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与光明的界限总是那么明显，正如此刻，多情的月光亲吻着我脸庞，而我的眼里却是怎么也照不亮的黑暗。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很抽象，笑容和眼泪在纠缠。我很累，我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也许睡醒了，一切就变好了。即便这是自欺欺人，我也会好受一些。
) k- G. @. A% Q
% H+ {$ G$ r0 [" L 可是，我还是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
0 r8 s4 O2 A( i8 J& D7 Y% O6 i* u# j, r& o9 I
我没有对魏曼诺说我妈妈不允许我跟她来往，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妈妈也再也没提起过这样的话，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很听话，所以她认为我已经跟魏曼诺形同陌路了。也没有听妈妈说起我那天下午逃课的事，不知道是她刻意没有提起，还是班主任偶尔记性不好，没有告诉妈妈。不过后来我后悔了自己当初没有听妈妈的话，而我后悔的时候，魏曼诺与我的人生已经没有瓜葛。
3 O7 k8 s1 Z) j. Q
! J0 l1 |3 w/ n 或许我的人生注定与世人不同，别人的初三生活像星球大战一般。而我，即使知道到最后的关头也只是发呆。其实我的心里很没底，妈妈对我说，希望我能考好一些，然后就送我到市里的重点高中读书。% K9 E: S, b, Q( r8 T
( J" |+ U, p |1 {# I1 K1 V
自从上了初二，我莫名其妙地讨厌我们班的数学老师，虽然他是我们学校学历最高的老师。他是个“聪明透顶”的老先生，讲话十分讽刺。操着一口标准的乐阳方言上课，有时还附赠几句脏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讨厌他哪里，可就是不喜欢。所以他的课我也不听。值得一提的是，每一次当我说他坏话的时候，他总是会快步走到我面前冷笑一声，然后说：“沈安，对生活不满吗？现实是残酷的。”高一的时候，我肆无忌惮地当着我高中同学的面说他的坏话，最后怎么了，一个女同学冷眼看着我说：“你初中的数学老师是我同辈份的哥哥。”唉。阴魂不散啊！！: I v* c" B( q
2 ^5 ]7 }9 F" {( C- Q
中考是敲锣打鼓地来的，班主任在考试的那天和所有的同学一一击掌，祝福我们。语文试题出了奇的容易，我写好作文之后没有检查而是开始默写数学公式。接下来的科目，我都没有觉得多难。* I; C, ?6 u* j$ ]/ K
9 ~9 `! j; ~5 x3 L, y" S3 b 中考完后，妈妈说让我好好放松一下。给了我一些钱，让我自己出去玩，并且帮我买了手机，方便联系。# t! Q5 }( W: z( }
& e0 N5 W' N: @( c' Z, B
我很开心，我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魏曼诺，原本希望跟她一起出去玩的我才知道她已经在北海的银滩上晒太阳了。我没有其他的好朋友，不知道该去哪里玩，心情有些失落。我是突然间想起了他，那个陪我度过了一个开心下午的男生。) ^8 U- F& E" `7 I6 G e2 x
# ~& c6 q# w% ]: g 我骑上我的赛车出去，开始寻找他，希望找到他。
0 }6 J0 y$ u! j, N
& [! Y8 v0 B% X, G8 ? 我去了那个我遇见他的地方，便利店的老板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右手上的老蒲扇有规律地扇动。小型游乐园的秋千上空无一人，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包裹着整颗心脏。1 ]+ }* p3 N& ?0 M* P/ b
6 g0 x5 O4 f% m% @ “呵呵，怎么可能找得到呢？”我自嘲着笑笑。
! c- `$ @! W1 o4 Q7 o8 b6 B9 V
我回家放好赛车，然后开始漫无目的地乱逛，许多同我一般中考完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在街上游荡。一条大街上，孤单的我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刺眼。
" [ Q1 h" {! a) e, x7 B0 {/ p3 W7 C4 \" h3 j- O
我走进了一家饰品店，极致装潢的门面，门口放着大百合。除了那个笑容很假的店老板，里面的人很少，仅仅有一个长得很高的男生拿着液体沙漏把玩。我只是无聊地进来走走而已，饰品店里的东西很漂亮也很精致，我的眼球被一个音乐盒吸引了。% e* n1 J+ b, V
8 k8 f# b& T! y' w V y6 ?* v3 ~% }
木头的底座能看见年轮，一个圆滑的玻璃盖镶嵌在底座上。玻璃盖里有一座带风车的小房子，小房子前是细碎的泡沫粒，彷如雪地，一只穿着围裙的熊妈妈带着围着红色围巾的小熊堆着雪人。我轻轻地拿起它看着，才发现它的底座下游一个齿轮，我小心地旋动齿轮，小房子上的风车开始转动，伴随着不知名的曲调，泡沫粒飞舞起来，在熊妈妈和小熊的头上盘旋，盘旋。感觉很温暖。2 |$ C1 O4 M- r
: s$ f% Z, Z8 e6 {4 s 我想买下它，可是当我看到它的标价的时候，我又犹豫了。200块，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我还是轻轻地把它放回原位，又盯着看了好久。7 g2 L1 I$ O" t7 R; s" _7 s
) H# x" _7 ?2 o q0 o
我走出了那家饰品店，沿着一条小路回家。脑子里一直想一直想，都在想着那个音乐盒。我真的很喜欢它，我想问问妈妈，希望她能够同意我买下，我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5 x4 ~3 ?3 {# k
; {! \, i' R/ P; |, Y1 I7 [ “喂？小安。”听筒传来妈妈的声音，有些不一样。: w" u6 A$ D; [9 ]& l3 P' e
; ?* j! I3 C# ?* r9 A
“妈妈，我今天出去逛了逛。”6 K; ?. {9 B! F7 |) Y$ V4 g) n* R( S
5 l# L, r1 f9 Q, c* H0 N! e1 ~1 P
“恩，然后呢？”% i5 v4 p6 `7 d1 |2 |
1 W0 i4 ]* z( e9 w' o “我看见了一个音乐盒，我很喜欢。”
3 S# K: @9 N( |$ U; |7 S% k
) W \3 L ~! q N “那你买了吗？”+ ~$ y7 [9 m. E0 W
# s, p9 [2 J6 _ “太……太贵了。”
4 o7 S4 Z2 G, A5 q5 k8 E( A7 [: G$ L$ d
“多少钱啊？”妈妈问，语气很平淡。
1 H' y V' J: n+ s# L
! K/ k0 e+ C Z# S* _; `+ Z# Q “200块。”我小声地说，电话那边没有了声响。
4 |7 S u* s+ v, x* z7 _7 K9 f; b2 N+ [$ p0 G" O3 n
“妈……妈妈，我没想买，我只是……只是说给你听听。”
' _4 i5 D, z3 |1 n* j! Q- P6 y, L, ?7 _3 t/ ]
“去买吧，干吗不买，你喜欢就买，200块钱妈妈可是拿得出的。”. @0 k& ] Y/ u! p
1 {$ a: f7 l3 Z$ j8 E e
“妈妈，我……”' D% r0 E# E! d4 a$ y& I
9 N" W5 s/ y9 b
“妈妈得工作了，不说了，挂了啊。”2 ^& \$ F" l: Q9 C' |& h
* w; w" \. `% |) [# _5 i 嘟嘟——听筒传来断线的声音。我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从妈妈的话里晃过神来。等我灵魂归位，整栋楼都听到了我的笑声。: @* ?1 x% g% m+ H' ?4 M
) E* \- ?4 ~: B' W4 j
我拿上钱骑着赛车向着那家饰品店赶，空气是如此甜蜜。9 ]3 O+ f3 Y% n- X
% I, ~& x* |4 O c. W5 C; ^- r- S
我把赛车停在饰品店前的人行道上，还没停稳就往店里跑。“嘭~~叮铃铃”我回过头发现是我的赛车倒了，又跑过去扶好。心里高兴的紧，我故作镇定地往店里走。店里走出来刚才把玩液体沙漏的男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冲着他呲牙裂嘴地笑了笑，他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走了。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傻傻地笑起来，然后跑进店里对着店老板说：“老板，麻烦你帮我把那个小熊的音乐盒包起来。”& o1 }$ D3 J' H2 k4 z) {% U
, T0 C l$ o8 l 老板笑容扭曲地问我：“哪一个？”然后走出柜台，走到八音盒的专柜。4 D' `! U! H$ H0 M. q
1 ~$ o# I- T3 v, w7 N" g+ h; K
我跟在后面，心里很是兴奋。“诶？怎么没有了。刚刚还在的。”我看着柜台上空出来的位置，歪起了脑袋。我老是喜欢歪着脑袋，向左说明我在回忆，向右说明我在想象。这也是很久之后，一个学习心理学的朋友告诉我的。! d) _3 W- {: _6 C- k
! B& ^4 Z# u/ ] z8 V
“喔，那个音乐盒被刚才那个高个子男生买走了。”老板恍悟。
. {/ o2 q& J. }: D/ C6 u( V5 n, S, E) V; _6 s0 o- ^+ c
“那……那还有另一个吗？”我问。' s9 E9 R& u3 N/ C9 D
; G" A* _) j$ Z+ o
“我们店里的任何饰品都只有一件的，因为大家都不希望礼物是雷同的。所以，我们店会保证店里的饰品整个乐阳只有一件。真是不好意思，不然，你再看看其他的吧。”老板的话仿佛让我在大冬天洗了个冷水澡——透心凉。; u$ E8 I1 a. s6 f7 f- B
5 {' K: x4 q* J) G* m/ T" L8 ^ “哦，那谢谢你了。”
1 P2 k; } a. b' D5 X8 v* \. Z3 Q) R. ]; l: _8 U5 Q
“不客气。”; z9 _5 t) h) A* q
* z& B$ Q9 Z) H
我在店里又转了转，眼睛还是不停地瞟着那个放音乐盒的地方。走出饰品店的门口的时候，对着老板尴尬地笑了笑，叹了一口气，算了。
h9 o4 k6 E' u- G8 s3 G2 v7 h* W. R9 o8 e! f# O8 ~
每次这种情况，我总是要找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嘿，傻瓜，买个音乐盒有什么用，音乐盒里的歌叫什么也不知道，多没意思，幸好没买到，不然又浪费200块钱……可是，真的很喜欢啊……以后买个更好的，买一个能放自己喜欢的歌的……啊啊啊啊……”( w2 T$ |' c( i( D8 g0 D
' Z; D4 ~8 a F2 X9 j0 C 找个词来形容我吧！！9 t- k; ?$ o/ i& }4 ~5 r
! g. \ f5 M8 `6 K7 E4 t 两个字————纠结。
* M H5 v. v0 m+ |! d: G4 ]# X. ^- @
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
发表于 2010-8-21 03: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