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by 暗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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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 Z) h; i' m4 V7 E5 j$ V9 w4 d3 O暗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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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 X* x. p; X第一章

0 t1 l8 g, }8 x& T- A2 u“你叫高郁?是那个忧郁的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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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郁郁苍苍的郁。” 十年前的我,刚读高中一年级,在班上碰见的第一个熟人就是赵平川,曾经
的小学同学,由于其余的同学都是些生面孔,没几天的功夫我们就迅速的混到一
# P/ g. M: e4 `: q6 q起。这小子身边有一大群兄弟,最铁的那个叫李唯森,挺文化的名字,但开学的
时候那家伙姗姗来迟,直到上了一星期的课才照上脸。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说不出来的讨厌,长得象个小痞子,又嬉皮笑脸一副跟
- J" |. p' r& m  [. R我很熟的样子,更别说下面又谈论起我的长相如何如何,我直觉的不喜欢他,看
在小川的面子上才没跟他计较,可心里已经把他直接列在黑名单上,回他的话也
带着一点火药味。所以,虽然我们这群人老在一起玩,但我一直都不太搭理他。

要说忧郁,小川这个人倒有些“多愁善感”,朋友一大堆还经常颇为夸张的伤
1 ^& ~! |* h0 l2 A, J春悲秋,我却只觉得他那套挺搞笑的。他的一点点做作、一点点狡猾,特招女孩
子喜欢,据说他的恋爱史从十三岁就开始了,当然,该打的架他也绝不含糊。我
们这个群体中无论任何人的麻烦都是共同解决,单挑群殴一概无所谓。那个年纪 ,
- e2 s. [! G( O8 R0 Z2 ^4 x大家的血气旺得简直有些过剩,加上面孔也都还凑合,除了成绩一塌糊涂之外,
可算春风得意、所向披靡,不管是在情场还是战场。

基本上,我们都跟女生有交往,太出格的事不敢干,搂搂抱抱少不了,聚在
一起讨论心得或者偷偷看些三级片是最爽的事。我们的嘴都很脏,特别是这种时
& T2 X0 ?/ H9 L  R' B候,彼此间的玩笑也是百无禁忌、天昏地暗,最能说的是我们三个。不过嘛,小
2 |' T, J9 _+ j! A5 f川再怎么瞎说我都觉得志同道合;而只要李唯森开口,我就立刻闭嘴,他那副口
沫横飞的样子别提多恶心,绝对是乱吹,什么已经得手了、那个女孩的胸有多大 、
4 q. |3 {. p: D) d- V腰有多细、皮肤有多白......终于有一次我们彻底杠上了,跟我看了一场电影的女
孩正在被他追,他硬是在教室外面跟我干架,小川劝了几句以后,他就停下手骂
! z8 k. h- t! ?2 |! F5 C4 M我神经病,老是故意跟他过不去。虽然我可以对天发誓并不知道他和那个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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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但当时我跳着骂他:“老子就是跟你过不去,你能怎么着!是她主动约的
我,要不我还看不上她呢!”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把小川推到一边,对着我猛扑上来,经过好一番恶战,
我们都挂了彩,连劝架的几个人也免不了误中拳头,接下来,他衣服上的拉链还
是铜扣什么的在我脸上刮了好长一道血口,趁我正疼的厉害又把我整个压住狠
捶,最后的结果不用说,他赢了,而我简直惨不忍睹。当他心满意足走开的时候 ,
0 ~5 ^! l9 d$ t, l/ T# B还不忘撂下狠话:“想赢我,这辈子都别想!” 闻风而来的老师逼问我怎么回事,我顶着“江湖事江湖了”的规矩说是撞的,
这话当然不可能糊弄过去,但以老师那点有限的智慧到底也无计可施。

我拒绝了小川的搀扶,直接旷课回家,躺在床上越想越气,他妈的李唯森,
: j* i. o( {8 S+ u- M. D凭卑鄙的武器打赢我算什么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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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 G, Z! @: Z/ f9 U) [正在心里诅咒他的祖宗十八代,老爸就下班回家了,在客厅磨蹭好一会才进
/ X( n- ?3 [* @6 e* X9 c了我的房间,看见我的一身狼狈,居然破天荒的没有训斥我,可表情是前所未有
* V% E, }1 z: S/ o( B的古怪——茫然、呆滞,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坐在我房里好半天不说话。

4 c# t2 \* U( z直到我战战兢兢的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接着告诉了我一件意想不到的
# m. [1 ^2 @1 Q; N- u事:“你妈妈......她走了。”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顺口接了一句:“走哪儿了?”

“我不知道......她说,她再也不回来,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她什么都带走
# H$ F# r% W/ v! z8 |; W1 y# y8 h了,衣服、证件、化妆品......只留了一封信......可昨天还好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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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y1 n! k  a8 }& @5 P喃喃自语的老爸让我没来由的害怕,更别说心中的震惊,我没接着听,就冲
到他们房里拉开衣柜,果然......老妈的衣服都不见了,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也消
* y2 }6 \% i. q6 ]+ J失得十分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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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d* P3 ~0 X) e事实很明显,我那个漂亮的老妈不要我们了,而且一点先兆都没有......不 ,
也许昨天她给我买的名牌运动鞋就是唯一的征兆,真是干净啊,用那么一双鞋来
了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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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她,一直到现在也是这样,我只是很平静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
世界竟然这么善变、这么无常,没有任何东西稳定不变,即使是最有条件造成那
' B+ y# P: q* ]! v. M; A个假象的、生我养我的家。

此后我连着请了三天的假,在家里不停的睡觉,如果身上的伤口把我疼醒了 ,
; [* _& i' z( D  D3 B6 V9 i2 A就起来随便看本什么破书,有电话来一概不接。这三天里我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但除了喝水我没有吃任何东西,因为老爸没做饭。他每天都好好的去上班,可下
% D9 `* U; i, c" N- J班回来就发呆,面对他的脸比挨饿更难受,是几乎要窒息的那种,所以第四天的
: P2 L. S) T, F) x( X5 x8 w: C1 l早晨,我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衣服,然后直接在家里的抽屉里拿了钱去学校。

到了学校,小川焦急的追问我这几天去哪儿了,家里老没人,我淡淡的说“哪
6 Q* c5 b: z0 D1 f+ f都没去”,接着就拉他陪我吃早餐。

那天我胃口真的不错,吃了两大碗面条加两个包子,把小川多余的咕哝都给
截住了:“天啊,你几天没吃饭了?”

4 p& J) L- y! x: t0 |' d! u+ N“三天。”

6 e  T& \9 j! p! |# x0 T1 y“什么!那你吃药了吗?”

% |+ E3 u2 n' V# S+ F, u$ D“不必要,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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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d- z9 \( J+ k0 j, V) z“那个......唯森他......”

“是兄弟就别提这个人,我还想多吃点什么呢,别帮着我减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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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F" o% S' j4 B. `' e! t“不是......他答应跟你道歉,那小子确实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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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9 p. b" J% Q; R“用不着!谁让你们这么干了!道歉?我不稀罕!” 我吼着把没吃完的包子扔了出去:“你怎么这么多事?这是我和他的过节,
6 q2 H* H6 b# Z2 N跟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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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满面委屈的辩解:“可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怎么跟我无关......”
; ~3 P# g  W/ ~) R' X( B
2 U9 L( L! E! d& Y8 u他脸上那副活灵活现的可怜状让我消了气,居然暂时忘记了这几天所有的霉
运,失声笑了出来:“你干嘛呢?戏演得太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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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6 \( P( x0 s“我可是说真的,你饶了他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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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饶他?哼,是他饶我吧?”我的声音低了下来,只剩下一点怨气:“别人
还不知道他多厉害呢,其实不过是凭那种东西......”

“呵呵......他也伤得不轻,你们俩谁都没输,谁也没赢......呵呵......”

8 X! Y) a" x& V7 z1 T1 D, g4 Z赔着干笑的小川又把我逗笑了:“你他妈笑什么啊!这么难看,简直假得要
* J: i- D4 k& Y3 g命!......好了,这件事就算了了,给个正常点的表情行不行?”

, }- `6 d3 B# K4 z0 F: O  E“真的?太好了,我最爱你了!来......亲一个!” 眉飞色舞的小川把嘴凑到我的眼前,我皱眉狠狠推开了他,可脸上还是忍不
, f$ z% W; j# A7 |8 `, W& k住笑:“你恶不恶心?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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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5 n& n7 d* i8 P$ H7 n) h“哎呀,我好伤心啊......我是认真的!”小川大叫的声音引得许多人侧目,我
红着脸给了他一拳:“咋呼什么啊?别人以为我们是变态!”

“变态就变态,有种他们也变态啊!哈哈......”小川坦荡的笑容抹去了我心里
: u( ~' w; c" u/ y那份不自在,是啊,开开玩笑有什么大不了的?

! L+ N" B! `% q5 |- {) Y% M7 B" v那时的我根本无法想象同性之间有什么真正的暧昧,那个遥远的异世界如同
8 }2 \( r* ]2 Q6 F1 p外星球生物,连个清楚的概念都没有,只是在偷偷看过的几本古典艳情小说上得
到过零星模糊的印象,充其量不过是对某种变态行为的一点认知,可仅仅在不久
" f8 x8 u5 l( [0 W2 W& [之后,我意识到一个晴天霹雳的事实:我,高郁,一生都将与那个耻辱又罪恶的
  s6 I) C: j6 S1 t% U词汇有关。

回到学校生活的我,没对任何人说过那件事,就算是小川,我不想看见或听
1 w8 V; S4 j+ Y9 @到甚至是猜想别人一脸同情的样子,我只要活得跟以前没有差别就行。我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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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李唯森过不去,原因有两个,一是免得小川难做;二是那天在教室里看见他的
/ T6 e& z; D. P7 c+ ]* G/ d时候,两张淤青未褪的脸一对上,就同时笑了起来,很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气氛 ,
  v: G4 P1 Y: W仔细想想,人家也没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更加上他非常主动的道了歉,给足我面
子,还有什么理由小里小气呢?

6 e- m8 n6 P+ f9 k当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大堆面包、零食和果酱,进门后顺手扔了一
些给正在发呆的老爸,之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洗澡上了自己的床,花了很长时间
( ]# t6 ]$ {" U. J( z) R3 d: V吃光那些难吃的东西。第二天起来,客厅的茶几上少了一些吃的;多了一张纸条 :
4 g5 H& r5 t$ m3 e“放学了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于是,在老妈出走的第五天,我们的生活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我们都从不向
对方提起这件事,它成了我和老爸之间共同的秘密,一个迅速陈旧的疮疤。学校
' V) ^- s7 N( Z+ Y; U' ~里的我跟朋友们处得越来越好,包括那个李唯森,慢慢处下来,我觉得他也没那
, x% o1 s! v6 }( P  f- _么讨厌,不过是轻浮了点、嚣张了点,有事没事喜欢逗女生玩儿,其实小川也有
这个毛病,何况......我也好不了多少嘛。去除了直觉的谬误,我们三个终于名副
其实成为最好的朋友,每天形影不离。

0 |5 f* K: [, t0 K, K1 Q3 G要说那件事给我带来的唯一变化,可能就是对女孩子突然有了一点畏惧,我
永远都不知道她们的心里在想什么,而她们的言语神态都不被我相信,跟她们相
处变得非常累,以至于我很快对她们干净的面孔和柔软的语调都失去了往日的热
情。所以,我对正在交往的那个女孩说出了类似于绝交的话,在她愤怒的眼光下
我无法解释,只能说“腻”,这个“腻”字换来了一记结实的耳光,我十分庆幸她没
: H) r* b" q6 a- I( E* X; ?8 T有哭,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所谓的初恋,就这么简单收场,我没有任何遗憾或难过的感觉,要么,我并
未真的喜欢过她;要么我根本天生就是个绝情的人,除了对自己的朋友。男孩之
! k; L9 a! M/ `. @8 I4 p间的友谊,是说不清的,有时仅仅为了彼此的面子,就可以用命去搏,这些,也
是女孩们永远都不能真正明白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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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Z  G. f" Q- V( r2 A; N" y尽管我对他们隐藏了属于自己的秘密,但这并不防碍我们的亲密,我们这十
  F. N7 i7 W7 n: e, v: m' ]& F来个人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小团体,甚至引起了学校教导处的怀疑,每有风吹草动 ,
7 w( c% E1 L& U& k8 j7 l就对我们各自循循善诱:“你还小,千万别走错路,跟什么社会帮派拉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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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c( P5 d* V! X对于这种局面,我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都有点自豪,这证明我们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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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X' z, O9 e2 g8 y9 ?“实力”。真的是太年轻了,我们享受被他人重视的虚荣,不管这种重视到底出于
. A1 I9 Q) w+ Q) W+ t* I; o1 _, l什么样的理由。我们对于老师的蔑视也是完全无理的,整治戏弄他们成为最快乐
的游戏,直到日后我们之中的几个人不约而同执起了教鞭,才感叹起当年的幼稚 ,
# t% a* s( _; W. ], a并为今日的学生比往日的我们更难缠而头痛不已。

当然,那时的我们对自己的作为没有一点惭愧,我、小川和李唯森基本不怎
么上晚间的自习课,旷得多了,连老师也懒得管,干脆放任自流,只等我们把高
中混完,他们的责任也算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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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m* t  i6 w促成我孤独命运的瞬间,就在一个“常规”旷掉晚自习的夜晚,那晚的李唯森
跟平常不大一样,他喝了很多啤酒,抽了很多烟,却一直没说什么话。我用眼神
7 ^6 Z- P: w$ L" \1 m暗示小川:怎么回事?小川便拉我出去上厕所,在那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我得知了
1 a) G3 B% a6 q# n2 O( |李唯森的秘密。

他一直都暗恋着一个女孩,两年前就开始了,从来没有告白过,却暗地里准
# l2 T- I2 k  _$ @0 B+ X备了不少礼物,只是一件都没送出去,而今天他终于说了,得到的答案是“否”,
: l' u0 P/ D" n) q; e( C- ?) b晚上他要守在那个女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悄悄看着她走。

“然后呢?”我很呆的问小川,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李唯森,那么轻浮的一
) x* g0 j  E  V) x2 x, G个人,会对哪个女孩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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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5 k- [3 l1 f- O小川用跟外表很不相称的语调叹了口气:“然后?没有然后了,他说他有自
尊的,不会去纠缠,就这么结束了反而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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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8 D( ~3 R1 S! k“......是吗?”我心里感觉怪怪的,那家伙太早熟了吧?十三岁就认真?那么
, N( a' \2 j! f平时的那副样子都是假的喽?亏他那次还为了一个女孩跟我翻脸......而我也有
, W8 c& u% t' P' B- s藏在心底的秘密,我也在伪装,我也故作平淡的告别了曾经很重要的人,这一瞬
6 U7 M% r- R* b. M( h间我突然觉得他跟我如此相似,我们,是同一类人。

* U! {6 |( m  W5 Q2 t7 X2 J好几年以后,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可是,已经迟了,延续太久的错
觉不可能一笔抹去,再轻轻松松将我的人生从头来过。

回到小酒馆里,没看见李唯森,我们连忙出去找,亮着路灯的街对面,他静
$ n( [/ Z+ @/ ?/ M/ [: R/ O# G静坐在一个大商场的台阶上,眼神追逐着那个轻盈掠过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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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X1 G. V" n: O我们都没有过去,就站在街的这一边,我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清了他的脸:
好像没什么具体的表情,只剩下空荡荡纯粹的寂寞,就象我在每个深夜里逼迫自
7 W- d3 |1 I' v! R2 i( G1 H' s己忘记她时,镜中映出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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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W% A" ~" D$ y6 i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越发强烈,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他,身边
的小川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到,这个名为“寂寞”的世界里,只有我,和他。

  Y. Z8 v4 R1 t7 T  O0 X大概一个小时以后,他站了起来向我们走近,两条手臂分别搭上我们的肩膀 :
“好朋友,够义气,我们走吧。” 小川一边走一边问他:“没事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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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咱们......”他微笑着把我们搂得更紧:“接着宵夜去!” 小川笑着挠他的痒:“这样还差不多!” 而我笑不出来,因为我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前所未有的快。他手臂上传来
; ?* r9 g) H$ M7 |' M的温度仿佛把我烫伤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却非常、非常害怕,他的
& b  T$ C& V; Q# F8 ?声音明明和从前一样,但又不再一样,我的脸和耳根因此变得很热,我想,我一
* D$ ?! h. I/ H4 ?- J( ]定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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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开始就注定绝望的感情,到再也无法用“感冒”来解释的几星期之后得到
0 R" c; F) v# Z6 ^& [了证实,我已经不能对上他的目光,因为我必定会脸红,他接触我身体的任何一
5 O4 t* d# H, p1 E2 f! G个部分都会令我觉得局促和尴尬,跟他说每一句话我都能听见自己雷鸣般的心
( p6 D7 _* G" v! I$ e跳......这一切让我震惊恐惧得如同看到了世界末日,原来我不是感冒了,而是疯
7 K; W' Q7 P, Q5 F. S% j了!

是的,除了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象......从前看见漂亮女孩时的反应,
5 d$ c% i+ Y, D不......更过分,我从没有在哪个女孩面前如此失态过,于是我开始对那个家伙刻
+ w+ B) i0 A6 ^9 W  M; N3 g意冷淡而对其他人热情倍增--我怕被任何人看出我这种疯狂的症状。但每当没有
人注意的时候,我都会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窥视他,然后在独自的空间里慢慢回味
8 N% C: T' a" C( @$ ~2 x+ w每一个关于他的细节,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要么极端沉默,要么过分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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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n2 r3 f: m' j4 C0 `小川和他都很聪明,当然发现我不对劲,小川不止一次偷偷问我是不是还在
乎他跟我打架的事儿,而他也不止一次当面堵我:“有什么话把它说开啊,你这
" K+ }' G8 o; ]1 ^- K; f是什么意思!” 我能说什么?我能做什么?在想了又想之后我告诉他们:“我没事儿,就是
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呗......过两天就好了。” 我对自己,也是这样说——过几天就好了,这不正常,你知道的!你不能这
样!你要跟以前一样,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不要再发疯了!就算是装,
7 k! i( T! [  I你也得装下去!

伪装,对我来说应该不算太难,只要心跳的声音不被听见,脸红也渐渐可以
克制住,在那么多朋友中间我努力回复了表面的开朗,开玩笑、说脏话都是一如
; Z! n9 b0 ^, H4 o& M$ c( G继往,遇到要干架的事儿倒比从前更勇猛,在那些时刻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不正
/ \9 b  C+ ?) b" Q6 D: e常。面对他时,我极力稳住自己的眼神不让它飘移,说话的声音也控制得平静自
$ K& J0 r( h7 H  H若,尽管我的手心一直涔涔地渗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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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一场艰难的战争,唯一的敌人就是我自己,每晚睡觉之前我都会对
自己进行一系列的思想教育,然后小小的放自己一马,花上一点点时间回想那个
人的声音、动作、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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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冬季的运动会上,我没有报名参加我一贯擅长的短跑,而是选择了平
时连练习都不愿参加的三千米长跑,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我为他解决了一个
3 |1 Y% T3 R% H" A0 p大难题。

+ z- E! a! s8 I% \3 H& {朋友们都问我是不是有病,我大笑着回答他们:“是啊,你们想不想陪我?” 赛前的练习跑是那么漫长,我每天都用班主任给的特权不上早自习,在微朦
的天色中跑过好几条街,一直跑到呼吸困难、神智迷糊、全身虚脱,没有耐力的
身体一次次透支,心底反而获得了一种麻木的安宁。小川旷了两次课陪跑,最后
2 C2 R& K, y. T4 X都被我远远的甩在后面;李唯森比他精明,踏着辆单车跟在我旁边,一路上骚扰
声不绝于耳:“你还真他妈有病......休息一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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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是跑、一直跑,看不到终点的前方就是我的目的地。终于,在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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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5 e  T. Z: n! \. L) Z上我跑完了最后一次,我的成绩是全校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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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9 P  O9 j- \( e* c( E( R4 t) w冲过终点的那一刻,他们俩围到了我的身边,我重重的喘息着对他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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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9 u6 u1 U6 T8 S( Y小川跳起来捶我一拳:“我就知道你能行!” 李唯森,那个我仍然害怕面对的人,露出了惊讶夹杂着困惑的表情:“真没
  A3 S% Q! w% @1 }想到......这次我算是服了你小子!” 自此,我有了惊人的耐力,在后来的日子里,它帮助我跨过了好几次近乎崩
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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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将伪装变成习惯,也可以把恐惧消洱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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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与自己作战,我渐渐接受了事实的残酷,我赢不了心底罪恶的魔鬼 ,
所以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喜欢他,一个与我同性别的人。

& M- t3 P1 h3 \/ {' r% X. d2 {- J我不再害怕,因为我对自己的假面有着足够的信心,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是绝对安全的,只不过要多花些功夫压抑内心的焦躁和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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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Y+ \8 l! ]8 q3 |3 f% ^& g# P6 B对于他,我不但不逃避,反而很乐于接近,怀着死亡的觉悟去分享一点他的
气味,能体验到真实而绝望的快感,我的脑际一次次浮现那个词——变态。用不
5 L3 M$ M" E2 J! T" \8 s) y* r着拼命遗忘它,我就是那种人,就算否认也只是一种伪装,在别人面前我已经装
够了,累得没有力气再去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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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t, c2 |% `! f可是,每当看到书里或电视剧上模糊的提到我这种人时无一例外的极端丑
化,我身体的深处都会有被尖针戳刺的感觉。像女人的男人、恶心的代名词、最
/ Q% @( ~& {! d! r4 P肮脏下流的事......就是人们对我这种人的评价,到底为什么呢?其实我知道他们
的理由,却仍然忍不住在心底大叫:“为什么?为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我,我也没有勇气在任何人面前真的这么问,我还不想
被世界抛弃,让一切保持那个假象吧,可以两肋插刀、上山下海......因为我们是
& S' b, ~# }3 a" s0 O( u好友,我们是兄弟,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唯有某句话语、某种眼神必须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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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 U$ M$ F$ P于阴暗地域,直至生命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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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 L2 }+ _就这样也挺好的,我在他的人生里仍占有一席之地,如果没出差错,我将永
. [6 ?9 }) Z1 f. X" s远是他的好友,陪他走过很长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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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那年的冬天,我过早的为自己的人生画好了蓝图,一张卑微然而已经
是最渴望的蓝图,上面有我、有小川、有他。

寒假里我们依然经常在一起,买东西、看片子以及聊天喝酒,其他情况我都
: n- t6 r4 R2 G; [; B7 j6 q5 r- D跟他们一样活跃,除了坐在他家里看三级色情片的时候。看着荧幕上的丰乳肥臀 ,
听着男女演员之间做作的喘息,我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还有
) l5 K: v( Z3 o6 I大脑都沉睡着,没有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我想,我是再也不可能为女人而
! O2 ?9 q' Y5 e兴奋了。而坐在我身边的他们,呼吸的节奏明显加快,手指也紧紧揪着自己的衣
4 O8 Z6 Q8 g0 v& a5 E角或裤腿,为了缓和身体状况,他们会小幅度的再三挪动,用故作平稳的音调开
- k& y# A2 Q. m7 v) B, R起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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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种时候我会配合他们,讲出的荤段子一个接一个,就象背书般熟练,由
此产生的联想使他们不得不抢着上厕所,出来后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笑,便化解了
" s* B) B) q/ p" P) g. m% H  `微妙的尴尬。在这种关于性的小游戏里,我总是赢家,我“超强的忍耐力”是他们
望尘莫及的,当然,我最后也会上一次厕所,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我看着镜中
0 k2 D' n$ D& ]7 y4 j! d5 f- e) y: F1 E% o的自己,露出嘲讽的笑容,镜子里的男孩一脸平静,眼神却如此灰暗。

每一次,我和他的中间都隔着小川,这样可以保证自己不会产生邪恶的念头 ,
他们没有注意过这从不例外的排座方式,我也得以克制心底欲望的波澜,不跨过
那条底线是我刻意坚持的,我不容许自己把他弄脏,即使只有想象都不行,因
为......他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2 E# o. b' V& u; s# c我宁愿将所有压抑的情欲都以别的方式去释放,比如香烟、比如酒精、比如
7 D- o: R8 Q6 @5 {. l暴力的狂欢以及好看或无聊的书。我不止一次为了极微小的理由跟陌生人争执甚
6 A1 r, a3 a5 z1 \  O6 z* l至动手,直到他们看不过眼的拉开我,当他们问我怎么回事的时候,我说没什么 ,
这段时间火气大了点,吃多了火锅。

. Z, [$ Y, ]' i他们不在身边的日子,我习惯一个人没有目的的瞎逛,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 ,
. p8 v/ k4 D. a1 S1 O7 Z% X" u一个商场到另一个商场。偶然的机会我翻到了书店里的一本小说,无论是书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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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E0 p* f3 d. `2 _  q$ ?
, x* `( p1 R4 \/ P( Y, U是内容都让我震惊,那本书叫《假面的告白》,作者是个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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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简直不可置信,这本书居然堂而皇之摆在书架上,素雅的封面,里面有作
! W6 f7 @8 _& m9 e  O; N8 \  p者的黑白照片,是一个面目端正又清秀的年轻人。前言中的介绍说他“死于剖腹”-- 他死了?这个揭破我内心秘密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我终于知道,“这种人”里面
有这么杰出的人,这个世界承认过他。我没有理由不买下买下这本书,它是属于
我的书。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一路都把它紧紧的抱在怀里。
* l5 J' U& B4 _, _8 o7 ^
从那天开始,我在全市的各个书店中不断徘徊,一本又一本的细细翻阅,一
+ J* }1 f0 z" e- U) u6 X/ T- A呆就是几个小时,我饥渴的寻找哪怕一丝一毫关于我们这种人的信息,可最终只
勉强买到了一部《蜘蛛女之吻》,而且看完之后说不出的难过——“真正的男人,
# b1 ~: ^/ z- L* }- s3 d' i只会爱真正的女人”,这是太残酷的一句话,我默默将这本书锁进最角落的抽屉,
3 j  t6 d% g. \, Z# g( Y" I' R对自己发誓再也不会翻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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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Z! i' M, T. t3 q, a3 A年三十的晚上十二点,小川打来了电话:“新年快乐!” 外面铺天盖地的鞭炮声使我耳膜嗡嗡作响,他怎么突然变笨了?除了李唯森
和他,别的朋友早已打过贺岁的电话。

我几乎是大叫着说出了同样的四个字,小川在那边“嘿嘿”怪笑,我这才醒悟
  y5 @3 K& w# W9 Z4 f* R过来:“你这家伙!故意整我!” 咬牙切齿的挂上电话,继续陪老爸看春节晚会,虽然节目还算精彩,他的表
& @, d2 H" Z1 G5 O% A' O情却空洞得要命,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得对他说:“爸,早点睡吧,我明天陪
你去值班。”选择了大年初一留在单位值班的老爸,真的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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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睡了以后,我窝在自己的床上一直犹豫到两点,刚想拿起电话它就响了 ,
我等待了整晚的声音从彼端清晰的传来:“睡了吗?”

; a- v. {' ]. S- Z7 o5 c  e: X“还没呢......你也没睡啊?”

, W( R2 q) w4 A/ @“......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他的音调很低沉,听起来象一个大人。

“别傻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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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聊聊吧。”

6 _" g+ w. y* y6 e+ ]+ W“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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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  Z# V9 t“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只是想说说话。”

“说吧,随便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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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忘了跟你说新年快乐。”

2 B$ i$ X6 Q) k/ A$ W“新年快乐。”我傻傻的回应他,无数不敢说出的话都堵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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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郁,你心里是不是有事儿?我老觉得你挺不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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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c% }* e5 J6 n/ t“......那你心里也有事儿吧?还想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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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Y0 t9 O  o6 I3 H“呵,被你看穿了?你比我厉害啊。”用玩笑似的口吻轻轻带过,他若无其事
继续开口:“说说你的事,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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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4 c! z( y( [8 ]- R- k% L“我没怎么,可能......爸妈要离婚了。”我只能说出这个秘密以隐藏更大的秘
' I# Y& A1 @7 u2 M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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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的嘴还真紧,什么时候的事?”从他平淡的话里我听到了关心,这
个就够了。

“有一段时间了,放心,我无所谓,就是我爸挺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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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我可不相信,不过你还真能扛啊,不错嘛......”语声稍作停顿,我听
2 j1 G! g7 F5 k0 Y0 d8 y, z) _到清脆的一响,好像是出自他那个钢音的打火机,我也很自然的掏出了枕头下的
烟盒和火机。
4 S8 f  q' e/ E' {% e& U
刚吐出一口烟雾,他的声音便再度传来:“......你也在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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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g/ h& }1 m/ q1 V/ M6 A* W0 u“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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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接着聊,说到哪儿了?哦,家里的事儿你别想太多,有空就出
3 a, {$ c9 b1 [; O) K来找我们玩。”

  l( M0 `5 i) C7 I/ E0 E8 k“......知道了,我会的。”

3 M+ e5 t4 N% |( J/ v“你话这么少,是不是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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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8 ]! D4 q* }* c3 I! w“......没有啊,我精神好得很,熬通宵也没问题。”
) Y: E" L- T( {7 s0 W
“.............................................”

聊着聊着,我突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真奇怪,几天没见就挺想你的。” 我的神经“咯噔”一下瞬间短路,明知道他不会有别的意思,还是忍不住开始
) h: K, i, \3 J6 v3 W% w+ J乱想一通,沉默了半分钟之后我找到自己的声音,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调侃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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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么肉麻啊,我都快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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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肉麻的,想不想听?”

“当然......不想!” 接下来的一整晚我都无法入睡,翻来覆去回味他那句话的音调和节奏,同时
$ J0 n! i6 J) d* T- J/ \+ d不断告诫自己:别再想了,不准再想了......扔在易拉罐里的烟蒂迅速累积,漆黑
的房间里每隔一会儿就会闪烁起微亮的红光,秘密的燃烧持续的重复着,最终也
只剩下一小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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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么睁着眼睛躺了一夜,抽完了一整包三五牌的烟,这个牌子是他和我
都最爱抽的,不知出于巧合还是我无意识的选择。可能因为烟抽得太多,早晨起
/ }* U9 ~$ C2 `7 x7 E  F床时我的头很晕,刷牙都刷到几乎呕吐,身体软绵绵却又沉甸甸的,每踏出一步
都象要往地低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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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E( ~) V4 M9 l这种眩晕着下坠的感觉,很累也很舒服,但老爸看见我时好像吓了一跳:“小
7 Y! K0 J! r) H/ G$ c! {郁啊,你是不是病了?脸色这么难看?”
& k0 f# }# O* w
“没有......就是......睡晚了点。”我一边回答他一边缓慢的坐在沙发上,喉头
干涩得很想咳嗽,可被我拼命忍住了。

' d* P4 z# T+ y. l“声音都哑了?你这孩子真是的,干嘛睡那么晚?今天你别去了,在家里好
$ x# i8 P* J& J4 |- D: G8 J好睡一觉!”

“......我想去......说好了的......”

3 O% P0 ^/ J6 N1 {1 C“洗个热水澡再上床,我尽量早点回来。” 老爸完全不听我说的是什么,就硬拉着我进了浴室:“我把你的衣服放在门
口,待会儿自己拿。”
; d; `# V* g- T/ h; ?
( i. y0 e. R7 P" h/ t“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了,我只得无奈的打开喷头乖乖洗澡,把所有
暗淡的心情暂时抛到脑后。

热烫的水柱下睡意渐渐涌上,我抓紧时间草草洗完便飞速的上了床。老爸的
5 H: \# j  w: r  {" x招数果然有效,我很快就在温暖的被窝里进入梦乡,日后想起来,我怀疑老爸是
不是经常失眠方才有如此心得。

那天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个白日梦:老妈正在厨房里做菜,我一个劲儿只管搭
嘴,惹得她火冒三丈:“马上就可以吃饭了,还偷吃什么啊!快出去!” 我则痞痞的笑着大叫:“就是要偷吃!爸!快来帮我的忙!老妈发脾气了!”

8 e) q1 d8 i% o+ L6 v“....................................”

' F# a  p( N4 G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跟从前的每一天都一样,只不过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
回来了,就象过去那个无知又快乐的我,已经彻底的消失。
5 Z1 b8 }; g) P5 Y5 T8 m, x, W9 X
15

第二章

“你还在上学吧?”
# @2 _" W! g$ y! c
8 h) I. Y, o2 U#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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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z1 M# g$ P# e0 O/ P( E“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对不起。”

7 N1 e! J  O# p& ]3 x“......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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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t0 s+ N0 t$ Q" {5 @“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1 `/ f! B# h" Z7 k
“......我要回家了,再见。” 新学期很快开始,我们的校园生活照常度过,只是我在兴趣方面变得有些狭
窄,不再象以前那样百无禁忌。从前我喜欢的事儿太多了,而现在只剩下很少的
几样:听歌、看书、练字。
1 h6 ~/ H8 t2 i; A
对于所有的运动我都失去了兴致,总是没心情跑啊跳的,但练起字来我可以
坚持几个小时不走神,抄录大段的小说甚至是课本。翻来覆去的听着同一盒磁带 ,
写着一页又一页无意义的字,消磨一天接一天无尽的时间,就可以抑制即使近在
% `1 j* e& N- e咫尺也无比强烈的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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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正在我的身边,我仍然用回忆的心情看他,心底不断响起一个声音,
( G" I& d* `! p4 ]. A) h缓慢悠长的念出那首我抄了无数次的诗——
% ^& J, g+ H" y0 S  [
爱 原来为的就是相聚

为的是不再分离

9 s; B# z" P) _% X, C3 v16
# G. |% R8 ]# B# L2 R6 M9 e) ~
6 N$ i; f' w, U- H! y. B* b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

相见

  o& x; h1 R8 G' L: r  c# m永不能启口

就好像永不能燃烧起的

火种 孤独地
2 Q5 K" j( b1 \2 C& R9 J
/ I( ]; b9 J7 B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 r# q/ ~8 }& A6 z6 d密密的心绪疯长成深蓝色的森林,在其中徘徊来去的只有我,除了忍耐,还
是忍耐,抄了太多文字以后我开始试着书写,算是多了一个发泄的渠道。就连上
; t9 Q( K/ Y1 M: ]8 L2 C0 p  `课我也规矩了很多,因为认真听课实在是一个填补空虚的好办法,那些复杂的习
. D+ I7 W3 @& e; u& {) U- x题能让我绞尽脑汁,少想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0 K9 J) S8 F2 L/ m2 x8 L. j" K我的学习成绩飞速进步,特别是以死记硬背为主的文科。某次小考过后,我
+ p" O" h" s# E; p为一群朋友大大的挣来面子,彻底粉碎了班主任对我们“烂泥”、“朽木”的评价,
为了这事儿我们还特地吃了一顿“庆功餐”,买单的当然是小川,因为他向来是我
0 g! }2 ?$ @) N$ F! Y们中间最有钱的一个。

( G9 ?% a( o6 e# s- l我在吃饭时劝了他们为将来想一想,总得接着上学,大家都差不多深有同感 ,
; c. I* Y8 }% T; k' `/ z最起码“上大学可以多玩几年,又可以混一张文凭......”,小川还当场立下了宏愿 :
“我一定要考上,不靠家里!” 只有他不以为然的笑着开口:“我不行,天生就是个野性子,要我学习还不
# V" b/ _7 b( O/ z- U3 @. S如杀了我,我就不信,没学历会饿死人。” 我问他“那你将来想干什么?”,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干什么无所谓,
有钱赚就行,有钱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如果是犯法的事呢?”
, {; c+ F# ~$ z) f, \2 a$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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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y' }2 p# c) S$ r“只要不用坐牢,也无所谓,哈哈,做一个坏蛋肯定挺爽的。” 他这句话一说,我们就笑砸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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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i* e; _2 H( I“呵,胆子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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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发达了可别忘记我们......”

他一本正经的站起来举杯:“当然不会,再怎么也不能忘了兄弟,来,我敬
* C! y0 \  D9 n) w4 S9 u) r  p你们一杯!” 大伙儿都清了杯底以后又接着笑:

0 _/ f3 A0 e' q4 S: _! q$ u- L“你还真以为你成了大款呢......”

“以后你坐牢了我们会去看你!” 我虽然也在笑,可心底不知为什么有点担心,他那些话听起来随便,但又不
" l3 d7 \9 p; Z像是说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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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I5 N! \& v第二天在学校,我忍不住把他单独拉到一边追问:“你昨天说的话,是不是
真的?”

4 O8 x; c3 t8 q* L“什么话?”

“就是将来怎么打算的事儿。”

: `: S9 P: K$ F9 U  Q. ]0 a7 J“傻蛋!那不是说着玩的吗?你还当真了?” 被他轻轻松松的骂了声“傻蛋”,过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瞎操个什么心
, y6 I- i2 A+ t- L6 ^5 M哪,不就是酒桌上的胡说八道吗?

' Y- i* d* L0 P! J从那次小考以后,小川他们也花了些心思到学习上,常常跟我一起做作业,
看教科书什么的,弄得李唯森长嘘短叹、百无聊赖,不知不觉跟隔壁班的几个学
; y& K/ a  k1 w. E# P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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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玩到一起。

大概过了两个月左右,他突然有一天整天都没来上课,隔壁的一个男生向我
们传话:“他昨天晚上出了点事,跟我们班的几个人都被关进去了。” 大吃一惊的我们连忙打电话到他家,可是没人接,只得放学后一起到他家里
* e' h! q  p' ?+ X+ F去。还好,他已经回了家,正被父母开批斗会,我们的到来及时解救了他。

+ B! n* N! f4 H在他的房间里,我们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跟别人打了一
: {; B( T! M. ~6 A% g  B场大架,糟糕的不过是这段时间全国上下正在严打,所以还没来得及打就被逮着
了。幸好双方都没怎么受伤,加上年纪又小,花了家里三千块钱就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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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劲儿埋怨自己运气不好,那么多人打架只抓了几个,而其中就有他。
. I# d  L# L/ U8 p- ^* W! ?我们边安慰,边劝他收敛一点,总不能高中都混不到头。

0 f( T$ C5 X, A+ C: q这次他算是听进去了,被学校记了个大过便开始学着安分守己,把过多的精
7 ~! D* C, y: B: s3 s9 y" h% K力全部花到他喜欢的运动上。他本来就在足球校队,现在又迷上篮球、乒乓球、
羽毛球甚至桌球,变成了整一个球类动物。如果身上有钱,他还邀我们去打保龄
7 t6 G$ R: ~; |& ?& p( B球,总之就是不肯闲着。

这个学期以来他的身高猛的往上串,我和小川虽然也在拔高,但速度比他慢
多了,在接近暑假的时候他已经长到一米七七,以一个即将进入高二的学生来说
实在有点吓人,我和小川则在一米七二左右徘徊,这是他最乐于取笑我们的事:
0 l$ N+ p6 o, M1 p: b4 L1 \“看你们两个好学生,读书都读得长不高了,哈哈!” 除了运动,他也中意听流行曲,也许这是所有高中生的共同爱好,不分性格
, _: r( H* K* P( e2 w# G不分男女,而且一直风靡。我们都喜欢的乐队是 BEYOND,其他的则口味各自
( g. I  O( w. d! Z; d, g) ?不同。当后来黄家驹因为意外而去世,我们在某间卡拉 OK 唱了一夜他的歌,那
+ B. [7 p6 R  L首“灰色轨迹”几乎成了我们少年时代的记忆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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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个学期听的歌非常多,不管谁的都听,不完整的歌词在意识中到处流
串,伴随那些悲伤或忧郁的旋律,它们和真实的自己密不可分的牢牢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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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你仿佛是一片白云在天空里漂移,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四季也找不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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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际;思念你仿佛是一声叹息是怎样的心情,算不清多少次黑夜里重叠我的声
音......”

. C4 T8 Y/ v9 U5 e“心,留住片刻的感觉,在我心灵存着万千线索,仍象那灯蛾盲目往火里扑,
$ O, N3 |; n/ Q+ d+ r, @) {灿烂一瞬间已无法从梦中醒过......”

5 N( X# _- C$ F$ a“夜已深,深得似,一张黑幕,尽隔开欢笑留寂寞,渐冷的天空,冻结热情
感觉,让我心,跟冷风,一样萧索......”

我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在黑夜里孤独的盛开、腐朽和颓败。

我写的一首烂诗《沙粒》居然得到班主任的青睐,要推荐到本地的报纸上发
表,他对我说“文笔不错,就是还得再改改,乐观一些、直白一些......”,我说没
- U+ I' z8 r" k- N- y法儿改,干脆不发表了,他异想天开的想帮我修改,被我当面一句话顶撞得不轻 :
1 O, \" D2 w7 u' b$ ~) x“跟你说了没法儿改,要么你自己另外写一篇发表!” 这些话把可怜的班主任气得哑口无言,拂袖而去,自此再不敢推荐学生的作
品。

而留在教室中的我,接到了小川的告诫:“哇,这么有性格,小心他整你!” 正跟女孩子逗着玩的他也过来了,把我手上的原稿抢去看了起来,我任他观
0 Z3 _. R3 h0 u+ z! {看,心里没有一点尴尬,就算这些东西是为他而写,也绝不可能被看出什么来。
4 I0 d/ r( X* S1 m% o# [
4 _" B2 I5 ]4 w% ]: `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的问我:“咦,你小子有喜欢的人?而且是真的那种?我
们怎么都没发现啊!” 小川很义气的替我挡住:“不可能!我们不是整天跟他一块儿吗?他连眼神
* A" U: D$ s* T0 a) r都没瞟过女生!”

9 e' Z% w9 \, O6 X8 Z6 V“你太笨了,当然发现不了。高郁!”他很严肃的叫了我一声:“老实交待有
' o/ F  s4 M5 W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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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T- s5 T* n& D' }“......就算有吧。”我含糊的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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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K) g) T/ ?  N. U# y“这还差不多,其他的就是你的秘密喽,给你留点面子!”他微笑着把稿纸还
给我,继续油腔滑调的跟女生聊天;小川却缠着我不让,非要我说出那个女孩是
谁,我逼于无奈说是初中的一个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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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跟李唯森一样早熟啊,她叫什么?” 这下我真是没办法了,编都编不出来,最后只好说她不是我那个班的,连名
9 E8 ?+ j, _# c字都不知道,毕了业就再也没见着。单纯的小川立刻劝我“我帮你找她,你准备
好表白就行了”,我的天......虽然我算是骗了他,他也用不着这么整我啊!

5 O" W7 K- w8 d最后的最后,我“感慨万千”的告诉他,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我一点
% U! ^5 k2 X6 u, U都不喜欢她,“一、点、也、不!” 加上重音的四个字终于打消了小川的热情,可接着他就开始不停的“鼓励” 我:
! O2 P5 E" Z; @2 z  @& T
“天涯......那个......何处无芳草,知道吗?”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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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L1 P9 g' _9 L“柳暗花明又一村......”
" }( C% }/ ?: d8 S7 m$ g0 `
“也知道。”

  t$ G5 L1 U' [$ m“天生我才必......”

我赶紧截断了他的话茬:“小川啊,我今天才发现你文学造诣挺高的!”
& e8 u; a9 h& P; ~
“是吗?哈哈,真的?”
4 k7 I+ t! u& u) _
“对啊,我们讨论讨论吧?”

“哈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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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3 O8 t( b! q8 {1 t" ?* Q
4 {" K2 L# N2 `  o“..............................”

当身边安静下来之后,我看着那首引起了一场小灾难的诗,心中涌动淡淡的
6 H3 {" r& y& C; ~自嘲:
8 n4 t: M% L2 W. S; I* h
4 _) W# H- B3 }0 w8 z《砂 粒》-- 躺在冰冷的岸边
: U- c9 {" u$ p2 X) \
看海风掀起一层层波浪

然后

再一层层

( A  Y* J- v: l% b* d3 z! i退去

是那样无语的凝视啊

3 m6 x' x9 \( T仿佛已持续了几个世纪

尽管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
0 H$ d. }# b: C6 }: T: Y$ M$ T5 n
( T/ N: a1 |7 K7 O6 c让满腔的热情埋进大地

只能幻想

某一天被海风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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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7 D/ O5 p" ~6 C投身到浪淘的怀里
4 U0 E4 n+ l- \
好似离你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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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 W$ u4 ^+ K! Z- `8 I: x+ V
5 g# _8 t  Z- r9 P, {# v7 d+ m+ O( @9 ?又好象相距万里
5 o; H, ^' _; I4 y4 d- [  v
, `" T( u4 S" Y+ S( R1 e) F. m4 C( F  K为什么我的泪水不能融进海水呢

难道只因陆地和海洋的距离
" l! k9 d: T% ]6 j
或许有一天
0 M" k1 H) [" o8 S
" D( Y2 [. s* a9 ~% p4 d我会被吹进某个人的眼里
' K& z" z1 ]7 ~3 s+ F- K
; u, G, W4 p& `( U5 [/ @会有一个
0 ?( c2 w0 y, L* g% D
; x4 z  x2 i; p. r; V7 _5 V完全不同的命运

9 ?3 T- J6 O$ H可是

我宁愿永远

沉默的躺在这里

" y  ^* G' }' w6 Q我一度以为,我能坚持感情的纯净,尽管那非常辛苦,可最终我仍然抵抗不
了与生俱来的兽性本能。
/ c$ u1 L7 @* y: M
$ o1 \+ Z1 C3 O& D* @  Q6 }6 }在暑假来到前的几个星期,天气变得很热,所有人都是衣服越穿越少,汗水
越流越多,被我压抑在身体深处的情欲渐渐苏醒了。不管我怎么刻意的躲避,彼
8 j# H- L( @- i此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会有所碰触,而就算只是看着他浓黑色的头发和瞳孔,我也
能感到莫名的亢奋,更何况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多。
: @6 \, F1 s" b
最难熬的是每周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不能象女孩们一样有某种隐晦的特权,
9 B9 U# H* c1 e; Q# R0 p% n; ~在不得不做的剧烈运动以后,他和小川经常紧靠着我,被汗水浸透的 T 恤早已
掩不住炽热的体温,他健康的肌肤和说话时喷在我脸上的气息令我眩晕,一股热
, h/ Y/ q4 u" M7 q- ?3 P% ^浪从下腹迅速升起,这种危险的情势中我不止一次极端窘迫的借故走开,而后用
& f* p4 ^: k+ k, l2 g! w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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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欲望这个东西,你越压抑它就越强烈,到后来我竟然整晚的做着一些与
同性身体有关的梦,在那些梦里我简直荒唐下流到极点,把原来在色情片里看见
2 J0 L( Z- R/ ]6 N# ]) T! h的丑态全都做尽了,只是我做那些事情的对象换成了男孩。早在察觉到自己的心
- F( \4 l' G/ O情之前,我就知道两个男人是怎么弄的,这归功于过去看了提到这个的艳情小说 ,
那时我觉得非常恶心,可现在我是彻底无耻了,恶心也好、肮脏也好,我硬是在
梦中大干特干,幸亏梦里的人看不清长相,多多少少减轻了一点罪恶感。

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不再是刷牙洗脸,而是飞速换下黏湿的内裤,我一边
$ h7 `, u# G& @7 m/ D5 |用力的搓洗它一边咬牙切齿的痛骂自己,一到夜晚却又重复的做梦。
; w1 }" p: Y1 G6 s/ R
0 t9 O: r' b7 {) `/ P, M' v+ b# ~老爸当然发现了这个情况,可他从来没有骂过我,甚至告诉我“这是正常的,
不用害怕也不用难堪......”,我只能装着一脸纯真的样子乖乖听他讲,如果他知
& i0 M8 l- y' S道他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会活活气死。

做那些怪梦的唯一好处,就是稍稍缓解了我面对他时的状态,前一晚留下的
/ w# ^; f% T* K7 s7 F疲倦加上努力的自我克制,终于让我熬到了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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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5 r4 s! }: `7 X+ x炎热的七月,我在家里除了听歌、练字、写诗、失眠,还有不停的抽烟和自
* O6 _% F4 {. _. y5 T6 t# `慰,原本不经意间抽上的烟越吸越多,终于成瘾,知道得清清楚楚有害健康,却
一径沉沦,跟我怪异的感情惊人相似。

/ B* j- g7 q5 p4 k2 q7 k6 F& L7 H" G阴暗的房间里即使白天都拉紧窗帘,我已经不在乎自己有多堕落,反正那只
是我一个人的事,本来的那种想法才是自欺欺人吧,我这种人还谈什么“纯净”?
9 G0 N+ S4 x2 c这种感情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罪,能保证在生活中不越雷池一步就算是到了头,不
想污染他然而做不到,我那些淫秽的想象在短短一个月里多到足以判一个“斩立
决”,来执行枪决的最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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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有一些时间和他们一起,聊天喝酒唱歌打游戏,一切都很自然的持续,
只是常常有置身在局外的感觉,那个笑得很白痴的小子没有一点像我,除了一张
+ V. o4 _5 j! ~2 n$ |& ]% u0 s$ s. d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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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要玩什么,我一概奉陪,只有游泳是万万不行,就算被强拉去我也绝
不下水,借口倒很简单:“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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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和他都抢着要教我,被我一句话打消念头:“我天生有怕水的毛病,发
起疯来身边有谁拽谁。” 可即便不下水,我还是经历了痛苦的考验,他只穿着一条泳裤的样子太具杀
" ]" N( D+ K9 Z! W* t, c$ S伤力,发育中稍嫌单薄的身材并不影响其骨骼的性感,从修长的四肢到瘦窄的腰
臀,还有光滑的麦色皮肤,处处都让我有中暑的危险,尤其是他从水中跳出的一
刹那,湿透的头发软软贴在脖颈,下淌的水滴顺着身体的线条迅速滑落,这极端
的视觉诱惑逼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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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次以后,无论他们再怎么威胁利诱我也不肯去游泳馆了,我怕自己总有
一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丑态毕露。

/ T9 n9 G) Z  L) u! g也有些时候我一个人去看电影,在小猫两三只的影院里静静的呆上一整个白
! W. T$ s* k6 t- \8 h$ c天,循环的内容相似的情节,好的是空调开着适合睡觉,前一夜不足的睡眠全可
- K6 W" u* {! _' L' S1 A% p: D以在这里补上,而且睡得特别舒服。不知不觉睡到清场回家,便正好赶上吃晚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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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6 g$ L: o% W& _+ I七月二十号是我的生日,老爸一早出去上班,我知道他从来都不记得这种小
事。奇怪的是我收到了一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信,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卡片:“对
0 r2 G  ~& ~! E, S, q  Z不起,小郁,生日快乐。” 她是一向都记得的,以前的每一年、即使是现在,可我想不出她是以什么样
的表情寄给我这封信。我把那张卡片随同信封一起锁进我的抽屉,以免老爸见了
; n1 j* i# a* e2 v( r: n会东想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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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c( `6 V5 [1 C2 \* J' h在家坐了两个小时,随便弄了点东西吃,我唯一可去的地方是那个可用作空
/ w* K) Y1 O, U% b# {2 u- f  R! M调包房的电影院。

3 u: q- P$ M* C5 x0 r! D0 }3 |# V毫无例外,这里还是没几个人,我选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又一次看着看着
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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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Y) D! l& }! s本来应该是空无一物的梦里,突然出现了色情的画面,似乎有某个人的手掌
" L! E8 P4 l' f0 G4 b正在身上游移......好真实,连对方的体热都感觉得到,那只手慢慢往下温柔的探
; G1 a$ o2 ^, G6 _& u# a索,一直伸进被拉链屏蔽着的裤裆,我终于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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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i' {5 z# E2 c7 O! N! x身边的座椅上是一个看不清面部的男人,在我醒来的一刻他手上的动作也僵
# d7 ], }  {4 l8 T! }9 ~住了。我有些惊讶的仔细看他,银幕的反光折射出他复杂的眼神:卑微、惶恐、
乞求,其中却夹杂着浓烈的情欲,透过紧靠在一起的身体我感觉到他在颤抖,而
3 i) A7 {" N- _3 V2 V他的手还停留在我已经有所反应的部位。

' r5 Z# {7 ?2 m9 q  \8 H/ U  |我想问他点什么,可又问不出来,犹豫了几秒钟,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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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又开始滑动,并把我往他怀里更拉近了一些,他的力气很大,动作也
非常老练,我紧咬住下唇才能控制着不发出任何声音。我的大脑变得沉重麻痹,
手也被他牵引着移向他同样的地方。

6 Q* |! O" P, g* t0 L/ Z真切的热度、尺寸还有坚硬的触感,这一切确实在发生,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 U( r2 Z0 {5 k5 F6 ^以隐秘的姿态相互摩擦并如此亢奋的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哀。

, s2 T6 o7 j# E他的呼吸和我一样灼热又急促,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熟悉而亲切,欲念迅速
奔驰的同时,我领悟到此刻的我不是单独一个,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那本书,我
+ V* g, Q# X" X  c' J- M8 d) Y$ H" o们都带着假面虚无的存在于真实世界,属于自己的只有这个黑暗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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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声仅有我和他才能听见的低吟中,我迸射出热烫的液体,染脏了他的手
2 R$ d' l: z9 y4 h* K9 S5 B和彼此的衣物,可我已经没有余力去留意这些。我空白的意识飘浮在不知名的高
) l! O$ V# B& _$ G3 T$ L$ y' w0 R空,而后缓缓下坠,一直坠落到他的怀抱。

# i! l' i$ s5 l% R' {一会儿以后他也在我的手掌中释放了,同样是长久的、压抑的喘息,我们一
6 r9 t. {2 P! e  V' l1 F& H动不动的等待那股浪潮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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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 |4 l2 _, q5 ^: ?电影散场之前,他亲了我的脸,温热、柔软,稍稍带点胡渣的刺痛,那一刻
我几乎落泪可是没有,我还是那样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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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D( a% j5 c6 g# A3 \# [2 D出场后的大门口我看清了他的外貌:年纪四十岁左右,五官尚算端正,穿着
也很体面。

他看清了我的一瞬间脸色似乎变了,我想他可能猜错了我的年龄。跟在我后
面走了一小段路,他终于开口对我说话,他有一把很好听的、成熟而低沉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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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会后悔,但也不想认识他,几句话之后就要转身离开,他对着我的
' F% ]0 e1 \' s; t; @9 X  \- {# a后背说:“你很漂亮,真的。”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我的脚步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类似的话过往在同
( \1 a* a% x' \" C1 U+ _" Q# {性嘴里大多只是恶意的调侃,现在却不同,他看着我的眼光就和我看着那个人相
似吧。如果那个人能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是多么巨大的幸福?我知道那是永远不
: c5 T/ z' ]* _可能的妄想,但为什么又要去想呢?

回到家吃了饭,老爸早早就上床睡觉,我无所事事磨蹭到十二点,门突然被
; t% T+ c9 O# n3 T什么人用力的敲响,我甚至有一点点以为是那个男人。可接着传来的叫声令我放
下了心——小川不停大叫着我的名字,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个讨厌的家
1 P& x3 x7 P+ x) w+ P伙!

门刚一拉开,一个不算太小的蛋糕横在眼前,后面是一群朋友微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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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p* L$ n% V9 G1 E: W( P0 E“呵呵,以为我们忘记了对不对?我们才不会那么绝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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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宵夜!” 按捺住心里小小的感动,我也微笑着回应:“那这个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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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y* d5 `: @6 I6 R“带着去啊!让别人都知道今天是高郁的生日!”

2 Y$ D( t! s) Y: }$ t“快关门跟我们走......”

蛋糕配烧烤,加上啤酒的海洋,我们一直在路边的小摊档闹到两点多,所有
人都弄得脏兮兮的,身上沾满互相投掷的奶油,我作为今晚的主角被大伙儿灌得
9 a4 }# n) q9 u4 z8 e七晕八素,溃不成军,幸亏小川和他为我挡了不少,否则肯定当场就得吐。我不
1 i8 G: p; j" r+ r记得最后是怎么站起来的,又到了哪儿,早晨在头痛中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人就
# a! Z% r$ W# C: O  S, \让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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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在......小川的床上,左边的脸是他,右边的脸是小川,我整个人被他们
夹在中间挤得透不过气来......这个倒是其次,我很害怕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说出或
  p; H! n5 ]: _2 b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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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一挪动,他好像也醒了,睡眼惺松中说的话把我吓得连头痛都差点忘光 :
4 A. B( Q, c2 Y! p8 h% s) ~( w“......你啊......昨天没把我折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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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B1 i% Z  v& q我猛然坐起身:“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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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C% p5 r/ J  \/ H“......回来以后......你吐了好几次......那个家伙又睡得跟死猪一样......你都
% z  [4 s, T" t% j. V2 i! X不知道你有多重......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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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惊魂稍定的下了床,问他想不想吃早餐。

6 Q9 {. F) F& l' ?" I' P“......当然想了......你要补偿我的体力损失......快去买!哼,半夜里还帮你
洗澡,我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完全清醒过来,姿态慵懒的坐起身靠在床头:“我
# w4 I7 m& E9 Y可是天都亮了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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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我站在原地发了好几分钟的呆才飞快的跑进浴室,镜子里我的
& |* \" \9 L) j" _# S- l脸就像一块红布......他帮我洗澡?

新的学年很快来到,我们的教室迁至二楼,小川经过一番“活动”得以跟我同
桌,李唯森则跟一个女孩坐在我们后面。

) K$ ?4 |1 K9 O$ J5 W; j0 T% N. Y! [* l每天的生活平淡无奇,风花雪月外加学习。小川又换了新的女朋友,其实骨
" _/ T$ ]6 K5 h5 J# b8 z5 ]子里纯情得很--搂抱要洗过澡、玩亲嘴要闭上眼睛,他的“恋爱”就象小孩子都会
喜欢漂亮的玩具,没有任何别的动机。他所体验的接吻,不过是嘴帖着嘴:“软
: v5 |* H/ Y: j) ]- {软的、香香的,好舒服......”

( P+ s5 z' }* r7 h# q我半开玩笑的问他:“难道没有‘湿湿的’?” 他怔了一下才脸红加皱眉:“少来了!那么脏,我才不想!” 当然,只有两个人才能看见他的这一面,在大伙儿聚集的场合他吹得天花乱
坠,简直是淫魔转世,我和李唯森则努力忍住喷饭的冲动相视而笑——真是个活
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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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也还是老样子,整天跟女生嘻嘻哈哈,尽开些暧昧的玩笑,不止一次
上课时被老师点名警告“李唯森!不准讲小话!” 他跟各科老师都积怨很深,尤其是教数学的那个年轻老师,有一次上数学课
5 [! U" h( }; [) c" c/ O他因为无聊而带上耳机听歌,听着听着就唱起来,声音大得教室外面都能听到。
* p* u% `+ Y( U" F8 ]趁老师震惊到忘了反应的机会,我转身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一脸愕然的大声
. W5 z4 A3 j# K  A- I问我:“你干嘛敲我?” 全班沉默三秒种,然后整齐的哄堂大笑,他这才清醒过来取下耳机“检讨”:
7 C. z/ }  x; ?6 S: I5 ]. Q“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年纪轻轻的老师双眼内眩然欲泣:“你!你!你......我教不下去了!” 老师直接摔案而去,把一班恶劣的学生留在课堂,据说他对教导主任是这样
陈述的:“无论如何我不教这个班了!我的脑细胞都已经死完了!” 可最后他还是在资历颇深的班主任劝告之下回到了我们班,可怜的他不知道
自己从此多了个外号:“死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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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m/ n! w/ R  t2 P* W至于已经记了大过的李唯森,为了这事差点闹到被退学,害得我们也为他提
& x4 h; y. \$ I) @" s! u9 _心吊胆。他老爸把他爆打一顿,弄得鼻青脸肿押到校长面前,再加上全家轮番对
校长进行不折不挠的骚扰,好不容易让他得以留在了学校,等风平浪静以后他苦
笑着自叹倒霉:“真没想到他会下那么狠的手,如果他不是我爸,我真的跟他没
7 ]8 a1 ~( i9 S' Y完!”我说你爸那还不是为了你,他叹着气别开了头:“......唉,我知道。” 经历了这场风波,他比以前又老实了一点,一切兴致都下降了很多,可没过
多少日子他的情绪再次高昂,理由很简单:他迷上了一个外校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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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是一个同学的双胞妹妹,我们都见过,长得很漂亮而且外表很质朴 ,
3 L: x; i: ^. J" b0 b- \6 I话也不多,没有大多数女孩喜欢叽叽喳喳的毛病,学习成绩也挺好的,对人的态
度礼貌而矜持,是个非常不错的女生,李唯森会迷上她一点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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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6 T- C; @6 D2 R当他告诉我们这件事的时候,我没有半分资格去妒忌,只是不由自主想起那
个他曾经痴恋两年的女生,再怎么喜欢也会过去吧?现实本来就应该是这样,那
6 y" B; a$ r6 K! W* @4 |7 T么我也可以吗?从无望的感情中抽身、忘却、再去找下一个?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喜欢”到底算什么?一时的心血来潮?一时的想不
+ O7 g" a8 Q4 D5 O. Q" N开?可能吧。

" v$ n1 x  |% a- x% q. z李唯森说过:“不管以后怎么样,我现在是认真的。” 也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最真实的状态,包括我爸和我妈,他们肯定对彼此认
真过,否则不会有我,我无法揣想他们的爱情是从何时变质,但他们相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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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T9 Z. y  Y/ {4 j  a5 g) R唯一不同的是,我这种不正常的感情无法等待曾经相爱的回忆,也可能因此
我会沉迷得更久,“不正常”,这三个字就能概括我的现在以及将来,一年、两年 、
十年、二十年......都难以改变我内心扭曲的情结,这条路一踏上就能注定一生,
  B/ Q2 b( y, l% u因为我并不希望自己恢复“正常”。比起一时的“走岔了路”,我这种心情才是不折
不扣的变态吧?

从那个影院中的下午开始,我就认定了这些,我真正渴望的只能是来自同性
的爱抚和拥抱,就算他只是个陌生人,也能给我短暂而真切的满足,无关感情,
仅出于最直接的需要。做我自己,纵然只能在黑暗的角落,其他所有一切都代替
. f1 [6 r* E( u! c2 ~: M! I! k' w不了那一刻自由,即使是永远不被允许的、从正常世界偷窃而来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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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花费了很多时间与精力,终于追到了那个优秀的女孩之后,我只有满心
的安然自若。对于他,这个准备一生都交下去的朋友,我最适合做的就是跟小川
一起笑着逗他:“原来美女真会爱上野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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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就野兽,怎么着?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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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J# I1 N7 i! \4 q“......切!你还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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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凭我的魅力,哪个女生能不败倒在我的西装裤下!” 玩笑是百无禁忌,可他对那个女孩的用心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送给女孩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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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总是挑了又挑,就算很平常的小卡片也要自己亲手做,说是“用买的哪儿都有,
' J) [! p0 S( x; S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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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又一个寒冷的季节,他和女友已经好得如胶似漆,经常把她带来跟我们
5 ~$ P+ [7 s2 Q& y0 X) }一起玩,当着我们的面旁若无人两相对望,彼此眉眼中全是他人插足不进的亲昵 ,
小川却很少在我们这群人聚集时带来交往中的女孩:“哼,我才不象某些人,重
6 V) b! q- [! A, V( R色轻友!” 小川每说起这类话时总是“眼神幽怨”,瞟向那两个卿卿我我的人,李唯森要
么装作听不见,要么半天才回一句简短的话:“这说明我专情嘛......”,而后问他
女友:“对不对?”他那个矜持的女友则微笑着骂他:“肉麻!” 别的朋友也觉得很不爽,男孩之间的聚会多了女生就不大自在,说话不能太
脏、举止不能太粗鲁、连抽烟都不能太多,怕那个女孩介意,但大家还是忍受了
下来,谁叫兄弟喜欢她呢?我们都叫那个女孩“嫂子”,起初她十分窘迫,后来习
8 [$ Z5 O; o+ ^" ~1 r惯了也就无所谓,聪明的她知道我们这样叫她并非出于戏弄,反而是种认同和尊
* O+ z, `5 C7 M$ v  F  K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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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7 N) i& Z" b5 v' K6 E期末考试前夕,天气变得特别冷,之后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李唯森暂
时回复了孤家寡人,因为女友忙着考前复习。下过大雪的第二天晚上,我们三个
人一起去了江边的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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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的雪保持得非常完整,因为没有人象我们这几个疯子天寒地冻跑来吹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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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d8 N( u2 y7 {0 A月光的照耀下雪地一片银白,漂亮得很不真实,我们笑闹着在其间留下无数
脚印,彼此把对方从高高的大堤上猛推下去,一直滑到堤下的树林,在白雪的保
护中体验速度的快感,然后再很辛苦的一点点往上爬。这种玩乐有一定的危险性
0 ]3 g' Y" L+ T; ^2 z& f然而极具诱惑力,我们快乐的大叫着一再重复。
4 [" M$ @% E# x! E, A  O
' h8 k. z# a' n- \) s/ X3 z等到三个人都精疲力尽之后,我们流着汗倒在了一起。我仰头看着深蓝色的
天空,上面居然有一些星星,看来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5 O% l8 l. N5 K0 j( H“好漂亮......”小川说话的音调就象蒙着一层雾,我惋惜的笑着同意:“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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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可惜明天就会融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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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你看看高郁的脸,他跟你女朋友谁比较漂亮?”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转头就对上小川和他的眼睛,他们俩都直直的盯着我,
小川的嘴还没停下:“我看哪,你是女孩的话可以选校花了,唇形这么好,眼睛
/ X& c" J" T& h/ p$ V又大,简直是梦中情人的类型......对不对?”最后这三个字他是对着李唯森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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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5 l" h' F$ m5 V“......你问了两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个?”李唯森故作严肃跟他一唱一和,我
! Y0 B: s: j; B只好抓起雪团向他们猛扔:“别闹了!” 他们笑嘻嘻的躲开,继续可恶的问答:

0 d) B1 _. l" q6 A+ ~! t+ I“先回答后面一题。”

“对啊,那次我一看见他就奇怪,怎么有这种长相的男生,太可惜了!”

“......前面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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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好说,差不多吧。不过我女朋友是素雅型,高郁......哈哈,是
妖艳型!嘴长那么丰满,一看就是适合接吻的那种......”

“你们去死!”我气得爬起来把脚下的雪乱踢一通,碎碎的雪粒纷纷溅在他们
的脸上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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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W+ r. n6 Z$ E! m; v“呵呵,好狠......我死了!”小川为了消我的气,倒在地上不动了;李唯森却
抓住我的脚使劲一拖,趁我倒下的机会整个人压上来:“不准动,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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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你放开!”他喷在我脸上的热气使我慌乱的挣扎,他的脸离我实
' s- |4 W- G& z; N# j6 z+ \/ B% c在太近了。

! {6 w! ?5 w: v3 n' o“怎么了?表情这么吓人......算了,回家喽!”僵持几秒之后他放开了我,顺
' f0 l0 b, q/ O2 ?  m9 E便拉起小川:“还没装够啊?他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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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我偷偷窥看他的脸色,刻意笑着跟他们俩说话,我很害怕刚才
7 |9 S' W/ O) d$ D/ Z' R是不是破坏了什么。还好,他们俩好像也在刻意的讨好我,我们三个人之间很快
就回复到原来的亲密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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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W: L  |8 H" s5 f/ Y; @( w第三章

# v% C/ |3 `& y/ u" U5 x  J# P% y“爱情......到底是他妈的什么?”

“......是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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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那我再也不会认真了,再也不了!” 整个高二在我们的笑笑闹闹中逐渐流逝,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还算稳定;小
5 v& p2 J3 {( n" X/ R川换来换去仍然没什么新意,交往的女生全是一个类型:长发、大眼,象洋娃娃
似可爱的小妹妹;我向来对女生冷淡,收到什么奇怪的信或口讯一概只给这个答
复:“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实际上,可以称上“朋友”的女孩只有一个,就是我喊“嫂子”的那个,日子长
了她跟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熟,也偶尔单独来找我。我们在一起的话题往往是她和
& j% {1 k7 h; b2 Y8 T李唯森之间不可能谈到的,比如将来的打算、某个出色的诗人或作家,还有很多
4 Y5 Q  d* Z. B; k1 R. Z5 G+ P关于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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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哪儿,可就是喜欢了;明明跟我谈得投机,可就是不
" w' Z% ^; i( f) n4 ?0 v3 f5 s能产生爱情,我笑笑回答她:“喜欢一个人是最说不清的事,任何人都一样。” 她说我真的太早熟,一般的男孩都比女生发育迟缓,包括大脑,我仍然笑笑
" f+ x5 k" y7 X/ \4 _3 [1 d' [回答她:“早熟或者晚熟不看性别,每个人的具体情况都不一样。” 我们可以谈的东西太多太多,也许因为我们喜欢的人是同一个,这奇异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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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V3 O/ y' {! b情甚至引起了流言,但李唯森从来没有问过什么,不知是信任我还是信任她。

5 X: E7 N. z* Z% G8 n他不说、我不提,尽管那些流言非常猖狂,甚至小川都私下劝我:“你跟他
解释一下吧。” 我说你想我怎么解释,说有是供认不讳;说没有是此地无银,什么都不讲才
: m! s( v) R8 s( P' n可以勉强算作清风明月。

小川挠着脑袋状甚苦恼:“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这件事似乎是对他友情以及爱情的考验,幸而他终于保全了我们三人的面
7 E/ ~* b2 D. u9 b' X子,也许他有怀疑过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以他的性格仅仅如此就很不错。看着
他跟那个女孩的感情经得住这种磨砺,我曾经以为他们可一生一世,我的幼稚在
于只想到了人心却没有想到现实。

高三上学期接近元旦时,所有同班一起阴谋策划只属于我们的舞会,众志拳
. n4 c# |7 Q( u' q拳说服了班主任之后,大家都忙着找舞伴。

小川当然不缺对象,还很热情要介绍女孩教我跳舞,当然被我一口回绝;李
唯森的女友、我的好友则照样忙着学习,只抽得出当天的空闲。

7 f$ I( m  M, ~, a: o) u2 C他既不想找别的女孩,更不愿当天出丑,一来二去居然缠到我的身上,拿着
5 r- R* W+ Q5 h本破书叫我陪他练舞,施的手段是威逼利诱外加乞求,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我最
终只能屈服在他的哀兵攻势下。他哭丧着一张脸的样子让我没办法不心软,即使
明知是作假也乖乖上当。

果然,我刚一点头他就乐翻了,当天放学便跟着我回家--他家里对他的管束
已经严厉到可怕,根本不能干这种不务正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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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细胞极为发达的他在舞蹈方面也还有些天赋,反而是我的紧张与笨拙惹
得他笑到爽歪,俗气的舞曲中我走来走去也找不到要领,眼睛老是盯着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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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聪明,跳起舞来这么笨......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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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S; v# c* S6 ?1 w近在咫尺的声音那么熟悉,他的气息尽吐在我的耳窝,有点痒......更多的是
  T" ]+ C& C6 ?) O+ }( ?8 f+ l. W眩晕和窘迫,我的手上叠着他的,僵硬的腰侧也被他掌握,我搭在他肩上的那条
3 `  \" P" ^5 ]# F( L/ \手臂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我没听清他的话。

“你到底怎么回事!”随着这句不耐烦的话,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用力收紧,我
7 a: ?' \6 B- a" X( c们的胸膛碰在了一起产生一点点闷痛的感觉,我猛然抬头叫出了声:“啊......你
干嘛?” 仅隔两寸之遥,他略带凶狠的眼神把我牢牢锁住:“叫你抬头你没听到啊!
% _9 T3 z# u4 _: H2 D! s你这样跳不好的!”

6 ?/ ~: W9 ]# f$ _“......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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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2 U& q' y6 |“哦什么哦!看着我!听我数拍子,一、二、三、四......”
他带着我再次转动,踩过一个个死记硬背的舞步,只是非常简单的慢舞而已 ,
+ Y) f0 E2 [! J4 ]我却浪费了太长的时间......我一直在担心的是,距离这么近,他会不会听到我“怦
  n2 h4 E2 D* }0 V怦”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 {: U# I. W- y/ `整整一个星期的中午、黄昏和下晚自习以后,我们反复练习几种最容易学的
8 \9 c" H' w: f8 ~5 I" F慢舞,我终于习惯了跟他一起在音乐中旋转,然而这是多么可怕的习惯,因为我
% z) R' B7 m: i9 V9 ]9 g  a开始感受到快乐,温柔、暧昧但又明知不可能持续的快乐。
0 T. f# `9 V; c3 n  I$ t8 o- Y
我害怕我们眼神中传递的默契,仿佛我们已经有了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我
) M2 I1 T+ o: ?" X  u  d害怕他微笑着用口型暗示我应该踏出那一步;我害怕他随时都会伸出手挠我的
  w0 h: C" z  t5 `痒,然后大笑着把我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这一切让我再度进入无数不洁的想
象,只能靠身上厚实的衣服来掩饰身体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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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无法遮盖的是脸,可我越是脸红他就越爱捉弄我,某次玩得精疲力尽后
# J" u* P5 y% {他笑我:“你还真他妈纯情,被我逗一下就成这样了,那会一起看片子的时候......
2 A  T* b7 U, O+ N! c# W我还以为你已经干过那事儿呢......”
6 j& v; x& ~2 T7 q& [8 L& G
我一边喘气一边开口:“......这可......说不准......”

35
“什么?你还装?”他猛兽般扑到我身上做势要脱我裤子,我吓得对着他凑近
7 ?6 b5 k4 q$ V9 h的脸就是一拳,正在他发出惨叫的时候,比洪钟还响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你
们干什么呢?这么吵!”
8 D* B# i" K& Y7 p, X% R# s
) X6 y3 M3 j7 x/ w3 U--我老爸?我使劲捂住那家伙的嘴,忍着笑大声回答他:“没事,闹着玩!” 直到老爸的脚步声远离房门,我才放开李唯森,这小子的眼眶上现出一个大
* L+ H8 e; H/ O大的紫色圆圈,小声呻吟着骂我:“......啊......你妈的,下手这么重......”
/ z2 m. Q9 U9 @
$ U2 f, \/ _  w/ ^6 a( v$ M! Q& q“......呵呵......你抵抗力强嘛!”

2 o3 S. F! c+ U4 a! b9 p" m“你让我打一拳试试看......唔......好疼......”
8 c6 }2 J9 S, P
装模作样的哀号了几声,他又生龙活虎缠着我继续练习,我说:“你不疼了?”

“疼也要练......只剩三天了,到时候我可不能在她面前出丑!哼,要是脸上
的伤好不了......我跟你没完!”
, F5 B7 L& [0 e- e: }  {
+ u5 s: W( n1 W. i' Y“......哦......”听到这句话,我的快乐瞬间消逝,同时我觉得自己是那么丑陋 ,
为什么失望呢?本来......就是为着那一天他才会努力啊,你想要什么?

2 O  o( W  K+ g. l6 c2 L/ |“你又‘哦’?我开玩笑的,你以为我真会打你啊?蠢蛋!”
- o5 a  s; b4 u9 X) j
$ U6 w" W% M9 b' T; K4 I0 h5 G! i“没有......我们接着练。” 十二月三十一号下午六点,我的房间里,我们跳了最后一支舞,缓慢的节奏
中我看着他认真的脸,心里觉得很幸福、很幸福,终此一生,我想我永远都会记
得这一刻。

- q( |# z( z' l0 q# ^) |他跟着音乐轻哼那烂熟的旋律,我放肆的把头贴近他的脸,我们都爱抽的、
, A& }9 ~& b/ s% r& F三五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肥皂香,混合在一起就是我喜欢的人,李唯森。

他的下巴越来越低,直到完全抵靠在我的肩头,手臂放了下去,从后面环抱
, \+ c8 P4 A' L8 c8 y3 `住我的腰部,我们已经不是在跳舞,而是极慢的移动,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 p1 W& g9 O% y+ F! p/ ^
! a3 r% C9 Z4 W+ f' U36

  Z* p9 x" |% s亲密得如同一个。
! V. f  U$ D% X& {
“待会儿,我就要这么跳,反正没有老师......”

: z6 c, Y7 Q+ F$ \2 r5 a' e0 X他模糊的语音传入耳中,我突然清醒过来明白了他的意思。高郁,你在想什
/ M  k0 b# k2 A& O1 e* t+ G" A) \么?你这个笨蛋!
/ f( M. t/ C+ r
我轻微的挣动引发他的不满:“......别动嘛......让我靠一下......”

仿佛是任性的、撒娇的语气,轻而易举阻止了我,我又平静下来跟着他的脚
步,即使明知自己有多笨......这一辈子,我都赢不了他--他无意中揭破的真理,
+ W/ A( F! M' y5 M( C8 |4 m, w3 ^我一早就注定的命运。

0 o, f0 j7 P$ U) a1 L: Y" e; X七点,舞会开始,大多数同学都是一双一对,我坐在墙角悠然点了一支最爱
抽的烟,经过粗略布置的会场闪烁着漂亮的灯光,衬托得每个人看来都醒目很多 。
% p' g; s# T; H5 b$ B% n9 H
他和她,果然那样紧搂着跳舞,还亲热的小声说着些什么,小川的舞伴换了
一个又一个,全场长相尚可的女生在他身边整个循环,大家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一支、接一支,烟雾中的世界渐渐看不真切,眼睛有点涩涩的,一种温热的
液体滑落下来。

. p4 z' @, r1 S! r8 E& g* |一个声音在耳边说话,我慢慢转过了头——不知什么时候小川站在了我后
. k" P8 L+ c/ d, q; Z面,看着我的表情就象看到了世界末日,他问我是不是在哭。

( d5 i" x- o0 O6 ?哭?
/ T, k; C. n2 y& ?
) Z* p* p3 E. [, U4 J我根本无知无觉,怎么可能在哭?是烟熏的吧?

如果在哭,我如何能笑着跟小川聊下去,然后笑着跟他和她打招呼;再然后 ,
& I$ _. I* A: m) u. B( b2 ^笑着离开这个舞会,独自去看一场搞笑的电影,笑到肚痛笑到流泪?
7 R- d  g: S8 o2 H
3 j+ n% d: k' X$ o( a6 f这个快乐的夜晚,我别的部位都没有感觉,除了一双疲累的眼。
! W6 a" l& g: W;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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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2 b7 h$ A- \' K高中三年级的最后几个月,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考验,升学的压力让我们刻
# Q) j. B8 M' D' L+ Q, M/ _9 N苦奋战,把一切玩乐暂时抛到脑后。

李唯森和女友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我跟她见面的机会就更少,可短短的几
次交谈中我察觉了横在他们之间的隐忧。

以她的成绩,上大学当然不成问题,但李唯森连“努力”两个字都没说过,我
; l' x& k9 V4 t" @, Z: v看得出她在抱怨,所做的也只能是劝解,我说的每句话她都静静地听着却不发表
. m6 p: N8 o0 T  G3 F" n什么意见,这种过于平淡的反应更让我担心。
& p4 a$ d7 d$ b4 f& r
3 O7 _9 A! k" I) [转过身我就和小川一起劝了李唯森——多花点精力到学习上,为了她就算不
能考上也得尽力。

他当着我的面是哧之以鼻,背过我们却拿起了从未翻过的课本,可凭他薄弱
的基础想一步登天完全是不可能的,在独自与“外星语言”战斗了几天以后,他不
) h/ C2 p) Y1 N8 k) I- U" |得不主动找我们帮忙补习。
8 t: g  v+ S  [
为了喜欢的女孩,他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我们都知道他的个性有多强,所以
' x7 }3 A4 J% }我们没有说出任何玩笑话,而是立刻为他定下了学习计划。小川一三五,我二四
六加周日,把他的每一天都排得满满的。
( {; u2 I  i  E% c, f. \
然而李唯森在学习方面实在基础太差,尤其对数理化还停留在字面的印象
, M, g8 m: d" Y) e上,无论怎么用功也补不回蹉跎了几年的时光,我们所能做的非常有限,他也吃
) Q% p$ X5 q) K; R* l4 a! R力得几度都想放弃。但每次我们一提到他的女友,他便咬着牙支撑下来,把那些
" l( w; r  X, g- T搞不懂的习题做上一遍又一遍。
. Y. ]" i4 ^6 r) t4 t5 `, P- o& b
- J# P" R+ s6 w+ A% y他说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这种水平肯定没戏,到时候一定会豁出去 ,
8 K0 Y+ F+ o, H作弊、求家里找关系......一切没品的事都愿意干,只要能跟她到一个城市上学。
0 k$ }$ p% Q8 y* ~8 H以前他没想这么多,仅仅是喜欢恋爱的感觉,现在他已经想到了将来,他说他想
. b  s) y0 t* V$ h% k% w, W过几年可以的话就跟她结婚。
8 H% s5 b0 \6 z. F/ z% E
  j* `. x( A. v# [' F+ x9 i: z结婚?多么遥远的字眼,他说起的时候却很自然:“我是她第一个男朋友,
也想是最后一个,我应该对她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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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s, ]0 Y2 n听着这样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之间已经不止于纯粹的感情。我
知道不该问可忍不住,他也很大方的回答我:“是啊,上个学期她就是我的人了。
- q# |* c- x  F* b* C- w' P这个我只告诉你,可别让小川他们知道,免得那些坏嘴到处乱说。” 怪不得,他妥协了许多、成熟了许多,恋人之间经过了那个关口,会有承诺
# f# ?) s$ {8 N. d. Q- C是理所当然的。我应该高兴我喜欢的人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孩,所以我只能压住
3 B( b9 s  b" d- L+ {/ j! n那个因丑陋的情绪而悲伤的自己,笑着对他说“加油”。

1 J$ T' K7 R' a) E& i在初夏的某个雨夜,我写下这样的句子:

窗外正下着细细的雨
8 J8 J/ t; o  F( J6 j
# t8 a2 K1 ]" U. A& P; }淅淅沥沥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夏日
0 |2 f) K& ]  f  M4 i* l
初次见你
+ c* S2 s) g0 |9 C) s6 J8 m
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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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越过了一切波谷波峰
! R  R" _0 O2 }3 ?+ Y3 `
. i- ]) b- }+ X& ~炎热和寒冷 喧哗和无语

/ a9 ~: n9 {: s7 }" k每一段曾经挣扎的
3 v& X: T& O. a7 _* _3 X
轮徊的四季

1 B9 a/ f/ c$ |! Q8 l7 T! e4 W5 a2 T..................
1 J4 q" M8 \2 G2 E" V4 q
1 D/ B' K4 K6 C# o) L5 p写着它们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已经超脱,没有痛澈心扉,甚至没有任何激
荡的情绪,平静得不需香烟和酒精来麻痹神经,他的未来必会是幸福吧,和自己
所爱的人做一对长久夫妻,象一个完美而简单的童话,王子公主从此快乐到白头 。

39
我的未来,就是看着他们美满如斯,做他们共同的、永远的好友,陪他们闲
话家常、打打麻将,在某些时刻知情识趣的借故离开,偶尔坏笑着调侃他们的过
( a' h! }6 D$ K( A! U0 a5 ]# {分亲热......这些全都很好,我几乎已经排练好他们一起去上大学时我应该说的
: F  Y5 L; x0 T, y. ~0 W7 e8 M话,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分开。

有这么一句老话——人定胜天,可对于高考过后的李唯森,这句话成了莫大
的讽刺,他所有的分数加在一起不足四百,任家里花再多力气也于事无补,而他
! B4 g. H( i$ Q的女友以惊人的高分考上外省重点,是她那个学校高考总分的前三名。我的分数
跟小川差不多,区别只是我留在本地而小川考到了别处,是他爸妈为他找的学校 ,
, P1 S% f/ C+ S& J3 B7 G: V  F让他到外面多历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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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对自己的考分很失望但并不沮丧,他宁愿回头再复读一年报考那个著
名的大学,只要那个女孩等他。我们也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个女孩一定会很感
/ G; H5 ~! S# {" m& l- T: C动很高兴,谁知道自从李唯森跟她长谈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找过她,整天只顾
' L9 N. `) }. S7 {拉着我们疯狂的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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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好几天,我很想找她去问清楚,可李唯森把我们的时间占得满满的,我
1 A* t; U! d$ p& q0 P$ C5 N9 L一说有事他便骂我不够朋友,我看着他装疯卖傻的样子实在心疼,终于当面要挟
他:“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否则我立刻去问她!” 李唯森瞪着我看了半天,眼神相当凶恶,几次深呼吸之后别开头挤出了一句
. L% F- W' e4 c话:“......我们分了。” 果然......我的头部嗡然作响,所有不好的猜想都得到了证实,显然也大吃一
惊的小川又想开始他独特的安慰:“......唯森啊......”

- X! c4 D$ Y9 a% W: F# a% N4 x“小川,什么都别说,我们陪他去喝酒。”我截断了小川可能会起反效果的劝
' J! ?% O$ u/ [诫,拉着他们俩去了我们熟悉的那家小酒馆,也许让他喝醉再发泄一下会是比较
好的办法,现在问他等于向他的伤口撒盐--如果想说他早就说了,何必等到被我
3 R! b1 s7 w1 N7 P逼着说出来?他超强的自尊在失恋之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 ~& z, w% l) B7 {/ |
6 o/ ^; b: u- a; g于是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神色自在的跟他吃饭喝酒,他也就给面子的没
发脾气。心情不好特别容易喝醉的他不过几瓶啤酒就话多了起来,不断低声的喃
. ^4 K  N% H: m4 j8 x  Y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2 ~$ N) l& @; y6 C6 H/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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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3 \: m+ ]9 q( \我们把他一直搀扶到我家,一路上他在清醒和醉意中徘徊,倒也没做什么失
: y/ A! v' C0 r常的举动,只是嘴里的低语持续了很久,大多数都听不清楚。

一进门我就让小川先回去,小川看看我,再看看他,很严肃的交待我:“好
8 a$ A4 O* n8 N; [( f- X好劝劝他,让他千万别想不开!” 我无奈的骂了小川一句:“乌鸦嘴,他才不会呢!” 小川走了以后,我正准备回头照顾他,他的声音就低低传来:“小川走了?” 我仔细看他说话的样子,问他:“到底醉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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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有点醉,还不太醉,想跟你聊聊......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可心里
: E, J2 t2 q3 c' n1 a; ^2 V+ T太难受反而开不了口......呵呵,不就是分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真没用。”

“......别这么说,要聊就好好的聊......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2 y/ L& s6 n+ X+ {# K: j# X  X
3 E) S% J4 w4 H( c3 L“怎么说?‘我们不合适......’、‘我还要读很多年书,不想跟你谈了’、‘我会留
学出去,你别等了’......呵,心可真高啊,早没觉得不合适,到现在说不合适......
我......”

他的头转向沙发里侧,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我想跟她结婚的......”
& n, Q2 K. J/ N5 E; r; N# c
4 s- i9 L: x3 p! z' i) J1 t# N  a我的心好酸,可还是用冷静的语调问他:“......真的没有余地了?”

2 N' H! g( m% o& f1 ?' @! L# Y6 D“没了......都没了......她说她想了好几个月,已经决定了......她根本不管我
. e+ p9 W4 A" y: b% p7 i5 d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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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她说了想跟她结婚的事儿吗?”

1 \9 m5 R* g$ F“上学期就讲了......她那时候不知多高兴,可那天她说我们太小了,根本没
- O- W( x+ Z! P6 s# r) h资格想以后的事......我真的搞不懂......真的不懂......高郁,你懂不懂?为什么?
# C% X( i$ Z4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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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太懂......”我的思绪一片混乱,她想到的是什么?柴米油盐?
, ^1 @2 d; G: L7 A每个月的工资是不是够用?失业?穷困?......离婚?

眼前的李唯森是多么单纯,他想不到这些啊,他只会一遍又一遍追问我:“为
* R4 i' A% Y4 ^) A  |什么?” 问了那么多我不想也不愿回答的“为什么”,他换了一个问题,问我爱情到底
/ m% Y. M+ x. B' P% l1 U是他妈的什么,我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是认真”,在他冷笑着说完接下来的话以
0 A6 s% |7 F: r9 P后,我无言以对,我无法拿出高尚而虚伪的那一套来劝他,只能祈祷他这是一时
的气话。

! ?8 G- T1 K1 X! I心绪疲累的他闹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酒意中沉沉睡去,我帮他用热毛巾擦
4 t$ ]* k; N. a9 P了脸和手、再把他扶到我房间的小床上。

; W7 U+ L3 j2 A睡眠中的他皱着眉头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窗外透进的月光下他
看起来还象个没长大的小孩,可他浓浓的眉、挺直的鼻子、坚毅的唇角和颀长的
身躯都说明他是个男人了。

/ `7 m# h3 M+ g' C$ T/ E; t我心里还是很酸,但又有点卑鄙的甜,因为他的疲倦他的脆弱都一一释放在
5 o7 r& e3 |" n  o+ m我的眼前,就象我们之间拥有了某种不可对他人述说的秘密。
, o! Q% E( J+ _$ X, q8 U. m
" g, w/ m, g; N& U7 U1 b0 A3 Z$ z* \我出神的看着他熟睡的脸,慢慢俯下了身......如果只是偷偷的亲一下,他应
, `% K2 }9 U" P该不会醒来。可就在距离他的嘴唇只剩下一指之隔时,我终究还是没有吻下去。

犹豫了很久、很久......我以手指悬空在他的轮廓上轻轻滑过,反复勾勒他脸
% W( L: a- J' k! e; ^& R# l部的线条却不敢真正碰触。

窗外有微风闯进,他露出了一脸睡得很舒服的样子,我傻笑着带上耳机,里
( c5 b3 ^# d- F+ U- S) a  q- n! g/ _面流泻的声音温柔平缓......
5 Y' ]+ j) \' n  h8 n# P) o% z
( J# g. @6 u, z! E+ {3 x回看那半醉的你

+ d% y) r' x, x) z% k% l- n- l2 T沉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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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6 |- P& Y& ^, T2 q& ~
& M, ?) n- t! A- s+ G遗留下是我的
5 f/ u# g/ d2 N: q! i8 k- w$ f
( _% W: h- E8 O半首歌谣

情怀乱

夜已深

8 ^+ [0 E4 |% E' O7 Z7 g# C! V& {期望在世界没破晓

跟你一世同在这宵
. q0 P4 [5 h0 i" q2 P: g/ u  O
无法说最爱的你
' g8 s1 q- B" \
5 M% }  e, h( [8 \7 ^如何重要

茫茫路

在半生
) }6 T8 _( I: D  J6 ]3 l" c
) q+ f2 U7 q* X/ f7 I. f; V其实象有你没缺少
' n% h& T" @6 d' T
* x2 M. n- ^4 m% Z% b珍惜
1 K" }0 A# F, @6 `# o7 I+ N5 w( C4 Y
仍然共你的

  d) K. |5 v: H7 f/ h7 S$ l——分分秒秒

8 I8 P: c+ T% i  f3 G小川走的时候,我和李唯森一起送他。跟家人一一告别之后,他对我们说了
很多很多,没有离愁别绪,仍然象平常那样痛快的聊着,火车即将开动的一刹那
他向我们大叫:“我一到地方就跟你们打电话!快去家里等!” 我们乐呵呵的离开车站,一起到了我家,果然几个小时以后他的声音就兴奋

43
& x6 R) i7 A, U& ]) R. N的传来:“我到了!在车站门口的电话亭!还有同学来接我呢!” 在电话里跟我们又说了一大堆闲话,他才丢下“我会常找你们”的结束语,跟
着同学踏上了他的新路程,电话这头的我们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开口笑骂那个多
& g5 ?: B1 g  N# z# F  q话的家伙:“真罗嗦!” 没过上几天,我也进入了新的学校生活,所在的新闻系功课挺简单,比起几
个月前那种紧张的复习轻松多了,也就空出了不少时间留给整天都在喊无聊的李
; B0 ~9 I1 e! l/ F! X唯森。

; H" b  F' t" i7 @) P老爸的工作从苦哈哈的国企跳到了一个由港商投资的公司,由于地点在郊
区,工作又很忙,他跟我和议过之后就住到了公司的宿舍,而我家离学校不算太
/ s, G; y( R4 e+ |9 }远,根本没有什么住校的理由,这个家顺理成章归我一个人住了,这种便利条件
% u# i- z+ Q) G* h使李唯森时常窝在我家整夜不回。

( c8 E: Y% V' U9 I- l7 v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每每把该上的课料理完就立刻往家里飞奔。其实也没什
, Y# e, f  t& u9 j% o5 O+ s么特别的,可只要他待在那儿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尽管每个有他的夜晚我都必须
5 u0 o; T9 K5 ~2 d# ~% w忍耐亲近他身体的欲望。
) }: ?4 t/ c% b- y% R, n6 c9 s
" r. M8 ~" v7 `1 z7 D, C0 t我从来不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也从来不跟他一起洗澡,因为“我睡相很差”、
“浴室太小挤得慌”......他只是偶尔骂我一句“你怎么尽是毛病”也就没多注意了。
! G; b' N: Y$ u* |
1 H! O& S+ n, o# u5 l8 B可惜这段时光很快就到了头,他无所事事混了一个多月后就打定主意去兵
营,他家里是一派积极响应--这么大个儿子老是瞎玩也不是办法。

. e+ Z0 q9 t9 n, D: x+ l* k确实,那个地方很适合现在的他,我以他最好朋友的立场鼓励了他的决定,
# v1 o, I  C  [* _! Q! D( q小川在电话里也是举双手赞成。至于我的心情还算坦荡,早已认定自己这辈子都
会无争无求,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那一点不舍、一点惆怅,都是自然到根本不
8 @# |/ k+ G( _% _# C用掩饰。
7 }: k; _6 J9 i) I, L- A3 F8 E4 y6 V
) |# p, B' S# S; e: i0 S他走的那一天,我很高兴我送他到最后,穿着一身崭新军装的他其实很帅,
3 v1 F2 \# D( {6 k' k. y; N8 u1 M可我取笑他“象个傻瓜”,这次他没回嘴,连自己都是一脸鄙夷:“真的丑死了,
从来没穿过这么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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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c5 O2 h% r) n2 l当然,这种貌似沮丧的话在他身上不可能维持太久,他一看见别的新兵就咧
嘴笑开了:“原来我是傻瓜里最帅的一个嘛!” 当车子开始慢慢向前驶动,他离别前的留言是:“小子,可别趁我不在就忘
了我!”
* J6 P/ S! \7 V* ]
8 ~9 r9 s; Z4 [3 M' p+ p2 C1 x& m“......我知道。”
( k$ k" U  S7 I2 f; [0 A7 t
“你就不能热情一点?说舍不得我、会想我什么的......”
4 j7 w9 V% ]; l; o; W
2 x% W! d) s3 W# V$ n“......我......我会想你,还有......多注意身体。”
+ J5 Z$ c) @( |& \
# ~% W: |3 z  V“呵呵,这还差不多!” 仍旧带着玩笑的语气,我却不知为何羞于应答,他坏笑着再次调侃,我才鼓
足勇气说出了那句再认真不过的话--我会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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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友谊的光环说出自己心底深藏的秘密,尽管他永远都听不到字面之下汹
涌的暗潮。他微笑着离去、我微笑着目送,从这一刻我已经开始无止无尽的想念 ,
记忆里关于他的每分每秒。

这天之后,家里真的只剩我一个人,学校里的新朋友都停留在关系尚可的阶
段,可我并不觉得寂寞,因为小川和他常常打来电话,也有不定期的信件。我们
% D& J& N1 v: T$ _! z1 J* u所聊的话题天南地北,无所不及,比从前反而更开阔。只是小川每次都会说些肉
& l" N$ k6 T# i" T( n- V麻兮兮的话,什么“想死你们了”、“亲一下再挂”......而且其肉麻程度随着时日的
: C6 K- o7 l: s) w; D# `5 }推移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李唯森嘴里的肉麻话起初蛮多的,后来则越来越少,
却老把话题往“女人”那方面引,这小子在军营里见不着半个女孩子,可能闷得都
% b- I- Q" F( b% }2 J3 I快欲火焚身了。
% \# \, x# R! I% H3 Y/ Q
1 B+ T! |  Z7 U( N. D$ j! h! V% {0 ]我笑他耐力太差,他还委屈得很:“你来待一下就知道了!以前没经过那事
儿还好,想得不算太狠,那会儿刚失恋,也没心思想那个......可现在真他妈的度
. g5 d( D" K5 [) }# z7 b日如年,你们倒好了,学校里美女成群,我一个人在这儿苦守寒窑......”
' H- Z* \# ~6 D, m3 O9 j! m
“有那么难受吗?你不能......那个啊?”
7 F  S  p6 b. c+ y- N,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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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N# w* w7 [0 u“切!自己解决最没意思,我要的是女人!女人!”他几乎是咆哮出野兽的宣
* _% [8 j1 _6 H3 u0 w7 v# [言。
7 ~1 f  [  g  D& _8 q
“你也太直接了吧......”我忍住笑安慰他:“忍耐一下,两年而已嘛......”

6 o+ L, y( T1 L- y# v% f$ B' P“天啊......不提还好!我......我要杀了你!你跟我老实交待,做了没有?”
& |) e5 I* [6 }& X" y+ h
; }* J! Q: Z. H% @1 N1 H) t“......没有,我连女朋友都没交呢。”

% G4 W: V, K7 K2 P1 M: ^“哼,是不是真的?你个笨蛋......那么好的机会都放过,有病啊?”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突然一凉,万一他知道我真的“有病”,还会不会拿我当
朋友?虽然我有掩饰自己的信心,也一直都做得很好,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还是会
7 \( i% h: A) b* j! W暴露出一些异常吧?不交女朋友、对性事不感兴趣,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应
该有的情况,所以我还要多做些什么吗?用善良的外表去欺骗某个女孩?心里想
/ W; K' f/ v$ ~: m6 a( c8 ~着同性的身体跟她做爱?

0 b% o1 ?1 _( D  Y我想我做不到,也不可以那样做,非关真正的道德,只关乎对自己的忠诚,
我已经背叛这个世界,不能再背叛自己了,我的心没有足够强硬的力量来承受如
此压力。

我所能做的至多是陪着他聊聊“性”的话题,缓解一下他的苦闷与寂寞,所以
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我对他说:“这样吧,我寄一些好东西给你,你想要什么?”
4 B  j( f6 B! F- k
! I7 ^6 B8 }! U* s8 N  M“嘿嘿,这才是好兄弟!我想要美女裸照......色情小说也勉勉强强了,最好
$ i1 P8 T. [; E: ?- n! W是那种长篇的、现代的、强奸的、群体的......哇,说着就让人受不了......”
' m6 ~: Z- K/ h: [' Y
“好了!看你色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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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7 G0 E7 [' C7 s$ z# h1 P; W“......唉,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 X, x# ?3 f8 q/ _' H* t“我要挂了,等着收信吧!”

46
我“砰”一声挂上电话,呆呆的静坐了很久,心里空荡荡犹如一个残破的废墟 ,
: G" I. z; R$ |) Y找不到自己的思路,也什么都不想干。
: y# q+ m8 f  z$ Y2 r8 D: X. h
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精神百倍的满街乱串,在几个隐秘的小书店和小摊
% G8 f$ V& Q4 T. k' Z7 c% _点中找了一堆他感兴趣的“好东西”,整成一个大包裹给他寄去,为求保险,我在
  y  ]; @% L" B+ A( I那些东西外面包上厚厚的杂志封面和报纸,使它们看起来就象一般的书籍。

收到我的馈赠后他高兴极了,在电话里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说他的几
个战友也一块儿感激我,我问他你把东西给别人看了,不怕被上级知道?他说没
问题,大家都心照不宣,小事儿一件。

后来我又给他寄了几次这种东西,他的热烈态度慢慢平复,可能是看得多就
# J0 T6 S2 g5 e; j& X见怪不怪了,不过是一种作为代替品的视觉刺激而已,应该有个饱和期。

  Z5 ]& j& P7 W+ G0 n" Z5 D8 E整个大一在平静的生活里度过,李唯森一直待在军营等探亲假,连过年都只
打了个电话,那段日子他的电话变少了很多,说是交了一些新朋友,放假时经常
一起出去找乐子,玩得累了也就懒得找我们。也是,难得他找到了排遣寂寞的方
3 w. g, h- G, H) o  P: ?法,这样比看色情书健康得多。
% z. J+ N8 m+ i
寒假时小川是一个人回来,跟我和原来的一群朋友大玩特玩,暑假时他便带
! M, y+ d# z7 b1 q/ x; I8 j! m着新女友去别处玩了。这个女孩跟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小川在学校碰到她就感
* K$ W+ y2 }0 c! g& E/ N4 L( n0 n觉亲切,一来二去谈成了一对儿。小川说她比以前的女友都成熟,挺能照顾他平
时的生活,我在电话这头长叹:“这是最适合你的女孩,认真点吧,过了这个村
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难得没有油腔滑调,而是乖乖接上我的话茬:“嗯,我也这么觉得,她确
, u+ |! j1 Z. N实不错......”可他下面的话让我咋舌不已:“......如果我碰不到更喜欢的,就是她
* K3 b2 k! W; I9 x% J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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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过后的新学期,我又大了一岁,升到二年级的我某天不经意量了一下身
高,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长高不少。李唯森走的时候,我还比他矮一点,现在可
8 E; v5 e( K* q5 p9 }0 Y2 z能跟他差不多了,从高二开始,这小子的外表就一直没怎么变。还有小川,也有
大半年没见了,上次没见他有什么变化,现在的他变了吗?真的很想他们,就算
' k5 r- J3 J) s3 x4 L# Y- l$ z  |经常通电话,但声音是不可能代替本人的--无论再怎么频繁的联系,彼此间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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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隔着遥远而真实的距离。

& N0 q9 o8 f0 }' [( W3 u这一年的十月,我见到了久无音讯的老妈,四年里她只给我寄过四张生日卡 ,
2 l: e% L  t% B5 S我曾经暗地猜想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她站在我面前时,我仍然差点认不出来。
. q$ u8 @5 i9 d! L' c3 y
- u0 Q7 H% ^6 M她看起来过得很好,比以前还要年轻,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小郁,你长
, P* J2 ~6 H1 i9 @# |2 I这么高了?” 我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只好沉默的看着她,她伸出来想摸我头发的手被我避
开了,她留在半空中的手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致白嫩,跟以前做惯家务的那只手
  ?  l+ V3 e2 ]+ ~. z/ `: T完全不同。
! U5 ], l/ {0 J) w- r# n
$ r" p2 D) ]3 F$ t6 N站在一旁犹豫几分钟以后,我跟老爸打了电话,我想这也是她的意愿,这次
' T& X3 ?8 J- t) T0 C7 |回来她应该只有一件事要办,老爸也应该愿意了结这件事。
9 h- k# V; A4 j/ k
# o6 @$ Y8 ?2 g% T0 \. W2 R# s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我,表情仿佛要哭的样子,我只能把头压得很低,
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我讨厌这种我难以操控的场面。明明是她做出的选择,为什
5 o7 k# l0 T' I  @& e" }么要露出这副表情呢?如果对着她的眼睛,我说不定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 y+ Q; t; S* ~, I+ O1 i比如哀求她留下来不要离开之类。

5 B' X3 H! V$ [# D她回来一共待了三天,跟老爸平平淡淡的签了离婚书,也留了一笔钱给我,
从法律上来说这个叫“赡养费”,不过别人是一月一月的给,而她是一次付清。她
4 _% n  c$ D# A" T9 X9 V走的时候老爸还硬拉着我去送她了,可我仍然一句话都没讲。目送她哭泣着的脸
: O9 P8 s6 t% Q' O: f0 \8 ~5 K) G慢慢远去,老爸这样说我:“你太不懂事了,她是你妈啊......以后......可能再也
见不着了,你这孩子真是......”

4 g3 Y' u0 J0 e' ^& g4 o& ]- }我没有回嘴,只是默默的跟着老爸离开。我说不说话能改变什么吗?她不会
  y0 {. U( N' ?5 ~因此而撕掉那张车票吧?既然是这样,我何必表演一场只有在电影上或小说上才
能改变结局的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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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R1 q9 q. I; R( z7 x2 x
“你猜猜我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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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 D, y4 V( _; D* e“呵呵,不会在我家门口吧?”

“......你他妈真是聪明!”
! Q( E# ~$ k, ], r. f, m
“什么?真的?” 将近寒假,小川的电话越来越勤,每次都说好想快点回来;可李唯森的电话
4 T  E; n; H  I! d和信越来越少,每次聊起,他都津津乐道于在那些朋友身上接触到的花花世界:
8 E8 p" D' A; J: z: {% j“唉,人家来当兵都有花不完的钱,一有假就请我出去玩,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我说你交朋友可不能光占人便宜,他不以为然的顶了回来:“是你我才说,
( y5 g' _+ |" O% `: j9 V% H交朋友当然得有用才行,咱们也该长大了......你也学着点,别说我没提醒你!”

( Y: h$ ~7 C4 t/ r0 a+ D3 r+ N“......是啊,你确实长大了......”我心里凉凉的,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成
9 V( Y- o8 a% \5 n5 S熟”?一股强烈的失落感让我口不择言起来:“那我和小川也是这种朋友?”

“你!”他在那边想必是暴跳如雷,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如果当
你们是,我会跟你说刚才的话吗?得,换个话题吧,我就快回来探亲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电话中争吵,他没有摔我电话却做出了解释,我觉得自己
1 [; |* s& V$ c4 B  w( H$ f确实太过分:“......对不起,就当我没说......快点回来哦,小川也快了,我们三
( n6 w5 |6 k6 E6 Q# ]个好久没聚过了!”
$ Q9 g& E+ P$ i! S
; i1 f8 S# a+ {/ F“嗯,我知道,他跟我说了,这次我不能留在家过年,但可以陪你们不少天
呢!这小子的女朋友还是那个吧?这次是认真的喽?”

“但愿哪,就怕他贪心不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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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还是那样?眼界太高了吧?可别说你还是处男,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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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笑?你还不是在当和尚?”
, u' y" j( K9 i; c0 f
! n& _$ R! R$ F8 ^: Z0 e“嘿嘿......顶多算半个,我可没你那么‘清纯’。算了,不跟你聊了,再见。”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他已经切断了电话,我怔怔的想了半天都想不通,他在
那种环境下也能有“实践”机会?太扯了吧?

4 n& ]# l; m* K# n1 _2 F0 o/ F还没到假期,小川考过试就回来了,第一次找我是一个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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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家的大门口,他只说了声“我好想你”就紧紧抱住我,并保持着这个姿势
, ]* D- }/ Z3 r9 y& v' J3 p静止了很久才放开,他只有发型和身高变了一点点,别的倒跟从前一样。

3 o4 M9 [4 m1 L: O, c我微笑着捶他一拳:“你好像长高了......女朋友呢?怎么不带来让我见见?”
& J' e& U' L" u0 m
  c+ h  `" v( @( h“你才长高了呢!见我女朋友多的是机会......喂!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难道
不想我?尽说别的事儿......”他那副夸张的表情还是没变,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啊!我想死你了!可也不能老站在门口吧?”

" h( j& V! y; m8 k“呵呵,我都忘了......我跟你说,我今天可不回去了,要跟你聊通宵,顺便
亲热亲热......”

“你个死小子,跟女朋友还没亲热够啊?敢来调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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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6 y3 l9 S“......................................................”

我们笑笑闹闹任时间流走,一直躺到了床上还在继续长聊,小川突然对着窗
; `- G6 A: V5 ^5 x' _3 q8 F1 c9 H口叫了一声:“咦?下雪了?你快看!好漂亮哦!” 果然,我没注意到的窗外飘起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3 s9 C, y# C/ t3 v0 @
小川靠在我身上一起凝望那片飞舞的美景,耳边传来的气息仿佛有些灼热:
6 t0 B3 ^6 \# R- k) Z$ F4 b* w  X- V2 M“......高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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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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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三个一起在雪地里......”

“当然记得......”

2 h/ |2 C7 @' K" m1 |“那个时候,如果只有我们两个的话,我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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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  x' g/ D未完的话消失在唇际,一种温暖的触觉覆上我的嘴,小川的脸变得很近、很
近。

5 o* v, K. y0 z$ H: i——他在......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太强烈的惊奇取代了一切感知,
/ P1 G! X) H% Y" K: j/ v我唯一能做的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的手臂伸入我的后背,再一次紧紧的抱住了
我。
' V( F" `4 E/ L# k% U& W8 D0 Y
2 k0 ?$ A% w4 L$ z他的脸非常红,可他的动作似乎很坚定,舌头试探着慢慢进入我的口腔,在
其中轻轻搅动。我大脑一片混乱却任由他做着这些,舌尖被吸吮的部分传来了微
微的酥麻与粘腻。
# f' T# L' a; p* D
' _5 i+ q- ~3 l& X这是太温柔的一个吻,温柔得让我无法推拒,我几乎是很自然的反抱住他回
8 t. M: p( s7 N+ T吻起来,无关思维,仅出于身体的直接反应,我们在渐次急促的呼吸中同时闭上
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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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 l% m. E' K/ B漫长的拥吻过后,我们都说不出话,视线也各自看向不同的地方。过了不知
道多久,我低低的说了声“睡吧”,就转身关上了灯,被窝里我刻意离小川远远的
一动也不动。僵持着那个困难的姿势直到半夜我才朦胧睡去,隐约中好像听到了
一句话:“......对不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川已经坐在床头,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他飞速移开了
视线,并“腾”的一声站起来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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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川!”我大声叫出他的名字,他僵硬着身体转过头,眼里是满满的惶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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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忘了那事儿吧,只不过......是个玩笑,以后别那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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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7 T- W, t/ |“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小川怯怯的看着我:“......昨天晚上那会
儿......我真的很有感觉......我......我是不是......”

7 @- X" Y  f0 w5 }* u“你没病,是气氛不对知道吗?你可能......把我当成女的......”我故意笑着骂
. j- a( l8 l+ u9 u, I他:“......你啊......跟女朋友在一块儿腻多了!”

* A8 L. S9 g( t1 S, G4 c7 l“......是吗?”他好像不大相信的样子,我赶紧加了几句:“别想了!你真想
变态啊,你肯我还不肯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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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 h3 y. e$ k' p8 Z听到“变态”两个字,他明显的瑟缩了一下,从前那副潇洒劲儿全没了,我趁
着机会再对他加压:“我们永远是最铁的朋友,对吧?”

“......嗯。” 小川他应该只是一时的冲动,这小子对漂亮的景色和人都没什么抵抗力,在
昨晚那种该死的气氛下会出格也是可能的,跟我的情况绝对不同。我千万不能把
6 Z$ m9 Q4 ?1 }% t1 Q' Q他拉上这条路,更何况他根本不是,他喜欢的是女孩子。就算那个词刺伤了他的
& O+ M5 _! p* M自尊,也不失为一个必要的手段,作为朋友的我只能这样。
1 G* F" ^& P: G1 K& H
用嘻嘻哈哈跳过了最初几天的尴尬,小川跟我很快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少
4 R% |. H$ t% P, \( _# x' X不了一起聚餐、玩乐,我也认识了他的女友,长相比他说的还要漂亮一点,也确
2 E, j5 q, Q8 t. i( i7 p' n  U实算得上成熟体贴,小川找到她真是挺有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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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回来大概一个星期以后,我到老爸那儿去了一天,听他说现在跟一个女
同事开始交往,我是特地去“审查”的。

% r0 Z( L% N* |  k, A跟他们一起吃了两顿饭,我觉得那个女的还不错,年纪比我爸很小几岁,离
过婚、没孩子,对我不知道多热情。那天我们父子一起喝酒、抽烟,老爸“呵呵” 的笑着说我长大了,想做的事就可以做,我们都挺高兴的。老爸要再婚对他而言
是件好事,我绝对赞成。

我已经很久没那么开心,一直陪老爸聊到深夜才半醉着打的回家,他跑出来
6 j1 e5 N0 B! z说要送我,被我一句话赶回去了:“你不是说我长大了吗?回个家都要你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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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2 D9 `. b6 r5 @8 ~, W% z2 e5 s/ `刚一到家,电话就响了,接起来一听居然是那个臭小子--李唯森,他笑嘻嘻
* t% A! C7 g9 d, s$ M4 V: }1 Q的让我猜他现在在哪儿,听那语调可能也喝了不少酒。

2 Q+ V. K& ^: j( c我想都没想,开口就说出自己此时最渴望的事,他的回答却真让我吃了一惊 。

打开大门,他就拿着手机靠在门框上对我邪笑,脑袋上是一个短短的小平头 ,
嘴里当然酒气熏天:“你这家伙,找你一天都没影,跑哪儿去了?让我看看......
5 `* n$ e% O8 [9 B6 }8 X* m你还真高了不少,头发怎么这么长?像个女人!”

+ K& f& Y3 I# v1 L! P$ j3 x) p6 W“......你好黑哦,改入非洲籍了?”我也笑得像个笨蛋一样,脚下感觉有点虚
, j, K2 q  m; R/ G浮。

进了门他直冲我的房间,一见房里那套整齐的音响设备就大呼过瘾,接着从
1 B! }$ [6 A& }- Y$ y; Y( r* t  w口袋里掏出几张碟片来:“这可是好东西哦!特地拿来跟你一起看的!” 我随手接过来一看,不自觉的皱起眉头:“A 片?你这么晚跑来看这个?”
( ^% E2 V" @" ?
. a  B3 j' e$ e3 Z' V“呵,当然是要晚上看,可别说你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坐在床上冷眼看他一副热烈的表情,酒不知不觉醒了一半。不一会儿荧幕
$ G* X( `. x# R3 p上显现出色情的影像,我更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让他把声音开小点,免得邻居
( m7 O8 p% C1 F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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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 d' C  K/ U! ?+ p! ^/ U5 r' ]他眼神紧紧盯着屏幕坐到我身边,一边看一边开口:“......这个挺不错的,
是不是......呵呵,真够骚的,身材也好......”

“......那么久不见,你就有这个话题跟我聊?”我极力用平淡的语调问他。

- t2 e' e4 g5 W  C; L1 e: Q“当然不是......我想死你了,今天刚回来就找你,还不够哇?” 听到这样的话,我原谅了他的“不专心”,放松心情跟他聊了起来,内容甚至
包括那张荧幕上的种种动作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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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家伙实在精力旺盛,都看了两张他还兴致勃勃,他那儿想必已经是一
触即发了。我往下偷瞄了一眼,脸上不禁有些发烧,赶紧移开目光对他说:“你
一个人慢慢看,我去那边睡觉了。”

“嘿嘿,是不是撑不住了?那儿硬了吧?”他手一伸就抓向我的要害,我一下
! e" {  V9 h5 A子没避开,脸“唰”一下红得像血,他得寸进尺的在我身上乱摸起来:“还敢偷看
我?今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5 W- j6 {; H7 K" u/ J“哇!你别......我求饶还不行吗?”我不得不挣扎着示弱,因为即使隔着几层
裤子我也有了强烈的生理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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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W* R/ M1 s7 u1 @# ]4 F他身高跟以前差不多,可力气大了许多,我越挣扎他越来劲,嘴里的话也越
+ ^) P' b/ k1 w发不堪入耳:“求饶也不行......我就要看看你那个东西......非得让你射出来不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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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O: ]2 J3 Q3 o' H+ F& o“别闹了!李唯森!你住手......”我不敢大声叫,只能满面愤怒的看着他,我
$ U' Q+ w9 M1 V6 P+ ~是真的急了:“再闹我就跟你绝交!” 听到这么严重的话,他才放松了钳制的力量,但整个人仍然压在我的上方,
) g2 F0 [0 B# }# m% D! n  p: y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用腰部向下施力,这隐晦的刺激差点令我几乎叫出声来。

% U8 Z; }! i, I; k$ z1 J: n) o, Q“......这么生气干什么?不过......你生气的样子还挺漂亮......”他的音调变
得很低,浓郁的酒气全喷在我的脸上,眼神也带着些兽性的味道:“不如......陪
: O3 r1 _5 E1 i' e8 W$ d我玩玩吧......很舒服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让我“陪他玩玩”?玩什么?

% b- Y- E" Y7 X  `) Q+ o" u5 T电视上还在不停传来女人的呻吟声,李唯森的手却已探入我的裤腰,这种局
3 ?+ B8 N- }8 \面让我觉得难堪又屈辱。我使劲掰开他纠缠的手想要起身,他反而顺势将我的手
臂扭到背后,由此产生的疼痛使我闷哼了一声,冷汗都流了下来,力气也完全用
' D& Z/ a% h( b$ j2 D$ o# j不上了。

“......你跑什么?害怕啊?”他的嘴唇紧紧贴着我的耳后,甚至故意伸舌舔了
一下,我本能的颤栗之后听到了他的喘息:“......高郁,你还没做过吧?让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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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很行的......”

. G6 t: \$ _% L' C' j8 s“我不想......我是男的你知不知道,李唯森!”我从齿缝中狠狠挤出这句话,
! W) j5 O4 ]8 J6 K2 N0 G9 T+ C, O他肯定是酒喝得太多昏了头,就算我再喜欢他也不能接受这种情况。

, h( J* m& s1 _% K“......我知道......是你不懂,跟男人也很爽的......我今天......就教教你......” 随着他的话,我整个人被他拽到床上,两只手臂也被分别钳制在头部上方,
他喘着粗气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把嘴重重的压了下来,这不像是一个吻,只像一
种纯粹的侵占。

: }( c: i' b1 G5 b7 p" B我的嘴唇被他弄得又痛又麻,一股强烈的欲念直冲脑门,先前消失的醉意也
从他传递的气息中再次涌上,趁我软弱下来的瞬间他撬开了我的嘴,用舌头狠狠
吸吮起来。在几乎窒息的感觉里我想到了“咬他”,可我真的下不了口。
  K9 A0 q4 H6 e1 p: z  ^3 ]
' L# V$ K% j! }/ L$ B. z他似乎察觉到我的退让,终于松开了强硬的手和嘴,用柔软的音调诱惑我:
“......我真的很想要,让我做嘛......”
  w  B! J6 e7 r% y* X0 q1 D" S
' Q9 C( W) E0 l& V) {! `% G3 \在他专注而充满情欲的目光下,我竟然忘了问他所有的事,只是把头转到一
边说了声:“......关掉那个。”

“什么......哦,我马上去关。”他迅速跳下床关掉电视,然后迅速的回到床上 ,
$ d7 X! p8 J* L$ b0 Q: p* }& N之后......更迅速的开始脱衣服,那种“悉悉嗦嗦”的声音让我体温陡升,尤其是脸
上烫得像要起火。

8 H& Y# M, n& R2 W2 }3 G9 ]“哇......好冷,快过来!”他一把拉起我抱在双臂之间,我不得不面对他的脸
和身体,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一边拉扯我的衣服一边说着
挑逗的话:“......脱啊,我等不及了......让我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

他拽下我牛仔裤的时候动作相当粗暴,差点把内裤也一起拽下来,我尽管正
" b3 j7 R/ N4 m) ]$ G在脸红可还是生气了,骂他:“王八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凑近脸对我淫笑,声音也刻意压得很低:“我想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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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 j4 {7 k# D; E* E55
$ S$ j# E2 v+ \+ K4 G我直觉的一巴掌煽过去,但他早有防备的抓住了我的手:“......呵呵,别生
; i3 r& {9 e* W1 m; ^' S气,小小情趣嘛......你的皮肤真好,先亲一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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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爱抚动作非常拙劣,用力之大使人只觉得痛楚而决非快乐,我兴奋的原
) e9 V+ z& ~0 C, n  Y( Z- C因可能仅仅出于心理和视觉--他热烈的表情、健壮的体格,还有我曾经在幻想中
9 B7 X. N& K. j1 T) V3 I* k抚摸过无数次的肌肤。我真的很想比他更放肆,但我没有做任何事,而是温顺的
躺着任由他摆布。
$ R, Q/ r, g8 P" S, F" l! l
- k, J" d, i! Q$ x只经过一点少到可怜的前戏,他就试图向我身体里插入,我说这样不行他也
6 \9 v, s! {. L不理,痛苦的尝试了好几次以后我疼得满头大汗,欲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
的情况当然也好不了多少,同样的一身汗,没得到释放的性欲却越发高昂。
, d; [  J# R* ^+ F. U
* ]7 O+ p$ \( r7 M* @" v他让我背对着他再试一次,我想拒绝可还是忍住了,照他的话摆出了那个我
6 ?; y1 X5 b4 Y4 S3 E连做梦都不愿想的姿势。在所有的性幻想中,我从没被人压在下面过,就算我幻
想的对象是他,但真到了这一天我却是这么的贱。除了贱,我找不到别的词来形
; z9 `. w3 s# R9 }容此时的自己,竟可以容忍他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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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想着这些的我,被他粗鲁的动作又一次弄得难受之极,后面好像被他的
手指撑开了,而且还在接受更深的戳刺,手指上那一点点湿润的感觉根本起不了
什么作用。我只能努力闭紧自己的嘴不发出声音,同时尽量放松出于本能而紧绷
2 s/ L: w# ^2 m0 H8 f的身体。

当他的那儿终于整个进入我体内的时候,我已经因为强烈的不适而神智模
糊,他刚试着轻轻动了一下就一泄如注了。那股热流的到来使我大大的松了一口
( b7 F2 m, o% N) g# o: M气,他则开始沮丧的埋怨起来:“妈的......你那儿太紧了......第一次怎么这么难
1 E$ Z$ e' X( F啊......”

" f2 X& k, `" n/ I我趴在床上好半天都没动,听着他的话从遥远变得清晰:“......这样也好,
待会儿就顺利多了......”

“......能不能......算了......”我用很小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不知是精液还是血
& c  R) t9 I& E2 C把那个地方弄得又湿又黏,更别说还残留着被挤塞的压迫感,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2 s6 D' Q% T! g* Q( x7 E是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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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难受?没事的,一会儿就习惯了,刚才那次不算,我一向不是那
; L' ^+ f1 ?7 E% V* p9 a9 U* y9 X么差的......”

' \  q' t* }+ O# E7 ]5 q6 @& L% L: F“我不是说你差......”

& n$ {  A5 n: J6 ^  x1 q' r* M% O“那不就好了!......咦,一看着你我又有感觉了,接着来吧......”
% ~) @+ n' W$ T
9 `) \( c) Y0 a' {, g他兴奋得很快,话一说完就抱住了我,抵在我腹部的那个东西果然又硬了,
# A4 y2 N" Y8 q/ K6 k- @我看着他那张高兴的脸实在说不出别的,只能说:“好吧。” 赤裸裸交缠在一起的我们,第二次做确实很顺利,他进入时已经没有太大阻
8 T1 r+ b" e, f4 H5 A9 s力,可随之而来的疼痛却更厉害,接下来那狂猛的撞击令我几乎失去意识,不得
不用力搂紧他的脖子。他汗湿的头发扎在脸上的感觉比作爱舒服得多,我亲了他
: q9 d+ x/ Z. R, O7 @的脸无数次,从紧闭的眼睛到光滑的下巴、从挺直的鼻梁到丰润的耳朵,每亲一
次,我都更明白自己有多喜欢他。在他高潮来临的前一刻,因剧烈的冲撞而压抑
着哼出声的我,对他汗涔涔的脸露出了微笑。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做了几次,只记得他疲倦的亲我时所说的话:“......
从前倒不觉得,这下我可发现你太性感了,我要是迷上你了怎么办?” 我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傻笑:“......你说真的还是假的?我又不是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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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那儿比美女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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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g9 o- |7 |7 X- f0 O% Z; D3 W“......你他妈给我闭嘴,说得这么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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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害羞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你刚才没看见?”

* o" a9 s; c% q& s8 [3 y“......我看是看了,可没看见你射啊......对不起,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好
* b# ~: m) n" \8 I! E好服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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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z5 f, Q- N, U, m' M“都叫你别说了......我根本不在乎那个......”

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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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是甜蜜与获得,就算只能躲躲藏藏,就算他不会让我对他干同样
的事,可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否则他怎么会主动跟一个男人做爱呢?而且还那么
投入那么疯狂。

我没有料到的是,这种愚蠢又自恋的想法在第二天就破碎得彻彻底底了,连
0 Z+ E; ^* h/ o4 r' C( y5 S; d7 u多一天都不可以。
6 z  O0 {. B& a' c
( d6 t9 |/ G8 F! [第二天的清晨,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吃惊:“......昨天晚上真是刺激,
2 z6 z0 j7 V. E' Z% P我跟男人从来没玩得这么爽过......”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透心的往上钻,但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你原来都跟
8 c. O, @  \4 F* l谁玩了?”

6 G8 D$ f5 X4 o" v( g% Z“......跟一个战友学的,不过你比他漂亮多了,他那副长相真是......”

“......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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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两个,再没有了......高郁啊,玩这个可得保密,连小川都不能说,
否则传出去了可不得了......”

“行了!”我头皮发炸的看着他,深深的呼吸之后再次开口:“这些......我当
然知道。”

“......你没事儿吧,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那儿很疼?” 多么可笑的事--他的眼神居然很无辜,我沉默了好久才问他:“......小川回来
了你知道吗?”
# y5 i8 S) K2 D6 j8 S
# Z; @  u6 Z; V% o; {1 w“......知道,我昨天找到你之前跟他们在一块儿喝酒,那小子的女朋友还挺
标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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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8 A7 Z' q% x9 D, }8 N他说话时都没看我,好像发现我有点不对劲,絮絮叨叨说了些闲话就站起了
身。

我拉上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我还没睡够呢,你先走吧。”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径直往外面走,在门口转过身留了句话:“......改
天......我们三个好好聚一次,等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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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走了以后,我看着空空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
4 z, ?+ S. U0 X$ K) R  g想什么,奇怪的是我没哭。也许,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吧,我只觉得冷,可能昨
3 |; t8 ]+ f7 @6 g天晚上感冒了。

" o# x/ p# [- {% N5 _6 \) K在无边无际的寒冷中,我盖着厚厚的被子也停不了发抖,床边的电话“铃铃” 响起,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希望是我爸;或者小川。
" i* K2 U9 _! W* [$ e$ n+ q
) O5 v/ x0 `5 ~- _) A8 w0 v果然,小川热情的声音把耳膜震得发疼,我紧紧抓住电话筒就像抓住了一根
: v. ?5 w- j/ |9 l+ g" N% _3 G火柴,可他告诉我的事带来了更多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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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1 C8 f5 k7 Y- _“高郁,你昨天跑哪儿了,李唯森回来了!”
8 H% R# {! E# z: v' W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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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他在追一个原来的高中同学,那个女孩昨天还跟他坐一块儿呢!
7 N( {3 Z( y4 N看样子快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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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就好。”
6 T' e0 e0 y. B' |6 ?
+ |$ @! T0 O- B# N+ i) A“这家伙还真厉害,光靠写信和电话就能追到人家,我甘拜下风!”

“......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
3 h2 s8 F6 O- r1 c3 U% N
: |4 U+ G* e3 ]原来......李唯森,这个昨天晚上跟我在床上纠缠不休的人,已经有了新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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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 a$ ?2 N" e3 [( Q2 `朋友。

放下电话的同时,我忍不住轻声笑起来,太有趣了,人生真真如戏剧般充满
不可思议,我笑得越来越大声,甚至带动了身体深处的伤口,那裂痛的感觉到底
$ X0 ]; K( s1 v  Z! d5 {& w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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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 w  o# z3 o4 C+ X高郁,再也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我大笑对自己说出这句话,重重的打了自
己一个耳光。

8 e$ T4 }% i7 {1 H$ o: e连下来的两整天,我没跨出家门一步,那一夜给我留下了可耻的后遗症:发
烧、头晕、拉肚子,还有持续的少量出血,我花了很多时间在浴室里料理自己。
床单洗不干净,我只能把它扔了,连同不知什么时候也弄脏了的被套。

冰箱里的菜我没力气也懒得去做,肚子饿了就打电话叫盒饭,吃饱了继续睡
5 a- F, j* k( w) K6 K% U+ E觉,这样可以什么都不想。到第三天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帮朋友的
邀约也到了,我穿上崭新的衣服,在镜前训练好微笑,出门后还特地剪了个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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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5 I6 m  {+ c& K& j+ [+ W当我整齐光鲜的出现在约好的地方,他们已经点好了菜,看见我不约而同喝
了声彩:“呵,有喜事啊,打扮得这么帅!” 他们多数是双双对对,象我这样的孤家寡人所剩无几,小川给我留的位子在
+ U; {2 C( A0 S2 ?5 n% U/ ~6 k他旁边,而另一边就是李唯森,当然,他们的身边都坐着女友。李唯森的那个是
& B, U. {. O+ o4 Y7 L, z. o# v+ f高中时我们班的班花,有名的清秀佳人,现在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安静纯真
4 G' O4 \" ~& y0 l3 N+ J8 d的淑女样,据说她从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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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着玩笑说“一颗灯泡照两边”,他们俩同时给我一拳,别的朋友也都笑了
起来,颇有点回到高中时代的感觉,想想这算是我们这群人自毕业以后聚集得最
" a- d* w" ~1 B3 M* e* {齐的一次。

席上吃菜喝酒我样样踊跃,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依然是过去最爱的三五 。
李唯森的口味却已经变了,上次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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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你现在都爱抽什么牌子,他努努嘴一脸苦笑:“......没钱嘛,有什么
/ w" A4 |) H6 v* e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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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的烟瘾一向不大,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只顾拉着我划“两只小
0 Y. j( V/ X$ D* {) r# E蜜蜂”,玩了几次我实在划不过他,让他找女朋友玩,那女孩大摇其头:“......饶
8 W7 ]( ], A" b2 j5 w/ x  C' F' g了我吧!动作难看死了!” 李唯森杀出来抵了我的缺,跟小川两个人丑态百出的逗乐,惹得在场的人一
0 \$ V( ?9 I6 N. A' Z快儿哈哈大笑,唯一能忍住不笑的可能就是我了。他们乐完以后我讲了好几个特
级笑话,将桌上的气氛再次掀到高潮,小川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你
怎么......忍得住......自己不笑?”

6 z5 m1 d4 D9 `) a8 S/ |“......什么都不想,就忍得住。”

“厉害!我要学,回到学校我去逗他们!” 酒喝到一半已经是晚上了,李唯森得送他女朋友回家,我们都让他先走,留
6 ~$ Y: [; I' g  K. `& {% D9 n下的人继续喝。小川非要坚持到最后,他女朋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对我使
了个眼色。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帮小川挡了一些,照他这个高兴样
放任自流是不行的。
7 f& H1 S8 ^- w
/ m. ~6 w3 O. k7 T+ {: J到了散的时候,好在小川还没过量,跟女友一起快快乐乐的打车回家。我喝
得不少但不知怎么就是醉不了,跟那些朋友一一道别后还能意识清醒的叫车。除
/ }/ y8 Y5 S! S' F( u9 H了头疼,那些酒精没起任何作用,我半躺在车内的座椅上兀自觉得讽刺,现实可
真幽默,还有想醉而不能醉的时刻。

6 x$ X( ~1 h1 G, V% x* w回到大院,我家门前是一片漆黑,那个死灯泡又坏了,我在门口摸了半天也
没摸着本该在裤袋里的打火机,不知是不是扔在吃饭的地方了。

# }6 E5 y$ ?, \. b& I- T没办法,我只得接着摸钥匙,手刚触到钥匙圈时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我 ,
紧接着嘴也被捂住了,我用尽力气的挣扎因为姿势不对而失效。

% Y% s/ ], T- t( h. h+ G“......别动,是我。” 这个熟悉的声音令我停止了挣动,他的手也放了下来,我定下神后恼怒的骂
他:“你搞什么?我还以为是抢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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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逗你玩玩,别生气嘛。” 一听到这个“玩”字,我就不可自制的想起了一切。当着大家的面我不可以失
; Z. ]7 j6 c6 p' ^7 F. u4 R0 D% m" \2 }态,可现在我再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这个人有女朋友......甚至也有男朋友。

- i# Q( R# X- T& H. ?: C“你走吧,我酒喝多了不想理人。” 说着话的同时我再次把手伸入口袋,可他的手也跟着进去了:“酒喝多了?
我帮你拿钥匙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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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他的手越过了我的,在接近大腿根的部位肆意爬行摩擦,若是从前我
一定脸红心跳,可此时我只觉嘲弄悲哀——身体仿佛已经坏死,没有一点生理上
的兴奋,我真的不正常,他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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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拿开,李唯森。”

$ e5 s; x$ p; D) ~0 [“......你怎么回事?我还特地等你呢,真是......”我冷静的音调使他意味索
7 I. k/ }) ]2 f* F, k9 O/ M# v; U然,乖乖拿出了那只魔爪, 我自顾自掏出钥匙凑上锁孔,终于打开了那扇该死
* W/ q: y/ [! l$ ~. o- ]的门。

我真没想到我前脚刚一进门,他后脚就跟着挤进来,关门、开灯、脱大衣、
& K0 F% J9 e5 q- @/ ^6 f坐上沙发......手脚快得让我眼花缭乱。不仅如此......他趁我发愣的空档把我拉到
, k9 d3 V% X2 R  R$ A0 \5 g沙发上,两只手立刻直奔主题。

“你......你住手!滚蛋!”我反应过来以后劈面给了他一巴掌,虽然没多用力 ,
可还是很清脆,他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掌印。

( G6 `# v& s$ U8 h他捂着脸狠狠盯住我看了好几分钟,我觉得我好像应该跟他说“对不起”,可
" K4 q' y3 ?+ D; f2 W- a正准备开口的功夫他就抓住了我的衣领:“行啊,你打我?我今天不让你睡觉了!” 接下来,是极其粗野的脏话和动作,我宁愿被他打一顿也好过被他那么整治 ,
头痛加上混乱的心情使我的挣扎变得有些敷衍,他并没费多大力气就得逞了。
( x9 R# O1 o$ e& x- V-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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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e; J6 M6 I当他一次次在我耳边说着“你真性感”的同时,我的身体被他恣意摆弄,后来
2 `$ ~" L4 @" A; F9 r3 I6 I我干脆放弃了抵抗,我的想法非常奇怪:让他做完这一次,就算留恋过去的几年
时光,我曾经真心真意爱过他的时光。

5 r$ v# G8 v: ^. i& \9 S; `所以,我一直都睁着眼睛看他,无论他正在做出怎样令我难受的事,我那个
0 k2 O0 K# Y/ d6 v3 o5 p6 g/ r+ |还没有彻底痊愈的地方完全敞开着接受了他的侵入,他这次做了很好的润滑可我
& p9 C: B" @: }* d8 S% [却疼得掉泪,我的脑子里不停闪现着“最后”这两个字,我知道不应该做出这样女
$ i- Z0 U! ^2 J: u" |- w/ \9 d性化的事,但实在忍不住。

他看见我哭的时候还真吓着了,问我:“是不是很疼?”

“......很疼,太疼了......你可不可以......抱着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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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
他俯下身紧贴我的胸膛,我伸出双臂牢牢抱住了他。泪水慢慢滑到唇角,是
咸的,我第一次知道它的味道。

“......你哭的样子,真的......很性感,简直让人受不了,如果你是女的我就
+ P4 N8 d# b- F' e) r- D完了......”

1 h& p: F( j+ |: o他一边舔舐我的眼泪,一边粗声说着这些话,律动的频率变得异常激烈,那
1 ]' `0 J: R; o" }6 k& y深深的抽痛让我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背部。
/ Z( J/ L7 n; s+ S
. J: @3 H" g+ C! p0 o3 M- _- {也许眼泪和痛感都是性欲的催化剂,他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失去了节
0 S# R8 ~9 }; |: i8 ^% ]' s7 ?2 r奏的几下凶猛撞击之后,他呻吟着瘫倒在我身上,汗透的肌肤泛出微微的红色,
( i3 Y. ]7 n, Z( Z+ j而且一直延续到全身,我们连接的部位过了十几秒还在持续的震颤——这一次他
- l& t2 I0 N9 B/ f7 I6 T' a7 B" J完全达到了高潮。据他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前所未及的高潮。
0 u# R3 V! t1 n+ T! V+ u) n
; [$ d8 W0 B  \1 s: e) _可能是刚才的快感过于强烈,他累得一动不动躺了很久,当我能够起身的时
8 R- `8 F. r) q/ [* l7 N) z候他已经睡着了。我用笨拙的姿势拿了被子帮他盖上,还蹲在沙发旁边看了他一
  o. E- K4 }, u会儿,心里突然有个疯狂的念头:杀了他。

杀了他,就不用再痛苦,什么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吃一颗子弹,然后彻底了
3 q% E& t% `- R4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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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v5 _. {$ d( D2 U- ~& i结这辈子,应该比活着快乐。

- N) J( s2 F/ o可是这个念头只不过一闪既逝,下一秒我就苦笑着骂自己“你疯了”,然后继
9 s2 G- X- R6 c0 ^' t. Q2 K续用笨拙难看的姿势去浴室洗澡。

第二天他在沙发上醒来,我很冷静的对他开口:
2 o1 e' ]6 ?9 H# [- a
% k  Z6 i; {4 a3 K' _) D“......算我求你,以后别再碰我了。”

“......你后悔了?不想玩这个了?”

“......是的。”

; s7 z9 W- r5 t7 K. P& F: F“......哼......好,我答应你,以后咱们只做朋友。”
& X/ D+ i0 b$ S" `) o
' |/ P: t% J+ t0 |2 e9 L“......谢谢。” 听着我决绝的口气他冷笑着答应了我,没有一点昨晚的无赖样,我想他的自
尊也该起些作用了。
1 {+ E( `( H* c+ M
# e7 U5 }2 D: G( L& z就这么结束最好不过,我们的自尊都能够保全。
! A% u3 K5 l" a4 ]: v* |) w6 u' O! ~
- l/ c0 c6 G2 ^2 T我的喜欢完全是场闹剧,可笑又可悲,再纠缠下去我无法再当他是朋友。我
/ B- ]* U/ f* D) S和他之间毕竟还应该留点余地,尤其在小川面前。

至于那些空寂的深夜,我只留给自己,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本绝情,就算
对生下我的人;就算对自己。
- z" j& K$ r, _$ i3 G
第五章
" k. U, l2 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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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又走了,下次见可能要等退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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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f! K4 O/ _  u- J& v( U“......嗯。”

“你怎么了?精神这么差?”

: v; P& x) B  d% S: {9 D( r5 t3 q“......没事,肩膀借我靠一下。”

“......哦......”

“............我好累。” 短短的十几天里,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突飞猛进,每次聚会我都发觉他们越
0 N/ @# ]1 t4 l/ ?- C$ w% {来越亲密。他们在桌子底下交缠着的双手、他们咬着耳朵说话时的眉目传情......
2 L' c: _$ Z( o% ]6 o) X女孩甜蜜的笑容是那么纯真,她活在一个梦幻的世界。每一次她手上都拿着一支
鲜艳的玫瑰,深浓的色泽衬托她美丽的脸真可算相得益彰,李唯森从前就很善于
用这些小花样搏得佳人青睐。

- m" I4 S  \: O" P+ z& q他不止一次满面春风的对我们夸耀:“我的女朋友是最漂亮的,对不对?” 而坐在一旁微笑着的我,和朋友们一起点头,只是我不忍看那个女孩高兴的
神态。其实那时的她很动人,我却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但愿他对你是真的。” 多么伪善的自己,我并无资格去质疑他们的感情吧?更没有资格怀着怜悯装
出高尚伟大,我才是最失败最卑微的那一个,我不能作他们之间的破坏者,于是
0 B) h# O) P- c- l7 X" Z! V: V  a) z作了他的共犯,一起欺瞒那个一无所知的女孩子。不过、也许......就这样被谎言
- E: M: H: E0 o' \% Q0 X装饰着的爱情才能够美满如诗。

. D$ O6 I" i0 y/ r0 Y. t仍然当他是朋友,但再也回不到高中时代,就象那天的餐桌上,玩笑中营造
2 a9 h/ E. L3 ?* c3 o出的错觉。言语动作处处不变,却也只剩这些温和的表面,内里的我们,已经山
重水远。
/ k. J  P1 j+ f. S, k9 W! Q. z% o+ k
) D4 G% n+ ^! H* s) x1 _我曾经想过如何忘记他,可这是永远做不到的事情,喜欢过他的每一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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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确实存在,除非我可以如小说上主角随时来个“选择性失忆”,那种幸福太虚妄 ,
我等不来合时的意外。
  `! ^7 Q% K8 J( e, z! B/ q, h
所以,我想要真正的幻灭,清醒看尽他一切可恨可憎之处,彻底心死彻底淡
) v6 a: ^& {2 [漠,从锥心的疼痛里突然醒来,笑着叹谓当初的少年情怀。看过的小说中我最喜
欢的人是阿飞,因为我希望有一天可象他般“突然想通”,并满面困惑的质问自己 :
7 U4 `6 y* [% Q7 F& m, d我当初怎么会喜欢那种人呢?

  Y1 Y* t5 T0 g0 {/ y) x这种希望成为我的最高理想,理论上完全可行,同时我的实践也很到位,我
一次次回想他是如何待我、如何欺骗自己的女友,那两个夜里所发生的细节被我
3 o# C6 p) m/ y0 M反复重温。每想一次,都仿佛要窒息,也更清楚的分析到他对我只有欲念--不能
1 _6 p, y8 e5 v$ B9 }称为吻的狂猛噬咬、粗暴而毫不留情的插入、从无例外的“性感”二字、发泄过后
的呼呼大睡......哪里可以找到一点温存或珍惜?我对他而言是一个方便的性用
具,仅此而已,仅此而已......甚至他放弃我的时刻也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不屑 、
0 B/ T* ]3 P" s% W4 c, k冷酷、随便,就象扔掉一个不听摆布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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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P# Q3 M- f) _5 y  I/ Y! Y他已经不是我喜欢过的李唯森,只是长着跟过去一样的脸,他已经完完全全 、
+ L9 w' b) _$ a5 J2 w; R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有什么放不下的?我有什么继续执著的理由?我质问了自
0 d, y2 M0 d' `& g0 T2 J1 i己无数次,却依然记得他跟我共舞的那个黄昏,他的手环抱着我的腰,在暮色笼
4 Y& E: j1 W0 H罩的房间里慢慢移动,飘扬的旋律中我听到了他的心跳,感觉到将会延续一生的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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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了,却还是留着过去的很多习惯,他的口头禅、他的小动作、他喜欢的
6 ?& t' |2 {0 S/ o: z颜色、他爱吃的零食......为什么不能都换掉呢?整个换成我不认识的陌生人?如
! j# C8 T+ T% v2 ?( O果是那样,我可以回头,可以陌路,甚至可以更粗暴的对待他,即使是强奸也没
关系,直到厌倦他的身体为止。我骨子里也有一点暴力的性冲动,尤其是对身材
  m9 \1 p$ X) B0 D2 L! e5 s不错的男人,这个早在高中时就被自己发现过,而现在我已经不会为此感到罪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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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是多么累赘的东西,它压制了我真正的欲望,在他面前我不敢稍有主动 ,
我害怕真实的自己会让他厌恶与憎恨,我一直都强迫自己忍受来自他的一切作
& l0 ~' K& f7 d. q6 ?1 D为,因为我喜欢,而他轻轻松松把我的喜欢变成了一个字: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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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贱的事莫过于偷听他和女友在房里的动静,可我也干了,就在所有人都到
8 k/ k9 F* D$ x& {0 H  k1 `小川家里聚会的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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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N, x* g* W/ T7 D那天我们的计划是在小川家玩上一整天,专趁他家里人出去办事的时候。我
( T4 ]- \* g4 ]# K5 w. D) M5 x们都在客厅里玩,唯有李唯森跟他女友躲进了小川的房间,在做什么自然不言而
喻,我却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听了很久。

他的甜言蜜语从门缝里传进我的耳朵,那女孩害羞的说着“不要”,熟悉的喘
* V" Z' g" z% V1 A. t$ X% M3 q息声延续着,我比谁都清楚他此时的表情,他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你好性
感”、“我受不了了”,真是拙劣得可以,跟对我说的那些一模一样,我把下唇咬
得快要出血的同时居然有点想笑。

, m3 S( T2 K% n7 X- ]% @- T后来可能他做了什么过分的动作,把那女孩急哭了,他懊恼的叹息之后又开
始一个劲的哄,我听到这儿才明白他找我“玩”的另一个原因--他跟女朋友还停留
& q) o5 T  Q& L- z8 S在二垒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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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7 n& x: L; i8 p( v2 b: V残酷?可笑?还是悲惨?我就是这么一种代替品,一半代替他的女友;一半
填补他对过去“男友”在外表上的遗憾......我长这张脸真不知是幸运还是可恨,否
* s; H7 |: C1 I) u& D- H- V, h则他根本不会想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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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 `9 F. ^% u7 Y- j- S他讲了些好话把女孩逗笑了,我也静悄悄的离开了那扇门,回到客厅时小川
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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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当然有,少儿不宜,你还是靠边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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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损我!我饶不了你!” 李唯森走的那天我们一大群人去送,他跟女朋友隔着车窗拥吻了很久,那女
孩哭得淅沥哗啦,连脸上的妆都花了,看来真是喜欢他,而且喜欢得挺惨。

我们站得远远的,没打扰他们的浪漫吻别,我手上的那支烟抽到一半他们才
吻完,大概是四分多钟吧。小川还看着表计时,一边看一边咋舌:“我的妈啊,
创纪录了......”

9 {6 A: Y' x6 [我问他“你的纪录是多少”,他看了我一眼,脸突然红了起来,我立刻察觉到
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的纪录......可能就是跟我的那次。为了补救,我只得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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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h. g5 X% P. F) A2 L( z岔开话题,说了很多无意义的闲话,好不容易等到他脸色恢复正常才一块儿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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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某一天我正在家里一个人喝酒,小川又来找我了,看见地上那一大堆
啤酒罐和烟头吓了一跳:“高郁,你没什么吧?一个人颓废起来了?” 我头脑昏沉的笑着一把拉过他:“......我今天高兴,咱们两兄弟好好聊
7 ]7 I, h; O$ }0 I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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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样子可不象多高兴......”

7 f1 o  ]  }4 J“别絮叨了,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0 _1 S! ^' t) N* Y$ L1 N* }
8 t* e& h) \7 v8 n$ n4 J那天我们说了很多,可我都记不大清楚,说话的时候小川好像一直看着我的
% m0 A2 e6 |* v! Y5 B: o- Y, p# z3 u& N脸,还摸了我的额头测温度。我说我没病,他又说了一大堆“注意身体”之类的,
弄我烦起来骂了他几句,那是真骂。

这是我第一次真骂他,小川委屈的低着头没回嘴,但我拉起他的时候看见他
# d4 K8 G3 m$ S; _$ I9 k8 u眼睛里是湿的,我后悔极了,只得使出所学不多的哄人功夫,没多久小川就高高
: d5 B7 D, g6 w! b. \0 u5 u兴兴地继续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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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w' f4 B  n0 K% g* n) \那时我真的很有罪恶感,我不该对小川撒气,他对我从来都是好得没话说,
' B( l! `5 f& @# b3 s! T6 e就算那天的吻也温柔得令人无法抗拒,眼下我没头没脑的对他凶,他根本不放在
1 U# @$ B, s4 |( t$ E5 K3 R4 S. l心上,这一切让我觉得自己真是该死,小川是我一辈子值得珍惜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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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来聊去,话题很自然转到了李唯森身上,小川很舍不得他走,可一说到李
唯森我就没话了,小川再度紧张起来。

打消了小川的过度关心,我突然感动于他对我的好,不自觉想要暴露出自己
的脆弱。我靠在小川的肩膀上,低低的说出我最真实的心情,我好累。

那一会儿小川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手穿过我的发丝一直下滑到
: V3 V4 ?0 h. P" B4 Q: G0 G% b. H$ i背部,我任性的放松身体躺了过去。他的呼吸和体温清晰可辨,不是太快也不算
* R0 }$ B9 I' u$ U& s) z# V太慢、不是太高也绝不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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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我们靠在一起进入了梦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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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彼此微笑着站起身,小川固执的非要做一顿晚餐给我吃,端上来的菜完
) f9 H: |! i/ M8 _! e8 s( l: Z  J全是惨不忍睹,味道更是奇差无比,我皱着眉头吃完了它们,却不愿放过口头惩
! s: G! t* d5 ], U$ s罚:“小川啊,如果你是女人,谁敢娶你谁短命!” 小川不知为什么脸又红了:“反正......不是你!” 过年以后小川和女友一起走,我是唯一去送行的,因为小川没告诉他们具体
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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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女友的面,他久久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里颇有些暧昧不清
+ j6 l5 U6 w* T的东西。当然,我只能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对女朋友好点,转过身又对他女朋友
交待:“要是他不听话就管紧点,别让他在外面闯祸!” 我这些话使得小川直到车都开了还在哇哇大叫:“......高郁!你太过分了!
我才不是小孩!” 不是小孩?呵,他只有年龄和外貌长大了,其他的......还停留在那个美好的
高中时代,我为此喜悦也为此感慨,他除了是我一生的朋友之外,也是我想保护
- H' N% t2 L+ Y0 n8 f* f! {' Y的人,他的纯真我永远都不愿去沾染和损坏。如果用肉麻一点的说法,我想我是
( a  C' e. f- W9 p, X, Z+ l  s爱他的,只不过这种爱很简单、很温暖,没有挣扎也没有阴郁,更无关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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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G2 b$ U; z; [一九九六年五月,老爸再婚了,它是我们家这几年以来的大喜事,婚期之前
他跟我好好的谈了一次。

我除了赞成,不会有别的意见,我们沟通的主要方面是关于住的问题。阿姨
那边有自己的房子,想跟老爸过二人世界,他开口的时候对我颇有些愧疚,说这
8 s* L/ n8 c7 H( c+ J7 |两年把我一个人扔在一边已经很不好,而现在又......我很自然的对他讲我很习惯
现在的生活,如果再跟他们同住可能会更麻烦,老爸感动于我的“懂事”,我却真
有点不好意思--方便他们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出于我的自私,我希望保留
! J$ H2 U& ^5 `- E( i独处的自由。

我的房间里藏着一些不想被人、尤其不能被老爸发现的东西,比如俊男图片 、

69
5 @* ^; o+ q! Q& y+ z0 d少量的同志小说或影碟、我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文字......若是哪天一个不小心被
9 ^* E2 v- |; u* z0 Y老爸看见,我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的兴趣?

7 i5 R2 u7 k+ j3 G% H+ B6 I: t我宁愿跟老爸时不时见面,父子之间的感情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他永远是我
父亲,这是颠扑不破的血缘,距离远近根本没有关系,更何况我们勉强还算同在
一地。

传宗接代这回事我大概是不行的了,所以我真的很希望阿姨能为他生个儿
子,老爸不过四十几岁,阿姨也才三十出头,她心里也很想给我添个弟弟吧?我
的出发点虽然有那么一小半是卑鄙自私,但总体来说是众望所归,我在他们新婚
当天用很小的声音祝贺他们“早生贵子”时,阿姨脸红着微笑,老爸满面尴尬,可
+ v) Q, T. I' X" ?( {3 h3 Z还是看得出他其实很高兴。
" S6 E, i. y6 V
也许是因为那段时间心情开朗了一点,我的失眠症状得到缓解,把心思放到
学业上也是一个振作的老方法,我一再用这些来抵抗自己的抑郁,尽管......效果
只能是杯水车薪。

: L+ u2 Y7 C) ]) M6 v5 I, m再接到李唯森的电话,我仍然笑着和他聊天,他在电话那头也是一如从前,
  h+ Y. ]9 _  ]) D! @- T只不过我们都没有提及任何暧昧,就好像那些根本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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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阂或距离只在心里,我们的笑笑闹闹维持得很好,也许他对我确实已经回
到了“朋友”的相处模式,因为他不在乎。拿得轻松,放也一样轻松,看起来我也
; ]8 S6 E: o7 h+ C/ E能简单做到,他眼中的我就是这样吧,跟他没有任何区别,玩玩过后烟消云散,
$ r! F0 }( K  H2 D8 x/ f# m) w充其量是朋友之间过分了一点点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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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1 U6 l+ E' z- |2 _' v每次放下电话,我言语中没有半点眷恋,平平淡淡的一声“我挂了”就可以结
3 ^& B2 N/ j8 L/ i8 X4 d2 ^束,只是过后我还要发一会儿呆,眼里空空脑袋也空空,没想什么实际的东西可
: p- L' n7 i3 P7 B  Z  u. o6 J! M/ ^一坐就是几十分钟。

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任何人从身边离开我都不留,我只会放弃不去争夺 ,
( x" p) [5 V: D4 ~3 Z: C4 n因为我相信现实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什么。自尊是完全没用的东西,但也是我最重
. |. a, |0 b! l! F. H9 a2 z要的东西,在它的羽翼下我可以表演出完美的淡漠。

5 v! M1 q" `. L. v0 x我就是这么一个扭曲到极点的人--从来都是,五年前直到现在还有将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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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会装深情装弃妇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最后只留得一点怜悯一堆厌弃犹
如一场蹩脚的苦情戏,那样......才真让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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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o' |' o% n所以,我应该是那种最容易解决的麻烦,无论对老妈还是李唯森而言,连解
释和规劝都可以省掉,一个转身就能甩得彻底,我的冷漠或者平淡使“内疚”这种
感情也成了多余——绝情的原本是我,何必你们伤神劳心?

我变态,不完全因为我的性倾向,还有这些古怪又孤僻的心态,就算我自己
. x! ?, R  E  e! Y2 O3 N$ o都知道这是清醒的无病呻吟。老爸最好永远都见不到我这么阴暗的一面,小川也
, R# s5 K, i& k& M: a是,这样的我不仅会伤到自己还能伤到别人——那些真正对我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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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 a6 W/ p$ j* e* {, E除了不能让老爸抱孙子,我会尽量做一个好儿子;除了不能跟小川太暧昧,
2 ~% t2 K; t) k4 U& S我会是他最知心的朋友,至于李唯森,也是一辈子的朋友吧,我会做到,而且会
" j- u' K8 H! I) u- h3 h做得很好,尽管只是在人前的外表与假象。
7 X' P: S/ ^* D, n
新婚的老爸给我买了一样渴望已久的礼物,我的生活里自此多了一个亲密的
+ g+ E; b" }- c/ ?% u4 Z伙伴。那时的 586 还很贵,但老爸一点没犹豫,我知道他是怕我寂寞。说实在的 ,
我确实很需要它,真正的理由却很隐讳--我想在家里上网,寻找我可以说出内心
; _% P  J. ~) ?. E) ]3 E秘密的地方。学校里虽能玩电脑,但我不敢搜寻那些禁忌的信息,至多听听音乐
看看新闻。

那个时候,上网的费用很高,我不愿太多花老爸的钱,总是利用很少的时间
1 r) n/ J: g) m8 `$ D, ~* _: `0 F! o稍稍接触一下譬如“GAY”、“同志”、“HOMO”之类的词,也极少跟别人谈话,我
3 x/ A- L3 @# ^+ F; B; s+ _' o也许害怕太接近这个还不壮大的圈子,以免自己变得放浪行骸,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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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1 o+ {1 D$ t% e2 ^* m4 h% k偶尔有网友谈到想跟我见面,我从来没有应约过,我说我长得很丑,年纪一
把,身高不过一米六,把那几个网友吓得退避三舍。呵,我们的圈子其实也很现
2 o2 C; N6 T5 d: i$ D  z' _/ R9 l实,他们最感兴趣的是身材长相,以及那个东西的尺寸有多大,至于谈吐风度内
- H% U7 p( W: X( b- u涵气质......还是要往后面放一放,两全其美才会是众之矢的。

我不是不想跟别人做爱,只不过我觉得自己颇不公平,没有感情的成分我绝
不可能躺在别人身下,只在上面又有些不近情理,万一我的暴力倾向适时发作,
那就更不得了......所以干脆算了。何况在我看来,跟一个陌生人上床不见得比自
1 Q$ ]7 S( q2 k- v8 V: R0 T慰舒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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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E; R8 Z: F% v1 P小川跟我联络的方式,如今又多了一样,写 EMAIL。他醉心于所有好玩的
; @6 O# _. P/ R/ ?8 T+ r4 H新事物,每每写上好几大段所见所闻的趣事逗我开心,文笔了了、热情甚高,我
. C% f/ e4 i) U7 D8 l8 c, N' W' F也是每封必回,电话倒打得越来越少。

1 g/ u5 m$ b, X( h) k5 m( E- ^有时李唯森来电话,抱怨说一直占线,我说在上网呢,他立即很感兴趣的问
我是怎么回事儿,我说一句两句讲不清楚,他便缠着回来以后让我教他:“嘿嘿,
我一回来就找你!可别跑掉哦!” 再次见到他,是我快要工作的时候了。身为一个学校不怎样的专科生,我实
  h( {4 K7 f% ^; W! y9 B% J1 r9 ?习的地方是本地一家不算太出名的报社。跟在所谓资深记者的身边,每天干些打
杂的活儿,我逆来顺受的态度让他非常“欣赏”,同时对我许下了承诺:“我跟老
总去说,你真的不错,留在这儿上班得了!” 我无所谓,反正是撑不饱也饿不死的工作,倒是省了东奔西跑联系单位的辛
苦。本质来说我没什么事业上的野心,做什么都好,把该做完的做到位便对得起
2 \/ r4 l. @" p自己那份工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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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 t: S; r: i4 Q, i$ n) I3 i李唯森退伍以后见的第一个人还真是我,那会儿他刚下车,家里又没人,女
( }- l9 |4 \% O/ k朋友去接他却不知为什么错过了。车站离我家不远,他就直接闯到我这儿,巧的
6 @7 o1 Q  i& E" P) H是我刚好从外面回来。

我看见他提着个大包站我门口,头发还是短短的,皮肤更黑了,看起来很疲
% m, w; E/ ?% S惫,穿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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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去说了三个字:“回来了?” 他回了我一个字:“嗯。” 没有想象中恍如隔世的惊异,也没有曾经准备好的无害微笑,我就那么沉默
着面无表情帮他开门。

4 d$ l& U( Y; v5 b他进去以后躺在沙发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坐了那么久的车都没睡觉,
真是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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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 R; {* w+ ]“那就睡吧。”我站在一边,离他有点远--此时的他没有满嘴或满脸热情,我
也不用装出同样的脸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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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肚子很饿,你这儿有没有吃的?”可能他真是饿狠了,说这句话时
; X' O; x( _4 ~  M9 Z9 M简直是眼巴巴的看着我,如果在以前我肯定当场笑出来,还少不了逗他几句玩玩 ,
3 R! W# P9 S6 t1 a4 K% m可现在我是不会有那种心情了。

3 T9 [& j0 D0 O8 q' _4 u1 @8 ]- D“......你等一会儿。”自从独自生活以来,我就是在学校吃或是自己做,当然
( B8 @: ^! ]6 V  j我的手艺说不上有多好,擅长的只有两样:炒饭、下面条,只不过炒饭或面条里
一般都有很丰富的附加内容:鸡蛋、肉丁和一些蔬菜什么的,把它们弄到一起不
9 r: N! ~, C$ n( ~0 w单是为了好吃,更主要的是为了只洗一个碗。
( @+ G1 ~* R! L
: a; g1 Z4 Z8 u( N6 u2 L他三下两下吃完了我炒的那点饭,还意犹未尽的赞不绝口:“真好吃,你手
0 T& H: l! o) p  b  F艺不错啊!”
+ k: y! b( a) B6 j
) h' b. `' m$ @. n, H1 A“那是因为你饿了。”我平平淡淡的对他解释,突然想到我之于他也就是这碗
) g8 J/ f1 a2 L5 X8 P' _* ?饭吧--饿了,所以好吃,饱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正如他抽烟的口味--没钱,所
以有什么抽什么,我却是没钱就宁可不抽的那种人。
) B6 n- P' F% i$ ]
收拾碗筷以后,我让他睡一会儿,可他填饱了肚子就变得精神起来,非要看
- o* i! n  _# i4 `我的电脑。

我打开机器教他简单的基本操作,讲的速度很快,他学着学着就有点跟不上
/ E: M: J* [# T- ^) N# a8 d了:“高郁,这么急干嘛,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 a3 J* p. {5 r“我想让你快点学会,以后到网吧去玩。”

“......你什么意思?怕我玩你的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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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上班了,事儿挺多的,怕以后没时间教你。”
# _& ]$ R1 w; V" U) _+ L
4 J) ~* y3 A/ J- E2 H  {% }“你......行了,我走!你忙你的吧!”
  r$ p$ o2 A+ {/ P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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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 S; u& t2 T我就是怕这个“以后日子还长着”,我想尽量少跟他单独在一起,朋友们一块
儿当然没事,可眼下这种相处很累,我对他还没达到云淡风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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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我不想恨他,只想“不爱他”,那才是真正的解脱,但如果他老是单
独在我眼前晃悠,万一哪天我恨起他或是被他那些从前的小动作迷惑到,反而会
陷得更深。

我怕我对他心软,更怕对自己心软,在那些关于爱情的幻想尚未褪尽之前。

于是我语气生硬的说出了那些话,他也很有骨气的掉头就走,当然没忘了提
; u1 I' Z: V, L7 s% Y' ~  b1 B上来时的那个大包。他甩上门的动作铿锵有力,使那扇还算牢靠的门发出一声巨
响。

留下的我,仍然没有表情,对着“WIN95”的图标开始发呆。
4 q* a; i/ z& [/ D% x
等到小川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上班,虽然并不清闲但好在不用打卡,有
6 x; R4 U/ j6 w9 I- c/ i7 ?事儿就忙得要命;没事儿倒可以迟到加早退。每天写写稿、偶尔采访,反正三点
& ~0 `! _9 S( a8 h( j钟的截稿过后便是自己的时间了。

7 {0 K9 ]( B5 R7 S1 I跟李唯森见面不多,他为了那次的事也不太理我,在其他朋友面前我们亲热
/ L# z4 R- k7 `得很,离开别人的视线就相对两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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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接小川的那天我们大伙儿都去了,他这次仍然是和女友一块儿回来,
他们俩都是独生子女,家里也都施加了“非得回来工作”的压力,小川的话是“我
没意见,反正也舍不得你们。” 他的工作单位家里早已为他落实,就是他父亲所在的部门。他那张文凭根本
; @5 O4 o5 m% m' w' v7 l) v+ u与工作性质无关,他也没有忤逆家里的意思,做个公务员是他父亲为他铺好的第
) ?: o" f* v# x/ T& V一步。他的个性其实不太适合从政,但谁叫他老爸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呢?

趁着还没正式上班的空闲,小川抓紧时间跟我们一起瞎混,那段日子我们的
( {2 p+ k  b, n- a6 R: T" Q身影遍及各个娱乐场所,酒吧迪厅茶室以及几个比较火的休闲中心,无论雅俗都
被我们玩了个通透。但我们还是不排斥很久以前常去的那个小饭馆,甚至只有那
" i- Y9 c9 t  `0 v5 y  |( Z儿才是感觉最好的地方,老板也还是原来的那个中年人,他把我们几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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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d8 g! b' p5 X1 O& e都还能叫出来:“呵,这不是小川吗?还有你,高郁......那个黑小子是李唯森吧!”

. h% A! i6 A/ h/ c- z“您记性真好......”小川笑嘻嘻的跟人家勾肩搭背:“我们都挺想你的!”
5 w/ u3 ]& ^+ i6 n
“哈哈,冲着你这张嘴,今天我请客!”

“那就先谢了!不过还是留着吧,以后我们落魄了......再找您讨这顿饭!”

“你要这么说......这顿饭我是没机会请了,你们都会有出息的!” 三个人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小川是我和李唯森之间的一根线,把我们
仨牢牢的拴在一起,有很多次小川刻意不带女友,也不让李唯森带上自己的女友 ,
他说这是只属于我们的“MAN’S TALK”。确实,在那些海阔天空的笑谈中我感
到快乐,甚至暂时忘记了很多事情:工作、性向、还有那个遥远的李唯森,坐在
面前的他们就是两个好朋友,熟悉自然又亲密。

3 L! U& {8 ]/ v9 J: `$ ~可只要小川没空,李唯森就不会单独找我,我工作、玩电脑或者睡觉;他忙
5 S+ s" @5 O7 v# b什么不知道,离开小川这个纽带时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5 A6 \& V8 P5 K' \$ H6 h7 P4 g某次的饭桌上他说现在正忙着找工作,退伍所分到的单位他跟本不想去,我
好死不死搭了一句腔:“现在工作不是太好找,你先将就着上班吧。” 他听了以后半天没作声,等到小川上厕所的空档才瞪我一眼:“我知道......
你看不起我,我又没求你什么!” 这下是轮到我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着一根烟移开视线,同时在心里狠骂自己 :
4 N0 R( ~3 |/ a, m- C2 \! V“你说个什么?真是多事!”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小川回到了桌上,问我们吃饭了到哪儿玩,李唯森对他
挤眉弄眼的怪笑:“我有事呢!” 小川和我则对看着“恍然大悟”:“哦!......饱暖思淫欲啊!” 李唯森去干他的“事”了,我和小川一起玩了会撞球,喝了杯咖啡,随后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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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l* d% N" z; |" L+ a: x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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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当晚的十一点左右,我的大门被敲得很响,我还以为是工作上有什么
急事连忙跑去开门。可门一打开我就愣住了:来找我的居然是李唯森。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跌跌撞撞直接走进了我的房间,我看他那副样子是
. L& C5 G7 f7 h/ y喝酒了,而且还过量了。

% D9 N: y' a: p3 W* y2 A/ ~/ z- }我想了想,还是上前扶住了他:“......你喝了多少?怎么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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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少......”他粗声回答着把我使劲拽到身前:“......床呢?......床在
3 ~: C5 O2 N" R' U0 C哪儿......我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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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容易把他“平稳”的扶到床上,问他:“想不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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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z" w) P3 [! |$ P2 ^2 R4 {“......不想......好像还行......”

' O& m. X) Z1 ~7 p“我......让你女朋友来接你。”我犹豫了一下,拿起了床边的电话,尽管已经
很晚了,让他女朋友出来不太合适,可我想不出别的处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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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I- Y! v  i果然......我拿着电话的手被他掰开了:“......她院里......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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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让小川来。”我再度在电话上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反正不能让他单独
待在这儿。

# u: ?+ n9 W% I# l; P“你他妈放手!”他几乎是跳起来使出蛮力把电话抢过去,还“砰”一声摔到了
床脚下:“这么见不得我?老子我今天不走了!你能怎么着?” 大醉如泥的他眼神很凶猛,看着我的样子就象武侠小说里描绘的那种“仇人
) E0 g3 Y: n- u. E" z相见、分外眼红。” 我忍住气恼和自嘲告诉自己:他醉了,别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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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睡觉吧,我出去。”我慢慢的站起来,把电话机压好,准备到另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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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 u; u4 V# K7 M5 ]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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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n6 u5 I/ w; X  n“不准出去......我要跟你‘睡觉’!”他刻意加重那两个字的声调,同时狠抱住
4 G8 c  v# `# d/ X我的腰往床上拖。

5 w1 G* \3 j0 ~( E我立刻回身给了他一拳,可还是敌不过这个醉到不怕疼的家伙,他连个“痛” 字都没说就把我压在身下乱摸乱捏,嘴里的话断断续续:“......躲我......你妈
! W( e0 J' {$ w: z: a/ h5 }的......什么东西......看不起我......干死你......看你还......拽不拽......”

5 F$ w) m6 v: D& k. p9 k4 |. `我最起码打了他十几下,也踢了他好几下,但身上的衣服还是越来越少,当
" [# R  Q/ _; A4 l% {我实在打不下手的时候他突然不动了,我吃了一惊,推着他问:“你没事吧?......
9 W! T* i6 v  [. C* ~# h; y李唯森!李唯森!” 没有反应,他好像是昏了......不,他是真的睡着了,他的鼻息变得沉缓绵长 ,
眼睛也闭着,看起来全没有刚才那种野兽般的攻击性,而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 ,
+ Z" v' {" F- Z" u我的长裤已经被褪至膝盖。这个莫名其妙的场面让我发了会儿愣,然后用力将他
推开一边,再把自己弄得整齐了一些。
; X5 N. s+ N2 o/ h7 u! V( M
; r1 }' ~* g& b走之前我还是给他盖上了被子,他无意识抓着我的手凑上那张因酒意而红透
的脸,也许因为我的手很凉,所以靠得挺舒服。在手背磨蹭的嘴唇既柔软又炽热 ,
" G# M/ r& Z* W- C/ q4 Y" V9 B6 J我一时间恍惚了起来,但最后我甩开了他,非常安静地离开那个房间。

那一晚我无法入睡,一直清醒的睁大双眼,隔壁房间偶尔传来模糊的声音,
# M+ C/ E/ u) K0 J/ T他好像在说什么梦话,内容想必是与我无关,就算有,也不会是好话吧。

/ o5 M& J7 }5 O9 ^; k. a6 n第二天一大早,我穿得严严实实去了他那边,他早就醒了,半躺着身体看我
远远坐在床沿,脸上的表情居然颇有点脆弱和委屈:“......你干嘛老不理我?我
就这么讨厌?” 他这样的眼神是我最害怕的,可逃跑已经来不及,我一瞬间回到了很久以前 ,
他缠着我陪他跳舞的那会儿,我的心被一种温软的东西死死揪住,明知道要糟也
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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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5 D1 b. |4 h7 S“那......坐过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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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就那么乖乖的紧靠在他身边,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0 z9 _% q5 ?% {9 O7 Y0 I3 \凝视我,手指抚上我的唇角:“你全身上下,就是这个地方最好看......”
2 |) d6 ^( x) {/ f+ V1 k3 C! v
" _6 G7 `+ Y! u: ]我几乎开始发抖,因为我害怕,我又感到了不可自制的眩晕,眼睁睁看他的
嘴贴过来可就是躲不开,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吻我。他濡湿的舌尖轻划过我
8 X0 r5 \; y5 {8 a7 r$ M* ~: l4 J* `5 s的唇齿,我傻乎乎的闭上了眼,然后......就是我有生以来最投入最激动的时刻,
* H4 B1 u/ X* {  R2 {6 l我的心跳快得连自己都害臊,他吻我的方式不再是强硬霸道,而是含着浓烈的色
( l- Y; B1 E" B. x( q) _; D& P/ d& ^! e情意味,我全身发软的瘫在他身上不能再思考,下体的反应也异常直接。我从来
没想到接个吻会有这种效果,似乎性感带全跑到了舌头上。
7 D5 d# `2 D0 M5 b6 u5 l3 t& u
- E  S6 m4 H9 \+ g( ^  D0 l急促的喘息中他翻身把我压在床上,手忙脚乱的脱去我们俩周身的衣物,当
我一丝不挂之后他的动作又变得急迫起来,只稍稍犹豫就在我两腿间埋下了头为
我口交。

: F7 l! U4 E/ d  I) ~. e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急得整个人拼命向后缩,他摁住我的腰抬起头 ,
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躲什么?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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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9 r. d4 T2 N5 j说完这句话他继续埋头苦干,源源不绝的快感俘获了我的理智,我实在忍不
住低低的嗯了两声,这种声音反倒象鼓励了他,嘴上吸得越来越用力,我终于小
+ H& T) _9 z# C5 G+ ]5 h; d% y声的呻吟起来:“......嗯......停......停......别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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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超强的刺激下,我用不了太长时间就缴了械,好在我及时推开了他的
/ L/ X" J- t8 K* x  O- E8 y头,他把那些液体掬在手心向另一个地方涂抹,我两条腿也被他压至胸前。这个
$ m9 ?+ O) O, F姿势极不舒服,更别说他立刻就闯了进去,我极力压抑住痛呼的欲望,好让他痛
* R% T. D" `: f$ D) z快淋漓的享受,可他对我说:“你怎么不出声,叫出来啊!” 总之我和他在这方面的配合度还很低,原因出于我根本讨厌那种接受的行
" B6 Y+ |$ R8 b7 C: d' C) A& w6 e为,我无从想象 G 片和小说上那些被干的一方所描述的快感,就我的这几次经
历,除了疼痛和屈辱没有任何别的感觉。
4 r$ C: B6 J2 E$ d; k& c* @5 ?( b
0 a, V* S% Y7 @. \8 x/ h一夜没睡加上如此厉害的体力消耗,等他做完我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但他只
2 t' j/ k+ ~  y2 E, k/ O! A/ L休息了半小时的样子就恢复了精神,再次发挥缠功让我教他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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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T% u6 o! m* F* Z+ `
我无奈的坐起身,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超级经典:

“高郁,快起来教我上网!”
* ?3 `6 N3 ?2 P; d& c, Q* ^& C/ }
“......我好累,让我睡会儿行吗......”

“起来嘛......对了,网上有毛片可以看吧?”

“......你说什么?”
. z' O% V8 i+ @2 [
2 o' _2 p2 T. l0 I“呵呵,别说你不想,肯定偷偷看了不少了!”

, D: O8 d5 H2 g4 g% G% Z: w$ r“........................”

0 k* P3 a, n' ]) b3 L我足足看了他几分钟,还真是说不出话来,干脆倒头拉上了被子,任他自便 。

) e* [7 w2 J! l, @$ `: o# C' ~: O被窝之外的他在我身边坐了很久,最后对着我的方向说了一句:“......神经”,
就“踢踢踏踏”的走掉了,我埋在被子下面痛骂自己:“高郁,你为什么这么贱!”

" U; A. ]/ A9 g4 D第六章
2 [* i) u+ H8 O! E. C* {
“没事儿吧?我过分了点......别生气......”

“我是同性恋。”

# |6 F8 u/ e. j; W“......什么?” 经过那天,我又对自己来了个完全而彻底的痛定思痛,之后的结论还是老一
套:我得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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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e6 Q2 B8 ^+ p脑袋清醒了以后我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跑过来缠我的原因不外乎这么几个:
一,他以为我看不起他,还拿话挤兑他,心里边挺恨我所以要“报复”;二,我这
段时间不搭理他,他有点不甘心;想证明他还是能“征服”我的;三,他女朋友太
保守,男朋友又断了线,性需要得不到满足;四,工作联系得不顺利,想证实一
下自己在某方面是还有“能力”的;五......到这儿就不用再列举了吧?

他根本不是 GAY,就算做尽了所有事,至多勉强是个双的,我不能这么粘
' j9 W- A3 q6 R8 \/ U, d* z粘乎乎的跟他耗下去。除非他只有我一个,否则我放弃,我无法忍受自己像古代
宫廷里,那种随时随地等待皇帝临幸的宫女,揣着一颗寂寞芳心任他予取予求,
& ]2 d5 e; T$ i/ L! t7 n末了还得毕恭毕敬说句“谢主隆恩”。
6 S% h7 h% h  {" Z- n1 I8 a
从总总事实来看,对他来个深情告白纯属多余,我只能接受两种情况:要么
1 O& N5 ?1 p% u% v) j相爱,他从里到外都是我的;要么干干净净做个表面知己,除了聊天别无其他。
  J+ m' I) z% d% b3 m% n老死不相往来还是不太现实,我们的朋友交情都有好几年了,绝交这种事我拉不
+ h+ O$ Z7 c4 e下脸,也没法跟小川他们解释,而且我对阿飞式的“突然想通”还抱有相当大的期
望,那才是梦寐以求的最高境界。

/ E  J. a7 q: ]3 l- ?于是我再次开始了“冷落”行动,坚决不跟他单独见面,每次有第三个人在旁
. e, J* l2 t0 |2 \, n边才做做好友的样子,就连小川上厕所我也跟着去,免得他抓着机会迷惑我的心
' U5 v( B8 Q1 \$ z& `0 Y志。他瞪我的时间越来越多,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是骂我神经病就是觉得
委屈,基本上他没得罪我什么啊......也是,有时候我都替他委屈,摊上这么个该
& q, M* y) |, ^  t死的同性恋,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却又一个劲儿装清高,明明眼一闭就可以躺到他
怀里什么都不顾,也算完成了一场贯彻到底的痴情。
$ a, o$ J9 _' B& E; c1 V
/ P6 d7 z% z! b& [5 |6 M1 C我为了躲他,电话换成带来电显示的,大门也换成带猫眼的,他找过我好几
& B6 y" m8 \" [9 c3 @4 K次我都“不在”,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我是故意的,有一次他在我门口骂了几声,
5 ~  p/ t* h7 h* ?* n其内容如下:“高郁你个神经病!我知道你在呢!你他妈出来!我哪儿对不起你
了!混蛋!狗日的!#*%xx............”
5 r: t, Z- K8 r) N7 n2 {
$ l  q6 G0 r/ d) e4 U$ n我在门内静静的听着,一边听一边无声的苦笑,我就这么点出息可是没办法 ,
* V; h( h( s) f! v' @, ]我真是怕了他那种无辜的样子,如果门一开,他软软的说上一句不怎么样的甜言
8 t5 ^) |! d0 V4 a蜜语,我还不又得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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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他找我不一定是为了那事,但我只能防患于未然,他兴致一来随便
玩上一次,我就得花上千百倍的力气反省,好让自己从希望中再度抽身,前几次
的经验把我折腾得太狠了。
1 t8 A# \6 T) U$ {
有过肉体接触再要两个人平安无事真的很难,不光是他,就连我自己也没什
么把握。“再见亦是朋友”可以,但前提是再见的地方没有床或者沙发什么的,况
, i% v- k! p7 U9 k+ l& r$ }1 u4 t. K! J且以他的自制力,可能要大庭广众作为后盾才确保万无一失。
& Y6 ?+ y$ L0 m- [# C' l' |  p. \
小川来找我的时候,对我的新大门颇感疑惑:“你干嘛换门?那个好像还行
, M4 n; A& Y! F& U* l( Z& _吧?”
( I6 K3 D- r  B' d( W
5 h* I, b: L; x) K9 \“坏了,所以换个结实点的,免得被人捶烂。”
( U9 n' w: m! w" \4 g' d
0 @5 h! _6 |, g' l  _“呵呵,谁会那么无聊啊?” 进了屋我继续躺在床上养神,小川百无聊赖打开我的电脑玩桌面小游戏,我
# g1 {* K  Z& C* s; N$ F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小川把话题拉到了李唯森身上:“......高郁,那家伙这
! y3 O- L+ U0 g8 K段时间脾气挺躁的,你发现没有?”
6 [# P# v* {% i$ Z' i
! r* g5 j+ e* ]4 M: m“是工作找得不顺吧?”
7 R+ D* }3 E# ?( C; j
0 Z0 d' \7 X: J/ J& ]( c“可能是......不过听说他家里找了不少人,快解决了......”

“解决就好,在哪儿呢?”
+ c9 f+ |8 a; R/ R
“反正是国企吧,他准备去跑什么汽配销售,好像油水很足......”

% G, i. `9 s& p“适合他啊,可以出差又有钱拿,他那张嘴也能说......”

“......那他还不满意?老是阴着一张脸,搞不好跟女朋友吵架了吧?”

8 E+ M1 _7 A/ t$ Q- O“......我也不清楚,你多陪陪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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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上班,唉,反正我们有空就找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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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x) J5 b2 T+ H“......嗯。” 小川打腻了游戏接着听歌,鼠标在各个文件夹上点来点去,当他点进了我的
/ {7 X4 u) B) j“精选辑”时,我突然想起那里面有“好东西”,那几秒我简直是浑身冒汗,赶紧让
小川退出来,他一脸好奇的问我:“里面有什么啊?秘密?” 我干笑着打哈哈:“不是......没写完的小说,乱七八糟的......等写完了再给
' f! A) o* }& M0 j你看!”

“哦,我等着你写完就是了,加油吧!”小川不疑有他,又拨号上网,我收藏
# c# ?* l( B! @夹里的“好站精选”可怎么办啊?

& |% q2 f6 \/ g“小川!帮我看看水开了没有!”我总算想起炉子上烧了好一会儿的水,小川
. j! U3 ~! z! b" m# f  ?: r被我“凄厉”的叫声吓得弹跳而起直奔厨房,我则抓紧时间把一切“证据”隐藏起
- V/ r2 T9 C% f! c; s: w* ?' z来,等他端来一碗下好的面条,我已经抹净了额上的汗面露微笑:“谢谢!” 天知道,要是小川看见了那些东西会是怎样的表情,那是我用来解决性需求
8 i+ q6 `% B( F0 L+ j: ~, C的刺激品,其色情和暴力程度可想而知,我自己也写过类似的小短篇在网上张贴 ,
! ?- I1 i$ u& |$ M' r: G/ ]# U) ~用词越粗鄙就写得越来劲,完全是一种发泄而已,也许在那些时刻我才是真实的 ,
曾经跟李唯森作爱的那个我只是从前岁月留下的幻影。

' M/ U: g7 O0 W5 Y基于小川对李唯森的关心,那年的圣诞节我们是一大群朋友一起过,地点在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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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来的时候没带上女朋友,我当时心里就犯愁,好在一天下来他倒没什
. [; P* O9 H0 E么异常,连瞪我的频率都相当低。

下午的席上我不停劝他少喝点,好保证他可以清醒的离开,他当着大家的面
这样臭我:“高郁,你什么时候成我老婆了?” 听了这种话我还能怎么着,当然只能保护自己少喝点,免得待会儿犯错误。
李唯森喝了好些白的,接着又喝下两罐啤酒,饭还没吃完就趴到沙发上去睡觉了 。
3 y8 D3 J$ }9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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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v$ G; Y0 m2 l; G8 _吃饱喝足再打了几小时的扑克,终于到了赶他们回家的时候,我一个接一个
3 P6 e7 s) W7 P5 G的拜托都被他们逃掉,最后的希望是小川,可他自己也是女朋友搀着才出了门,
我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那个家伙想了半天,只能硬把他叫醒再说。

我一边摇晃他一边问他:“你是让她来接你还是我帮你叫车?” 他慢慢睁开眼看着我没说话,眼神却清醒得很,我一瞬间明白了他是在装醉 ,
气得立刻转身往房里走,身后幽幽的响起了一句话:“我想你。” 我停顿了一下,脑子有点晕,可还是压住了回头的欲望继续往里走,他又说
了一句话:“跟我好好谈一次行吗?......我保证不乱来。” 他的话不能相信,我知道的,所以我冷冷的回他的话:“......你以前答应过,
还不是不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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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么记恨?跟我聊聊天都不行?” 他这是狡猾的转开了话题,我也知道,可我的脚在原地生了根,任他走近从
后面环抱住我的腰,他的下巴在我颈窝处捻来捻去,就象我小时侯养过的那只猫 ,
% S; h6 K& i8 x! E引诱我又一次上了他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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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们好好的谈,你先走开。”我好不容易逼着自己说了这句话,
甩开他坐到沙发上。

5 V% i' [, o; Z: g+ q4 M他想坐在我旁边,当然被我赶到了对面:“就坐那边,不准过来......你想谈
什么?”
( E) M% S8 c# v, o
“......你躲我是什么意思,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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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_7 R# @$ B5 |" \+ Y“没什么意思,就是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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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K3 e3 X! R9 S- w“你明明在家都不开门,我听见你走路的声音了。”

“我......你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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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k# ^% r/ t: @6 W83

“小川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呢,我接着找你就没人了......”
6 D4 F/ n! t2 L: w  e
: E. U, c2 Q% p- u0 C“......我不想跟你做那种事,就这么简单。”

4 ?( `! h+ d2 m) f$ [“哪种事?”他理直气壮的逼问我,人也站了起来:“当初你也没说个不字,
1 {' p% A% z  p# T* W9 R现在就清高了?我没资格跟你玩了?大记者!” 面对他一脸气愤,我只能怪自己糊涂,为什么当时不强硬的拒绝他。我象看
/ b9 \1 r, E+ M  A- D; [+ ~一个陌生人那样看了他三秒,然后冷笑着对他下逐客令:“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 D5 J: A% d. g% x
6 L0 j% o& p) ~& ]5 I8 @$ e“......默认了?那我也用不着对你客气了!” 他首先煽了我一巴掌,使的劲挺大,让我顺势倒在了沙发上。我坐起来正要
/ {2 b6 v) c% ]/ |# t5 l回手,他就扑在我身上撕扯我的毛衣,趁我的头套在里面出不来,他又结结实实
给了我肚子一拳,这一下让我半天没缓过气,差点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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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4 Q3 L0 y$ T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我整个翻过去压在身下,两条手臂被他扭在背后
用膝盖钳制住,裤子也被死命往下扯,他几乎是一次性让我的下半身彻底暴露,
接触到冷空气的皮肤很难受,我终于破口大骂:“你他妈放开我!混蛋!”

“我没你浑!”他还有空闲回嘴,抓起我的头发带着整个脑袋往沙发沿上用力
磕了一下,脑门传来一阵剧痛,我头晕目眩的闭上了嘴。

再后来,他直接把那个东西送进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前戏或润滑,我咬紧
牙关任他冲撞,可眼睛即使闭着也流出了某种液体,其实他从进入到射精总共才
9 |$ t( F/ ]3 w. n四、五分钟,我的感觉上却很漫长,这种行为......就是强奸,赤裸裸的强奸,但
在他看来只是一种力量的征服而已吧。

3 K" a& ~& H$ B5 \9 F- W6 K等他心满意足的从我身上下来,我的眼泪也早就干涸,我的语气依然冷淡平
静:“你滚。” 他把我半抱着扶起来,尚算温柔的动作掩不住眼中的自得,我陡然间心若死
灰,说出了那个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听到我的话他一下没反应过来,接着话茬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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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 f# T% Y, X! b' U5 e; V“我说我是同、性、恋!你还不走?”我挥掉他停留在我唇角上的手,再次叙
6 @$ h+ ^9 P' c* d% }述这个我不愿被人知道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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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你的意思是、你对咱俩的事......是认真的?”他断断续续才能把话
6 G4 W& o, V/ w. k1 |% w说完整,看着我的眼神震惊到极点。

我再不开口,就那么直直的对着他的眼,他也呆呆的对着我的眼,时间停顿
, Z& \1 Y- O+ O) P$ K8 c2 G! T) O了一小会,我们之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突然,他跳起来就向外跑,连裤子上
# b+ T9 B% L* B4 O的拉链都保持着刚才的敞开状态。

; I# c. c( \3 K, ?6 _$ A5 _在圣诞节请的一天假不好顺延,我第二天照常上班,同事们看我的脸都犯嘀
- C6 m" X. `' F7 Y咕,可真开口问的只有我那个“师傅”,我说没什么事,遇到个抢劫的,也没损失
" `, E2 [: h" b3 F! q' R什么,就拿走了身上的几百块钱,他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我:“钱是身外
$ y4 O- O. b3 S. q" l" s  S! `+ u之物,人没事就好,别跟那种人争强斗狠知道吗?” 我唯唯诺诺的应着,努力保持完美的站姿,其实两条腿一直打颤,身上那点
伤倒没什么,就是头特别晕,好像是得了感冒。中午我没回去,趴在桌上休息了
一会儿,下午很清闲,我总算支持到下班。准备回去的时候,站起来就是一阵天
旋地转,走起路来根本不象踩在实处,可我还是慢慢的走出了单位的大门。
/ ?( Q0 U% P) r, J# K' r
/ f# Z" u/ i: i  p  T  v0 c坐在计程车上我老想吐,司机还以为我晕车,问我要不要停在路边,我说你
7 d/ Z* c; g! H% i只管快点儿开就是了,等到下车时我整个人真是翻江倒海,还好小川正来找我,
8 J: O/ a$ B1 [+ X7 c" Y连忙给了车钱再把我扶到了家。
6 u* m9 P1 s  ?4 z9 V$ t# P
3 S; x$ C9 t; H# J: k/ a; j他手一摸到我额头上就变了脸色,硬拉着我去医院。测过体温,烧得不算太
& F& G6 u" d; s: J3 L1 v2 {; Z' d高,三十九度八,他却煞有介事押着我输液,一边等我一边唠叨了大半天问我怎
, E3 i/ p- q( H6 h" R么回事,我只得把那个烂透的解释重复了一次。
. m! ]' I& f$ I7 ]  h
“......被人抢?那你怎么还感冒了?”小川的心思突然变得细腻起来,揪住我
话里的小疑点。

“我......我不甘心,找那家伙找了半夜没找着......要是逮着他我让他好看!”
6 R# W/ N$ Z  q" e9 ~# K1 _# 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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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x( g- p* R# h“......切,值得吗?弄得自己成这样了!”
" J5 _. h, X* r+ D
+ E2 @! d8 ?% m0 N" H- K“......也没怎么样嘛......”

  f" x: M6 ]( o/ m' e“还没怎么样!要是我不拖着你来,再延误下去还得了?”小川夸张的表情让
7 a6 X$ J' G  r! o9 E+ S7 Z1 L我心头好暖,我微笑着对他说:“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喽?”

“呵呵,不敢......你也得多照顾一下自己啊,真是......”小川又开始唠叨了,
我老老实实的洗耳恭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 C5 `+ j2 z& g" N5 ^小川对我是全套服务,打完了针再送回家,听说我没吃东西还亲手做了清淡
的食物端到嘴边,这种对待幼儿的方式真让我有点窘,可他说:“你要嫌不好吃,
2 `( S$ m% G$ |* L" Y我就不勉强你......”

3 B$ D) W1 Z0 m  Q. ?& Z当然......不会多好吃,我再次领教了他“精彩”的厨艺,过后他满脸期待的问
- N! i; p( ?3 |2 f我进步了没,我点头如捣蒜:“不错!不错!......你自己干嘛不吃?” 笑笑谈谈,不知不觉天色晚了,小川交待我一定要吃那些开回来的药,然后
4 Z+ Y7 d1 _3 m. }不算太放心的离开,临走时还留了话:“我明天一下班就来监督你!” 我拒绝的声音被他甩在身后,也不知他听没听见,安静下来的房间尚留一丝
余温,我的精神也好了很多,终于可以面对还没来得及细想的事。
  |9 l! ?3 l; D1 i- ?3 y$ [  [! `, l
: P; l1 o+ ?# \这一次应该是真正的结束,我把那个家伙吓得拔腿飞奔了,跟我想的一样,
. E, V0 ]7 _% a( F# Z$ U5 y他根本就不是,所以才会那么震惊吧,他那一刻的表现完全在我意料之内,真的
2 |. N7 n  H0 h6 w3 K2 I: X没什么大不了。比起他那种暧昧柔软的眼神,我宁愿他从此视我为异类,被他厌
2 X) M; [% K- L) w, a恶憎恨好过终日夹缠不清。这已经是我的终极手段,做不成人就干脆做鬼,死透
玩完再无复活的余地。不光是对他,更主要的是我不想再姑息自己,用尽借口仍
然割舍不去,玩纯情玩潇洒玩隔离最后玩到了暴力,任谁都要笑到肚痛,笑我这
个做作到极点的笨蛋,更别说他跑掉的时候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那个瞬间我真的心死,就算过往记忆仍能延续一世也决不后悔这日所为,反
' f; N; ^! m& q, K" E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因为我实在太累,完全与他无尤、是我庸人自扰,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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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i1 G6 i" l3 E4 |者......就算他也已被我伤到。细想他的种种作为,就某方面而言他是在乎我的,
而是我从未真正把他只当作朋友,如果能回到那个“游戏”之前,我可以沉默在他
身边直到一生完结,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再不能无欲无求,我的丑陋越来越
& h. R6 K2 {$ U% P& e清楚的暴露,这样的我连自己都无法承受,那么就让我再丑陋一点,我做不到的
放弃交给他来做。

无论用什么方法,彻底结束就好,那一刻我只有这个念头,“突然想通”依然
是最高境界,我却只是个尘俗凡夫--就算是他暴力过后施舍的温柔,我居然也为
之心动,这样不可救药的我还能做什么?

1 G9 u5 Q5 h! G3 E5 ?: B我如此卑微但又过分贪心,他转身以前我甚至还残留着一点幻想,如果......
他能说一句“我不在乎”,我会接着希望他说爱我,再接着......希望他甩掉现在的
女友,甩掉所有的一切,身边只留下我,从此生命中只有我......于是他转身以后 ,
0 o7 ~7 d; _9 s  w, u2 X0 f$ m1 \我庆幸他没有满足我的幻想,没有注意我饥渴的眼神,更没有机会见识到我歇斯
) k! |1 b9 f# r! D, ~( `: S+ k底里的、疯狂的将来。

对小川、对老爸,我的正常是因为他们在乎我;对老妈,我告诉了自己无数
& ^$ U" `2 q; M  b8 s2 b次是我不要她;对李唯森,我用的还是那一套,但到头来全是作茧自缚,亦可算
' Q$ c$ \- ?" ^1 ~- s( u应有此报,这么病态的人活该被这么折腾,免得有余力去害别人。

/ d$ E; o" y2 d- L" E& Y0 F. [这几年的时光,算是老天给我的教训,我安心领受、一并来个微笑谢幕。我
# C# d# S) r% h真的受够了,无论是他还是我,我所谓的自尊到昨夜为止已崩溃得干净彻底,得
再花上同等的时间培养我最初的自负,那是个异常艰巨的任务,由他来鞭策肯定
是不成的,幸运的是事实证明他选择了弃权。
4 S9 \* E, ~& K' k  g
......想了一大堆要命的东西,我也反省得有个眉目了,接着打开电脑在网上
东看西跑、到处留情,感冒症状已经不是太明显,就是连接椅子的那个部位开始
' {: r7 [7 d, L! f5 E感觉到疼,我挪开身体半坐着跟网友眉来眼去。不一会儿有个陌生的家伙问我:

* q1 Y4 Y5 V) Q3 [$ X( h“想不想 419?我年轻英俊、体院毕业、电话是 xxxxxx” 我回他:“我只做 1,不做 0,有意请与我联系。”

“............................................................”
$ ~" J  C, n& W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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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i- a: C7 E: }; p3 c如此粗俗无礼的回话当然得不到反应,不被人破口大骂就很幸运了,我自嘲
+ k# ^  P- m$ v2 R5 P3 o$ P的笑笑便下网关机。
; k/ P0 v; z9 j5 e: G5 P3 s" d- l. \
" S2 _6 Z% ]! Q( }% ]) U  h元旦我跟老爸他们一起过,吃了饭一起逛街,老爸是一脸高兴跟在阿姨身边 ,
% L  b; e! R/ c2 \! r我是舍命陪君子,走着走着就碰到了李唯森。还真是巧,那么大几条街偏偏就碰
3 }& B4 D4 X3 Z* s8 n1 a上他。

/ E7 c) L9 Z7 [* G3 k6 N! V他正陪女朋友买皮包,看见我以后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动了一下,我回了他一
个同样的表情,然后彼此擦肩而过,很容易也很自然,没有半分尴尬。老爸还问
我现在跟他们玩得怎么样,我说还是那样,关系好着呢。
. V0 @4 h1 s( u' Z( q- j
此后辗转过了几个月我总共才见了他两、三次,小川说他一上班就开始出差
了,经常不在,这种情况让我越来越安心,失眠的毛病也渐渐好了起来,就算想
3 V* t, Z  M" G: @: S7 P8 I$ p) H; O起那些和他拥抱过的夜晚都不再激动。
4 l' T/ z( V8 k, X9 |
' y% ?" H% G  r2 ^$ D到了那一年的初夏,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时间是可以淡漠一切的东
0 E6 {" J1 a. l; I1 I西,我曾经怀疑过这种说法,但那段日子我对说出这句话的人心悦诚服,忙于工
: u; C! Y7 t) ]) R: L作的我几乎没有太多空闲搭理自己的心情,由于我们的那份报纸扩充了版面而没
% x# h( |" E. {- {% W增加人手,整个单位就那么二十来人,我是什么活儿都愿意干,虽说工资不和政
0 \6 ?8 ?4 J$ h( K! E/ v: k" D府挂钩,拉赞助还是有一点奖金的,不管缺不缺这份钱,关键是充实了不少。其
实拉赞助这回事和推销差不多,嘴太滑不见得是好事,我拉的那几个客户都是靠
  I  _0 E% L, y1 R& e礼貌加信用,我不觉得跟生意人交往有多铜臭,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特别守时,
) c% h" C* Q0 \0 D' J# A( K5 v办事效率相当高,比我们单位那些老滑头顺眼多了。干了几单活,我干脆跳到了
经济部,跟其他三个年轻人专跑“经济业务”,他们问我学新闻的怎么跑起经济了 ,
5 N! N6 f2 x, g$ f& Z$ J; ~. e我说这个叫响应当今潮流:一专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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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六月,气候变得炎热许多,我业务完成得不错,经老总特许不用天天上
班,乐得在家里猛劈“罗马”、“魔法门”什么的,闲暇时写点兴之所至的东西,过
得不知多舒服。小川对我这种生活羡慕得要死,说他每天必须打扮得方方正正去
4 M& F# z9 I2 ]报到,一到单位就要为领导打杂,我以过来人的姿态“教导”他:“小川同志,天
6 Y9 ^& A8 b6 J" _% w2 e& h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再说我当初也没少干这种活儿啊!” 某天我正玩游戏玩到快通关,不知谁死命摁我的门铃,那游戏不能暂停,我
: |9 S, m  g" c4 C; s简直手忙脚乱,可最终还是去开门了。从猫眼里我看见了一个很久不见的人:李

  i' _+ @5 P1 y7 }88

/ H/ a2 n+ f  c6 |( _唯森。

. L% I* c* f9 B* S: V那时候我对自己特有信心,连犹豫都没有就立刻拉开门,灯光掩映下的他一
脸疲惫,我愣了一下,平平淡淡的跟他说起了话:“......是你啊?”

“是我。怎么,不想让我进门?”
" R+ H6 s0 D& |
“......呵呵,哪能呢。”

“我累得要死,刚出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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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 n7 o% s9 T  ?: K1 X“......进来吧。” 他的态度也挺平淡,好像根本忘了我那次说的话,自顾自脱鞋、进屋,再直
接走进我房间,重重躺在了我的那张小床上:“......好舒服......真是累死我
% P: p" A+ m& G/ a) `了......”

他连说了几个累,我才对着他脸上看过去——头发变得有点长,胡渣也冒在
外面,显得有点邋遢。

- M  n+ M1 }# R; t. g: r5 ~' K“......唔,你的枕头怎么是香的?有女孩来过?”他懒洋洋的问我,鼻子在枕
头上用力嗅了几下。

“没有......我今天......刚洗过头......”我继续坐在电脑前奋战,嘴里有一句没
: t7 I) B  L7 A7 q# ]" O# Z; A一句的搭腔。
: C5 O- y  i) O1 K
% T! m) f  t% ~, a) _2 o“我想睡一会儿,可以吧?”

“......嗯,待会儿......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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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 U# I3 g4 H# ]  o, {“我想......你陪我,行吗?” 我震惊的转过头,他苦笑着继续开口:“你放心,就算你有那个心我也没精
% d4 b" u3 g/ [6 J4 X& W1 I1 T力了......”
# ^/ l# P- e. i% ]- F" ?& S
89

“......那你想干嘛?”我疑惑的很,眼神在他脸上审视了好久。

/ G& ^; G+ ?' c* b1 D- ^# g; {) q“不相信我?唉......算了,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躺了下去,用那个有点
& Q# d" n" N+ Z6 M  e2 X- ?湿的枕头压住了半边脸:“......我给你留点地方......”
  a( G" ?' @2 `* l2 u
3 K1 P1 E* i; ], X$ l他紧紧的睡在里侧,那么小的床都让他空出了一半。我接着玩了会游戏,到
0 Y, B* ~7 `! D  G' C3 q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就躺上了那张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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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迷迷糊糊,他的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搂住了我,没摸到任何不该摸的地方 ,
) a- o, G3 [! l7 D8 W只是手上的力挺大,我热得不行,推了他几下可他纹丝不动,后来也将就着睡熟
了。

半夜里我醒了一次,窗口透进的月光照在他蜷缩着的身体上,这张小床睡下
8 ]9 N/ Y) n/ u/ H; L两个大男人是太挤了,我想掰开他的手换房去睡,他的梦话阻止了我的行动:
% S& }2 D! D& `“......嗯......别闹......”
. u, [+ d- k: I! z5 U5 A) |, [# U
+ l4 s, k% }! M/ r0 }他睡着的脸疲倦然而满足,还带着一点天真的笑意,想来......是做了什么好
梦吧。

: V* A- j" `0 _2 u那个夜晚就像一段模糊的梦境,我次日起床时他早就不在了,只在枕头上留
下了一点我曾经熟悉的气味,此后又是个把月没联系。我真不知道他什么目的,
+ y4 \% z+ T9 @( s当了一段时间的陌路人又突然跑来,而且什么都没干只是纯睡觉,过后一个字没
( R1 X% ?; m* e5 G5 t# B有再度消失,就好像一部小说结尾得毛里毛糙,未收拢的情节都撂在那儿了。我
# s' E0 P+ Y( y2 M不敢想太多,就当他是一时累透了所以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尽管这个理由不太符
合现实逻辑,反正......我还是自由自在过我的清闲日子得了,以免好好的平复期
又来横生枝节。

天气越来越热,白天里我不大出门,一到晚上就跟小川他们或是几个年轻同
( E: l  ?+ i) _" x' V1 P事一起玩,唱唱歌、吃吃冰,一混就是好几个小时。偶尔我也跟客户出去吃饭,
7 R! n  G! n. _# ^! y1 V/ n买单的时候自然是抢着付账,有一个跟我挺有点交情、年纪也才比我大上几岁,
最喜欢当面调侃我:“你这个帐能不能报销啊?” 我对他也放肆得很:“你在广告上多砸点钱就是了,我私人请你吃多少都没

" e8 m$ ?0 e: J& s8 o90
5 v% R- G8 w8 B
2 h6 R6 j  Y2 D! J2 g1 L% o8 c/ M问题。”

“我知道你那点心思,放心,下次续约我包你一年!”

+ s/ K& j1 b  j& n6 g7 v  M2 j“......你小子,就不忘占我便宜......咱们这回可说定了?”

8 Q" n0 V8 n0 o5 `9 T8 k9 ?7 \“呵呵,定了......”
& T6 N) Y9 e0 g$ [
拿着刚出炉的奖金,我把家里装上了空调,待在家更舒服了,就是空气挺差 。
我的烟量是每天一包,一个月三百块烟钱雷打不动,屋子里老是烟雾弥漫,小川
5 w  H$ r( i1 j$ H0 O  X不止一次劝我少抽点,说怕我得肺癌,我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照他的意思去检查
' T# o) c& o+ n, k! U4 v  n, v1 {; [了一下,结果完全健康,肺上连个黑点都没有。从医院出来以后他总算唠叨得少
- k/ ^4 b8 e% c  G. _了点,高高兴兴拉着我去吃饭了。
+ R9 h4 `7 R! j2 O
再次见到李唯森,是在七月初,他来之前打了个电话,说有东西要送给我,
& A. d$ f* \+ a) y" F& c5 o我有点诧异——从认识他开始,我都没想过他会送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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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V" a7 `- q' g3 {等我看见他的“礼物”就更诧异了,他送给我的是一版影碟:《春光乍泄》。这
0 e8 b  I2 a' o# R$ ?1 w+ k个片子我知道,也看过一个烂到极点的盗版,其画面效果简直惨不忍睹,根本看
不清主角的脸,放了几分钟我就拿出来了。我不明白他送这个给我到底什么意思 ,
讽刺?宽容?还是无意中买错?

当然我还是接过来放到桌上,什么都没说,倒是他坐在我床上一直看着我:
, n1 l) Y7 r% j“......你不喜欢?”

& `9 i/ ]% E3 p2 T2 Q7 {3 r“......还行。”
  g# W5 |( j3 f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版,反正效果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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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了?”

“呵呵,一共三种版面,我让老板轮着放,就这版最好,旁边还有好多人盯
" \! U; F/ h8 U  b着我呢......我不好意思让他放完,剩下的跟你一块儿看。”

/ n- A0 m/ _2 j4 W91

“你......干嘛要跟我一块儿看?你家没影碟机?”

. I: v0 E' R  Z# ^“我就想在你这儿看......”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打开那套“家庭影院”,再飞速跑回来坐到我身边。

9 K' b6 Q- V6 A3 B& ~开头就是一小段床戏,我这回算是看清楚了,很不自在的往旁挪开了点距离 ,
: d6 {& N- c- W. [# S4 i7 ^$ m他闷笑一声,评论起画面上的主角:“他们俩身材都不错,不过比我们还差点......”

我装作没听到,只管目不斜视对着正前方,剧情一幕幕发展,我一直忍着不
, ?9 ~# a3 D" _, p1 H) I开口说话,任他一个人时不时发出笑声。每到何宝荣跟黎耀辉之间纠缠不清的时
候,他都会笑得话都说不连贯:“这俩家伙......哈哈......真他妈绝!......这个何
: ~' J( ^: l6 ~什么的......真是高!哈哈......有意思......”
' b6 U" Y% H8 B6 }
! q; b! _$ ?2 b$ a# p& Z可是我只能看到黎耀辉那无可奈何的挣脱,和无可奈何的陷入。他的眼神那
1 u' D. B' Z4 W! n  \, [么沉默那么痛苦,却总是满足于何的一点点在乎,如此悲哀的黎耀辉让我笑不出
! Q$ p/ u6 A  h  w& P来。

当剧情进行到那个午后,斑驳的阳光下他们慢慢跳舞,我的心情突然灰暗至
, l. t5 C+ }) n3 W; J! D终点,低下头对李唯森说了一句话:“......关掉......我不想看了......”

“......你又怎么了?看得好好的......”

. y, K, S1 \1 P2 r+ P& |" V# I他的一只手臂伸过来轻挽住我的肩,另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不要再
闹了,我有话跟你说......”

! f) d9 _+ E9 E随着这句话,他的嘴唇贴在了我脸上,极轻的碰触之后再向下移动,最后来
' }, I6 w2 {& j4 S$ X到的地方是我的嘴。

( l/ e6 f2 P$ H. Y" s) I- g仅仅是一种贴合,而没有任何别的,这种举动使我无意识的呆了几秒钟,搞
. T& n# r# E+ B不清自己到底身处哪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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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b/ n2 @& l' l; V! K8 y“......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否则......我不会这样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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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兀自盯着他微笑的脸,他好像有点窘,但
+ ^6 O/ j! v/ A还是解释了刚才的话:“我这话是认真的,你听清楚了吧......呵,太肉麻了,我
; j7 l$ a2 v6 x2 a0 v4 ]1 O1 P8 a不会再说了......”
" _" ?' J# O2 d1 J( ^; f% m/ E# J# T
, m; d) J# C/ f8 C& j9 [7 K* _“......那......”我脑子再次晕得一塌糊涂:“......那......”
  Y9 p! x2 {% Z9 S0 ^& O
* u$ p7 C; y! ~“‘那’什么啊......你还不表示表示?先亲我一下吧!” 我还在发愣,他已经凑上了那张热热的嘴,同时凑上的还有他整个人:“......
4 s' y5 u+ ^6 P3 `7 m高郁,我真的想你,出差的时候就老在想......你想我吗?”
5 j* g$ a' R: ?2 L* \
“......我......你......”

  u. n% i, g# ~3 F4 D7 p2 g“你怎么傻了?快点脱衣服!”他兴致勃勃的帮起我的忙,身体深处压抑了很
: U0 W( H' E/ ^. M7 V久的欲望一瞬间复苏,我用余下的理智明白了一件事:我的过去终于完美,我终
于可以不再被动。

5 z# V) K& y0 }5 x% u4 I所以,接下来的过程中我主动抚摸了他的身体,也很自然的把他压在了身下 ,
他脸红着说“还算公平”,就没有多作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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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他,但我生理上并没有得到完全的享受,我一直在注意他
4 a) J8 h1 \% b+ w8 O8 o的感觉,我快感的来源是他忍耐或快乐的表情。为此我几乎用上了所有的理论经
* T# f& x: B4 M) P验:很长时间的润滑和扩展、按摩前列腺、极缓慢的初次插入......他看着我满头
大汗的样子颇有些于心不忍,说你就放松了干吧,我只能喘息着苦笑摇头,如果
让他因为这个而受伤,我不会原谅自己。

最后他在我之前抵达了性的彼岸,全身颤抖抱着我不停的乱吻,那几秒钟内
6 k: |7 I# k& L. K2 J/ u我满足得如同得到了全世界--他是我的,就算只在这一刻;而我的身体当时非常
3 f6 I; G& F+ C% a8 @) T辛苦,可能因为太紧张所以迟迟释放不了,维持了很久的充血状态真是别提多难
) W* r8 x# I$ U受,实在没办法......我只得自己解决掉,他问我到底怎么了,神勇得有些过分,
5 @( U1 m  N9 q( h* N我又是一阵尴尬的苦笑,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又会把这一天珍
藏多久,这不仅仅是一次性交,而是我被他真心喜欢过的证明。尽管我不期望他
) E+ Y6 n  T+ ^# _8 {会有什么贞操上的观念,可我希望他永远都记得这一天,曾经有一个男人,让他
3 w7 W/ n9 B4 f+ f7 I4 ~在接受的体位也能达到高潮。 我也相信,他这辈子都不会让第二个男人对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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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b1 c. w+ D: _( D! C- s* Z么做,我是唯一“干”过他的人,这个说法非常粗鄙但很真实。我和他在这一点上
应该一样,不是有真正的感情,绝不会躺在人下。

他在自尊上可能还是有点受损,完了以后老半天没说话,等到天快黑了才起
来洗澡。反正我们俩个子差不多,他穿着我的 T 恤从浴室里慢腾腾的出来,我
微笑着问他饿了吗,他略带幽怨的瞪我一眼:“......嗯,你去做饭!” 吃饱喝足,我们挤在那张小床上继续看片子,先前谁还注意得到它后来讲了
什么?整个看完,我为黎耀辉高兴但也有些遗憾,何宝荣应该是爱他的,如果他
们再重新开始的话又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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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会话,李唯森犹豫着告诉我他嫂子前几天生了孩子,是个女孩,言下之
意就是他作为家里最后的希望,肯定得结婚。

0 K  v! ^- S7 }我笑笑让他接着讲,他眼神有点混乱的看着我:“在我心里你跟别人是不一
样,所以......我更不能骗你,我放不下你,但也放不下她......起初我没想跟她认
% D2 ]+ d2 z/ ?7 v真,可她对我太好了,我......我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比我成熟,还是
你帮我拿主意吧?” 现实真是来得太快,他居然让我告诉他怎么做,难道我说你干脆甩了她,一
辈子别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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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k- H. ~, r' f8 c想了好一会儿,我尚算冷静玩起那老一套:“......那是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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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你的事?”

“......那好,你一心一意对她,我们俩......只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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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做不到,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他大声拒绝了我,任性与自私的脸在我眼里依然可爱。

: e8 ^8 w, g1 `9 f我第三次苦笑,告诉他我不能接受,他理直气壮的质问我:“你将来不是也
得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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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你忘了我是个同性恋?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我决定了,所以......
你还是听我的好了。”

# z* T* @9 i0 f“我说了我做不到!......算了,我不跟你吵,我回去好好想想,改天再找你,
你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他快速的换上衣服离开了我家......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压抑跟
我大吵一架的冲动,留下的我看着一床凌乱,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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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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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是这么个人。” 久违的失眠再次造访,那天我又一整晚睡不着,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把那版《春
光乍泄》锁进抽屉,对自己先前的感慨颇有几分嘲讽,事不关己可以遗憾宽容,
临到自身却那么死心眼,我的任性和自私并不比李唯森少。我对他做的事不过是
# m' {* _2 i. z2 g- l8 x) B对自己的一个补偿,为我的过去几年划上完美的句号,好让自己可以无憾的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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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午后的阳光下微笑着拥抱了他,对他许下永不相忘的期望然后放弃他,
) q2 z9 X" ^0 g/ o这样的我早已不是当初爱他到无争无欲的那个少年,跟他作爱的时候我所想的
是:我们没有以后,今天就是完结,因此才能有条不紊的做完一切,他那句“喜
5 S- D; F" y; U2 q3 L欢”的意义仅在于“曾经”,我的人生决不会为这句话而有所改变--曾经......我的爱
, x8 ~" D( `, E不再是单恋,他也爱过我,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期限是一个下午......这就是他
( |! E4 w6 n. A和我之间的全部,我一生中快乐的巅峰,尽管我看似浪漫的用心实际上非常卑劣 。

9 E, ~; s, ?2 J& d9 G9 k两天之后我接到他的电话,内容是借出差的机会约我一起去四川玩,为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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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左右。

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有工作要忙,任他缠了老半天也不松口。我听见他在
电话那头狠捶桌子的声音,随后是一句充满火药味的话:“你不去我就找别人去
5 |7 ^5 j2 N0 f. p了!”其实我当然有空,但我很明白一件事:如果这次我去了,就是默认了他的“提
议”,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能拼命控制语调力求其轻柔和缓:“......行啊,祝
  G7 U, s% o  ]/ e2 }9 @你们玩得开......”

“心”字尚未出口,听筒里只剩盲音--他很性格的摔掉了我的电话。

把无辜的电话慢慢压好,我又开始收拾屋子,从厨房到客厅、从房间到浴室 ;
2 `( M8 R$ K6 d! b扔垃圾、整理书柜、把窗户抹得一尘不染......平时没干完的活儿一会儿全干了,
等拖地拖到第四遍,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没做完的,只得把音箱音量开得很大,狂
$ d2 T. c# |, ~5 I3 w: X( Y% K听了一下午摇滚,墙壁上时不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我也没搭理一次。

十天,仿佛很短可也太长,我一再压抑自己揣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跟朋友
2 w( R" R4 I6 Q3 ~5 K: |* A在酒吧我经常走神,那暗蓝色的灯光从来没这么讨厌过,我总是拉他们早早换个
地方喝酒,路边的大排档才能高高兴兴待着。

熬了一个星期,我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小川看见我的时候吓得跳起来问我 :
( f8 N, f6 c0 h$ e5 y$ m% o“你撞邪了?” 我说没什么,这几天忙着跟人打牌,赢了不少,他给我当头一喝:“你疯了!
5 D3 D; _7 c9 [' \) C0 }% W什么不好玩迷上赌博!” 除了后悔找错借口我还能怎么样?为了这个谎言我对小川发了几百次誓:罪
孽深重、洗心革面、下不为例、天地作证......为什么我总会作茧自缚呢?难道这
也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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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l' c- X0 B" _李唯森走后的第八天,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高郁,出来吃饭,我回来
" b! D7 c$ D! D0 \# O8 {& l9 @" 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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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颇为高档的饭店,他点好了情侣套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等我,那样子
7 O' l( t3 e+ u看起来既不象要谈判,也不象要斗狠,甚至还笑得很高兴。

我表情自然的坐在他对面,不无卑鄙为他的表现而难受--他玩得很开心?已
经想通了?跟女友尘埃落定?即将摆酒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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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吃着餐盘里的美食,我一个人沉湎于那些暗沉的情绪,他说话的声音在
耳边隐约掠过,我都没仔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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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郁......高郁!你又瞎想什么呢?听见我的话了吗?”

“......你刚才说......”我茫然看向他笑咪咪的脸,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他站起来给我倒酒,声音凑近很多:“我一交货就赶着回来,太想你了......” 八二年的红酒在杯中晃动,这小子真不惜工本,他今天到底有什么阴谋?我
4 j/ n# l, x& \+ q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出声,等他说出下面的正题,可他又规规矩矩的坐下了。

“......我也没怎么玩,心里不踏实,老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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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9 O* a6 Z9 r0 {( R3 ^说到这儿他停止了语言,我在桌下的腿突然感觉有点异样——这家伙的脚?
% K$ P  X! u: Z5 [慢慢爬上我的小腿,还在一直往上撩......
$ t" X# u; T1 |; a$ T/ ~
我吃惊不小,眼睛瞪得更大,嘴也闲不住了:“......你干嘛?......住手!”

/ k& O$ k. P9 @4 T6 K2 E9 L9 U“呵呵,我的手好好的放在这儿,没怎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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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别这样,有话就......唔......李唯森!” 我闷哼一声,又连忙忍住......太过分了,他仗着腿长,已经攻击到我的重点
部位,我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的这么大胆,这儿可是公共场合!虽然桌布挺长的 ,
% `: q1 a" R* x但还是太危险了,奇怪的是我生理和心理上都倍觉刺激......我的毛病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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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舒服?那就走吧。”明知我下面有了反应,他还故意装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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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C9 \7 V! v( o2 r* v欺负我现在不敢站起来......我忍住汹涌的欲望,抬起腿狠踢了他一脚,这下是他
“唔”了一声,额上跟我一样开始冒汗。

# T7 ^( \' m( J; b) W“......你他妈......太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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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文明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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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j* R0 B  [- z- |6 @0 i" a两个狼狈的男人,一顿要命的晚餐,我们最后用眼神达成了一人退一步的协
! c; \" ^  c7 ^. n! h" T7 t议。

4 _- y4 K4 T' V很不容易总算“平安”的站起了身,剩下的东西谁都没心情吃,他一到餐厅门
/ @) [; H/ e2 c5 R9 B- k; Q4 M/ G! ^口就挽住了我的肩膀,嘴凑到我耳根处说了一句:“跟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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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儿?”我怒气尤未平息,但不好在人前失礼。

“......就是楼上......我订了房,别浪费嘛......”

( n* f7 k) o6 D6 `7 ^“你!”原来早有预谋,我差点大叫出声,他使劲捂住我的嘴,来往行人的目
2 T: N* d( Y  M5 P  q2 b光令我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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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气急败坏的浑身都在抖,他这才松开了手,继续那小小的音量对我挤眉
: w6 ~: I6 J0 c3 [) j0 e& g弄眼:“去嘛......反正已经给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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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x4 g* X4 ^在这种最具诱惑力的攻势下,我好像又快晕了,只得飞快移开发直的眼神:
0 B/ u6 D/ `' d3 ~& O“......不去。”

“你真是......你不去,我就在这儿亲你!” 他离谱的威胁让我再次睁大眼睛:“......你......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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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 g5 G7 D+ e  D5 n“你看我敢不敢?”这小子玩浑的了?就喝了那么点红酒还不至于吧?

“好吧......我跟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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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_/ S, B& ^6 t7 j+ z% U听到这话那混蛋咧开了嘴,表情别提有多得意,我赶紧趁着他忘形的机会转
身就跑,早已生疏的短跑天赋瞬间回归......跑出大门,我随便叫了辆车,立马让
司机开回我家。

, A  O* B8 O, N  Z7 ~+ b+ d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李唯森今天完全是个缠着要糖吃的小孩,他以为
这样我们的问题就能解决?......也算是一种天真过头的表现吧。

坐在车上,我又想哭又想笑,复杂的心绪纠结成一团乱麻。我知道我肯定伤
了他,但不能再顺着他的意思了,他和我的一生不是一幕言情剧,用一点任性一
6 K* z% X: d. z' H$ H% O! f点搞笑再加上一点成人的魅惑就可以换来皆大欢喜。若真能那样,是多么美丽的
. i  u: j4 u3 T* o% a! F4 T  d童话,难怪那些小女孩会沉迷并且相信,可我们......永远不会属于那个粉红色的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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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Y$ H+ L- a/ P回到家里只有一片冷寂,这才是我将会延续下去的生活,每个人都这么过日
' Y( }2 G6 y( F子,彼此无关痛痒,遇上了就打个招呼。
* g* n1 F/ @7 N0 u! z
$ T1 ]0 ~2 Z/ Q8 `8 U6 Q电话在进门的一刻就响个不停,一直响了半个钟头,他还在扮演固执的情人 ,
这也是将来可资回忆的幸福,我盯着那个电话机,每响一声都止不住身体深处的
颤栗,同时反复告诉自己再等等。

静静等待心乱过去,我训练好一张冷面接起了它,那头的李唯森居然也没有
大发雷霆,他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灰灰的,听不出任何热情与激动。

听完他的话,我沉默了很久很久,连指尖都变得冰凉才缓慢的开口,平稳的
音调就象对一个陌生人谈起天气或新闻。

线路的那一头,同样是长久的沉默......不知到了几点钟,他轻轻放下电话,
, A/ T" h4 N: _0 U) B从此......再无以后。

* ~3 N# Y' r0 g& w6 L3 ~8 o平平淡淡过了一个星期,我跑到单位把那一大笔该续的约签了,领完回扣、
奖金、工资,对老总说我专业素质太差,想从八月底开始出去进修一年。老总一
脸的不以为然:“你业务上挺不错的,进个什么修啊?”
8 w& m8 V1 A9 T5 K% ]+ G" D
9 `3 m& [3 d  m( z+ }“我毕竟是学新闻的,还想干回老本行。”
; `5 M+ ~" q3 q0 O% P)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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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I! c0 [' R, F9 E1 C) ]“你有什么毛病吧?你现在拿的钱不是更多?”

' f/ g$ l* q1 ?8 Y, u( ~“......我自费、停薪,不用单位掏钱。”

, n/ R9 t* f1 I" {- R“那你不准备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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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啊,保证只去一年就回来上班。”
1 p2 }8 l  B3 `) J! J
+ M6 D1 x; n% D" l# n“......得,就这样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我也不做你的指望,你要本事
) u2 ]  u, ^( ~" ]大尽管留在外面!”

“呵呵,我不是保证了吗,我绝对不会。您就放我逍遥一年吧?回来以后您
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讲了一下午,我终于获得老总的首肯,他到最后总算是开了点窍:“我说你
小子是不是找个借口......专门出去旅游啊?” 当然了,我反正是自愿停了薪,他才不管我到哪儿玩,就当是请了个长假呗 ,
唯一的仁慈就是多发我一个月的工资,为这个我还挺感谢他。

把这事定下来我轻松了很多,接着就联系学校,北方那个繁华的城市是我的
目的地,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名牌,我也没准备学出个什么名堂,所谓的“进修” 只是顺便有个事儿好混,所以我还真是故意找了一个二流大学,跟他们讲好只要
8 ]0 y/ f# D$ P! f2 k" d% l: Z) e上的课跟新闻媒体拉上点边就行,只有天知道,我这趟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0 G1 H4 Z+ n: {- E% A0 ~2 O临到我生日那天,我们三个人照例聚餐,我去的时候小川已经到了,一见我
就告诉我李唯森这个月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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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早有准备,只是不懂他为什么不直接结了,还玩什么“订婚”,老早就
0 X, R  m0 J0 L& G$ O: a; o不时兴的玩艺儿,嘴上则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们也谈了几年,是该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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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年轻得很,那么早结婚有什么好的?”小川一脸恐惧的说起“结婚”这
两个字:“老夫老妻?想起来都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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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0 G, Z8 ~' R  U. ?: c, F“早结完结还不都要结?你的那个也不短了,什么时候办事?”

: r' I6 w& Y* o! L. {* _3 ^“你饶了我吧,我可没想那么远,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的呢?怎么还没影
啊?”

* H( t  Y' i" ~) O2 [8 Z, W5 W“没遇见有感觉的,勉强交一个还不如单身自在。”

“呵呵,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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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9 d7 p& i+ w; c& r- v说了这么些闲话,李唯森也到了,西装笔挺、气色不错,就是瘦了一点,小
8 k8 T. F; {" X& A' I2 b; R& C6 U' H; S川贼兮兮的开他玩笑:“跟嫂子在四川玩得太开心了?可别操劳过度啊!”

“切,我有你操劳?就差搬一块儿住了!” 仍然跟从前一样的口吻,满不在乎又带点粗野,我笑着问小川是不是真的,
0 |3 x! S7 s4 f, @, |. _  {他面红耳赤的否认:“没有!......只不过......周末去她那儿,我们又没干什么!” 李唯森笑得快岔气:“高郁,你看小川多他妈可爱?孤男寡女的没干什么?
除非是你还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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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动声色瞄他一眼,他表情一僵,立刻转移掉话题,刚才没说完的那个字
) G* M+ M# t' z硬生生憋进了喉咙,小川没注意到我们的古怪,还在越描越黑:“我们就是睡觉
了......不,是纯睡觉!不是你们说的那种!” 我只得狠敲了一下小川的头:“得了,别说了,咱们吃饭!” 菜一上,我们的啤酒也跟着上了,可小川的毛病又来了:“我去一下厕所!
你们先别喝,等着我啊!” 我真是哭笑不得:“你开始不去现在去?”

# |7 E4 C0 r) L7 b; w“哎呀,这个啤酒......有联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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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李唯森都忍不住皱眉唾骂他飞奔的背影:“恶心!” 小川一走开,我们之间就安静下来,过了几分钟李唯森才低声开口:“你知
. L' e9 D& @9 y. H# U道了吧?”

+ K! }1 W1 D) C. C3 U' ^8 b4 n“嗯,小川跟我说了。”我没看他的脸,视线远远投向窗外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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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在等我继续说点什么,可我老不出声;他终于耐不住问我:“我订婚,
你没话跟我说?”

“......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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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 M3 v2 U+ `' t" @“ ......剩下的得留到你结婚那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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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Y) V9 r7 `! M% V我也不愿猜想他到底要听什么,只能跟他迂回的做起天下最无聊的问答题。

  B' R; I5 G" X正当我们的气氛变得僵硬之极,小川就回来救了我一命:“咦,你们在聊什
6 \7 Y1 y' L7 c; {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勉强挤出笑容告诉他:“没什么,我们在说他订婚的事儿,难免有点感慨
6 H( x. M0 J3 A! M5 k% T; o嘛。”小川坐下来连连点头:“就是啊,结这么早的婚,我们以后都不好找你玩了!” 李唯森比我更“正常”,笑得脸都歪了半边:“有什么不好找我的?歌照唱舞
照跳,你们跟我什么交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这不是还没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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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o) B- f“有这句话还差不多!”小川放下了心,又高兴起来,作为一个好兄弟就该象
0 Z1 _% l% E& D. B, i, Z他这样,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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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到一半,“恭喜”和“生日快乐”都一一上演完毕,我举着杯子告诉他们我
* D' R- M2 |  R$ i0 j- q. X( p5 q- Z( s要出去一段时间,小川惊讶的问我什么时候、有多久,李唯森则是停下了筷子面
& H/ [1 K6 V2 D! Q8 y* ]2 C$ Q无表情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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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6 Z, y9 a) Y8 {. C. b3 H3 b“下个月走......大概一年吧,希望......赶得及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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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一定会请到你,你和小川这两个伴郎缺一不可......我们是
什么关系?你可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听得出来他刻意把话说的很慢,眼神也直直盯着我的脸,我几乎使出所有的
' D1 W3 x8 O' |+ e6 P控制力才能正对上他的眼睛:“嗯,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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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l+ R. N# @% L$ Q“你走的时候我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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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刚订婚,小川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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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去了,祝你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小川听着听着好像觉得有点不对劲,眼睛在我和李唯森之间逡巡起来:“你
们......李唯森,你是不是怪他没早告诉我们?没什么啊,他又不是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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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唯森,同时挂着一张笑脸对上了小川:“没事、没事!” ——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刻,我们才会如此默契。

0 b- d3 E4 J: @饭没吃完,李唯森的扩机就响了,他离席用手机回扩之后说家里有事要先走 ,
/ T6 Q' V  h0 p$ |& H/ \9 `我点点头让他自便,小川骂他不够意思的话被我用眼色瞪回一半,等吃完饭、结
完帐,小川硬是跟着我回了家。

: L# N4 d* I, P+ ?, Y+ c1 ^这个夜晚,我跟小川自然是一夕长谈,他一再追问我和李唯森是不是有什么
心病没讲开,原来就有点犯嘀咕,我好像老避着李唯森,所以一直想问清楚,我
9 k6 f- x8 |) v3 p们三个可是六、七年的交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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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I# t; B( a8 C. K, {我想不出什么话,只能说我有事对不起李唯森,他刚退伍的那会儿我因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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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忙老放他鸽子,小川说这也没什么啊,道歉就是了,我含含糊糊的说我还骂过
# s7 s& Q( t) W他不成器、没出息、架也打过,总之我们的心病不是一天两天,关系反正也不算
太差,让小川别管了。

可小川把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拉:“他刚退伍的时候我还没回来......要不然我
多找他玩玩就不会弄得你们有矛盾......老这样不是办法啊......你们俩是我最铁
9 T. B# |: [1 W8 T- a1 Y的兄弟......”

“......我这次离开一段时间可能是好事,见得少了以后就会亲热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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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J& x6 \0 s- B“呵呵,这也是,我也多劝劝他......我可真舍不得你,去了那边第一时间跟
我联络哦!”

“当然,我不找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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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I; ]5 T/ {' a; D/ g& `) f3 L“呵呵......到了那边,多认识几个女生,最好带一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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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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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X& ]8 l“凭你,还说这种没志气的话?就怕她们看见优良品种冲上来抢!”

0 b2 r- S' \( S1 ~" y“我可不怎么样,对女孩子来说......我是最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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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瞎说什么呢!过分谦虚就是虚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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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说这个了,咱们玩会儿游戏!我跟你对打!”

/ m9 l& z( J9 P“玩就玩!谁怕谁啊!” 八月份我见过李唯森一次,就在大家伙儿为我饯行的桌上,他没带上准新娘 ,
说是免得不让他喝个痛快。酒过三巡,兄弟们都说了一大堆临别赠语,他跟我碰
杯时已经有点醉了:“......来......咱们干!......你可是我......最佩服的人了......
你他妈......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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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W$ ~, W/ y3 V我满脸堆笑一饮而尽:“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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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Z4 K2 y: T/ l“不用......谦虚了......你什么事儿......做不了?哈哈......你把谁不是......提
2 `. x4 Q: `0 s1 s( O. t( ?- t在手心里玩?” 一听到这些话,朋友们的酒都醒了大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小川赶紧扶
住了他小声劝解:“唯森,你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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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 V  Q. }& D“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喝!高郁!我们一人吹一瓶!你给不给面子?” 小川只好也看着我,用眼色暗示“别理他”,我想了一下,把没开的啤酒拿了
' G0 h4 Y6 o. P- `; ^, T9 o6 [两瓶摆在桌上:“行,咱们两兄弟今天高兴,喝多少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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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你说的!小川,叫人拿一箱过来!”

1 O2 s/ N& c" D% E# e, W0 l. S: B“......唯森......高郁......你们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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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V* m8 K& s“小川,照他的意思,我这次要陪他尽兴,你就别管了。” ......一瓶接一瓶的整个儿吹,我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最后的记忆是李唯森
' {7 h( Y. Q/ o9 ^2 d+ Z+ R嘴里没别的话了,一个劲儿重复着三个字:“......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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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觉着这几个字有点耳熟,但已经没有什么思维的能力了,据小川后来
& W- }& m3 Z7 Y% Q) W& M. i的叙述我是被两个人架上车的,李唯森的情况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我安安静
静而他说着听不清楚的胡话。

4 @1 L( m! q5 `8 @& P9 d9 e我问小川别的朋友都说什么了,小川苦笑:“就是缠着我问呗,我说你们前
0 z, n: ~& C6 T- M( u几天吵了一架,没什么大事......他也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跟你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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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小川拜托:“......我走了以后,你别跟他提我
的事儿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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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I7 o/ m, V“你们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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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不是听见他说了吗?我耍了他,我根本没把他当兄弟,他这样也是
1 `/ x! _4 n7 f+ Y' b* R: P对的。反正我和他都是你的兄弟,那不就行了?”

& d2 W$ U' }" e- q, e% Y; u“你怎么耍他了?我看你们老是怪怪的......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8 F/ }/ _. C8 j$ X# u6 ~9 i5 H“如果把我当兄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小川,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用担
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我回来,大家那么久不见就没什么了。” 两天以后我在小川和老爸的注视下坐上了火车,老爸对我的决定非常支持,
0 ?8 Y- e0 v3 `, g  p) {7 [年轻人多学点东西傍身比铁饭碗更有用,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说
9 @$ ], b; Q1 Z& Q, V1 S0 @出真正的目的:玩、散心、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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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已置身那个北方城市,来接站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同学。说是同
学,他们可都比我小,才十八、九岁,当然我的年纪没有大到跟他们有代沟,笑
笑谈谈还算合得来。

' c" C  k* E( T' H+ q  [学校的地点位于郊区,新建的教学楼和宿舍看着挺不错的,这就是我选择它
的原因,跑来“进修”而已,我只要一张结业证了事,跟新闻本科的学生同教室听
课但不必为那张文凭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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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我这样的也不止一个,上班几年或将近十年的都有,说是进修不过找个借
口出来休息疗养,只不过他们比我多了一条——顺便泡泡小妞。我们这种人是学
, d3 J( q6 k9 i0 o  H  T; h1 j校里的有闲加有钱阶级,尽管那些正规生老拿眼睛瞪我们,可心底里多少也有点
2 y! Z3 S( E1 a* z2 G3 M' m1 t羡慕吧?

我在学校话不多,跟同宿舍的那几个“少爷”也只是口头朋友,他们不过老拉
我一起约女孩子吃饭,真正深交的朋友是十一晚会前夕认识的。

) q3 E* s! n; E1 L3 F7 w0 b' y  U$ h那年的十一晚会我被校务处相中,明明非正式学生也非学生会成员,却硬派
: c1 F% h0 p7 q* _6 u我编排晚会的节目单,说几个学校一起联谊,我是被一群女孩推荐的首选“人材”,
( |" L, \  o0 }% I: N真他妈见了鬼,我只能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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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9 C5 O4 ?3 |那几天,我整天困在排练室,不知哪个有创意的学生自作主张找来个乐队。
+ y$ \8 ?/ t" b7 {4 }开始我是毫无兴趣,敲敲打打吵得我受不了,可后来听他们练了会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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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I* O. n3 d, e! P; d. l: Y觉着颇有点味道,一问之下他们住得不远,而且有两个还是附近学校的大二生。

: H- j/ H- N3 }; I. e# X他们一共五个人,除了鼓手是临时凑的以外其他几人都住一块,我每天跟他
们聊一点,到晚会那天已经熟透了,我有时听点摇滚可并不太精,那几个小子却
是迷得发疯,话题十回有九回得转到音乐上。

他们的节目之后,晚会上我随便唱了首流行歌,一完了他们就拉着我“批斗”:
“你那个不是音乐,我们的才是!” 我说不是就不是吧,没什么啊,他们不约而同面露不善:“你说什么?你需
要再教育!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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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还没完呢,我得跟那些老家伙交待一声!还有你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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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K4 P) W+ a/ e% J/ j: S, x“早就收拾了......你还交待个什么啊......”

5 h1 M9 ^! f2 N$ v1 ~: \基本上,他们是七手八脚把我押往他们的住处,黑漆漆的夜路加上绕来绕去
. v% q0 a- H6 q% o9 z. d/ i的胡同让我记不住路:“喂,你们不是图谋不轨吧?”

“我们想谋杀你!害怕了?” 说实话,我还真没怎么怕,到这儿来的一个多月我过得太平淡,所以对“刺
. C! T" J0 A8 a1 Z5 E激”这回事有种需求。

到了他们的“家”,我简直吃惊,屋子里脏乱得要命就不说了,几张床挤在一
' n! y2 ?6 B5 k; ^' K) l' i( }块儿......床前居然还有一桌麻将正在打,几个吞云吐雾的男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 U- n' B) B5 e$ A+ d$ X9 l9 A0 P又低下头继续奋战,话倒是很自然的搭上:“......你哪儿的......没来过啊......”、
“......看着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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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4 W+ r, _. q' C8 c+ ]* _9 D“他挺合眼,我们都觉得他不错,可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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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9 h1 p( d3 v2 @, k8 r9 l“切,碰过吉他没有?” 我茫然回答:“没有......我们那儿不太兴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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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p2 q; T3 u3 o  t$ N( w“键盘?贝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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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

“那带他来干嘛?你们有病啊!” 牌桌上说话特别冲的家伙似乎是他们的主脑,一头微曲的长发漂染着一点紫
, P, L: i' E' j9 C% G2 N# F; p色,五官谈不上细致却有种刚劲的冷艳,肤色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声音也
是不健康的低沉中带点沙哑,我对这种人......不可自控会产生性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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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的眼光太直接,他又瞥了我一眼:“你是 GAY?” 我当时在满室的烟雾里有些失常,居然接了一句:“是又怎么样?” 那两个站我旁边的大二生反应有点大,好奇的看着我的脸;屋子里其余的人
却都没怎么搭理我,该干什么干什么,这样的情况倒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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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i, b2 _. l& Y4 l0 P, W“自己找地方坐,遮着我的光了。” 那个家伙面无表情的回到牌局上,带我来的几个人都“呵呵”的笑起来:“过
5 [$ ^9 j6 w% Q% Y来坐!我们打会儿扑克!” 稀里糊涂的混了几个小时,我话不多可精神不错,曾经长久的失眠使我越熬
& I! s5 l) q% @  U9 s( ^越勇,最后有人倒在了床上,我则移到了麻将桌上。

带“混”的打法我很不习惯,那个家伙老是骂我:“你会不会出啊!笨蛋!” 坐我下家的一个男孩,短短的酒红色头发,皮肤也有点苍白,眼神很懒,劝
" C  b# g0 g1 v! E- R6 Z他的声音更懒,听起来就象没睡醒的感觉:“吵什么?只管打你的就是了......”

0 Y; y% ^" i2 }' ?' F7 E我感激的对他笑了一下,他微凑过脸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直入耳膜:
“......我看上你了,有空找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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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w) |* o; j* W. s0 L& ~0 n那个坏脾气的家伙冷笑一声:“看上他了?我就知道!你他妈要浪也别在这
# b  T0 T* i$ o儿!”我的眼光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找不到要领,另外那个男孩劝架的声音也听不
出诚意:“林东、小毕......你们打完这圈再吵行吗?” 原来那个长发的叫林东,我又多看了他两眼,他瞪我的样子就象一头豹子要
猎食,充满凌厉的美感:“你跟他一块儿滚!” 那个小毕根本不理他,还是懒洋洋的对我使了个眼色:“别理他,他变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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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r6 r2 O4 x/ }- x2 O) i“砰”的一声......林东掀了桌子,对着小毕就是一拳:“我要你这种人干嘛?
整天发浪!你的鼓呢?到今天都没影!” 小毕抬起头,嘴角有些肿,可说话的速度依旧慢条斯理:“我不是没钱吗?
有钱了就有鼓。就你这种货色,我还用跟你练?到时候直接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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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S/ ~3 H- z0 b& }几个睡在床上的男孩也埋怨起来、墙上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林东冲上去掐
5 E# U6 ^$ ~. O3 c9 T住了小毕的脖子......这个混乱的场面使我干脆自己找了张床随便一躺,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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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渐渐平息,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我就这么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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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8 J2 q: F. X" t. m第二天上午,我被一个懒懒的声音从空白一片的梦中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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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4 @1 [' r+ C" `* u“喂,你醒了没有?我要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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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谁啊?”

3 P3 d$ s/ _! u  L1 ]“你管我是谁,我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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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3 M8 O+ c8 q3 _1 w睁开眼的同时那家伙正在亲我,连舌头都跑进来了,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8 K2 x+ }! s; x: B" K3 |  b唇齿间是清香的水果味,之后我也懒懒的笑着问了他一句话:“你没艾滋吧?”

4 l$ c% N( j8 W  i1 S“......如果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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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你那个牌子的牙膏口感还不错,待会儿借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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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U% E2 \$ B第八章

/ F# Z0 u% Y; h“......你怕不怕死?”

“......有点怕,不是太怕。”

! p5 z% _' |! U. d. k“呵呵,我也是这样......陪我一起死,好不好?”

$ l1 S4 e, {, C) q1 Z0 ?" X“......你的音乐怎么办?”

" o) Z8 |  M( t4 ?0 w) o+ c“什么他妈音乐......我早就完了,早就完了......”

; p9 A# V; S) n9 m从此以后,我就跟这群人混在了一块儿,缺课是常有的事,他们中的每一个
/ N/ {2 y2 L' h+ t  k% j) Z人都知道我的性向但没有人觉得我是异类,也许因为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是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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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6 |$ w5 Y2 e: ~到了十二月份,我干脆不怎么上课,直接搬过去了,每天听他们练会儿吉他 、
打打牌,差不多的时候出去随便吃顿饭,回来了继续瞎玩,时间太晚就各找各的
$ U2 ~' a+ ^8 J! z0 P床倒头大睡。

2 d2 m. k! a2 W0 C, n* P; E4 R0 Y我去学校的机会越来越少,主要是为了收小川和老爸的信,远离电脑的生活
: r, M3 w" G: W/ n/ g使信件再次有了地位。小川的信无非是“好想你”、“过得怎么样”,老爸的信里倒
0 i2 ^6 K/ P0 `% x8 }是有一件大事:阿姨怀孕了,据查已经有两个多月,也就是说我要有个弟弟或妹
妹了,就我的私心当然是弟弟比妹妹好。

# a- k6 l1 g# i; J( P  ~; R& C小毕经常跟我搞得很亲热,甚至在一起做过爱,不过我们没有太出格,顶多
3 G( Z# i$ }* J( h) u; e8 z相互摩擦几下了事。他说自己不是 GAY 也不是双的,他崇尚的是性本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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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 k: j8 S理论怪怪的一大堆,核心部分就是“雌雄同体”,他觉得人类就是这么一种生物,
) B% d( _% J! n% R/ L0 C# n& D所以双啊、同啊、异啊都是废话;但跟我,他比起做爱更喜欢搂搂抱抱或者接吻
什么的,说那是“纯粹的美学享受”,搞了半天那小子原来是学美术的,半路出家
3 U/ g" e2 F) t2 a, e, z  T4 P迷上了打鼓,职高一毕业死活不愿再上学,背井离乡到处找同好,跑到这儿已经
6 w: x# R4 s# F; A/ e  {3 d2 F4 m2 h好几年了。我问他怎么生活,他撇了撇嘴:“反正活得下去,这一带玩地下音乐
: Y9 o' {) n' S& \的哪个有钱,穷也要玩啊......”

确实,这一带的房子都很差,可年轻人十个有九个都“奇形怪状”还背着吉他 ,
/ K# Y+ w3 V& N. N, @也有混出了一点小名气在酒吧里表演的,但那些酬劳全部用在了乐器上,吃饭的
! W; p  i: o8 F! D4 _) |2 H问题总是最不被考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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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w4 [+ I! w. |4 V林东的情况不知算比他们好还是更差,他是本地土生土长,家里还有几个小
& g( _, Y6 u9 Z钱,就因为他迷这个弄得天天跟家里吵,大学没念完、女朋友也跟别人出国了,
他反正是死不悔改,这段时间又离家出走,据说是今年以来的第四次了。他心里
的事别人都没敢问,他那副爆裂的脾气加上尖锐的言辞谁愿意乱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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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开始认识的几个孩子比他们俩小,高中时跟林东同校,一直挺崇拜林东
& p2 m0 Q# I# G  K. C6 I的个性,今年年初林东从家里跑出来“投靠”他们,个个都举双手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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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0 X+ _& n9 w0 i: {/ k对于我,林东老是不爱搭理,但也看不出有多反感,就是看了我写的一些东
% h- S* C- f3 c: o2 ^1 J西后才多说了几句话:“......没意思,不够劲,他们还说想用你的词......什么玩
艺......你还是跟那个混蛋去瞎混吧!” 他说的那个“混蛋”,自然是小毕,他们俩三天两头出状况,不是骂就是打,
3 z; m7 S: w7 W1 _! }" S, G1 a% m小毕很少动手可说的话相当损,要么直接消失两、三天再回来,腰包里多了些票
( ~6 m# k. X: T子。我问他你都干什么了,他不紧不慢的回一句“找相好去了”就搂住我往床上倒 。

他身上的确留着一些交欢过后的痕迹,可在被窝里他还是会挑逗我,我烦了
以后就威胁他:“你他妈再惹我,小心我把你干了!” 他低声笑着回答我的挑衅:“我不是不让你干,是你对我没兴趣,你想干的
是林东吧?” 我面红耳赤的堵他的嘴:“你小声点,他就在旁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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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拨开我的手,没看出有什么阴谋,可转眼就对着旁边的那张床开口了:
“喂!他有话跟你说!他想......”

我唯一的选择就是使劲把他拽进被子底下用嘴来征服他,在他急促的呼吸中
往往能听到林东冷冷的音调:“小点声,真他妈吵死人了。” 我不跟小毕做到最后,因为我当他是朋友,我也没想过跟这屋里的任何一个
7 ?& a; ?. k5 ~# H- c人发展到那一步,至于林东......性幻想是无罪的吧?再说我跟他关系算是最差的
3 \# F9 f' r& K, U& c$ V了,根本没有什么机会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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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有过实质关系的,是小毕的同乡,我是陪小毕去他那玩儿。那个家伙
也是一头长发,贝斯玩得不错,那双灵活的手指把那四根弦拨弄得煞是狂乱,我
不懂那个,就老老实实说了句:“我听不懂,但很喜欢。” 那小子放下贝斯,一脸酷样问我:“你知道克鲁亚克吗?” 我说知道一点,他就开始长篇大论,拉着我引为知己,他是个相当怪的人,
说话时夹杂许多“on the road”中的片段,我估计他能把这篇小说整个背出来,
/ X) s! u7 [* O. R; }' y7 E+ i说着说着他还喜欢走神,一个人自言自语即兴做诗,小毕出去买了啤酒,回来时
! ^% m; Z1 L+ V& W8 g看见我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差点笑出来,我瞪他一眼,他才加入战团,可不一会
儿就跟那小子聊起了性,这一点上他们是臭味相投,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有两
) U8 y8 w$ h4 q* @样:音乐、性。什么爱情全是他妈的狗屁,只有激情才是真实的东西。

& S0 p6 z$ |0 ~/ U4 H/ _5 ^我实在百无聊赖,正准备走人,他们偏拉着我喝啤酒,想想也行,比听他们
说话好混得多,等我们都喝了好几罐以后那小子突然直接了当的开口:“我想跟
- e& A6 ]8 j. b& _6 J. Q你玩一次,不干就直说。”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小毕,小毕笑嘻嘻的对那家伙回绝:“他看不上你,而
且......他不在下面的,你行吗?” 那小子对着半空吐了个烟圈,语调自然得很:“我无所谓,他爱怎么干就怎
么干......不过勉强他就没意思了,这种事得你情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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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b" P' t! H" L& ^" w听着这种论调,我觉得很轻松,心里面开始有点犹豫,那小子身材也算不错
了,再说也不是朋友......小毕看我没说话,笑着跟我咬耳朵:“他这儿有套子,
& d0 E7 O' \/ ^. {0 w就玩玩吧,我先回去......”

5 F7 V  s  K9 _0 A7 [最后的结果是我留下了,在那个连名字也不记得的贝斯手床上待了一夜。那
4 f2 u9 m. Z3 N$ w, e0 h小子灵活的部位不光是手,还有舌头,那个地方也很紧窒。我进入的时候他很兴
奋,好像是真的有快感,我一边奇怪、一边疯狂的抽动,他叫床的声音简直刺激
极了,但直到我用力揪住他的头发时才感受到真正的性高潮。过后他称赞我:“看
不出来,你还是个真爷们!太爽了!” 既然我已经放弃了那个爱过的人,走出这一步是必然的,那一晚的我没有任
何背叛的感觉,也许因为身体上的快感过于强烈,心里面却是空的,可能......性
% W! d: J# e& o! d- ]就是这么一种东西,不能有任何感情或道德的顾虑,要用空的心去做方能到达极
. s1 O5 K3 V  k9 n( j4 Z9 f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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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Y2 Q: v4 i5 N5 X开了这次的禁,此后我陆陆续续跟不少人做过,有来无往的行为也没引起他
, w! B7 z; Y0 }) q" ]0 ?2 D8 ]们的怨恨,我作爱时轻微的暴力举动并不算太过分,反而可以增强性刺激,加上
' R, T( C. ^# i. o+ w我这张欺骗性很强的脸,要找个露水情人实在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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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毕没管我这些,还乐于为我介绍好的,只是经常嘱咐我:“千万要记得防
  R1 x( O+ ]9 B5 t+ s0 b" U& H' D7 t护措施,可别染上那个......”可真的冲动起来,忘记带套子是常有的事,横竖一
* w- Y4 y; S9 w8 Q4 o$ F3 I( P条贱命,我是 GAY 还怕染上艾滋?

  ~! `# L1 e7 b+ W) _0 X回“家”睡的时间越来越少,朋友们大多对我的事有所耳闻,但也没换个脸对
我,据我所知他们的生活也不是一尘不染,区别在于我只找男的而他们是找女孩 。

到了年前,我基本上算是退了学,给小川和老爸的信上说我换了住处,以后
' M: N/ R1 {' B9 Y直接寄到现在的地址,他们没多怀疑我,只让我注意身体,再有就是让我回家过
年,我想了好几天还是决定不回了。

尽管北方的冬天很冷,但感觉上比家乡好熬得多,屋子里早有暖气,睡到日
# B8 x0 x8 C: x8 i" @上三竿也不会冻醒。某个星期一,各人都去干各人的事,我正因为前两夜的疲累
/ L1 H2 W# k& W$ Y. e  `0 F6 j7 H' d拼命补眠,外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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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来来去去的陌生人很多,我也没注意,继续蒙头大睡,可那人进来后一
下就掀开了我的被子:“你还不起来!” 我老不情愿的坐起身,狠狠瞪了那个家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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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5 \7 R; |* {0 |. B果然,那个男孩拍在我肩膀上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对不起。” 我仔细一看,这个男孩不象是常见的那种人,斯斯文文、个子很大,穿一件
) _. i9 i8 a: x% G' s! y银灰色的风衣,头发也没带上奇怪的色彩,于是我问他:“你是来找谁的?” 男孩半天没说话,老盯着我的脸,我那时已经很放浪了,直接掀起上衣展示
7 Z9 W7 e# G8 x# B2 o1 ^事实:“我不是女的,要不要看下面?”

“......我知道......不用了......”男孩的脸变得通红,我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小
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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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微笑着回了他一句“对不起”,接着问他到底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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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是林东的弟弟,家里派他作代表把林东押回去过年,我记得小毕
说是买了鼓,拉他们一起去排练了,可我不知道具体的地方。说着话,我从床边
0 g; Z7 f3 w+ F- t. O7 L( k; g9 k的衣兜里搜出起床前的必备品,他赶在我前面为我点火。

2 i8 f, P, T  ^- F  N# a他点火时的眼神和小动作让我怀疑起来,故意碰了一下他的手,他又一次脸
红了。

2 k% s# L' W) q; M' `, |' q5 a8 }接下来我开门见山的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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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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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没什么,千万别踏上这条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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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9 [" N: }$ U) b6 l“......我、我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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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I! I9 v+ |& ]0 Z, }他装了下样子就赶紧跑掉,不用说,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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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们的爸妈也挺惨的,大儿子玩地下音乐、小儿子又是个 GAY,倒霉
事全让两个老人家碰上了,在中国......这种情况可能十万个家庭也找不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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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东回来,我告诉他家里派弟弟来找他了,他趁别人不在的空档狠狠威胁
1 L% V& h! u) ^0 h3 t1 T9 I. a) _我:“你不准打他的主意,要不然我废了你!” 我不知道他对他弟弟了解多少,只是在心里嘀咕:“他不打我的主意就万幸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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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这小子,对家里人原来不错啊,生怕我把他弟弟怎么着,但第二天他弟
弟再次找他的时候,他几乎是咆哮着赶走了那个斯文的小孩,我似笑非笑的眼神
' m. J0 ^( `# s7 p: E! y领来他又一顿咆哮:“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废了你!” 将近年关,那些“玩伴”走了一大半,我也变得老实了很多,整天陪几个室友
到处闲逛,最常去的地方是音像市场。他们特爱买打口磁带和 CD,小毕对这个
$ q, t, o! k8 }$ ?挺熟,他以前卖过这个。据他说他没卖过的东西很少,我开着玩笑说“包括你自
; H: _( g. a( S: v己?”他还是那副懒懒的口气:“是啊,有什么大不了?” 林东也跟我们一块儿逛,他最喜欢的人是 KURT COBAIN,NIRVANA 的
灵魂,只要有他们的磁带或 CD 他都会买下来。对他而言,COBAIN 是个永远的
5 c9 Y7 ^" r3 F名字,尽管在九四年叫这个名字的人就已经死去。
6 [3 Z. d, E0 ~( p1 N" b4 `: N
, Z. |' S4 s) v+ }* z& ^“死亡,是因为他的音乐早已到达巅峰,激情与爆炸都玩了个遍,再没什么
好干的了。”他以平静的语调说起 COBAIN 的死,眼神却充满莫名的狂热:“......
5 f  V+ d$ V# s; K' E: g3 b能走到他这一步,才是最爽的。” 我不知他说的到底是哪一步,音乐的巅峰还是吞枪自杀,所以我接着问了一
句:“你该不会......想自杀吧?” 冷冷的表情和声音:“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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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几个男孩“噗”的齐声轻笑,小毕则低声挑衅:“怪胎!装什么啊......
8 b2 G1 L3 U$ ^9 l# D) O5 N7 X
! o' B7 Z$ J- r5 T还敢比 COBAIN,什么玩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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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这次林东没发飙,只是一言不发的走开了,孤寂的背影如同一头负伤的
( b% o5 w1 f. a7 d4 ]+ v: C3 M) K/ I: b野兽,我碰了碰小毕:“你说的有点过分,他生气了吧?” 小毕对着我翻了个白眼:“......舍不得?他就是这副德性!” 除了林东和我,所有人都得回家过年,包括小毕,他说好几年没回,估计这
次不会再大吵了。于是腊月二十八那天室友聚餐,为他们送行也为我和林东提前
# Y: R# N5 ]. D) v团年。

我们在自己的小屋里搞了一大盆羊肉火锅,喝的酒的自然是二锅头,虽然我
一向喝不惯这种度数太高的,可那天也准备好了豁出去。

  Y: e' C2 w; `- ]+ h  l1 C) o$ x, I可能因为小毕第二天就要走,对林东的态度好多了,对我更是难分难舍,主
要是让我好好照顾他那套新鼓。他们排练的地方在地下室,太潮湿,他好几天以
0 I# K# G3 w3 c前就把鼓搬到了自己床上,晚上都和我挤着睡,我在酒意中轻佻的挑逗他:“我
和它,谁重要?” 他思考了好半天,第一次露出为难的表情:“......你可别怪我,还是它比较
重要,不过......你是仅次于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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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L" e  E) S1 W  W! j% e我大笑着狠拍他脑门:“你就不能说说谎?小心我拆了它!”

“呵呵,你不会的,你可是我最相信的人,它就交给你照顾了!” 席上每个人都很高兴,只有林东安静得有点反常,小毕交待完他的鼓,就把
% g7 \: o8 {) N5 w9 Z% K他那个脏兮兮的书包拿出来,在里面掏出一个扁合递给林东:“这个我也不带走
8 p! Q4 D: k$ e8 @了,给你留着用。” 我们都诧异得很,齐齐统一视线看向那个盒子,林东接过去就往兜里塞,一
个男孩追问他的话被堵着了:“这个不是你们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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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一脸好奇,小毕在我耳边低语:“我这儿还有,你想试试的话待会儿一
/ {9 z5 v! ]) s( B起抽。” 笑笑闹闹吃完了“最后晚餐”,其他的孩子都回了,屋里就剩下我们三个,小
$ Y9 B  G+ ]- i, L& L毕拿出了他身上的“宝贝”,原来就是几根烟,只不过比普通的细很多,我猜测着
! D; _# @) I5 J3 s$ d3 }0 @问他:“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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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抽一点没事的,比药丸还柔和。” 确实,好像跟一般的香烟区别不大,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味儿,就是有点眩晕
' G8 t0 W! z9 o, n感,挺舒服的,可过后我们三个人又接着喝酒,那之后的事儿就大了。我晕晕乎
1 ?- y; o* A* p. W/ o1 z乎在厕所吐了三、四十分钟,直到第二天醒来头还在痛,眼前是一张冷峻又性感
/ p: D) L/ }, c! v! t的脸:“没用!抽点草就成这样了!” 我断断续续问他:“......小毕呢......你没去......送他?”

1 X2 O2 N: b+ h8 L% o9 |  H4 J5 {8 t“早滚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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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2 c( z/ K2 ?  M“......哦......我口渴......”我慢慢的坐起身来,准备下床找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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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X* F' R1 u2 L“在这儿!”他凶恶的递过一样东西--滚烫的白开水。

# a  S" W: K$ d! M, }; r“......你烧的?”

# L0 w$ ^: T0 r. R  f: q“我不能烧?”

. A* G+ h- N$ y“呵呵......没事、没事......”

正在我傻笑着喝水的时候,他弟弟又来找他了,说无论如何都让他回家一趟 ,
爸妈答应了不跟他吵,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拿眼角的余光偷瞄我,惹得林东狠狠
6 t( f: _. @8 I; m* e4 D给了他一巴掌:“滚蛋!我叫你不学好!你要敢让爸妈知道你有这毛病......我就
亲手杀了你!” 我连忙下床去劝,一并死死抱住林东的腰,他弟弟发了几秒钟的呆,终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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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声对骂:“只准你有毛病?我就要听话?不公平!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你弟弟?
这么凶......还打我?我没你这个哥哥!” 说完那段洋洋洒洒的话,他弟弟头也不回的跑了,刚才还暴跳如雷的林东突
然安静得令人担心,他用力挣脱我的手臂,头朝着墙壁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此后
; I. G7 m8 y- o$ M& \再没开口跟我讲话。

6 k, M3 q0 H. J$ ]( z+ w我一个人买了大堆菜丢在厨房,做好了就吃,桌上当然多摆了一副碗筷,等
吃完了我就出去打电话,回来时桌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整天我们都是这么
相处的。

到了年三十的上午,他一早就起来了,洗漱过后对还在被窝里的我小声说了
6 \- c2 V5 o+ Y: A. r0 t6 D几个字:“......我回去一趟。” 听他的声音非常疲惫,昨晚肯定是一夜没睡,我回了他一个“嗯”就没别的,
, k8 V: B; Z/ _7 Z7 o! M: Y4 }他的脚步声慢慢远离这个临时的“家”。

% n3 E% u$ I% c4 p  K( R% Q" p; g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独自过年,好像也没觉得寂寞什么的,起床后我跑外
5 }' C3 \9 F0 Y  I  [面用 IC 卡跟家里和朋友挨个儿打电话,除了李唯森,我让小川为我转达一声“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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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k0 R# G2 z年快乐”,也只有这样是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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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八点左右,外面飘起雪花,我自得其乐用那个小电视看春节晚会,可
林东突然回来了,我错鄂的看着他满身的雪,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他:“......又吵
了?”他没答话,直接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了那个扁盒,连着抽了好
  {7 e- F- \  Q几根大麻之后又吞了两颗白色的药丸,我有点急了,把那个盒子抢在手上使劲往
. _& @7 H) U2 D( L' ^/ [% S外面扔:“你别这样!”

“你他妈找死!”他腾一声站起来扯住我的衣领:“去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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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捡,你也不准捡!” 他盯着我看了好半天,那种眼神就象要把我一口吞下去,我敢发誓我背后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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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出了冷汗,可他最后松开了我,拿着他的吉他独自坐到沙发上唱起了歌,是那
6 T. H5 w* `; O# S首我很久之前就烂熟于心的“DON’T CRY”,他一遍遍重复着那段悲伤的歌词,
+ S- x" D& a7 @' |- x# {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我呆站在旁边不知该干什么。

唱腻了歌,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小刀,右手摊开在桌
上玩起了危险的游戏,我没办法,只得又跑上去抢......那把刀很快横在了我的脖
; H9 {2 d: m$ r7 J子上。

8 V* D0 [" \7 M我们的对话真可算古怪之极,当他说到“完了......完了”的时候,终于放下了
手里的刀,我以为他会哭可他没有,而是对我说出了更古怪的话:“......你想不
想干我?” 我愣得没话了,他则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裤腰上开始解扣子:“......我今天有
点犯贱......你不是想干吗......来啊......”

" y# n( ]6 A0 v& Z; I1 L“......你......你是我朋友,我不能跟你......”

“什么朋友?我没朋友!”他对我大吼:“你到底干不干?我去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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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不到,今天过年。”我几乎是慢条斯理说出这句话,可能受了小毕
" P, [* }7 ^/ c% ~+ Y' Y. m的不良影响,林东这小子磕药了才会神智不清,我没理由跟他一起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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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r$ I7 }) U“......那好,我接着玩那个......”他把刀又捡了起来,手放在桌子上,我看他
的样子不象是威胁我,倒象是已经疯了,那把小刀在手指间起落的频率越来越快 ,
3 }) Y7 R; j$ ^. P6 q& `$ J据我所知那是水果刀,相当锋利,所以我不得不对他投降:“我答应你,先把刀
放下!” 他“哦”了一声,把刀子随手一甩,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脱下裤子,身材的确
一流,可我心里不知为什么很难受,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
, w% F: \: H$ S+ A) g8 q' f
" C# t% ]/ U4 [6 v他的要求是:“只管狠点、不准亲嘴”,我全照他的意思做了,我的身体当然
0 X$ J( z4 ~6 R+ @( Y1 V还是有感觉,毕竟他是我好一段时间的性幻想对象,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常
  ~$ W' {; y. F做这种事,接受得非常困难,但即使后面出血了他还让我“再狠点”,做完一次他
还要第二次,我说不行了他就拼命骂我:“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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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行为里,我比他更没意思,于是我把他双手双脚绑在了床上:“我有
8 o0 E& R$ \/ R更厉害的!你等着!” 然后......我把他的伤口简易的清洗了一下,盖好被子,再继续看我的春节晚
% u% ^8 K1 K2 r1 o. j; w' w& i会,他闹了一会儿,我反正是不理他,混着混着他也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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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7 L" R9 a第二天我是被他叫醒的:“喂!你他妈解开我!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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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 K; I, k4 X. `& g“......你到底哪儿疼?”我那种损人的口气跟小毕实在太象了,他破口大骂:
& d  [5 \1 P9 g1 s/ w* l“他妈的一对混蛋!解开我!” 我微笑着把嘴凑近他的:“我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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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滚蛋!老子废了你!”

, B- b* X9 k0 t) L1 g) y1 S/ F“呵呵,药性过去了?解开你可以,不准发火?也不准玩那把刀!”

“少他妈废话!我肚子饿得快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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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没吃东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苦笑着开口:“是啊,一回去就吵,为了我弟弟的事,
他们好像知道一点,说是我给带坏的......”

# N: D3 B$ e. x# f+ B% B( k难得......他居然对我说起了家里的事,我慢慢解开他手脚上的袜子,小心的
9 y4 O4 _* ^+ G  I1 H动作惹得他再次开骂:“是朋友就别拿我当女人!快点!” 朋友?我惊奇的瞄他一眼,他也直直的瞪着我:“这屋里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 `7 g& h0 e# N你现在也算是了。” 我和林东两人单独待了个把星期,再没有发生什么,他玩他的吉他、我写我
的小说,完全是各得其乐,有时也聊聊天,很自然说起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末了
% E- _7 a' o: ~- _3 {% T* J) j, T两人互骂一句“变态”就微笑起来。他比我还小一岁,可经历的事儿挺多,初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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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兄弟出头打架差点送命,直到现在腰上还有一条长疤;唯一认真过的女朋友是
大学同学,在他因长期旷课被开除后彻底死了心,跟着家人移民到美国;家里砸
, L( J/ X0 a: U/ d( q了他的好几把吉他、封锁他的经济,他干脆跑出来瞎倒腾盗版光碟和打口带,他
跟小毕是因为抢生意才认识的,后来在公共场所磕药被逮进派出所,家里硬是没
  p8 y& t; n- `7 ^6 n管他,在里面挨了不少整,他那副脾气把拘留时间延长了好几次,最后还是父母
领他回了家,他爸非要把他的手打断,说那样他就会学好,他老妈没办法只能帮
着他跑,还时不时塞点零用钱。

( ~3 y# M/ R3 y5 l# h2 a我说其实天下没有不担心孩子的父母,你就收敛一点吧,他伸出手指让我看
6 C3 s5 o; h" H' d* U7 v0 p--十个指头都是厚厚的茧,而且全变了形,实在称不上好看:“我没别的可干,从
十三岁就只爱这个,它早把我毁了,我不收拾它收拾谁?” 我说你会成功的,将来红了家里就能接受,他眼神飘得老远:“红?我只会
跟这个他妈的世界过不去,还跟自己过不去,我这辈子就是个祸害,死了才会听
( ^* Q0 k  I. ]8 X话。红不红,你跟那些玩流行的说去。”

4 \6 o, A, C- f. W“那......少抽点那种东西吧?”

* k$ U+ \% I" [/ R' K“心里烦就得抽,没激情了也得抽......你还是别沾的好,也别跟我们这种人
缠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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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 n6 }) V8 S# P9 K' C“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变态一个!”

- ~' f. K! `& X“呵呵......你跟我们可不一样,你顶多是个 GAY,我们可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
你是运气好碰上那混蛋,否则不出几天就得玩完。我和他都不吸粉,要不然早把
. c2 b9 d8 D) {7 g& u$ d你拉下水......还说不定杀了你、卖了你!”

“......粉?”听到这个字我浑身一凉,想起曾经的一个“玩伴”,早上起来就用
) X' l1 \. B# `* b7 C9 _那玩艺儿,模样别提多恶心,我当时就皱着眉头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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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  |. c0 H3 H0 G“我只说一次:千万别沾那个,如果你还想做人的话。”他的表情很认真,我
淡淡的笑着回应他:“我也只说一次:无论怎样,不要沾上那个,如果你还当我
) w9 w9 j8 A$ l/ b; G% ?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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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没有具体的回答对方,这段对话就被打断,那几个本地的孩子总算“回
- u$ z) c) f6 q0 |1 D来”了,一进门就热情洋溢说想我们,然后各自找到自己的“最爱”开始弹弹唱唱。

小毕过了初十才回,说家里算是原谅他了,因为他扯谎在外地干正经活儿,
: e6 I5 m* {$ Y% F: }我看着他疲惫而高兴的面孔,心里却浮起微微的酸涩......他们的青春,到底是太
3 Z' `( _8 \$ f5 \+ @美丽还是太残酷?

日子一天天飞逝,我又过上了年前那种放浪的生活,一个跟我同年的“玩伴” 特别缠我,他在一家美容院做事,长相相当清秀,可在床上淫荡极了,这种撩人
的组合令我频繁的跟他约会。
+ C' x6 [) g+ E3 U6 x' x
+ z8 o! R5 e" Q3 f( t初夏的某一天,他对我说了“喜欢”,我无言的看了他很久却并不回答,他哭
泣着让我忘掉刚才的话,就当他是开玩笑。原来......我仍然在伤害别人,感情这
' J/ \* X$ P- `( }$ v8 N9 d# z种东西是无声无息的心魔,事已至此,我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
! W' z, R) D' f1 K( l我不会再跟他来往。他骂我“混蛋”,我也确实内疚......我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爱他 ,
3 x8 Z( o( s* P: s! n但我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精力,我可能......再也不会爱上谁了。

最后,他对我只有一个要求:由他亲手在我身上留下“记号”,我以为他要打
* H" D5 {) {2 U我一顿或是想捅我一刀,很平静的答应了,没想到他所谓的记号只不过是在我后
- i1 L: {" K1 P5 w8 r0 }6 B腰纹上他的生肖,当然也是我的生肖:一条黑色的小蛇。他在自己的腰上纹了个
相同的图案,他说他想记得我、也想我记得他;他的纹在前面,随时可以看到,
3 g4 \9 ?0 l9 @6 I9 Z9 x$ u我的在后面——“不想看就别看,免得惹你讨厌”。这个别扭的家伙跟过去的我倒
. S7 ?1 E) f  Z" \( i有点相似,明明是为了让我记住他,却又说出这种话,我苦笑着吻上他柔软的短
; j: M' s0 p. i6 ^3 j; P* w发:“我会记得你......我也喜欢你,所以才到此为止,你明白的。” 自此而后,我又变得老实了,就算小毕介绍的也没什么兴趣,为了一时的性
满足而担负欠下感情债的危险太累,我宁愿和小毕待在一块儿相互解决,他只是
一个比较亲密的朋友。我从来不担心小毕和林东会对我有什么,他们在这一点上
绝对一致:最爱的只有音乐,别的都能放弃。
+ L3 Y! ?% B7 g& |8 ]$ [6 h; Y
7 g; S6 S7 E0 M$ F! V小毕看见我后腰上的那个东西,开了很多次色迷迷的玩笑:“你这个......让
/ q, q$ o' W# ~& F6 j人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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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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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想什么,亲一下还是可以吧?” 九月下旬,我的钱实在花得山穷水尽,正犯愁的时候收到了小川的信,里面
$ |& j, b  r. k0 A% d& d: J夹着一张鲜红的喜贴,李唯森于本年国庆新婚,接我喝喜酒。我的名字后面是刺
眼的三个字:“携女友”,几天前老爸的信上也提了这件事,恰好阿姨快到预产期 ,
他催我回家一并见证这两件大事。

那天晚上,我对他们讲我要回家了,以后有机会还是会再来,室友们大呼“快
6 e* g) S! n' ^点回来”,只有林东和小毕例外,他们俩非常一致的让我“再别来了”,只不过表
情有别,林东平淡、小毕微笑。

* A) V0 m! m0 r; H临走前的那一晚,我们三人把别的孩子都赶走,在一起抽了最后一次大麻,
烟雾中我对林东说:“你吃过的亏今天可以讨回来,咱们就谁也不欠谁!” 小毕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俩:“好啊,暗度陈仓,连我都瞒着!我还是出去好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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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一脸不屑中带点尴尬:“你少妄想!我可不是 GAY,还是你们俩留下,
( b, X- z8 E2 L+ U我出去!” 他们俩都站了起来要往外面走,我“呵呵”笑着拉住他们:“得了,都别走,
咱们三个今天好好聊上一晚,以后就没机会了。” ......接下来我们聊了很多很多,直到天色发白,那晚的我们不停彼此交待着
, [( \! P1 L1 @; i1 {2 W6 u* ?一些事,我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吸毒”;他们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自
, |' k3 g8 k- P9 e% C8 K己保重”。
+ R) r! s6 J" p+ [( o* _3 r9 n& z! f
" d) N) M* H* E" I) L3 m- s以后我不会跟他们联络,要说的话已经说尽,但他们是我的朋友,不管多久 。

, m2 {( z' H( S1 a" _3 N7 s上车时很多朋友都来送我,包括那个许久都没再见面的男孩。火车缓缓开动
8 M; e/ z% ?# K& R8 S% ]以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腰部,再指了指我,用手指在胸前划了个心形,而我只能微
& u) f. t0 {3 U, ?% ^2 C笑着注视他的身影慢慢远离,“对不起”这三个字完全多余--他最不需要的伤害就
9 h4 L( |) F5 V# H7 q; k  w+ n, w是这句话,那么在他的心里我曾经爱过他,他可以如我......无泪也无憾的离别。
: U9 g$ n! z$ B/ Y/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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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Z! n+ ^% |( A# p% y跟来时一样的路程,跟来时一样的十几个钟头,也同样是一觉醒来已身在远
方,我提着不多的行李坐上车子,让师傅慢点开。

2 I$ M) G# r" e$ H' H* f好熟悉,似乎又完全变了样,路边的景色和行人跟我来的那个地方有太多不
同。我回来了,回到我原有的轨道和平凡的一生,而异地的朋友们仿佛犹在眼前 ,
不可否认我暂时有种陌生感,但应该很快就会适应过来。人,就是这么一种适应
3 {3 v) o$ t* t% Z# J性极强的动物吧。

8 T% }' T2 d4 n/ H% S- ~打开一年未近的大门,屋里看起来还很干净,老爸和阿姨每个星期都来打扫
过,他们时时等着我回来。电话也还是通的,就连我的床都换上了干净的床单、
. D8 g+ k: D0 t6 k, y枕头,我坐在上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 A8 S$ `+ q0 x. d
- h4 N, O8 W2 j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我就跟老爸和小川打电话,老爸的声音听起来没多激动 ,
( c$ F- V/ K+ K. T  c/ V3 p. d只是说:“回来了就好,明天过来啊。” 相比之下小川简直是欢天喜地:“高郁?你回来了!我马上过来!”

7 f' @. \& H9 |: }9 }" Y“不用这么......”一个“急”字被他硬生生掐断,估计这小子已经飞奔而来,我
此时方才有实在的“回来了”的感觉,不禁对着电话机莞尔失笑。
& c, q4 a( ~6 u; t) B0 ~4 v4 I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把一盒磁带收进我那个藏满“宝物”的抽屉,那是林东他
们自己录的,里面是他们的音乐、还有我们平时的一些对话,琐琐碎碎充满快乐
: d0 L  g9 F& Y, ~$ I  k而酸涩的记忆,过两天我会把它刻成光盘,据说可以保持五十年。呵......五十年 ,
但愿真有那么久,可以让我不忘记曾经与他们度过的一段日子,还有他们这些真
实存在过的烟火般的生命。
8 m5 p% R( |) i8 z  [
/ H( D! [- ?0 K2 U" k: V4 O行李收拾得差不多,小川也就到了,他心急得来不及摁门铃,把我的大门捶
8 Q. D: v6 l6 w/ z6 Z* Q得“咚咚”响,我马上跑过去开了门,门外却是一个我没有想到的人——李唯森,
7 o7 {% `; `# o9 c: g8 O- U他几乎是面无表情:
" y! U1 H2 f# R2 t" F! }
: X. m- I+ U* S8 o' h“你回来了?”
5 G3 Z1 g! K$ z4 h
“......是啊。”
4 z; R9 z, ^0 @0 X& q. ]0 k7 e% ]
124

$ P4 F/ i8 {. Y6 |+ T“小川刚跟我打的电话,说他也正往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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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请进。”

  E1 O+ U( R1 ~! `  b9 {“......不用客气。” 虽然有吃点惊,我还是很“客气”的让他进来,他坐下之后同样没有什么表情 ,
. R4 S: q$ K, g  e2 j! z. {继续跟我聊了几句“好久不见”的客套话。

7 l+ F9 V  b# q# o" T' X就这样很好,陌生的我陌生的他,我也很满意这种合情合理带着生疏感的对
话,说不上几句话小川就来了,说要为我“接风洗尘”。

小川特地选了我们以前的“老地方”,这小子高兴得语无伦次了好半天才能平
% L. j& D* y: P静讲话,挽着我的脖子直说“想死我了”,我不动声色挪开了一点,现在的我不比
以前......他过分亲热的靠近很可能引起我生理上的某种“不良反应”。
+ F. K; r+ R" L! G" D/ L! B/ q
李唯森交待了我们俩很重要的事:为他请客。朋友、同学这边就交给我和小
川,单位里的客他自己解决,小川埋怨他:“高郁才回来,你就让他劳神劳力?”
) C3 f+ v( Q: f- Z* d& ~4 s
- F' D% G, u# I) b/ Q% r“......谁叫你们俩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0 n6 |) @  X2 o) U0 @第九章

“......这个蛇......什么玩艺儿?你他妈快说!”
# Y; Y8 i# F$ Z( s: w( H
8 \8 j5 `! T1 b9 \( G“......滚开......”

“哼......什么喜欢我,你就是喜欢跟男人干!”

8 I1 o8 r+ I, L: `0 i125
9 S  J$ I% l' j& h8 @; w! ~5 Z
7 M! t; H4 i$ c3 o: u“......我......我有艾滋......你别碰我......”
. S& z4 n2 L, V3 w) q" r5 A: f& ~
“艾滋?你到底跟多少人干过?”

“不关......你的事......”
! m6 _& W0 @9 N, Q4 x4 ~% X
“艾滋?......艾滋老子也认了!” 回来的第二天我去了老爸那边,阿姨的肚子已经大得吓人,临近最后关头。
即使如此,那天的饭菜还是她做的,她的身体和气色非常健康,而且从内心里透
  m% A; s3 E( @. y出即将做母亲的喜悦。我和老爸都劝她多休息,为她的好动担心不已,可她微笑
. B# W2 X# a( I! h着说:“不会有什么事的,还剩一个多星期呢!” 老爸倒是有点等不及了,盼着小孩快点出世,他找了熟人“探查内情”,好提
早准备婴儿要用的东西,经过证实是儿子,也就是说我马上会有个弟弟了,这个
# b* U! q+ f' n# Q  C& ?消息颇能满足我卑鄙而自私的愿望。老爸对生男生女倒没有什么偏见,阿姨也一
* f4 a( t( x: I% ?- _8 K+ u6 w样,我嘛,只能感谢老天待我还不算太薄,赦免了我“断子绝孙”的罪行,不致让
我背负更多内疚。如果阿姨这次生的是妹妹,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注定不
/ u5 C  h9 A1 X( T; O" I% F会结婚生子的命运。
# j( q. F: ?4 t, }* F8 y
抓紧时间到单位报了个道,定于下个月上班,接着就得忙李唯森结婚的事情 。
我和小川尽量把客单上的每个人都通知到,再加三催五请,每天晚上跟李唯森核
对代收的礼金、剩下的空闲就陪他买一些没准备好的东西,到婚礼的前一天总算
弄得差不多,当晚我们一大群老朋友为他开了个“最后 PARTY”。

, a9 [$ N0 K4 M8 q1 B当然,不会有艳舞女郎的出现,我们只是聚在一起聊天、喝酒以及唱歌,作
为主角的他表现得相当活跃,我和小川坐在他的左右为他挡酒,以免第二天误了
+ U; b, P$ {3 M" N1 X' H2 A6 @* V正事。
1 c% S* F& n& `5 A/ D1 ]& I
我们三个人的歌喉都还算不错,但那晚我觉得很疲劳,没什么唱歌的兴趣,
, s/ ~4 q) t! C$ G他和小川一首接一首兴致高昂,翻出不少高中时代的老歌,他把那首曾经很喜欢
的“天生不是情人”连着唱了两遍,我拍拍他的肩:“别唱这个了,不吉利,原唱
的人都死了好几年,你明天结婚呢......”
' K1 V# g7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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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 p: R他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干脆站了起来,跑到荧幕前面猛唱,除了小川,
/ ~6 a$ Z+ U$ C: H5 ]谁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小川悄悄跟我咬耳朵:“怎么了,他好像生你的气,你
/ w# d( F* E, T. D- w们还没讲开啊,都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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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别管他了。”我淡淡回了小川这句话,轻轻闭上眼睛向后靠去,
9 }- ^1 D+ l: \1 `+ f. u却仍然不能阻止那些熟悉的歌词钻入耳膜——“若是昨天相爱过 现在痛心怎么
/ r3 N& ]- Y2 m# {* {只是我 两眼沾湿的我 难觅已熄恋火 旧日也许相爱过 但是角色不小心弄
错 你我何时何地掠过 听不见痴缠 如象没有旋律的情歌......”

3 y5 S4 M4 x! J- c4 a9 l4 X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这个对我没有意义,如果他的感情真有这
么纤细,便让他认为我是耍了他一场好了,我不会忘记他明天结婚的事实,更没
3 V% V6 E2 \, @! M有破坏这个婚礼的想法,既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立场——我们的关系已经定了
, o0 r+ w. u3 M位,我和他都会做到,我们在重逢的那一天达成了共识。他今晚的表现......应该
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就算他对我还有不满,也只是一年前自尊受损的残留吧 ,
8 n" H9 M2 O5 V# W7 x2 Q我和他的那一点点往事,早已是风过了无痕了,明天......就是最后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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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别的人玩到很晚才走,我和小川因为第二天要忙就提早回了家,据朋友
们讲李唯森一直唱歌唱到十二点多,还是他们给押回去的。那家伙在路上嘀嘀咕
咕,说他们不够意思,最后一晚都不陪他尽兴,惹得朋友们统一阵线挤兑他:“结
婚是大喜事,你发个什么牢骚!” 次日的婚礼热闹之极,新婚夫妻都算得上俊男美女,神采奕奕穿着礼服迎宾
1 j) v+ i4 L. Y3 p送客,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儿是我和小川包办的。宴席上所有宾客几乎都到我们这
一桌敬酒,我们整桌人都喝了不少,到宴终人散时已经倒下了几个,我是纯粹凭
着一年来喝高度酒的经验硬挺过来的。
3 _. u3 j; h5 f' Q. d
小川的酒量也进步不少,他工作的职责之一就是要能喝酒,陪领导喝了这么
久,他多少有了些道行,而李唯森在我们全体严密保护之下仅喝到半醉,毕竟他
/ V; t- ], |3 u- D. C* M新婚,还要留点形象进洞房。

宴席散了以后,我跟小川陪他上车,再一直把他送到新房门口,他本来应该
没什么事,坐了车却有点摇晃起来,上楼时我们很小心的一左一右搀扶他。

127
; q& ~2 ~% ~' w他汗湿的手掌牢牢拽着我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的不适,我正要问他,他
9 \+ m& F( O3 s0 _就连手指都用上了力,几根指甲深深刺进我的掌心,我借着楼梯口的灯光看了看
他的脸,只看到他一脸的汗和皱起的眉头,于是我什么都没说,把那种痛楚强忍
下来。等到了新房门口,门上大大的“喜”字闪耀着夺目的红光,同时我的手心感
( I3 _" ]( h/ C5 [2 o7 z; y% V觉到麻木的黏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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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合力把李唯森推进门,把他交给先回了新房的嫂子,之后我才有时间看
! c5 G  F  r: W! a向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流血了,虽然只是破了点皮可颜色非常鲜艳,小川惊讶的
9 s; K+ }3 a' o7 |0 a1 r低呼:“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着轻轻带过:“没什么......开酒瓶的时候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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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X# j4 D- j, ~) u“你太不小心了吧,开酒瓶也弄成这样!” 就这样,我和小川总算完成了任务,两个人疲累又轻松的散步回家,顺便让
' A, s- n8 D+ L7 b夜风吹散一些先前囤积的酒意,谈笑中我随口问起他的婚期。说到这个,他不同
! H3 k8 I/ w' e% Q- h  v* q+ E" c于以前的满脸惊吓,只是用闷闷的音调说了声“不急”。

礼尚往来,小川也问了我恋爱方面的事,我还是那一句:“碰不到合适的,
- W# k8 V& S. T5 H% V不如一个人,以后再说吧。” 小川开我玩笑,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初中同学,我愣愣之后笑着回答:“......
早忘了,连她长什么样也记不清了呢。” 小川居然很严肃的叹息了一声,眼神直直落在我脸上:“高郁,是不是......
  d5 p% ~* n3 W) q( a8 x+ D7 {2 m真心喜欢的人,做恋人反而比不上做朋友长久?” 我真是吓了一跳,小川这句话挺成熟的,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一边
点头一边问他:“小川,你有心事?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 心里一向藏不住事的小川这次什么都没告诉我,只是低低的说了几个字:“你
还是......不知道的好......”
8 r) W& L) D# N* K2 o! g
+ ]* q- f6 v. Q+ K  @1 w. z" @7 ^回到家躺在床上,手心里的那一丝痛此时才真切感觉到,迷迷糊糊想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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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我懒得也不愿深究李唯森今天的举动,反倒是小川让我有些担心,他基本上
算是一帆风顺,不会有什么大烦恼吧?或者他的人生太顺当,更经不起挫折,我
% U2 e" R- S  D: Q& y$ s( `还得多陪他一些,他可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想他发生任何不好的事,包括
1 m. ]7 |4 a/ ^2 ]; m心情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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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森的婚礼之后没过上几天,阿姨就进了医院,成功顺产比我小二十几岁
/ Z; @& W  W) l+ E的弟弟,那小小的五官就象是老爸的缩小版,为我填补了又一个遗憾——我的脸
一点都不象他,完全是老妈留下来刺激他的原装复制品,也是老妈留给我的唯一
的东西吧。

到单位里重新分派工作,我又干上了老本行,专跑那些无聊的新闻,不外乎
% l$ Y3 v: @. D  j2 W; m什么奇闻异事、大会要旨,正面当头、负面少许,紧紧跟随本国政局的大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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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我来回奔波于单位和老爸那边,连吃饭的问题都是在这两处解决,
余下的一点空闲就用在小川身上,跟他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可无论我怎么进行
& c6 R. c9 B. f6 F7 P1 {* }正侧面反复刺探,都没能把他的心事给挖出来。

老爸则开始对我施加某方面的压力,成天关心我的恋爱问题,阿姨坐完月子
又变得精神百倍,正好拿了一年产假,除了照顾弟弟还有闲功夫穿针引线,为我
介绍女孩子的热情无比高涨。以前最多是嘴上提一下的事情如今变成事实,短短
/ @" N5 ^( ~& K) S几个月里我头都大了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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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A7 {  T) {) E1 H/ T1 }; Z  M) f当然,迫于无奈我也见过几个相亲的对象,但从来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我这
一生不可能给哪个女人一个幸福的家庭,既然如此我宁愿对她们“百般挑剔”,不
8 B0 ]9 X: T* X' A管是多好的女孩,在我嘴里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老爸和阿姨不止一次问我:
“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的回答是以不变应万变:“其实就是没那种感觉,再说我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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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4 M% ?& C0 i“那你什么时候才叫大?”
+ e5 l6 w% R0 X0 D+ I+ c! @8 D8 I
9 L- l4 m  |* R5 n( k“......起码......三十以后吧......”

我没想到这句话弄巧反拙,他们的热情更高涨了,生怕我有照一日变成滞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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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隔三差五把陌生的女孩往家里带,最后......我只能使出终极手段——回我
. P. O( \0 d- H8 c一个人的房子吃饭,一个星期至多去他们那边两、三次。

为了这个他们耿耿于怀,我唯一的理由就是工作太忙,好在这也不完全是假
6 k& ]" A! }7 z  p8 Z/ F' w5 D话。接近年底工作强度确实比较大,经常会有不定时加班的情况。
* C/ g3 l7 J8 \* m4 `
% l- D! T/ n- v7 Q: C1 d好不容易逃出相亲的威胁,我尽量多抽时间跟小川见面,旁敲侧击行不通我
5 ~# d0 @9 A' T; L9 n3 A; m只能观察表面,发现小川近来烟酒量增加不少,而且时不时都会叹气,他女朋友
出现的机会也是寥寥无几。最奇怪的是他女友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我知不知道
) B4 z0 y' \! ^5 ?: u5 V$ I0 B他在哪儿,找他老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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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r4 z# x& U: U& Z( e& N于是,我选了个休息日把小川带回家,长聊之后还留他吃饭,居心叵测的灌
了一点高度酒再摆出一脸生气的样子,让他对我说实话。

在我这种强劲的攻势下,小川终于变了脸色,说出一句我无法理解的话:

“......我后悔......我一直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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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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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G( _1 Z0 s7 V. q! b- V“后悔那天......没跟你把话讲开。”

“什么话啊?你到底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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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结婚,不想!”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言辞太没有逻辑,让我老化的思维跟不上 ;
" ?1 |# c4 g- z2 O/ C$ ?我象个傻瓜一样看着他,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小川。

& D$ e/ E7 Z. |我正要换个沉稳的语气开口,他突然抱住了我,用力之大几乎令我窒息,随
后......他就吻了我,那种凶猛的动作也是完全陌生的,我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
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和嘴唇里浓烈的烟酒味,我想的居然是:“这小子......怎么
抽了这么多,不怕肺穿孔?待会儿要好好骂他......”

130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把我从失神状态拽到了现实,我使劲推开小川的脑袋:“......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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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步两步跑到床前接起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又让我失神——小川的女朋
! U8 |1 @" a! q3 R! v友,这个巧合还真是来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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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Y7 G+ i' ]4 g# r" Q/ j0 m8 C还是那种焦急的语气,她问我见到小川了吗,我立刻大声叫:“小川!” 他慢慢走过来,低着头面色犹带潮红的从我手里拿过听筒。那边讲了好长一
+ s) L' g) A. e) @, {7 l% w' d: A/ z串,他只是“哦”、“嗯”了几声,最后的结语是:“......我明天找你。” 等他放下电话,我就象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跟他谈话,他先前的那些古
3 j. w- g9 X1 Q怪冲动又消失了,总是眼神迷蒙欲言又止,我此时也有了一点不妙的预感,老老
& ^# M: S3 J& c5 L9 R* z实实跟他说些不着边的琐事,他勉强应对了几句,便说有很重要的事,得回去好
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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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担心,只得让他“冷静的想透”,等想出个结果再告诉我,他挤出一个
艰难的微笑:“嗯,我也该长大了......你等着收我的 EMAIL 吧。” 此后他连着几天没跟我联系,某天夜晚我的信箱里收到了他的一封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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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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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  f6 {( E: _我是第一次这么叫你,也是最后一次,呵呵,别嫌我肉麻哦。以下的这些话 ,
& T6 A5 |& h# [3 x/ P7 g我也只说一次,看过后就删掉吧。还有,我相信你即使看了这些,也不会看不起
9 R4 T1 }# I7 l; X7 j) G我,虽然它们是平常人无法接受的。
5 R0 t5 ?' [4 t! w
6 g9 |* `6 e9 X+ e1 I: n郁,很久以前你说那只是个玩笑,我当时不敢反驳,但在我心里它是认真的 。
我曾经觉得接吻是天下最恶心的事,可跟你的那一次,很美好,比任何人都好。
我曾经想对你说‘我喜欢你’,但怕你骂我变态,今天我还是要跟你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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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很喜欢,比所有别的人都喜欢,你是男或者女都不重要,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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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高郁’这个人。我确实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老想亲你,这种感觉是不
4 u; P5 v3 N+ v+ e是变态呢?而且亲你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很激动,我甚至想......下面的就不说了 ,
* F2 m* G. U: L; r7 \' `, O, j9 C免得你恶心。我一直犹豫不敢跟你说,是怕我们的友情会受到损害,因为我们已
4 e5 \" ]4 v/ y' B0 v6 c经很亲密,我已经很满足。

, J; c' h7 b$ G4 F那天晚上,我有一刹那差点变成野兽,我想把一切揭开,让你知道我的心情 ,
也满足长久以来的愿望,好在那么巧,我及时醒了过来,如果真的做了,你要么
恨我;要么原谅我;之后......你会尴尬、避开我、不再理我,而就算我们象男女
之间那样恋爱了,我们也再回不到从前。我不敢想象我们什么时候会吵架,什么
时候会紧盯着对方,什么时候连彼此跟别人说话都会妒忌到大闹一场,然后分离 、
复合、再分手......我想,我们都受不了。那样的话,不如什么都保持现状,我们
# n- n: u) {8 e6 d4 L' ~+ {( c是最好的朋友,也许,友情才是最长久的,这几天来我终于彻底想通了。很庆幸
我没做出太过分的事,才可以清醒理智的换个方式告诉你这些。

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歌词是这样的:情愫与相思 如最爱的书 末了那一章
没翻开的勇气 故事何样美 终极是分离 不敢好奇玷污结尾 犹如无人敢碰
( Q. C% L0 ~. X) T; k秘密 现在被揭晓 明日想起 我们其实承受不了 欢乐今宵 虚无缥缈 再
无余地继续缠绕 谈情一世 发现愿望极渺小 留下一点距离 回味犹自心跳
欢乐今宵 虚无缥缈 那样动摇不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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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也是我想了好几天的结果——留下一点距离,我永远为你心跳,就算我结
* G4 e; J; b9 P6 m婚生子,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这一生一世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最喜欢
5 s* N! }" u7 h# o) F的人,这样才是我要的永恒。

7 K1 F5 |$ C% v7 k8 q8 ~: E好了,肉麻的话就说到这儿,顺便告诉你我另一件困扰的事。她怀孕了,所
以我们必须马上结婚。我前段时间躲她,因为我害怕,我不敢想到我要做一个孩
子的父亲,做一个女人的丈夫,我自己都只有这么大,说实话我是吓破了胆,我
7 p7 o" Y3 X8 Z! [根本无法想象手里抱着个孩子的感觉,可她找不到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了。
2 x- O0 T3 z& b/ @9 n我爸骂我不负责任、幼稚、自私、丢人,我确实是这样吧......但这几天我想了很
多,我是个男人,所以还是要负起我的责任——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而且
5 q6 |- g: {8 y+ V她为我付出太多。再说我对她,也不是没有感情,那么......下个月来喝我的喜酒
9 H! B: B- M: q5 B哦,我会努力做个好爸爸的,当然......还有好丈夫,呵呵。
2 S* v7 k* {8 Q, `; ~+ C
. K$ N0 L2 O- q  z+ i; w7 r答应我,再跟我见面不要尴尬,我们是永远的、最好的朋友,一直到老都要
5 C' K; O* c6 [4 N# _&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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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要做我儿子的干爹,不准逃!” 看完这封信,我静坐良久,往他的邮箱也寄去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小
% z; f+ r7 c/ n! x6 H3 ^0 Q川,你真的长大了。” 小川新婚前夕,我和李唯森又再见面,风轻云淡的谈笑自若,三个人一起犹
如从前般相处,小川的新婚事宜同样是我和李唯森在忙,频繁的出入于各个商城
店铺之间。

/ Q/ R6 [. h. Z2 B6 T% O9 W0 ]4 T/ `9 V李唯森跟婚前的区别就是稍稍胖了一点,看得出嫂子对他很不错,小川的婚
4 n. t  ?% E5 ?; d9 L宴上他携夫人坐在我们旁边的一张桌上,一对璧人羡煞多少尚未婚嫁的单身男
) k/ }5 q4 j6 V' }* s  F5 m  X女,我微笑着看见他的未来,美满幸福而且与我无关,这样......也就够了,不管
( E: L; N8 D7 Z. s我的立场是以好友还是以曾经爱过他的人,此等结局都算无悔无憾。

谁会想到,小川结婚还不到两个月,李唯森就出了事,他今年之内挪用了一
6 L' V6 O$ Y0 A" K% R3 [! f笔公款投资做自己的生意,这种投机行为在约满结算时便捅出了篓子,差的钱倒
是想办法还的七七八八,可整件事性质恶劣,作为国企的员工可能要被告上法庭 ,
人已经直接扣到检察院。

这件事小川能帮上一点忙,我和他一起找了几个检察院的朋友,再花了点钱
到李唯森的单位去疏通,最后的结果是让他自己停薪留职,过一段时间风声小了
6 f+ e/ Y, b3 [: h* O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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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李唯森回家后,我和小川实在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他对小川的话倒是没什
么反应,可对我的态度就不同了。他的原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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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帮忙了吗?是不是要我感激泣零你才高兴?我丢这种人你就可以教
训我对吧?下次要再有什么麻烦,不敢劳驾你出马,我不会这么容易玩完!” 小川连忙劝他,可他说完又不开口了,很潇洒的站起来到房里转了一圈,再
' O! N# m' I" V' B; A8 f; S! P出来时手上拿了笔还有稿纸:“你花了多少,我给你打张欠条,无论怎样我都会
! z; C0 }% p) K/ D( @还你。”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几分钟,把刚才听到的通通消化了一遍,这才明白他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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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7 j! h: |! C/ s连朋友都不当我是,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7 I, e4 s  E) d) m" l  |8 s; c“......我没花什么钱......钱都是小川花的,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我慢
慢的、还算通顺的说完这些话,转身走出了他的家门。

我走下两层楼梯,在他大院门口叫车,小川跟在我后面跑了出来:“高 郁 !
别生气......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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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车门口小川拼命的为他解释,我一一微笑作答,显示我的全不在意,随
后保持着微笑一路回家,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我才卸下了那个僵硬的表情,黯淡
2 O- V" W- v; A8 K+ Q1 D* `  f' i2 O的天色从窗中透进,今天......是个好阴暗的天。

5 ]6 o% Z( J; J2 B6 V1 l  n我在意的是什么呢?作为一个朋友他不该这样?还是——曾经最深切的拥
抱过,彼此最隐秘的地方全都透明过,彼此最肮脏的部位也相互进入过,到头来
仍不过如此?连好友关系都欠奉?就象小川说的,就象我从前认为的,一旦走过
; x8 f# t% s: }- A: f' r% u, y那一步就再不是朋友?从前是我不能;如今是他不能......他恨我,我终于肯定了
这个事实,是因为......我放弃过他?如果说再见的那个是他,想必他今日不会如
此,男人的自尊就是这样啊,我的、他的,对自己而言也许都比爱情本身更重要 ,
; K1 _" X8 p' ?4 y; L我们竟然连表面的融洽也不能再维持......而这些全是我应得的。

过往的疼痛结束太久,今天的那一刻几乎疯涌而上,我没有分析它的精力,
只是觉得没意思、太没意思......我的这几年到底干了些什么?所谓最耀眼的青春
岁月,全部扔在一个名为“爱”的泥堆里,而此时此刻想起那些很久以前自以为浪
9 F* e2 D$ T' A漫的瞬间,只剩得疲倦和嘲讽,包括那个路灯下的夜晚、包括那个拥舞的黄昏、
6 q. C! j% A1 B甚至包括他跟我每一次作爱的细节......什么境界什么美丽,高郁和李唯森的过去
只是某个人自以为是的想象,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除了几次同性间乏善可陈的 、
. ^) p: v: D& K) R7 ]被这个道貌岸然的世界所不齿的身体接触,这种关系渺小卑微薄弱而且只具有即
- B( J) Q$ W* ]$ C0 R7 [  ]3 W时性,过了那拥抱的一秒就可以陌路,跟平常的 419 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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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的心里,我还是那个最初的高郁,几近完美的高郁......但我早已不是,
真实的我是一个滥透了的 GAY,跟陌生人都可以随便上床,我的人生再也不会
6 W" a: S$ V7 v9 X# r& P有爱情那种东西,我已经穷得只剩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一张尚算好看的脸,呵......
或许这个也不一定,我没做过检查的,血液里有没有什么病毒都不知道。这就是
9 x* f2 ?" a* J8 ]! {$ v" `3 z- G9 C二十三岁的我,一个自暴自弃的混蛋,我曾经为林东他们的青春而慨叹,我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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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P& q; d: J$ m8 Y春又是个什么东西呢?就连我这种自暴自弃也让自己憎恶到极点,我从那一刻起
就不能停止不断的讨厌自己......

李唯森两天后拨了我的电话:

“......对不起,我那天太过分了。”

“没什么,我也确实不该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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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还在怪我?”

* ^2 h: ^/ a; N+ f5 B0 l& W& l“......不是,我想通了,我只是你朋友,本来就应该有个限度。”
2 t' u% A; x* `
, m& W. `0 c& Z: k+ d/ O1 I( Z“......原谅我,好吗?”

“......我们不存在原不原谅,还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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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9 P6 h8 E: P. [“......你......你现在............算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哦。”

“嗯,再见。” 他的道歉我真的不需要,我不恨他、从来没有过,我唯一恨过的人就是我自
$ y9 Y2 r6 Q7 T己,从前有过、现在也是:我恨我为什么不是小川心里的那个高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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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4 z* I% @" @# f1 w) o* j# f( _自从李唯森没上班,他大多数时间都跟朋友们混一块儿玩,这些朋友里当然
# A  J5 ~/ i  V4 H有小川和我。嫂子忙着工作也没怎么管他,可能怕他心里烦,反而让我们多找他 ,
* O  \0 Z% y8 b4 a0 C2 q$ e他家一度变成了老同学俱乐部,整天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我去得不多,往往是小
川拉我才过去坐一会,陪他们打打扑克什么的,玩得差不多了就走,从不逗留太
, g: u4 i* X: ?# A% q$ N: X- S/ ^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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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k% A8 g) [2 r6 Q, k跟李唯森,基本上没什么别的话说,就是平常的问候和聊天,与别的朋友没
有任何不同。如果小川加入我们,气氛会更轻松一些,偶尔开一点玩笑、有几个
* J9 z1 R8 T/ n6 [8 b: c& t7 b拍拍打打的小动作,就象高中时一起穷乐时的光景。但我们都不是当初那么坦荡
6 Q( z6 C+ a: Q9 i了,小川和我有点过份的相互宠溺;李唯森和我有点过分的相互客气。别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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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W, z( y" q; ^& U% C$ \; w我们和从前一般亲密,我们也还是算得上亲密,只不过彼此间有了刻意把持的那
$ q# x% i) A& j' |# {4 v4 F6 {个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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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后李唯森厌倦了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他说自己天生就没办法清闲的
待着,正好他挪用的那笔投资有所回收,再多借了一些钱,便在本地开起了一个
: x2 H6 \5 V4 \) c8 w1 f3 c不大的酒吧。

; _  b$ k  u/ \+ A6 g2 g* u6 v$ r( Y不用说,那儿成了同学朋友的聚集地,我们都不须约定的为他带去一些客人 ,
他的这间酒吧渐渐上了轨道,生意还算红火。我有空闲时经常去坐一会,大多是
1 g- t4 x# k1 n, O一个人或是跟小川一起,喝点酒或者咖啡什么的,间中看着他忙碌不停的身影、
5 |7 J( d" p0 O7 p- G; r7 ?跟来往客人的得体应对,发觉他就在这段时间变了很多,再不是从前那个充满野
- f# t- s* s& y9 }, v2 w性和痞气的男孩。经过一个不大不小的挫折再重新起步的他,已经是个成功的生
意人,从此都会活得不错吧。当然,他离我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也越来越远,这
更是一件好事——逝者已矣,至多在心内还残存一点泛黄的回忆,就象过往的旧
照片,偶尔翻出来看一看却再不用伤心黯然,只剩下微小的失落感,因为......爱
5 p6 ]2 Z3 ~  R" \过的人和陷入过爱的自己都已不在。对自己的恨也逐渐平息,深埋到无人可触及
的心底,陪伴孤独的宿命一起淡然生存,应该是再无涟漪。

九九年有很多大事,五十周年国庆晚会上的焰火让我分外想念异地的那些
人,特别是小毕和林东。他们的事,对小川都只稍稍提过一点,可在我心里他们
是永远的朋友。跟小川不同,他们跟我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我想起他们就是想起
了自己的那段经历,虽然只有短短一年,却是我真实的、生命的另一半面貌。彼
# U/ W- F7 I4 g0 F9 a此的记忆中,我们都停留在那一年,是一群颓废然而激越的年轻人,固执的活在
) \5 v: v8 ]/ j+ \" ~自己的天空。比起我将要渡过的平庸余生或者他们可能遭遇的悲惨落魄,只有那
个状态才值得定格珍藏。所以我们连电话号码都没有留,就此断绝消息,这些没
6 j3 o) m4 ^$ x( x0 [) |& s8 ^$ p% Y有人说出来但彼此有默契的共识——再见就是再也不见,直到一生尽头我们依然
) \4 `; k5 l! |" K" n. {$ T) q7 W) u灿烂清脆,生老病死皆可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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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慢慢流逝,我的情况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工作、家里都平稳安逸,李唯
森和小川于本年的十月一前一后喜事临门,分别得了儿子、女儿,我们都开着玩
笑让他们订下儿女亲家得了。

李唯森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挺逗乐的;小川的女儿则象个小公主,粉嫩可
: P# W. |/ s4 N爱,他们俩连带夫人都争着抢我这个干爹,我是照单全收,安心的等着两个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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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可以开口叫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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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和阿姨还是那样,对我的终身大事着急得很,最常说的无非是:“小郁
3 i: y( \; R3 `: \! C0 i5 ^$ P啊,你看看唯森和小川,都做爸爸了,你也该动一动了!” 我说弟弟不是还小吗,才刚开始学说话,你们还是多注意他吧,我的事自己
有分寸,不到三十岁不考虑个人问题。
+ n0 i, I( q! ]% g" U3 ?  k
/ Y0 o+ ~  @# e+ u  U“分寸?我想当爷爷了......结婚早有好处,太迟的话......我跟你阿姨老了,
带不动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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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的嘀嘀咕咕让我心里很难受,现在我还不算大,当然没什么,可到了三
3 J' `0 O' g3 }, H* q! x十怎么办?COME OUT?我不能那样做,我真怕老爸爆血管,这两年他血压越
1 r+ d* d8 v" }. k( e: s; M来越高。想来想去我都没什么完美的解决办法,但我不婚的决心绝对不会变,以
* L* l9 W4 V! o' ]) H( D2 C后的事......只有以后再说了。
3 z% a  d! j# l8 P
千禧年的到来也是一大盛事,那个圣诞我们一群朋友包下李唯森的酒吧狂欢
$ J5 y# S7 m, z6 R5 T- ]" N庆祝,说是狂欢,也没什么别的,就是话当年、一块儿唱唱歌、喝点好酒。

大伙儿口沫横飞聊足球聊电影聊女人,小川和李唯森当然也不例外,结了婚
无所谓,只要嫂子不在,说起黄色笑话比以前更放肆。但他们俩说着说着就开始
& U4 m; a8 Q+ X, c) G咬耳朵,离整体的大话题越来越偏,不经意冒出来的词全是“奶粉”、“尿布”之类 ,
3 S3 h; ^( ?3 _大家都挤眉弄眼的笑他们俩:“不是奶粉......是奶爸!” 听了这种话小川有点脸红,李唯森却若无其事:“你们也得学学,将来再求
/ i/ ^/ Q, b9 C+ f6 c2 f: M我就要收学费了!” 这样的李唯森,真象个好丈夫、好父亲,我做梦都没想到他的生活还会有什
么变化,可不过是几天以后,他就做出了我没想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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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Q  ?# N; W3 Z; |) G# |8 I, I6 f" C那是新年到来的第五天,我记的非常清楚,二零零年元月五号,好一个寒冷
7 d& |  \: M! i) h# p% L又阴郁的天。我和小川约了到他的酒吧去坐一会,但小川临时有事没来,那时候
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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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一杯咖啡就要走,他从另一个桌上跑过来挽住我的肩:“怎么每次一
来就走,不多坐一会儿?” 我用有礼的微笑回答他:“我还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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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跟女朋友约会?” 确实......老爸今天跟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想起先前的别扭我心有余悸,不禁
' N; K- a4 i' y7 H3 B5 w  i尴尬一笑,因为他说中了我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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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O* ~  _* c0 _他眼神在我脸上转了好几圈,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真的啊?你的喜事
. n, A% S  S0 j4 A& v- O2 R1 S% A也快近了?” 我真没法说,只好继续尴尬的微笑,他也跟着怪笑,随后凑近了嘴在我耳边
低声说话:“先别急着走,我待会儿要你帮忙,那边的一桌客人非要拉我喝,我
都快扛不住了!” 我犹豫了几秒,他又在我耳边说了声“拜托”,看来真是迫不得已,可能对方
阵容太强大,我知道他一向不在喝酒这件事上认输的。

+ q- e8 E  B' f. J; X% o% V; y2 e所以我充分发挥了我所有的“能量”,跟他一起过去陪那桌客人猛干白兰地,
0 Z* G  y& P6 W' \6 u' \0 W: d! M后来又混着喝了一些别的酒,总之到最后我是彻底完蛋,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 ,
8 b2 ^# S: r- e只觉得昏暗的灯光不停转来转去。
+ r% I, ^, {3 C# H- @% w
那晚我起码吐了三次,把一整天吃的东西全还给大自然了,甚至还加了不少
胃液什么的,他一直扶着我说“不好意思”,那声音听起来也是无比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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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吐得告一段落,他把我慢慢扶到酒吧里的一个小包房,让我躺在沙发上
休息,我含混不清的说:“......我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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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d) g! U0 t, D6 u. b; L2 R" b“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现在已经打烊了,我们在这儿睡一晚吧。”他贴在我
耳朵上讲话,我此时都还没想到什么,只是本能的怕痒而往旁边让了一点。
3 [! f& `' Q9 C- e  K# P$ G2 ~- R1 {
3 _- F8 Q# r' `' x“......高郁,你还醒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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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N: m+ C2 x  [我混了好半天,才低低的“嗯”了一声,他这时候好像在帮我脱鞋。
4 Q% f2 c$ v/ P. d# M# k
4 d! D0 {' \8 u! h* Z9 W我觉得又有点不舒服,正要睁开眼,他的体重便压了上来,双手也钻入我的
6 O& C2 B3 w3 z' Z1 g- e( C裤子向下探索,我震惊得头脑发木,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无用的挣扎着勉强
开口:“......你......干什么......别......”
( Y- F" k3 [, M  x
* m, S" [1 w6 U- U- O! A他很快的除去我下半身的遮蔽,嘴里也没闲着:“你不想我?我可想死你了!”

“......你......王八蛋......你都是......做父亲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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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T; _& w5 |" u1 L( O% @8 ?! K2 `“做父亲又怎么?你不是喜欢我吗?证明给我看啊!” 他说的话让我浑身冰冷,用不知哪儿来的潜能给了他一耳光,他不痛不痒的
笑声无比刺耳:“呵呵,打得这么轻?舍不得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我身体被翻过去的同时,他发出惊讶混合着愤怒的逼问,可能是看见了那
条小蛇,我只想让他别碰我,干脆用艾滋来吓唬他,但他的反应可说是匪夷所思 ,
; ]% i. \/ G) U" q) I. Y而他接下来的举动不是我想象中的暴力,反倒是不遗余力的挑逗。
( b5 A# x' I- q; y& q% C
; l# J  X5 b2 S& |7 o4 N' v也许是结婚让他的性爱经验丰富了很多,他的动作不再象以前那样粗野毛
糙,他让我反坐在他身上,用嘴唇和手指细细触抚我每个敏感的部位,从耳后到
乳尖、从腰身到下体......我这副曾经放浪过的躯体不可自制有了强烈的反应,尽
& |! ]/ W+ \* a0 c2 O- l3 L管我从来没有象此时般痛恨自己——他用的不过是很久之前的老招数,我却还是
1 n0 c2 K7 s- @上了恶当。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还对同性的朋友做出这种事,最可笑的是我竟
5 g6 G, m$ P+ ~# b5 v  d& z: B9 L0 w然也有欲望。

那个晚上,我真的想死,他进入我之前说的话是:“你不是也很想,还有什
0 k8 d7 ]' @0 k. n8 v4 w- y0 e么不满意的?你不就是个同性恋吗?跟我干或跟别人干有什么区别?” 是啊......没有区别,就从那一天开始,他跟我曾经的那些露水情人再无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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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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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干什么?”

“................................................”

# V" l8 `: f9 p/ r- y* ]1 n我不知道我在何时昏昏沉沉的睡着,醒来也不知是几点几分,视线里首先出
; G$ l. r+ |  g% k/ I( @; k, E现的是穿戴得整整齐齐的李唯森坐在身边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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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种笑容里是满满的得意和满足,我身上则全是黏腻和虚脱感,头痛、眩
晕,还有那种淫靡的疼痛,提醒我自己确实不止一次到达过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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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也对着他笑了,眼神却没有焦点,我的记忆透过他的脸仍然找不到曾
3 A' e) h# I" y* J) Z7 _  {& e) u! M7 s% u经爱过的人,除了笑,我无法有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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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 R! H5 W/ k1 N0 n我用嘶哑暗沉的嗓音问他:“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不过我还会找你,要想躲我的话也行......我多的是办法治你,比如
跟小川、或者你爸说说咱们俩的事。” 他说话的音调甚至很柔和,尽管听得出纵欲之后的疲惫,他的手轻轻抚上我
9 N$ ^6 @- A, E3 |: [+ D5 `尚未着衣的身体:“你还是这么性感,把我搞得差点站不起来了,呵呵......”

我脑子空空的,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空调开得这么大,你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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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傻?好啊,我偏要你明说,以后还躲不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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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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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哦,对不起,我自作多情了......那我以后去找你或是让你来,你怎
4 R7 w7 J0 p: A, _3 J8 m5 Q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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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么样?”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我除了累还是累,懒得再跟
他绕圈子了。

“我想怎么样你会不知道?就是象刚才那样!”

: ~) b, u6 s$ l, m“......你这样有什么意思?跟小川和我爸乱说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们这么
多年的交情非得弄成这样?就算是情人也该好聚好散吧?你也是有妻有子的人
9 O; B' A5 q6 k) I( X+ ~# @2 t了。”我强打起精神跟他讲大道理,拿出工作时的那副成熟腔调。

5 \3 I4 G8 c8 p5 c“我喜欢!我高兴!我就要这样!我不会听你那套,你省点吧!”他的音调终
于高亢起来,眼神中充满当初那股痞味,我有一刹那小小的错觉,但马上就回过
了神。

- n9 s- j- D8 u. `& f; a“......嫂子不方便,所以你找我?你可以去召妓啊!”我平生第一次对他说出
了这种话,因为我已经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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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o0 f7 v& D+ k“你说什么?”他高高扬起手臂,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却还是放了下来:“......
6 `5 Y. \- g: F4 N% t呵呵,召妓要钱的,你免费!再说......你还不是爽得不得了!” 这下是我的脸由红转青,再转到一脸无所谓的笑:“对啊,一个巴掌拍不响,
是我贱,请问客人......我可以穿衣服了吗?” 他没接着回嘴,只是一边狠狠瞪着我,一边帮我穿上那堆皱巴巴的衣服。我
1 C4 w- a; j' b" E% k" M% c1 j也沉默了下来,把更多激荡的情绪勉强往下压,再吵下去就越发纠缠不清了。

他拿来大盒纸巾为我擦拭身体,可不管擦得多干净那些粘液都仿佛还在,我
皱着眉头挥开他的手要自己来,他再次狠狠瞪我:“你又跟我过不去?” 我无言的屈服了,他一脸认真做完手上的事,连鞋子都是他帮我穿的,我也
$ v. D3 e" B& t4 t& `! B3 m1 H确实浑身没劲,于是开始慢慢的恢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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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b% ?1 j$ @/ O( C等自己总算整齐了之后,我说出考虑好的那段劝诫:“唯森,如果你还当我
是朋友,就忘了昨天晚上的事行吗?咱们再缠在一块儿真的没意思,你不是同性

141

恋,不要辜负嫂子和儿子,也别逼着我恨你......”

未完的话被他粗鲁的打断:“我不在乎!......你不必装高尚,我自己做的事
7 Z+ n, M/ N+ H* d0 C9 n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教我,反正我是铁了心了,再吱吱歪歪的话我可什么都做
; X/ q. X4 |; i. V; ~: j! I& P得出来!......我告诉你,从那时候起,我就没拿你当朋友!”

3 ~( x$ _- `! G“......我知道你恨我,你不拿我当朋友也行,但何必......”

“闭嘴!我跟你没话可说了......明天中午下了班乖乖在家等我!” 无话可说......我也是,所有从昨晚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愤怒全化成茫然无奈,
离开他的酒吧时我走得很慢,不仅因为过度透支的身体,还因为摆在面前的无聊
事实:我不再爱他,却仍然要跟他背德的交缠,他的妻子和儿子都被我们俩合起
, W( A9 O2 F/ G% i& z来欺骗和背叛,呵......这彼此间只剩下肉欲与厌恶的关系就是我和李唯森,好一
, S9 O8 ]! P0 T5 V" c对无耻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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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记忆也被损坏,我在家里重看了一遍他曾经送给我的唯一礼物,发现自
1 u1 J! E0 t  O8 ]7 J: n$ t己终于也能从头笑到尾的看完——我的过去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什么爱情什么自
尊都通通变成狗屁,跟一个已婚男人乱七八糟的做了又做才是我整个人生最具体
" @  W4 e' j# b! E8 O+ R; Z# v5 k) E4 O的真相,而且还没完、还要延续到他厌腻为止,这一次......连逃跑的欲望也没有
7 }8 K! ?% S9 h% f8 A: W$ m了。
7 Y. x: H' U+ X
6 S9 P8 y% q6 z) y5 U! k逃?往哪儿逃?我这几年总是在逃,生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老爸?小
1 v& _2 C: u  L; ]7 T* B; m川?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高尚,我根本不是为了他们而屈从于那个家伙,我
: s* \6 [+ X2 l4 {1 _只是......想在他们那儿保留一点“高郁”这个人还存在于世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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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T1 O7 o# @; M# `+ @0 c就这样吧,我也不在乎了,既然感情早已腐朽消磨成一堆垃圾,那么我和他
( C7 U, f0 }- i1 j不过是赤裸裸的一对野兽,怎么干也好,那种事我又不是没干过,还能顺便满足
' R7 o. R* J/ D! `2 R一下自己的性欲,省得自己累坏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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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他“很守信用”按时到来,一进门就热情得很,衣服都没脱便直接
+ K: W) [: E/ B0 e把我摁在沙发上扯开我的裤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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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上功夫真不怎么样,我好半天都没硬起来,我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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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L/ Q2 M% O9 f3 P6 Q我来吧”,就让他坐在沙发上,跪在他的两腿间为他做同样的服务。

我这方面的经验跟他当然不能比,他很快就撑不住了,一个没控制好全射在
) t( t, P! \  B2 q5 h1 S我嘴里,同时忍不住异常剧烈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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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s2 b6 _8 i我起身到浴室漱口,他跟着进来了,在我身后小声说“对不起”。我没回头,
感觉到他的手在我臀上爬行,便配合的拉下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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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身体各处抚摸了一会儿,我也渐渐有了反应,浴室镜子里我的脸看起
% c2 h9 ^, d) w% r; i来十分色情,他的脸叠在我脖子上,嘴唇象要咬破它一般用力吸吮;我的另一个
部位则接受着他粗糙的手指,他急切的戳刺使我不得不尽量放松。随后是冰凉的
触感,可能是润滑剂什么的,我告诉他不用涂太多,戴套子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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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惊讶:“我很少用那个,感觉不好,太假了......”

5 Z4 B# ?! C& X9 f- e3 l“你等着,我去拿......”我记得哪个包里好像还有几个,推开他准备去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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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不喜欢......”他一把拉住我,表情有点生气。

& M6 M: b4 S: F4 O' X“还是用那个比较好,这是基本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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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6 \; N; E- n# v3 d0 Q3 n“我说了不用!你这儿有那个东西,是为谁准备的?”他气势汹汹的把我压在
5 k1 r& g: A- S洗脸架上,我的手也被反扣在背后,整个姿势就是一副正被人从后面猛干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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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8 |8 C! I$ c( ]& P6 W. f) G我对着镜子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你干嘛?不会是吃醋吧?我原来常用
的。”

“......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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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0 E* }1 Q+ U/ e1 D( x5 W$ l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出这三个字,我则接着笑:“你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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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g% x% [3 C' X- s4 G“......妈的,你出去的那一年到底干什么了?”他揪住我的头发往后使劲拉,
$ O$ }1 r: h/ \8 C: b) D, U; O刚才的感慨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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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必对你汇报吧?你不做就放开我,我等会儿还要上班呢!”

“............”他没再开口,而是直接用身体来表达他的愤怒,就那么硬梆梆的
% N  J! h3 u2 `/ c站着进入了我,我的腰被他用力向后拖,每一下都撞击在他的腹部和大腿,尖锐
的痛楚从体内一波波蔓延到全身,时间长了却也变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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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实在站不住了以后,他把我推倒在地上换成正面的体位继续抽插,那种
# k" {/ l1 V1 u3 |4 s& A, c肉体碰撞的声音和分外屈辱的感觉居然带来了很强的刺激,我平生第一次在接受
- O+ B5 Q/ a6 x8 P8 l的状况下勃起了,紧闭的双唇开始微微开启,其中泄漏出低声的呻吟。

这种反应无疑增添了他的快感,他立刻腾出一只手抚慰我的下面,嘴里也断
续的呻吟起来:“......唔......你这个......骚货......啊......高郁......高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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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了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重复着,我给他的回应只是胡乱的扭动与无意
义的低喃,最后我们几乎是同时到达高潮,我甚至来不及让他从我里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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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5 B5 Y" d1 M( ?) \我们共同喘息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我不无嘲讽的想到了一个问题:原来我的
暴力倾向不仅是 TOP 别人时才有,被别人干的时候也是一样;而驱除了所谓的
自尊之后,我可以比任何人都淫荡,这充分说明我天生就是个贱货,正如他所认
1 a  F8 ]5 n& h% J. Z& X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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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3 E6 F) e2 c/ E, v短短的两个小时里,我们总共做了三次,他问我想不想在上面,我随口说了
2 t$ y* ~/ ^! y  r& N) q声“没兴趣”,因为这句话他气得咬牙切齿,对我更加不留情面,他好像特别喜欢
后背位,原来是怕我不高兴而很少那样,这天他享受到满贯,站着、趴着、跪着
8 c% @- I, _/ z( x  n都通通做遍,我当时的感觉是我们就象两只狗,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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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个的当口我失声而笑,他凶恶的问我笑什么,告诉他以后他先是恼羞
6 N5 R- C5 T! ?- k: e3 \成怒给了我一拳,随后却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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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B9 {6 n( ~- ^) j1 u2 [' m我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视线看向高高的天花板:“......说不定,做狗比做
7 B( v2 U9 D! c  _/ j, l- `" e人快乐。”

“......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难受?”

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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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e9 o* V# E, G$ O- ]“呵呵,也不是......可能我天生就是个怪胎,跟谁都没关系。”

: O. H* O2 H( e6 m/ T) w% e* {“......你恨我......你一定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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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7 L6 v/ o! s1 I“......我不恨你,我谁也没恨过......”

而隐藏在心里那句没说出的话是:“......除了自己。” 从此以后,我的生活很简单:规规矩矩的上班;偶尔去老爸那边吃吃饭、哄
' Q6 ^# B# \. ^, B. p  U# C弟弟玩;再偶尔跟一些朋友一起聚一聚;剩下的时间全给李唯森。

+ e& i1 w2 c4 x0 `9 q我越来越不愿找小川,更不愿去李唯森家里,我害怕看见小川阳光般的笑容
5 U1 p! u3 a, M! ?- F和嫂子幸福无知的面孔,何况李唯森“传唤”我的时间实在太多。
5 g; r" g# g% U+ b. K
除了做、还是做,我和他也没有别的事儿可干,若有开口,重复次数最多的
是这么几句:

“你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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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什么......”
4 p3 [+ P/ `" n! ?# z
“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
  Q& [$ P8 `' \/ `
4 Z- O+ h; J! W“......你好像管不着吧?”

“我明天有事,你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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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Y: s, u; u# W  G“不行!”

* T  ^) I) N' {2 R& i4 c“你酒吧该开门了。”

3 P, L4 k' L* P5 j! x% U“不用你操心!” 日复一日的相对无趣,我们之间的交谈枯躁之极,他倒是特别迷恋我的床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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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每每一上去就不想下来,还逼着我一陪就是半天。在他身边我总是睡不着 ,
. P- x! E, Q2 z5 ~* {# N0 h0 Z( @! Z他却熟睡得象头猪,那些时刻我只能无声的看着他的脸或周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8 i- K' j5 Z' ~% g: N: a* X的摆设,努力保持什么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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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M3 F+ {但什么都不想实在很难,特别是对着他那张沉静的睡脸,这让我一次比一次
4 g, [, Y( e9 L3 v& P2 i& n) b4 c更清楚的知道,我的过去距离现在有多遥远,如果我就此崩溃,是会疯掉还是死
) A( F  n$ D4 m4 i3 Q亡?有这种想法的我仍然是俗人一个吧,若真能看穿我应该当和尚。六根清静、
8 v$ w# B: @1 Q* x- @无爱无嗔、无恐怖无悲喜,方为空蒙自在,我这种离不开自我憎恶与肉体欲望的
人这辈子是不能了,我想......真正悲哀的不是他,也不是我,而是那种曾经爱过
的心情终于一点点灰飞烟灭。

李唯森不会想到这些,他用最笨的方法、却直接有效刺破了我那些漂亮的肥
5 b/ C0 W8 T7 X& ~皂泡——无憾的青春、完美的收场、孤独的自由、傲然的平凡......我一直知道自
: j' d7 g( D, u/ ~己对“决绝”二字有种近乎病态的情结,为此我可以忍耐一切,我从来没有告诉他
5 W" g1 d$ w# Q* |我曾经多么爱他,因为我从不相信他会了解。

0 T7 ~+ J# Y* i. G, \信任,从他和我初次作爱的第二个早晨就已经沉没到深深的海底,就在我打
了自己一巴掌的时候——今生今世,李唯森都不会是我的,我永远都只是一块抹
布,绝对必要但也绝对次要,只能放置在最阴暗的角落。
+ l8 U: y' {- Q
$ N) R5 \/ |0 |, E3 ?那个他对我说“喜欢”的那个下午,我终于翻身做了一次爱人,名正言顺、心
. d0 ~6 p4 H1 m0 V8 ~安理得,但我不曾相信过那个下午会延续到一生,所以我选择分离选择封存,就
2 H9 o2 a3 d0 k象我后来对林东他们做的:我执拗的把自己凝固在两个状态,它们就是我理想中
的整个人生。属于我自己的不过是这些,它们可以支撑我老实又正常的活下去。

' c' U& V( b( J4 n" u; A7 C林东他们跟我一样古怪,彼此有心照不宣的默契;而李唯森,好轻易就粉碎
了我按步就班的计划,在我认为一切已成定局以后。一个有感情洁癖的 GAY 本
身就是笑话,可惜这一点我老是不明白,最笨的还是我、从来都是我,李唯森把
+ Q/ |4 {; G6 T; u  w我的愚蠢一夜间彻底揭开。
4 q; a$ j6 D! {4 o& b. Y6 T# Q6 M8 p
$ ^- ~- j" ]- x0 @! p也许连老天都憎恶我的变态,干脆的掀掉了我最后的底牌,我和他终于变成
一堆搅混的稀泥,再不用扮纯情装清高,只管在他身下欲仙欲死就好。

" U3 \, Y% F+ ?: p# I: L走在路上,时常有人失神的看着我的脸,我自己也发觉我变得象个女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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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u  c  S% ~& p; J$ k神慵懒、唇色艳红,其实只因为做得太频繁,不仅看得到的地方有所改变,就连
那个用来接受他的部位也已经习惯,甚至不用做润滑都可以直接进入,而且快感
: b2 f3 b9 X8 A( E7 `; q) Z& o绝对比痛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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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变化,我一样无所谓,习惯是最好的麻醉剂,我只是搞不清他为什
& j& i3 V( n& J: W  h, D) N么不会厌腻,还一天比一天乐此不疲。跟他做爱的无数次里,我再没有 TOP 过
他,尽管他的身材面貌声音都一如从前,我却产生不了主动触摸的欲望,我只是
紧闭双眼接受身体被撩动的感觉,然后敞开自己任他使用,当然在高潮时我偶尔
. U9 D& b1 F5 h- n会抱着他,仅仅因为极限来临的虚脱。偶尔他也会吻我,激烈或者温柔,但我的
唇舌再没有当初那次的疯狂悸动,现在的我敏感区只能集中在常规部位。

  W: s' }+ O* ]3 t2 Q3 a* v- I可能,这就是爱和性的微小差别,可有谁在乎?每当身体被强烈的多处刺激 ,
; {7 H! j) v+ Q$ J( i我的思维尽数飘到无限远的高空,那些关于过往的奇怪回忆立刻消失得干干净
净,呻吟、喘息、扭动......我们只是两个追逐高潮的男人,两条相互缠绕的毒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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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过我好几次后腰那条小蛇的来历,我从无例外以嘲讽的微笑回应,他如
此执意于这个问题无非是恼怒我的“不忠”,这是我曾经玩弄与背叛他的如山铁
# I$ L' M! s& {% O证。

8 g5 O4 E' F7 H" o/ S! C6 W/ Y每次我微笑过后,他都会想方设法让我摆出屈辱至极的姿势,再狠狠的做上
0 `: R' I) D4 P% q6 B* E8 F* L那么一次,往往越是这样的行为我越能更快进入状态,他骂我贱也不止一次两次 ,
, s+ p3 |) z1 i$ f我则懒懒的回他一句“我知道”就让他气得青筋直爆。

( @- R* o; }4 z; m, s7 Q; g5 T0 g到后来吵架打架成了家常便饭,我甚至到了一想起过去对他的容让就会觉得
奇怪的地步,不过除了单独一起,别的场合里我们融洽得很,该干什么该说什么
8 e8 R7 }4 ~" Z# x% @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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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8 r1 `+ t$ E; u5 a可有一次跟小川一块儿吃饭,他故意坐我旁边,手就在小川的眼皮底下伸进
9 K1 W) R/ ^- `$ j了我的裤子,我把一杯酒全倒在了他头上,说是一时失手。小川没怎么怀疑,他
" i/ ^0 y& ?7 e2 |2 R* b拉着我进了厕所,趁里面没人逼我为他口交,我不干,他立马给了我肚子一拳:
/ @  f* L% X" M' H“你是不是跟小川有什么才怕他发现?我老早就怀疑了!” 我好半天都直不起腰,他犹豫着扶了我一把,下一秒我就在他同样的地方还
4 z! s' o" Q! b9 ]* u5 }9 ?了一拳:“......不要脸的疯狗!小川是你最好的朋友!”

147
$ d0 v7 [: i0 D' K他也痛得弯下了腰,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你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要去勾
引他,他还不上你的当?你嘴上功夫那么厉害,谁能......”

8 _$ g. Y' P$ ^; K" D& t# t我冷冷的听到这儿,忍不住再给了他一脚,然后在镜子前面整理了一下衣服
就回到了外面的餐桌。小川问我李唯森呢,我做了个捂鼻子的动作,他便“呵呵” 笑着跟我聊起他的女儿,让我下次到他家去玩,小家伙已经会叫人了,把“干爹” 这两个字说得字正腔圆呢。我真是有点吃惊,日子竟然混得这么快,小川接着就
抱怨我老没空,女儿都问他:“干爹......哪个......”

李唯森一直没再出现,想必气得走掉了,我和小川聊了很久,他硬约我下个
) U4 H, L7 c' {4 K; f- b+ ^星期六去他那儿,让我和李唯森一起,别忘带上嫂子和李唯森的小宝贝儿,说不
定比他的女儿更会叫人了。

想想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嫂子,小家伙也是,但我不敢去看她们,我叫小
川自己打电话约李唯森,我那天没空,改天再单独造访,小川眼神疑惑的看了我
几眼,却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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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u" T! g8 S回到家,李唯森一脸阴郁的坐在沙发上等我——从去年年初跟我缠在一块儿
, @! U7 A" O" ~- K5 z他就拿了我的钥匙,用得不算多,主要是针对目前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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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r* t8 q+ H* M+ Z我步履轻盈的坐到他对面,问他到底想怎么着,他开口就是令人喷饭的话:
, }8 f! \  I& _% a( O“你给我老实交待!” 我用小毕式的腔调反问他:“交待?怎么,装起吃醋的丈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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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这副怪样子跟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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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个叫情趣,不懂就学着点。”

' l% Q1 t2 t4 G“放屁!......情趣?我今天就算算这笔帐,你到底跟过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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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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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8 P8 D3 \3 R5 K, d! z: K! e“我是......我要干你!”

6 D% ]. r! X+ \' [9 c4 r5 X“我今天没兴趣跟你乱搞,你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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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同性恋吗?还会对这个事没兴趣?”
7 d* k9 V2 [" M9 \; [, a
; Y1 O9 p& B- a& B# |9 f$ b“......同性恋怎么了?比你更恶心?”只要一想到他在厕所里说的话,我就管
不住自己的嘴,除了恶心,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他当时的嘴脸。

“啪”的一声,他打了我一巴掌,这个纯属开胃小菜,我毫不示弱还了回去。
% h3 p' L* [, D8 N# K# e0 ?& C$ Z2 j我们彼此都没抚住脸,就那么直直的对看,他停顿了一小会,还是爆出那句老话 :
: d+ C. }5 F% V: m' Z“你跟多少人干过?” 我连看他都倒起了胃口,站起来直接往房里走,不想再理他,可他牢牢抓住
% {# {( W7 C; ~! y了我的手腕,继续重复那句话,我终于受够了,一字一顿的说:“很多,你无法
( J4 H% D. u3 E/ s- T想象的多,而且每个都比你强!” 这个“强”字一出口,他又煽了我一下,这次嘴角破了,我感觉到有血慢慢沁
出来,他打我的同时嘴里也没停下,音调和速度都越来越激烈:“我早就知道!
哼......我订婚的那会儿你多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你这个婊子 !
你喜欢我?放他妈的千秋大屁!你是喜欢被男人干!” 我大脑处于真空状态不过两秒,就立刻以同样的音调回答他:“是啊!我喜
欢!我贱!我是婊子也不让你上!你那个破玩艺儿是天下男人里最差的!”

“啪、啪、啪......”他连着煽了我十几下,我间中也回了很多次手,接下来我
们从站着打到了躺着,不一会儿就分出了高下,他无论体力还是疯狂的程度都比
我更过分,我最后几乎是没了还手之力,身上不断有地方被剧烈的疼痛侵占,脸
上也多处渗血,我挡在脸上和腹部的手臂被他用两边的膝盖压住,他专找柔软的
2 F( Q" Z1 o. N5 ]) o) ]; M部位反复的打,肚子上不知中了多少拳,我渐渐神智昏迷,当他因为太用力而扯
/ D, |* q2 |1 Y6 K下了我几缕头发时,我基本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视线也模糊到看不清他脸上的
表情,他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着一句话:“......你毁了我......毁了我......”

应该是没过多久,我从短暂的昏迷中睁开眼,他正抱着我走进房里,动作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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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的把我放在床上便转身出去了,我可以想象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又凄惨又丑陋 。

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会儿,疼痛逐渐回到身体各处,呼吸不是很困难,肋骨应
该没断,就是腰腹那一块痛得象刀绞,我慢慢用手按压在上面,忍住喉间呼之欲
; p. R# H* X) a9 n出的呻吟,挣扎着想起身,可最终还是没能下床,因为我的腰根本直不起来。

于是我象个死人般继续躺着,却禁不住一个人静静的笑,脸上的撕痛提醒我
! X. ?0 c+ [: c% ?8 w那儿肯定肿得连我老爸都认不出,想想自从高二开始就没怎么打过架,而就算是
7 }* H3 }' S. E最爱干架的年月也没伤得这么窝囊过,翻过年我就二十五,风华正茂,多美好的
0 b9 t9 ]# o; d- o年龄啊,可我这十年就在这么些混账透顶的事里混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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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笑了半天,李唯森就回了,手上拿着一大袋药要为我内服外敷,他脱我
衣服的时候我说:“我这个样子你还有兴趣?” 他低着头没回嘴,我又加了一句:“假惺惺,我都替你恶心。”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还是没说话,然后把那些药往我身上一扔就头也不
回的走了,我一边接着笑,一边把那些药盒逐个打开,如果一次把它们全吃了会
" y; o2 y; o" \6 e7 y4 k5 [% W! b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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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后我没那样干,我对自己说高郁,你不爱他吧?自杀这种事是小女孩用
来威胁男朋友才干的,你凑个什么热闹?不仅没那样干,我还很老实的按照说明
9 d! w% p' Q. g9 [: j服药了,外用的那些等到可以站起来也都涂了,只是那天晚上我肚子痛得没怎么
睡着,第二天醒来枕头上湿了一块,真没用......可能是在梦里痛到掉眼泪了。

4 }3 y7 V- R) J+ w早上打电话请了假,中午李唯森和小川一起进了我的门,看见我那副狼狈样
子,小川的表情就象要哭出来,我说没事也不用上医院,休息几天就好了。听小
$ h2 q, o5 C7 ^+ i( A2 j川的口气,李唯森是说我得罪了人,被“不明人士”阴整了一顿,李唯森象个没事
人一样看了我两眼,基本上没开什么口。

% y  k3 D( C9 d: M3 }2 Y没几句话,我就说肚子饿,让小川去给我买点吃的,李唯森这才问我:“你......
你没事吧?” 我冷笑着告诉他:“你没犯杀人罪,可以安心的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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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q$ f4 p( W* @, c7 y) R0 u: o他坐在床沿又沉默了好久,叹了几口气,看起来比我更委屈,末了说出一句
/ U* J$ @' R. ]4 M- t没头没脑的话:“如果......我说我要离婚,你会怎样?” 我还是冷笑:“不怎么样。”

“......我真的......唉,我真的不懂你......”他眼睛看着别处慢慢说完这句话,
再慢慢的转过身走出我的房间,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第三次冷
笑:“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恶心!” 小川买了吃的回来,惊讶的问我李唯森呢,我说他有事先走了,小川坐下来
就唉声叹气:“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俩都这么倒霉,你无端端被人打,
他又离了婚......”

1 S9 x- k2 }' X# f, }我震惊得整个头部轰然作响:“......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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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晚上不是找他了吗,就是到我家玩的事,他当时就拉着我陪他喝酒,
喝得个稀巴烂,硬跟我聊了一整晚都没睡,今天中午又跑来找我说你被人打得稀
- }0 O. g  |  y6 o) V; C- R0 p巴烂,真是祸不单行......”

“......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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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U2 z! t# l1 L5 W, H) B“有个把月了,他一直没跟人说,昨天喝得烂醉才告诉我......他昨天晚上都
哭了,我从来没见他哭过,他还让我无论如何别跟你说呢,可能怕你担心吧......”

“他的原话是什么,你全部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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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R; H/ O3 T0 a1 ^- ~' O“哦......他说啊,他老婆硬说他心里有个人,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补,还不如
趁早离,而且......好像他这一两年都老不着家,他老婆跟单位里的谁好上了......
这个他让我发誓不说的,你可别告诉别人......”

  E% Z; N5 n  s# `“......嗯,接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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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0 c, J( A1 U“孩子判给他了,是他主动要求的,现在暂时丢在他爸妈那边,他说对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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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特内疚,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这阵子心里憋得都快疯了。”
1 }! G* G+ H# C5 `, T! r' `
  I) F+ S" f" W6 I* g“......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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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这些了......哦,他说他毁在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的名字,我怎么
问他都没说,你知道吗?他好像没跟谁结什么大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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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 我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小川继续聊,可心思已经飘得老远,他离婚了?曾
经死透的心一遍遍说服自己:“这跟你没关系,是他老婆不要他了......”

5 e; H. ^, M8 {& b; {* t然而......他这段时间的种种言行和先前说过的话把我那颗死掉的心也搅成
了浆糊......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对他早就没有信任这回事了,而且我也早
. [- P8 R4 B8 I% A( m就不爱他了,一切都已经玩完了,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希望?不是说......逝者已
矣?过去的记忆都不复存在了,生活不是童话啊,不会有那种所谓美满的结局,
所以......我不可以再活一次再爱一次再痛一次然后再死去再涅磐,死一次耗去了
整整十年,再死第二次需要几个十年?

% t, i  K# n* y' g* \这样的我,仿佛一瞬之间回到了十年前,脆弱混乱得不堪一击,小川后来的
话我都没听清,只记得他为我敷药时的痛,我抓住他的双臂,身体禁不住开始发
抖,就象在冰冷的海上抓住了唯一的救生圈:“......小川,你告诉我......人生......
% |* \9 U$ R2 @7 E2 T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小川想了一下,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我觉得......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
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式。”

“即使互不信任?即使会伤害彼此?即使会失去自尊?即使连自己都消失
' W$ S; ~3 e, s8 v9 i  V# k掉?”小川苦恼的挠着脑袋,可还是坚持:“如果真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想跟他在
一起啊,这个是直觉嘛。”
! N" F2 @! |. t8 ^9 y
# M1 z/ j: |; |4 `7 m5 N“即使只能是痛苦?即使还是会分开?即使他不再爱我?我也不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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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这么多,怎么说呢......这样吧,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如果
明天是世界末日,那你今天干什么?” 我呆呆的愣住了,再也没说出话来......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想干什
. o1 Q" X' x9 y: F. |/ X/ x4 f么?好直接的一句话,却将我所有的理智打入冷宫,剩下的只有从不知名的最深
处陡然涌上的本能。

/ o( g/ f1 O# g7 U( p. b0 M8 @* k——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要跟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可是人生......却并非如此简单,明天也不是世界末日,我和他只会一天比又
. o$ W$ n6 X' r+ m6 }% ^. s7 E1 t! a8 I3 c; f一天把对方毁得不成人形,最后会杀掉彼此也说不定,难道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
5 h" v( z, x& v1 @) [十年?

某一天的黄昏,我的家门口,他一脸憔悴和胡渣,手里牵着他两岁大的儿子 ,
一双好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我,小家伙已经不认得我这个干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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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z+ j- w; i. x5 M! f( b我牵着小家伙的手进了门,他跟在后面慢慢的踱进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教儿
子叫人:“乖,这是你干爹。” 不怕生的孩子“咯咯”笑着大叫“干爹”,他的手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下巴
在我脖子上磨蹭着说出含混不清的话:“......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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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想干什么?”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挣动,只
% O6 @' z! ^6 h& z5 ]( o; Q: x是轻轻的问了他这句话。

/ ^( O& s) Y2 N  a/ r“......你这个脑子......真是奇奇怪怪......”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整个体
: t# A3 W# O: Z! M& g重靠在我身上,对这个问题颇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干的,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3 y5 e# d+ C1 K9 t/ O“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 这次他稍微想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最懒惰的答案:“......嗯,就这样。” 背对着他的我,则开始淡淡的苦笑——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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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6 c9 @3 @+ f' W7 @2 q0 ~' O(全文完)

NANTIAO198

这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小说 我还买到了纸质版。十年啊····暗夜流光··

Manimanito

十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的对男同关系的认识，超脱耽美又不完全现实残酷的方式，让我很小就学会接受我的人生就可以是这样

qingning123

多更新 爱看

Chunlsm

太好看了，我一口氣的從頭看到尾。

Chunlsm

原來還有兩篇翻外。爽啊！

ssdyyb

挺不错，有很多同感

imxht

纸质小说到现在都在我的床头柜，最爱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