9 Z! u$ x; ^- l. o( C是变态呢?而且亲你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很激动,我甚至想......下面的就不说了 ,
% q/ R& j$ B$ B2 J1 O免得你恶心。我一直犹豫不敢跟你说,是怕我们的友情会受到损害,因为我们已
经很亲密,我已经很满足。
8 a, ]; o$ ]; r, w8 r
那天晚上,我有一刹那差点变成野兽,我想把一切揭开,让你知道我的心情 ,
# o/ t$ n, G1 ^4 x4 M7 J也满足长久以来的愿望,好在那么巧,我及时醒了过来,如果真的做了,你要么
; e- L$ n0 f0 L6 e" A8 a恨我;要么原谅我;之后......你会尴尬、避开我、不再理我,而就算我们象男女
2 ~$ w+ |7 ?, k4 H: Q0 ~7 l+ n之间那样恋爱了,我们也再回不到从前。我不敢想象我们什么时候会吵架,什么
) B/ d% _4 Y; m7 M& t* ^8 t时候会紧盯着对方,什么时候连彼此跟别人说话都会妒忌到大闹一场,然后分离 、
& t' T7 l% Z; p* [' `复合、再分手......我想,我们都受不了。那样的话,不如什么都保持现状,我们
' ]; M3 ~8 d' h是最好的朋友,也许,友情才是最长久的,这几天来我终于彻底想通了。很庆幸
# s) C5 P3 A, N我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才可以清醒理智的换个方式告诉你这些。
5 [& T, j2 X) R; A/ |) {
% H( m: p6 {& l4 ^1 y! d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歌词是这样的:情愫与相思 如最爱的书 末了那一章
- T, {5 C" y; y) ?, M0 s没翻开的勇气 故事何样美 终极是分离 不敢好奇玷污结尾 犹如无人敢碰
秘密 现在被揭晓 明日想起 我们其实承受不了 欢乐今宵 虚无缥缈 再
无余地继续缠绕 谈情一世 发现愿望极渺小 留下一点距离 回味犹自心跳
欢乐今宵 虚无缥缈 那样动摇不如罢了
+ E& m  }7 ^, x/ W2 E, k  b6 h
. g/ w; d# R. ]9 ]- _- S/ k, i它也是我想了好几天的结果——留下一点距离,我永远为你心跳,就算我结
婚生子,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这一生一世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最喜欢
% V( L& ^$ r/ x2 ^( Q# ?的人,这样才是我要的永恒。
+ m, p9 d% C0 {' I
好了,肉麻的话就说到这儿,顺便告诉你我另一件困扰的事。她怀孕了,所
以我们必须马上结婚。我前段时间躲她,因为我害怕,我不敢想到我要做一个孩
子的父亲,做一个女人的丈夫,我自己都只有这么大,说实话我是吓破了胆,我
- R6 v  ]: Q' E* d$ r& V根本无法想象手里抱着个孩子的感觉,可她找不到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了。
我爸骂我不负责任、幼稚、自私、丢人,我确实是这样吧......但这几天我想了很
多,我是个男人,所以还是要负起我的责任——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而且
她为我付出太多。再说我对她,也不是没有感情,那么......下个月来喝我的喜酒
6 S: \" r9 S. R- q1 n4 F哦,我会努力做个好爸爸的,当然......还有好丈夫,呵呵。

答应我,再跟我见面不要尴尬,我们是永远的、最好的朋友,一直到老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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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要做我儿子的干爹,不准逃!” 看完这封信,我静坐良久,往他的邮箱也寄去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小
$ H! y+ M) G( y- \' p+ p川,你真的长大了。” 小川新婚前夕,我和李唯森又再见面,风轻云淡的谈笑自若,三个人一起犹
" ?4 k* ?/ {' {( ^9 ]: K9 q如从前般相处,小川的新婚事宜同样是我和李唯森在忙,频繁的出入于各个商城
2 Z; i- w' |7 M6 H; y店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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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跟婚前的区别就是稍稍胖了一点,看得出嫂子对他很不错,小川的婚
6 J8 O2 w5 Z1 L7 j宴上他携夫人坐在我们旁边的一张桌上,一对璧人羡煞多少尚未婚嫁的单身男
女,我微笑着看见他的未来,美满幸福而且与我无关,这样......也就够了,不管
4 N5 c5 M& X6 H+ `  E* F我的立场是以好友还是以曾经爱过他的人,此等结局都算无悔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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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7 k7 E, }% L5 t. [% Z$ |0 |谁会想到,小川结婚还不到两个月,李唯森就出了事,他今年之内挪用了一
: s' w; |/ G0 y% C% u) ?5 P% o1 d笔公款投资做自己的生意,这种投机行为在约满结算时便捅出了篓子,差的钱倒
: o8 [% M; M- L; e是想办法还的七七八八,可整件事性质恶劣,作为国企的员工可能要被告上法庭 ,
' F- a* b' C$ Q" g: @3 f人已经直接扣到检察院。

9 V% i, m% \# _: e1 \& d这件事小川能帮上一点忙,我和他一起找了几个检察院的朋友,再花了点钱
8 m1 q2 z7 A3 i  T; Y到李唯森的单位去疏通,最后的结果是让他自己停薪留职,过一段时间风声小了
1 d+ D, F. a) ~9 q) L! O- A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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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1 `9 B* E" A$ Y; b接李唯森回家后,我和小川实在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他对小川的话倒是没什
' |* K: b3 F  z0 ^% Q' M' E2 r么反应,可对我的态度就不同了。他的原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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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x' {9 B8 R' K3 X- V“我让你帮忙了吗?是不是要我感激泣零你才高兴?我丢这种人你就可以教
训我对吧?下次要再有什么麻烦,不敢劳驾你出马,我不会这么容易玩完!” 小川连忙劝他,可他说完又不开口了,很潇洒的站起来到房里转了一圈,再
$ r2 h% a. B" V# K3 p  P9 c+ n出来时手上拿了笔还有稿纸:“你花了多少,我给你打张欠条,无论怎样我都会
还你。”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几分钟,把刚才听到的通通消化了一遍,这才明白他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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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连朋友都不当我是,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 X% Q$ V, E- |; l, v* d$ `
) [6 D# A& y, B“......我没花什么钱......钱都是小川花的,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我慢
慢的、还算通顺的说完这些话,转身走出了他的家门。

我走下两层楼梯,在他大院门口叫车,小川跟在我后面跑了出来:“高 郁 !
0 h( ~# ^2 G5 e4 O6 j; A1 o别生气......你听我说......”

4 g( c% w0 E* f站在车门口小川拼命的为他解释,我一一微笑作答,显示我的全不在意,随
后保持着微笑一路回家,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我才卸下了那个僵硬的表情,黯淡
的天色从窗中透进,今天......是个好阴暗的天。
  W% m2 Z: Z' G3 A, U
我在意的是什么呢?作为一个朋友他不该这样?还是——曾经最深切的拥
抱过,彼此最隐秘的地方全都透明过,彼此最肮脏的部位也相互进入过,到头来
4 |) \/ n' a4 W2 u仍不过如此?连好友关系都欠奉?就象小川说的,就象我从前认为的,一旦走过
那一步就再不是朋友?从前是我不能;如今是他不能......他恨我,我终于肯定了
这个事实,是因为......我放弃过他?如果说再见的那个是他,想必他今日不会如
此,男人的自尊就是这样啊,我的、他的,对自己而言也许都比爱情本身更重要 ,
' U0 G5 z( T; T1 |+ C我们竟然连表面的融洽也不能再维持......而这些全是我应得的。

过往的疼痛结束太久,今天的那一刻几乎疯涌而上,我没有分析它的精力,
. n6 ], p5 |% A) l. T$ F: g只是觉得没意思、太没意思......我的这几年到底干了些什么?所谓最耀眼的青春
岁月,全部扔在一个名为“爱”的泥堆里,而此时此刻想起那些很久以前自以为浪
& q2 U1 q  k. f' S3 t漫的瞬间,只剩得疲倦和嘲讽,包括那个路灯下的夜晚、包括那个拥舞的黄昏、
甚至包括他跟我每一次作爱的细节......什么境界什么美丽,高郁和李唯森的过去
只是某个人自以为是的想象,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除了几次同性间乏善可陈的 、
& j; U) d8 F- q& Q2 M( c4 d- g/ T被这个道貌岸然的世界所不齿的身体接触,这种关系渺小卑微薄弱而且只具有即
时性,过了那拥抱的一秒就可以陌路,跟平常的 419 有什么不同?

7 E5 P0 S1 t! t! B/ ]小川的心里,我还是那个最初的高郁,几近完美的高郁......但我早已不是,
2 v# c7 @, `% H3 U真实的我是一个滥透了的 GAY,跟陌生人都可以随便上床,我的人生再也不会
  u- t/ {  e! Y( X; E; O有爱情那种东西,我已经穷得只剩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一张尚算好看的脸,呵......
+ M3 P. d" z' s6 H或许这个也不一定,我没做过检查的,血液里有没有什么病毒都不知道。这就是
5 D& a! C7 w: q+ b. L二十三岁的我,一个自暴自弃的混蛋,我曾经为林东他们的青春而慨叹,我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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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r, l1 A$ v# p春又是个什么东西呢?就连我这种自暴自弃也让自己憎恶到极点,我从那一刻起
: W5 a, f6 @  k! V; C7 i就不能停止不断的讨厌自己......

; ?# j3 Z6 {$ N8 B1 h& U. M李唯森两天后拨了我的电话:

+ E  Q* N/ x% J& ~“......对不起,我那天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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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也确实不该管你。”

1 P! q# z$ a: K  m3 i“这么说......你还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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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通了,我只是你朋友,本来就应该有个限度。”

“......原谅我,好吗?”
# L& I5 d2 n0 @; \( t
“......我们不存在原不原谅,还是朋友啊。”
7 @" ~8 A' G' {& a5 {4 l* k# M0 |
“......你......你现在............算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哦。”

“嗯,再见。” 他的道歉我真的不需要,我不恨他、从来没有过,我唯一恨过的人就是我自
己,从前有过、现在也是:我恨我为什么不是小川心里的那个高郁。

8 c8 ~4 |  W+ b) A1 q/ K6 d8 v0 ^& k自从李唯森没上班,他大多数时间都跟朋友们混一块儿玩,这些朋友里当然
; t6 M) q3 [! F* i有小川和我。嫂子忙着工作也没怎么管他,可能怕他心里烦,反而让我们多找他 ,
  n: y7 j! S6 M他家一度变成了老同学俱乐部,整天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我去得不多,往往是小
4 Z% x; ]# t, X4 h川拉我才过去坐一会,陪他们打打扑克什么的,玩得差不多了就走,从不逗留太
2 B( X4 {. t6 ~1 p9 _% s3 z长时间。

5 `! n; q( H% e% }/ j/ c跟李唯森,基本上没什么别的话说,就是平常的问候和聊天,与别的朋友没
" a3 ~6 x$ v% u$ n( w* d有任何不同。如果小川加入我们,气氛会更轻松一些,偶尔开一点玩笑、有几个
5 u# H# R' M7 S' Q" e( w拍拍打打的小动作,就象高中时一起穷乐时的光景。但我们都不是当初那么坦荡
7 q9 A) c- S! x9 @8 S" M3 T" G! R3 p了,小川和我有点过份的相互宠溺;李唯森和我有点过分的相互客气。别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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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J5 {% r3 ?' D8 h! T" S我们和从前一般亲密,我们也还是算得上亲密,只不过彼此间有了刻意把持的那
) W, d3 I7 ^' a; j个界限。

0 o; N) n8 a( C; K' @$ W4 L不久以后李唯森厌倦了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他说自己天生就没办法清闲的
待着,正好他挪用的那笔投资有所回收,再多借了一些钱,便在本地开起了一个
不大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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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那儿成了同学朋友的聚集地,我们都不须约定的为他带去一些客人 ,
+ {9 e$ c$ J) |: r2 a他的这间酒吧渐渐上了轨道,生意还算红火。我有空闲时经常去坐一会,大多是
一个人或是跟小川一起,喝点酒或者咖啡什么的,间中看着他忙碌不停的身影、
跟来往客人的得体应对,发觉他就在这段时间变了很多,再不是从前那个充满野
性和痞气的男孩。经过一个不大不小的挫折再重新起步的他,已经是个成功的生
意人,从此都会活得不错吧。当然,他离我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也越来越远,这
更是一件好事——逝者已矣,至多在心内还残存一点泛黄的回忆,就象过往的旧
9 |; e$ E: j2 C1 r- h照片,偶尔翻出来看一看却再不用伤心黯然,只剩下微小的失落感,因为......爱
过的人和陷入过爱的自己都已不在。对自己的恨也逐渐平息,深埋到无人可触及
的心底,陪伴孤独的宿命一起淡然生存,应该是再无涟漪。

) {8 M$ F& |& c" g9 S九九年有很多大事,五十周年国庆晚会上的焰火让我分外想念异地的那些
# g+ B7 Y; ?/ p5 F* b人,特别是小毕和林东。他们的事,对小川都只稍稍提过一点,可在我心里他们
8 e6 G4 i  m2 G0 D是永远的朋友。跟小川不同,他们跟我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我想起他们就是想起
$ `; M0 c/ i: ]" \7 G; z了自己的那段经历,虽然只有短短一年,却是我真实的、生命的另一半面貌。彼
此的记忆中,我们都停留在那一年,是一群颓废然而激越的年轻人,固执的活在
自己的天空。比起我将要渡过的平庸余生或者他们可能遭遇的悲惨落魄,只有那
* p, m1 I! U: j个状态才值得定格珍藏。所以我们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留,就此断绝消息,这些没
有人说出来但彼此有默契的共识——再见就是再也不见,直到一生尽头我们依然
' g0 F  w; a" P6 m4 g& B/ d灿烂清脆,生老病死皆可跨过。

( ]2 }+ H. d* W日子慢慢流逝,我的情况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工作、家里都平稳安逸,李唯
- g' C0 L" o5 l1 S" l森和小川于本年的十月一前一后喜事临门,分别得了儿子、女儿,我们都开着玩
1 h9 y' g- K' |) g笑让他们订下儿女亲家得了。
8 ^) S3 B9 G4 d8 j1 o2 u
- Y; k7 r4 E6 M! f1 B4 C李唯森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挺逗乐的;小川的女儿则象个小公主,粉嫩可
爱,他们俩连带夫人都争着抢我这个干爹,我是照单全收,安心的等着两个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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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可以开口叫我的那一天。

老爸和阿姨还是那样,对我的终身大事着急得很,最常说的无非是:“小郁
啊,你看看唯森和小川,都做爸爸了,你也该动一动了!” 我说弟弟不是还小吗,才刚开始学说话,你们还是多注意他吧,我的事自己
有分寸,不到三十岁不考虑个人问题。

“分寸?我想当爷爷了......结婚早有好处,太迟的话......我跟你阿姨老了,
1 j7 s: h* a3 m6 Q% c带不动孙子了......”

老爸的嘀嘀咕咕让我心里很难受,现在我还不算大,当然没什么,可到了三
十怎么办?COME OUT?我不能那样做,我真怕老爸爆血管,这两年他血压越
8 N. {! o' Z  P, V来越高。想来想去我都没什么完美的解决办法,但我不婚的决心绝对不会变,以
后的事......只有以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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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的到来也是一大盛事,那个圣诞我们一群朋友包下李唯森的酒吧狂欢
庆祝,说是狂欢,也没什么别的,就是话当年、一块儿唱唱歌、喝点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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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口沫横飞聊足球聊电影聊女人,小川和李唯森当然也不例外,结了婚
/ ]# ?( I3 n: `# n无所谓,只要嫂子不在,说起黄色笑话比以前更放肆。但他们俩说着说着就开始
咬耳朵,离整体的大话题越来越偏,不经意冒出来的词全是“奶粉”、“尿布”之类 ,
# k3 k2 o, U' q8 f大家都挤眉弄眼的笑他们俩:“不是奶粉......是奶爸!” 听了这种话小川有点脸红,李唯森却若无其事:“你们也得学学,将来再求
  @: i% A8 F0 L: n0 Y; {我就要收学费了!” 这样的李唯森,真象个好丈夫、好父亲,我做梦都没想到他的生活还会有什
0 \6 x7 B8 S4 i  \, w8 _么变化,可不过是几天以后,他就做出了我没想到的事。

那是新年到来的第五天,我记的非常清楚,二零零年元月五号,好一个寒冷
又阴郁的天。我和小川约了到他的酒吧去坐一会,但小川临时有事没来,那时候
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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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_7 u0 d' }. ~( f2 K$ r% v- E9 U我喝了一杯咖啡就要走,他从另一个桌上跑过来挽住我的肩:“怎么每次一
5 i  J/ |  N) v0 B+ S4 ^& A* [& [来就走,不多坐一会儿?” 我用有礼的微笑回答他:“我还有点事。”

) j. m5 q4 i# X! \! l) x) U+ i“是要跟女朋友约会?” 确实......老爸今天跟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想起先前的别扭我心有余悸,不禁
8 h$ A. M; v, X- R* n尴尬一笑,因为他说中了我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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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S$ C$ r+ a# P4 D7 f2 G他眼神在我脸上转了好几圈,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真的啊?你的喜事
6 o7 F5 q3 i# x也快近了?” 我真没法说,只好继续尴尬的微笑,他也跟着怪笑,随后凑近了嘴在我耳边
; \' E- H5 c; s0 X/ z6 Y低声说话:“先别急着走,我待会儿要你帮忙,那边的一桌客人非要拉我喝,我
# m* N0 W4 S8 t6 P1 I) D都快扛不住了!” 我犹豫了几秒,他又在我耳边说了声“拜托”,看来真是迫不得已,可能对方
阵容太强大,我知道他一向不在喝酒这件事上认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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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充分发挥了我所有的“能量”,跟他一起过去陪那桌客人猛干白兰地,
后来又混着喝了一些别的酒,总之到最后我是彻底完蛋,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 ,
只觉得昏暗的灯光不停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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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起码吐了三次,把一整天吃的东西全还给大自然了,甚至还加了不少
) q  |6 i+ [0 \' D7 H% d+ L3 T胃液什么的,他一直扶着我说“不好意思”,那声音听起来也是无比遥远。

等我吐得告一段落,他把我慢慢扶到酒吧里的一个小包房,让我躺在沙发上
) n1 [9 ~% I9 G8 Z3 w休息,我含混不清的说:“......我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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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x2 t2 X% Z% U* p! r“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现在已经打烊了,我们在这儿睡一晚吧。”他贴在我
耳朵上讲话,我此时都还没想到什么,只是本能的怕痒而往旁边让了一点。

“......高郁,你还醒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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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混了好半天,才低低的“嗯”了一声,他这时候好像在帮我脱鞋。

+ H1 V5 B( I- i8 s2 {# k我觉得又有点不舒服,正要睁开眼,他的体重便压了上来,双手也钻入我的
裤子向下探索,我震惊得头脑发木,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无用的挣扎着勉强
开口:“......你......干什么......别......”

$ j  L2 M) T1 r8 V他很快的除去我下半身的遮蔽,嘴里也没闲着:“你不想我?我可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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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 _# y7 E, Z& J“......你......王八蛋......你都是......做父亲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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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 j" u8 G# A( g6 O. Z“做父亲又怎么?你不是喜欢我吗?证明给我看啊!” 他说的话让我浑身冰冷,用不知哪儿来的潜能给了他一耳光,他不痛不痒的
! R6 @0 K3 v+ ^" i/ [: q笑声无比刺耳:“呵呵,打得这么轻?舍不得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我身体被翻过去的同时,他发出惊讶混合着愤怒的逼问,可能是看见了那
! ]8 S8 g* L2 v& z条小蛇,我只想让他别碰我,干脆用艾滋来吓唬他,但他的反应可说是匪夷所思 ,
而他接下来的举动不是我想象中的暴力,反倒是不遗余力的挑逗。

+ L) P! z& n; o( I) Q也许是结婚让他的性爱经验丰富了很多,他的动作不再象以前那样粗野毛
糙,他让我反坐在他身上,用嘴唇和手指细细触抚我每个敏感的部位,从耳后到
乳尖、从腰身到下体......我这副曾经放浪过的躯体不可自制有了强烈的反应,尽
管我从来没有象此时般痛恨自己——他用的不过是很久之前的老招数,我却还是
上了恶当。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还对同性的朋友做出这种事,最可笑的是我竟
0 b, M' t. E6 [6 I1 M" ^  ]1 A4 r然也有欲望。

" T4 [( e; ~$ d+ h1 ]9 Q那个晚上,我真的想死,他进入我之前说的话是:“你不是也很想,还有什
3 ?" d1 b3 {! C& s么不满意的?你不就是个同性恋吗?跟我干或跟别人干有什么区别?” 是啊......没有区别,就从那一天开始,他跟我曾经的那些露水情人再无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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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m1 R0 W$ T/ \) ?6 F第十章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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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D1 ^$ o" n$ G' u' V0 Q' `我不知道我在何时昏昏沉沉的睡着,醒来也不知是几点几分,视线里首先出
0 ^. X# A2 d9 P$ E1 S0 Z( B现的是穿戴得整整齐齐的李唯森坐在身边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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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种笑容里是满满的得意和满足,我身上则全是黏腻和虚脱感,头痛、眩
晕,还有那种淫靡的疼痛,提醒我自己确实不止一次到达过高潮。

* x" A4 R% d  U( H于是我也对着他笑了,眼神却没有焦点,我的记忆透过他的脸仍然找不到曾
经爱过的人,除了笑,我无法有别的表情。

; @4 j1 b$ w0 X: ~+ b7 Q, p* u我用嘶哑暗沉的嗓音问他:“我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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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 _, {  m1 w$ q3 D) v“可以,不过我还会找你,要想躲我的话也行......我多的是办法治你,比如
% A$ V2 x; [1 U跟小川、或者你爸说说咱们俩的事。” 他说话的音调甚至很柔和,尽管听得出纵欲之后的疲惫,他的手轻轻抚上我
- A/ F, \0 u" H+ ?9 z2 C7 D尚未着衣的身体:“你还是这么性感,把我搞得差点站不起来了,呵呵......”

我脑子空空的,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空调开得这么大,你不热?”

“装傻?好啊,我偏要你明说,以后还躲不躲我?”
  ]6 v/ m  d0 r. o9 y
* O( F( h& Z' H# }4 e+ a2 u“......我没有。”

“没有?哦,对不起,我自作多情了......那我以后去找你或是让你来,你怎
0 O9 }  s! m5 E% I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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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3 S) c9 ]. _$ J! n$ R“......你到底想怎么样?”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我除了累还是累,懒得再跟
* {% @3 S$ i" t5 E* |- ~& g, \, D他绕圈子了。

“我想怎么样你会不知道?就是象刚才那样!”

“......你这样有什么意思?跟小川和我爸乱说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们这么
多年的交情非得弄成这样?就算是情人也该好聚好散吧?你也是有妻有子的人
了。”我强打起精神跟他讲大道理,拿出工作时的那副成熟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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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我高兴!我就要这样!我不会听你那套,你省点吧!”他的音调终
于高亢起来,眼神中充满当初那股痞味,我有一刹那小小的错觉,但马上就回过
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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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不方便,所以你找我?你可以去召妓啊!”我平生第一次对他说出
+ N) q6 I* ^2 f" w了这种话,因为我已经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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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他高高扬起手臂,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却还是放了下来:“......
呵呵,召妓要钱的,你免费!再说......你还不是爽得不得了!” 这下是我的脸由红转青,再转到一脸无所谓的笑:“对啊,一个巴掌拍不响,
# h7 W7 K1 ~% Z4 ]' j  @是我贱,请问客人......我可以穿衣服了吗?” 他没接着回嘴,只是一边狠狠瞪着我,一边帮我穿上那堆皱巴巴的衣服。我
也沉默了下来,把更多激荡的情绪勉强往下压,再吵下去就越发纠缠不清了。

0 [( o$ v. Y0 o; h; w9 [& y他拿来大盒纸巾为我擦拭身体,可不管擦得多干净那些粘液都仿佛还在,我
皱着眉头挥开他的手要自己来,他再次狠狠瞪我:“你又跟我过不去?” 我无言的屈服了,他一脸认真做完手上的事,连鞋子都是他帮我穿的,我也
确实浑身没劲,于是开始慢慢的恢复理智。
+ t: S% q) C7 ~
等自己总算整齐了之后,我说出考虑好的那段劝诫:“唯森,如果你还当我
是朋友,就忘了昨天晚上的事行吗?咱们再缠在一块儿真的没意思,你不是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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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5 [) V9 ~& B. K* q恋,不要辜负嫂子和儿子,也别逼着我恨你......”

: k; R( A$ H  t( {. d未完的话被他粗鲁的打断:“我不在乎!......你不必装高尚,我自己做的事
2 k6 \+ @' f" r8 p; L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教我,反正我是铁了心了,再吱吱歪歪的话我可什么都做
# q9 C5 G* X& R9 b5 g得出来!......我告诉你,从那时候起,我就没拿你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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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N0 Q6 R+ N! k3 s, _“......我知道你恨我,你不拿我当朋友也行,但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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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i6 m6 E8 `* s“闭嘴!我跟你没话可说了......明天中午下了班乖乖在家等我!” 无话可说......我也是,所有从昨晚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愤怒全化成茫然无奈,
& y+ G. M& }, J% _- M) R离开他的酒吧时我走得很慢,不仅因为过度透支的身体,还因为摆在面前的无聊
; @- n2 Q2 k8 p( R) W% n  G+ k: s事实:我不再爱他,却仍然要跟他背德的交缠,他的妻子和儿子都被我们俩合起
. ^1 r+ v6 y; K' B/ x; `6 v来欺骗和背叛,呵......这彼此间只剩下肉欲与厌恶的关系就是我和李唯森,好一
8 w, M; ]9 Y  X3 D5 L对无耻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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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记忆也被损坏,我在家里重看了一遍他曾经送给我的唯一礼物,发现自
4 a% k2 P" I$ m: R! a+ P4 A己终于也能从头笑到尾的看完——我的过去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什么爱情什么自
$ r# [7 |7 A( v1 W: l. w尊都通通变成狗屁,跟一个已婚男人乱七八糟的做了又做才是我整个人生最具体
的真相,而且还没完、还要延续到他厌腻为止,这一次......连逃跑的欲望也没有
0 |( W- |% i7 f- U! b8 M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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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往哪儿逃?我这几年总是在逃,生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老爸?小
  j; E4 ^+ R' ]. w川?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高尚,我根本不是为了他们而屈从于那个家伙,我
' c2 ~' A; m5 L只是......想在他们那儿保留一点“高郁”这个人还存在于世的假象。

就这样吧,我也不在乎了,既然感情早已腐朽消磨成一堆垃圾,那么我和他
不过是赤裸裸的一对野兽,怎么干也好,那种事我又不是没干过,还能顺便满足
1 ^- k0 r" c1 `; O- C一下自己的性欲,省得自己累坏左手。

次日中午,他“很守信用”按时到来,一进门就热情得很,衣服都没脱便直接
$ a2 h; e+ a& Y( v' X* g把我摁在沙发上扯开我的裤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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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上功夫真不怎么样,我好半天都没硬起来,我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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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X: f( p: a3 i- v# i0 }
3 b( j5 @  a+ w7 D3 C" Q: H我来吧”,就让他坐在沙发上,跪在他的两腿间为他做同样的服务。

我这方面的经验跟他当然不能比,他很快就撑不住了,一个没控制好全射在
( M3 O3 o# x' t我嘴里,同时忍不住异常剧烈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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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3 d' Q& i" i0 V% v我起身到浴室漱口,他跟着进来了,在我身后小声说“对不起”。我没回头,
( E% ^0 ]4 i( B5 h( y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臀上爬行,便配合的拉下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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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身体各处抚摸了一会儿,我也渐渐有了反应,浴室镜子里我的脸看起
/ f! E: [9 q& @' E' K. D% G3 d来十分色情,他的脸叠在我脖子上,嘴唇象要咬破它一般用力吸吮;我的另一个
部位则接受着他粗糙的手指,他急切的戳刺使我不得不尽量放松。随后是冰凉的
触感,可能是润滑剂什么的,我告诉他不用涂太多,戴套子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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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惊讶:“我很少用那个,感觉不好,太假了......”

“你等着,我去拿......”我记得哪个包里好像还有几个,推开他准备去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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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4 k, H9 q$ f2 C3 f+ Q. ?" N: W- |“不用了......我不喜欢......”他一把拉住我,表情有点生气。

( M, K8 e& j8 C- k- _- B“还是用那个比较好,这是基本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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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不用!你这儿有那个东西,是为谁准备的?”他气势汹汹的把我压在
8 i+ d) B4 j% E' q  p洗脸架上,我的手也被反扣在背后,整个姿势就是一副正被人从后面猛干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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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H6 {. ?+ k7 k我对着镜子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你干嘛?不会是吃醋吧?我原来常用
3 K6 r( I2 t; g1 V/ L' ^( f7 B的。”
& o7 A. O4 R+ d% L: D
* r" R: {  [4 D# S6 j) I+ m“......你变了......”

' q1 a7 }  m4 H6 S; C9 N# Z: D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出这三个字,我则接着笑:“你才知道?”

“......妈的,你出去的那一年到底干什么了?”他揪住我的头发往后使劲拉,
( [( B: B, i; C/ S( Q/ k9 P刚才的感慨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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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我不必对你汇报吧?你不做就放开我,我等会儿还要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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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s" k; d& Z$ L“............”他没再开口,而是直接用身体来表达他的愤怒,就那么硬梆梆的
  u  ]+ u2 @& x: k站着进入了我,我的腰被他用力向后拖,每一下都撞击在他的腹部和大腿,尖锐
的痛楚从体内一波波蔓延到全身,时间长了却也变得麻木。

& ]' O" z* v3 C/ ?- a+ B: w! I; E当我实在站不住了以后,他把我推倒在地上换成正面的体位继续抽插,那种
肉体碰撞的声音和分外屈辱的感觉居然带来了很强的刺激,我平生第一次在接受
的状况下勃起了,紧闭的双唇开始微微开启,其中泄漏出低声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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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1 n1 ^$ I1 x这种反应无疑增添了他的快感,他立刻腾出一只手抚慰我的下面,嘴里也断
续的呻吟起来:“......唔......你这个......骚货......啊......高郁......高郁......”

* G, @1 w$ D0 Q6 a7 Z# \他叫了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重复着,我给他的回应只是胡乱的扭动与无意
, S* {- U+ M9 r& k4 o义的低喃,最后我们几乎是同时到达高潮,我甚至来不及让他从我里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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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共同喘息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我不无嘲讽的想到了一个问题:原来我的
暴力倾向不仅是 TOP 别人时才有,被别人干的时候也是一样;而驱除了所谓的
1 q: }5 _& }+ t% e  l( a( y6 J自尊之后,我可以比任何人都淫荡,这充分说明我天生就是个贱货,正如他所认
; A" L6 T+ w0 z( Q& B* W8 h为的。

! N8 g7 \5 P0 ~# A3 {短短的两个小时里,我们总共做了三次,他问我想不想在上面,我随口说了
声“没兴趣”,因为这句话他气得咬牙切齿,对我更加不留情面,他好像特别喜欢
后背位,原来是怕我不高兴而很少那样,这天他享受到满贯,站着、趴着、跪着
都通通做遍,我当时的感觉是我们就象两只狗,真的。
5 S; Y6 q& z. O/ `( f; K
想到这个的当口我失声而笑,他凶恶的问我笑什么,告诉他以后他先是恼羞
成怒给了我一拳,随后却跟着笑了起来。
+ F5 D# _1 v; C
我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视线看向高高的天花板:“......说不定,做狗比做
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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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难受?”
4 F& D; f. W4 x3 r;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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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1 F* T" C* t1 b- V( [# h% R
) S) N; Q$ ]: v2 D, c* Y: ?“呵呵,也不是......可能我天生就是个怪胎,跟谁都没关系。”
- \+ @4 ?, \2 S* Q
* c; J  ~* u: N8 L4 T; H“......你恨我......你一定恨我。”

( ]) X+ V1 _, Y$ {“......我不恨你,我谁也没恨过......”

& ~4 p# w+ H, t" L* b* L而隐藏在心里那句没说出的话是:“......除了自己。” 从此以后,我的生活很简单:规规矩矩的上班;偶尔去老爸那边吃吃饭、哄
弟弟玩;再偶尔跟一些朋友一起聚一聚;剩下的时间全给李唯森。
9 A4 p( O8 s1 Q2 O
我越来越不愿找小川,更不愿去李唯森家里,我害怕看见小川阳光般的笑容
4 x, v3 I+ `5 ]3 Q7 H& N" w和嫂子幸福无知的面孔,何况李唯森“传唤”我的时间实在太多。
  S# X1 l  W+ t$ W  P9 z
除了做、还是做,我和他也没有别的事儿可干,若有开口,重复次数最多的
是这么几句:
" z" k& A" K+ \1 @' c
“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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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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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N( B( d. k* L5 P2 U, {“......你好像管不着吧?”

“我明天有事,你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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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 \# N" w. L" t0 k) _“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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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3 C5 C, N8 `2 H7 G“你酒吧该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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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L+ a5 h3 R. E9 l“不用你操心!” 日复一日的相对无趣,我们之间的交谈枯躁之极,他倒是特别迷恋我的床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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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e1 X* H: a沙发,每每一上去就不想下来,还逼着我一陪就是半天。在他身边我总是睡不着 ,
5 t' {! B- N$ g: V6 ?) r+ F他却熟睡得象头猪,那些时刻我只能无声的看着他的脸或周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的摆设,努力保持什么都不想。

/ i! E# I% R( {% f. E% c但什么都不想实在很难,特别是对着他那张沉静的睡脸,这让我一次比一次
" u# G, ~! x- t+ O% P. C; m* O更清楚的知道,我的过去距离现在有多遥远,如果我就此崩溃,是会疯掉还是死
亡?有这种想法的我仍然是俗人一个吧,若真能看穿我应该当和尚。六根清静、
/ _8 E, X: O9 z5 i. F无爱无嗔、无恐怖无悲喜,方为空蒙自在,我这种离不开自我憎恶与肉体欲望的
人这辈子是不能了,我想......真正悲哀的不是他,也不是我,而是那种曾经爱过
的心情终于一点点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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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不会想到这些,他用最笨的方法、却直接有效刺破了我那些漂亮的肥
皂泡——无憾的青春、完美的收场、孤独的自由、傲然的平凡......我一直知道自
己对“决绝”二字有种近乎病态的情结,为此我可以忍耐一切,我从来没有告诉他
我曾经多么爱他,因为我从不相信他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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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 e3 X$ j7 n& U信任,从他和我初次作爱的第二个早晨就已经沉没到深深的海底,就在我打
了自己一巴掌的时候——今生今世,李唯森都不会是我的,我永远都只是一块抹
3 O6 B- w: f- U4 a; e布,绝对必要但也绝对次要,只能放置在最阴暗的角落。

! w' w! x( B9 Q. g那个他对我说“喜欢”的那个下午,我终于翻身做了一次爱人,名正言顺、心
7 c; ^$ N+ K. ~4 N9 q/ B. N2 }1 ^安理得,但我不曾相信过那个下午会延续到一生,所以我选择分离选择封存,就
象我后来对林东他们做的:我执拗的把自己凝固在两个状态,它们就是我理想中
. o& [& P+ p  [& k4 k! B1 Q的整个人生。属于我自己的不过是这些,它们可以支撑我老实又正常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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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他们跟我一样古怪,彼此有心照不宣的默契;而李唯森,好轻易就粉碎
# C3 i" P5 }. D, c6 k了我按步就班的计划,在我认为一切已成定局以后。一个有感情洁癖的 GAY 本
身就是笑话,可惜这一点我老是不明白,最笨的还是我、从来都是我,李唯森把
1 `7 t) z( K! P" z4 n/ h9 H我的愚蠢一夜间彻底揭开。

也许连老天都憎恶我的变态,干脆的掀掉了我最后的底牌,我和他终于变成
一堆搅混的稀泥,再不用扮纯情装清高,只管在他身下欲仙欲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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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时常有人失神的看着我的脸,我自己也发觉我变得象个女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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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慵懒、唇色艳红,其实只因为做得太频繁,不仅看得到的地方有所改变,就连
! H0 y8 a' m7 B+ B: }" L; X$ I那个用来接受他的部位也已经习惯,甚至不用做润滑都可以直接进入,而且快感
* [: K9 t1 h2 t& \7 O2 S0 `0 k9 f绝对比痛楚多。

对于这些变化,我一样无所谓,习惯是最好的麻醉剂,我只是搞不清他为什
% ^2 Z+ ?4 }- s么不会厌腻,还一天比一天乐此不疲。跟他做爱的无数次里,我再没有 TOP 过
1 T9 ]1 v/ Q9 g他,尽管他的身材面貌声音都一如从前,我却产生不了主动触摸的欲望,我只是
, z3 }: |5 |0 u2 g紧闭双眼接受身体被撩动的感觉,然后敞开自己任他使用,当然在高潮时我偶尔
  J6 `0 I5 j8 W会抱着他,仅仅因为极限来临的虚脱。偶尔他也会吻我,激烈或者温柔,但我的
唇舌再没有当初那次的疯狂悸动,现在的我敏感区只能集中在常规部位。

+ `9 f1 _' w' C* ?$ c可能,这就是爱和性的微小差别,可有谁在乎?每当身体被强烈的多处刺激 ,
- k* P4 g. q% C3 k0 @( ?3 K! r我的思维尽数飘到无限远的高空,那些关于过往的奇怪回忆立刻消失得干干净
净,呻吟、喘息、扭动......我们只是两个追逐高潮的男人,两条相互缠绕的毒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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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过我好几次后腰那条小蛇的来历,我从无例外以嘲讽的微笑回应,他如
此执意于这个问题无非是恼怒我的“不忠”,这是我曾经玩弄与背叛他的如山铁
% v- ^6 o3 Q: a; }& A4 L8 R/ w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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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我微笑过后,他都会想方设法让我摆出屈辱至极的姿势,再狠狠的做上
那么一次,往往越是这样的行为我越能更快进入状态,他骂我贱也不止一次两次 ,
0 T  K* [  I! a我则懒懒的回他一句“我知道”就让他气得青筋直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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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吵架打架成了家常便饭,我甚至到了一想起过去对他的容让就会觉得
奇怪的地步,不过除了单独一起,别的场合里我们融洽得很,该干什么该说什么
滴水不漏。

- _& z/ W! Q" {5 K7 X+ J! M# [可有一次跟小川一块儿吃饭,他故意坐我旁边,手就在小川的眼皮底下伸进
0 M" Q  W( B' ^+ f( M5 d了我的裤子,我把一杯酒全倒在了他头上,说是一时失手。小川没怎么怀疑,他
拉着我进了厕所,趁里面没人逼我为他口交,我不干,他立马给了我肚子一拳:
“你是不是跟小川有什么才怕他发现?我老早就怀疑了!” 我好半天都直不起腰,他犹豫着扶了我一把,下一秒我就在他同样的地方还
了一拳:“......不要脸的疯狗!小川是你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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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痛得弯下了腰,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你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要去勾
引他,他还不上你的当?你嘴上功夫那么厉害,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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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的听到这儿,忍不住再给了他一脚,然后在镜子前面整理了一下衣服
就回到了外面的餐桌。小川问我李唯森呢,我做了个捂鼻子的动作,他便“呵呵” 笑着跟我聊起他的女儿,让我下次到他家去玩,小家伙已经会叫人了,把“干爹” 这两个字说得字正腔圆呢。我真是有点吃惊,日子竟然混得这么快,小川接着就
抱怨我老没空,女儿都问他:“干爹......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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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一直没再出现,想必气得走掉了,我和小川聊了很久,他硬约我下个
星期六去他那儿,让我和李唯森一起,别忘带上嫂子和李唯森的小宝贝儿,说不
6 v  F: X* l$ H: T: z$ m% L+ d& v+ M定比他的女儿更会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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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嫂子,小家伙也是,但我不敢去看她们,我叫小
6 X1 I. y6 r+ O" ^. G  a$ {; n川自己打电话约李唯森,我那天没空,改天再单独造访,小川眼神疑惑的看了我
! ^5 _  a) `% w( F- n, l几眼,却没多说什么。
" V% R3 X4 M$ L  y/ A9 h# L! N' S
& s: q6 L( c2 U, _9 ?4 \回到家,李唯森一脸阴郁的坐在沙发上等我——从去年年初跟我缠在一块儿
他就拿了我的钥匙,用得不算多,主要是针对目前这种情况。

# |2 F( A" r) o6 i' V; u, u. l我步履轻盈的坐到他对面,问他到底想怎么着,他开口就是令人喷饭的话:
9 x) i7 m5 p# _0 i“你给我老实交待!” 我用小毕式的腔调反问他:“交待?怎么,装起吃醋的丈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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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这副怪样子跟谁学的?”

2 N8 E* T1 v1 {- X# z7 c“呵呵,这个叫情趣,不懂就学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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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r) H$ W! r" Q“放屁!......情趣?我今天就算算这笔帐,你到底跟过多少人?”
! T% w6 K. f9 e
“你是我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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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要干你!”

! @: ^. U2 Z7 s" Z3 X* v“我今天没兴趣跟你乱搞,你滚吧!”

7 X. i* R  _& B! {' Q6 B“你不是同性恋吗?还会对这个事没兴趣?”

“......同性恋怎么了?比你更恶心?”只要一想到他在厕所里说的话,我就管
不住自己的嘴,除了恶心,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他当时的嘴脸。

“啪”的一声,他打了我一巴掌,这个纯属开胃小菜,我毫不示弱还了回去。
! U( S; J! ?: k3 b" Q+ S: P; I. O我们彼此都没抚住脸,就那么直直的对看,他停顿了一小会,还是爆出那句老话 :
“你跟多少人干过?” 我连看他都倒起了胃口,站起来直接往房里走,不想再理他,可他牢牢抓住
了我的手腕,继续重复那句话,我终于受够了,一字一顿的说:“很多,你无法
想象的多,而且每个都比你强!” 这个“强”字一出口,他又煽了我一下,这次嘴角破了,我感觉到有血慢慢沁
出来,他打我的同时嘴里也没停下,音调和速度都越来越激烈:“我早就知道!
哼......我订婚的那会儿你多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你这个婊子 !
( Z9 j" Q$ |8 I5 q) t: y你喜欢我?放他妈的千秋大屁!你是喜欢被男人干!” 我大脑处于真空状态不过两秒,就立刻以同样的音调回答他:“是啊!我喜
欢!我贱!我是婊子也不让你上!你那个破玩艺儿是天下男人里最差的!”

! E, f4 m$ E0 h( @) v# u2 g: v5 T“啪、啪、啪......”他连着煽了我十几下,我间中也回了很多次手,接下来我
们从站着打到了躺着,不一会儿就分出了高下,他无论体力还是疯狂的程度都比
我更过分,我最后几乎是没了还手之力,身上不断有地方被剧烈的疼痛侵占,脸
上也多处渗血,我挡在脸上和腹部的手臂被他用两边的膝盖压住,他专找柔软的
部位反复的打,肚子上不知中了多少拳,我渐渐神智昏迷,当他因为太用力而扯
- m# j' k) T5 d) y# u2 H下了我几缕头发时,我基本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视线也模糊到看不清他脸上的
- Q* ~! N  f7 v# y! K& M, _6 z  t表情,他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着一句话:“......你毁了我......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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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1 M# Z3 x2 l2 i应该是没过多久,我从短暂的昏迷中睁开眼,他正抱着我走进房里,动作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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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的把我放在床上便转身出去了,我可以想象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又凄惨又丑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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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4 y' ~9 \+ @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会儿,疼痛逐渐回到身体各处,呼吸不是很困难,肋骨应
该没断,就是腰腹那一块痛得象刀绞,我慢慢用手按压在上面,忍住喉间呼之欲
出的呻吟,挣扎着想起身,可最终还是没能下床,因为我的腰根本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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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象个死人般继续躺着,却禁不住一个人静静的笑,脸上的撕痛提醒我
那儿肯定肿得连我老爸都认不出,想想自从高二开始就没怎么打过架,而就算是
最爱干架的年月也没伤得这么窝囊过,翻过年我就二十五,风华正茂,多美好的
# U  O& R6 j- V年龄啊,可我这十年就在这么些混账透顶的事里混完了。

; |9 j* h* b2 g$ S8 W我傻笑了半天,李唯森就回了,手上拿着一大袋药要为我内服外敷,他脱我
+ O! s" y& [+ v' S2 @# W+ ]衣服的时候我说:“我这个样子你还有兴趣?” 他低着头没回嘴,我又加了一句:“假惺惺,我都替你恶心。”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还是没说话,然后把那些药往我身上一扔就头也不
回的走了,我一边接着笑,一边把那些药盒逐个打开,如果一次把它们全吃了会
0 x4 u' G- N- y( M; y怎么样?

但最后我没那样干,我对自己说高郁,你不爱他吧?自杀这种事是小女孩用
来威胁男朋友才干的,你凑个什么热闹?不仅没那样干,我还很老实的按照说明
9 _% J$ p0 A$ V5 {! q服药了,外用的那些等到可以站起来也都涂了,只是那天晚上我肚子痛得没怎么
睡着,第二天醒来枕头上湿了一块,真没用......可能是在梦里痛到掉眼泪了。

$ I9 ]! V) t5 U' `2 p; `早上打电话请了假,中午李唯森和小川一起进了我的门,看见我那副狼狈样
子,小川的表情就象要哭出来,我说没事也不用上医院,休息几天就好了。听小
+ j0 u: A( S+ q0 u" q5 k2 s川的口气,李唯森是说我得罪了人,被“不明人士”阴整了一顿,李唯森象个没事
: [( a; F& b0 @人一样看了我两眼,基本上没开什么口。

没几句话,我就说肚子饿,让小川去给我买点吃的,李唯森这才问我:“你......
) O* D5 N1 B3 z% R4 |: e/ f6 h1 A你没事吧?” 我冷笑着告诉他:“你没犯杀人罪,可以安心的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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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 I7 {% b& m4 G6 G$ @( H! U他坐在床沿又沉默了好久,叹了几口气,看起来比我更委屈,末了说出一句
; L- w( B& h7 t' r3 ~6 r没头没脑的话:“如果......我说我要离婚,你会怎样?” 我还是冷笑:“不怎么样。”

  Y! ~! K8 m/ `" u“......我真的......唉,我真的不懂你......”他眼睛看着别处慢慢说完这句话,
- n0 j8 w+ ?: @0 ]4 U- `再慢慢的转过身走出我的房间,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第三次冷
3 X' D7 X) v2 x! R$ {笑:“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恶心!” 小川买了吃的回来,惊讶的问我李唯森呢,我说他有事先走了,小川坐下来
9 }  ?  Y) a& e: Y8 o1 v+ v8 K就唉声叹气:“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俩都这么倒霉,你无端端被人打,
! j: N/ a+ W+ W$ q他又离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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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 z. [# `  |我震惊得整个头部轰然作响:“......你说什么?”

+ Z9 T3 w% U, X: Y“我昨天晚上不是找他了吗,就是到我家玩的事,他当时就拉着我陪他喝酒,
8 i) q7 R- [3 b, B, I喝得个稀巴烂,硬跟我聊了一整晚都没睡,今天中午又跑来找我说你被人打得稀
7 `8 c' o7 F# _' q2 W/ N巴烂,真是祸不单行......”

: [+ \5 B7 T! d7 m+ c9 v, d# t3 m“......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他离婚。”

& K) s5 `3 |; A: [“有个把月了,他一直没跟人说,昨天喝得烂醉才告诉我......他昨天晚上都
  `* Z, g9 @+ t) ]哭了,我从来没见他哭过,他还让我无论如何别跟你说呢,可能怕你担心吧......”
( P# B( W7 _" q( t
. F0 Y( T. o( P+ K4 a: Y“他的原话是什么,你全部说一次。”

“哦......他说啊,他老婆硬说他心里有个人,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补,还不如
: p% ^1 f, A$ z- f; ?% f趁早离,而且......好像他这一两年都老不着家,他老婆跟单位里的谁好上了......
  Z) G8 n/ R& T# o0 F4 l这个他让我发誓不说的,你可别告诉别人......”

) ?* J) x/ P; }  Y- D( l“......嗯,接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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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3 \8 r& M  H4 e4 L6 a6 R) p“孩子判给他了,是他主动要求的,现在暂时丢在他爸妈那边,他说对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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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l* E2 n& x1 k! w0 h2 H9 }子特内疚,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这阵子心里憋得都快疯了。”

5 i& X& z0 j' i! K5 Z“......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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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这些了......哦,他说他毁在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的名字,我怎么
问他都没说,你知道吗?他好像没跟谁结什么大怨啊!”
5 h2 A# {  g# o! \- d: u' X1 Z/ r
' S0 j% ]" `; X“......我也不知道。” 我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小川继续聊,可心思已经飘得老远,他离婚了?曾
经死透的心一遍遍说服自己:“这跟你没关系,是他老婆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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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这段时间的种种言行和先前说过的话把我那颗死掉的心也搅成
了浆糊......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对他早就没有信任这回事了,而且我也早
就不爱他了,一切都已经玩完了,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希望?不是说......逝者已
矣?过去的记忆都不复存在了,生活不是童话啊,不会有那种所谓美满的结局,
! M% F4 j  E5 A2 Z/ v" Z9 ?所以......我不可以再活一次再爱一次再痛一次然后再死去再涅磐,死一次耗去了
8 Q+ Z4 I' k& _& N整整十年,再死第二次需要几个十年?

$ [$ v* p- [2 e' H这样的我,仿佛一瞬之间回到了十年前,脆弱混乱得不堪一击,小川后来的
! X+ s4 }( B( n+ l' @6 h/ v4 Y话我都没听清,只记得他为我敷药时的痛,我抓住他的双臂,身体禁不住开始发
0 q9 t  c! O2 E) O1 J- `2 z6 o抖,就象在冰冷的海上抓住了唯一的救生圈:“......小川,你告诉我......人生......
6 q9 @& G% D. c" K- P( [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小川想了一下,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我觉得......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
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式。”
( X8 O* ^3 `+ R' R* E. }3 `/ j
, ~& X( }/ _4 F' W6 l- W“即使互不信任?即使会伤害彼此?即使会失去自尊?即使连自己都消失
掉?”小川苦恼的挠着脑袋,可还是坚持:“如果真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想跟他在
& r% u* S2 m8 b. d一起啊,这个是直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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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只能是痛苦?即使还是会分开?即使他不再爱我?我也不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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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这么多,怎么说呢......这样吧,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如果
明天是世界末日,那你今天干什么?” 我呆呆的愣住了,再也没说出话来......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想干什
) [- \) w5 g+ {3 }* y0 {( a, v么?好直接的一句话,却将我所有的理智打入冷宫,剩下的只有从不知名的最深
; s" f1 R5 m0 k% B$ T, S处陡然涌上的本能。

3 C3 \, B' J" ]! k+ D4 h5 D" V——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要跟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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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W! S! }( q+ U% ]) D& p% V1 G可是人生......却并非如此简单,明天也不是世界末日,我和他只会一天比又
一天把对方毁得不成人形,最后会杀掉彼此也说不定,难道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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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的黄昏,我的家门口,他一脸憔悴和胡渣,手里牵着他两岁大的儿子 ,
9 S2 H# Q5 I( U7 I2 u一双好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我,小家伙已经不认得我这个干爹了。
# u& t* @4 e0 g
我牵着小家伙的手进了门,他跟在后面慢慢的踱进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教儿
子叫人:“乖,这是你干爹。” 不怕生的孩子“咯咯”笑着大叫“干爹”,他的手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下巴
5 L; c& K* ]0 g: U5 f在我脖子上磨蹭着说出含混不清的话:“......我好累。”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想干什么?”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挣动,只
: T5 u# V2 P& o9 Y% l+ `是轻轻的问了他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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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L5 u3 Z; u. ^“......你这个脑子......真是奇奇怪怪......”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整个体
' K3 Z! X( h2 l9 H8 S) \# @+ h* H重靠在我身上,对这个问题颇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干的,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 这次他稍微想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最懒惰的答案:“......嗯,就这样。” 背对着他的我,则开始淡淡的苦笑——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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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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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TIAO198

这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小说 我还买到了纸质版。十年啊····暗夜流光··

Manimanito

十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的对男同关系的认识，超脱耽美又不完全现实残酷的方式，让我很小就学会接受我的人生就可以是这样

qingning123

多更新 爱看

Chunlsm

太好看了，我一口氣的從頭看到尾。

Chunlsm

原來還有兩篇翻外。爽啊！

ssdyyb

挺不错，有很多同感

imxht

纸质小说到现在都在我的床头柜，最爱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