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情回来过

given2004

来美国四年了，我谈了三次恋爱，有过两个男朋友。以前的那个叫翔，现在这
个叫祥。翔的朋友们叫他阿翔，祥的朋友们也叫他阿祥。所以当我和阿翔分手，认
识了阿祥以后，我便执意让我的朋友们叫他们的英文名字。因为在那段时间里，如
果有人问我，“你们阿祥呢？”或是“阿翔怎么样啊？”我会落下脸来，咬咬嘴唇，
然后说，“你指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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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 C' o+ V. P& g" ^/ u' r$ P    分手以后我还会时不时想起阿翔来，虽然从那以后我没再见过他的面。我会常
常想起阿祥的一个年纪较大的朋友跟我说的话，他说他是从来不去酒吧的，他也不
想在那里钓人。酒吧里即使钓到男朋友也都不会长久的。我到现在还是渴望长久的
爱情，和阿祥在一起以后我有了一点长久的感觉，所以到现在为了这个目标我们都
努力地经营这份感情。没错，我是在酒吧里遇见的阿翔，不过不是我钓他的，是他
钓我的。总之我们好了不到半年，后来，是我提出的分手。

    是通过朋友介绍我认识的阿祥。他比我大五岁，今年已经三十了，博士毕业后
在一家制药公司上班。阿祥瘦瘦高高的，文质彬彬，待人很诚恳，对朋友好。当然，
5 i4 S) T& D: y( Y2 d经济基础很坚实。这是很重要的，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让我有一份安全
9 [0 j3 _, r' Q0 l- K- O感，可以有一些依靠的感觉。而且他见到我时是我形象最差的时候，让我觉得好象
1 M3 Z2 e7 |, v2 H他看中的不仅是我的外貌，而是我的好。究竟我好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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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W$ F2 L* w; x: q    和阿翔分手，我不甘心，老实说在心里我曾经后悔过，我希望他能够出面来挽
. V6 Q$ W7 _2 K, ^6 W1 z- }) K& L回。没想到他没有。

6 D) k/ t  Z7 B) r8 O8 p5 {1 j    那个周末我去他住的公寓找他，他没在家，打他手机他也不回。我就在他公寓
# |9 E9 B9 O) S# w$ j) ~8 h3 Y* Z的门口台阶上坐了一晚上，直到深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们都是学生，从康
' D. x: {7 t  N5 V州到纽约我要乘上一个半小时的火车。每个周末多半是我来纽约看他，他没有车。
5 z* v' Q8 B" L, j4 L4 z& m( k我开着我的什么都响的老爷车进了纽约城他住的皇后区，三次总有两次他不在家。
在约好的时间里不出现，那是让人最心焦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还好他有
手机，我可以call他，然后他会告诉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和朋友啊，或者同学
啊在一起。他的朋友和同学真是太多了，男的女的，老中老外，一个个好象都和他
铁的要死，就是我和他不够铁，事实摆明了这一点。然后让我开着破车冲进曼哈顿
, e6 W& p8 V4 v- q满世界去找他。抱怨两声，他还会说，

7 s3 x3 M1 x, t. m$ U( h    “让你练练车技啊，在曼哈顿开车不是人人都有那么多机会的。”最让我痛恨
的是，他的爱好实在太广泛，音乐，他喜欢摇滚，爵士，布鲁斯，电影，他喜欢动
作片，科幻片，独立制片，绘画，他可以和朋友在现代艺术博物馆看上一天，还有
3 ~* r- B2 ~, B) q! @) m7 X3 Z摄影，运动……他精力太充沛了，我实在跟不上。他可以和我在泡完酒吧跳完舞三
; b5 B9 H9 ]- L2 _点回去，做爱做上一小时，第二天早上十点就醒过来，说无论如何睡不着了，拉我
去跑步。我睡眼朦胧地跟他跑过两次，差点撞到汽车，后来就死也不肯再去了，于
是他一个人去跑。其实，这些都是优点，我也知道，摆在一个征男友的广告上，这
7 A( y2 S6 q) M: x0 \7 D9 [些条件何等的诱人。可不知怎么到了生活中，从我的眼里，这些都成了缺点。最要
命的是，他最喜欢混在一起的那些人，都不是同性恋，于是我在他们面前不得不装
3 a' C( |2 |! T# T1 W; g出普通朋友的样子，我当过他的校友，表弟，老乡，后来为了不至于搞混，我就成
2 s9 O8 v7 u+ \/ A了他的远亲表弟，当然是老乡，更兼校友，乃至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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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F  z5 P$ ^* s; O4 V: N    我对和阿翔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看好的。每次做完爱，我总要穿上内裤睡觉，
8 \( u7 ^2 w- J/ x$ J他就光着身子（连这点我们都不同），他搂着我心满意足地要睡觉的时候，我会想，
我们迟早是要分手的。老想老想，后来就说出来了几次，每次说了，他就会睁开沉
# y! {, H; C; i/ O+ k" k" l沉的眼皮， 把他的腿盘过来夹住我， 脸往我肩膀和脖子间一钻，瓮声瓮气地说，
0 Z% O% X5 D  c0 Y$ E$ M“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嘛。”关上灯，他的鼻息一会儿就重起来，沉入梦里，而我，
# {% l1 N( Y3 w  ^- f4 b0 C" Q- l都要在黑暗中睁着眼，一动也不敢动，想上好久。

    我知道，我是一个需要人疼的人。我和阿翔在一起，基本上是我在疼他。所以
我觉得我们不会很长久地在一起。很多事，其实没有什么对和错，如果两人有问题，
7 e8 n$ t! i2 `0 j! b+ s# P6 k真的不能说是孰是孰非，只是两个人不匹配，不match，不协调，生活理念不一致。
4 `- m/ x! O' W8 v+ l7 n' o生活中可能就是很小的一件事，都会有大的矛盾隐藏在后面。我有感性的一面，那
就是为什么我会在那家gay club里面喜欢上了他，当晚就跟他回去睡觉，被他钓上
9 f2 ~3 c) S! ^2 Z* R2 o) T( C% V后还甘心做他的男朋友。我也有理性的一面，有些事，想想不对了，还是勇敢要去
2 {1 }2 l( [& R, _& i) M1 Q! U面对。人总是为自己活着的。

: z$ k. J1 r6 G& W* |5 `7 S9 o    就在那个晚上我决定了不再去找他，也不再等他到深夜。是分手的时候了。有
些东西是可以靠人为的因素去挽回的，有些则是天数。那天我的老爷车坏了，打不
起火， 我只有坐火车去的纽约。午夜最后一班去康州的火车是1：30，我毫不犹豫
地就走了。心里也没有怎么悲伤。一路上很坦然，有一种就义一般的庄重。回到家
& m. k& s' x" o9 V% T第二天他都没有电话过来，更坚定了我的决心。晚上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9 _% c. }6 G- j* }& Q    “你来过纽约了吧？”他说话陪着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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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语气很轻松。

    “听我说，我和约瑟夫还有他的女朋友去新泽西听音乐会，是U2的巡回演唱会，
# `, ~; A( I# X+ N纽约的票太贵了，还买不到，约瑟夫好不容易帮我搞到一张……”

: N+ i, ?( ^. M7 z+ L    我没有说话，和往常不一样没有发火，静静等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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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下午才决定的，没法来得及通知你，我临走在门上贴了张条，把钥匙放
在小姚那里让你去拿，可是我回来才发现我走得太急，那张条子竟然在桌上没贴出
9 x3 F8 C1 P8 N去……”

& Z5 @2 v! N: ^* X# H# t1 Y( v: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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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生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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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分手吧。”我一字一顿地说。他沉默了几秒钟，说，“你真的生气了？”
我淡淡地说，“我没有生气，真的，阿翔，我想了很久了，我们分手吧。”

) R/ |' t% F1 M4 \( V    我把电话挂了。

    后来他打过几次电话来，诚恳地道歉。我还是只对他说，“我们分手吧。”不
" G, h% L4 _4 B多说一个字。放下电话我会哭，哭完以后，我对自己说，哭吧，为了以后少哭，一
5 J. S* n% t9 \1 d! ^$ X9 q定要狠心，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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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6 o+ g1 b0 `* A    他曾经到康州来找过我，我正好和同学去波士顿玩，为了散心。回来听室友说
有一个纽约来的男孩子找过我，好象很伤心的样子，问我他是谁，会不会有事？我
笑笑说，没事，同学，常常失恋了找人倒苦水。

- ?' C  h- z/ g+ n6 B    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过了一个月，我情绪开始回升，慢慢不再想他了。再
% A# C% o# w" G) A2 {过一个月，渐渐就把他忘了。又过一个月，又开始想他了，要命的是，分手的时间
一久，那些伤心事，他的不好，都淡掉了，他的好，都记起来了。甚至很多时候我
. s1 \# [, I# W* k9 I2 }会在深夜里睡不着，想他的样子，想他脱光了衣服的样子，我不否认，他的身体是
当初吸引我的一个重要因素，我于是常常在梦里和他做爱，比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还
# e1 U6 a, d* U) ~要疯狂。我开始陷入了一个泥潭。我的精神开始恍惚，有时在校园里，我会突然有
( t' D* A' e) k! _, A1 q一种感觉，好象阿翔就在我的身边。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为了在想他的时候不再
  Y- v6 C9 J& g4 a9 H% u; a& }后悔，或是不去想他，我开始大量地吃东西，当胃一直在充盈状态下，我的脑子变
: k0 i! G3 a" Y得迟钝，我的反应开始下降。我就是这样地奇迹般地长胖了二十磅。我为此拍了照
片寄回去给爹娘看，让他们睡着了做梦还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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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g2 P. t8 ~5 N0 _& z    最胖的时候认识了阿祥。 在一个朋友的Party上，他端着一杯酒，和我握手的
1 J! m5 k2 ~- z7 z# J$ Q时候，笑着说，“好可爱的小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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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y3 ?1 n    他开始追我。和阿翔不同的是，他不用他的身体做第一道进攻。这让我觉得很
# c. g6 o, E( n9 Q( a安全。我甚至觉得我是不是有女孩子的心态，和人上床总觉得被占便宜？是就是吧，
不管了。 一方面， 他送我好多东西，从花到衣服到后来的一个第分尼的白金戒指
（接受了它以后我就成了他正式的男朋友）另一方面，他大胆地表白，贴切的关心，
几乎什么我日常生活中能想到的他都替我想到了。我突然有了一种自尊感，价值感，
7 X4 T' w( Q" w% z; r8 U8 T! y那是我和阿翔在一起所没有能得到的，可能也是我一直想要的吧。他的公司就在离
% V# X2 O5 D2 w/ @% e8 C我们学校不远的地方， 他租了一个小小的house。有一天，他就来收拾我的东西，
. h" b0 q& O1 B. i2 w+ W把它们运到他的家，我，就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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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祥的出现让我从那种不健康的状态中摆脱了出来。眼前有一个实实在在疼你
4 e) |9 f( T6 k. m: L6 A% S) F: D3 ?关心你的人，比那种远在天边的不实际的思念要有力得多。更何况是我先把人家给
) p5 q* Y' E, H. w8 P; K甩了，我心理上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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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b8 ]* q- }; B. S+ P    和阿祥在一起的生活很惬意。我可以把自己比作一个少奶奶，如果我脸皮厚的
话。阿祥很懂得照顾人，什么事都不让我做，只让我少吃，把体重减下去。为此他
& A! r, u8 t% A8 e$ i1 E% f还买了好几条贵得要死的裤子，尺寸是我以前的腰，要我务必尽早地穿上去。我真
是与众不同的吧，不开心的时候猛吃，开心了反而没有很好的食欲。很快，我就穿
  q* p7 r/ `; c0 A, G' g9 Q上了那几条绷得紧紧的裤子，先是一条A|X，接着是一条Versace。

7 c; B2 j& O# ^    我改掉了以前去酒吧的毛病。和阿翔一起的时候我经常会和他喝得烂醉，我的
回忆里曼哈顿去皇后区那班地铁里两个摇晃的灵魂，都是不安定的印象。和阿祥在
一起，我能静下心来读书，后来还发现自己挺喜欢做家务的，阿祥做饭的时候，我
) i3 z4 d' R  {' l( `5 @2 s在旁边看他，他擦地的时候，我会帮他，他剪草坪的时候，我也帮他。我们一起去
3 Z/ y+ h8 U, D7 u! }8 }郊游，露营，钓鱼，跟着他，我常常能想起小时侯跟着爹爹后面的样子，我和阿祥
之间的感情，更多的可能就象是兄长和幼弟之间，甚至于父子。唯一不同的是我们
4 N8 Z4 [" d$ B' k还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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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拿阿祥跟阿翔在床上比。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和阿翔，我们可以互相
要，互相取悦对方，阿翔是年轻力壮的，他甚至可以休息一下再来一次。和阿祥，
6 i8 A8 q+ n/ M; V' N他会很小心，动作很轻柔，体贴，为我着想多，给我一种受呵护的体验，唯一的遗
憾就是大多数都是他要我。我有时缠他缠得紧了，他会让我要他，但是看得出他很
不舒服，很紧张。我于是也尽量不勉为其难，虽然我更喜欢相互的多一点。有时候
我甚至想，即使他要我的时候他也要考虑我那么多，不象阿翔会不顾我弄疼我甚至
; V7 x7 f7 P  {! I1 W  m! c咬我，他能享受到吗？不过看起来他很满足，我也管不了很多了。

. q+ p9 h; @1 f4 _6 p: ?    阿祥时常会和我谈到未来。他说以后我们两个怎样怎样，要买一幢漂亮的房子，
$ F/ S! s- v2 a5 v3 d) a我工作了以后买一部我喜欢的三菱牌跑车，再领养一个孩子，如果可能的话。他说
那些话我就听着，想着，好象都看得到，摸得到，其实我并不很物质，我能过穷的
; t! v0 A7 [! {9 J, G日子，只是这种感觉比和阿翔在一起要强，阿翔从来都不会说到未来，好象我们的
未来就是我的未来加他的未来，两个相切的圆圈，没有一个共同的交集。

    现在我一个人住在阿祥的房子里。阿祥去了加州。去年冬天我们一起去了三藩
# O1 D6 v# h& B' C( n9 T) p& `渡假，享受那里温暖的阳光。我一下子爱上了那个地方。阿祥是一直说加州好的，
8 [. X/ O8 N" A) ~我们两个就在那里打算起来了，说以后我毕业了和他一起去加州找工做。那样我们
就可以生活在人间天堂了。阿祥听我说这些的时候，他笑着说，他就是这样打算的
  T* n- S$ U" ]6 z才带我去三藩的。我开心地笑。他后来说了一句，他说他一直不以为我会喜欢这样
的生活，虽然现在看起来和他在一起过这样的日子，其实他很担心我心底里还是喜
# p7 {- r3 o" a4 h欢大城市，象纽约那样的生活。

    回来以后阿祥就真的关注起西岸那边的情况。直到有一天，他和我说，他和三
藩附近一个公司联系上了，那边看了他的简历，很想要他，并且薪水比这里还要高
一些。他问我怎么办。我想了一下说，你先去，我反正今年暑假也要毕业了，毕业
) \8 q0 w1 l! |7 w9 z* i了我就和你团聚，去西岸找工。他考虑了一个多月，还去三藩面试了一次（其实应
9 F' W  l  Y( [0 y6 W该是他去面试那里），最后他把这边的工辞了，去了三藩。

    他去了两个月，飞回来过两次。每次的周末一点点时间，去掉飞行时间，我们
在一起的时间真是很少。为了避免时差的折腾，在仅有的礼拜六的一个晚上他执意
$ ^9 `7 k: b: J很晚睡，他在客厅里看书，看电视，把声音调得很轻。我要陪他他都不许，他说我
& W: \( t- ]* N8 V6 Z5 N1 f" W0 a在写论文的关键时刻很忙，一定要注意休息。这样，连做爱都省了。我很不好意思，
我的确很想和他做爱，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太久没碰男人了。但看到他正经的样子，
我就开不出口。不过第二天早上我懒觉醒来，我就去客厅骚扰他，他就就范了，确
. r& E& [2 S+ x; S+ n7 |8 J1 l实他也很渴，做得比平时要久一些，但是做完了他就得赶路搭飞机回去了。我在机
" }( ]0 y& W6 w- }$ ~$ K7 K场送走他的时候，他总会摸我的头，要我呆在家里乖，论文要抓紧，他的背影总是
提醒我他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我的论文渐渐完工了，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导师也很满意，给我找工作写推荐
信。 我先后就有了两个offer，一个是在新泽西，一个是我千辛万苦找到的，在加
8 ?) X% w5 H& K# P2 a; N4 \; j9 S州的一个地方，离三藩只有一个小时的路。因为是导师的朋友的内线关系，我已经
& J" E% b; H* u差不多就敲定了，我得到消息后马上给阿祥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我能听出他的
笑容来。那天的电话我们足足聊了一个小时，后来竟讲到他已经看中了一幢房子，
准备付头款买下来，他给我形容房子的样子：下边是厨房和厅，楼上两个大卧室，
卫生间是什么样的，地板是怎么样的，我们以后要挂什么样子的窗帘等等。那公司
4 [) r* G* Q% n* I+ T/ B3 r还给钱让我下个月先去interview一下，等于免费旅游，什么事都是那么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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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o& }; b& F- z; b2 ]& v    “快点来吧，我都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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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的，你买了房子我们才能算真正在一起的。”

    “我知道的， 我准备和银行下周谈了。到你来interview的时候，我就可以正
式娶你进门了。”

6 P; J6 [- }% R7 b5 v    “去你的。要买钻戒的，那个白金戒指只算订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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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E7 A" w5 w3 V) _& F    答辩在星期五，由于准备得充分，我没怎么遇到麻烦，顺利通过了。晚上我请
& u4 m9 C1 q% Q! c) N" a3 W导师和答辩委员会在本地最好的中国饭馆吃饭。席间，我导师一个劲地夸我，说我
是他带过的最优秀的中国学生，也是所有学生种最优秀的。我幸福得不能再幸福了。
回到家我给阿祥挂了个电话。阿祥也很激动，祝我顺利拿到博士学位，说从此我们
9 v5 e# S9 u8 e4 o' u, Z家里就两个博士了，档次不要太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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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4 |! k! F! t. u. U: ?    一下子，平时的忙碌都不见了，昨天还在书桌上为论文的插图做最后修改，今
& J' ]( ~2 F' ]天的书桌上一片狼籍，却理也不想理。许久没整理的房子里乱得一塌糊涂，如果阿
祥在就不会是这样了，他什么都整理得井井有条，他要是看到会骂我两句，呵呵，
不过实在是太乱了，地毯上到处是纸和笔，象……象以前阿翔在纽约的房间，这时
候我竟然想起了阿翔。

7 f8 r; ?2 a% t- e: e7 I! ~( g    此刻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

1 Y. M: e; e! I: d# P6 z    我其实也断断续续有一些他的消息。听说他跟我分手的那阵子不开心，不过很
3 p0 p0 _: P/ }0 W3 K- l. {快找了个新的，后来陆续换了几个，都处不长。我想，同性恋可能大都比较柔弱吧，
他虽然长得帅，他那脾气，又不会疼人，能相处得很好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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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刚考完高考的感觉一样。没有事情可以干了。是累了，那就睡觉吧。躺在床
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也是，才十一点嘛。看电视，看书，都不行，仿佛都不能平静
下兴奋的心情。一个很就都没有过的念头闪了出来，去跳舞！我要去纽约，去喝酒，
& l6 h8 q1 y, k( n$ d跳舞，祝贺自己！在这个非常值得庆祝的日子！我已经有一年多没去过那家club了，
我曾经在许久以前郁闷的日子里去那里寻求过很多次的梦，其中有一个梦，真的还
. X+ s& W" j) s8 h* T; Y, i拥有过，可以说是最真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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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不了，阿翔那火热的眼，紧紧盯着我，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在暗暗的
2 {- N4 U; K# W! x灯光下，他的眼睛告诉我，“我要你。”

. }0 K& J: ?; ]# x. ^/ x9 W9 P    我忍不住正面看了他一眼。

$ q" Z- o. J: v: }- P    他的笑容如绽放的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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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9 H" G% P$ U( _    我轻轻一笑。他说，“我看上你了。”

) m" m# t  O5 z0 s3 a. n4 U    我说，“我也看上你了。”

    年少轻狂。

) E% J+ N! u/ l) [    梦再真，也是要醒的。

    今晚，我要去我曾经年少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我的往昔的碎片落在某个角落。

$ x4 |2 N4 A! c& m    我驾起阿祥的马自达，这车他刚工作时买的，保养得还象新车一般。路还居然
很熟，进了曼哈顿轻轻巧巧就转到了那家club。

    只过了一年多，我仿佛老了许多，或者说成熟了。麦苗抽穗成青麦穗要很长时
  v- ~/ d2 ]! D/ E4 z$ f间，然而几个大日头下来就可以转黄。外表上看，也许我比以前少了一些青涩，多
了几分成熟，可以说更漂亮了。

    我在楼上楼下兜了一圈，没有几张老面孔，一代新人换旧人。有几个认识的跑
过来，象参观出土文物般望着我，又搂又抱，听我说把博士拿下来了，群情激昂，
, a& w( k  c& ^' ~) A3 X( _尖叫着说要请客。又问我Chris怎样，（chris是阿祥的洋名）我说去了加州工作，
我也要马上去。他们又惊呼，说以后到加州来玩一定要住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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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地走了一圈，没有看见阿翔。我的一颗心才落了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
怕见他。
+ R1 U& a! v) C4 {
    我决定下去舞池跳舞。音乐在放着《Unbreak my heart》的舞曲，女声如泣如
3 y; v, m! [' w0 b4 K7 ^9 I! p5 i诉，众人却欢快狂舞。年轻的肢体扭动着，我曾经也是其中的一个零件。那感觉可
; Y( [5 @0 R" I" w5 e! [9 b& ~找得回？

    挤着进到舞池的中央，我开始加入扭动，我笑着，如周围的人笑着，

6 [5 N4 f4 |* u    Un-break my heart

    Say you'll love me again
- t& M$ W4 Y( W& v5 C& Y
# V5 l$ o8 e  ^- ^/ ^, ^    Undo this hurt you caused

6 {4 _  ~( U/ m2 A    When you walked out the door
( o. Z- n4 i+ \  ?
    And walked outta my life

    Un-cry these tears

    I cried so many nights
! M+ X6 \% k6 }4 D$ c2 A9 O8 @
9 z, L- _' l1 M6 h" L0 {! t    放眼望去，不大的舞池里人头拥挤，年轻的，不再年轻的，都是年轻的感觉。
: ]$ b0 N: p5 m* Y- |& F9 J英俊的，不英俊的，都是英俊的寻觅。在眼光逡巡中，我的灵魂游离出窍，在热气
* ~' q' {3 d5 b: s! k中浮游在欲望的空气里。突然，一张脸把我的魂从半空中活活收去，我目瞪口呆。
) S" ~1 }: S/ u% s, T
    阿翔。
/ a4 l/ r% w3 X; R; c7 ?1 P
) q" [9 P: {" c    他还是象原来那么俊朗，象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是打了很多发胶，
1 z: D+ q1 j% G& Q根根直立，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盎然。刚劲的轮廓，依旧宽厚的肩膀，挺拔的脖子。
# c' ?7 K$ w6 }- ^) q他穿着一件黑色V领的T恤。

    那是我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我记得很清楚，Gap的，十五块美金，Onsale的时
候买的。

  K7 U# Q7 M" K; a1 ^$ B    难得他还穿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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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他穿着还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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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看到我。他在和Hans，一个小杂种一起跳舞，那个越南和美国小杂种在我
以前就老盯着他，阿翔总不睬他，不知道现在是如何。那个小杂种越跳越放浪，简
直就要附到阿翔身上，且脸部现出那种无比风骚的浪样。
0 m$ ^/ z- A- M7 {
7 o# u4 o% H8 w; n( P& f    “贱。”我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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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a# {1 d- e+ M    阿翔总是笑着，我赶紧低下头，想退出去，无奈人太挤，一时间不好挤出去，
我只好低着头跳舞。

9 u# V/ V: t2 C3 K    我知道此刻我的感觉很复杂。怎样形容，我无法形容。

9 P( ?- H( c  |8 ~    我忍不住偷偷抬起头，看过去。阿翔在跳着，笑着，忽然，笑容凝固了。
6 r& A. m7 N6 u5 l4 A
    我不顾一切挤出舞池。
5 L$ x6 J9 s$ T$ y" _- ]. _) c
    Un-break my
, U) F9 R% y8 k0 T4 g6 \
7 P5 @, B: V, D7 {. d" i* @3 U$ u
    Un-break my heart

  n6 h. \6 d$ F5 f6 G    Come back and say you love me
1 b/ b5 E- M' Y: J6 j
% b; q0 ?4 ^/ r8 C( s4 U- N    Un-break my heart

8 [; Y% T8 T3 G0 L5 \6 N4 g  \6 j    Sweet darlin'

/ [9 e6 N8 r) ]    Without you I just can't go on

    Can't go on

/ @( g5 I  g2 d/ ~: \& I- n    我想回去，马上回去。又不知道要不要回去。我的心底有个声音在说，
; Z' ^2 y, W5 G6 Z3 \+ [
, t7 U4 P5 F5 D    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

7 A$ `7 @8 j% y- J/ \    在吧台的一个角落我坐了下来，要了一杯可乐。可乐越喝越难受，不喝了。又
要了一杯长岛冰茶。以前每次和阿翔一起来，他喝百威啤酒，就给我买一杯长岛冰
8 v& @0 A9 [- r5 r* R5 W2 s' \1 r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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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浓的酒味，慢慢喝。熟悉的味道，带出熟悉的声音，“小凌子，给我喝一口。”
他总是来赚我半杯喝。

. m3 X- o1 C9 d  ^( d. g1 K    “小凌子，这个好，吃了补肾。”每次一起去中国城吃饭，他总要点个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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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肾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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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C; z- s5 g& s  H- i! n    “做你啊，你多吃点也有力气做我啊。”两个人的时候，他总是没正经。

( u# Q5 @' Q: R, R$ E- p# M    想到这些，我还是忍不住要笑。

; H/ R3 q' O4 D* G# y: f    他的不好我已经都忘记了。其实不是忘记，是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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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好我还都记得。人真是奇怪。

* K+ n8 \$ r- S) F$ ^# A% w    他带我去看一切新奇好玩的东西，包括脱衣舞，我说他下流，他说见识见识没
什么。他带我去看大都会博物馆，现代艺术博物馆，高根海姆艺术馆，给我讲莫奈，
毕加索，伦伯朗。他带我去格林威治村的小pub听现场的blues乐队，他带我去看中
央公园嘎司布鲁克斯的免费乡村音乐会。他带我冰天雪地的除夕夜去时代广场看掉
苹果。他从学校的保健室免费派送箱里偷偷拿好些保险套，回来向我献宝。为什么
当初我都不觉得什么好。

" p/ o, n, z! i' _% T, m    往事随风，回头太难。

5 {1 T. T! Y) {% |0 j9 h: Z    我躲在一个最阴暗的角落里，喝了两杯长岛冰茶，我决定离开。临走拿衣服的
时候，我闪视了一下周围，始终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也许他也躲起来了，这样更好。
我走出大门，曼哈顿的夜色依旧美丽，街道在深夜依旧明亮，如闪耀的珍珠。我不
得不承认，相对田园生活，我更喜欢曼哈顿。但是田园生活也不错。

    走了两步，从一个商店门廊的黑影里钻出一个人来，不由分说扯住我的衣袖。

4 p- v8 ~3 ], V# S/ M0 R    “就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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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翔？！”我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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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个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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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木木地点头。他把我拽到墙边，让我靠墙站着，他两手撑住墙，一边一个，
把我围住。我有点害怕，我想说，你想干什么？

    倏的我的肩膀被他双手钉住，他整个肩膀随即压上来，然后是滚烫的舌头。我
1 U6 J* U# e) Z5 j# m# r+ C的嘴角禁闭着，我的肩膀扭动着想要挣开。他的力气比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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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双手环到我背后，整个把我抱住，我无法动弹。他的舌头进不到我的嘴里，
脸在我脸上不停地蹭，热乎乎的鼻气把我的脸都薰得滚烫。他在舔我的眉毛，我的
眼睛，舔得湿湿的好痒，又一下子挪到耳朵边，把我整个左耳吞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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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我大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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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一下。没过一秒钟，他又把脸贴上我的脸，更疯狂地舔舐我所有的地方。
我突然感到有一些异样的液体在他的脸和我的脸之间蔓延。从脸颊流到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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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 r7 x  ^' ~0 K    是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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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F" R# A0 ?    他的鼻息开始抽搐。他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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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小凌子，你知道我想你吗？……你知道吗？小凌子，我想你，我快疯
了。呜呜……呜……”

( ^, F6 h: i0 C; W- T* ~    “我到处找你找不到，我去找你你躲我不见我，我再去找你你搬走了，

" }8 a6 R2 S6 W3 f    “我曾经在你的系门口等，也没等到你。呜……呜……，我想冲进去，但是我
怕啊……呜……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是爱你的啊，小凌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P+ p/ {; R: U$ i1 M3 l% t你为什么不原谅我……以前……你那么疼我的啊，小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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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我的手渐渐松了。我挣脱开双手，反过来扣住他肩膀，他泪流成河，我
% H$ H2 @7 T3 y  f2 B1 K一手抱住他，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在灯光下，他的双眼晶莹闪烁，他的眉毛还是那
么笔直硬挺，他的嘴角还是那么硬气，然而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后悔。

    我一比一撇地替他擦去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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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7 y. h6 C: v1 I- e    他看着我，嘴角一牵，苦苦地一笑，嗓子兀自哽咽着，“小凌子，你原谅了我
/ `5 ^' t, k4 j! b) r) d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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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明白，所有的分析，回忆，理智，自责，都是多么虚空，面对着一张生动
; z7 p) v2 v1 i7 S5 y8 p' M3 k的脸，只有心底里的涌上来的情感才是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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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 D9 p/ h- V" \  N    我是爱过这个人的。

    而且，我发现我还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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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倾闸而出，我双臂抱紧他的肩膀，伏在他的脖子
上，无声地哭。泪水流在他的俊秀的颈项中。我听到从吧里面出来的人对我们发出
善意的哄笑，两个当街的男孩，是在做什么年轻的游戏？

    我伏在阿翔的肩上，泪水满面地朝他们笑着。

3 G& V7 |# W2 `& B) e    阿祥的车栽着阿翔和我回到阿翔家里。在车上，阿翔紧紧扣住我一只手，让我
只用一只手开车。他歪在座椅里一路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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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回到了阿翔的家，那扇班驳的门，那个小小的房间，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
会再回来了，除了在梦里。阿翔有些怯怯的，关上门，他一把又把我抱住。

    “好了，等一下再来啦。”我仿佛从来没有和他分开过，象以前对他那样说。
他撇撇嘴，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的房间还是和原来一样，只是比原来要干净一点，
东西也放得比较有条理。趁他去洗澡的时候，我打开他的壁橱，还是原来的几件衣
服，我给他买的一件条子衬衫烫好了挂在那里。

1 q4 Z9 V# x) S, I# k/ i1 B    我朝思慕想的身体展现在眼前的时候，我一直在抖个不停，历时十多分钟，直
* ~+ [* g0 G  c0 X- e/ `到他把我放倒。我们疯狂地咬噬着对方，恨不得把对方所有的都吞下去，仿佛只有
% b+ X( s( f% X进入身体内的才是最安全最保险的，谁都不能再夺走。我没有空再去想阿祥，在这
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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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P  `+ X2 N# h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累，昨晚彼此都要的太多了。阿翔还是光着身
7 }: o5 X8 S3 E3 ]5 S: @! w子睡，被子只盖了个胸脯。他还是那么英气逼人，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我记忆中
他的棱角分明的脸，柔和了许多。已是十一点了，他还在沉睡着。我悄悄起床穿了
衣服，在洗手间放轻声音洗完脸，他还在沉睡着。我突然想，我是不是要走。

    到厨房拉开他的冰箱，里面除了一桶牛奶和一包面包以外，空空如也。想起以
前我总是去很近的超市买回来东西，给他煮饭。我的手艺不算好，他也从不挑剔。
我还是替他做一顿饭再走，我想。于是我带上门，去了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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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买了一块鸡脯子肉，两个青椒，一棵芥蓝，一块牛肉，一打鸡蛋和两个西红
4 o" d& F& y. E# J7 M柿，我准备给他做个他以前最爱吃的辣子鸡丁，芥蓝牛肉。回去的路上，隔着马路
# o7 @' ^# _( |+ P9 y, _! [8 Q我看到阿翔低头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乱蓬蓬的头发，光着脚，衣衫不整。我走到他
跟前，拿手里的塑料袋碰碰他的头。他惊讶地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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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去吧。”我说。他不说话，低着头跟着我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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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 B. W; F: X" j/ k    他洗澡，我做饭。他洗完澡穿着短裤，身上还是湿淋淋的，静静地跑过来站在
. ~" E5 N+ n+ i3 m/ ?/ {( o我旁边看我做饭。我说，“去穿衣服，别冻着了。”

/ e5 S7 O5 T! o+ |- O  R    他没有动，轻轻地说，“刚才我以为你走了。”

9 H0 c$ G. O9 @+ Z- J) ?    我把菜盛在碗里，说，“吃完饭我就走。”菜做完了，我又做了一个西红柿蛋
$ f% p/ D3 m# q& |- C汤。吃饭了，我和阿翔坐在厨房的小桌边，跟以前一样，他吃大碗，我吃小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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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 p1 n+ q    “你的那个呢？”

    “他……他去加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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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去了你们学校好几次，都是……都是逃了课去的，我希望能
0 T4 ~4 ^! q; w8 c. y' \, A$ {  X守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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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来过一次，那次我真的是出去，不是
( t% B2 ~& A* t( j9 q: y" h躲你。”我低了头用筷子扒着饭，夹上来几颗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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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Hans他们告诉我你搬了出去，跟一个人好上了。我才断了念头，没有再
去。”

7 t1 X# k- q- z) M9 P2 e4 V( G    “就是现在这个。”

' H. t, q  M0 \* U' M% o    “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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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M1 I! G5 O: E5 h    “他们没告诉你？Ch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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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肯告诉我，怕我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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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G6 T, v5 e" b2 F: t. J' Z    阿翔的嗓子还哑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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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Hans怎么样？”我胡乱猜着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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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1 d7 m: z  D8 Z  ]: h    “他……你知道我不是很喜欢他。他……他说他喜欢我，他有时来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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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a' E! A" X- S. E1 v& m    “昨晚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5 }& Y* G. \+ z6 Z    “是……，他……也看见你了。我让他先走，我让他这几天不要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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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对你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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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人不坏，我的话他都听。只是我……，我不知道，”阿翔捧着
' X* L# ~/ q# |3 _; w饭碗，也是低着头不看我，慢慢地说，“我没有答应他，我们……还只是朋友而已。”

    想不到我一直鄙夷的Hans，也是爱着阿翔。可是阿翔呢？我以前那个爱说爱笑
的阿翔呢？以前我们吃饭的时候他总是不老实，把腿翘到我大腿上，如今我们安安
静静，象两个在餐厅就餐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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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你好吗？”我正想着，阿翔忽然问我。

9 O0 d- c2 Y" {1 P* V& s# S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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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n# o5 Y  i1 X/ q/ @    “……那就好。……你以后怎么打算？去加州？”

7 Z6 M5 o$ t; q5 {/ W    “不知道，应该是吧。已经找到了一个工，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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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3 X7 U* F0 S3 k! b! h6 L    “他真的对你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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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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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有我对……，有……你对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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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你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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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吃了一小碗饭，很快就吃完了，阿翔吃完了一碗，又去添了一碗。

    “好吃吗？”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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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很久都没有在家里做菜吃了。”他把最后一点饭扒完。我看了看手表。
3 }5 D7 B% z, S* I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桌上还有半碗蛋汤，他双手端着，把嘴唇凑上去，一小口一
6 i; c! |' u% K# C+ t小口地喝起来。

    “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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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 C0 z# w) f9 ]0 p0 a    阿翔不语，我推开椅子站起来，他坐在那里不动，我看见他的脸颊的肌肉在微
微颤动，一颗水滴滑过，滴在他手里捧着的汤里。我又说了一句“我走了”，径直
往门口走去。

    走在门口，背后传来一声鼻子的抽泣。我的眼里也充满泪水，在跑下台阶的刹
那滑落。

    后来阿翔曾打过几次电话来，他说是RZ给他的号码。我们都没有说什么，象是
都在害怕，又尴尬。他问说“你还好吗？”我就说，“还好，临毕业好多事情要处
理。”我问他好吗，他说好，然后就是沉默。沉默了许久，我就说，“那我挂了，
& C+ x- n% r+ w, b) m# U  k下次再聊。”他说好吧，然后就挂了。

, ^" ?" p1 m' v  W    阿祥还是每天都打来电话，为我和我们安排一切以后的生活，从大的方面到小
的方面，我不禁对我将要再三藩开始的新生活有了很多憧憬。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
; J: B" I$ F; A9 i, o+ |* t忙完了， 论文装订好交到了图书馆， 一切都进行地圆满顺利。三藩的公司催我去
+ i1 z+ K4 V" j: Q: ]! o1 E8 Ointerview，帮我把机票都订好了，是周日上午八点的飞机，从纽约的JFK机场起飞。
. a4 m) x) i0 R/ j那么早的班机，我寻思是不是应该在头一天晚上住到纽约去，在纽约我有一个同学，
& i% K5 i( I5 \! [交情不算好也不算坏。正盘算的时候阿翔打来电话。听说我要去纽约搭班机，他沉
吟了片刻小心地问，“那么，……住到我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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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我纽约还有同学。”我说。

    “随你。反正你又不是没住过我这里。”他悻悻地说。“我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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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h1 X- t( y( B3 s    “好吧好吧，我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住你那儿。”

2 {; q2 T# t! e0 X  r/ G6 [    我和阿祥打电话的时候说我要去三藩interview， 他问了我航班，准备接我，
7 T' b0 r! }" k# w4 N7 Z6 t我又吞吞吐吐告诉他我周末住到纽约同学那里去，因为早班的飞机太早了。阿祥听
了说，“你现在闲下来了，就到处去玩玩，别呆家里闷坏了。”他并告诉我他下周
* a1 C& e2 s, u& B  A* k0 K要去签银行的买房贷款，如果有时间的话会带我去看看那座房子。

    再见到阿翔的时候，阿翔憔悴了许多，短短一个月不到，他瘦了一圈。两个人
2 y- H" M4 q& n7 ~) u* Q6 S还象上次分手的时候有些尴尬，我知道我上次离开的时候他哭了。可他这次见到我
的时候比上次要好多了。还能偶尔看到他的笑容，不过看起来也涩涩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要他把闹钟拨到早上六点，并声明睡觉的时候要老实点。他
0 B( w; p  c7 R" J: @/ b3 {' e笑着说一定做床上君子。我们很早就睡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觉得有人压在我身上，
我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是阿翔。黑夜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只闻到他的粗重的鼻
息和感觉到的他滚烫的胸脯，以及上下不停游移的手。

    从梦中醒来，我不知道身在何时何处，一时间，我的久被压抑的情欲被调动了
- w/ C5 T/ I1 ?4 Z& @  a; w起来，我死死抱住他的光滑的背，两人在上下的空间里扭动着。突然他拨亮了台灯，
, C) v. n& R6 P8 H/ N4 B喘着粗气，坐在我身上声音低沉地说，“我要你，小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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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我回答，他已经不顾一切地挺身而上，在久未尝试的属于阿翔的特有风格
4 Y; z6 b* Y# E: _  h) B4 l! c的兴奋中，我一次一次冲上浪潮的顶峰。在最顶峰的瞬间阿翔发出沉闷的吼声，那
吼声中似带着无穷的愤怒，伤痛，“不要走，小凌子，不要离开我……”

: f: T: Z/ x( I* D    我死死揪住他的头发，在那一刻我似乎被他感染，一时间悲从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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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下子瘫倒在我的怀里，半晌他喃喃地问，“小凌子，你说，……你告诉我
& |- [' B3 Y; Q) M: i4 ^: H实话……你还爱不爱我？你……爱没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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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点点头，“爱过。”

& Q: x& T/ z0 C    “现在……还……爱吗？”他的眼望着别处，不再看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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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M( A9 o5 N4 y2 e7 s% g1 s    我无语。

    “你和他在一起幸福吗？我知道我作错了很多事，我后来都明白了。你告诉我，
小凌子，你们真的很幸福吗？快乐吗？有我们以前那么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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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地从床上坐起，“你不要再问我了。我不会回答你的。”

    片刻后我听到了他撕肝裂肺般的呜咽，一两声后他把头扎入棉被中，其声如夏
夜暴雨中的闷雷。我呆呆地听着，无从安慰他，我只好把灯关上。我不记得我时怎
样在阿翔的身边再度睡去，我也不知道后来的半夜阿翔是不是也睡得很好，反正我
0 T; S+ o/ e5 \9 P. p+ F- e$ G5 m睡得很好，因为我在关灯的时候顺带着把闹钟也按了下去，我知道我明天不用再早
$ ]. J* q# a9 u3 s  M) S3 L: X& P7 N起搭飞机了，那个可怜的家伙阿翔，就让他多哭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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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我摸着阿翔的睫毛，他醒了过来，我对他笑，
笑得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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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r- ^" [3 o+ a+ q5 G    “我们去跑步。”

' t- f8 F- a' s  f1 ?    …………

6 |+ A- u- G# ^) _& w' G: k    这几天，我和阿翔过着快乐的日子。我以为他会做很多姿态来取悦我，因为他
" {8 L" U: _4 |! \$ t! n显然想竭力夺回我的心。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他只是变得更深情和内敛了，这也
许是这一年来我们之间的事给他的影响，在其他方面，并没有任何改观。他依旧大
大咧咧，不会刻意来讨我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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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Z1 m4 c0 `+ Z* t4 G    可是我却越来越喜欢他了。或者可以说，我好象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他过。以前
的喜欢，对他的身体更多一些吧，现在连以前不能忍受的性格都开始成了优点了。
' @, d4 `! v: l- ?# }$ v" e2 q
8 K' c  H1 ?% G5 Q' a, r    我觉得好奇怪。我简直很欣赏他。我重新爱上了他，一种不一样的爱。
9 T& `- t0 c, H' {
& }4 r+ p; C5 ^0 I2 P6 J5 }3 ?# o    原来是阿祥扫去了我心灵的雾翳，他给了我一双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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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给阿祥打电话说我错过了班机，阿祥并没有问什么，我匆匆敷衍过去就
" n4 N1 |; X- X2 h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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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d/ G# l- }    在一个星期以后，我再也无法面对阿祥了，我和他在电话里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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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6 Z7 B4 d    “我其实早就知道了，Hans打电话告诉了我。”阿祥说。

    “你其实很配他。他也很配你。”

    阿祥说话慢慢的，显然是一边在想一边说，想一点，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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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0 t; f) K4 s: L, t    “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不会长久。阿凌，真的，你别不信。人和人
! y4 F  y8 H& K8 _+ Z之间是靠情联系的。我们之间最多只有友谊，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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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l# J% ^$ o# u    “我也知道一些你们以前的事，我知道你的脾气。我也知道我的脾气。”

& ]9 j: |, N0 U& w& q) A- X. n    “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但是这不是爱。爱是相互的。”

    “你们两个，虽然吵吵闹闹……因为靠太近了。年纪又太小，感情的事又怎么
8 a3 p+ G( |$ F4 m懂。”

( k: L9 l9 l1 @3 d+ l, ~    “我当初是想，我是有杂念，就是希望他再不来找你，那样我就可以和你在一
起。但只要你们都再长大一点，我就没希望了。所以，我并不惊讶。真的，阿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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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你即使再也遇不到他，你还会遇到别人的，我知道阿凌喜欢什么。”

    “阿凌，其实祥哥也要感谢你，是你陪了我这么一段日子，让我能有一个人来
2 Q" {- B. T* w爱，来照顾，来疼……阿凌，我是爱你的，阿凌。你记得这句话。你要走，我不拦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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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祥，稳重的阿祥哥哥，也开始哽咽了。

( E5 @( g, {. s3 L9 l  @    “你心里要记得我这个哥哥就好了。千万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是说气话。我是
, w, \/ J- |% D说真的，我怕我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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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E! V( l, C& ]    “阿祥，我听你的……。”一滴泪顺着我的鼻梁滑下来，滴在电话听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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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祥，那我……我……不能来三藩了，我就去新泽西那家公司，你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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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也不错的，我帮你查过的。”

    “那房子……你……不要再买了。”

    “没关系，合同都签了，……房间多了……总会有人住的。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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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车，你这边租的房子，……怎么办？”

* }+ x- }( n. B5 ]    “没关系，你先住吧，到夏天你开始工作了，我回来一趟收拾一下就好了。”

7 N2 q7 g% y5 z6 t    “阿祥，我对不起你……”我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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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s- a# w; E+ t, ?3 r    “阿凌，不要……不要哭。你知道吗，爱情是一支利箭，你要学会怎样去抓，
& h0 p+ Z$ O4 G- y你受了伤，并不是他伤的，是爱情伤了你，在祥哥这里养好了，现在祥哥受了一点
轻伤，只擦破一点皮，加州是一个疗伤的好地方。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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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电话，阿翔急急地问我，“Chris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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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7 q' ]- ^3 E4 A    “阿祥。”

    阿翔懵懂的脸笑了。

    “怪不得，还是恋着我，再找一个也要找个同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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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脸。”我叫住阿翔，把手上的戒指脱下来，戴在他的中指上，“送给你，
这是阿祥给阿翔的礼物。”

yuyefly

LZ的經歷嗎？好多啊、、、、、offer剛拿到，期待我滴國外生活哈哈、

lyangcom

很不错的小说，还是身体更容易吸引人

silver5759

SF,被感动了！如果是真的话，你就太幸福了！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都要去珍惜！

allen2209

超喜欢这首《听说爱情回来过》！！！！！！！

given2004

自己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