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割舍的初恋

504487210 · 发表于 2011-2-12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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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为那段逝去的爱痛不欲生。每当夜深人静，脑海里总不断浮现出浩彬无邪的笑容和明亮的双眸。睡梦中，我亲吻他，搂抱他；梦醒后，心如刀割……

　　辍学，父母满脸的失望让我无地自容。一天傍晚，我满心忧郁地走在商城的水泥路上，一个漂亮的男孩出现在我面前。

　　“林枫哥，干嘛去？”他打着招呼。

　　“哦，没事。你干嘛呢？”

　　“玩呢。”

　　“跟我去玩吧。”我试探着问。

　　“好啊。”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我心里一阵欢喜。

　　“我们去洋藤沟玩好吗？”

　　“好。”他调皮地蹿到我的身前。

　　米秆将我们深深淹没。整条小路空空荡荡只有我们两个闲庭信步。旷野激发着激情。此时，我内心狂跳真想把浩彬紧紧搂在怀里狠狠亲热一番。我极力克制住内心的邪念，和浩彬闲聊起来。

　　“浩彬，你妈妈又打你了吗？”

　　开门快速跑出去。见她没有追来。就故意气她说‘你抓不住我’。她扬起棍子又来追打，我转身再跑。反正她也追不上，气死他。”这个男孩说话总有一些夸张。他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我紧盯着他美丽的大眼睛。

　　你妈这么厉害，你爸可惨了。我评价说。

　　是啊，我爸最怕我妈。我妈一发火他就吓得不敢出声了。

　　为了逗他，我故意问道‘如果你找老婆，想找个什么样的？”

　　毛忽闪忽闪。黑亮的眼珠妩媚多情。

　　“那你找只哈巴狗好了，一定会听你的话。”

　　说。

　　自想着。

　　，鸣蝉隐藏在枝叶里发出嘹亮的歌声。浩彬闲不住像只小狗儿般撒着欢。我找处荫凉坐下，怜爱地看着他。浩彬终于跑累了被我叫到身旁坐下，头悠闲的枕在我的肩膀上。望着清澈的沟水，叙叙地说起闲话。他突发奇想：“这里若放个网，肯定能捉到不少参子{我们那游在水面的一种鱼，速度很快}

　　“如果人家来偷怎么办啊？”我柔声问道。

　　蚊子咬的全是疙瘩。”这男孩炫耀的表情特迷人。

　　“你能捉多少啊？值得吗？”

　　试的说。

　　“我才不受这个罪呢。你自己捉吧。”

　　起来。我瞅着他可爱的JJ，不禁也蠢蠢欲动。

　　“我也撒尿。”因为难为情我转向另一边。

　　进房中，如同清脆的百灵鸟。

　　“在房里。”我听见母亲回答。

　　我看。”他急切地说。

　　“你要看什么？”我把碟片搬出来任他挑选。

　　。”

　　来跟我争抢。我们假意打闹一阵，他耍赖地坐到我的腿上。浩彬的P股很瘦小，硌在大腿上有些酸疼，我装做推开他，他却故意用小P股尖在我腿上摩擦。我哀叫求饶着，下身却不由自主地翘立起来。
“你今天住这吧。不要回去了。”我终于鼓足勇气说。

　　“行。”浩彬紧盯着电视，急匆匆地回答。

　　“真的吗？你家人不找你？”

　　“等会跟我奶奶说一声。她知道就行了。”

　　“你父母不找你吗？”我极力想把他注意力拉到我身上。

　　“他们才不管我来，我十天不回家他们也不知道。”他依旧不愿错过每一个镜头。

　　“你倒挺自由的。”

　　“是啊”他正看到好笑处，对我的话已很不耐烦。他聚精会神的看着，下巴微倾，圆瞪起那美丽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嘴微微翘着。满脸妩媚的笑。

　　一片看完，他仍要继续看。

　　“去跟你奶奶说说再回来看吧。”怕他不允，我急忙关闭电视。可能由于初次来到我家，他很不情愿的答应了。

　　走出屋外，遍地洒满温柔的月光。在月光下，浩彬的大眼睛如一汪秋水。楚楚动人。

　　“你奶奶在哪里啊？”我问道。

　　“她信耶酥，今天可能去聚会了。咱们到聚会的地方找找吧。”他率先走去。

　　来到聚会堂外，浩彬直接走进里边。我忐忑地等待着，心中暗自祷告；生怕浩彬的奶奶不答应。没多久浩彬走出来。

　　“我和奶奶说完了。咱们走吧。”他高兴的说。

　　我欣喜若狂。急忙领着浩彬往老家赶去，父母刚在商城买了新房子，家里原来的老房一直由奶奶居住着。为了获得安静，我想和浩彬去那里住。

　　晚风轻抚过一片树林，这是我幼年到学校常经过的地方。此时，微风自黑笼笼的野地里吹来阵阵玉米花的清香。蛐蛐在静谧的夜色里轻轻吟唱，月光穿过疏密的树林显得更加柔和。照在浩彬可爱的脸上。他那明亮的眼睛如同天空的明月一般脉脉含情。远远传来布谷鸟神秘恍惚地鸣叫。那叫声把我们带去古老的远方。如夜般悠长。如流水般静静流淌。我陶醉着。多么神秘而美好的夜晚啊。这一夜一定会成为我今生最美好的回忆。

　　“你姓什么？”我一直不知道这美丽的孩子姓什么。

　　“杨……”浩彬小声的说。

　　“咱们先摸爬爬吧。”走到一棵树前。为了平稳住狂跳的内心。我围着大树搜寻起来，夜色无限美好。浩彬乖巧地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娇艳的像一朵鲜花。

　　你傻啊。都八月了。还有爬爬。他的嘲笑此刻听起来像灌了蜜的糖。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真是的。我竟幸福的忘记了这点小常识。

　　来到老家，奶奶串门仍未回。我打开院门，浩彬立即活跃起来。他尖声叫嚷着和我倒在床上滚打在一起。

　　我将手插进他的短裤，揪住JJ不放，他亦如此反击。“啊！你怎么有毛啊？”他惊叫道。

　　“你长大后也会有的，不但有还会射出东西。”

　　“是尿吗？”

　　“不是。你长大就知道了。”我故作神秘的说。此时竟又窘迫起来，我甚至为自己的Y毛有些懊恼。

　　“我不想长大。”浩彬笑嘻嘻的盯着我。

　　“为什么啊？”

　　“长大就不自由了，小时侯多好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孩子聪明的拒绝长大，正投合我的心意。让我又对他增加几分好感。

　　“可你必须娶老婆啊。”我试探着他。

　　“我不要老婆。”

　　“你不要老婆，要这个做什么呢？”我揪着他的JJ说。

　　“撒尿”。他呵呵笑着推开我，JJ却硬的象个小铁钉。我坏笑着，真希望他能够变的和我一样。然后像我爱他一样的爱我。多么美好却又不切实际的幻想啊。这个梦注定充满凄楚。

　　“我们快去洗澡吧。”脱光衣服，我们裸体走向井台。粉豆花的甜香在夜色里蔓延。露水也似乎浸透了清香。夜色就如同润玉般柔滑微凉。我随手拿了一块毛巾和香皂。在井台压水。小孩子的尿就是多，此时浩彬又举起JJ向我门前的小花园里撒起尿来。

　　待到浩彬走近，我故意不给他毛巾，逗的他贴身来和我争抢。我装作袭击他的JJ，却攥在手里不松开，他苦苦哀求，我才慢慢放开手。他立即报复，趁我不备，一把紧紧攥住我的……疼的我龇牙咧嘴，不断求饶。他却乐的前仰后合不肯有丝毫放松。好不容易我才挣脱，嘴里佯装骂着“你好狠毒啊。”他却笑的更厉害。

　　“看你还敢不敢。”他发着狠。眼眉飞扬。显得更加可爱。

　　我手上留有浩彬的余尿，偷偷闻一下，有点柔软的奶香。用舌尖轻轻一舔，味道恰如夜色。

　　躺到床上，灯泡一明一灭的好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好恐怖啊，是不是家里长期没人住，电线都被老鼠啃坏了。”我推测说。

　　“呜……我死的好惨啊！”浩彬将毛毯顶在头上，向我扮鬼脸。

　　“我要抓鬼了。”我一把抱住浩彬和他紧紧扭在一起。

　　浩彬翻到我的身上，他髋骨瘦的凸显的部分，正好顶在我的小腹上，我连连叫疼。这倒正合他意，他不停的用髋骨来折磨我，我忍受着他的折磨，却温柔的注视着他调皮的大眼睛，没一会他也暂时安静下来。但仍然保持挤压姿势。我的下身再次被他唤醒。硬邦邦的紧贴着他的小腹。趁我不备，他猛然摸向我的下身，我极力忍耐着前面却流出许多液体。他慌忙缩回手。“好黏啊，这是什么啊？”他顽皮的看着那些液体说。

　　“你舔舔啊。”我开着玩笑。

　　“给你舔。”他突然把手指塞进我嘴里，我猝不及防，被他塞个正着。惹得他再次哈哈大笑。

　　天气非常炎热，我们赤裸着睡在一起。蚊子嗡嗡的围着帐子打转伺机偷袭。蚊帐周边早已被老鼠咬破几个大洞。不一会蚊子从洞里钻入嗡嗡袭来，我便拉开电灯，反复追打蚊子。

　　浩彬很快呼呼睡去，我久久无法入眠，每次打开灯看到浩彬美丽的容颜和光洁的酮体我就倍感美好。欲望暴涨，我忍不住偷偷亲一下他俊俏的脸蛋，却不敢再有进一步的举动。过了很久奶奶串门回来，我听到她懒散的咳嗽声，她慢慢挪向厨房旁的小屋，远远传来关门的声音。他或许不知道我睡在家里，又过了很久。屋里传来她的呼噜声。

　　夜又恢复平静，蛐蛐继续轻奏着爱的乐曲，星星此刻一定在天空翩翩起舞。空气里凝结着甜蜜。浩彬忽然说起梦话“人家都开学了，你怎么还不去上学啊？”我暗觉好笑，浩彬太可爱了。

　　我大着胆子，让JJ在浩彬的大腿上摩擦。拉开灯，轻轻剥开浩彬的包皮，含进嘴里，吞咬几口，JJ在口里变的僵硬。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幸福的骤停。浩彬微微颤动一下，我急忙松开口。熄灭灯，心中惶惶不安，再不敢胡作非为。我将浩彬的短裤盖在口鼻上，呼吸着他的味道，沉沉睡去。

　　次日，天刚放亮，我便醒来。浩彬蜷缩着身体甜美的像只小猫。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我仍心有余悸。我即希望他知道，又害怕他知道。

　　“起来了，我们去跑步。”我摇晃着浩彬。故做镇静的呼喊他。

　　“困死了，再睡会。”浩彬迷迷糊糊的回答。

　　“不行。快起来。”我把他抱起来，故意在床上滚动他的身体。

　　“啊！”他大叫一声，蹦起来反击。他正面趴在我的身上，由于用力对抗累的大口喘着粗气，呼吸混合着他的气息热乎乎的吹在我的脸上。我的心里就像有只小老鼠在挠扒，痒痒的。我享受着被他紧紧抱住的幸福感觉，不做任何反抗。他也慢慢放松警惕，脸贴着脸开始玩弄我的耳朵。时不时还调皮的用他高出的髋骨顶压我的小腹。痛感袭来，我跃起反击，惹的他再度哈哈大笑。

　　他忽然模仿起男女Z爱的动作，有节奏的摆动起P股。

　　“你干什么？无师自通啊。”

　　“呵呵，干你啊。”浩彬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狡黠的说。

　　穿好衣服，洗罢脸。奶奶见了我们忽然大吃一惊，“你们两个小子怎么住这里？我都不知道。”

　　“我们跑步去。你再睡会。”我和奶奶打了招呼。兴冲冲地走出门外。

　　早晨的空气闷热里夹杂着清凉，就如同一勺凉水泼洒在滚烫的热碳上升腾起的气浪。我们沿着房后的乡间土路西行朝洋藤沟方向跑去。浩彬紧随在我身后。晨雾蒙蒙，旷野里有秋草被露水沾湿的气息。茂密的玉米秆一排排整齐的淹没在重重雾气中，只有顶端的玉米缨时隐时现……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玉米花香。

　　“等等我，林枫哥。我跑不动了”浩彬恳求说。

　　“快点，跑到路口我们再走回去。”我不顾他的呼喊，独自坚持着。

　　“啊，累死了！”浩彬夸张的哀号声……

　　我一阵冲刺，跑至路口。双手扶膝，弓起身子大口喘气。浩彬已被落下很远。好半天他才赶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红彤彤的脸蛋汗湿淋淋。

　　“累死我了。”他再度重申。娇憨的令人心疼。

　　“我们再朝前跑跑吧。”看到他可爱的模样，我故意逗他。

　　“不，都已经累死了。”他痛苦的抗议说。

　　雾气逐渐消退，我们嬉闹着来到洋藤沟的坡堰上。巧遇一村人正在沟中收网，我和浩彬便守在岸边远远观看。那村人将网中的鱼虾倒入背篓，赤裸着游上岸来。

　　“他也和你一样，都长毛。”看见那人的下体，浩彬取笑说。

　　村人从背篓里向外拣扔着杂草。我们趋步凑过去，好奇的张望着。村人扔出一只超大的蚂蝗，浩彬急忙捡去，在泥地里抟做一团，一路上都当作宝贝般滚着玩。为了哄他开心，我也装模作样的和他争抢起来。

　　回到商城浩彬的奶奶正在叫唤他，“我回去了，吃过饭再去找你玩。”他兴冲冲的说着话跑开了。

　　回到家中我仍沉浸在爱情所带来的幸福和美好里，我的整颗心几乎都被幸福感挤碎了。我几乎都要在甜美里溺死了。回味着昨夜的每一点每一滴，多么美好啊。如果时间能在那一刻静止，世界就此凝固不变那该有多么美妙啊。为什么还要过渡到明天。为什么时间不能静止不前，如果让我在那一刻死去，我都心甘情愿。

　　“你昨天去哪里了？”母亲一句充满火药味的话把我拉回现实。

　　“我在老家住的。”我刚想回答。父亲却怒气冲冲的抢先说话了。

　　“你管我去哪里干什么？”

　　很明显母亲这句话不是冲我说的。我很快将自己调整为坐山观虎斗的心态。

　　“货装来了，你去打牌。你是人种吧？”

　　“你才不是人种。这家人都不是人种。”父亲把我们也牵连进去。

　　“您娘怎么生的你，跟驴下的吗？生你这样的来讹俺。”

　　“您娘跟狗下的你。”父亲气的嘴歪眼斜，一脚踢坏水桶。

　　“你个撞汽车的，挨炮筒的……”母亲那一套骂词又抖落出来。

　　父亲气的浑身发抖，一巴掌打在母亲的脸上。母亲立即和她扭打在一起。我只好把他们拉开。父亲余怒尚未消不断骂骂咧咧的被村人拉去外边，母亲两眼喷火嘴中仍喋喋不休的咒骂着。

　　我静静的观看着这一切，这就是我的生活啊。从小到大这种争吵早已司空见惯。我无比厌恶的注视着他们。也深深的为这种庸俗的生活而自卑。

　　很快左邻右舍的妇女都被母亲的哭喊声吸引过来。我听到他们用千篇一律的说辞劝慰母亲，夹杂着他们被这热闹激起的欢乐的笑声。母亲在外屋向他们数落着父亲的罪行。一声声高亢的咒骂，恶毒的钻进我的耳朵。我忽然想起母亲也是如此咒骂我的，对她更增厌恶。

　　浩彬冷不丁钻进屋来，他就像一股甘冽的山泉穿过混乱的人群。在我孱弱的心脏里注入一股活力。“林枫哥我要打游戏。”他的声音永远不容置疑。不等我反应，他便已搜索起游戏机来。

　　我无比厌烦混乱的情绪立刻变的无限美好。马上搬出游戏机，不顾外面的喧闹。和他对玩起来。超级玛利需要排队等候，我的技术太差，很快就死了。浩彬比较厉害，每次都能够孤军深入。闯过多关。我等的不耐烦便给他捣乱。他立即按下暂停来和我打闹，我的无能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当他蛮横的从我手里抢过遥控器大喝一声“让我来。”我就感到非常满足。我很喜欢看到他骄傲的样子。故意输给他。

　　浩彬一直到吃晚饭的时间才离开。他刚走，父亲满脸愤恨的从屋外走进来：“收拾东西，和我出车。”他埋怨的语气让我倍感压抑。那种爱的美好犹在心头盘旋，坏情绪立刻压下来。

　　我急忙带上几本书，和父亲走进车里。

　　“我早就说过不让你买书，你看你买这些书。看了起什么作用。”货车刚发动，父亲便训斥起来。

　　“难道我看书也有错吗？又不是什么坏书。都是唐诗宋词之类长知识的。”

　　“你看你都长了多少知识，眼睛全看瞎了。”父亲继续揶揄着。

　　我暗生闷气，不作理会。他却又数落起来。

　　“我早说了，你别和浩彬玩，你这么大年纪跟他有什么好玩的？咱家跟他又不是亲戚，你也该懂事了。”

　　“你别像个妇女一样罗嗦行吗？”父亲挑刺的语气让我忍无可忍。

“日你娘，你这个小熊孩我还没说你，你倒先说我，咱家到底谁当家？你胆大了，我把你惯坏了。”他愤怒的用手指着我。

　　“你又怎么了，我只是带几本书，你不让带我就扔下去。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怎么说你了？我说错什么了？”

　　“你说错什么你自己知道。”

　　彼此激烈的争辩着豪无意义的问题，最后各自生着闷气保持缄默。

　　车子继续在黑夜里颠簸，我忽然开始思念浩彬，望着黑笼笼的夜色。此刻浩彬在何方啊？他又在干什么呢？他离我有多远啊。他应该早就睡了吧，明天他若去找我。肯定是找不到了。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可一转念，我又含着泪微笑起来。我回忆着浩彬娇美的笑脸，内心被无限美好充斥着。脆弱的神经开始颤抖。爱潮汹涌澎湃。疼痛，无比美好的疼痛。我的内心被它吞噬了。

　　在爱潮的笼罩下我暗暗感觉自卑，因为我已是成人，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完美。我好羡慕浩彬，他既美丽又开心。这些早已远离成人世界的我。我的生命里剩下的几乎全是痛苦。这毫无趣味的生活啊。从何时起我已经变得没有热情了。难道自小我便注定要这样生活吗？

　　听家人说，小的时候我也长的很漂亮。谁见了都要夸赞几句。我自己倒是挺怀疑，我一定没有浩彬漂亮吧。浩彬这么惹人爱。我能配上他吗？我小的时候也会惹人爱吗？我努力回忆着小的时候是否遭人侵犯。

　　倒是想起几件。

　　二年级时，由于麦场紧挨，我经常和一个五年级的男孩子在一起玩耍。他个子挺高人很难看。一次我和他猫在一间小草屋里，他便给我讲故事。好像讲的是一个帅哥被女人强奸的故事。我听的一知半解，他还吹嘘故事里有一个高人，说他看见你就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当时挺诧异。他忽然搂住我，要亲嘴。我害羞，推搡他。他却猛然扒下我的裤子。我吓的急忙跑出去，在他母亲面前骂了他，招来父母一致谴责。

　　现在想起来心里倒有种莫名的温暖。还有一件或许更早，，我不明就里的竟然记住了。

　　当时我也许只有六七岁，还没上学。我们一群小孩子聚在沟里打水仗。我不小心将水泼到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人身上。我记得他长的挺帅。他立刻和我对打起来。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他搂住我，用竖起的JJ轻轻捅了我后面一下。想到这里我不由偷偷笑一笑。

　　在我念初中的时候或许还有几次，可那时我既软弱又自卑。我不敢断定他们是喜欢我，还是欺负我。所以在此且不提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公路前方赫然出现一座吊悬大桥，桥面宽阔雄伟。河水灰蒙蒙的映照着惨淡的星光。看见路标时父亲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你看看字，是什么桥？”

　　“好像是大河大桥。”我勉强的小声回答。

　　“你上学有什么用，我没上过学都认识那是个六字，你却念大。”父亲鄙夷的说。

　　“你认识干嘛问我，我近视眼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好意思说，你近视眼还不是因为你看那些无用的书看的。”父亲依旧在纠缠这些问题。

　　我看什么书无用了？再说你什么都不懂，我近视还不全都是因为你，上学时你从不知道告诉我如何保护眼睛，每天看电视到深夜十二点，我二年级就近视了，你问过吗？你从不关心我，只会往我发脾气。”我提高声音说。

　　“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了。”父亲摆出吵架的姿势。

　　“你想想你关心过我吗？你把我当作狗，开心的时候抱过来亲亲，不高兴时一脚踢开。”

　　“哼！做人要讲良心。我对你那么好，居然赚到这个……唉！”父亲由气愤转换成混合委屈的怨恨。

　　两人再度沉默，话不投机半句都多。

　　没过一会他突然训斥道：“我早就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一定要顶天立地，推的开打的掉。你看看你……”他脸上的表情全部扭曲，可以想见他有多么激动。

　　我气塞胸口，突然又感觉好想笑，在每次生气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发笑。我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争论这些问题。我只是本能的反击着“我分不清六和大，关顶天立地什么事？难道你做事不是窝窝囊囊的吗？嘴里随便说说谁都会，你能作到吗？”说出这些话我似乎真的愤怒了。而且火撞脑门。

　　“我怎么不顶天立地了？”父亲恼怒的追问我。

　　我尖刻的举了几个例子证明他的懦弱。这次他被彻底激怒。

　　“每次我教训你最后都变成你教训我。咱家还有什么规矩。你妈不是人，你更不是人。”父亲怒到极限。这些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就不是人。也不是人生的。”我也愤怒的大叫。

　　父亲把车停在路旁，我以为他要揍我，可他没有。“日你娘，我把你惯坏了。天底下还有儿子敢骂老子的吗？生意不做了，没意思。”他点燃一根烟，“全不通人性，全是畜生。没有一个人理解我。”他自怜且又愤怒的说。

　　“你想让别人理解你，你又是怎么对待别人的呢？”我也不甘示弱。

　　“我哪里委屈你了，我拼死拼活的挣钱，想让你们过的好一些。到头来就赚到这个。”他是生意人，说话总夹杂个赚字。

　　“钱有什么用，你让我健康的成长了吗？你让我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快乐了吗？你给我的是什么环境？你整天阴沉着脸，看谁都不顺眼。母亲更是尖刻，嘴比刀子还尖利。你们知道怎么对待子女吗？你们伤害我，让我没有自信，让我觉着自己不受这个世界欢迎，让我感觉活着是一种罪过，让我没有一点做人的尊严……你们早就剥夺了我活着的权利。”

　　“你说话要讲良心，我让你活还来不及，哪有父母想叫孩子死的。”父亲显然已发泄完自己的积恨。没有兴趣继续吵下去。我的话他也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我懊恼地说。

　　我们再度陷入沉默。

　　经过一次并不愉快的旅行，终于返回家中。我又可以见到可爱的浩彬了。等在家中，我坐立难安，时刻想念着浩彬。

　　小学生已经开学，浩彬知道我回来吗？等不及下午放学，我已经数次到他家门前逡巡。每次偷偷张望，竟像作贼一样。最后一次我遇到浩彬的奶奶。

　　‘你是他林枫哥吧，浩彬说你可好了。”她夸奖着我。

　　我仔细打量她，一头白发，满脸皱纹，颤巍巍的拄着一根木棍。

　　“是啊，您多大岁数了？”为了等浩彬，我和她闲聊起来。

　　“81了。”她居然比我奶奶还大。

　　“浩彬的父母多大啊？”

　　“50。”

　　还是比我父母大，我暗自思忖：如果浩彬的父母在和我父母年龄相仿时结婚，我现在还能遇到浩彬吗。或许这就是我们共同的命运吧。在我那段写满忧伤的青涩岁月里注定要为他而苦恼。沉默一会，我极力搜寻着话题。

“浩彬的妈妈打浩彬严重吗？”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没想到浩彬的奶奶突然气愤起来。

　　“可严重了！我给拉架，她还打我。太不讲理了。”她提高嗓音抱怨说。

　　“她怎么这么厉害呢？”我嘴里嗫嚅着。心中却暗自庆幸。假如浩彬生活的高贵，我将更加自惭形秽。

　　“是啊，这个女人太恶了。不讲人理……”浩彬的奶奶仍气愤难平。

　　正议论间，浩彬背着书包从远处走来。他手里拿着一个蹦蹦球，玩的不亦乐乎。

　　“你林枫哥来找你玩了。”隔好远他奶奶高声叫唤着，我很窘迫。生怕被别人听到。急忙迎上去接住他的蹦蹦球，他立即奔过来和我争抢。

　　“给你哥哥玩一会。”他奶奶在一旁温柔的谴责说。

　　不给。这个男孩颇为霸道的回答。

　　“不用了。等会你去找我玩啊。”我说出了最想说的话，匆忙逃离。

　　等在家里，我时刻充满煎熬，每一个小小的声响我都要跑出去张望。时钟滴答，整个下午就如同一辈子般漫长。浩彬一直不来。我逐渐感到失望。睡在床上思念把我折磨的无法入眠。我想着浩彬的摸样开始S淫。射出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好迷惘。

　　不知为何浩彬一连几天都没来，我也被折磨的越发憔悴。爱恋变成一把利剑，牢牢的插在我的心窝上。血液顺着伤口汩汩滴淌。我不断的写诗。写日记。有时感觉那份爱的沉重就像胸口压着千斤大石一样。

　　以下三晚是如实摘抄当时的日记：

　　第一晚没有看到他，我如此写道；看不到你是一种深抵内心的痛。那份爱的执着又开始千呼百唤。脑海中无数个你的影子在闪动。一腔柔情，只可惜无缘今生。或许我该狠心离去。从此让时光冲淡你的身影。

　　第二晚，爱恋似乎变的更重。我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被残酷的暴风雨折磨着。我的痛苦；失落，如毒药一般折磨着我。尽管文字再难以复述当时的心情。我还是声嘶力竭的发泄一通。今晚我哭了。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痛及无奈所带来的。我的幻想载着我的愿望飞翔。在一片布满晚霞的山林里。在四周尽是浩淼大海的孤岛上。我最心爱的你倘若能在我的身旁。那将是怎样一个温馨潮湿的梦。每一天我都拥有你可爱的笑容。哪怕要我为此付出年轻的生命。

　　生活让我不敢如此奢望爱情。我只愿平平淡淡揽你在怀中。听听音乐，嬉笑耍弄。看着你甜美笑容。听见你低语柔声。然后相拥入梦。这么简单的愿望，我都无法达成。只有绝望。让我想为之大哭一场的爱情。

　　第三晚，那种爱的余烬仍残留在心中，我再一次为爱呼喊。

　　爱呀！在每个夜晚到来的时候都来侵扰我的平静。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爱中挣扎。水中一片昏暗。在压抑的再也见不到别的事物的沉闷气氛中。只反复从脑海里过滤你可爱的笑容。爱你，为什么没有你的日子如此孤寂。想你，但愿能和你一起死去……

　　我逃不脱爱上他的命运，就只好安慰自己，上辈子他也必定是这么爱我的，所以这辈子上帝也让我感受他的痛苦，假如有此轮回，下辈子又该轮到他了。能让他体会到我的痛苦，我多少有些安慰。可是，我想不明白。上帝为什么要让我们用生命来体会彼此单恋的痛苦呢？这样凄楚的爱情谁又想要呢。

　　星期六我终于等到浩彬的身影。以上每一秒的煎熬终于得到回报。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玩？”一见到他我立刻生气的问。

　　“哦，我跟大爷学武术去了。”他心不在焉的回答。

　　“你别和他学，我教你。”

　　“好的，快点，我要打游戏。”他迫不及待的应付我。

　　我有些生气，故意不给他找到游戏机。他翻天覆地的寻找着。找不到就向我刑讯逼供。我最想看到他风风火火的样子。他越着急，我越磨蹭，他越不满的和我嬉耍，我就更热衷于火上浇油。

　　浩彬正打着游戏，屋外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初秋的雨水来的仓促。将房后的大棚打的砰砰作响。风恶狠狠的刮着。房间里沉闷的空气变的淫霏绵绵。我心中流溢着美好。

　　我的心忽而有一股莫名的疼痛。那种被幸福和痛苦浸透了的疼痛。让我很想死去。在死之前首先杀死浩彬，然后我们俩合葬在一片清幽静谧开满野花的山岭。这奇怪的妄想一直盘踞在我的脑海。犹如一双有力的大手在身上按摩。酸疼过后又无比舒畅。浩彬正在一旁兴奋的大呼小叫。整个房间里几乎都布满他娇嫩的欢笑，青涩的气息。

　　“今晚住这儿吧。”我满怀期待地询问他。

　　“好啊。”他玩性正酣，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等会去告诉你奶奶一声。”

　　“不用，他知道我在这。”浩彬紧盯着游戏匆忙的回答。我悄悄凑近他身旁。鼻子贴近他脑袋猛吸几口他的气息。如山谷清幽的兰花，沁人心脾。

　　天微黑的时候，浩彬的妈妈找到我家。“浩彬你还回家吗？”她生气地质问。

　　“不回，我住这了。”浩彬依然忙着游戏，兴奋的满脸通红。

　　浩彬的妈妈立住脚，站在院子里和我母亲说话。她微笑地盯着我的方向向母亲说。

　　“他林枫哥真好，浩彬脏兮兮的，搂着也不嫌弃。”她这句向我母亲讨好的话使我倍感难堪。幸好她只是和我母亲闲聊。

　　嗳嗨。弟俩白夜在一块。光瞅着电视，什么也不做了。母亲笑呵呵的调侃着。

　　她们家长里短的交谈一会。浩彬的妈妈转而对浩彬说：“你在这住吧，我回去了，别太皮。”

　　“哦！”浩彬拖长声音很是调皮的答应一声。

　　又玩了一会，我便收缴了浩彬的权利。浩彬耍着赖。非要再玩一局。等到一局结束，他还要再玩。我立即关闭电视，他窜上跳下地来和我争抢遥控器。我边和他打闹。脑海中却回荡起姜育恒沧桑凄凉的歌声。

　　别让我一个人醉。别让我一个人守。漫长的午夜有你相随。明天的爱还要很久。

　　我的心乱了。这可恶的令世俗之人不顾一切的无聊的爱情啊！我暗自诅咒着。为什么令人感到如此幸福却又疼痛。我有些厌烦。浩彬的顽皮忽然变得可厌。这算什么爱情，为什么我要承受它？一个人守着这份毫无希望的爱。就像置身冷酷无际的荒漠，注定要忍受孤独煎熬然后凄凉死去。

　　周围布满邪恶嘲笑的目光。人人都居心叵测。父母受尽欺凌却固执的想让我接受他们安排的生活……这一切仿佛狂风暴雨般劈头盖脸打来。我没有勇气面对如此残酷的人生。

　　可是一转念我又犹豫起来。我怎能不爱呢？浩彬那青春的朝气。俊美的笑容以及小小身体里蕴含的旺盛生命力就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样炙烤着我早已冰冷如雪封的心灵。他就像一缕顽皮的阳光。偷偷照进我孤僻黑暗的世界。融化了积厚的寒冰……我坚守的那片冰天雪地迎来春天的气息。缩在荒漠中瑟瑟发抖的丛丛生机也悄悄萌生。有了爱的滋润。他们全都快乐的生长着。当失去爱，他们又将渐次枯萎死去。他们都是需要在爱中才能生长的弱小生命。因为爱而欣欣向荣。

我掩藏起自己的心事。任由内心痛苦与缠绵不断斗争。有些疯癫的继续与浩彬模仿着游戏中人物来一场厮杀。他败下阵来，只好乖乖的去洗脚。临睡前还不忘恶作剧，将我的拖鞋扔到床下……

　　床实在太小。我们紧挨着挤在一起，他忽然咯咯笑起来。原来是因为他偷偷在铺盖下放了一粒石子……我们继续裹在毯子里嬉戏。我的还击逗得他哈哈大笑。一股股热浪混合着我俩体温的温热气息窜入鼻中满是温馨。浩彬透着黑亮的眼睛在黑暗里犹如两颗明星，溢满柔情。谁能抗拒如此美丽的眼睛。我忍不住装做玩耍扒开他的包皮。他立即害羞的转向另一边，可没过多久他又乐滋滋的再次偷袭过来。

　　他无数次勾起我想要强奸他的念头，最终我还是没有勇气。我甚至连摸他都觉得可耻。只能极力克制住难忍的欲望，生怕失去他。其实那种爱的美好早已超越了X爱，只要有他在身旁，什么都不做我都会感到满足。

　　浩彬均匀的呼吸声如猫儿般响起……看着身边美丽的可人儿，我的心躁动不已。他美丽的双唇充满诱惑，我再难抑制。慢慢将脸凑过去。我颤抖的嘴唇触碰到他精致的小嘴。狂跳的心脏必定像擂鼓般怦怦作响。炙热的脸颊如火烫一般。我终于得到了浩彬的初吻。浩彬突然醒来，我一阵惊惧。立刻装作睡着的样子。

　　“我到床那头睡。”浩彬羞红了脸说。

　　“为什么啊？”我明知故问。

　　“你刚才亲我。”浩彬更加害羞。

　　“我不亲了。睡吧。”见他发现，我故作镇静。语调平缓，试图说明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浩彬重新睡倒，却面向墙壁。我忐忑不安。羞愧难当。也慢慢睡去。

　　这件事浩彬并没有在意，小孩子很快就会把不快遗忘。每天傍晚放学他照旧来找我玩。等待仍是痛苦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焦躁不安。满脑袋里全是他，身体就像虚空的浮在人世。有时侯看着天空的夕阳我会不自觉流下眼泪，那美艳的晚霞仿佛天际的仙岛。被爱占领的人憧憬着与心爱的人永远生活在那里。每当甜蜜涌上心头，心头都积压着幸福的沉痛。或许这就是缠绵悱恻的感受吧。这种感觉甜美得令人酣畅无比却也痛不欲生。夜深时我仍会写诗。可能这也算不上是诗。只能算是一种不成熟的感情迸发吧。

　　再次摘抄以往的日记：

　　其一

　　孤寂中幻想着你柔软的温度。用手划过你洁白凝脂的皮肤。

　　你身上青涩的味道钻入鼻息。那美丽的大眼睛正妩媚地将我征服。

　　爱你每一点，每一处。你用欢笑驱散我的伤感。你的顽皮融化了我的孤独。

　　想念你，音容笑貌历历在目。然而，我却只能痛苦。

　　爱，在思念里变得恶毒。诅咒我无聊的生命。渴望一种无稽地幸福。

　　假如天地间仅剩下两个人的位置。我愿把你永远抱住。

　　其二

　　时光啊。悄无声息地匆匆溜走了。它无情地飞逝着。载着拒绝成长的孩子。

　　载着一颗为爱伤痛的心。一路颠簸。驶向远方。远方——漫天昏煞暗黄。

　　人们目光呆滞，你推我搡。不再为快乐的心灵，不再为高贵的爱情。如僵尸一般直挺挺的前行着。

　　你唤不回他们。因为你也在路上。当你拒绝前往时。你的心就会被撕扯。

　　这些诗句能否稍解思恋之痛。不得而知。

　　浩彬有时仍会留宿，除了惯常的打闹，我再不敢碰他。看着娇嫩的他，我既愧疚又爱怜。我将他甜美的声音和与他嬉闹时的欢声笑语全部录下来。悲观的感觉美好易逝，我们早晚要分离。

　　天空越发明澈。空气里散发着泥土厚重的味道。蛐蛐声伴随清冷升起的月牙开始出现在秋夜里。绵远悠扬。就好像童年里奶奶讲的故事一般久远回荡。时令已渐渐进入晚秋，萧瑟的秋凉更让人感受疼痛，每天对着夕阳，总会有无限幻想。我最心爱的人啊，你是否知道我的衷肠，今生今世我只想陪在你的身旁。思恋太痛，生活太低俗。现实如此残酷，我也只有捂住爱，任别处受伤……

　　当时我对浩彬的爱如此高贵，让我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超脱了芸芸众生，我带着一种巨大的幸福和痛苦感受着周围的一切，蓝天白云，鸟唱虫鸣，明月繁星等等都让我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快乐。所有的声音，颜色。气味都酝酿在爱情的甘醇浓烈中。沉湎于此我宁愿久醉不醒。可现实却总是一把残忍的刀，恶狠狠的不由分说将你扎的遍体鳞伤。我的心就像易碎的玻璃，在现实中摔的粉碎无形。

　　转眼间中秋节即将来临，这一天母亲买来许多礼品，他叮嘱说：“下午给你亲家送去。”

　　“我不送，根本不用送。”我厌恶的说。

　　“人家都送，你不用废话。”母亲呵斥我。

　　“说亲的时候，我才刚上初三，当时眼睛近视，看都没看清楚，你就替我答应了。我不喜欢她。”我愤恨的说。

　　“人家哪里比不上你，你看看你自己又长的什么摸样？谁嫁给你都倒八辈子霉了。”母亲有股摧毁一切的怨恨。

　　“她那么胖，一脸雀斑。对我爱理不理的。我就是不喜欢。”

　　“胖人健康，你想找瘦的和竹竿一样的，不能干活，整天病泱泱的。还要你照顾她一辈子。”

　　“是你找老婆，还是我找老婆？我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性格那么刻薄，处处想压在我之上，就算她对我不好你不在乎，难道你不怕他将来打骂你吗？”

　　“俺就喜欢挨骂，有些人想找人家骂还找不到呢。”母亲愚蠢的回答。

　　我被激怒了：“你凭什么处处替我做主，你要压制我一辈子吗？我自己的所有主张都被你们否定。你们还把我当人看吗？你们想让我按你们设计的路线走，我就偏不那么走。”

　　“我们怎么压制你了，你要去学武我们就让你去了，你不是没学成吗？还花了家里那么多钱。你不喜欢她自己去找啊，什么都没有，若要退，你总得有个说法吧。”

　　“我去学武也是你们逼的，我自己喜欢文学。可我摸不到门路，你整天嫌弃我在家里吃闲饭。又让我尽快结婚。我为了躲避她才去的，我根本就不喜欢武术，尽管如此，我问心无愧，我从没有偷懒，我比谁都能吃苦。但是我有一只脚畸形，根本就不适合练武术，你为什么到如今还死咬着这些不放呢？”

　　“电视里铁拐李是瘸子，人家照样厉害。你不要乱找原因。人家的小孩都能听大人的话，哪有像你这样的。你爹打你少了，如果把你吊起来打看你还敢不敢。谁比你花钱多。你去这段时间花家里多少钱……”母亲百般埋怨着。在她眼里生活全是阴霾。

　　“我花你点钱你就心疼了。当时谁让你生下我？我根本就不想活。谁让你生下我呢？”

　　“当时我若知道你是这样早就掐死你了，我们才是做了孽生下你这样的。你不想活太容易了，去上吊，喝农药啊。别拿这些吓唬人。”母亲诅咒说。

　　“我为什么要吓唬你，谁都想好好的活。可你不让我好好的活。你老让我感觉自己是家庭的累赘。感觉活着是一种罪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你的脑袋里装的是大便吗？你说话不经过大脑吗？”

　　“俺脑袋里是大便，你聪明就行。你这么说我，不怕打雷劈死你吗？你不怕打雷就这么说好了。你这个……”母亲咒骂起来。我亦不甘示弱，和她对骂着。

　　“俺作孽了，俺断子绝孙了……”母亲哭喊起来，我无比厌恶。躲进里屋，听着她恶毒的咒骂。

　　我好厌恶自己，厌恶生在这个家庭。从头到脚，我身上几乎全是毛病，思想里也是。为什么啊？上帝，为什么要这样。我哭泣起来。难道这一切都没有原因吗？难道注定了要这么痛苦吗？我搬起石头狠命的砸着自己的伤脚，鲜血淋漓。

　　奶奶走进里屋，她夺下石块。“你干什么呢？小孩子哪有像你这么扭的。你就不能听家里的话吗？她说你全是为你好。别人怎么没说你呢？他们都等着瞧你的笑话。外边人都说你傻，像小孩一样。你就不能做出来给他们看看。”

　　我不想听奶奶的絮叨。心乱至极。“你出去。”我呵斥着。

　　“不通人性的东西。”奶奶咕哝着走出去。

　　我痛苦的几乎就要死去，有几次我感受到心脏的窒息。我深深的自卑，自责。厌恶，追问着。闭上眼天旋地转，许多鬼魅争相出现。我一直迷迷糊糊地睡到下午。睡梦中我期盼如果能够就这么睡死过去该有多好。

　奶奶呼唤我：“林枫，你看看，不管你怎么气你妈，她还是替你着想，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快送去吧……唉，小孩再怎么气老的，老的还是替小孩操心。”

　　既然注定如此，我还强求什么呢？反正是他们给我的生命。我为什么还要争取，我不能让它高贵，我就让它卑贱。让它一文不名。我心里咒怨着。感到彻骨地悲哀如寒风袭来！在寒风里我缩做一团！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寒极冰川。面对如暴风雪般强大的命运我全无办法。我只能咒骂着它并和它同归于尽。

　　好了，现在就顺从他们吧。我的思想无所谓。这个令我自己都厌恶的肉体我还能对他抱有什么幻想呢。我不由笑起来，为这个不知所措的命运笑的满脸都是泪水。

　　院子里纤弱的自行车上已被母亲绑好几箱沉重的礼品。我愚蠢的骑上自行车，踉跄赶到女孩家中。一路上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绝望还是麻木。那女孩不在，她父母急忙让其弟去寻找。我茫然无措等待着。女孩的父亲边喝酒边和我聊天，他不断吹嘘，声音高昂。表现出一种农村人霸道式的自大。我仍然记得奶奶下午说过的话，刻意表现成熟。没一会女孩的母亲走过来叫唤。我急忙跟随她走去。来到另一间房中，女孩胖大的脸蛋喝的满脸通红，正傲慢地坐在床沿上。我搬个凳子，远远坐定。门重被关上，屋里仅剩下我们两个，我局促不安的搓着手。心乱如麻。

　　“今天我去照相了。”女孩毫无表情的说。

　　“谁给照的？”我呆板的问。

　　“HJ给照的，今天我们去东南公园玩，下午在一起喝酒的。”

　　HJ在我印象里是个小混混，当时我没想到“女孩为什么要和小混混喝酒”，反而愚蠢地回忆着小时候似乎见过他，傻问道：“HJ好像比我们大两岁吧？我小的时候见过他。”

　　“是啊。”女孩冷冷的回答。

　　“你们玩得高兴吗？”

　　“还行。”她依旧寒着一张脸。

　　我慌忙讨好她的态度，极力搜寻话题弥补不知哪里出现的失误。干巴巴的几句说辞勾不起任何谈话兴趣，我们只好保持沉默，在沉默里我畏畏缩缩，总感觉自己作错了什么。我一心想离开，可又害怕家人怪罪我同女孩谈的时间太短，只好静静等待，时钟滴答，一分钟都如一年般漫长。我几乎一直盯着时间，好不容易熬过一个多小时。“我该回去了。”立起身我压制住归心似箭的心情。

　　“再坐一会吧。”女孩客套的回答。

　　“不用了。”

　　走出屋外，女孩父亲已经绑好要退回的礼物，我推让一番，如获大赦般回家了。

　　天气渐冷，浩彬和两个男孩齐约我到洋藤沟洗澡。我们散步至繁忙的洋藤沟，一些农忙的车辆络绎不绝，人们灰头土脸、神色匆忙地四处忙碌着。坡沿上部分树叶为秋风染黄，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残枝败叶间溅满泥浆。历代以来，它们卑贱地盛开着。

　　放眼偌大的洋藤沟，沟里挤满洗澡的人们，他们黝黑脏污的身体和口中粗旷的闲谈村骂俱被绿澄澄的沟水荡去远方，只留下满沟惬意的欢笑。

　　脱衣下到冰凉的水里，我哆嗦着不敢往深处走。浩彬早跳进水中欺负起别的孩子，他正用水欢快的泼洒他们。冷不丁偷偷潜水至我身后猛的爬到我的身上，冰凉的JJ紧贴住我的脊背。我急忙甩着他，他却牢牢搂紧我的脖子。用小脚溅起片片水花。挣扎中我身上已被沟水打湿。他坏坏地笑着，快速掬起水往我身上洒。

　　“这孩子长得真漂亮。是咱们村的吗？”一个熟悉的村人询问我。

　　“不是，是商城的。”我心里美滋滋的。为认识他而自豪。

　　“喂，你爸叫什么？”见他可爱，村民们逗着他。

　　“你管不着。”浩彬神气的回答。又和别人嬉戏去了。

　　穿衣上岸我们往家返回。站在坡沿上，放眼远眺一片片玉米杆齐刷刷倒卧在田地里全被晾成了黄黑色。走近掀起一堆玉米杆，大片阴暗潮湿的杂草丛里忽而惊扰起几只健硕的蛐蛐和蚂蚱。浩彬便同那两个孩子一路扑捉追逐，忙的不亦乐乎。

　　不一会他们又争执起来。那两个孩子将浩彬团团围住。做好剑拔弩张的样子。浩彬毫不示弱。微笑应对。

　　“我让你们两个一起上。”浩彬自大的说。

　　“好。”两个男孩抬腿伸脚欲发起猛攻。浩彬机灵的提起一条腿，蹬踹着不容他们靠近。很快两个孩子被浩彬追的四处奔逃。

　　“你真厉害。”我夸赞说。

　　“厉害吧！再让他们来两个也不是我的对手。”浩彬自夸着。一脸妩媚。

　　吃过晚饭再去找我玩啊。临别时我还不忘叮嘱浩彬说。

　　夜幕降临大地。烦嚣的尘世渐渐归于宁静。浩彬如约来到我家。

　　林风哥，我要玩游戏。他每次来到我家都这么说，似乎专程为此而来。

　　‘游戏机被别人借去了。我们再到洋藤沟逛逛吧。我诳他说。心里忽然有种莫名凄凉的感觉。仿佛预感到故事即将结束。刻意安排一个美好的结局。

　　不去不去，这么晚了你去找鬼啊。他开始四处搜寻。搜寻无果，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他终于做出让步。

　　那你明天去买一个新的游戏卡。浩彬懒洋洋的提出交换条件。

　　“好……”我假装答应下来。拖着极不情愿的他往洋藤沟走去。

　　夜色依旧美好。自遥远的村庄里隐约传来阵阵犬吠声。近听草丛深处秋虫正为爱情甜蜜歌唱。秋风戚戚，明月高悬。流淌的沟水也如浩彬的眸子般格外清亮。我们就像一对恋人行走在皎洁的月光下。树影婆娑，佳人如梦，这如幻似真的情境，恍若梦境。

　　他嘴里哼着一首山歌：“光棍好过，不要老婆；要的不多，只有两个；一个挑水，一个推磨；哪里挑水？黄瓜园里。哪里推磨？清河对过……”

　　“你打算娶两个老婆吗？哈哈。”我取笑他说。

　　“我要你做我老婆，哈哈……”他有些害羞地笑着。

　　我们一起唱着歌爬上古老的堤坝，远眺夜色中绵延逶迤的洋藤沟，波光粼粼。自黑黝黝的树林里忽然传出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奇怪的叫声，静谧的夜色正如我们脚下流淌的沟水一般潺潺悠扬。浩彬调皮纯真的欢笑声清脆悦耳。堪比天籁。恰好融入夜色幽深舒缓的旋律中，并无比默契的成为这首动人乐曲的主旋律。

　　大自然此刻如此恬美。一切都在静静地演奏着这首古老的乐曲。星星也配合着幽美的旋律调皮地眨起眼睛。仅仅为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情。这首甜腻的曲子弹奏的哀婉绝美。荡气回肠。却凄美的催人泪下。

　　不觉间天气已经进入深秋，碧澄的洋藤沟水变的清澈无比，风渐大起来吹皱满沟潋滟波纹。在阳光下如鱼鳞般耀眼闪目。清晨总是雾霭濛濛。所有的树仿佛一夜间脱光了衣裳，残阳更加红艳，就好像爱人心中滴淌的血液。空气清泠浸满忧伤。绵长的秋夜萦绕着心灵微微的叹息声如蛐声般窸窣响起。人若隐在烟波浩渺深处凄楚迷蒙看不清。大地变成一台蒸锅，用一切能见的光影煎熬着为爱疼痛的人。

　　我越发为这段错爱感受无援，凄凉。我如此苦苦地眷恋着浩彬会有结果吗？他若知道我这样，一定会耻笑我，疏远我的。所有恶毒的村人都会因此嘲笑我与家人，他们在嘲笑别人方面个个都具有天赋。苦难的生活和奸巧的心性练就了他们一条毒辣的舌头，茶余饭后探索别人的隐私永远使他们乐此不疲。当嘲笑者极尽挖苦之能事，将一番刻薄言谈生动描绘引起哄堂大笑后，众人获得一种贴己的快乐，被嘲笑者往往被贬低得一文不值。像我这种更难以启齿的事情，若被他们知道，一定会炒得沸沸扬扬。他们不知要编出多少恶毒的话语放在我身上，我不敢面对他们鄙视的目光，必须隐藏。

　　我开始躲避浩彬，当他习惯性的每天来找我玩时。他的热情往往得到我冷淡的敷衍。我伪装成大人的摸样。不再与他嬉闹。每次当我忍不住爱怜默默注视着他美丽的大眼睛，俊俏的脸蛋和娇嫩的笑容……都会感到难舍并且疼痛。

　　浩彬并没有察觉。他只要能够如愿以偿玩到游戏就满足了。他依旧高高兴兴地打着游戏。当他试图与我亲热时，我就远远地避开。他并没有感到难堪。除了玩游戏其余的事情毫不留意。我也越加偏执起来。有时候为了躲避爱恋，我就故意装做厌恶的样子，这种厌恶的感觉很快说服了我，我竟分不出是真的这么感觉还是臆想。

　　有一次我故意疏远浩彬，在很多朋友面前，他居然和我顶嘴。我一直心虚的觉得朋友们早已看透我的不正常，便故意想做个样子证明给他们看。我的脑袋涨乎乎的疼。当我举起手试图打他时我尚且没有确定是否真的要打下去。可他们期待的眼神却令我骑虎难下。我犹豫着响亮的掴了浩彬一巴掌。我的大脑在那一刻完全空白。浩彬惊呆了，他楞了一下大声哭泣着跑回家去。他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打他。
　我的心揪紧的疼，一连几天头脑都晕晕的。我心里充满矛盾。我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不断自言自语；浩彬一向是不记仇的，这一次他会嫉恨我吗？管他呢，谁稀罕啊。我狠狠心。可是我又哭泣起来，半夜的时候总会在睡梦中哭醒。我该去找他吗？又有一个倔强的声音告诉我，他很讨厌，不要理会他，慢慢的忘记他。痛在所难免，长痛不如短痛啊。我的理智终于让我疏远了浩彬，我疯狂地压抑下自己的爱。让痛苦慢慢消化吧，我自己舔噬伤疤。

　　浩彬逐渐疏远了我，他有了新的玩伴，一如往日，他每日去找他玩耍。我好嫉妒，几近疯狂，我无数次远远的看着他甜美的笑容，心痛欲裂。但是理智告诉我，我必须克制自己。我决不能再陷进痛苦的深渊。

　　有几次浩彬见了我，只是冷冷打个招呼，不再像以往那般亲热。我依旧自残般的冷若冰霜，而这种伪装正在慢慢掏空我的胸腔。我的整颗心在浩彬离开后就已经丢失了，从此失去了生存的热情。没有热情的生活就好像没有发动机的汽车，我要怎样度过剩余的毫无意义的漫长人生？上帝啊，请你告诉我！

　　父亲在南京租下一间门面房经营着五金，一切置办妥当。我便被安排去照看门市。临走前一晚，我到浩彬惯常去的网吧见到了他。浩彬正打着游戏，他大呼小叫的指挥着别人。兴奋异常。我对此毫无兴趣，只想加上浩彬的QQ，临下线时浩彬加了我的QQ。

　　“你会想我吗？”我装作开玩笑的问他。

　　“会啊，我一定会很想你的。”他回复，显得夸大其词。

　　“那你暑假来看我好吗？”我故意问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

　　“我暑假要到淄博大爷家去。他们家对我可好了……”浩彬畅谈着自己的计划，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哀伤。

　　“那你经常上网啊。一定要多和我联系……”我无可奈何地说。

　　“好，以后网上多联系。”他说。

　　“记得给我留言。”我心如刀绞的重复着。

　　回去时月光皎洁如水，我无限感伤的注视着浩彬大而清澈的眼睛。

　　“去和我住吗？”我充满期待的询问。

　　“不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浩彬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又是一个思念煎熬的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砖隙里蛐蛐吵闹不停，缠绵的秋夜实在漫长。躺在浩彬睡过的床上，我更觉孤单。我极力搜寻着床上浩彬留下的气息，流着泪披衣而起，在日记上写下——

　　秋夜沉寂了，静的只有蛐蛐的声音。月牙儿钻出地面，它就像一件古老的乐器，演奏着美妙悠远的声响。漫天星辰便伴着这乐声眨动起眼睛，精灵的！

　　甜美的夜色在心灵上划过一丝微伤，慢慢的撩起思念的帷幕。一切感叹显然了。

　　曾几何时拥有过的温馨岁月。在当时我是那样的害怕失去。可最终岁月无情的迈过了它。那些深刻在记忆中的甜美往事，此刻却如此的令我心痛。

　　夜很浪漫啊！那段情却已经不在了。孤寂啊！我的心。充满期待。

　　在黑夜中绝望的期待。经历的岁月仿佛沧海桑田。我们都变了吧？那份纯真的爱被时光磨灭了吗？为何我还活在往事中，活在对你的思念里。

　　月光啊，夜啊，星都醉了。花草也饮醉了露珠，随蛐声翩翩起舞。我又如何不醉？醉在往事中，醉在对你的思念里。醉在甜美的夜色下。

　　也许睡梦中我会喊：“我爱你！”除了夜，你不会听到！潸潸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

　　次日，天未放亮。我便匆匆坐上客车。透过车窗，我死死盯着走过的小男生。我多么希望能再多看一眼可爱的浩彬啊。哪怕只是隔着车窗挥手道别。也能稍解思念之痛。客车发动，我却始终没能见到浩彬的身影。

　　思念重重袭来，我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头紧靠车窗任由自己低声抽泣起来。哽咽声阻塞了呼吸，隔一会我便用力喘上一口气。注视着窗外划过的风景，那些路口，那些街道。远远依稀可见浩彬家的屋角……这些都划过去了。我泪如泉涌。那种被思念撕扯的剧痛涌上心头，似乎我的心没有了。我用手抚摸着胸口心脏的位置，感觉就像是压着千斤大石般沉重。我的思绪飘零到洋藤沟波光杳杳的夜色中。那些光影似乎被拉得很长很长。摇曳的夜色里我的迷惘也在光影里闪烁。凄冷如天空的寒星。

　　到达南京，我开始了漫长的思念。每个夜晚我几乎都在睡梦中哭醒。浩彬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表情我都反复咀嚼。深夜里他录下的欢声笑语只能增添思念。让我再不想留恋无聊的人生。

　　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一切欣欣向荣，我的爱却走入绝境。浩彬成为我永远的痛。

　　那定亲的女孩在冬天的时候终于和我分手，尽管我没有任何留恋，但我仍旧感到失落，我的自尊心再度受创，他们家编造许多我的谣言，在村民间流传。我一时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父母把所有关于我的恶毒流言学给我。并和我争吵。我几近崩溃。

　　在父母的干涉下，我赌气地答应了第二桩婚姻。我一直以无所谓的心态对待自己，我的灵魂整日飘忽不定，根本无暇顾及感情。

　　直到结婚前夕。按礼节有一个传大起的程序，依照民间礼法须由男方购买家用电器，摩托车之类经媒人之手递给女方。顺带捎去的还有礼金。父母同我商量该放多少。女方则捎话过来暗示说她家姊妹放了一万五，自己不能被别人比下去。我不理不睬，任由他们。最后父母放了11000元的彩金。寓意是一心一意。我已经对抗的声嘶力竭。心如死灰地听从父母的安排。

　　家中置办几桌酒席，应邀的人全都满面喜庆，只有我愁眉不展。人们吃饱喝足，便自作聪明的数落我。其中有一人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林枫，结婚生子乃一辈子大事你说是应该的吧？”他追问说。

　　“嗯，应该。”我苦笑着敷衍他。

　　“不是您叔我喝多了这么说，如果你再不听你父母的话，我就揍你。”他几杯酒下肚，说了几句自认为得体的话。证明他可以帮我父母教训我，藉此来与我们家套近乎。母亲愚蠢地在一旁哭丧着脸，感激的听着。我心里极度反感，却又不敢流于表面，

　　“好，我听你的话。叔。”我违心地说出这番话。感觉自己刚刚吃下一只恶臭的老鼠。

　　一场苦难的家庭闹剧终于收场，一群人欢欢喜喜的将彩礼送给女方，鞭炮声砰砰响起。几个朋友齐拉着我去买喜烟喜糖，何喜之有啊？我厌恶还来不及呢。我越不情愿就越得强颜欢笑装作正常。

　　忙了一整天，我的心头一片冰凉。我生怕浩彬会突然出现。看到我窘迫尴尬的摸样。浩彬并没有来，或许他永远都不会来了……

　　当天晚上那女孩突然打来电话“我们家大门大户，亲戚朋友都在场。你给这点东西，怎么拿的出手。她哭起来。‘我们丢不起这个人，必须重新传起。”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我父母顿时象没头苍蝇一样失去主张，他们不住埋怨我不会说话。不会哄那女孩。我更加沉默不想做一丝反抗。

　　接连三天，我未吃一点东西，胃灼热的疼痛。我静静等待死亡。死亡迟迟不来，我饿的昏昏沉沉。这个时候，，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饿这个字一样。父母无心搭理我或者是根本不愿意搭理我。他们照常忙碌对我的自残视而不见。奶奶也摇晃着脑袋，唉声叹气。

　　直到第四天，我决定起床。周围一切都摇摇晃晃恍惚如梦中场景。我头重脚轻踉踉跄跄去商店买了一包花生。橱柜里放着人们喝剩下的白酒。我拿起一瓶，就着花生，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当胃收缩到一定程度时，舌头对食物的味道已不敏感。我喝下一瓶平时我一滴都不愿碰的白酒。当我步履蹒跚的去取另一瓶时，却摔倒在地上。妹妹急忙过来搀扶我。我结结巴巴地让他再帮我拿一瓶白酒。妹妹慌忙四处寻找着。却找来一瓶啤酒。我接过来又一口气喝下去。当我试图再次站起，身体却瘫软的象死猪一样。母亲叫来邻居把我抱上车的时候，我仍旧保有知觉，我望着满天明亮的繁星。嘴里不住咕哝着。“我没醉，我还要喝。”

　　整个晚上我肚里就像着了火一样。不停的呕吐。血水混合着酒精倾泻而出。我迷迷糊糊地说着糊话。哭的一塌糊涂。母亲也哭红了眼睛。她说：“你以后想干什么就让你干什么，我们再不管你了。”她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对我这样。

　　“不可能的。你们没有这个觉悟。”我尽管迷糊，仍旧不愿相信她的话，她的观点是植入骨髓中的。固若金汤绝不会这么轻易改变。

　　“是真的，你这么大了也不用我们管了。”母亲强调说。

　　我不信，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就想让我接受你们安排的生活。你们不能让我高贵地活着。你们只想让我和你们一样卑贱，低级的生活。被人欺凌、轻视，你们活得毫无尊严。

　　我肆无忌弹地哭泣着。不在乎医院里有其他病人。

“我们哪能这样想呢。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都想让你好。”母亲辩解说。

　　“可能吗？你那么愚蠢，固执和尖刻。父亲懦弱、狭隘、独断、自卑对外人不断讨好。到家里看谁都不顺眼。他压抑我也压抑，我怕他恨他又要怜悯他。还要为厌恶他而不断自责，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情绪。我的性格和他一样。我没有办法改变基因。我整天压抑不快乐。我快要疯了。难道你们没看到吗？你们时刻像仇人一样没完没了的争吵。在外被外人欺负。这就是你们的生活，你们营造的家。这个家还有什么温暖？有什么希望？你们为什么想让我和你们一样生活。我不想结婚，不想要孩子，更不想有个像我一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借着酒力，我把所有痛苦都倾泻出来。

　　“人是可以改变的。”母亲打断我。

　　“可是有些东西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人的性格就像人的长相一样根深蒂固。”我绝望地大喊着。我讨厌农村那些没有素质的贱女人。除了吃喝交配要钱撒娇撒泼生育。什么都不会。难道人都要这么卑贱地活一辈子吗？这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谁活着不是为了吃饭……”母亲仍旧坚持着她的理论。

　　“你根本就不懂，我们无话可说。”我厌烦地回答。

　　在母亲的观点里所有人全都为了耕作繁育而活。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种生活。在那里人们如天使般快乐，他们的内心如山泉般甘洌清澈。如冰山之巅的雪莲般纯净馥郁。他们贴近自然感悟生命。心境美好容不得一丝尘世污染。我不明白TMD上帝为什么要滑稽地让一个活在粪坑里的卑贱之辈拥有玉石般剔透晶莹地心灵。如果我能和周围的蝇营狗苟一样安身立命的活着。我就不会感到不幸。

　　我不想再和母亲争论，他无法理解我的思想。我也不能接纳她的。我们永远都不会有共同语言。这个世界上生活在幸福家庭里的孩子会千方百计创造幸福。活在痛苦家庭里的孩子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快乐。我们家庭注定要像被恶魔诅咒一般痛苦下去。而且看到的越透彻也就越痛苦。我真正体会到绝望至极的感受。

　　可是，我这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难道周围的亲人就不痛苦吗？他们的愿望也是人类共同的愿望。他们又有什么错呢？他们哪能料到会有一个如此复杂的孩子。——-没有人知道我有那么多难言之隐不便说出口。我的幸福更是遥不可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么多痛苦？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我这样。如果事业可以忘记痛苦，我的事业又在哪里呢？父母阻碍着它，命运不眷顾它，甚至连我自己都怀疑它。我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心中早已没有一丝激情。像熄灭的冷灰再难燃着。

　　这一切都是我的命运啊。注定的永远都无法改变的命运。

　　渴望死去的人偏偏好好的活着，每个黎明到来，我都无比沮丧的看到自己的生命。这个令我厌恶、失望、痛苦的生命啊，为什么还要留在人世上？

　　我和那女孩的婚姻也步入绝境，好久没和她联系，那晚她忽然打来电话。

　　“10月1你回来吗？到底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他有些责怪地问。

　　“我想年底接，10月1这边生意太忙。”我尽量装成心平气和的搪塞她。

　　她突然怒道：“你什么意思？你若想甩我，咱们走着瞧。”

　　“我如何想甩你了？你不要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如果你想甩我，不用找这种借口。”我故意把球踢给她。

　　“你别跟我罗嗦这么多。10月1你回不回来。”

　　“10月1不行。”

　　“10月1你若不回来，就不结了。”

　　她咄咄逼人的语气激怒了我。

　　“难道你是急等着结婚吗？”我不耐烦的说。

　　“我就是急着嫁给你，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一个男人就没有男人了。”她尖刻的挖苦着。

　　“除了你一个女人也没有女人了。”我反唇相讥。

　　那女人在电话里哭喊着咒骂起我，我厌恶至极，狠狠的挂上电话。我感觉心脏在颤抖是气愤吗？或许是绝望。又或许是恐惧。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了，我充满恐惧的等待着。

　　正如我所料。父母连夜赶来兴师问罪。大老远就传来父亲高昂的叫骂声，母亲也跟着咒骂。他们狠命的砸着我的门。我就像一叶小船被狂风巨浪狠命的摇撼着。

　　我这颗将死的心还装有对浩彬的爱。每当我把这种爱拿出来擦拭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笑起来。此刻我竟又不自觉的笑起来。我的情绪就像纷乱的火花一样四处迸溅。无所依凭。自从没有了浩彬，我的生命早已消失了。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影。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真实的存在。父母仍旧在门外叫骂着。那种掺杂着爱的绝望令我开始感觉气愤难当。我和他们争吵起来。

　　“为什么人家说一句话你们就相信，是她骂我的，我又没骂她。难道我们家里的人都这么低贱，出了问题只会怪罪自己家里的人？”我辩解着。

　　“你早就不想答应这门亲事，我难道看不出吗？还寻死觅活的，枉做个男人。”母亲挖苦说。

　　“人家说不嫁给你了，世界上不是只有你这个男人，非嫁给你不行吗？送去的东西让你自己去拿回来，你有胆去吗？”父亲怒冲冲的说。

　　“到那就被人把腿打断了，第一个花那么多钱退了不了了之，这个又这样。你究竟想怎样啊？你坑害俺们还少吗？”父母一唱一合。

　　“所有的都是你们强迫我答应的，我凭什么去要东西，你们送去的你们自己去讨回来。我不管。”

　　“第一个你说是我们替你做主，我承认，这个我不承认，是你自己亲口答应下来的。”母亲说。

　　“不是你整天唉声叹气，绝子绝孙的咒骂，我若不赌气，会答应吗？”

　　“你不要把责任朝别人身上推，自己答应了，就要像个男子汉，该做什么做什么。”父亲怒吼着。

　　“我不是顺着你们的意思该做什么做什么了吗？你们还要我怎样？”

　　“整天对人家不冷不热的，哪个女孩也受不了。每次等钱打了水漂，再让人家退你，冤枉钱花了多少啊？幸好你有个有能耐的爹，你自己有什么本事？早饿死了。”母亲不遗余力的挖苦我。

　　“我没本事，我也不稀罕你们。是你们阻止我创业的。你们把我留在身边折磨。难道我高兴吗？”我像个受伤的动物一样咆哮着。

　　“现在我们不管你了，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有多大能耐就使多大能耐吧。”父亲气的语无伦次。

　　“早该如此。”看着他们走开的身影我回答。

　　父亲整日怒气冲冲，母亲满脸忧郁，仿佛家中死了人一般。她痛苦的几乎忘记一切，有时竟傻傻的像个精神病人一样坐在马路上一坐几个小时。她对我已经彻底失去希望，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收养一个孩子。所有熟悉她的人都会把罪过加在我的身上，村人们一定会议论的更加热烈。我越发自卑。感觉自己就像被挂在城墙上将要处死的刑犯，所有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谩骂嘲笑。

　　我不敢回老家，我担心见到每一个熟悉的人。我像一只落荒而逃的狗一样留在南京。我愤恨我自己，我诅咒我立即死去。我咒骂着灵魂里那点美好的东西。

　　我拼命上网，有几次看到浩彬也不敢打招呼。我约见难看的网友，用他们龌龊的蹂躏来毁灭我美好的心田。每次都痛不欲生。

　　又相了不知多少位女孩，依旧花了许多冤枉钱。我强迫自己与他们交往。父母仍旧不断干涉。我们继续争吵不休。直到最后一个。我和他相识就在这一年。

　　灿烂的阳光下她皮肤黝黑，说话分外愚蠢。矫情，尽管今年已经26岁，却象个16岁的小姑娘一样撒娇。我并不喜欢她。她却说自己很爱我。她装做能给我许多自由空间却不断向我索要爱。我和她结婚了。没有原因，只因为我不想挣扎。

　　我甚至迷失了爱恋的感觉，连死去的感觉都进化的麻木了，我期盼着上帝哪天会突然大发慈悲，能收留下我这个罪人。我这篇颓废的文章，只为不给生命留下遗憾。如果哪天我突然死去，也要让这段美好的爱恋留在人世间。

　　可是我的浩彬，在失去你的那一刻，我就失去了生命。

　　［后记］

　　离家出走两年多，我自杀过N次，和那女孩也离婚了。她的寡廉鲜耻，再次让我领教到卑贱的含义……而浩彬，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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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言情] 无法割舍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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