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暖起来,似乎又是一个黏糊糊的季节。
" o% w: o: U9 C" I/ q. e六月的班机,停留中国广州白云机场。
- r8 r. r8 S1 j# h我头顶着棒球帽,背挎一个肩包,独自一个人靠在公交站牌上,叉开一条腿的半径画圆圈。不消片刻,窃蓝的天空又飞过一只金属鸟,不知道是不3 B; e7 j$ L9 z# W/ A
是心理作用,一阵凉风吹过,把我的心情梳理得爽爽的,几片绿叶在广场的上空打旋,远处,建叔踢开车门,鼻子上酷酷地架着一副墨镜,一路小8 N7 n$ g/ X# d, E3 `; K
跑过来,不由分说,揽过我的脖子,贴近胸膛,把我挟到外面,扔进车后座。然后发动引擎。. y7 m* O, Q7 o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这座城市,然而透过车窗,我总压抑不住渴望,多看看广州的街景,因为,这样会使我回味起家乡的味道。广州的地方母语总是$ v% }- I: T p; Y3 v7 m8 z2 ^
和日文出奇的神似,这也是我留恋这个地方的主要原因之一。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年轻人很少有人带那种5千日元的拳套,这多少让我有点失落( A: n' Y$ Q. m) x( f
,不过换言之,没准这也是一种姿态,虽然缺少活力,但看起来更随和自然些。) M4 B- o% P( ]* S7 U) ?
我不是那种喜欢到处漂泊的人,这次来中国,纯属“治病”,因为我身边的人觉得我很抑郁。如果还有其他的说法,可能就是健叔的钱吧。第一次
9 c V. n# a3 E+ i# s. k" Y ~在东京碰面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很强很硬的人了,不过这只是他的外在,其实他人很好,邀请我一定要来广州小住,因此也就有了我这趟“治病”
$ N+ ^5 g7 D* z# m之旅。
- o4 G: ^! n2 B$ }; l) [健叔的年岁,算是一位很好的前辈,不过他觉得健叔的称呼比较亲近些。0 b2 q( E! u1 k. x
我说,广州的人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要平静些。4 s3 t' d# k; o: R" t7 r
健叔没有直接驳斥我的观点,继续专心的开车,空出一只手来整理绷紧的T-shirt衫:广州要是哪天没有帮派活动,所有的人就得烧香拜佛啦。: C5 ?. U" `. w2 J
我不解,这帮派活动跟烧香拜佛有什么关系。
+ d ^. _) N. ^+ ]6 X7 w健叔说:很简单,如果你做了件事,人家说那是错事,那你就得忏悔,拜佛和面见神父同理。: Q" a j4 D: v/ \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因为我从来没有拜访神父的经历。+ @1 @$ y2 _- z8 i; i0 ~
健叔说:其实我也经常烧香拜佛。
/ U. z; w) C7 ]我说,为什么?
3 e: j6 c. D& ^' k健叔不作解析:因为别人说我做了错事。" t1 N7 Z {0 b
真是一个城府的民族!
8 Z1 s2 h! h' A$ _/ R; ]其实我不说,健叔一定有沉默的理由,话挑得太明白就敌对了。
- Q6 o( R# q2 s) Z7 ], S4 C和日本紧凑型的住房相比,健叔的住处显得格外宽敞,在顶楼的公寓里,还能看见远处的一条光线很差的巷子,每天都有很多的人从那里进进出出
F4 k; f: `& ^1 ~,各种各样的吆喝也跌声连起,虽然在这之前有修习过中文,但也只限能听懂“鱼丸”、“豆腐”之类的云云,不过让我惊讶的是还有人买乌龙面3 U6 z9 i6 _2 Z! Z" j% O
,但最终没显露出来,这是因为以健叔那样的身份,是不会陪我做那样疯狂吧。
* w% L6 y n5 j0 E3 ]4 c这是在几天后,健叔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说:不喜欢住这里啊?( E2 ]9 B7 g5 e8 _9 Y$ F* g
其实不喜欢也住下了,健叔家的电器都是嵌墙的,虽然不用脱鞋让我放轻松很多,但本质就是,这里只有健叔住着,没有家的感觉。
- ^& Y7 _. q; {日程活动排得很满,早上要参加各式的培训班,下午健叔工作,我得一个人去看心理医生。晚上如果有闲暇的时间,健叔会换上暗红色的紧身T-
* F! @: O, @: z, Y/ r0 K5 y' nshirt衫,带我去拜访他的朋友。他们对我一个外来人的身份很感兴趣,有事没事就上来嘘寒问暖的,只是那一半中文一半英文的让我好费解,在, m# W% h6 z- a" F3 b
日本的时候就常常听说中国普及英文教育,看来所言不假。7 H% m7 P9 h5 `: U2 ?7 S- E
健叔无疑是最闪的,健美的身材怎么看都很强,目不斜视,舞台上的表演完美演绎,由内而外,都是野性与专注。
9 H; ~* f' K4 J' q5 o# ?) R后来,健叔开始带各式各样的朋友回家,在停留的几个小时里,他们都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而且对我很敌视,因此很难搭上话边,相处更免谈。( E% b9 m1 b- C$ C/ l0 e7 \1 b
健叔好脾气地在中间调停,他总是适合做此类工作,不过对我无伤,反正磨嘴皮是种麻烦事情,我的目的,只有“治病”。- b( P4 c4 L" p: s
话是那么说,有时候我还是挺在意一件事情:健叔和他的朋友之间一直保持着很暧昧的关系,却常常忘记对方的称呼,逛街购物错认熟人的尴尬场
/ y" F0 a: X% P/ W( T+ k面也常常有之,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抓住了几个要点,却依然模糊不清。6 S/ \* ^; I) h. V
那是有一天,健叔穿得很正式,却没有去工作,说要去大雄宝寺进香。
+ E5 s& i4 n7 U% ~9 _& R5 Q想起过去的对话,我突然觉得很好笑:又有人说你做错事了吗?5 C- _ f6 v' N! i- b3 j: M7 Q' j
健叔呵呵一笑:目的参半,主要是拜访朋友。
$ W1 d% X* ]" t. x2 p: s( v+ ?这让我多少感到意外,因为不管怎么看,健叔都不像与佛有缘的人,哪来的僧侣友人,不过既然是目的参半,那我也只能信信看,信一半。7 g; A/ V1 L0 [4 A8 R5 E* \2 ]; V
出乎意外的,大雄宝寺处所偏僻,健叔的车子花了一个小时才出了城,然后爬了一段很长的山道,快傍晚的时候,车子才驶进一条满是樟树和古松4 x$ E1 _) T% Q
的小径。虽然日本的植被覆盖率很高,但同时见到如此壮观的松樟,这还是头一回。太阳渐渐落到山那边,勾勒出一副宏伟的屋宇模样,前方就是
]& j: j0 _* ]: c8 |/ q此行的目的地。* G4 d E- H5 j5 P) p: M' v" W
由于是工作日,寺里的香客并不是很多。天已经暗得无法折回了,主持热情地招待我们住下,品尝过雅致小菜之后,主持带我一个个参观了殿室,, A# ^( e- @- w5 A! V$ @
还逐个讲解了佛像的来源与司职,相比之下,日本的僧侣就逊色一筹,他们觉得参观是一种麻烦事,而且需要指点迷津的香客还要提前预约。
& @! M. x- v9 u$ V' R$ D原来我以为寺庙的主持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前辈,然而大雄宝寺的当家人岁数却不过三十,骨骼粗大却很灵活,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遇事稳健,& S6 T3 _. y, F" x
吐字儒雅,各个叙述也细而不陈。见我对中国佛学很感兴趣,他便邀我洗浴到书房去,一同探讨更多学术问题。9 @0 [' b+ r# U- p
参观完毕,我回了房间,整理好浴具,向浴间进发。寺庙的浴间是一座独立的房子,修得很简单,墙体外贴了一层墙板,还算干净,入口只放了一
9 h0 b2 X- G7 C0 I2 I块布帘,上面打了一个白圈,涂了一个“浴”的大字,很有家乡的味道。* [! b6 l; [4 H: r$ W3 p
来到入口,屋子里面已经亮起了橘黄色的灯,从小到大我一直没有和别人一起共浴的习惯,正要原道折回,屋子里却传来一阵厚重的呼吸,还伴有
7 b; h# r7 ^- \! L* N轻微呻吟,水声一波一波跌起。迟疑了一下,还是掀开门帘,一查究竟。
. }9 c% h- P1 ]! V, {1 I/ _屋子正中放了一个大木桶,里面放满了水,声音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健叔和主持双双坐在里面,主持在前健叔在后,昏黄的灯光透过浓重的蒸汽
G! z! t# t' p2 d8 J2 b/ z射在他们赤裸的身上,额头上尽是珠子,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蒸汽。两人健硕的身体占了很大的一个空间,只要稍微一个动作,水就溢出木桶外。5 P7 Z6 e4 H: t
看见我进来,两人停止了动作,却不带紧张之色。) S8 `7 }0 M! `1 X' [$ G, g2 Z
“这…………”
+ Y7 } I$ l7 R健叔呼吸还带着些许厚重,“这是蒸浴,中国浴疗的一种”。
7 H' B# T+ x7 Z7 b; X4 `我哦了一声,退出门外。早听说中国有一种叫“蒸桶”的浴疗,不过还是想不通,浴疗也没必要两个人一起吧?
( D2 S4 `( n j8 u- ~( M等到他们出来,我草草解决了淋浴,吹了头发,便往书房赶,主持穿一件宽松清爽的外衫,已经等在哪里,见了面稍微有点拘谨,全然没有刚开始
$ e4 A. r# q Q8 r" C# |1 Q5 |的随和,泛泛地讲了一些佛学基础,便聊到我以前的专业,话题还算投机。主持把温厚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拍了拍表示赞许,健叔突然破门而入,. u0 p1 U7 | l9 Q! | U
把我赶回房间,靠在门边猛地吸过滤嘴,守着我睡下.) t ^1 O4 \6 ]# E
夜很黑,玻璃很厚,梦很长…………
- q& z" e3 R& O- A' J l) i, \! V. I/ {6 @% T
第二天早上,健叔冷淡地和主持打了招呼,便和我回了住处。
3 X- K; C) M1 X' b7 X$ A* Q日子是一天天的过,要说来中国后有什么变化,就是不用面对亲朋满是担心的脸孔。有一种说法是,飞出笼外的鸟儿思鸟笼,当我们不用抱怨空间: n- L# _- q$ P9 C, Z- a
狭小限制自由的时候,其实我们就没有藏身之所了,于是,我便开始回想家乡的紧凑型的住房、一起逛大街玩棒球的朋友,还有那个曾经誓言旦旦% A; O* D$ \8 x* j) P
要征服的甲子园。, e/ f, X( o+ t2 g
这种思念与日俱增,直到遇到藤木君。
+ l5 L) Z0 E9 S4 l, S5 B7 G健叔说要到监狱接一个朋友,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下弯,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但是健叔的职业确实很让人值得思考。回过来一想,毕竟健叔2 B6 Y5 s7 @! C7 I6 m" _9 ]
也从来没让我失望,所以便跟了去。3 l8 v& E8 ]7 k% _; d
车子在喧闹的中心广场停了下来,又让我着实吃了一惊,原本以为会停在监狱旁,而监狱都是偏远的处所。
+ t: e- C% ]2 D. [- Q" m% i健叔指向一个弯在自动饮水机旁的人,说,那就是藤木。
% j; b2 W9 B& p- S- Y+ S; Y2 H/ I那人听见动静,回过身来,擦掉唇边的水珠,灿然一笑,枝节灵活肌肉却很僵硬。0 L) z3 U5 a7 `: w) R3 s
回去的路上,藤木显得寡言少语,理着短发的脑袋一直伸向窗外,场面不冷不热。不过也好,健叔不问,藤木不说,我也不想知道。
8 H4 ]* ?6 k4 g几天后,健叔在酒楼的最高层开了一个隆重的party,据说与会的人很多,车子可以从地下停车场一直塞到酒店门口,健叔说邀请了很重要的人,
' q! w. W! y# E+ o8 d叫他的理事为我挑选了一套可以上台面的礼装。试衣的时候藤木也跟了去,据说他也是出场人物之一,完了之后他盯着壁镜里的我,依然没说什么( {. T/ s: ]" A
。
. O; C5 o$ r1 o- |$ Q! ]party如期而至,全场的人笑意融融,各有姿态,做作成分我不宜评论,毕竟都是健叔的客人。主持人宣布开场的时候把话筒交给了健叔,说什么
5 p/ s8 N: ]2 P. I4 v6 \1 E! c+ P8 A我忘得也差不多了,只是风采依旧凌厉逼人。6 u: O& A0 W+ ?; A: s! g+ \
聚会到了中场,客人们互相礼让,频频举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这个群体里时隐时现,可能我心坎里的草稿打得不是很多,虽然在意,印象9 y) F1 T, A& ?! J
却不深刻。% d$ d, ?( i4 r( T
无关处事冷淡,实是不适合这样的场面。于是,我靠在天台的栏杆上,品岬着小杯低度香槟。藤木从人群中抽出来,远远地向我打招呼,穿着正装
# {+ I5 b! H1 N/ C6 y的样子很英气。
. e J0 S3 M7 G! Z& _" r0 K“日本人?”,他问道。
5 a3 p; k; L1 v; P# W% T! U“你不也是吗?”8 {) B! |; z( A0 e4 \
“为什么来中国?”
4 N4 m% {" @- ^. U“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2 {, e6 r; o6 r' Y; v- H“那不一样!”6 Y6 T2 U' k1 m( O
“为什么?”' R( O% C/ n* D2 b* d6 U; [# E
“我在日本无法生存下去,东京司法总署对我下发了通缉令。”藤木说话的时候很从容,但太阳穴上的青筋还是微微地动了一下。' `, z+ q3 R+ D9 r
“我叫光子郎,请多指教。”
- Q4 ^; [) X Q" z“听健叔提起过,据说你和他有深交?”1 A$ U' f0 U7 _/ ~% I2 ?/ n
“只是普通的朋友。”! Z0 a9 W6 t1 R4 i; z" P) `; r& a y
藤木的试探性问题无果,便扯开了话题,然后我们聊了很多,譬如中国著名的景点以及他在中国的境遇。然后又说到了他在中国的名字,叫大鹏。3 K5 I4 e$ X1 S
日子慢慢地变得快活,藤木把行李搬到了健叔家,这个人的脑袋就像一部百科全书,没事的时候,我们喜欢聊聊中国的大草原、独特的雅丹地貌、' H" j c/ M2 A" q
比冬天富士山要冷得多的藏区、以及这个民族敌对又温柔的情绪。健叔坐在靠背的沙发上,没发表什么言论。
; ^$ S3 @9 g' q6 V不过我还是禁不住想想那条灰暗巷子里的乌龙面,藤木说会带我去,健叔对这个决定很紧张,显得举棋不定,最终敌不过两张嘴,最后确定了一个
$ R: H) o3 ~/ R) h, _度假村之行。
: I) L5 I3 M9 X4 h8 Z) ~; i' }% P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如果能做到,是我永远不愿意回想的。" s4 y+ \9 L6 ]# u3 _: N5 M
敞篷的车子快速地掠过洁净的海滨公路,我和藤木安静地靠在车后座,冷视着驾驶排的健叔和一个肤色健康的体育生,虽然临时的安排有点尴尬,
9 ^& x7 E0 @( Z8 |4 \但我也不能说什么,健叔的决定一向独断,即使是在我和藤木面前,也丝毫不掩饰。
; d3 I2 h2 X$ d+ Z% C! g如果说不在意,那是假的,我只是想不通,两个有着相同生理的人也会这样暧昧,健叔显得异常亢奋,两人之间的对话激烈又轻浮,其中比较难懂
`' s- ?/ E0 Y2 X$ N4 ^ S' w的句子,我是无法求教藤木的,因为藤木也不想翻译。- H/ F$ H! h5 H+ U( |7 ~
度假村的景色已经变得不重要,无非是长满草木的小坡,还有曲折迂回的车道,类似日本山庄的仿欧建筑群。
; I- e& f/ L8 w4 f一下车,我便要去买汽水,理由玄乎得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健叔没过问,只是支使藤木陪我一道。有时候,藤木真像一个马仔,虽然他没理由从* ^! \2 m* T1 w5 J
事这样的职业,以他的资历,完全不用屈尊健叔的下属。
+ k/ e* Q4 E+ P- @( n0 x买汽水的冰店很赏心悦目,因此我和藤木打算坐下小憩一番。一会儿,藤木心血来潮,支开服务员,拿起了调酒壶,噼里啪啦地耍起了他的调酒绝6 p2 T) s" |0 v3 Z8 E2 p$ D8 _* x
活,动作华丽连贯,那杯用lemon配soda的冷饮,晶莹且极具口感,惹得在场的人都齐声喝彩。/ V3 Y1 W2 {2 A% T; n. \
结账的时候居然可以日元支付,这让我小小地兴奋了一下。
3 t4 s# }5 K. ]回去的时候健叔他们人已经不在了,车子晾在一旁,东西还没搬走,于是,我们决定分头找人。还没走多远,前方的草丛沙沙地传出了动静,藤木
# ?# ?; `; m9 z回调过头来,和我对视了一下,警惕地摸索过去,我也紧随其后。$ I" p% W3 S- f" q) A% K
待到理解发生的一切后,我和藤木都惊呆了,眼前的健叔和那位肤色健康的体育生齐齐脱得赤条条的,衣服随意的挂在草丛中,两具发达的躯体交+ F# s% [2 d' a6 s0 o! H; v. P
缠在一起,体育生把健叔的双腿抬起,用胯部坚决地挺着健叔的下体,健叔被这个动作弄得肤色翻红,肌肉都挤在了一堆,不时发出一阵阵低吼, F: f0 @/ m" h
发觉我们的存在后,健叔的眼神有点慌乱,正想随便拿个物件掩饰,体育生却挟住他的关肘,继续没头没脑地捅着,不时回过头来对着我们邪恶地
& V8 [9 ]. y6 M' F+ O' T i笑,健叔没用得上劲,只好兴奋又羞涩地闭上眼睛,任凭体育生在自己的肉体上蠕动着,空气中遍布浓重与燥热的气息。8 ?) A) N, Q( o
藤木回过神来,赶忙捂住我的眼睛,把我拖回坐骑上,我重重地喘了口气,此时的我两,彻彻底底地无话可说。5 I- C7 F1 u8 U# J4 |8 p: R
所有的疑问都有了解析,这样的我,是无法忘记健叔那最真的一面吧。$ t/ I! L- h5 _4 W+ @: u4 j6 @, W# t
后来的日子,健叔经常没来由地发脾气,可能是无法在我和藤木身上得到任何回应吧。有些事情健叔解析不清楚就算了,反正我也打算从这里搬出
$ e) `4 }- q8 a) ?9 }0 G/ P1 D去。
% {0 h. U' b9 Z; M( j$ [: _' @做出这个决定是在藤木外出的时候,健叔怔住了,反复说明他没有把我赶出去的意思,包括以后不再发火不再找同性朋友不再独断,说了一大框却" y- f z) @3 @
没说什么。虽然我也感觉这是健叔的私人生活不需要向我承诺什么,但心里还是稍稍有点添堵,难道我也开始在意什么东西了吗?, j" ~8 w$ o' r6 E( p( p
拒绝了健叔的送行,我联系了一个在培训班交往的朋友,拖着行李来到他所介绍的出租房。屋主竟然是那位在巷子里买乌龙面的老板,也是日本人% H3 ?. _1 u) X& W+ U
,在这定居有十多年了,拥有多个店面,现在兼做寿司、生鱼片一系列日本产品,生意还算红火,还领养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孩儿。获知需要人手7 F, {8 A: C ^- M) r
,我便自告奋勇地请求到他店里帮忙。屋主爽快的答应了,并且把他空了好久的房间让出来免费让我住下,因为年长我很多,所以我叫他宫本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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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x R9 c. \. s& i工作繁忙又充实,我放弃了培训班的学业,专心地经营着宫本大叔的生意,因为在和客人的交流中,我学到更多的种种,汉语也突飞猛进,以前的
0 e! o8 p6 a5 H朋友也经常来这里捧场,所以并不是很寂寞,宫本大叔的养女晶莹也和我打成了一片,是我在中国不二的死党。藤木一直没来找我,只是寄回一张
+ |6 H3 j! F0 U+ K3 C5 V张呼伦贝尔草原或东北林场的卡片,风景都很棒,所以每周准时收取信件也成了我的必修作业之一。
/ u" |( V8 ^1 I; b! N2 P健叔倒是经常有来电话,只是当时的我,在他面前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1 s/ K4 L& ~1 N* I0 K- z最后发生了一件事,促使我在留住广州和回国之间作出选择。6 c/ C( R, Y6 B q6 p
傍晚的时候,我和晶莹把生意交给了其它服务生,便兴冲冲地打闹着往回赶。几辆乌黑的车子突然杀进小巷,停在店门外,然后出来了一队人,都
4 \" m8 p" v% b+ s6 h提着明晃晃的刀子,向我们这边冲过来。我拉住晶莹的手,慌不折路地冲进其它的巷子,脚步声狗叫声乱成一片,来人始终没有放过我们。也不知
- N8 r# u) k6 b2 V5 ~道跑了多少条巷子,我们终于有机会停下来喘口气了,因为前面已经是死胡同。1 T1 x, i1 N5 b! c( ]0 D' K
# \" [' G7 [4 p1 \对方笑黄了的嘴脸,一步步朝我们逼近,我正要探向背后的棍子,一个黑影出现在落日的尽头,拳脚翻飞,迅速和那伙人拧在一起,其中有我再熟
5 T& V' K# b% y, C9 R% j悉不过的空手道,纠缠有一段时间,黑影终于把最后一个人摔到墙上,那些还能行动的,连忙扶了同伙,向后溃退。藤木雪白的衬衫被撕得不成样9 \; W5 b& N R1 D) N$ Q- i
子,身上还粘了不少血腥,笔直地站在我两跟前,气也没喘一个,说:“没事吧?”
( P1 m2 n( E& M6 C% O5 T回到宫本大叔的家里,晶莹去打了一盘水,替藤木洗去了伤口的血污,宫本大叔拿出刀具针线,处理好伤口后,缝上,然后敷了药,我负责缠绷带
2 H2 T( T. k$ Z6 g" X那道工序,从头到尾,藤木都没吭一声。" A) V( U* a0 O. H9 G/ E, ~: m& U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有点担心藤木会昏过去:“不疼吗?”
# O+ v% }% @/ p$ z x藤木笑了笑,说“我的肉都是硬的,不会有事。”
/ J# t6 S, z K$ ` ~3 i K晶莹不信,笑嘻嘻地伸手要捏捏他的肌肉,却被宫本大叔喝住了。
9 x8 d2 X' X! e# J“伤口那么深,真的没事吗?还是到医院去看看吧。”
( Y. V7 B- Z3 j' R$ V晶莹同学老耐不住寂寞,“放心吧,阿爸还没做餐饮生意之前,可是数一数二的外科医生哦。”8 E7 C, F" w' i% ?$ i
宫本大叔一边收拾工具一边回过头来,语气很平淡:“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转而有插入一句“黑帮没理由冲我们而来,他们此行的目的,你不会不: i) d7 f& _- B' G- M% I; w3 D: M
知道吧?”说完,直勾勾对上藤木双眼。
7 e$ A! g9 }; {- n, I- s# V“我们是故识吗?”藤木没有直接回答宫本的问题。: y$ `# |$ G4 }# v: n8 g
“虽然很少回日本探亲,但是当年的报纸可都是你的头条哦。”这个问题显然难不倒宫本大叔。9 z/ U# {/ T. h8 [
“看来我在别人的印象中并不是很好呢,”藤木苦笑了一番,接着说下去:“龙建先生一直经营着很大的生意场,而光子郎是龙建先生的深交,竞
/ n6 P- k3 C" B8 g2 l0 d/ A争对手为了排挤龙建,在光子郎身上下手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吧?”
$ b) {+ d1 A- \: G1 U) }“就是那位只花了三年时间便当选本市风云人物的龙建吗?”. k: A1 _' c, o- a: D. r9 t4 b0 M
藤木点了点头。8 L, Y6 l5 s' [! ^
“也就是说,如果光子郎不在龙建周边出现,那么他的竞争对手就无法下手;如果光子郎回到龙建身边,那龙建的事业就会有所影响。能使出同样
% W) k, ^" D7 y& {3 U2 B& X, ^手段的人,也就是说,你们同是黑帮,也就是说,光子郎必须离开中国。”宫本的推理凌厉逼人,丝毫没有顾及藤木的伤势。2 w$ a. B4 T0 V+ V1 \" Q
大伙都怔住了。
# K$ }0 T. S$ V7 J8 T“就算是为了你的健叔,你也愿意回日本去吧?”宫本大叔拍了拍我的肩头,此时的他,是一位慈祥的长者。1 C: j5 J& Q$ ?- B6 U
“能告诉我你如此咄咄逼人的原因吗?”藤木是一个直肠子,从来不会放任任何一个挑衅。
/ S" F% e/ m7 a宫本大叔头也没回,冷冰冰地回应道:“我的朋友、晶莹的妈妈,多年前死于黑帮之手。所以如果你们还担心光子郎的处境安危,就应该放手让他7 P1 i* I( A4 B* c
离开。”2 h# h$ `5 r) m, D, ^) C
又是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 L# G+ I& Y& L1 [- k! M( u5 L$ S5 O说完,宫本牵过晶莹的手,走出门外:“让他们好好想想吧。”走时不忘拉上了门。
3 \, l/ s+ j! w6 L“健叔很想你。”藤木大概不想对自己撒谎吧。0 M9 A. T/ k' t9 F4 k; G3 |- N- w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从前的光景,是我无法拼凑的内伤,我一直在告诉我自己不是一个心情糟糕的人,但是在藤木面前,这是很容易推翻的吧
8 G6 a' _% X0 J( Y8 `0 O1 X?
$ g0 S+ Y7 f5 K1 K& q, |! K藤木没让我有开口的机会:“宫本先生说的没错,你应该离开。”藤木又低下头来苦笑一番,只是情绪不再固守,向四周无限蔓延,“很抱歉我没/ v$ V+ p2 d7 ?7 n
有告诉你,其实你一直是我生命中的阳光。”
* g7 `" i6 d" _% B我最终没能忍住,抱住藤木,嚎啕大哭起来,长时间的抑郁得到了发泄,吞没了我们,吞没了夜,连同那年的词与调…………
0 d& L% a% Q0 d! \0 d) f——————————————————————————————————————————————————, }! S2 b$ I2 I: y) L
如果说蔚蓝之类的形容词在这个时代已显得臃肿,那么我就是这样一个俗人吧。客轮在蔚蓝的海上推进着,在这片单纯的色调中画出一条归途的路
N0 R$ |# ?2 B) t1 c,飒飒的风打在脸上,让我有一种在深空翱翔的感觉。在这片公海里,看不到一只鸟,或许,这也是一种全新的开始呢。走的时候没让别人送行,
9 r8 {) E$ o: v' Z可是拒绝并不是我的专利。给健叔留了一张手形的画,只想让他知道,他一直拥有别人的手,不管是开心的或不开心的时候,他就是那么一个无法3 ` A+ C k, }' E5 K5 j4 K
直面自己感情的人吧。宫本大叔的生意会越来越红火,晶莹在以后要走的路上,会找到很多伙伴,至于藤木,应该还能找到自己的爱人吧……
: @0 Y( G7 h+ b$ w7 y+ y切,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 t5 B4 O- p: V! G; X而我,会回到亲人和朋友中去。 b$ f( i- H u. s7 f9 Q8 l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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