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农历,8月16的夜晚 没有月亮 北京的天空在下着雨我坐的北京的家里,手指轻敲着键盘,写出这一行一行的文字,窗外是北京闪亮的夜色。昨天是八月十五,团圆的日子,我坐在写字台上翻阅着我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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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扬,是一个不属于这个城市的大男孩,25岁, 178的个头60km的体重,长相只能用不丑来形容。. X. B, A! |- E' T6 n3 k$ b"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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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月饼,想着远方得爸妈和陪伴我长大的那条大黄狗,还有绿油油得庄稼地眼泪不由得在眼睛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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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转,翻开日记本,记下了这一切,看看表,时间还早,可能是因为今天是中秋,今天不想做生意,坐在写字台前,听着《琵琶语》得乐声, 翻看着我得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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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7 x) [$ e- `. K8 C0 ^: x 今天是发榜的日子,我们省的录取分数线是560分,我的分数是590。30分的差距,我想应该没有问题的,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妈妈,我是我们村唯一的高中生,在这个村子,祖祖辈辈算上我,只有三个人上了高中, 另外两个都比我大很多都已经考上了大学,我想这次,我也没有辜负众望,比分数线高了30分,应该可以上一个大学了, 很多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d% T- @, S$ s: w;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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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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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今天,我还是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去邮局问过了,他们都说没有收到一个叫张扬的。; T+ ~% \9 D$ _+ A
& Z* k0 A7 D) @ 录取通知怎么回事呢,回到学校查学校的记录, 教导处的老师告诉我今年学校只有6个人考上了大学,但是其中没有我。( X; i/ I! l$ J3 q$ C
- B! u+ `6 J; Y 回家的路上,我哭了,我怎么跟爸妈交代,当年上学,爸妈根本就不同意,说读书没有用还不如在家重地,可是在村里的露天电影中,我看到了北京,那个迷幻的,充满魅力的大城市, 我不甘心这一辈子只是在这片山沟沟里。. O9 w2 H4 h& m" L6 K) r9 r& g0 T
" X o' B9 o/ G+ B1 m- ^ 面种地,我知道,没有知识就没有一切,所以我请求爸妈让我上学我一定会考上大学,学好知识,然后把爸妈接到大城市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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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g2 E z R0 C- @8 g# j* C/ \ 可是今天,我落榜了,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村里的人们, 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家不可能有能力供我上了高中。& n0 B' E% W$ E( f. T: A! c: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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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我要怎么才能面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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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g1 c2 x, g& f; }! | 我迷茫。) ~. M9 U0 \& O% M; H0 t6 c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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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9月18日。; c7 y: W8 v, j+ m
0 A1 k/ V6 x; ?2 k% k. f “爸爸妈妈,当您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 我已经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请不要为我担心,我去北京工作了,是镇里招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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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队管吃管住,等儿子到了北京, 会给您们写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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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了个纸条,今天,我走了,向着北京出发。' f' M0 z3 n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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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镇里面的同学告诉我,包工队在招民工,只有有身份证,年满18周岁就可以去了,他表哥已经去了,叫他也过去,我决定和他同行,没有上大学,却可以去北京,我真开心。( F1 c. H& Z5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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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我来了。" V! q$ U0 y {& ~% A! q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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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已经在工棚里面了, 北京真美,虽然我还没有真正领略。' Z3 V$ M6 {: t) e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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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全部,但是已经感受到了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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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从北京站出来的时间是晚上11点钟,夜里的北京火车站是北京的窗口明亮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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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亮了整个站前广场,很多打地铺的外地人, 不知道是在等车还是无家可归,总之,这里是一个包容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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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o* P$ _1 @ 坐上工地的车,在马路上飞快的开着, 很多伙伴睡着了,可是我却一直没有闭眼一直看着走过的路,几分钟后,我想我们经过的那个灯火辉煌的地方,就应该是天安门广场,因为书本上有这里的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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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o& |2 }' Z3 L 十一点多了,北京马路上的车,还是很多,在家里, 只有镇子上能看到几辆汽车开动时候,屁股后面总会有一股黑烟,与这里的比起来,那些只是一些垃圾到了工地,工头们让我们这20个人住近了一个简易房中,虽然是简易房, 但是里面似乎也比家里的房子好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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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b" K$ w/ Q1 L$ |. I 晚上没怎么睡着,我一直在想, 我终于来到了这里,我们社会主义祖国的伟大首都。! w8 D! A {, V/ c% ^
/ T$ J' P' g3 X8 C5 o 2000年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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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z3 w* @ h3 u 来北京的第六天,工作很累,六天的时间,都在工作, 没有时间去这个城市转转每天早上6点起床就开始。7 v) e! D, t4 ?$ V/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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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早中晚饭吃的都很一般, 能吃饱,但是每天的伙食基本上一样,不过吃过的肉倒是比家里多了,给爸爸妈妈写了信,告诉他们我一切都好并且给他们留下了通讯地址期待他们给我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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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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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国庆,早上, 同学的表哥带着我们这些新来的工人步行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早上5点,我们就到了天安门, 天安门广场好大,我们两个村子的面积,也没有一个天安门广场大, 高高的旗杆,宽敞的长安街,宏伟的天安门城楼,伟大主席毛泽东的画像,“伟大的中国GCD万岁”“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 两条标语大大的在毛主席的两侧,城楼前的外金水桥,这些原来只在书本上看的内容终于都真实的出现在眼前。8 D* |' H- l$ [' J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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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3分,天安门广场的卫兵将长安街两侧拦住,旗杆下已经围不数以万计的人们国庆节,来看升旗的人特别多,我们来的早,站人
! R8 }& t9 q( M8 `2 \0 R" u前天,我跪在小区门口等主人得时候, 看到主人领着一个男孩向我走来,那个男孩看看我问主人,老公,这就是咱家得狗啊,主人说是,还命令我给那个男孩舔鞋, 我低下头,一点一点得舔着男孩得鞋,然后跟着他们得身后爬上楼, 进了门,给他们脱鞋,之后主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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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男孩进了卧室,然后关门,把我留在了屋外,几分钟后, 屋子里面传出来主人那熟悉得声音,还是那么迷人,那个男孩也在叫,让主人操他,他们玩得很开心,那一晚上,他们都没有出来,我在外边跪了一夜,昨天早上他们出来得时候,那个男孩看着我,说我真是条好狗,居然在门口跪了一夜,主人说,是啊,他就是这么贱得东西,然后问我是不是很贱, 我说是得主人。- |& j% @+ N) @( s/ h/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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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主人走得时候,告诉我晚上要晚点回来, 让我不用做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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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e+ g& o( O. I/ O% y, @( q 我带着我得“工资”20个月,我应该有16万人工资,可是,由于我得挥霍,我其实只能带了13万左右离开。& _- d* N- T! U! c( g3 X# B7 L
" N- z0 _% g! a3 l 哪天乐乐喝多了回来,我在门口跪着, 乐乐进门就踢了我一脚,说那个男孩骗了他,他很不甘心,我劝他不要难过,有我呢,乐乐骂了我,说我不配,说他只把我当只狗,靠出卖自己赚钱,让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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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 @1 b. J4 u! X 我什么也没说,收拾了几件衣服, 离开了我住了一年多得家,走得哪一刻,我真得哭了,我爱上了乐乐,可是我知道,就是象他说得,我不配,他是那么优秀,不要说有多少钱,就算他得相貌,身材,都是数一数二得, 而我什么也没有。只是个被他包养得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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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又一次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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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得我,在昆太嘉华酒店得咖啡厅里面喝咖啡,是得,我住在这里,每天700多的房间,我还是付的起的, 反正也不是常住,以前的小房子估计早就被房东租给别人了吧,而且, 我也不可能再适应那个每个月才300元的小房子,对我来说,就像我的家乡一样,那是一个恶梦,我承认, 我现在是个拜金主义了,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精彩的生活,我认了,虽然可耻,但这是我的资本,有些人想这样,也没办法,这是我的资本为什么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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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0 ^! r: t ~3 u8 M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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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5 t" A7 h0 y+ f% z 外边跑了一天,租到了个房子,每月房租7000元,地址在东城区东直门的一个新的住宅区,精装修的公寓式住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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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v0 H. I. w. |: Y 租的是个两居室,屋子里面的装修该有的都有了, 今天预付了半年三万五的房租,房东太太很开心,他说看我很老实,租给我比租给那些看着。+ o( l8 Z1 O& j/ |% _" P
" o! a' S5 e6 s 回到酒店,打开我的笔记本, 想想有钱真是好,这些东西,可能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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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1 W) @7 d+ T8 F 至于乐乐,我已经不再想他了, 倒是要感谢他,给了我一年多幸福的生活,还有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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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国情,又是天安门广场看升旗, 一样的时间一样的人,但其他都已经不同了,我已经真正的融入了这个大城市,漂亮的穿着,标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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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话,每天去西餐,咖啡,酒吧街, 享受着中产阶级的日子,国歌基本上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和家里的联系也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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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北京真热闹,到处都是人, 在升旗的时候看到了一伙民工,想起了自己刚来北京的那段日子,总觉得那些人里面的一个有些眼熟,是他,我的同学,两年了,他居然还在做他的民工,我很庆幸,我选择了这么一条路, 尽管这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P. f( U8 E# V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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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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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J F l+ C# S3 I 明天,对,就是明天,我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弟前几天放假了,这个春节他们来北京过,为了让他们玩的舒服,我租了一辆车,至于车本,倒真是我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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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i. O d; R! S# S9 u+ n2 m1 m 空余的时间,自己去驾校学的,我想,再过不了多久, 我就能有自己的一辆车了,买了一张大床,让他们睡。还买了三个人用的用品,还有三套他们每个人尺码的衣服和鞋子,多三个睡衣裤,反正一切都准备好了,前几天也给他们汇钱,让他们买火车票过来, 他们应该昨天晚上就已经,登上列车,明天就该可以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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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8 W/ V. _6 k$ }: E: L* r 想着这些,我好开心,晚上上网,开这QQ 告诉那些聊的好的网友,我就要见到爸爸妈妈了, 好开心啊。, o3 W! j- v: {$ `; K& o
8 I1 x; e. k* W 2003年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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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间有两个洗手间,都有24小时热水供应,我让爸爸和妈妈分开去洗澡,告诉他们热水器怎么用,浴液是做什么的,他们洗澡的时候, 弟弟一直在参观我的房间,还有我的电脑。等他们洗好后,都分别踏了一排水脚印出来, 爸爸妈妈憨厚的那种乡下人特有的诚恳的笑容,一下让我很伤感,仔细看看,妈妈的头发上已经有了青丝,爸爸脸上的纹路也深了许多,但是此刻他们看到我, 我能感觉得出,他们的开心,在他们眼里, 他们的儿子是这样的有出息。3 u8 s% B( u! z+ T4 ^2 I5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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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们说,我去给弟弟洗澡, 于是就拖着弟弟进了浴室,帮弟弟脱了衣服,恩,不错,很标准的身材,农村男孩特有的男子气概被弟弟表现的淋漓尽致,一点一点的帮他洗,从头发,脸,身体,下体,腿,他总是一动不动,嘴倒是没着,问东问西的,难怪,家里我就这么个弟弟,洗好早,给他换上我哪条百余元一条的CK内裤,还有一身NIE的运动装,恩,很帅的男孩嘛,只是估计他可能不知道,他这一身行头,已经是家里一年的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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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收拾好了,带他们出去吃早餐, 金鼎轩的粤式早茶,是我最爱的,付款时候,103元的费用着实吓了他们一跳。上的劳顿这一天哪里也没安排。9 c. ]3 L( S5 z" o0 V& R-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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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了,聊了聊家里,聊了聊我,还有弟弟。+ J" h: Q R- A
& _/ F$ ]7 C5 R- v6 h3 m: x/ p7 w' H 我跟爸妈说希望弟弟今年初中。5 j# T$ @, v4 t$ M
9 a- \9 N4 u# `3 a$ O" b. T 毕业了,就来北京上高中, 费用方面我来负责,只是家里没了弟弟就没有了劳动力,不知道爸爸妈妈可以不可以,爸妈很赞同说北京的。机会比家里好的多了,家里不用担心,有叔叔婶婶,他们可以帮忙的,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2 _3 K( o T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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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晚上10点了,刚刚外边吃完晚饭回来,北京的烤鸭,在他们看来,真是美味,我其实也很久没有吃了。他们都睡觉了,弟弟在看电视,我在安排之后几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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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年初一,刚吃完饺子, 全家人都还沉浸在春节晚会的欢乐中,父亲似乎有些憋屈,他说太安静了,在乡下,早就已经鞭炮齐鸣了,在这里当然没办法,北京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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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hunxingzi 于 2011-11-14 09:32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