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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力量叫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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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x3 l1 c$ Y4 z) O! i南国商报新闻成都16日电: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四川省平武县一幢六层的居民楼在强烈的摇晃中倒塌,两个男孩被突如其来的地震瞬间压在了钢筋瓦砾之下。+ V) w2 v) f6 i+ G+ P1 |
8 ~, q3 D) w; _% \ r近50小时过去后,经过救援人员一番艰难的努力后,一个气息微弱的男孩被抢险人员救出,在救出那一刻,他的手紧紧握着一只从旁边混凝土板下伸出的已经僵硬的手。/ J7 }% N4 v3 i9 P0 B7 C) W
( F% P/ Y9 q# D( f: I据记者了解,被救的男孩名叫徐志阳,他手握的被压在下面的男孩是他的同志男友韩松。在地震前,他们正在为自己即将开业的小店设计店面装修图,当地震袭来,他们还没有反映过来,吊灯就砸在了他们铺满装修设计图的桌子上,还没来得及往门的方向跑,巨大的楼板就已经砸了下来,就在那一刻,韩松猛一下将徐推向楼板外,而自己被砸在楼板下。徐志阳泪流满面的对记者说,地震后听到韩松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宝贝,我走了,我爱你!”。在随后的时间,无论徐怎么呼唤韩,都再也没有了讯息,手也逐渐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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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C7 k) N) M* o. j( E; m徐志阳目前正在成都西区医院治疗,但是眼泪却一刻也没有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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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4 Z$ S5 ]下面是一则地震同志爱情故事:. V& T1 [: ]" F# S* n
7 A6 d: ~ e% s和阿龙是两年前就在深圳认识了。记得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看见我的笑是那么的腼腆,一脸充满阳光的清涩和稚嫩。我说:“你要是现在不方便的话,可以先住我家里。反正和你上班的地方挺近的。”以为只是一次小住,两个男人这样一住就是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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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完全改变了我原有的很多生活模式。比如长时间的夜生活,混迹在同志会所中的茫然失措。他总是靠在我肩膀的时候说:“等我们老了以后,我们就去国外好不好。住在普罗旺斯,在那里有一座种满花围绕的房子。”瞬间会有种又回到自己青春岁月的感觉。那些单纯而真挚的梦想。那些还未经历世事的乐观和希望。我吻他的额头:“好的。我答应你不在乱花钱。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意。老了以后我们一起去法国。”而今的我,早已经不会在相信什么永远绝对的事。但是当时,竟也有种找回最初的冲动。曾经纯真的我们。早不知道到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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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1 _7 A3 e小龙的家在四川汶川县。2008年的5月,他一直很坚定的希望我能和他回家。因为此时的他已经25岁了。他想我们能用自己的真诚给他的父母一个交代。我当时听到他这个决定心里就觉得没有底。说实话,37岁的我还真不敢去承担这样大的一个责任。我早已经习惯于和那些年轻帅气的男子温存,然后用人民币来换算我们的价值。像一场交易一样的结束又开始。阿龙是我唯一一个相处最长的男子,但是对于能一生一世,竟也有种害怕。其实每个人都渴望真情。可是有时真的来临也会觉得承受不起。那一夜啊,阿龙从身后抱着我:“文哥,我没有任何想逼你的意思。我也给你可以选择的空间。只是我想我是认了你的。我一定要给我爸妈一个交代。”他的眼泪浸透了我的衬衫,烫着我的皮肤。落地窗前是灯火明亮的深蓝大道。我想象着当年对父母说出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害得两个老人愤然的移民。而后的几年我一个人生活在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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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就买了飞往四川的机票。虽然心里也还是一片的茫然。每当看着阿龙熟睡的靠在我肩上的时候。我喜欢他那样的安详。我想,我可以给他,可以把我的世界都给他。) d4 j0 A: ^3 W! u
0 I; \, s+ u7 q2 L* l- z2008年的5月12日。我们终于到了四川的汶川县城。来不及欣赏沿途风景,来不及感受异乡风情。在阿龙的家门口。他握住我的手:“这就是我家。我们进去吧……”……7 ~. v. W+ g2 f: c k7 i
我觉得我受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他的父亲一个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瞬间的耳鸣,嘴角有血腥的气味。自尊心让我放弃了所有的坚持。我跑出他家门的时候,阿龙拉着我:“文哥,对不起。请原谅我父亲。但是我想你也可以了解他此时的心情的。我们只要坚持,他们会理解的。”我看着阿龙。那一双莹满泪光的眼睛:“阿龙,我也请你原谅我。我从来都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没有必要要全世界来承认我们。我马上就回深圳,我们的爱在深圳,不是四川。”我揉着自己疼痛的脸,跑到酒店,马上也订了回深圳的机票。其实我离开的原因也不是完全因为他父亲。而是很多时候,我都害怕他父亲会把儿子完全的交给我。那么。我真怕自己给不了阿龙幸福。男人和男人能永远吗?能唯一吗?很多时候我连这个都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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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退了房后我就叫了辆车直接开往成都机场。车开动的时候,我接到阿龙的电话:“哥,那你先回深圳吧。我过两天再回来。你自己路上小心。”说到这里听到他声音突然的颤抖起来“记得少抽烟,去谈生意要记得刮胡子,冰箱里的牛奶可能坏了不要喝,要按时吃饭……要……”我听到他哭,心里有种被掏空的感觉。是我太自私吗?只想到自己的感觉。我有点迟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真的就这样绝情的离开呢?我听着他的哭声,车渐渐的发动。我看看了车上时间,是下午的14点28分。' `' s! `! \! ^8 e
R* O ]9 h/ Y9 b' X突然间的觉得眩晕,车子好象失去了方向。我听见电话那头惊慌失措的尖叫。我对着手机:“怎么了。阿龙,说话啊。”电话突然的断线。我们的车狠狠的撞在了路边的高墙上。我只听见司机大声的叫:“快下车!”我来不及反应的拉开车门,只看见前面的高墙一整块的倒了下来,瞬间就把车压个粉碎。我被震倒在地上,看见街道上到处逃串的人们。“地震拉,大家都出来,地震拉!!”我的心一下叟的冰了起来。小城里陷入一片混乱,到处尘土飞扬,尖叫连连。这个世界好象是疯了一样的摇晃,大地仿佛要沸腾一样。我看着面前的高楼一座座的倒塌,看见人们惊魂失措的逃。一个小女孩被一面墙压住了下半身。怎么办。我要去救她,把她拉出来。我分明很清楚的听见他叫:“爸爸,爸爸!”/ B% F7 E+ r* w- y
* z$ G! g' J$ s- `& K& O, f1 Y; n一个男人看见我冲过去就一把拉着我的胳臂:“别过去,后面的房子要倒了!”我看见小女孩身后一坐三楼的居民楼塌了下来,我们赶紧往回跑,只看到泛起高如云的灰尘。小女孩的声音再也听不到。- W6 |- g; R3 U% }!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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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我几乎有种要晕过去的感觉。看见一个女人对着倒塌的楼喊着:“我的儿啊!我的儿你在哪里啊!”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天昏地暗,人神共泣。我混进惶惶的人群,听着他们用四川话大声沙哑的叫着自己爱的人的名字。他们的父亲,母亲,他们的兄弟,姐妹……我呢?阿龙呢?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失去了安全感。我面前的人都不是我认识的人。此时,我要那个和我一起生活,让我安心快乐的男子。他在哪里?在茫茫人群中,在满满的废墟中???我试着寻找那条去他家的路。可是已经没有路了。我好象被推到了绝望的悬崖上。我拉着一个人就问:“知不知道城南路在哪里?知不知道城南路在哪里?”人们早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了。没有人回答我。公路被撕开大大的裂口,旁边的房屋还在继续的倒塌。随时都有命藏黄泉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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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J2 P( c# _' a; i3 ~废墟中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我跑过去抱着他。他却叫着:“妈妈。妈妈。”我的眼泪竟泛滥了出来。一种倒灌进胸腔的悲伤。地还在震,山还在摇。我们爱的人,爱我们的人。你在哪里?你的身体在哪里?小男孩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女式的红花发结。也许是他妈妈的。也许他们在混乱中走散了。也许妈妈为了救他,用完了自己所有力气把他推出废墟。终于在跑到一条路口的时候,一个少女奔上来从我手里搂过小男孩:“多多,妈妈呢?妈妈到哪里去了。快告诉姐姐啊?”我6 y* e6 Q. {# r/ A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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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心情,无法再用任何的言语来形容。! g/ q# t% M/ y# n9 |
1 U: t& K6 r& ?$ ]0 N& R我花了近一个半小时的才找回到阿龙的家。可是,那一片,早已经被移为平地。我在废墟中喊:“阿龙,你在哪里?我答应你我会一直爱你的。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你说话啊/.你在哪里?”没有人回答我。我只听见村民们的悲伤,听见人们的痛苦。家在哪里?亲人在哪里?爱人在哪里??“阿龙……阿龙。”我跪倒在地上。喉咙沙哑。没有声音了。可是我不相信,阿龙就这样离开我了。突然间才发现。如果没有他,会觉得这个世界多么的寂寥。人为什么要等到没有的时候才觉得珍贵。) D+ v! B. h6 E0 }0 C
+ Y$ G$ |2 o) W. J我跑到废墟里。拉开那一块块的残墙断瓦。好重,可是我不管,我要见到他。木板上的铁钉刺破我的手,好痛,我也不管。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他。我的血顺着手指流出来,染红了被搬开木块。有人过来拉我:“兄弟。你那样不行的。伤了自己也救不了人。”我想,我从来没有那样的哭过。悲伤连着眼泪几乎是让我喘不气来。终于消耗完了全身的体力之后瘫坐在废墟堆里。看着整个被毁灭了一样的世界,想象着再也见不到阿龙。此时仿佛是世界末日,让我内心空虚到死一样的寂静。我听见人们的嚎叫声,呼唤亲人的声音。我多么想这只不或是一场噩梦。我拿出手机来拨打电话,多么希望废墟里能传出来阿龙手机的铃声。但是我只听见手机里冰凉的响起电话无信号的声音。一种死的绝望蔓延开来。我只感觉到眼前一片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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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d. {- i' E: ^; C3 i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13日的早晨了。我睡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我的双手被缠上白色的纱布。现在才感觉到十指连心的疼痛。锥心一样的难忍。一名护士小姐看到我醒了:“你醒了,现在放心。国家的大对人马都已经开始救灾工作了。”我起身来含糊的问她:“阿龙呢?他在哪里?阿龙在哪里?”护士一脸迷惑的看着我:“先生你先休息一下,您是游客吗?我们会尽快安排你回去的。”我来不及听她的话,蹒跚的跑出了帐篷。我看见解放军在废墟里搜救。一个还活着的男子满身尘土的被抬了出来。是阿龙吗?我迎上去看。男子虽然满脸是血,确感激的喊着:“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他不是阿龙。那么阿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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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了下头,看见身边放着一排排被从废墟里拉出来的尸体。用白色的布盖着。我顺着他们的脚看过去。生怕看见那双运动鞋,那双红白相间的运动鞋。不是,都不是。就在我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我竟然看见一个赤脚的男尸手上戴着一块手表。我在看看自己的手表。一模样的手表。难道???我走过去,及不情愿的拉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布上面已经被红色的鲜血所浸透。我猛的一拉开,看见阿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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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F+ @0 s' ]% U9 L* E' d. z x2 i6 w怎么可以这样?上天怎么可以这样的残酷。我抱着阿龙已经冰凉的尸体,放声痛哭:“你怎么可以丢下我,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起来怪我,起来骂我。”可是怎么?他模样任何的反应。那我熟悉的身体,那我回忆里的体温。看着他嘴角里溢出来的鲜血,我帮他擦去。可是他的后脑还是会渗出冰凉的血。我抬着他头的手被浸湿。我爱的人啊,你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啊?我身边陆续有来认尸的人。有女人抱着丈夫,有男人抱着母亲,有孩子拉着爸爸。就这样,看着我们爱的人就这样消失。好多好多的话来不及说,好多好多的誓言来不及实现。阿龙,原谅我。为什么在你离开我的时候,我才如此的确定你是我要选择陪我一直都到最后的人?天啊,你为何如此狠毒,为何如此无情。. C- @: E" @# T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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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在成都把阿龙的尸体火化。至于阿龙的家人,我给了他亲戚一笔安葬的费用。2008年的5月16日。我终于带着阿龙的骨灰离开四川。一路上看到了很多,感受到了很多。灾难的无情,人民的英勇,很多人的痛苦和爱,很多人的希望和绝望。此刻我觉得自己的爱其实都是多么的渺小。患难面前,终于看到我们的同胞化小爱为大爱。在绝望中温暖着苦痛的人们。阿龙,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重新站起来的。我想帮助汶川的小朋友再盖一座学校。你说好吗?我们的爱虽然不被世人所接受,但是至少我们相信我们的爱的真挚的,温和的。你从来不会离开我,而我也不会再离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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