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孩,一个叫铭,一个叫东,他们是念高中的同班同学。自命不凡的铭从小知道自己是同性恋,喜欢隔壁班的体育尖子、高年级帅哥。他常和看起来木讷厚道的东分享自己和某某的青春期同性性经历,有时得意,有时沮丧。而东在每个自习课,或晚间操场上跑步时听铭讲起那些事,有时觉得不可思议,有时为铭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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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半期考试,老实的东突然性情大变,不但和家里的父母闹翻,还缺席考试。那天他骑自行车去了城郊的田野,晚上留宿在铭家里。铭问他干嘛不回家,东睡在铭身边
4 [- W" Z5 G0 f% j0 L说,家里的约束让他透不过气来,“他们以为我不会反抗,我做给他们看。”+ c" I/ e. l, {7 y* M- A( r!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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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安无事地朋友般相处,直至有一年国庆节前夕,铭追求隔壁班男生被拒绝。国庆放假时,东去铭家里陪伴消沉的铭,两人一起做作业。下午3、4点钟,窗外天色变暗。东躺在铭卧室的床上抽烟。不一会铭爬上了东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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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件事。”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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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 x+ O$ B 东一言不发,昏暗的房间里,他仿佛知道要发生什么,隐隐抱着期待。* K2 g$ g9 i2 Z* a, [
$ `! i X _: r' K, w# H& [ “我要偷你一样东西。”铭说。$ W! S- `3 ^& ^(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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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闭上了眼睛,铭果然吻了他。他伸出舌头对铭回应,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0 N1 P' G, b2 ]8 D5 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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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5 T# `) o! V+ _! h- l 铭始终不清楚东对他的感情从何而生。东又不是同性恋,长得五大三粗,内向少言。但他愿意对铭打开话匣,变得放肆,甚至带有痴恋的意味。铭觉得自己喜欢的并不是东这样的人。除了国庆节那个心血来潮的吻,他几乎连勾引东也懒得。而东却能够容忍铭继续和喜欢的体尖一起放学上学,而自己等在深夜归家的铭的楼下,只为能得到一次拥抱和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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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经交换彼此的经历与心事。铭是单亲家庭出身,从小敏感早熟,尝尽冷暖。这让东心疼,每次听到铭讲自己的故事,他都忍不住对铭表态,“真希望从小认识你,陪你长大,让你少受点苦。”东家庭美满,人生经历平淡无奇,能让铭感兴趣的唯一一件事是东念初中时,曾经痴痴追求一个女生,为她在手臂烫下烟疤,结果被拒绝,还闹得全年级人尽皆知。1 i& [2 W- r%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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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是不懂事的爱。”东总结这一场在铭之前,他唯一的一次感情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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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的忠厚与痴恋成全了铭的为所欲为。铭有各样纠缠不清的小暧昧,但只要铭能自圆其说,东都选择相信。这是一直以来两人的相处之道。东欣赏铭的聪慧、圆滑与左右逢源,认为那是男孩少有的特质。而铭享受着东的宽厚与纵容,从高中到大学,从没有停止过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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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F% ?1 b( ~. J 高中毕业,铭念了一所普通大学,东进了同一个城市的警校。两人每个周末见一次,但感情并未降温,每天保持电联,不下5通电话,尽管有时讲话不超过2分钟。东习惯问铭每天是不是按时吃饭、按时入睡、心情如何。哪怕得到的只是铭的敷衍,也无所谓。. t' T: o/ {" o) ~$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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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铭并非薄情。他懂得讨好东的一整套,只是收不住玩野了的心。他为自己定下规则:东是自己的大本营,在外的一切小暧昧都不可影响动摇大本营的地位。他如此坚持和东的感情,只因他清楚,这世界上再没有另一个人能像东一样,容忍他的一切。他甚至有时候不了解东的感情,他在东的电脑里发现A片,男女交欢的照片。“他到底是不是同性恋?到底对女人有没有兴趣?和我能在一起多久?他难道不准备结婚了吗?”8 ~' p: z+ ~% Q6 b. }1 ]8 H-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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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7 j' L a4 @& g) L; b/ I 两人交往的第三年,铭为东奉献了肛交。他觉得相互手淫无法给东带来阴道交般的正常性生活。他钻研同志网站的肛交教程,与东一试。那一晚,东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而铭流血至脚踝。两人相拥哭泣,发誓好好珍惜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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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肛交这道坎,两人终于如同普通的男女情侣一样,相处一年又一年,得到身边朋友认同,生活平淡从容,涉足社会、职场、柴米油盐,铭的小暧昧还是会有,东的包容一如既往。不知不觉两人在一起9年。第9年,铭明显能感受到东警察的身份带给这份感情的尴尬,以及东的父母开始对东施加婚姻方面的压力。在共餐的饭桌上,在东的母亲与铭单独相处时,铭总能听到,“怎么你还没交女朋友?东也没交女朋友?要不你给咱们东介绍个女朋友?你看东他们局里的民警哪个不是有家室的人,没结婚的也都是有女朋友的。现在家里差的就是个媳妇和孙子了。”等等这样的话。) K/ ?% z6 P"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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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常问东,我们的未来会怎样。东的回答总是,我不会和别的女人结婚。那你爸妈催你呢?催也不结。不结又怎么办?顺其自然,到时再说。5 P# t) ?9 M-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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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的担忧总以东这样的回答收尾。他偶尔能从东的亲戚处听到,东拒绝过父母安排的几次相亲,这样的消息总令年龄和心智一天比一天成熟的铭喜忧参半。喜的是东的坚定,忧的是,这始终是无法回避的问题。他知道东可以和女人结合,只是太重这份情,成了他要走回一条正常人生道路的阻碍。) M/ S5 j3 ]5 m6 T" L1 G t/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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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国家男的能和男的结婚,我第一个就带你去办证。”“你是我唯一的老婆。”东都斩钉截铁地说过这些话。每每想到这些,铭都会觉得即使有天和东分开,也都无憾。( T- J! ^" p/ H, f; 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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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7 q% Q4 X/ p0 Q1 P 有一天铭终于觉得,自己应该另外找个男朋友,让东去尽一下应尽的家庭义务。他对东说出这个决定,两个人又是抱头痛哭。9年,该经历的都已经历过,他们知道人生走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也许可以鼓足勇气继续走下去,但折身而去的另一条路上,有东的家庭在等待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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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一次,东选择不让自己的父母失望。他接受了第一次相亲,对方是个家境、容貌、性格都不错的女孩,两人很快谈了恋爱。而铭也以更快的速度交往了新男友,对方如胶似漆爱着铭,一切看似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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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是会有交流的时候。铭一直打探着东的新恋情的细节。“她对你如何,你们聊些什么,你们牵手了吗,接吻了吗,做爱了吗,和她做爱有没有和我舒服?”东通常不予回答,只是说,“我们还不错啊。”“会闪婚吗你们?”铭假惺惺的轻快地问。“怎么可能。”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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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偷偷登陆了东的QQ,还是原来那个用铭和东两人生日日期组成的密码。在东专为铭设定的“宝贝”栏里,铭仍是唯一的一位,而东的新女友则放在很多人的普通好友那一栏。这个发现,令铭欣慰。$ t* _. k# t* U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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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 ^$ s3 d. e! H6 ?7 S 只是9年的时间,一切不再,这让铭感到失落和难受。我就是铭。今天选择为这些失落和难受选一个宣泄的出口是因为,我看了《不再让你孤单》。这里面有人叫“东”,有人叫“铭”,有人是警察,有人是像我一样聪明、敏感,懂得勾引男人,会撒娇,会让别人喜欢。更重要的是,这些类似的情景,雷同的细节,让我看懂了这电影中哪些是真实,哪些是理想。我相信这个开头,不相信这种结局,但我一直梦想着我的爱情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并没有。最起码,李佩如能够在找不到方镇东的时候让公安局找人,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他爱人”,我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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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b: B5 c( E% z# o" A0 b 我也喜欢陈升的歌。在这首《不再让你孤单》在电影中响起时,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东联系过。今天再听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东曾经对我说,他第一次亲我,并不是那年国庆节下午的房间里,而是那次半期考试,他缺考来我家睡的晚上。他睡在我旁边。“你那时睡得很熟,我突然心里有一阵躁动,看着你嘴巴翘着好可爱,就亲了一下。那是我的初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