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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言情] 【转】哥哥·你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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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1 23: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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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9 G3 G2 e# X7 m5 P8 D4 o' o4 F    繁华的都市里,川流的车辆和靓丽的人流是一道永不会停歇的风景线。巍峨的写字楼高耸在都市的丛林中。虽然已经黄昏,但是依旧灯光明亮。各大公司的穿着考究的男男女女在专心的做着忙不完的报表计划书。风锐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里,周嘉伟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手里拿着一叠报表正沉思着。公司已经从最艰难的起步阶段步入了良性发展的轨道,而且发展势头非常好。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盲目自大,商场上多的是翻云覆雨,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 y. r% F( m2 A* [桌上的电话响了,秘书小姐柔和的语音传进来:「周总,是您家里的电话。说有事情找您。」周嘉伟微微皱了一下眉,是父亲打来的。自从母亲死后三年了,虽然同在一个城市,父子俩却没有再见过面。除了偶尔通次电话,就是按时把养老的钱汇进父亲的银行账户。但是最近父亲好几次打电话来,却又吞吞吐吐地不说什么。
" K) o6 W3 U; B! i    周嘉伟犹豫了一下,低沉的说:「接进来吧!」电话里想起父亲徐缓的声音:「嘉伟啊,你最近挺忙的吧?注意身体啊,呃这个星期天是我生日,六十六了,想一家人团聚一下。你要是有时间就回家一趟。」小心翼翼地表达着,苍老的声音有些发抖。周嘉伟无声的叹息,父亲是真的老了。老到不再有勇气承担自己的所作所为,老到需要低声下气地要求儿子回家。
" \5 b1 Q# r, Q    「好吧,我尽量抽出时间。」周嘉伟沉吟片刻说。时间会消除一切,看淡一些吧!周嘉伟劝着自己。3 y  [  |% t+ o6 b
    坐进自己黑色的宝马车,周嘉伟疲惫的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司机微微回头:「周总,我是直接送您回家呢还是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周嘉伟伸手揉揉眉尖,那个空荡荡的装修精致的家,根本安慰不了疲惫不堪的心。可是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只是徒增空虚罢了。; _, p" ]1 ]' k4 e3 e5 N& U' z$ Z
    「回家。」
* [5 v" L3 r% |    周嘉伟回到家里,疲惫的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放好。一个人住,也只好学会打理自己。给妈妈上了香,嘉伟看着遗像中母亲慈祥的笑容,心又开始沉重的疼。妈妈,您告诉我,我应该原谅吗?一个儿子可以有多大的胸怀来容纳伤害自己母亲的人?可是他已经老了,老的害怕孤独无靠。不管他曾经犯下怎样的错误,毕竟是生身父亲。妈妈,原谅我吧!$ _' a5 p8 c' E6 Y9 u0 J$ n* ?+ ]
    周嘉伟把车泊好,默默地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从一进小区的大门就看见了那些大妈大叔们关注的目光,实在不愿意去接受那些包含着怪异的怜悯的注视。三年了,自从妈妈的葬礼以后就再没踏进过这个地方。现在,终于还是回来。周嘉伟跨出车子,脸上是温和的微笑,意义不明。0 l4 D9 I" D. x
    从停车的地方一直走进自己家的楼门,周嘉伟谦和的和邻居们打着招呼。偶尔的几句寒暄也是不着边际的空话,邻居们尴尬而充满好奇地看着他,在他身后互相耳语着,猜测这个家又会出什么新闻?周嘉伟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自己的家事早已成为公开的秘密,人们的消遣。到家了,周嘉伟嘴角的笑纹渐渐变淡,抬手敲门。, @: ]. O5 q7 t
    门应声开了,周正义看见儿子真的站在面前,惊喜之中又有点惭愧,勉强装作自然地看着他:「嘉伟,回来啦!」看着已经满头白发的父亲满脸不自然的笑,周嘉伟忽然莫名的辛酸。曾经那么骄横无情,动不动就掀翻桌子吼叫着骂人的父亲,不再有强横的眼神,脸上是忐忑的讨好的笑容。
0 _9 c  [' `) \5 b0 Y, C    「爸,你还好吧?」温和的问候,像每一个久不归家的儿子一样。周正义赶紧笑起来:「好好,快进来!」一边接过儿子手中的包。周嘉伟脚步有些发沉,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家现在确实让他不愿意踏进去。那个他最不愿意见的人,正瑟缩着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两只手无措的在腰上的围裙上擦着。, `5 R  X  x! S( _: L0 r1 r6 i- Q
    微微的冲女人点点头,算是打过礼貌上的招呼。周嘉伟有点惊讶,两年多没见,她也老了。三十多岁的人竟没有了一点光鲜,灰黄的脸上是尴尬怯懦的笑。想来日子过得也不可能舒心,周围的邻居都是看着她走进这个家门的。在那些如电的眼光中,她没有挺胸抬头的资格。
# N2 m) |% h4 R, i' c( M% l  C    坐在客厅的*****上,周正义一个劲地往儿子面前推水果糕点。比起三年前,嘉伟更加的成熟稳重了。高高大大的身材,俊朗的模样,依稀有着自己年轻时的样子。声音沉稳,笑容温和,残酷商场上历练出的从容不迫的风范令人心仪。可是这些都不是对自己父亲的态度啊!周正义按捺着酸楚,儿子肯回家已经很不容易了。% A" ~7 X0 p, h: L/ w
    女人小心的捧过茶来,恭敬的放在嘉伟面前。站在一边看着嘉伟的脸色,试探着说:「留下来吃饭吧!」周正义也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嘉伟微笑着点点头:「好,那就麻烦了。」
8 y: v8 H8 b& O    「诶!我这就准备去!」女人像是蒙了意外的奖赏,心花怒放的跑去厨房。周正义也兴奋得直搓手:「*****还藏着一瓶好酒,一会儿咱爷俩好好的喝几杯!」
  A: y$ ^% K7 w1 I    嘉伟不置可否地笑了。对面的柜子上,摆放妈妈遗像的位置已经被一张喜庆的婚纱照代替。嘉伟转过头去,但是没有用,这房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在恶狠狠地扎着他的眼,提醒他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N2 ]/ K! V, ^. ]+ L
    五年以前的一个下午,在被父亲无缘无故的一顿喝骂侮辱之后,一辈子忍气吞声的母亲突发性脑溢血。当他从公司里赶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送进医院的加护病房抢救了。总算是抢回了一条命,但是母亲再也不会说话不会走路,除了拉着他的手哭,母亲只能常年的躺在床上了。他的公司当时正在艰难的创业期,他根本分不出身来贴身侍奉,只好为母亲请了一个看护,就是当时他叫她许嫂的现在正在厨房备饭的女人。
0 |8 G5 ]$ M, |, m! B    嘉伟不愿意去回想那些锥心刺骨的日子,可怜妈妈到死都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盼着自己回家,可以拉着自己的手流着眼泪,一只手指着他们无声的控诉。可恨的是自己竟然愚蠢到完全没有注意到异常,还以为是母亲长期卧病心理变化。一边安慰母亲一边劝慰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别往心里去。到底父亲畏缩的神情让他起了疑心,当终于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嘉伟怒不可遏,和父亲大吵一架,毫不留情地赶走了那个女人。从此以后家无宁日,父亲像暴躁的野兽大吵大闹,母亲的病日益恶化。嘉伟身心疲惫,日夜不离母亲身边。终于在一个冬夜,母亲去了。嘉伟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他趴在母亲身边睡着了。母亲临走的姿势是用自己唯一一只能活动的手给他搭被子。
  b6 A' @, S& q7 g& N    母亲的葬礼之后,嘉伟从家里搬了出去。在那之后不久,许嫂又悄悄的回来了。没有任何的形式,只有贴在门上的不大的喜字告诉人们,他们结婚了。从母亲去世之后,嘉伟和父亲就再没有见过面说过一句话。三年过去了,本以为可以时过境迁的,但是心上的伤还在那里,依旧疼痛难忍。
( `( t  Y1 b1 G8 c    丰盛的饭菜摆上来了,许嫂怯怯的把筷子递过来:「随便尝尝吧,没什么好的。」嘉伟接过来,礼貌的点点头。但是终究没什么胃口,只想早早的结束这场「家宴」。
9 z8 T* J( S- L7 \8 Y7 F    「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周正义叹口气:「老啦!身子骨也完了。高血压,动不动就头晕。心脏也不好,一变天就难受。」嘉伟放下筷子,看着父亲说:「这样不行,要及早治疗不能耽误。这样吧,明天我有个商务活动走不开,我让秘书过来接您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周正义开心的笑着:「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有空,回来看看就好。我老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忽然停住不说,周正义低下头喝酒。
. f3 ~2 A, J. k- O( x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脚步声直接去了隔壁的房间。许嫂惊吓似的站起来,歉疚的看着嘉伟:「是亚亚回来了,我儿子。」周正义赶紧说:「她以前那个男人的孩子,一直寄养在乡下,前些日子转学过来,暂时住在家里的。」嘉伟明了的一笑:「叫亚亚一起吃饭吧!」许嫂感激的转身走出去。( s9 w6 }4 G) e
    阴面小房间的门紧紧地关着。许嫂推不开门,着急的小声叫:「亚亚,快出来!哥哥来了,听话啊!」房间里没有声音。许嫂焦急万分,不能让他们多等,嘉伟会不高兴,嘉伟他爸会发火的。以前还没有什么,最近一年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脾气也越来越大。朝思暮想的就是他的嘉伟能回到家里父子重聚。现在好不容易嘉伟回来了,她有什么资格惹得大家不痛快?
8 f  E: e2 X" [4 O3 v/ H' R1 M3 o    知道儿子的倔强和委屈,昨天晚上就已经苦苦的求告过了,今天一定要乖乖的,不能惹大家生气。他们母子的身份本来就尴尬,不忍又能怎样?2 F% I! H% K% W; D% Y2 V
    「亚亚,妈求你,听话——」低低的声音里带了哭腔。门不情愿地打开了,一个清瘦的少年站在门口,一言不发。许嫂赶紧抹抹眼角的泪花,装出一副笑脸,推着儿子往客厅里走。
$ [- u  f/ S1 z) ^0 O    嘉伟看见一个瘦弱的少年被推了进来,散乱的褐色头发垂在眼睛上,眼神漠然的斜落地面。五官清秀,像他妈妈,只是脸色青白,还有一些伤痕。嘴很小,唇精巧的不像是男孩子该有的。但是唇角上隐隐的血迹让嘉伟皱起了眉头。这孩子怎么了?许嫂着急得悄悄推他,陪着笑:「快叫哥哥啊,快啊!」亚亚不说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抄起筷子就吃。许嫂尴尬的赔笑:「这孩子不懂事,你别见怪。」嘉伟不置可否地笑笑。, l2 j0 z6 S) l3 O5 Z* x# u
    周正义很不高兴地瞪了埋头吃饭的亚亚一眼,对嘉伟说:「他叫许亚,十四了。从小在乡下野,没一点规矩。到这来也不长进,学不好好上就知道打架!早晚跟他那个爹一样!整天挂着彩回来,让邻居们看见还以为我打他!」' \+ b- h( L& C: g! R2 @1 a
    「爸,吃饭吧!」嘉伟拦住了越说火越大的父亲。许嫂白着一张脸,又不敢说什么。嘉伟清楚地看见亚亚捏着筷子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扭曲。
! t- O4 X4 s, t( F! Z    关于许嫂的前夫,嘉伟多少也听说一点。据说是个无恶不作的流氓,在他第三次被判了刑以后法院批准了离婚,许嫂把孩子寄养在乡下亲戚那里只身来到城市打工。1 t- Y, _! M; ?: v+ S
    一桌人都沉默了,只有亚亚低着头用力的吃着碗里的白饭。许嫂心惊肉跳的看看周正义,又看看嘉伟,从一开始她就一口东西都没吃过。
- B  j: z! T# B/ V% _; o! B& p    心情很烦乱,嘉伟一心想早点结束这难堪的酒宴。「爸,我开车来的不能多喝酒,一会儿我还有个约会得早点走。」周正义点点头:「也对也对。嘉伟啊,你眼看就快三十了,自己的事要抓紧一点。我想早一天看着你结婚成家啊!」嘉伟不动声色的苦笑一下,围在身边的女人多的连名字都记不住,毕竟一个男人在事业有成又没有结过婚已经很难得了。何况还高大俊帅性情温和。只是很不凑巧,自己天生就不喜欢女人。这也是自己很少出入声色场所以至于风评绝佳的原因。但是内心的寂寞孤独谁知道呢?
$ ^5 h* h! O4 k- d    胡乱的吃了一点东西,嘉伟起身告辞。父亲和许嫂都送出来,嘉伟站在门口回身礼貌的告辞。徐嫂赶紧从身后把亚亚拉出来,讨好似的叫:「快跟哥哥说话啊!这孩子笨,不会说话。」亚亚没有一点表情,垂着眼睛看地面。嘉伟温和的笑笑,第一次认真地看这个孩子,褐色的头发毫无光泽,明显的营养不良。而且修剪得很不整齐,嘉伟甚至怀疑是他自己拿着剪刀剪的。衣衫旧了也小了,手腕脚腕都露在外面,上面还有隐隐的伤痕。嘉伟看看他,忽然有点怜惜。他的父母给了他一个很糟糕的生存环境,自己的父亲又能给他多少温暖?面前这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却必须要承担不该存在的磨难,他又何辜7 n% U3 F5 _  U4 m
    动了一点恻隐之心,温和的低下身子:「对不起,亚亚。我不知道你在,所以没有准备你的礼物。这个就送给你吧!」说着从脖子上摘下那条米色的真丝围巾挂在亚亚的脖子上。围巾上还带着温热的体温,亚亚别扭的扭扭脖子。除了母亲的手,对于别人的体温,只有在拳头打在脸上的时候才有机会感受到。面前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让他本能的想抗拒。哥哥?他没这个福分!
7 `1 S2 p& W( f2 @+ j) S    「快谢谢哥哥,说啊!」许嫂没想到嘉伟会这样的对亚亚,又高兴又不安,赶紧推亚亚。冷冷的站着,亚亚明白母亲的难处,闷闷的说了一声:「谢谢。」嘉伟心里很沉,转过身告辞出门。周正义跟出来:「我送你。」
. t$ |  @1 ]% z' v  ^2 x" ]  v    下楼的时候,父亲很高兴地大声说笑着。嘉伟知道父亲是迫不及待地要向邻居们表明,他跟儿子已经和好了,儿子回家了!心里沉重的想要大声吐气,嘉伟闷着头走路。周正义一直送到儿子的车前,沉吟了一下,低声说:「嘉伟,我知道你一直埋怨我,我也知道对不起你妈。错也已经错了,你就看我年纪一把没有多少时间了,经常回来看看,啊?」
5 y, L, X0 d$ e8 J1 T1 g    嘉伟怜悯的看了一眼低下头去的父亲,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默默地点点头。
, m/ b( E3 s2 [- u6 ^4 F  v    看着那个黑色的背影走出门,亚亚挣脱了母亲的手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围巾扔到了墙角。少来假惺惺的那一套!你是谁我是谁?你来了就像赏给我们母子多大的脸!母亲诚惶诚恐的样子像一把刀搁在亚亚心上。从懂事的时候起就看惯了母亲的眼泪和周围人的白眼,乡下的亲戚家那头猪都比他过得自在。母亲莫名其妙的又和一个老头结婚了,但是这个地方并不是他的家。亚亚看着周围的一切都觉得格格不入,生活上不习惯,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甚至让他都不愿意从人多的地方经过。那个老头看他不顺眼,时不时就找个理由骂一顿。实际上就是嫌弃母亲拖着他这个累赘。亚亚沉郁的吐了一口气,不舒服又能怎样,总要活着。) E  I" R, v" g2 N
    拿出破旧的书包准备做作业。书包是洗得发白的绿色帆布包,被那些背着动辄上百块的名牌书包的同学们讥笑是要饭的。书包里的东西出了课本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没法见人,只有一支钢笔是新的,那是妈妈偷着花十块钱给他买的。亚亚用力的咬咬嘴唇,铺开作业本。
7 m  b. j% M: B, R8 X2 H: M5 |    作业本上都是粗重的红色叉,看得出老师的愤怒。今天的数学课上,老师愤怒的把他的测验卷拍到了黑板上。全班唯一一份不及格的试卷引来了同学们肆意的哄笑。「你看看你这点底子!你是从农村来的,基础本来就差,再把放羊娃的散漫用在学习上,你就只能成为这个班的累赘!」老师尖刻的话像锤子一下一下地砸过来,亚亚直挺挺地坐着,脸煞白。累赘,自己生来就是个累赘!同桌的女生脸涨得通红,强烈要求老师换座位,那种鄙夷的眼神好像要穿透他的身体。后面的胖男生起哄地嘲笑着,亚亚捏得发白的拳头挥出去了。在被打得嘴角流血之后,亚亚被叫到了办公室狠狠地骂了一顿。* q5 L$ a2 c) j1 ^* e
    门轻轻的推开了,许嫂小心地进来。手里拿着一点药水,心疼的坐在儿子旁边给他擦脸上受伤的伤痕。从来不问这些是怎么弄的,因为不问也知道。在乡下的日子,每次回去也都看见儿子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亚亚,忍着点。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e5 F# _" c/ p# L" I7 |5 R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嘉伟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公司的业务里。公司蒸蒸日上惹人艳羡,只是劳累并不能消除内心的无奈和忧郁,还有从没有被肆意释放过的饥渴。在那个绝世好男人的外壳下,没人看得见他的痛苦。偶尔的打个电话,或者回家一趟,但也是很快就走出来。那个家里的气氛实在不愿意多待。那个叫亚亚的孩子总是躲在角落里,偶尔的眼光撇到自己,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隔膜。嘉伟也就更少回去了。/ x: h! y+ R" Z4 O/ B1 f3 @" R
    黑色的车子在黄昏的街道上行驶,嘉伟靠在后座上还在思索刚才的一份合同内容。忽然车子猛地踩了一下刹车,司机小张朝着车窗外大吼一声:「找死啊!马路上打架,小小年纪学点好!」嘉伟转头看,路边几个穿着初中生校服的男孩子正在撕打着,却是好几个人对付一个孩子。一边踢打一边骂着:「打死你!野种还敢还手!」那个孩子已经被压倒在地上,还在拼命的反抗。+ R$ i3 W% e. |5 o& w1 k% k7 `
    嘉伟示意小张停车,这些孩子太过分了!跨步下车重重的关上车门,嘉伟几步走到打架的孩子跟前,喝道:「你们给我住手!」那几个孩子吓了一跳,回身看时,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威严的看着他们。嘉伟突然发现,被压在下面的男孩很面熟,亚亚!
% y9 t  G( |' Q0 C1 c4 P    一把把还压在亚亚身上的那个粗壮的男孩拎起来扔出去,嘉伟怒容满面:「为什么欺负他!」嘉伟想把亚亚拉起来,然而没等他伸手,亚亚身上的压力一松,立刻就像小野猫一样蹿起来直扑面前的一个男孩。一声不吭按在地上扬起拳头就揍,打得那个男孩杀猪似的喊。其他的男孩慑于嘉伟的压力,直直的看着不敢再动手。嘉伟偷偷的苦笑,伸手把亚亚拉住。刚才挨揍的男孩爬起来哭着骂:「野种!乡巴佬!」
* q$ L2 k6 V& E2 `, x    嘉伟浑身一震,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个孩子是处在怎样的一个环境中。同时也明白了,亚亚身上不断出现的那些伤痕是哪来的。紧紧握住亚亚拼命想挣脱得手,嘉伟严厉的冲着那几个男孩说:「你们记住,他有家。我是他哥哥,不会容许他被欺负。如果再让我知道有今天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r  p4 f: Q1 l" k
    几个男孩子跑走了,亚亚用力地挣脱了被握住的手腕。捡起被扔在地上的书包,转身就走。嘉伟一把拉住他:「亚亚!」亚亚冷冷的站着,不回头也不说话。嘉伟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孩子说话。想了想,和蔼的说:「我送你回家吧!」亚亚用力地摇摇头,甩开嘉伟的手跑远了。嘉伟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T) T3 K" K  h5 ^
    回到车里,司机小张赶紧问:「这个孩子是谁啊?」嘉伟苦笑一下,就是啊,他是谁啊?那双冷冰冰的眼睛怕是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走吧!」0 c7 P/ k% Q+ t8 A
    回头看看,远远的那辆黑色的大车子已经开远了。亚亚脚步慢下来。校服是新买的,妈妈要钱的时候为难的样子还在眼前。现在新校服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那个人会骂,妈妈会为难。讨厌透了这个家!讨厌透了这个学校!讨厌了周围的一切!亚亚狠狠地踢开了脚边的一颗石子。离家已经不远了,亚亚故意拐进了旁边的岔路。
! D8 f% D' ]. r1 Q    顺着幽静的林荫路慢慢地走,从这里需要绕一个大圈才会回家。高大的梧桐沉默的站着,初秋里掉落的黄叶在脚下沙沙的响。亚亚专注的踩着,那轻微的声音很动听。7 ^9 @% d# ~1 J. a# A+ q) R' k
    忽然,一阵音乐声飘了出来。混杂着的还有人高声喊节奏拍手,脚步踏着地板的震动。亚亚好奇的紧走几步,一段半人高的铁栏杆围成的墙里,明亮的大玻璃窗里是一群翩翩起舞的少年。女孩子们白纱的短裙随着脚尖的跳动上下颤动着,粉红色的芭蕾舞鞋靓丽的闪动。男孩子挺拔清秀,黑色的练功服紧紧地包着身体,轻灵的做着旋转跳跃。修长的手臂划出优美的弧线。
% {) D5 K4 U) w5 A    这是一个梦幻里的世界,美丽得让亚亚张大了眼睛。钢琴流畅的音乐,肢体优美的舞动展现了他从未见过的美,亚亚被深深地吸引了。为了看得更清楚,亚亚攀着铁栏踮着脚。痴痴地看着,静静地听着,突然展现在他眼前的美丽瞬间俘虏了他。
2 y- p' x5 t+ ~    一直看着舞蹈室里下了课,那些精灵一样的男孩女孩们说笑着小鸟似的飞出来,走向各自的方向。亚亚贪婪地看着,潇洒的秀丽的幸福的少年们,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里。
, A- B2 d1 X0 e& M) ~% W    天已经黑透了,亚亚恋恋不舍地往家的方向走。& L- r  w% T7 S. b: S0 A6 S
    刚刚敲了一下,门就开了。许婶焦灼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把抓住亚亚:「你去哪了,你这个孩子,急死人了!」亚亚还没说话,屋里已经传出周正义的吼声:「是他回来了吗?还回来做什么?滚出去!不是不想回来吗?野死在外边算了!」亚亚死死的咬着嘴唇,脸煞白。徐嫂紧紧地抱着儿子的肩膀,不敢回嘴,偷偷抹眼泪把亚亚往屋里推。/ b% x- R7 i1 e3 W: F# H- d
    周正义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看见亚亚用手指着:「你看看你那个样子!整天的土里滚爬打架,你要能有出息那老鼠都能上天!」亚亚猛地抬起头盯着周正义,冷冷的眼神像冰。许嫂赶紧堵住儿子:「他爸,给嘉伟打个电话吧!别让他着急了。」
- c- j, w3 U4 P) z2 o5 a; f+ I    周正义哼了一声,这才转身进屋。. g% ~) q) P2 P' A3 Y9 S
    亚亚看着母亲,刚才的话他没明白。许婶低声的说:「你到底去哪了?这么晚了你哥哥来了,问你。我说还没回来他就着急了,一定要出去找。你平时早就回来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又惹祸了吧?亚亚,别怪你*****着急,你要安分一点。」
# E( V# |1 ?3 i8 h2 @    「他不是我*****!」冷冷的挣脱了母亲的手,亚亚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狠狠地摔上了门。站在屋子中央,亚亚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你找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倒霉的还不够?假惺惺的关心,我不希罕!狠狠地朝扔在墙角的那条围巾踹了几脚,亚亚气呼呼地坐在桌前。肚子里咕咕地叫,还没吃东西呢!亚亚抱着瘪瘪的肚子,趴在桌子上。
+ z) ]& B* u# h2 ~0 d. a    轻轻的放下电话,嘉伟稍稍的吐了一口气。亚亚回家了,他没事。敲了敲方向盘,嘉伟苦笑了一下。这是怎么了?从看到那个孩子的第一眼就动了些恻隐,到看见他挨打被欺负,竟然是满心的愤怒。看到那双冷冷的戒备的眼睛,瘦得可怜的孩子嘴角的血迹,真的没有办法彻底放下来。好了,现在知道他回家了,应该跟自己没关系了。淡淡的苦涩又蔓延开来。有什么理由为他揪心呢?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有,也只能是怨恨和憎恶。那双冷冷的黑眼睛看自己的时候没有一点温度,自己的这份心是不是太多余了?嘉伟发动了车子,回家吧!明天还有工作。
9 r$ J  \: `* R    车子转过路口,停住了。嘉伟靠在座椅上,无奈的揉揉太阳。那个孩子到底去了哪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回家了,暴躁的父亲会轻易的原谅他吗?那个孩子也许还没吃饭呢!嘉伟叹了口气,还是回去看看吧!就当是回去看看父亲。
* a  g- Z. m" h; Q8 F) N$ n$ ^第二话
+ _% ?7 h( s6 t3 c$ |    刚刚走到家门口,突然一个人影从里面冲出来和嘉伟撞了个满怀,嘉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亚亚!」后面传来许婶惊慌失措的喊声。怀里的孩子拼命的挣扎,连踢带打的想挣脱嘉伟的手臂。嘉伟紧紧地抱住他叫着:「亚亚,怎么了?」
+ T7 O/ M' D: v* O  f    「你放开我!放开!」含糊的带哭腔的喊声,亚亚使尽了全力撕扯着,一种绝望的愤怒。后面追出来的许嫂哭着拉亚亚,很多的邻居伸出头来看。顾不得被他抓破的手,嘉伟用力搂住亚亚:「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要闹成这样!」许嫂哭着说不出话,屋子里周正义大喊着:「让他走!养他吃养他喝,不学好还听不得教训!我算明白了,野鸟再养也是白费!」# ~1 ?1 \; |2 D8 ~* p
    亚亚突然挣脱了嘉伟的手臂冲下了楼梯。嘉伟被一股火撞着,当着偷看的邻居强忍着不发作。转身对着屋里灯光下的周正义:「爸,你觉得这样闹好看吗?如果现在嫌他累赘,当初就不要用他来装幌子!他现在是你的继子,未成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要负责的!」' G/ c( _- I  \7 a  b( i
    楼下的空地上,嘉伟抓住了亚亚。亚亚厮打着,发泄着无状的愤怒和绝望:「我不用你管!你放手!」嘉伟不说话,由着他挣扎。慢慢的亚亚没力气了,酸痛的眼泪流出来,亚亚哭着蹲在地上。寂静的夜里只有路灯孤单的照着,昏黄的光格外凄凉。嘉伟叹口气,在他身边蹲下来。# [5 ?: Y# s% Q- }' E; d" p
    亚亚太瘦了,团在一起的身子嘉伟用两只手就能遮过来。裸露着的手腕细得不敢用力抓,褐色的头发被泪水沾在脸上。心里泛起恻隐,失怙的孩子在倔强也无力抵挡孤寒的伤害。嘉伟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亚亚身上。低声说:「起来,我们走。」亚亚抽泣着,疑惑地看着他。一直被他拉到车子旁边推进座位里。
4 V" T- m/ n  @2 I    亚亚有点不安,闷着嗓子低声问:「你要把我带到哪去?」嘉伟发动了车子:「去我家吧!先过一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被征询的目光看着,亚亚很不习惯地往后缩了缩。去他家?为什么他要我去他家,他不觉得累赘吗?他家里,是不是也有个看我不顺眼的人?
: G! V6 [( `- k1 n5 g* Z    看着亚亚像一只被人吓坏了的小野猫,黑亮的眸子闪着警惕的光。嘉伟温和的摸摸亚亚的头:「我家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比较暖和。」
1 B4 J/ r" o3 U; M  Y& i    拉着亚亚的手一直把他带到自己的家门前,嘉伟打开门。灯光柔和的亮起来,亚亚带点惊讶地看着这座装饰精美的房间。嘉伟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让他转着看,自己去浴室里放了满满一缸的热水。但是家里只有自己的衣物,亚亚的一身衣服又实在该洗了。嘉伟挑了半天才找出一身比较瘦小的衣服,递到亚亚手上:「去好好泡个澡,对你有好处。要我帮你吗?」
4 ?6 \; P9 k5 i- r    亚亚接过衣服,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嘉伟笑了,推着他到浴室里:「先洗头,然后洗澡。记得把衣服都脱下来放在篮子里,一会儿我洗。」亚亚茫然的点头。嘉伟关上门走了。身体在陌生的地方总是会下意识的绷紧,亚亚站了好一会儿才稍微放松一点。四下看看,浴室里挺宽敞的,装饰得像宫殿。墙面上还镶嵌着花瓶似的东西。顶上的灯光很柔和,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亚亚小心地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咬咬嘴唇,慢慢的脱衣服。
/ f' {" O; j, h    泡进热水里的感觉是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似乎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尽情地享受着水的温存。在那个家里很少能在浴缸里洗,最多就是沾着水擦擦。像小时候泡进夏天的河流,舒畅得想睡觉。, L% e' B# f* O4 q0 Z- d- U
    泡得舒服透了,亚亚开始研究浴缸边上一个双层的架子上那些瓶瓶罐罐。这么多啊,哪个是洗头发的?那个洗澡?翻来看去都是外国字,一个也不认识。亚亚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资本家!」
) }) Z  q1 C; @8 R9 o    那些精致的瓶子吸引了他,一个一个地打开,闻闻看看,摸索着那些晶莹剔透的瓶子舍不得放下。一个小小的碧绿色磨沙瓶,细细长长的好像童话里装魔鬼的那种瓶子。亚亚好奇地一按喷头,一股泡沫喷到他的脸上。「啊!」
* @( `0 Y2 U) V8 x# e    嘉伟站在客厅中央,有点为难。当时的情况时不太可能把他再送回那个家的,他的母亲只会一味的忍让,不太可能保护他。嘉伟叹了口气,这个孩子,该拿他怎么办呢?- M9 f; K" w/ E2 S, `. d
    从来没想过家里会有人留宿,所以只有一张大床。那个小家伙很别扭,估计不会和自己挤。没办法,只好睡*****吧!正要去抱被子就听见浴室里一声喊叫,嘉伟立刻直奔过去。「碰」的一声撞开门,浴缸里亚亚正狼狈的用水冲洗喷了一脸的泡沫。看着浴缸里手忙脚乱的亚亚,嘉伟不禁莞尔,走过来拿起毛巾给他擦脸,揶揄着:「这是刮胡子用的,你呀,再等十年吧!」亚亚从他手里夺过毛巾,揉着被刺激得发酸的眼睛。眼前的孩子正拼命的维持着镇定。可是通红的脸闪躲的眼神暴露了内心的慌乱。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一个刚刚经历了家庭风暴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慌张?心酸酸的,嘉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摸一下亚亚的头发。似乎被吓了一跳,亚亚向后躲闪了一下。晶亮的眼睛里都是戒备。嘉伟尴尬的笑笑:「你先洗吧,我去给你铺床。」看着高大的身影转身出去,亚亚迟疑的发着呆。
- g6 L0 m* n! k( ~- ]) `& _    等嘉伟铺好床,亚亚慢慢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过于宽大的睡衣把亚亚罩了起来,不得不两只手拉着拖地的裤腿,小心翼翼地生怕一脚踩上。亚亚有点尴尬的站在客厅里,不知道该到哪里去。眼睛看着嘉伟,抿紧了薄薄的嘴唇。嘉伟把他拉到卧室的床上,让他坐好。自己从小药箱里拿了消毒药水和棉花棒,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 M9 B  O% ?* p2 \6 B
    亚亚坐在床上,紧紧地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垂在眼睛上,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额头脸颊都破了,有些地方还在渗着血丝。嘉伟轻轻的拨开他额角的碎发,温热的手指让亚亚突然一颤,不习惯的碰触让他下意识的躲开了。「疼吗?」嘉伟紧张的看着亚亚,用手里的棉花棒沾了一点药水:「忍着点,伤口不处理的话会发炎的。」?0 `( B; k7 z5 A9 Q" y# i* J# I
    亚亚抬起头,瞟了他一眼。那双眼睛总是被长长的额发和密密的睫毛遮蔽着,当它们抬起来看人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清澈晶亮,如同夜空中的寒星。* I( d! D# n4 [, I) j0 h% x+ G( O, k
    棉花棒轻轻柔柔的蘸着伤处,一个低着头不说话,一个小心翼翼地擦药。贴好药布,嘉伟给亚亚盖好被子,轻声说:「好好睡吧,晚安。」看到亚亚闭上眼睛以后,床头的灯才熄灭了。
& v) a' a, Z3 f4 R. U) ?    听到嘉伟走出去的脚步声,黑暗中亚亚睁开了眼睛。他是谁?哥哥什么是哥哥?脑子里闪出曾经看到过的温情,谁家的哥哥弯着腰哄着弟弟,给他讲挂在树上的风筝;肩膀上扛着妹妹,笑容满面地去看大戏。温柔的体贴的高大的,多少难事都可以承担,什么无理的要求都可以撒娇,永远都不会被嫌弃。是这样吗?真的可以做哥哥吗?我怎么相信,我可以得到这样的幸运。
) o; @% t+ [! }! r: l5 p. M6 w1 `    嘉伟朦胧中觉得面前有个人,突然的惊醒过来。亚亚就蹲在自己面前,安静的等他醒过来。嘉伟赶紧支起上身:「亚亚,怎么了?不舒服?」& h: L( q% x" c2 o: ~' l3 k/ O$ |
    暗淡的光线里,亚亚的眼睛闪烁着,手指紧张的扭在一块。嘉伟疑惑的看着他:「亚亚」3 c4 `7 \$ z7 y' P/ n7 [5 `3 Q
    「我会干活,洗衣服做饭我都行。我不会打扰你,我我长大了会报答你。你养我吧!」一口气说完,亚亚咬紧了嘴唇看着惊愕的嘉伟,忐忑地等着他的回答。
, O4 z7 ~. {, a( C; o. g    嘉伟愣了半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养?怎么办?这不是小猫小狗是活生生的孩子,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何况还是曾经在自己的家庭里留下不可弥补的伤痕的女人的孩子。就算都已经成为过去也决定不再恨,就算这一切原本也跟着这个孩子无关,可是要收养一个孩子,谈何容易啊?
" n. j- W0 G: \! P3 a    亚亚垂着睫毛,双手抱着膝盖。他不说话,是默认了?很为难吧?这样的要求别人花钱养活自己,是不是太不讲理了?他没有理由没有必要养自己这个累赘的。可是终究要活着啊!至少他不会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自己,至少他说话的样子很温和。如果再回到那个家里,可能真的会被活活憋死。
' M7 n$ L5 X! H* C    「我会听话不烦你我吃得不多。」亚亚紧紧地低着头,手绞着膝头的布料。
# h, F: D# a- Y$ V/ Q( H# {$ I+ i5 S    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拨动了,嘉伟叹口气,伸手抚摸着亚亚和头:「傻孩子,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愿意,就留下来吧!我们一起住。」1 |' d1 R( l+ H
    嘉伟在心里深深叹息。目前的状况让他有点束手无策。那个所谓的家给了亚亚沉重的压力和伤害,他迫不及待地要逃出来。自己是他别无选择的选择,不得不依赖的依赖。如果把他推回到那个家,除非是铁链加身,不然亚亚一定会再跑出去的。那个时候,他小小的心里怕是只有仇恨和寒冷了。那就真地把他毁了。3 M0 i! X+ E3 b* V0 y! ~
    可是,自己能收养他吗?完全不懂如何照管他,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跟在身边自己应付的来吗?这个家只是自己一个睡觉休息的地方,现在凭空添了一个弟弟,往后该怎么办?嘉伟心里七上八下的。
" L# P. C* t# p2 G/ P    一切都是匆匆忙忙的,先要跟亚亚的母亲说清情况把亚亚的东西都带过来。许嫂虽然不舍,但还是很高兴。亚亚在身边的日子她每天都是提心吊胆,亚亚跟着哥哥应该会好得多。千恩万谢过了嘉伟,又拉过亚亚仔仔细细地嘱咐。亚亚只是听着,不说话。# M4 Y2 |# o  _7 G
    给亚亚买了一张床,又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和衣服,嘉伟混乱的大脑再也想不出来养一个孩子还需要什么了。把自己卧室旁边的小房间收拾出来,给亚亚作了书房兼卧室。嘉伟动手搬动收拾,亚亚跟着帮忙。忙乱过后,两个人面对面有些尴尬的站着,嘉伟看了看四周,说:「暂时先这样吧,还需要什么就跟我说。」亚亚局促地握着手指,使劲的摇摇头。还需要什么呢,一个小小的窝已经足够了。
4 C3 `; t4 D  w- Z- A    公司来电话催促了,嘉伟只好匆匆忙忙地赶回去。他没有想到,从今天起,他的生活被彻底的改变。2 Q% C- `; e$ b& L* W
    忙忙碌碌中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最近业务繁忙,加班到深夜是常有的事。嘉伟正在和几个下属交待着什么,秘书进来说外卖已经叫好了,马上就到。嘉伟猛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呢!匆匆忙忙地扔下手里的资料开上车往家里赶。想着亚亚孤单单地坐在房间里等着他,嘉伟一阵阵的发慌。孩子这个时候早就饿了吧?家里可能什么都没有。真该死,竟然把他忘记了。从来没有这样匆忙地往家里赶过,今天不会是匆忙的开始吧?嘉伟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突然生了小孩的女人,慌慌张张地回家给孩子做饭。怎么会这样啊?嘉伟苦笑着摇摇头。
5 y; J  M4 n3 I- W* n    打开家门,嘉伟一下子愣住了。亚亚正跪在地上拿块抹布擦地,瘦小的背上已经被汗水染出一小片湿润。看见他回来,亚亚立刻停下来,抓着抹布有些紧张地看着嘉伟。嘉伟愣了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赶紧说:「对不起我今天回来晚了,公司里有事情。来,我们出去吃饭。」亚亚低声说:「我已经煮好了。厨房里没什么东西,我就煮了米饭,还有鸡蛋羹。」: e$ D# P$ b9 @# y3 n' t/ W
    嘉伟尴尬的笑了笑,自己一个人生活惯了,从来也不会注意家里有没有积存食物。现在看来,很多的事情都要操心了。走进厨房,看见雪白的米饭和淡黄色的鸡蛋羹,嘉伟深深地吸了口弥漫的香气。有多久没有在自家的锅里闻到过米饭的香气了,还有那个蛋羹,多少年没有看到过了?小的时候妈妈喜欢做,也像这样的淋上一点酱油。一点淡淡的酸悠悠的甜在心里泛起来,像很久以前的味道。
# C) B$ D9 g; W    饭桌前一边一个,没什么油盐的米饭蛋羹,嘉伟吃得很香甜。亚亚很小心地捧着自己的碗。今天是第一天,也是第一次和他坐在一起吃饭。以后的日子是不是都像这样呢?做做饭擦擦地板,然后就可以一个人安静的在房间里了。而且看起来他好像常常都回不在家,真是太好了!
0 D$ ~1 U- Z, @4 I5 q  H    「亚亚,你以后不用做这个的。你回来以后做功课就好,家务我会做。忙不过来我会请人。你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以后我们住在一起,我就是你哥哥,不用跟哥哥客气的,知道吗?」嘉伟一边往亚亚的碗里添饭,一边说。亚亚捧着碗,默默地点点头。
9 p% N. A$ N  {0 H+ F2 z3 z' \8 [    「蛋羹真好吃。」嘉伟轻声地说。亚亚悄悄的抿抿嘴。+ I8 F2 c6 T  x. d% n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很顺心。亚亚很乖,每天早早的起床做好早点,然后叫醒嘉伟。自己出门,坐上公车上学。晚上回来吃过晚饭不言不语地打扫好了以后就认真的看书做作业。嘉伟不管多晚回来,家里总有一盏亮着的灯等着他。嘉伟第一次抬手敲自家的门,听见轻快的脚步声来开门时,从没有过的酸酸柔柔的感动在心底蔓延。家就是这个样子吧!亚亚的脸色也渐渐的有了红润,有时候甚至会微微的笑一下,弄得嘉伟会突然觉得很兴奋,好像有了什么样的成绩一样。嘉伟也常常为自己的这种心态自嘲。
  ?3 \4 k  r& f+ y% N1 ?    但是没过多久,嘉伟就觉得心神不定了。最近的一段时间,公司里很忙。常常要到半夜才能回家。可是每次嘉伟在黄昏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总是无人接听。这个时间亚亚应该已经放学了,他去哪了呢?问他,他说学校里加课了。可是昨天,嘉伟持续不断地打电话,一直到晚上七点钟亚亚才接电话。嘉伟觉出事情不对,今天特地给他们学校打过电话,学校里根本没有加过课。那他在做什么?他到底去哪了?
- K' k# I* _" L5 c    越想越着慌,嘉伟烦躁地敲着办公桌,实在坐不住了,吩咐了一声抓起外套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 p, F+ G8 J( j    亚亚快步的从校门里出来,站在校门口有些犹豫。还去不去呢?哥哥昨天已经很不高兴地在问了,如果被他发现的话亚亚咬着嘴唇转了好几个圈,另一条道路上的诱惑太深太强烈了他无法拒绝。终于还是转过了身。9 j9 X9 T& n* F3 J( q, B( h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天越来越黑了。嘉伟坐在*****上心急如焚的看着腕上的手表,他到底去哪了?
2 l' f, X) x! M7 Q, `2 s& P    亚亚心里像着了火,只嫌公车慢。一边不停地看表一边安慰自己,他不会回来得这么早的,而且昨天刚刚问过,今天也不一定会打电话来。真是该死,本来只想看半个小时的,可是越看越不愿意离开。倒是开快一点啊!8 x  l! |7 o4 ^8 Q) k' E
    下了车,亚亚一路狂奔。街角拐弯的时候一下子撞在墙上,手腕被划破了。疼得亚亚眼泪差点掉下来。气喘吁吁的亚亚抓着书包一直跑到家门口,却猛地停住了。黑色的宝马车安静地停在那里,完了,他回来了。他一定很生气,怎么办?我怎么跟他解释?亚亚喘息着,抬头看看那已经亮起灯光的窗口。
) K3 L7 v; s3 x) ^+ c; j    听见门口传来迟疑的脚步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嘉伟揪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回来了就好。% X/ w4 \( o. i" _2 Z6 J; M& h
    亚亚轻手轻脚地开了门,门厅里的灯光让他向小猫一样眯起了眼睛。*****上,嘉伟没有脱外套,正在审视地看着他。亚亚脸色渐渐发白,手指死死的抓着书包的带子。嘉伟站起来走过去,严肃地看着他:「亚亚,你去哪了?」亚亚抬头看着他,张张嘴,终于没有说出什么。
# g2 s, p2 m% \+ Q$ ^5 J' @    嘉伟的脸更加沉,说:「亚亚,不要跟我撒谎。你老实告诉我,这一段时间你放学以后到底都去了什么地方?你都和谁在一起?」亚亚抓着书包袋子的手指越来越用力,薄薄的嘴唇有些发白。站在眼前的高大身影像一堵墙,压迫的感觉让亚亚觉得喘不过气来。
, x: o! b3 Q' z    「我没有做坏事。」声音很小也很硬,亚亚僵直地站着看着地面。嘉伟无奈的叹口气,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拉着他的手:「亚亚,我没有说你做坏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担心。」
% H+ C( A  H- ?. \0 j    看着面前低下来的身子,关切的眼神,亚亚心猛地揪起来,酸疼得想落泪。死死的咬着嘴唇,亚亚拼命的抑制着自己不说话。
# k$ ?$ Y  H" m/ I. H! S7 n    嘉伟看着咬着嘴唇的亚亚,胸口闷闷得难受。亚亚到底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事,还是根本就不想和自己交谈?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轻声说:「好吧,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可是我希望你能够约束自己,好好学习,你答应过我的。」亚亚垂下眼睛没有说话。嘉伟叹了口气,说:「我还要回公司去,晚饭在桌上。吃完了赶快做作业吧!」( E( R0 c* b$ s$ ]7 c6 R5 i" d, t
    嘉伟走了。亚亚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连灯都不想开,亚亚心里沉得发疼。他生气了,他一定认为我在骗他,一定认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啊,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不然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c) p" C2 L. X7 p
    在床上坐了很久,亚亚从被子底下摸出了那条丝绸的围巾。这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给的礼物,一直悄悄的放在杯子底下。抚摸着光滑的面料,亚亚很小很小的声音跟自己说话:「你不相信我,就算我怎么保证你也不会相信我。我只是你好心收留的一条小狗。可是你知道吗?小狗也有自己的秘密。我像爱上神一样爱上那些美妙的东西,可是我知道,它不属于我。我没有那个资格没有那个幸运,就算只是向往着,也是一件很可笑的事。这个世界谁都可以笑我,你不可以。所以我宁愿不告诉你。」$ O/ ]' E; m6 j" R8 J, r& a
    嘉伟心烦意乱,根本静不下心来做事。眼前总是闪着亚亚那双冷冰冰的眼睛。从刚见面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谈,到手拉着手在商场里为他挑选衣服。一起吃饭一起说话,回到家的时候听他来开门的欢快脚步。可是今天,一切都像一股烟一样消失了。亚亚那样冷的看着自己,看得心寒啊!
8 @' I: C: r" k& i$ M    也许是我神经过敏了?亚亚根本没做什么。他只是贪玩忘了时间?这个孩子纤细敏感,一点点的触动都可以让他退缩,我是不是已经伤了他?现在该怎么办呢?嘉伟焦躁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牵挂一个人了?真是笑话!嘉伟忽然站住,一丝苦笑露出来。% p6 W9 W6 E; L% s2 t- D
    再次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嘉伟怕吵醒亚亚,轻手轻脚地打开门。门厅里壁灯还亮着,亚亚趴在摆好饭菜的桌上睡着了。粉白睡衣是最小号的,套在亚亚身上还是显得有点肥。褐色的头发埋在臂弯里,睡得很香甜。嘉伟心酸酸的,说不出的滋味。?
0 G3 W  G* j  D# [% B; v    很轻很轻地把亚亚抱起来,生怕惊醒了他。嘉伟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苍白的小脸上竟然睡出了一点红润。精巧的嘴唇儿微微张开,呼吸停匀。嘉伟不敢承认,有那么一刻,心动了,想亲亲他。# k( d' u! p0 K3 g& m
    小心再小心地把亚亚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伸手把落在他眼睛上的一绺额发拨开,嘉伟弯下身子仔细地看着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的看他,亚亚的眉眼清秀如画。长大了一定是个秀美俊俏的男儿。# F, b' E# r1 _
    灯关上了,房门轻轻地也关上了。黑暗中亚亚轻轻地吁了口气,脸已经红得发烫了。其实从刚才被抱起来就已经醒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睁开眼睛。亚亚心里慌得像十几只小兔子在跳。从来没有被人抱住过,更没有被抱在怀里静静地看!而且,而且是好喜欢!被那双手臂抱着,靠在他的胸前,好温暖。他没有生气,没有厌烦和鄙视,停留在脸上的目光热热的,暖暖的。鼻子发酸,脸上多了一点热辣辣的东西。亚亚没有去管它,反正被子里没人看见。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肩膀,亚亚把那温暖留得更长一点。
2 V" p' `& {; j& b    阳光照进卧室,嘉伟从沉睡中醒过来。看看床头的闹钟,这个时间亚亚应该已经上学去了。奇怪他今天怎么没叫自己呢?翻身下床,嘉伟打开房门,忽然看见地上的一张小小纸片。捡起来看时,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我以后不去了。你放心,我没做坏事。
$ K7 r* B) B& e0 T+ P! e    深深地叹口气,嘉伟把纸条折叠起来。这个孩子,怎么总是让人心酸酸得不舒服?
: b+ h9 e& I3 o2 E$ W6 h3 _    嘉伟早早的和手下的助理打好招呼,不到四点钟就离开了公司。嘉伟兴冲冲地开车直奔亚亚的学校,先去接亚亚。很久没有接过他了,今天给他一个惊喜。然后带着孩子好好的去吃一顿,买点喜欢的东西。想到这嘉伟忍不住笑出来,亚亚喜欢一切闪闪发光的东西,就连在街边捡到一颗玻璃珠也像宝贝似的藏在他的抽屉里。有次经过一间手工饰品房,那些人造水晶让亚亚恨不得把眼睛长在那。要不是被一群女孩子盯着,也就给他买一些了。今天就带他去,让他挑个够。- n5 A6 C3 I& }/ C
    把车停在校门口,放学时间还没到,嘉伟悠闲的点起一只烟。铃声响了,陆续的学生们走了出来。不一会儿,嘉伟就看见亚亚跟谁赛跑似的从里面冲出来。刚想钻出车门招呼,就看见亚亚一点没停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嘉伟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
# A5 G$ H4 i* G$ M    亚亚拼命地跑着,跑到那间舞蹈室需要八分钟。然后在那里看半个小时,再跑回车站就正好有一辆公车经过。这样就算晚一会到家也不会被他看出来。这是亚亚早就算好的时间路线,唯一要提醒自己的就是不能超过那半个小时。3 D" Y9 J9 V% |( `% i6 b4 |
    到了!音乐声已经准时飘起。他们要比赛了,每天都在加紧练习。那些优美的高难的动作,曼妙的组合美丽的舞姿让亚亚着了迷。攀着高高的铁栏,亚亚伸着脖子向里面看。老师正在带领着做练习,那些动作是昨天新学的,亚亚在心里跟着做。每天在这里看,偷偷地学,回到家里就一个人悄悄的练。没有镜子,就看着墙上自己的影子,没有音乐,就自己给自己唱。虽然也曾经偷偷地想过自己也穿上那件漂亮的练功服,在晶亮的木板地上旋转舞蹈。但是亚亚难过的叹口气。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到了半个小时。可是他们还没开始教新课啊!亚亚咬着嘴唇舍不得离开。( Y# L5 I0 ]/ `  ]0 g" ?( i9 ]
    再舍不得也得走,亚亚狠狠地转过头,不看了!面前站着一个人,正低着头看着他。亚亚惊吓似的一把抓住栏杆,张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嘉伟一声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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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辗转了好久想出来的两全的办法,这么快就被揭穿了。早上那张字条大概还握在他手里,自己的罪状里又加了一条——撒谎!亚亚紧紧地低下头,谎话被揭穿的后果是什么他不知道,只有咬紧牙关默默等待。?" ^& G# \  E9 S( e1 q( e- ^$ F
    嘉伟低头看着神色惊惶的亚亚,胸口里有个地方疼得厉害。从学校门口看见亚亚飞奔而去的时候,有那么一刻,嘉伟的心重重地往下沉。连自己都说不清那种感受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立刻就开着车追了上来。他必须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亚亚魂牵梦萦不惜撒谎骗他!# K( E8 y: z2 A1 j) D" u
    当看见单薄的孩子双手紧紧地抓着栏杆,努力的踮起脚尖向着铁栏里的那个美丽的舞蹈世界眺望的时候,嘉伟难受的用手堵住了鼻子。那里太酸了,不好受。这就是他的原因,他不能说出口的向往。( ^9 F2 X6 J$ ?! P
    嘉伟在亚亚面前蹲下来,拉住他的手。那双手因为抓着铁栏杆已经冰凉。嘉伟把那双细长的手握在手里暖着,抬头看他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亚亚。」* m" ^5 H) S% s1 }
    亚亚半张着嘴,怔怔地看着高大的一堵墙似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放低身子,慢慢地蹲下来,温和地低声地说着对不起。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对不起?是我在骗他啊!为什么他不生气?嘉伟没有再说话,站起来,一只手搂着亚亚的肩往前走去。前面是通向舞蹈教室的大门。领会到嘉伟的意思,亚亚几乎是本能的向后闪躲。「不」我看看就好,我不能进去,那里不属于我。7 i3 W. j) T$ N+ A3 F
    嘉伟紧紧地搂着他,微笑着看着那双惊慌的小猫似的眼睛温和得说:「进去吧,我知道你喜欢。」被那只坚实的臂膀拥着,亚亚鼓起勇气跨越了那道大门——明霞舞蹈教室。
1 p4 k1 b. \+ X# D* \' `) u    舞蹈室宽大的门打开了,明亮的光线流畅的音乐足尖踏在地板上的轻柔的声音一下子扑面而来。亚亚像是站在一扇通往另一个美妙世界的大门口,张大了眼睛惊奇的看着。正在练习的孩子们看见站在门口的亚亚,都微笑了。有几个活泼的女孩甚至偷偷的冲他招招手,欢快的笑了。这个每天准时出现,总是偷偷的在窗外张望的男孩早已经很熟悉了,大家也习惯了有他在窗外旁听。7 y0 ~+ \6 S) M. U
    正在领舞的明霞老师停了下来,笑着走过来看着亚亚:「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进来。欢迎你,孩子!」面对温柔美丽的老师,亚亚张着嘴说不出话,真是古怪,明明不难过,却很想哭。嘉伟看看里面一个个飞舞的精灵一般的孩子们,有点担心地看看亚亚。那些孩子大概很早就开始练习舞蹈了吧?亚亚已经十四岁了,他能行吗?
) z+ F" V0 D  k5 a5 [    「老师,他现在开始练舞蹈,是不是太晚了?」嘉伟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明霞老师笑了:「如果把舞蹈作为终身的事业,十四岁不是最好的启蒙年龄。如果只是喜欢舞蹈,体会舞蹈的乐趣,任何年龄都不晚。」
2 q6 P3 {8 Q4 j7 Z. p/ H2 i6 j& s    怀里紧紧地抱着刚刚买来的合身的练功服舞蹈鞋,已经回到家了还是舍不得放下。小心的抚摸着怀里的宝贝,朝思暮想的东西就这样飞到怀里了,有点不可思议。从明天开始,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走进那间舞蹈教室了!亚亚紧紧地抿着嘴唇,但是抑制不住的欢喜还是悄悄的绽放在眼角眉梢。?$ O+ m4 b! S: S  [; D
    嘉伟怜爱的看着他,抚摸着亚亚已经开始顺滑的褐色头发,笑着说:「去穿上我看看!」亚亚立刻绯红了脸,咬着嘴唇点点头,飞快地跑到自己房间里关上了门。嘉伟好笑的看着他,等了半天也不见出来。走到房门口敲门,笑着说:「新娘子打扮好了没有?出来吧!」
' T# U; o5 V8 e, u    门「虎」的打开了,鼓着嘴的亚亚站在门口瞪他。嘉伟眉尖跳了一下,亚亚脱去了身上的宽大衣服,白色的紧身练功服紧紧地包着青涩的身体,勾勒出少年人身体的纤细线条。脖子手臂小腰身,还有那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比起站在舞蹈室里的那些孩子好像更出色!嘉伟暗笑自己偏心,到底孩子是自家的好嘛!
2 z0 A! A4 c0 N8 g8 o    「真好看!亚亚,好好练,哥哥等着有一天坐在舞台下边看你跳舞。」亚亚红着脸,局促的搓着手指。他是哥哥,他也在努力的做哥哥能做的一切。可是从见到他的那天起,自己没有叫过他一声。哥哥,对不起。谢谢你。亚亚突然冲着嘉伟深深地鞠了一躬。嘉伟吓了一跳,一把把亚亚拉起来。心里酸痛得难受,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的接受我,把我当做哥哥呢?像别人家的弟弟一样,偶尔的撒撒娇耍耍无赖而不是因为感谢要给我鞠躬。
+ g4 x  T4 v) w* w  c7 X3 c, D    笑着揉搓着亚亚的头发:「笨蛋,别忘了我是你哥哥!」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叫声哥哥就这么难吗?」
* [1 B) n) g) M6 g: T: `4 ?    被温暖的大手抚摸着,亚亚眨着长长的睫毛,努力的想张开嘴。终于还是没有出声。嘉伟笑着搂着他的肩:「走,到你房间里看看,我们好像需要添置一点东西。」
" A3 |7 p. _& ~/ @( W) Q    被搂着肩膀的感觉麻酥酥的,像是有点什么东西从肩膀上丝丝得传到心里。像是温暖,又像是甘甜,反正很快乐。亚亚悄悄地往嘉伟身边靠了靠。
4 K  b2 F% V. R3 g4 [    应该在房间里装上一面镜子,方便亚亚在家里练舞。还要有足够的空间。可是这样的话屋里的摆设家具就要移动位置重新布置。既然这样的话就不如重靳把房间装修一下,刷上漂亮的颜色,买些适合亚亚的家具。布置成什么风格呢?嘉伟思考著丈量著,亚亚兴奋的在他身前身後转悠。嘉伟审视著面前的墙壁,说:「镜子就装在这里吧?空间还可以,镜子要多大呢?』亚亚张开双臂在墙上比划著开心地说:「要比我高,要这么、这么、这么大!』
6 \8 J5 a9 b+ B" g5 F    「要装那种把杆吗?』
$ n1 M( R! t8 r  ~    「要要要,要和舞蹈室里的一模一样!』
; g* Q2 J5 K) Y' A) s  s% p    嘉伟笑著说:「以後你就可以在家里天天练舞了,只是楼下的阿婆不要打上门来。』亚亚开心的大笑起来,咯咯的笑声清脆悦耳。6 h/ C' L, z0 H6 O/ c
    亚亚笑了,笑出了声。是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嘉伟轻轻的叹了口气,为了心里那难以言说的欣慰和满足。
7 N4 Z0 `9 t5 E4 i    嘉伟从车上下来,被凉爽的夜风一吹,感觉好多了。刚才的宴会上酒暍得有点多,不过也没忘记在半路上买了一份叉烧包。亚亚爱吃,给他当宵夜?最近小家伙的饭量见长,看来练跳舞也是很有好处的,可以当成体育锻炼。. T) P$ v$ q- h! ~; r: \
    慢慢的上了楼,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就听见欢快的脚步声跑了出来,门打开了,只穿著一件黑色T恤的亚亚笑眯咪地站在门口。?7 s9 z: _$ H* x* k+ V( m: S
    「你回来了?』嘉伟好笑的上下看他,一件宽大的黑T恤,胸前一个大大的舞字。下身的小三角裤被遮得看不见,光著脚就跑出来了。3 U4 O1 X6 n9 Y/ Q9 Y0 o& [
    「你在干什么?脸这么红!』嘉伟指尖点点他的额头。亚亚嘿嘿的笑了:「刚洗完澡,等你回来的时间里再练一会儿!』嘉伟笑了,一边把手里的叉烧包交给亚亚,一边说:「这么刻苦啊?小心一点,别练得太狠了。吃点东西赶快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 C; o: D! T* ]; J% N3 K    亚亚把鼻子在纸袋上闻了闻就放下来,转过身坐在嘉伟身边:「今天老师表扬我了,老师说我的身体其实是很不错的,我进步很大呢!我没有基础,就要比别人更刻苦练习才能跟得卜。我现在的腰和腿都比以前好很多了,个信你看看!』0 G. Z+ B% d1 |3 s2 J8 y( S& d: x
    嘉伟笑著捏他的鼻子:「好——』亚亚立刻站起来,脚尖一滑,顺顺当当地竖叉下到了地板上。然後一个前压腿,抱住脚尖一滚,身体仰面趟在地板上。然後侧转身,卧佛一般双臂前伸稳住身体,一条腿慢慢的屈起来,抬高。  k+ C5 G. L, M0 S1 e% y, r3 e( d
    T恤的底边掀起来了,雪白的肚皮上圆圆的小肚脐露著。修长的腿慢慢的举向头顶,白色的小三角裤的底边一点一点地展现在眼前。嘉伟忽然觉得酒劲有点上街,背上的热汗像针尖在扎。这是怎么了,心里乱七八糟的不安稳。嘉伟想转开眼睛不看,可是雪一样的身子就躺在脚边,想不看也难。6 z0 c: w* p9 [1 G$ X* c1 j* c( v
    「你看啊,我可以拉到头顶了!』两条腿完全的打开,笔直修长,线条流畅。
; |4 C3 S/ r  [6 g, M5 N# j    「好,真好。』嘉伟汗出得更多了。
5 n# P+ O5 J- G: ~# ]; r$ y    亚亚也很满意自己的表现,放下腿爬了起来。嘉伟不自觉地舒了口气。「你帮我个忙,我的腰还不够好。』亚亚正在兴头上,根本没发现嘉伟脸上的潮红。拉著嘉伟的手把他拽起来,把那双大手放在自己腰上。$ {' J( Z2 Y5 h- ?) A7 M- ]
    「抱著我,抓紧。我弯下腰去的时候,你就抱著我的腰轻轻的甩。对,就这样。』
) Z" _' }6 G$ m6 @4 I    腰顶著腰,腿贴著腿,嘉伟抱著亚亚的腰,看著他在自己怀里慢慢的向後弯下去。黑色T恤滑下去了,雪一样的腰身就在手中。随著後弯的角度越来越大,亚亚和嘉伟紧贴的部分就越来越用力。嘉伟找不著呼吸的节奏了。
2 ?4 Y: X: j4 d# V' h( ^5 U    「好了,你开始呀!』亚亚把身体放松,完全的挂在嘉伟的手上。脊椎在这个位置上渐渐打开。嘉伟手有点哆嗦,试探著抖动,亚亚的身体在放松,打开。偶尔的一两声关节响,亚亚的腰越来越柔软。
$ K* g/ D  f4 `; e# Y    嘉伟艰难的呼吸著,额角的汗珠滴落。亚亚的身体在自己手上有节奏的抖动,下身被顶紧的地方已经忍受不住了。「啊——』突然的一声呻吟,嘉伟猛地收起手臂。正专心放松身体的亚亚突然破托起来放到了*****上,茫然的看著嘉伟狼狈不堪的冲进了浴室。# ]4 Z$ S$ S$ d  X+ X7 l
    他怎么啦?亚亚困惑的抓抓头发。可能是酒暍多了,想撒尿。等了一会儿,浴室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出来。亚亚坐在*****上喊:「你干嘛啦?好了没有?』没有回答。又等了一会儿,亚亚跑到门口敲门:「我也想进去,你快点好不好?』
/ ^; k) n. {9 w    十分钟。「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啊?你说话啊!』亚亚尿急加心慌。/ t# I$ }  @& w
    二十分钟以後,亚亚快哭了。「哥,你足下是吃坏肚子啦?」
# y" n7 i) `/ H    嘉伟在浴室里欲哭无泪,你到底是叫了哥哥了,在这个时候!
; X( G2 s7 M0 i/ y    已经是第三个冷水澡了,嘉伟第一次彻夜失眠。夜已经很深了,窗外晈洁的月光照进来。嘉伟抱著双膝,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今天的酒喝得太多了,一定是酒後神智不清产生的错觉!亚亚还是个孩子,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家庭的成员也是弟弟!就算自己喜欢男人就算一直以来身心焦渴也绝对不会对亚亚有什么企图!
( m/ f$ I& r2 h1 r! A5 J/ L3 \( j6 G    嘉伟抬起头来深深的呼吸,叫著自己的名字:周嘉伟,今天的事情下过是个意外。以後不会,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了。天亮以後,就会恢复正常。不用担心,下用担心。
/ `: c8 q+ i" \9 T+ Q    月光照在手臂上,清凉如水。嘉伟呆呆的看著,孤独像一只长著尖牙的虫子,慢慢的爬上心头,撕咬。6 w# p! q; w: C& {! S+ J, L
    隔壁的房间里,亚亚睡得正香。
, M, w2 |% {3 g. V3 K' }# |    嘉伟很高兴的发现,亚亚长高了。饭量大了好多,情绪越来越好,脸色也透出了可爱的粉色。头发顺滑皮肤细腻,亚亚越来越水灵了。家里常常可以听到亚亚的笑声。这让嘉伟觉得很有满足戚,每天黄昏都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可是同时而来的问题也让嘉伟担心,亚亚饭量长了可体重不长,腰细得两只手能抓过来。他把饭都吃哪去了?
: }; w5 A* }$ s7 N    尤其是亚亚时不时地受伤。今天摔青了胳膊明天扭伤了脚,尽管都不重可是也总让人揪著心。这小家伙像是走火入魔了,发著狠地跟自己过不去。有一次亚亚把一只脚担在椅子横挡上下竖叉,还用力往下压。吓得嘉伟冷汗都出来了。这跟坐老虎凳有什么区别呀?舞蹈再好也不能为了它拚命,万一真的伤了身体也太划不来了!嘉伟当时就黑了脸,严厉说明:不许跟自己的身体过下去,做得到就做,做不到就算了。绝对不许伤了身体,否则就坚决不许练了!8 E4 S: r* J9 f9 Y- z/ g4 W  O5 M
    亚亚倒也听话,再也没在家里做那些看起来让人揪心的动作了。; u- A3 N. D' [
    舞蹈室里,伴随著清雅舒缓的钢琴曲,亚亚和其他的孩子一起手扶把杆做著腿部练习。吸腿,抬腿,下蹲,小跳。动作轻灵优美,似乎全不费力气。明霞老师站在亚亚身後,注视著他的每一个动作。最初注意这个孩子就是那双黑亮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对舞蹈的渴望和仰慕。舞蹈是优美的,它的本身很容易引起孩子的好奇和兴趣。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舞蹈的美是靠残酷来完成的。很多好奇和兴趣都在舞蹈的痛苦磨练面前退缩了。
7 T% ?6 F' o3 B4 J, S    亚亚早已经过了练习舞蹈的最佳年龄,他在做打开身体的练习中所要承担的痛苦远远大于那些骨骼柔软的幼儿。但是他做到了,在短短的两个星期里,亚亚已经能和大家站在一起做基本功的练习。明霞老师隐隐的预感到这个孩子足与众个同的,不仅仅是他这个年龄极少有的柔韧性和过人的弹跳力,更重要的事,这个孩子是灵性的!他的动作他的眼神里所流露出来的那种东西是别的孩子没有的。或许有一天,这个扒著铁栏眺望舞蹈的孩子会真正成为舞台上飞翔的精灵!! R3 F; `! s$ ^! N- S
    大家都在休息,喝水聊天,缓解一下大运动量的训练之後的疲惫。亚亚用地板上的缝隙坐尺规下横叉,然後向前趴在地板上,最大限度地打开髋关节。这个动作总是差著那么一点不能完全打开,亚亚恨自己不争气。疼啊!亚亚两只手死死的攥著,用力地往下压身体,可还是不能完全的达到平直。
! m( l0 p/ H# }. T- A0 ?5 S    「乐乐,帮帮我。』' H5 o, I1 `& t# G  Q/ ?
    一边吃面包的男孩赶紧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亚亚身上,慢慢的向下压。「行吗?』亚亚疼得咧咧嘴:「行,你使劲。』乐乐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亚亚的腿被完全的压在了地板上。
& r5 [  t: \; e    脸埋在前伸的手臂里,亚亚掉泪了。大腿根上撕裂一般,那种疼像火在烧。忍著,忍忍就好了。班里在排练参赛的舞蹈,虽然也跟著大家练,可是自己基础不行排不上A组。亚亚多想也和大家一样站在高高的舞台上啊!大家的基本功都非常棒,自己再不跟上就没机会了。不想再一个人在边上练功,不想看到镜子里笨拙的自己。想跳舞,想像飞翔的蝴蝶一样跳舞。
* ~  w5 _4 k1 ]4 u7 Z0 a9 x6 o( z    在胳膊上擦乾眼泪,亚亚咬紧牙关忍著。「上次送你来的那个男的是谁啊?』乐乐背著身子看不见他的表情,坐在他腰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亚亚偷偷地喘口气,说:「是我哥。』?
1 b3 l0 T. h, f( V    「你哥哥真帅,跟明星似的。你哥哥挺疼你的吧?』亚亚轻轻的思了一声。心里丝丝的甜,也很有点骄傲。
5 Z" @/ G8 a( e0 X    「哎,真羡慕你。我也想有个哥哥,那样我就不用老找我妈要零用钱了。』乐乐撇撇嘴。
1 G- Y  T9 X) l$ }' }    亚亚笑了一下,很快就又咬住了牙。
- j3 q4 j7 I9 y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练舞蹈的?你练功的时候也这么难吗?』这样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就不会太疼了。亚亚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乐乐耸耸肩:「我从幼稚园的时候就开始了,一直没断过练功。练舞蹈越小越好,你现在能到这样就不错了。咱们这不是专业的舞蹈学校,要求还不是很严。等到考专业舞校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残酷了。基本功差一点连门都没有。』& B' d3 o) [$ b9 M" C# E
    「专业舞校?』亚亚还是第一次听说。
! s- X9 C. H8 [( P    「就是专门学习跳舞的地方。以舞蹈作为终身的职业和追求。你知道天华舞蹈学院吗?全国最有名的舞蹈院校。那就是大学里的清华北大!不要说名人教授,报考的学生哪一个都是尖子里的尖子。我妈妈说,明年报考的时候,我要是能考上那里,就奖励我出国旅游。不过,我知道自己的份量,我没戏。能考上普通的艺术学校就不错了。』# z. L5 g' l2 t
    天华舞蹈学院,终生的职业和追求,这句话像一粒小小的种子,在亚亚心里悄悄的种下了。
( L. J1 K& t4 c5 O; a9 X& \& U    天已经黑了,舞蹈班里的孩子们陆续的离开了。亚亚跪在地上,慢慢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大概是压得太狠了,股沟那里疼得钻心。越活动越疼,两条腿都有点使个上劲。从这出去要走上很远才有车站,就是坐计程车也要走出这条路口才能有。可足现任是一点也不想动了。乐乐把包甩在肩上:「我先走了,你记得锁门啊!』亚亚忽然叫住他:「乐乐,你有电话吧?借我用用。』) x1 a- \: P9 V1 E, t* A3 [& j
    嘉伟正在开会,接到亚亚的电话有点意外。「怎么了亚亚?累了啊,你自己不是可以坐车回去吗?』2 ?3 K9 U7 E, U$ Z; F
    「你接我吧!』电话里的亚亚有点赖皮的要求著,声音里有些鼻音。小家伙学会撒娇了呢!嘉伟忍不住的嘴角上翘,被人撒娇的後果就是,心里有个地方柔柔软软的泛甜,然後就开始扑通扑通的不安稳。?6 v6 s: }0 Q( O% P8 K
    小家伙第一次撒娇,就原谅他吧!嘉伟给自己下台阶。「嗯嗯,行,我接你。就在门口等我啊!』% n4 N2 ~0 A" T) E
    放下电话,嘉伟一抬头,侧著耳朵的主管们立刻低头看自己手里的档。嘉伟乾咳了一声:「你们先研究著,我出去一下。』看著老板大步走出去,主管们面面相觑,谁也没见过老板对著电话这么温柔过。这份宠劲儿是对谁呢?情人?儿子?没听说啊?, K- L6 `# {, O$ A
    嘉伟的车开进那条幽静的马路,停在舞蹈教室的门口。车灯照在坐在梧桐树下的亚亚身上,瘦削的身子显得很可怜。亚亚扬起脸朝著走下车的嘉伟笑:「拉我一下,我腿麻了。』嘉伟轻轻叹口气,走过来把亚亚拉起来,给他拍拍身上的土:「累了吧?回家洗个澡早点睡觉。」) ], B- w! ^5 Y9 `+ z: _; q
    亚亚点点头,他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扑在床上再也不动了。迈著两条发颤的腿,亚亚坚持著走到车门边坐上车。嘉伟看出他走路的姿势不对,疑惑地看著亚亚:「亚亚,你腿怎么了?』亚亚勉强的笑笑:「没事,刚才坐的。活动活动就好了。』嘉伟不放心地看看他,也许真是坐麻了。?7 l* X. E1 m" e+ l0 e3 K3 f, b
    把车座椅放下,让亚亚躺得舒服一点。车子平稳的朝家的方向驶去。亚亚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j* R% M/ L% G) D# ]- t- k
    「亚亚,到了,下车。』嘉伟拍拍亚亚的脸。亚亚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明白已经到家了。动了动身子,亚亚皱了一下眉尖。看著嘉伟忽然俏皮的笑了:「哥哥,你背著我上楼吧!』嘉伟的心猛地往上一跳,又落了下来,晃悠了半天才平稳。有点尴尬地拍他的头:「你多大了?让哥哥背著不怕人家笑话?』亚亚红了脸,小声地说:「天黑,别人看不见。你就背我吧!』, B" ]4 B; u& {$ @# q% N9 O! N( H
    嘉伟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拒绝,甚至有点隐隐的渴盼著这样的被耍赖。背过身子,把亚亚背上身。亚亚抱著他的脖子伏在他宽厚的背上,温暖渐渐传遍全身。
  O. I2 c3 i+ j: K$ c  D8 m    「哥,别坐电梯了,你爬楼梯吧!』?
* F* A  ^/ G/ q% J* \3 L. b& H    「小坏蛋,你存心折腾我啊!九楼啊!』) U1 p. }( h! s& z; E! A
    「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嘛!我免费做你陪练。』
# l" @. Z2 T& z% p8 j; P" T    「呸!』
4 A' Q2 y4 @$ M    背上背著软软的身体,耳边是轻轻的笑语,温热的呼吸就在脸颊边,有些痒痒的。嘉伟忽然觉得,如果楼梯一直没完没了地延伸上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两个人重叠的身影在长长的楼梯上缓缓移动,谁也不说话,呼吸里是彼此淡淡的味道。
' b+ c/ J% D$ T5 b" q    回到家里,把亚亚轻轻的放到*****上。嘉伟爱怜地捏著他的鼻子尖:「我去给你放水,洗澡赶快睡觉吧!眼睛都睁不开了。』亚亚笑咪咪的点点头。
# o( l2 x$ l) V% h( Z) T, j, ?    看著嘉伟转身走进浴室,亚亚收起了笑容。揉著两腿之间疼痛难忍的地方,自己安慰自己,不要紧的,泡泡热水睡一觉就会好的。
$ Y; \! o0 H$ c% u% J2 A5 ?$ `    嘉伟放好洗澡水,走出来叫亚亚去洗澡。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是公司里来的。嘉伟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到书房里打开了电脑。亚亚咬著牙站起来,没事的,洗完澡就没事了。
5 u! J$ f" L- m  }    嘉伟听到亚亚从浴室里走出来,拖鞋在地板上沙沙的磨擦声。嘉伟看看表,还不到九点,一边看著电脑萤幕一边说:「亚亚,你饿吗?先吃点东西再睡吧!』每天这个时候小家伙是非要再吃一顿的,不然就会饿得睡不著。
$ U" X  D2 W; P& v% c1 x    亚亚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传来轻轻的呼唤:「哥哥——』被这一声低低的呼唤牵了心思,看到一半的报告嘉伟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走到亚亚的房间里。台灯柔和的亮著,亚亚躺在床上,身上盖著一条毯子。看见他进来黑眼睛闪烁了一下,咬住了嘴唇。
* A9 {- h, P3 f    「亚亚,怎么了?』嘉伟在他身边坐下来,伸手摸摸亚亚的额头,不热。低头看著他,亚亚长长的睫毛不安的扑簌著。嘉伟手指滑下来轻轻抚摸亚亚小小的脸颊:「是不是那里不舒服?思?』亚亚闭上眼睛,脸上的温暖很舒服。可是,腿好疼。而且活动越来越困难,刚才在浴缸里差点就爬不出来!亚亚害怕了。; Q( H5 t3 h/ H8 k  S
    「哥哥,我腿有点疼。」亚亚小声地说。嘉伟一惊,亚亚摔的多重从来没喊过疼,今天这是伤哪了?
. _5 p" Z9 z6 ]0 s& `    「哪?哪疼?』嘉伟慌乱的一把掀开亚亚身上的毯子,灯光下两条光滑的长腿好像并没钉什么异样。嘉伟小心地抚摸亚亚的两条腿,从脚尖到膝盖再到大腿,哪里都没有青肿的痕迹。5 {6 p2 P0 p1 B9 m! O( q1 g% A& v; f
    「不是那,是这里。』亚亚忍著疼抚摸自己的大腿根部。那里是撕裂一般的疼。眼前是细长白皙的两只手在揉搓那个要命的地方,嘉伟突然口乾舌燥得难受。脑袋里像是闯进了一群野蜜蜂,嗡嗡得叫得他头昏。拚命的稳定了一下心神,嘉伟伸出手指在亚亚的股沟上按了按了按:「这里疼?怎么弄的?』
& h# u& g* W9 O+ u7 y% @    亚亚「呜』的叫了一声,突然地收回双臂蒙住了脸。嘉伟的心像坐在过山车上翻了好几个跟头,再落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哪是北了。深深地喘了口气,
+ h0 W( H' O* k' a7 [    「亚亚』嘉伟的嗓子忽然哑了,伸手轻轻的把亚亚的手臂从脸上拉下来,亚亚啊!你到底想做什么?
9 l. {' b) i) U8 i! G1 \    「亚亚!』嘉伟惊恐的发现,亚亚已经满睑泪痕,汗水泪水打湿了褐色的头发。「哥,我疼』
0 M( B( V/ `' N4 y" F3 T    医院的急诊室里,已经谢了顶的老医生不慌不忙地按著亚亚的腿检查。亚亚躺在检查床上,死死的抓著嘉伟,害怕加上疼痛,亚亚在瑟瑟发抖。嘉伟搂著亚亚,懊恼後怕的情绪混合了成一种愤怒,像一股火苗在舔著心头却无法发泄。看著那双苍老的手在亚亚的两腿之间按揉摸弄,亚亚紧咬著牙呜呜的痛叫,突然吼了出来:「你轻-点!孩了受下了!』
$ Q' [. l% K8 C    老医生从眼镜上边看了他一眼,不温不火地说:「现在痛一点总比恢复下了好得多!还好,韧带伤得不重。不过拉伤以後又强行活动了,韧带滑膜都有伤了。』亚亚突然睁开眼睛:「我还能跳舞吗?』$ N0 u7 B# U1 X: q$ \& }' i( J' j
    医生直起身子走到桌边:「噢,是跳舞的孩子啊!我说怎么伤到那里了?」
+ e" N. D: L: z1 `, {- \    一边开药方一边说:「回去以後完全卧床,最好不要再活动有伤的地方。按时用药,一个星期以後就差不多了,到时候你要做什么都可以了。』回身把药方递给嘉伟,很注意的看了看嘉伟又看看亚亚。看得嘉伟後背有些冒凉气。
/ f2 w$ @( N# @0 ~4 ?/ f+ A6 J    二个星期以後复诊,回去以後注意护理,一定不能再乱活动!』
* m. R% r+ u9 x% O5 M5 B- w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心急火燎,根本顾下上别的拿毯子一包就把亚亚抱出来了。跑进医院的时候也没想过好看难看的问题,但是现在一个大男人抱著一个被毯子裹著的男孩从灯光灿烂人流穿梭的医院大厅里走出去,多少都有些尴尬。亚亚红著脸,看见有人注意,羞涩得差点把整个脑袋都扎进嘉伟的肩窝里。里边只穿著一条小内裤,亚亚两只手紧紧的揪著,怕极了身上的毯子掉下来。嘉伟也觉得不太对劲,亚亚热呼呼的脸就贴在自己脖子上,细小的呼吸吹拂,痒痒的。
1 g' {5 _) r" V  y' [" V第四话* }7 V# e# q6 F  [) d- J3 k) s
    总算是到家了。把亚亚身上的毯子裹好,嘉伟小心的把他从车里抱出来。已经是深夜,秋风很冷了。亚亚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嘉伟低头看看他:「亚亚,冷吗?』手臂收得更紧了一点。亚亚摇摇头,在他怀里缩得更紧。8 w* \; i5 r* S0 `* Y1 o) a, U
    贴著亚亚的额头,嘉伟低沉的声音说:「不能跟你走楼梯了,我们要赶快回家。你现在最需要的是马上躺到床上去。』亚亚默默的点点头。小小的红润的嘴唇儿就住门己鼻子底下,一下一下有点紧张的抿著。嘉伟立刻抬起头,深呼吸。  `. \1 D0 G% G8 ^- R7 f
    思考再三,嘉伟把亚亚放到了自己床卜。亚亚现在不能动,夜里很可能需要人。把他一个人放在那间小屋里,实在不放心。倒了温水让亚亚把药吃了,扶他躺好。嘉伟给亚亚盖好被子,从被子底下伸进手去,亚亚的两只脚冰凉。毯子到底保暖不佳,嘉伟叹口气,两只手把亚亚的脚抱起来,小心的放在手心里揉搓著。! @& o4 L1 T2 x# W/ a3 T
    「哥,我不疼了。』小小的声音,亚亚红著脸抓著被子看他。脚被温柔的揉搓著,好舒服。可是看到他皱著的眉尖:心里难受。嘉伟叹了口气:「要不是疼得受下了,你都不会告诉我是不是?也是我粗心,就没想到你伤那么重!要真的落下什么病根,你要我怎么办?』7 ]0 l# k" X" X+ Q6 E1 y9 k: ~
    亚亚把被子抓到了鼻子尖上,垂著眼睛小声说:「我是怕怕你不让我练了。』嘉伟心狠狠的一疼:「你就那么喜欢舞蹈?拼了命也要去跳?』亚亚抬起眼睛,清亮的眸子里闪闪的光芒,郑重的点点头。# ^5 P9 K- e4 N$ T0 o* ~
    愣愣的看著亚亚,嘉伟真的没想到,舞蹈竟然真的在这个孩子心里生根发芽了。亚亚眼睛里的那份执著,让嘉伟深深触动。原本以为不过是孩子的一时兴趣,那种在舞台上优雅完美的舞蹈怎么也想不到会进入亚亚的生活。可是那些完美到难以想像的动作不会是天生的,那是血汗堆起来的啊!亚亚真的走这条路的话,这以後他还要受多少苦啊!" X3 u/ ?8 Y/ d* @4 M, n6 Z8 j
    无奈的摇摇头,指尖点著亚亚的鼻子:「听见医生怎么说的吗?完全卧床。一动不许动!从现在起,一个星期之内,你不要想离开这张床了。』$ T; T- K& f: s/ d1 Y- Q
    亚亚突然脸红了,期期艾艾地说:「可是可是我想尿尿。』
6 c, Y* E3 H* D7 ]    尿尿。
/ t; Z4 G# k& V, i    嘉伟口乾舌燥地,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好——」  O0 j( [2 s5 C# V7 L& C3 m7 T6 m+ \
    掀开被子,双手插到亚亚身子底下,亚亚两只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热热的身体抱在怀里,少年清新温暖的体香很诱人。亚亚难为情地咬著嘴唇,一举一动都要他背著抱著,自己现在根本就像一个残废!他嫌烦了吧?偷偷的瞟一眼哥哥,嘉伟抬著眼睛,目不斜视。; T! E+ Z) f: z# m
    站著会让受伤的地方吃力,嘉伟小心地把亚亚放下来,让他坐在马桶上。看著亚亚低著头慢慢的移动身体褪下小内裤,坐好。细小的浙淅沥沥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嘉伟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去。亚亚羞得脸通红,两只手拉著背心的底边遮挡著,恨不得把背心拉到膝盖上去。
8 n- e; L) A  j1 g8 l: U4 h# g    把亚亚从浴室里抱出来,重新放回到被子里。嘉伟轻轻的吁了一口气。亚亚看看蹲在面前的嘉伟,低声地说:「哥,你出了好多汗呢!』嘉伟尴尬的咳了一声:「是啊,有点热。』亚亚抿抿嘴唇,这一顿折腾累坏了他了。伸出手替嘉伟抹去额上的汗珠,小小的声音:「哥,你累了。对不起。』说著垂下了眼帘,嘉伟握住那只柔软的手,贴在脸颊上微笑了:「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对了,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q9 j: Q( X# d* \& ^- w# [
    「我的腿不是很开,我叫别人帮忙』亚亚支支吾吾地说著大概经过。看出嘉伟的脸越来越难看,亚亚的声音就越来越小。半天嘉伟都没说话,亚亚心慌的闪著长长的睫毛。他说过再受伤就不许练了,睑那么黑,他不会真的不让我跳舞了吧?怎么办怎么办?求求他,求求他会答应的吧?可是要怎么求啊?
2 s/ h' Z, b1 |! e! S    「以後不许再让别人坐到你身上!哪里也不行!记住了吗!』嘉伟的声音很沉,脸色不好。亚亚愣了一下,立刻使劲点头。. [$ [$ o& g, k+ s; l
    「好好睡吧,我去洗个澡。』嘉伟站起来往外走,心情愉快的亚亚忽然想起什么,说:「哥,你睡哪?』嘉伟回头笑著:「我就在你旁边,放心睡吧!』亚亚抿著嘴笑了,闭上了眼睛。?2 Q: d5 B1 U, ^6 H
    水流哗哗的冲刷著,嘉伟闭著眼睛让冰凉的水冲著滚烫的皮肤。悸动的心慢慢下静。身体里好像有一个被禁锢太久的恶魔,一点点的意外都可以使它冲动。这不过是暂时的,意外的。因为自己很清楚这不可能。亚亚很可爱,也很可怜。看著那个眼神冷冷的孩子在身边慢慢变化,像一朵花一样悄悄绽放。终於有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笑容和灿烂,那种感觉真的很幸福。这一段时间里,心有了牵挂,家里有了温暖。亚亚需要健康的成长,自己需要家的温暖,就是这样。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不会再有了,不会了。6 E* c0 W9 Q) V
    回到卧室,柔和的灯光里,亚亚已经睡熟了。小小的胸脯随著均匀的呼吸轻轻起伏,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著,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太高兴的事。嘉伟在他身边躺下来,静静的看著他。许久,伸手给他盖了盖被子:「亚亚,晚安。」# G" Q$ l$ I* c) B% m& c8 N
    黑暗里,有个浅浅的呼吸在身边,温暖而亲叨。4 i- U- t0 g0 J$ N/ c  N' m8 M5 P
    嘉伟严格贯彻了医生的嘱咐,不让亚亚有一点乱动的机会。吃饭喝水都递到手上喂到嘴里,连翻个身都要在他的监视之下。为了照顾亚亚,嘉伟把办公室搬到了卧室里。电话电脑遥控著公司里的业务,所有外事一概由助手去办。怕亚亚寂寞,嘉伟把电视也从客厅里搬到了床前。
) Y, {+ {: T! Y( G' B: i3 c    学校的功课也是不能耽误的,嘉伟又当起了家庭教师。给亚亚讲完了功课,让他㈠己做作业,嘉伟坐到一边打开了电脑。过了一会儿,当嘉伟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亚亚正埋著头认真地在作业本上画著什么,只是作业本是反的。嘉伟不动声色地坐到他身边,亚亚吓了一跳,但是来不及遮盖了,本子上画的东西已经被他看见了。" k# q+ M, t' z* |: J
    嘉伟指点著本子背面画的一串串小人:「这是什么?哦,是跳舞的小人,是吗?』亚亚脸红了,手指摩挲著纸边,说:「这是我们正在练的舞,我一个星期不去,他们可能已经』嘉伟爱怜的搂著他:「没关系的,只是一个星期而已。等你好了多练习一会儿就行了。』亚亚笑了,指点著一个小人说:「这个就是领舞,他跳得特别好。』过了一会儿,亚亚小声地说:「他的动作我都会,有一个原地跳我比他跳得高。』?
8 E' [' P. C6 ?    嘉伟无声的叹口气,微笑的揉揉亚亚的头发,这孩子的心很高,也许会高到不可估量。+ K/ z( o5 o8 p% Q
    原来这世上最累的活就是躺著不动。第一天疼,躺著很舒服。第二天也忍了。到了第三天,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亚亚就躺不住了。电视不爱看书也看烦了,想起来活动一下又不许。半个小时以前刚刚去过厕所了,没什么理由了。亚亚的脸越来越苦,看著哥哥坐在身边忙里偷闲的还要看自己几眼,不好意思老是打扰他。大眼睛东转西转,眼巴巴地看著表针不紧不慢的走,亚亚著急啊!那些自由自在跑跑跳跳的日子无比的怀念,亚亚暗自决定,从可以下地的那天起,不坐电梯,天天来回跑楼梯!勉强的挨到了黄昏,亚亚坚持不住了。3 O9 h9 S5 Q* g; ^  H( B- s
    「我要洗澡!』洗澡可以离开床,可以在水里泡著,重要的是可以稍微活动一下。亚亚一天就盼著这个时候呢!嘉伟手里的水果刀颤了一下,差点削到手。最可怕的时候又剑了。?
7 g$ {" N0 H8 P0 t6 |& P    把手里的梨削了一片递到亚亚嘴里,嘉伟温和的说:「还没吃晚饭呢,睡觉的时候再洗好不好?』
  k. [" V1 u6 U: m% `( @3 Z    「我不饿,我想现在就洗,不行吗?』带著鼻音的央求,没法不接受。) Z" D- _3 I3 j8 {) i  I( t
    「行!』
+ I# T2 y) i" I    哗哗的水声,嘉伟把手放在水里试探温度。稍微热一点,对他的伤有好处。放好了水,回身到卧室。等不及了的亚亚早早地把自己脱光了,钻在被窝里正等著呢,看见他过来笑嘻嘻的伸出手。嘉伟把他抱起来才发现,怀里的小身子一丝不挂,热呼呼的在手里托著。血管里的液体瞬间达到了沸点,嘉伟僵住了。$ c; P  x& R* e* e2 c
    「哥,快点走啊,冷!』这几天的日夜相对,洗澡上药嘘嘘,亚亚已经习惯了,在哥哥面前光溜溜的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看见哥哥站著不动忍不住晃了晃身子。嘉伟伸手拽过一条大毛巾把他裹起来,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不害臊!多大了还光屁股。』亚亚嘻嘻的笑了:「洗澡当然要光著了,你又不是女的!还怕看?』
3 ]( v5 t, I% _( n4 f, D3 [    走进浴室,嘉伟弯下腰小心地把亚亚放进水里。热热的水刚沾到皮肤,亚亚叫了一声,身子往上一缩。嘉伟赶紧抱紧他:「烫吗?」滑腻的胸脯就贴在脸上,稍微一张嘴就能咬住粉色的小豆豆。头有点晕了,野蜜蜂似的嗡嗡响。?
! v4 G9 ?: B: Q6 s) O2 H% J    亚亚嘶嘶的吸著气,坐到水里。热水滋润著皮肤,好舒服啊!嘉伟拿起莲蓬头给他洗头发,动作不熟练,洗得亚亚一个劲地擦眼睛,堵耳朵。拿块海绵帮他擦後背,沐浴液擦出丰富的泡沫,幼滑的肌肤显得更加细腻。嘉伟目不斜视,专注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尖。亚亚倒了一些沐浴液在手心里,自己擦洗胳膊,前胸。香香的泡沫越搓越多,白白的堆在身上。亚亚一个个地用指尖戳破。( P- ~' E( m# B1 L
    撩起水擦洗著亚亚的背,嘉伟的呼吸已经比较平稳。习惯了就好了,就像对待自己的一部分。嘉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快好了。让亚亚自己在水里泡会儿,嘉伟走出去暍了点水,又转到电视跟前看看那些无聊的节目,心情平静多了。# @! o, z  F' p2 N1 p7 Q: x7 c
    估计著差不多了,嘉伟走进来。看亚亚两手泡沫正饶有兴趣地挤著玩,笑著拍拍他的脑袋:「快洗,水要凉了。』4 @/ l+ q/ B8 ~
    「噢!』亚亚答应著两只手交替在身前身後胡乱搓搓,忽然想起来还有个地方没洗,两只手往腿中间一插,搓洗起来。
/ ^3 Y# k% d; Q& x5 d2 g6 X/ N    「嗡』的一下,嘉伟差点滑倒。转身就朝外走去,还要再暍点水。
) e5 n0 \. T+ n$ ?3 V    嘉伟捏著水杯,靠著橱柜喘气。冷水浇不灭心火,刚才的那一幕无论嘉伟怎么努力,也没办法从眼前抹去。亚亚双手握著白生生的小东西搓洗,所有的控制力都白费了。嘉伟突然转过身,打开水龙头捧起冰凉的水泼在睑上。?$ X6 `) T% ~# ?3 [% t1 E# u' H6 k
    把亚亚抱回到床上,盖好被子。嘉伟没有再把目光落在亚亚身上。吃过晚饭以後,亚亚把电视*****转了一遍,无聊的扔在一边。嘉伟拍拍他:「早点睡吧,多睡觉对你有好处。』亚亚撅著嘴:「我都快成猪了,吃了睡睡了吃。等我能爬起来的时候也动下了了!』?
3 _3 W" s# o, `5 ?$ E0 ]    嘉伟微笑不语,靠在床头上翻阅手里的报表计划书。亚亚百无聊赖,挪过来靠在嘉伟胳膊上,看他手里的东西。一堆一堆的表格数字看得亚亚眼晕,索性低下头拿起嘉伟的手玩。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里,亚亚无声的笑了。他的手很大,长和宽都比自己的手大一圈。嘉伟微笑著突然收紧手指,拙住了亚亚的手。亚亚的手指被夹疼了,急忙甩著手叫出来。" x  _- `. I' f; A! f8 S$ S
    靠在嘉伟的胳膊上,亚亚忽然低声地问:「哥,你为什么不结婚呢?』嘉伟没有看他,轻轻地说:「你很希望我结婚吗?』亚亚抓抓头发,想了想说:「不是?要是你结婚的话,我去哪呢?』嘉伟淡淡地笑了,孩子啊!不懂事有不懂事的幸福。: `* `! M. J2 B2 t$ f/ s
    忽然亚亚抓著他的胳膊神秘的问:「你有女朋友吗?没有吧?」嘉伟好笑的回过头来:「你今天好八卦啊!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 o7 t; l+ s+ P    「我知道啊!因为我从来没看见过也没听你说过。』
' X& z& t5 D$ l) o    嘉伟挑起眉毛好笑的看著亚亚,亚亚脸红了,呐呐的低下头:「我是说,我是想你要是有了女朋友,想结婚?我就走。我在这会讨人厌。』嘉伟心一酸,伸手搂过亚亚:「你放心,不会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著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亚亚闭上眼睛。在迷迷糊糊地睡著之前,亚亚还没考虑清楚,他说的不会是不会结婚呢还是我不会讨人厌。3 b4 \8 M6 m/ p8 S+ S+ B# T# f+ w6 A
    身边的孩子已经睡熟了,甜甜的睡相让人忍不住地想亲亲。嘉伟揉揉酸胀的眼睛,该睡了。明天是第四天了吧?亚亚的腿已经好很多了,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让他活动。也许明天可以背他出去晒晒太阳。
4 ?  P0 X( b5 L5 t8 J7 M$ ~3 k    精巧的小嘴唇就在指尖,红润滑腻,微微有点凉。拚命的控制著自己,那双唇还太幼嫩不可以肆意侵掠。但是当真的碰触到它的时候,一切理智都灰飞烟灭了。像含着一颗小樱桃,吸吮舔咬,甘甜的汁液是无上的美味。已经昏了头了,耳边低哑的呜咽声似有若无,一双细瘦的手臂紧紧地搂著脖子。怀里青涩的小身子在微微发抖。  {3 o' }4 ]) ]0 g
    紧紧地抱著,死死地压著,用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地覆盖身下的每一个美妙线条,用自己的嘴唇亲爱每一寸细腻肌肤。纤长的脖子,消瘦的肩膀,滑腻细润的胸膛,小小的粉红,都是醉人的烈酒。猛然俯下身,把那个渴望已久的小东西含进嘴里,细细的吞吐,慢慢的吸吮。怀里的身子蜷成一团,那双小手在从不曾体会的强烈刺激下无助的乱抓,哭泣的呻吟在增大。突然的一声尖叫:「哥哥!』
1 L/ |1 W+ T9 D' a5 b    嘉伟像被雷击中一样,猛地睁开了眼睛。心脏还在狂乱的跳动,嘉伟张大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周围,我在做梦,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汗顺著额角淌下来,嘉伟浑身僵——不敢动。太真实了,指尖的触感,身体的反应,梦里的一切就像刚刚做过,是吗?是梦吗?
- C" U* e/ K6 z2 m- ], R    舔舔乾燥的嘴唇,嘉伟试探著感觉身边的动静。平稳安静的呼吸就在身边,亚亚还在睡。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家伙把被子蹬到了地上,被寒冷驱赶著,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抱著自己的手臂当枕头,睡得正香。
$ g1 [9 J) _/ `    轻轻的抽出手臂,给亚亚盖好被子。嘉伟起来,走出了卧室。
& k& c# Y/ ]% o1 i    再也无法入睡,甚至不敢再去回想那个荒唐透顶的梦。嘉伟点起一支菸,把自己沉在烟雾里。为什么会仿这样的梦?是因为这种渴望已经刻入骨髓,急于去宣泄了吗?太可怕了,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亚亚是个单纯的孩子,刚刚脱离了阴冷的环境,刚刚绽放了天真的笑脸。他对自己像对哥哥一样的信任依赖啊!如果被他知道他的哥哥是在用怎样的心去想他,想要他,他会怎么样?他会怎么想?想到亚亚惊愕的厌恶的鄙视的眼神,嘉伟双手抱住了头。2 w2 k0 D/ K6 z* U+ ~+ W. V" x( G
    再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嘉伟痛苦的抓紧自己的头发,我该怎么办呢?
4 p2 x6 i4 |) H. L. y; _5 N, S    早晨的阳光照进卧室,亚亚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身边坐著一个人,背对著自己正在收拾东西。亚亚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妈妈,你怎么来了?』
; \% \9 _! @& k! H* e6 [    一直不要哥哥告诉妈妈自己受伤的事,他怎么还是说了?亚亚撅著嘴不高兴。妈妈又要唠唠叨叨地说半天了。
; y9 b! j0 t' W    许嫂看见亚亚醒了,赶快探过身子问:「你觉得怎么样?还疼吗?好好的去学什么舞蹈,那是你可以学的吗?你哥哥不告诉我我都不敢信,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你在哥哥家里住已经够麻烦的了,还要这个那个。学舞蹈是要花钱的!现在又把自己弄伤了。』徐嫂焦灼的叹了口气。' W5 L, F7 T" U0 f0 K/ c) c  M
    亚亚垂下眼睛,慢慢的坐起来:「妈你不用管,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哥哥愿意让我学。』更多的话堆在胸口,亚亚没法跟妈妈说。妈妈不懂,他八希望让自己安安静静的躲在角落里,不引人注意的长大。
+ M3 d% H6 S7 z4 p6 j    「我哥哥呢?他去哪了?』半天没有听到嘉伟的声音,亚亚转著头看,声音大了起来。许嫂轻轻地说:「你哥哥到公司去了,他忙。说要离开几天,叫我过来照看你的。』离开几天?去哪里?到底几天?亚亚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看著妈妈。「不可能!他没告诉我!』亚亚喊著,周围的空气安静得让人发慌。他是怎么啦?说走就走,连声扪呼都不打。昨天晚上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早晨一睁开眼睛就都变了!他走了,就这样走了!这座房子突然之间就空了。亚亚咬住了嘴唇,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被子,他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不值得他说一声!
  e% H% Q$ N( U' w8 t    眼泪从大睁著的眼睛里一颗一颗地掉出来,亚亚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坐著。
8 _5 g9 l; K- h) O. B    「亚亚,跟妈妈回去吧!你哥哥是有事业的人,你在这会拖累他。听话,明天我们回去吧!』许嫂小声地说著。大清早接到嘉伟的电话就匆匆赶来了,尽管嘉伟依然和蔼,嘱咐她如何照顾亚亚,但是她看得出来,他的脸色不好看。说是公司里忙,要出远门。人家是烦了啊!平白的带著一个没有关系的孩子,为他花钱,怎么能不烦?嘉伟是个好心的人,自己不能太过分。' C. P9 d9 f7 {6 s& r6 E! K
    「我等他回来。』亚亚紧紧地用手勾著头,声音瘩哑。?
7 d2 I2 D9 w# ]    许嫂无奈的看著亚亚:「亚亚,你要懂事。你哥哥人好,你不要让他为难。』
; G5 T& }" V" k& L' @9 l* c: F    「我等他回来。』他答应要养我的,他让我叫他哥哥,他是喜欢我的!昨天晚上还在一张床上睡觉,为什么一切到早上就变了呢?到底为什么?不是这样的,他不会扔下我。一定是有了紧急的事,对了,他好几天没上班了,好多事等著他呢!以前他都是不到半夜不回来的。/ H- U& t+ u! {  k- l" V
    亚亚不说话,默默的坐著。他是真的忙,也许来不及跟我打招呼。他一忙完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的。3 B/ q% ?; Q$ q8 r
    忙碌,忙乱,一整天的时间嘉伟不让自己有一点点空闲。可是别人总要下班,黄昏也总要按时到来。夕阳橘红的光线从阔大的落地玻璃窗里照进来,把空空的屋子染成一片寂寞的颜色。远远的地面上,正是城市里最忙乱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匆匆忙忙的回家。家里也总会有一盏温暖的灯在等著他们。4 h, ?# S& }8 {: Z: u
    站在窗前,心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著,想回家。本想留一点空间给自己的心上锁,没想到却更容易地起了思念。嘉伟凝望著远处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在那个方向有一个孩子,正躺在他的床上。他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按时吃药,足不足乖乖的躺著不动,足不是在偷偷的画跳舞的小人,我不在,是不是有一点想我?* J+ w& O; f4 `# |, _/ K$ v" s
    该打个电话,总要给孩子一个理由。他妈妈能照顾好他吗?洗澡换衣服上厕所部不方便,亚亚是不是要受委屈?拿出电话,心咚咚地乱跳,嘉伟深深地吸了口气,拨通了家里的号码。亚亚的母亲接了电话,谦恭地嘘寒问暖。嘉伟努力控制著情绪,温和的回答。客套话说完了,彼此沉默了片刻。嘉伟小心地问起亚亚,许嫂说一切都好。* s( H9 U- ?* v" A" R
    「你要不要找亚亚?』9 W8 i" p8 z" r% P/ ^; N1 T) ]& m
    「好』心咯略的跳,嘉伟手心有点出汗。
  P* g- w8 X% d' Y" b* b$ Z% f7 l    「哥哥』亚亚只是叫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g; L/ l5 j* F$ k/ [" [
    「亚亚』嘉伟的喉咙也堵得疼。应该语气平和的告诉他自己忙正在出差什么时候回去不一定,要听妈妈的话要知道照顾自己,说啊!准备好的话都堵在喉咙里,电话里的沉默让人难受,嘉伟仿佛看见亚亚黯然的眼睛。
7 v$ Z3 c- v: X    「你什么时候回来?』小小的声音,不敢袒露的委屈。心给狠狠的揪了一下,嘉伟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要过几天。』4 A3 i3 i% `2 l8 N: c' W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糊里糊涂地放下了电话。嘉伟无力地把脸埋在掌心里。爱上不该爱的人,要嘛苦追一生,要嘛彻底断绝。可是这两样我都做不到!不能爱他,更不能离开他,我该怎么办?1 Z: L  m' y  ^5 Y( B' P/ s4 I( R! ~
    亚亚躺著,一动都懒得动。他说了他有事情,他说了过几天就回来。可是为什么心里很难受很难受,说不出来的空。他为什么不愿意说话?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吗?可是为什么,昨天晚上还在一起的。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话?他生气了?饿,饿得发慌。可是不想吃东西不想动,要是能这样一直睡下去,醒的时候就看见他在身边,该多好!他在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就下地跑跳蹦,害得他从早到晚眼睛不敢离开自己。现在他走了,却不想动了。连嘴都懒得张,甚至呼吸都累人。?* E; r6 ?% n  ~. N0 P/ t% Y0 F- W
    寂寞的夜漫长得没有边际。缩在被子里,亚亚两只手抱著自己,还是冷。心里慌慌地急切地想要什么,想得浑身难受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伸手把身边哥哥的枕头拉到了怀里抱著,脸贴上去赠一蹭。那上边有他的味道。
; Q5 ?% i- w; J2 d8 H' |4 i+ o) C    几乎自虐的工作,下属的事也抢来做,只是为了让自己下再想。嘉伟在自己办公室的里间放了一张单人床,也许以後更多的时间会在这里度过。只是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寂寞会像蚂蚁一样悄悄爬出来,在心上慢慢撕咬。$ T6 z* y% n( |$ v) N$ \
    今天是亚亚复诊的日子,说什么也要回去带孩子看医生。嘉伟安排了公司的事情,开著车回到了家。好几天不曾回来,举手敲门的一刹那:心狠狠地跳了几下。要看见他了吗?平静,平静的看他,平静的说话。门里没有声音,嘉伟再次敲门。依然没有声音,嘉伟立刻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屋子里空空的。
$ W$ }6 Z2 x) w4 i2 `8 s8 U% h    没有人,屋子里整整齐齐的像是没有人待过。嘉伟的心不跳了,茫然的在屋子里看著。亚亚的房间收拾得很整齐,他给买的衣服用具都在。唯有亚亚的书包和一直摆在地板上的舞鞋没有了。亚亚的书桌上放著一把钥匙,那是他给的,家里的钥匙。拿起那把钥匙,嘉伟死死的攥在手心里。让那钥匙的锯齿剠痛掌心。他定了,离开了。
; ~, E1 E9 r) v2 N    亚亚感觉到了自己的逃避,他不懂为什么却敏感的揭穿了自己的谎言。他走了,留下了钥匙锁上了门。刚刚建立起来的属於两个人的那点温暖,没有了。' b. L0 J$ V7 ]* [( p2 [3 d1 S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回到最初,下用再担心会情不自禁,不用再牵挂。当然也不会再有那个纯真灿烂的笑脸,暗夜里等待的那盏灯。嘉伟怔怔地站在那里,回得去吗?心里已经有了个影子,怀里已经有了温暖,还能回到最初吗?
7 T8 f$ c; |7 z' s9 f: }    狠狠的禁锢著自己,不许自己立刻就奔了去把他带回家来。嘉伟把自己陷在*****里捧著头,忍著从骨子里泛出的啃噬的痛感。
" u6 p* P( X$ I$ V1 d9 e第五话
) R0 g$ g1 x/ e  r' T    亚亚静静的坐在自己床上,头靠在墙上的小窗上。从那里可以看到楼下的小路。如果他来的话,一定会从这里走过来。妈妈要接自己回来,没有理由不接受。再次回到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心都凉了。亚亚就这样靠著,一天没有动过了。. W# y% m& H1 D$ m! z5 J$ o1 x
    电话响了,亚亚的耳朵一下子提起来。听见客厅里妈妈的声音:「啊,是嘉伟啊!你回来啦!』心突然激烈的跳动起来,亚亚气都喘不匀了。是他!他回来了!他是来接我回去的吧?亚亚飞快的跳下床打开了房门。妈妈拿著电话,满脸笑容地说著,什么时候去医院复诊的,什么时候接回家的、感谢、麻烦( P# ]. A9 V, y,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亚亚的心一点一点地下沉。再没有什么话说了,说了再见许嫂小心的放下了电话。随著最後轻轻的放下电话的一声,亚亚高高提起的心彻底的沉没了。他,不想再看见我了。亚亚死死的咬著嘴唇,转过身关上了房门。许嫂无奈的看著儿子,无声的叹口气。孩子还是想跟著他哥哥,可是人家- S( ?! p" x9 f- J4 w7 R; w( m
    不再看窗外,亚亚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为什么,哥哥这到底是为什么?你是不是真的已经讨厌了烦了不想再养我了?我不信,我告诉你我不信!你离开的前一晚你的眼睛还是暖暖的看著我,我疼你还会难过,哥哥呀——; A" s8 Y: g2 O
    房间里没有开灯,嘉伟坐在亚亚的房间里,身边是一堆空了的啤酒罐。从来没有独自喝酒的嗜好,可是今天这个很笨的办法却成了缓解心痛的唯一药品。心里很空,就像这个房间一样。没有尝过温暖的滋味也就不知道寒冷到底有多冷,孤单有多痛。现在心上已经生根发芽的身影被生生的揭了开去,结果只能是鲜血淋漓。
( g3 ?- I6 \/ ]# ?- ?( V9 o3 T5 {    罢了,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束。不用再担心会情不自禁,也不用再苦苦的跟自己过不去。费尽心机想要逃避的东西一回头的工夫竟然自己消失了,消失得让人失魂落魄,消失得让曾经的挣扎可笑得要命。! }7 L$ `1 X2 y& N: v5 j
    眼前的地板又想起了每天都会听到的声音,轻轻的哆哆声。亚亚的一双自得几乎透明的赤脚在眼前转动,跳跃。那是一双很好看的脚,细长而有力,天生的舞者的脚。在音乐里流淌,飘动。亚亚6 p* `! }, d; q; d7 ?7 b
    「亚亚!精神集中!」明霞老师的手焦躁的在亚亚眼前拍响。演出就要近了,可是原先的领舞却病了。本来亚亚的动作是没有问题的,梢加把劲就能够挑起大梁。可是这个孩子自从伤了以後就时不时地魂不守舍,让人著急。
, ^9 K: C1 R! Y* {- N2 ]: u    亚亚喘息著停下来,不敢看老师。暗自提醒自己,精神集中!这次的机会是很难得的,老师竟然可以让自己超越那些老学员来接替领舞的位置。如果跳砸了,以後部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我想跳舞,我要站在舞台上!哥哥,我更想让你看我跳舞。
5 Z3 H. z  j+ H6 i! a1 m0 k    「重新来!从小跳开始,预备56781、2、3、4』7 H* }3 A# r+ w2 h: v, ?. x; a
    窗外,嘉伟远远的站著。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一身练功服的亚亚高高的跳跃。亚亚还是那样的痴迷著流动的美丽,还是那样的执著。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安宁的环境,一个适合的家。而现在,他刚刚拥有的一切却破自己的贪念给剥夺了。他在恨吧?默默的竖起衣领,嘉伟转身离开。这是第几次偷偷的来看他了,还是没有勇气像个哥哥一样的安详的面对他。离开的时间越长,竟越胆怯。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接近他,怕,真的很怕。怕胸铸越多不断激荡的贪婪一下子吞噬了那个花一样的孩子。嘉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想念那些日夜相对的日子,该怎么再回去那些亲密无间的时候??" b9 ]" y/ {4 R# G2 ]! r2 T- R
    「亚亚,我刚才好像看见你哥哥了。」休息的时候乐乐过来说。亚亚掹地跳起来:「哪?在哪?』乐乐回手一指窗外:「练习的时候我看见他在外边看著你,现在大概走了吧!』亚亚扑到窗台上往外看,哪里还有他的影子。懊丧的亚亚恼火的说:「你怎么不早说啊!』乐乐撇撇嘴:「你在前边我在後边怎么说啊!老师会骂的。』乐乐的解释亚亚没有听到,他已经冲出门去了。% }# r5 Y9 p# Q( Z# m0 G3 }
    空空的林荫路,寂寞的梧桐,亚亚站在路上失望的垂下眼睛。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呢?他来看我的吗?为什么不见我?哥哥,你的心我不敢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4 W6 Y+ c( |% g+ p# f& G# B+ H
    薄薄的软底鞋丝毫不能阻隔地面的冰冷坚硬,寒冷顺著脚一直传到心里。乐乐在敲窗子拚命的朝他挥手,练习又开始了。亚亚默默的转身往回走,心上坠了点什么东西,脚步都变得沉重。; Q) k# e  ~! d6 T, }, o# l
    口子一天一天地过,亚亚的训练一天比一天紧张。- V% c6 m! ?5 k2 [
    天黑了,亚亚疲惫的把包甩在肩上。告别同伴走在路上,夜风吹过,很冷。不想回家,虽然现在周正义已经不会动不动就破口大骂,但是那冷冷的眼神他不想看。每次回家妈妈都要哀求的劝,不要再练舞了,别惹你*****生气。今人早点回来行吗?亚亚没法告诉妈妈,他像爱上神一样的爱上了舞蹈,在舞蹈中有他的门豪和骄傲。过去那个卑微的亚亚在舞蹈中迅速长大,他已经不能停下来,他的身体已经属於那些美妙的音乐了。?3 Q( ^3 j, X$ ?  `$ N% u5 u
    他现在越跳越好,那些在他抓着栏杆眺望时拥有优美舞姿显得遥不可及的孩子们,现在已经被他一个一个地超越。终于可以有机会站上舞台,而他的第一次就是站在了领舞的位置上!无上的快乐啊,说给谁听!谁来给他一个欣赏的微笑。哥哥,我想你了。
# |; |2 q4 k& a    漫无目的地走,冷风吹干了身上的汗水,亚亚裹紧了衣服。不知不觉地竟然走到了车站,看到那辆熟悉的公车开过来,糊里糊涂的上了车。就是过去看看吧,他现在肯定不在家。?
+ u: S& J4 c. s0 w* R    他确实不在家。亚亚抱着书包坐在台阶上,看着小区里暗淡的路灯。又冷又饿,可是一动也不想动。等着他吗?亚亚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坐着,沉默的坐着。明天就是演出的日子了,想告诉你,想让你看着我,哥哥。
# X  @& R& ]3 @( D& A7 F3 P! }    耍赖让他背着上楼,是哪一天?数数日子好像不多,可是为什么觉得那样的遥远?那些日子可以放肆的耍赖撒娇,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和甜蜜,简直像做梦。亚亚忽然笑了笑,现在和以前,哪个是梦啊?
8 l- h7 Q& |4 N6 ?$ u    不知道过了多久,亚亚已经瞌睡了好几次。忽然一阵车子的声音惊醒了他。黑色的车子慢慢的停下来,司机跳下车,打开另一侧的车门扶出了醉醺醺的嘉伟。亚亚吓了一跳,急忙躲进了阴影里。心蹦蹦地跳,也不知道紧张什么?
3 C( B" N& I: [$ r4 h  M% K. M: t    看见嘉伟不耐烦地挣脱了司机的扶持,自己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楼门。司机不放心地一直看着他走进去才搔搔头发转身走了。等到司机走远了,亚亚才敢从阴影里走出来。他又喝多了,已经到家了吗?他会不会摔倒啊!真是,喝那多酒干什么!9 v3 d# I3 w! n- o) q5 T
    亚亚悄悄的从楼梯上爬到了九楼,在楼梯口探头探脑地张望。轻轻的叹口气,嘉伟已经靠着家门,坐在地上睡着了。亚亚走了过去,抓着嘉伟的肩膀摇晃:「哥,哥!醒醒,不能在这睡啊!」浓重的酒气让亚亚皱皱眉,他到底喝了多少啊?放弃了叫醒他的念头,亚亚从书包里翻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失去了依靠,嘉伟滑倒在地上。亚亚抱着嘉伟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哪里拉得动?
5 E% F8 `2 q" P9 T' ~2 U    嘉伟的身子像棵倒下的大树,可怜的亚亚一会抱头一会拽脚,咬牙切齿地折腾了半天,总算把沉睡的嘉伟拖进了门。「你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亚亚苦着脸拼命的想把嘉伟拖到床上去,地上太凉了。好不容易扶起了上半身,亚亚刚想喘口气,就听见嘉伟哼了一声。「哥,你醒了吗?喝不喝水?」亚亚抱住他的身子,努力的想转过来,谁知道嘉伟一翻身,亚亚措手不及,被重重的压在身子底下。
* J- @5 o, Q% C. R7 V% L    亚亚给压得直咧嘴,你怎么那么重啊!起来啦!- F; R1 k  }1 U1 c5 R- e5 x1 C/ M5 z
    灼热的呼吸就窝在耳边,哥哥的脸很热,贴在自己脸上,惹得自己的脸也热了。亚亚心里慌慌的,呼吸都找不到节奏。想推开他又没有力气,被他压着又心跳得厉害。浑身的血都倒着流,这滋味可太难受了!可是在艰难的呼吸中,一种从未有过的,或者说是以前曾经渴盼过的也不一定,反正是很奇妙的感觉在涌动。心越跳越快了。手偷偷的搂住了哥哥的脖子,屋子是黑的,哥哥睡着了。没人知道。亚亚微微张着嘴,不这样就喘不过气来。?4 P( @% I% ~  Q) W/ e- j+ v
    「亚亚——」暗哑的呼唤。
2 d2 L0 I6 D& @* U' U    啊!亚亚惊慌失措的松开了手,他醒了?身上的人动了动,忽然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灼热的嘴唇落了下来。被吻上的那一刻,亚亚窒息了。
- y3 Y- B* \2 ?* y+ F* ]% A( d    滚烫的唇压下来,顷刻之间就淹没了一切意识。亚亚大瞪着双眼,完全被惊呆了。唇被含着吮着,一条舌头闯进来不由分说地就把自己的舌尖勾了出去,淡淡的酒香薰的亚亚昏沉沉的。被那双手紧紧地抱着,被沉重的身子牢牢的压着,亚亚觉得自己快要给压进他的身体里去了。
" @' M3 j1 A5 d" y, _    「亚亚——」含糊的叫着,滚烫的面颊贴着亚亚的脸轻轻蹭着。嘴唇终于被放开,亚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心慌意乱的不知道是怎么推开那个沉重的身子的,亚亚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门。?
/ `. E- l' D3 W    腿是软的,像是在梦境里一样使不出力气。亚亚忘了该怎么走路,迷迷糊糊地跌坐在楼梯上。靠在冰凉的铁栏杆上,亚亚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想不清楚,心跳得都找不着频率了。浑身发麻,唯一有感觉的地方就是嘴唇。烫!伸出舌尖舔舔嘴唇,想到刚刚被他含着吻着,一颗心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亚亚捂着嘴唇,偷偷的回过头看看,那道门被自己关得死死的。他到底醒了没啊?没醒的话怎么会叫我的名字,还醒了的话为什么不追出来呢?天哪,谁来跟我解释一下!
9 N/ W  B" K2 x6 ~7 x9 y    亚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忽忽悠悠地进了家门。连给他开门急得要死的妈妈说些什么都没听见,直接爬上了床拉开被子把自己蒙上了。闭上眼睛,就是唇上滚烫柔软的触感。呼吸又开始急促,亚亚微微张开嘴,那种快要窒息的昏头昏脑的感觉又来了!前前后后的细节都记不太清楚了,唯一刻在脑子里的就是这种感觉。
% d$ H0 U8 l1 y- @3 b, L- F    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亚亚爬出了被子。闷闷不乐地趴在枕头上,他是不是真的在亲我啊?还是醉醺醺的把我当成别人了。啊!亚亚突然把枕头狠狠的蒙在脑袋上,肯定是这样的!讨厌!9 ~: H7 v# d/ N# |
    从枕头底下钻出来,亚亚心有不甘。他喊的是我的名字啊,难道有个人和我叫一样的名字?可是他亲我是不是说他那个那个啊呀呀!亚亚重新把枕头砸在脑袋上。
9 G1 w5 _5 n7 z8 u8 J+ l    嘉伟被阵阵的头疼弄醒了,宿醉的滋味太不好受了。动了动身子,被硬邦邦的地面硌得有点发麻。真糟糕,昨晚上就这样睡了一夜。嘉伟一手捂着头,撑起身子打算先洗个澡清醒一下。刚站起来就被什么东西差点绊倒。低头一看,嘉伟愣住了。书包,亚亚的书包!这个书包还是亚亚第一天住进家里来的时候给他买的呢,怎么会在这里?0 U: M+ Q4 B% w' j  t0 W5 w
    突然的一阵心慌,亚亚昨天晚上来过!为什么不叫醒我,为什么会把书包忘在这里?昨晚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想到这嘉伟不敢再往下想,冷汗一下子冒出来,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压住心慌,仔仔细细地回想昨天晚上的情形,可是从离开酒店的时候起,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越想越心慌,嘉伟手都冰凉了,呆呆得看着地上的书包。不会的,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地上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再说亚亚也可能只是回来拿东西,走的时候把书包忘了。: t, y6 N8 d# O" V/ `
    无论怎么给自己解释,嘉伟还是无法摆脱恐慌的预感。如果真地对亚亚做了什么天哪!抱着亚亚的书包,嘉伟惴惴不安。去看看亚亚,不管发生了什么,总要面对。
, ^% M7 r+ V+ y1 y% n    亚亚是被妈妈推醒的,已经七点半了。「你不上学啦!你的书包呢?」亚亚根本没睡够,昨天晚上的一顿折腾天快亮了才睡着。迷迷糊糊中听见妈妈的话,从被窝里爬起来揉着眼睛:「嗯?」
; A2 \3 _# W: a& D% l    「你怎么不脱衣服就睡了?快起,要迟到了!」许嫂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说:「昨天晚上你到底去哪了?那么晚才回来,你的书包呢我怎么没看见?」
6 y4 \' p( i4 V- e# i    像是一瓢冷水,亚亚一下子困盹就没了。对呀!书包呢!忘在他那了!啊呀呀!那样他不就知道我去过了吗?昨天晚上的事书包里有演出服和舞鞋啊!亚亚惊慌失措地就往外跑,八点钟集合,十点钟就要正式演出了!昨晚上糊里糊涂地跑回来,书包竟然一直没有想起来!
. F9 n% o5 I7 y, f    刚刚打开门,亚亚一头撞在刚好站在门口的嘉伟身上。, K. Z- U* d4 I6 U; T0 H  O
    四目相对,有那么一刻是静止的。亚亚有点发傻的站在那,一颗心差点就从嘴里跳出来。直直的看着嘉伟。嘉伟勉强地笑了,十七天了,日思夜想的孩子就在眼前,不敢相见的结果就是这样狼狈的见面。走进来把书包塞进亚亚怀里:「是不是要迟到了,我送你。」亚亚抱着书包,半遮着发烫得脸。许嫂赶出来,看见嘉伟连忙赔笑:「原来亚亚昨天把书包忘在你那里了,我就说着孩子丢三落四的!还麻烦你送过来。」嘉伟呐呐的不好说什么,转身和亚亚下楼。# S$ c( G( T$ o0 m$ {
    坐在车上,亚亚还是紧紧地抱着书包不说话。十七天没有见面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是这样的局面。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嘉伟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稳,昨天晚上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情景呢?偷偷的看亚亚,亚亚低着头,乱蓬蓬的褐色头发,红红的脸。不时地伸出舌头舔嘴唇。嘉伟心上忽然一颤。
  q+ z1 m7 y) J, H  w    稳稳心神,嘉伟干咳了一声,说:「怎么突然想起跑回家了?还把书包忘记。嗯,我昨晚喝多了,嗯,你看到了吧?是不是很出丑?」说完忐忑不安地看着亚亚。亚亚的耳朵像小猫一样的竖着,受惊吓似的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心里想给塞了一只小兔子,慌慌张张的没个头绪。他是真的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也好吧!要不然,那样的事怎么解释呢?+ H' @9 y% _3 z/ _% a; L3 ?
    亲一下就亲一下嘛,就当他睡糊涂了。反正他不知道,不会难堪。轻轻的舒口气,亚亚斜着脸不敢正眼看他,轻轻地说:「我今天不去学校了。我今天演出。我跳领舞。」
! q- d# |% ]3 E3 [# x    「真的!?」嘉伟兴奋得转过头:「今天就演出啊!太好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瞟见他眼里笑容里的兴奋和赞赏,亚亚紧紧抿着嘴唇笑了。?
4 N- Z7 a1 ~* `0 n2 J; a* Y- {$ C    「我昨天就是想告诉你这个的,谁知道你醉倒在门口,睡得像猪一样。拖都拖不动。」亚亚噘着嘴,脸又开始发烧。嘴唇干得要命,需要不停的舔。小小的嘴唇红润透亮,像颗鲜嫩的小樱桃。. h3 M& v9 P. n2 ~' ^/ K
    嘉伟心头一动,伸出手抹了一下亚亚的嘴唇,笑着:「别舔了,嘴唇儿都肿了。」温润的触感让嘉伟猛地收回了手,深深地吸了口气。
- J+ p/ ]2 C7 g$ d    「你去看我跳舞吗?」亚亚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紧紧地垂着头。「我去,一定去。」嘉伟几乎是立刻的回答。亚亚偷偷地咬着嘴唇微笑,侧过头瞟了一眼嘉伟,看见哥哥暖暖的眼睛正在看他,飞快的低了头。红润飞上脸颊。嘉伟呼吸不畅,周身的血液不再听从指挥,在身体里乱冲乱撞。真丢人,这样的年纪还会乱了心神脸红心跳!嘉伟转过头装作看车后的情况,半天不敢回头,被亚亚看见一张红脸怎么解释啊?
& @& L8 m- l5 d( {- o    后台,孩子们互相帮忙化妆整理演出服,在最后的时间里活动身体热身。演出马上就要开始,紧张的气氛在人群中弥漫。
$ i4 N& Z6 [! u; j, D7 T    悄悄的穿越后台的杂乱,亚亚站在台口边把着帘幕看底下的观众席。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那个熟悉的帅气的身影就坐在那里,专注地看着等待开启的大幕。已经是第三次来看他了,亚亚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想多看一眼。2 _1 M1 _2 `1 n* E) R
    「亚亚!」明霞老师在叫了,亚亚恋恋的看了一眼台下,你看着我,我想让你看着我在舞台上飞。哥哥,我会给你争气。
" G/ p- f# i" I    舞台,那么宽阔那么眩目。虽然已经走过台,但是真正的在灯光音乐观众组成的背景中登上舞台,亚亚有些目眩了。脚步有些僵直,指尖轻轻的颤抖着。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台下那个方向转过去。哥哥在看!专注的热切的眼睛。亚亚平静了。: g1 i! x3 C$ {+ }! x  A
    看见亚亚出场,嘉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本来以为看舞蹈表演是一种绝美的享受,谁知道关心则乱,嘉伟根本没法静下心来看,眼光追着亚亚的每一个动作。天啊,他的亚亚竟然可以这样的完美!轻灵跳脱,优美飘逸,沉重的地面拉不住他,亚亚像林中的小精灵在风中舞蹈。?
& \* G! m  a2 i7 b% t    热烈的掌声里,台上的孩子们兴奋的鞠躬致谢。这是本场表演赛最热烈的掌声了。回到后台,兴奋不已的孩子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议论谈笑。明霞老师双手捧着亚亚的脸开心地说:「你跳得很棒!发挥得非常好没有一点失误!亚亚,好样的!」亚亚绯红的脸不好意思地回头看看同伴们,局促的笑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坦白的夸奖他,第一次尝到骄傲的兴奋。
1 n! f: P4 O3 F7 S0 H    「啊!」已经有女孩惊讶的尖叫了,鲜艳的花束被抱进了后台,十几个孩子每个人都抱着一束了。好像真的是到了最高级别的舞台得到了最隆重的奖励,惊喜莫名的孩子们开心的笑着。最大最美的一束花被轻轻放在亚亚怀里,嘉伟微微俯下身,笑着说:「祝贺你演出成功,舞蹈家先生。我还有个请求,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吃饭呢?」
9 J% u6 N$ f: V! Q- z4 m: C; X5 d; S    听到嘉伟这样说,周围的孩子们开心的笑起来。亚亚紧紧地抱着花,张着嘴傻笑。明知道他是故意的逗自己,可是心里满满的都是欣喜啊!想忍住太难了。?' I! f* ^7 H3 \
    坐到车上,嘉伟笑着掏出手绢搬过亚亚的脸。小家伙的脸上涂了鲜亮的油彩,红红白白的,嘴唇上艳丽的色彩闪着诱人的光泽。因为不习惯唇膏的油腻,嘴唇儿咕嘟成一个肉球高高的噘着。
) X* B  Z& t% T6 _$ @2 g" r    嘉伟一边给他擦一边说:「这东西留久了可不好,伤皮肤的。」亚亚闭上眼睛扬着头让他擦。清秀的眉,微微闭上的眼睛,鼻尖唇瓣都是那么可爱。心狠狠地荡起来,半天找不着节奏。注视着亚亚,嘉伟的手指不听使唤在他脸颊上流连。亚亚张开眼睛,看着哥哥脉脉的眼神就在面前,忽然红了脸,眼波里有光开始闪烁。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嘉伟迅速地放手,用力的转过自己的身子。亚亚也红着脸缩在座位上,心怦怦地跳。慌慌的泛起喜悦的甘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 W' u/ S$ {& o! H    好半天两个人谁也没说话,空气都变得怪怪的,慌慌的。嘉伟强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车子上。启动了车子,慢慢得滑上主干道,嘉伟才稍微的平静点。「哥,我们去哪?」亚亚一边试着往自己身上拴安全带,一边开心地问。嘉伟微笑着看着亚亚:「昨天晚上喝多了,差点耽误了亚亚的首场演出,实在不应该。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亚亚好好吃一顿,就算是补偿吧!」总算又找回一点做哥哥的安详感觉,嘉伟很是开心。
9 u; p+ u$ @- q8 |/ z    亚亚忽地低下了头,脸红得发涨。昨晚上被吸魂夺魄的那一幕像是又重演,亚亚呼吸急迫地舔舔嘴唇。嘉伟好笑的看看他:「怎么啦?脸都红了。」被他这一说更加的热胀,亚亚转过头不看他,心跳得受不了。真讨厌!怎么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害臊的事,哼,昨晚上的事说出来,看你羞不羞!4 N3 s& ]5 T, D- K9 e3 w
    亚亚红着睑低头不语,嘉伟不敢再看,专心的开车,心里的那个魔鬼又在蠢蠢欲动
/ s4 ~. \) G( Y- V    了。# K7 m2 M& D3 G# h
    麦当劳里热热闹闹的,靠窗的座位上,两个人面对面,小桌上摆满了汉堡薯条冰淇淋。亚亚小心的捧着汉堡,小口小口地咬着。还是第一次跟哥哥出来吃饭,还是第-次坐在布置的乐园一样的地方吃到只听说过的汉堡。亚亚目不斜视,专注的咬着手里的东西,细细的品味着。嘉伟痴痴的看着他,努力的压着心头翻动的情绪。数着时间,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天。可是那种缺失了最重要的东西的空虚却是实实在在的堵在心里,度日如年就是这个感觉吧!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竟好像梦里一般。想把对面的孩子伸手抱进怀里,想好好地抚摸他亲亲他再也不放开。
' F  C/ h  X& T- S7 H    午餐并没有太多的交谈,两个人各自默默的坐著。亚亚尽量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希望这个午餐的时间再长一点。心里堵得满满的,好多话却没有办法说出来。亚亚闪烁着眼睛,闷闷的说:「我得走了,下午还要上课。」嘉伟点点头,是啊,该走了。! s% c; P+ `' ^0 B8 z* ^
    轻轻牵过亚亚的手,两个人肩并肩地走出店门。下午灿烂的阳光照耀着,嘉伟深吸口气,低下头小声地:「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 P; u+ k/ @7 t5 {" \9 b4 t7 i9 R
    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亚亚忽地抬起头,哥哥的目光好像水一样在看着自己。亚亚低着头,用力的点了点,一股欢喜莫名地涌上来。3 b- P0 ^5 ?$ @/ J$ J/ F9 ~
    今天没有练习,刚刚结束了比赛大家都需要休息。晚上的时间就显得特别漫长。亚亚坐在写字台旁,手里的笔一个字也没写下去。门是半开着的,平时亚亚都会把房门关得死死的,但是今天他总是心神不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屋外的那部电话上。已经快九点了,该打来了。会不会是电话突然坏了,还是电视的声音太响盖住了电话的铃声?亚亚心里七上八下的。
  T( l# [* X/ u# S, h- C    客厅里的周正义起身走到卧室去了,九点钟准时入睡是他的习惯。电视关了,卧室的门关了起来。亚亚侧耳倾听着,也许下一秒,电话就会响。3 {# q: ?: K/ e
    响了!亚亚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拿起电话,电话里是哥哥温厚的声音:「亚亚」心跳上去又落下来,亚亚捧着电话,轻轻的答应了一声。电话那边没有说话,轻轻的呼吸声顺着话筒传过来,吹得亚亚耳朵发烫。: o0 x& e7 M+ o) o( w
    「亚亚,是谁啊?这么晚了?」听到电话声的许嫂走出来问,亚亚心慌得赶紧说:「是嗯,我同学。」话一出口,顿时亚亚的脸红了,他在听啊!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不敢理直气壮地说是哥哥的电话?亚亚的小心思里已经理不清楚了。
) e) w+ G, J4 G$ _+ `5 S( o2 D4 }    客厅里,亚亚缩在椅子里捧着电话,小小声地说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有的时候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就像吹拂在枝头的春风,心里头一些憋不住的东西在使劲地鼓出来。
1 F3 _% Z5 t8 v. k3 f    放下了电话的嘉伟辗转难眠,苦苦压抑的一些东西在突如其来的小小冲击面前彻底突围了。再也按耐不住思念,因为本来就没有放下过。亚亚,亚亚。
, Y; G+ e! @; j" J" _    周正义非常高兴,因为儿子的电话比以前勤快多了。几乎是一天一个,只不过每次都是亚亚抢着接电话,就是他在接电话的时候总会有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而嘉伟也总是会在问候了他以后找亚亚。周正义很是不解,兄弟俩有什么话每天说不完的。; p0 O3 M3 {! D( W
第六话
0 N0 W% |. `, q    动物园里,亚亚捧着一大包爆米花开心地在狮子老虎的笼子跟前转来转去。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活生生的猛兽,稀奇古怪的动物,亚亚兴奋得眼睛都放光。拉着嘉伟跑来跑去,开心的咯咯笑。嘉伟的手机里的照片快装不下了,拍的都是笑眯了眼睛各种各样的开心的亚亚。美丽的园中风景令人留连,长长的幽静林荫路,芳草萋萋的小山坡。因为不是周末,园中的游人并不很多。亚亚和嘉伟可以惬意得慢慢流连。安宁的甜美,淡淡的喜悦荡漾在心头,渐渐的亚亚不再到处乱跑,靠在嘉伟身边慢慢地走。
: `# I; q" W3 k    偶尔的对视一眼,亚亚悄悄地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里。没有说话,温热的大手收紧了。亚亚羞涩的不敢看他,嘴角的笑容悄悄绽放。今天是十五岁生日,十五年来第一次期盼着的生日。因为这一天定下了约会。哥哥偷了半天时间,自己偷了半天的课,两个人一起偷偷的享受春日里飞扬的快乐。没有闲杂人等的纠缠,没有乱七八糟的人群,只有两个人,静静的慢慢地走。5 _* v" |; f* C# J6 G% X
    走累了,就在阳光明媚的地方随便的坐下来,亚亚困了,眼睫毛也就开始打架。何况无人的草地上阳光正好。
" Z' t: H) A; v3 L$ }    躺在哥哥腿上,身上盖着哥哥的外套,亚亚睡得很香甜。抚摸著亚亚细嫩的脸颊,嘉伟痴痴的看。因为心里的魔鬼无法再压抑,以致于不敢放肆地接近关怀,所有的爱怜心痛都只能苦苦的压在心底,好痛苦。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把亚亚抱进怀里,把浓浓的爱恋完全的交托?嘉伟无声的叹口气,或许能够这样的看著他长大已经是一种幸福。
% B2 N7 `4 u4 y6 n3 u, n) `. @; l' g    不算豪华的小酒店,不大的小小房间。桌上是精美的酒菜还有一个奶油蛋糕。十五支蜡烛,十五朵含苞待放的小百合,蛋糕里甜甜的不只是奶油的香气。
( N7 P1 p. f, m0 C6 K3 J" m" [# t    桌上是闪闪的烛光,烛光里是哥哥温暖的笑容,不倦的注视。亚亚笑着,鼻子却酸酸的。今天是生日,可是十五年了,只有妈妈会在这一天给自己煮几个鸡蛋。可是自从妈妈到了城里,以后跟那个男人接了婚,鸡蛋没人煮了,生日也早被遗忘。今天,哥哥给过生日。好开心。漂亮的蛋糕,蜡烛,精美的菜肴糕点还有包着闪光的包装纸的礼物盒。亚亚傻笑着仔仔细细的看每一样东西。手指在桌边轻轻的摸索,这些东西太美,他怕一旦动手触摸就会突然的消失。
: F, e7 a4 l& m, s, B' H' K, n    嘉伟忍不住笑着捏他的脸:「快呀!把蜡烛吹了,记得许个愿啊!」亚亚站在闪烁的烛光前面,那些跳动的火苗也许真的有神奇的魔力。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亚亚一口气把蜡烛都吹熄了。/ ~8 f0 w8 B7 J+ r
    「亚亚,生日快乐!」温暖的祝福就在耳边,亚亚回过头看着哥哥:「你猜我许的什么愿?」嘉伟扶着他的肩,笑眯眯地假装抬头想了想:「嗯,做个大舞蹈家,可以到最大的舞台上去跳舞。对不对?」亚亚咯咯的笑了,亮晶晶的眸子闪着快乐的光。哥哥,我许的愿是,接我回家吧!# {  q5 B- r8 Q# g! e
    亚亚用手指蘸了一点奶油送进嘴里,好甜。1 i8 O: M. ~$ h/ K
    两个人的生日宴会,烛影摇红。有很多话慢慢地开心地说,稍稍停顿的时候,嘉伟会含笑给亚亚擦去嘴角边的奶油。不知不觉地亚亚吃了好多,嘉伟喝了好多。有些头沉的嘉伟一只手托着头,另一只手转着杯子里艳丽的红色。还是第一次,这样舒服的喝酒。有点醉意朦胧,有点心思转动。嘉伟低下头在手心里蹭了蹭眼睛,抬头看时,亚亚正专注的看着自己。看着脸儿红红,眼睛里水汪汪的亚亚,嘉伟好笑地想,这模样倒像是酒醉的人,果汁也能喝醉人吗?
) Y- a5 U$ r& c; |0 E    夜色降临,渐渐深了。嘉伟把车停了下来,楼上的那个家里已经亮起了灯光。一个下午的快乐温馨,现在竟然舍不得放手了。亚亚坐着不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嘉伟强忍着冲动,拼命的抑制自己想要伸出去的手。沉默的坐了一会儿,先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亚亚头压得更低,过了一会儿,也走了下来。0 r' r5 j, l" c% x- j3 ~& [3 U
    没有说话,亚亚看了嘉伟一眼,转身朝家门口慢慢地走去。「亚亚。」嘉伟几乎是不加思考的低声呼唤,喊完以后才发现根本就没想好理由。看着转过身来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嘉伟走过去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亚亚身上。$ Z7 ]+ |/ p5 d: E# F
    「起风了,小心凉。」
* x/ E$ ?' @* ]6 x& r- z    亚亚低着头,身上还带着体温的外套温暖极了。暖得不想离开,贪恋的想靠近。嘉伟替他拉紧衣服紧紧的裹住他,就想把他抱进怀里一样。嘉伟忽然觉得喉咙堵得难受,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晚风很凉,胸口很热。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说话。黑暗中,远处的路灯微弱的光。
. ?, v7 z" v6 s, C& x: O: o) Z    书包慢慢的滑落地上,亚亚试探着伸出手,怯怯的放在嘉伟的腰上。嘉伟惊讶得看着亚亚低着头,双手缓缓的小心的在自己腰上移动,终于环抱了。亚亚的头靠在胸前,手抱着自己,很轻很浅。嘉伟伸出手,抱住了亚亚,紧紧地搂进怀里。亚亚闭上眼睛,把脸埋在嘉伟怀里。喜欢你这样抱我,这是为什么,我不知道也管不了。你叫过我的名字你亲过我,不管你记得不记得,我记得!
6 O% r! D# t- l, L2 Q    「哥,我想回家。带找回家吧!」' m7 Z' m: W/ N# ?. O
    低低的耳语般的呢喃,怯怯的孩子试探着贴近胸膛。似乎胸中的一团火焰被瞬间释放了出来,嘉伟苦苦维护的堤坝被内心里狂热的渴望冲毁了。贴着亚亚柔软的头发,轻轻的蹭。不再试图解释自己�男模?辉偻嚼偷馗?目拐??谅偈且恢中腋!P腋5梅⑺帷Q茄牵?蚁肽恪O胗涝兜谋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爱你。不管用怎么样的方式,哪怕只是一生默默守护。
6 K5 s: T1 ^; B; Z$ ?) R( n- f8 H2 t7 i    抱紧怀里的孩子,嘉伟轻轻地说:「亚亚,我们回家!」
" d" g6 ?% c; _1 Y% e    终于回来了,站在亮起灯光的客厅里,亚亚有点不自在。那天晚上的情景时不时地就蹦出来吓人一跳。一再地安慰自己他喝醉了不知道的,可是只要一看到那个身影,小心窝里还是通通乱跳。害怕吗?不像,可是真的是很慌乱啊!因为天又黑了。亚亚不停地舔嘴唇儿,坐立不安的样子让嘉伟觉得很奇怪,摸摸亚亚的头:「怎么了脸这么红?不舒服吗?」亚亚赶紧的摇头。1 f( u- l# O" a4 G
    自己的房间还是那样干净整洁,晶亮的地板宽大的镜子好像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回归。亚亚小小的心里涨满了一种叫快乐的东西。几乎是跳着进了房间。% C) A5 B* ?& X9 T- {& c
    练舞练舞!好多天没有在家里练过舞了,妈妈怕他吵到那个人,死活不让他活动。亚亚只好每天在床上搬腿下腰。把长裤脱了,换上宽松的白色练功裤。赤着脚在地板上几个轻松的小跳,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影,亚亚站住了。那座著名的舞蹈学院的影子又在脑子里出现,虽然他从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子,但是总会有一座神殿一样巍峨的建筑在心底出现。走进那座神殿,是个梦,也许很遥远,也会很近!那个梦已经深深地抓住了他的心,好好地学,刻苦地练,等到春天的时候,那个梦的大门就会一年一度的敞开。亚亚,加油!
- r, M4 b+ w, Z5 [    嘉伟看着亚亚迫不及待地跪在地板上穿裤子,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微微的笑着,他回来了,内心里缺失的那重要的部分被补好了。连夜晚的凉风都觉得格外的清爽,原来人真的不能远离幸福。看着他听着他感觉着他,所有的-切都变得美好。2 ]" z- B/ V5 u& z& g
    靠在门上看着亚亚开心的跳着,嘉伟的心里又蓦地涌上一点苦涩。孩子还小,未必能够理解自己的感情。就算能够理解,他可以接受吗?没什么,只要在一起,只要他快乐,就算只是一辈子守护着托举着他,也是一种幸福。将来的事,就交给将来决定吧!
  v1 y: K" s1 H9 D$ X% b) n% w    嘉伟裹上浴袍,重新洗了浴缸以后放满了水。走到亚亚门前,音乐还在响。亚亚正在努力的跳跃,可是明显的看出来他累了。从舞蹈教室里接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身大汗了,这又练了一个小时了!嘉伟皱起眉头:「亚亚,别跳了。该休息了。」亚亚手撑着膝盖喘了一会儿,扬起湿漉漉的脸:「哥,那个旋转跳我可以做了。你看!」
( Y: |; Y) X- c* O1 G    站直身体,做个起跳预备,亚亚深吸口气突然地原地跳起,高高地跳起来,身体旋转,双腿在空中打开。突然,亚亚得身体失去了平衡,落地的时候脚下一滑,亚亚尖叫着倒了下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靠在门边的嘉伟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反应,亚亚已经重重的摔在地上了。4 G# b4 i) E2 N5 T: g* c
    「亚亚!」嘉伟的魂都没了,扑过去一把把亚亚托起来搂进怀里,嘉伟声音都发抖:「亚亚!」5 @7 z0 c( {8 u: a
    亚亚手捂着耳朵身子缩成一团。摔倒的同时,耳朵撞上了把杆,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亚亚哭都哭不出来。掰开亚亚的手,嘉伟疼的心都抽到一块了。薄薄的耳廓迅速的红肿,那个地方没有一点肉,撞伤了会疼死。不敢揉,嘉伟只能紧紧地抱着亚亚。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千万不能啊!嘉伟心惊肉跳的看着那只小耳朵由红变紫,再乌青一片。
; n3 i3 m8 A: u9 M$ D    剧烈的疼慢慢的缓解,亚亚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眼泪一对一对的掉。其实不想哭的,从练舞蹈以来挨的摔受的苦不计其数,疼一会儿就过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被他抱着焦急的呼唤着,心里就一阵阵的委屈发酸。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 S% }2 e) L$ U5 A) e( j( X! i    小心的抚摸着那只耳朵,嘉伟焦急地问:「里面疼不疼?有什么不对的声音吗?听得见吗?」亚亚抽泣着摇摇头,耳朵还是疼,不过他的声音听得很清楚。靠在他怀里,很舒服。腰上被紧紧地搂着,耳朵被小心的揉着,亚亚闭上了眼睛。脸上渐渐的发红。
8 ^: q( s/ t3 W3 }    看见亚亚已经放松下来,估计他已经不很疼了。仔细看看,好像撞上的是耳廓得上半部分,耳朵里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嘉伟稍微的放了点心。贴着那只可怜的耳朵小声的做试验:「听得见我吗?」被暖暖的气流吹得一哆嗦,亚亚一下子缩起脖子歪了头,脸红红的:「听见了。」那就再小点声,「听得见吗?」& P. G, j5 b& z( D
    滚烫的唇贴在耳边,轻轻的蠕动都可以感觉出来。暖暖的气流送进耳朵,酥酥麻麻的感觉像过电似的。亚亚又缩起了脖子,手摸摸耳朵,小声的嘟囔:「我听见了。」嘉伟这才放下心来。叹了口气扶起亚亚,什么时候才能不揪着这颗心呐!
# }" ~9 p: R% L& U- _4 f    亚亚洗了澡上了床,嘉伟跟过来,拉起他的睡衣。不出所料,手臂大腿好几个地方已经隐隐的泛着青,明天早上怕是要发紫了。找出药膏来轻轻的替他涂抹,嘉伟看着亚亚说:「怎么会摔倒呢?」亚亚撇撇嘴,小声说:「绷不住了,腿有点软。」
9 u4 _/ U! }5 c" B2 @    「你是累得!有你这样练得吗?你玩命啊!」嘉伟有点着恼,伸手在光光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 [6 b+ e% X1 R  b% `: l# H    「啊!」亚亚一下子坐起来,眼睛虎虎的瞪着:「那是因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是因为时间不多了呀!再有几个月,舞蹈学院就要开始招生了!到时候会有成百上千的人报考,那些都是从小就开始练舞,基本功相当厚的尖子啊!不玩命怎么行?这个梦想没敢和任何人说,因为怕被人笑是异想天开。就算是那些练了五、六年的尖子们也是绝大部分不能录取。那里每年招收的学员不会超过三十人,而报考的常常是几千人。
! b0 k; p1 s; F# v    就算是个梦,我也会去拼。等我真的成功了,我再告诉你。到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夸我的。看着亚亚晶亮的目光,嘉伟心一动。; i; r  A) v, V" j, d- [: y. O8 t
    在他耳朵上也抹上药膏,嘉伟关了灯。坐在他身边,让他拉着自己的一只手静静的入睡。听着黑暗里均匀的呼吸,嘉伟忽然想,所谓的幸福,就是这个吧!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在安静的夜里感觉他的温度,听他的呼吸。
/ z( y$ Y+ A) x9 t% ?1 m    浴室的门拉开一条缝,亚亚探头探脑地向客厅里张望。完了,哥哥正坐在*****上看报纸,电视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响着,看样子不会马上就离开。亚亚沮丧的关上了门。身子光溜溜的有点冷,可是手里的衣服都洗了,总不能穿着湿衣服回房间吧!真是没记性!亚亚骂了自己好几声蠢,无可奈何。以前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光着,现在别说真的做,想想都难为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他在一起越来越容易脸红害臊。啊呀!难道又要喊他给自己拿衣服啊!亚亚气得使劲跺跺脚。
. F3 n$ R" z& s" y5 c  e1 G! v    嘉伟从报纸的上边看见浴室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嘴角露出笑容。准是那个练昏了头的小家伙忘记拿睡衣了,光溜溜的不敢出来。一个多月以前还笑嘻嘻的让自己抱着洗澡呢,现在连身体也不愿意轻易露出来了。嘉伟忽然有点失落,孩子长大了,知道害羞背人了。?
( Z* F6 _) m6 H, o6 @. J/ g" M8 W$ V    拿了睡衣走到门口推门,门被紧紧地顶住,里面传来慌张的声音:「我还没好呢!」从门缝里看见了递进来的睡衣,亚亚不好意思地打开一点门,把睡衣抓过来,嘿嘿的笑了。嘉伟笑着捏捏他的脸:「臭小子,知道害羞了。」
  a/ `: D+ W" u7 k/ P, R: h% u    把洗好的衣服晾起来,亚亚走到客厅坐在嘉伟身边。茶几上是削好的水果和一杯牛奶,那是给他预备的。亚亚正襟危坐,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然后端起牛奶来两个手指捏着鼻子闭上眼睛,用喝中药的表情灌了下去。喝完以后赶紧拿起旁边的果汁漱嘴。嘉伟不看他,却忍不住地微笑。亚亚不喜欢牛奶味,但是现在每天那么大的运动量不补充营养怎么行?于是每天逼他喝牛奶就成了很艰巨的任务。后来干脆下命令,不喝不行,没商量。4 V) k. L3 [1 o0 u. W: l7 O/ L! M
    奶喝完了,任务已经完成,亚亚轻松的把脚缩上*****,依偎着嘉伟吃水果看电视。刚刚洗完澡的身子还热着,淡淡的奶香透出来。嘉伟深深地吸口气,身体里又开始了某种变化。嘉伟折起报纸,把眼睛固定在电视屏幕上。电视上一对男女主人公正在激烈的争吵,声嘶力竭大哭小叫。忽然男人把女的抱住按在墙上就吻,特写镜头跟着他们角度转,嘴唇舌头全部展现。: Q" N* }* V, E( O7 \3 o7 n
    忽然,靠在肩上的头转动了,亚亚悄悄的把脸别过去,埋在他的肩膀上。嘉伟没有动,片刻,手中的*****关掉了电视。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壁上灯光朦胧,描出*****上相依相偎的两个人。1 `+ R* a- q: p" r) g7 S
    垂在*****上的手被轻轻地握住了,细细的小心的揉捻抚摸。热热的大手带来的温度电流一样穿透四肢百骸,汇聚心中。亚亚一动不动,在他的肩上偎得更深。
* \( @. U' Z1 u# \( H    嘉伟侧过头,嘴唇轻轻碰触亚亚的额头。这是能够容忍自己做出的最过分的亲密,只因为心底里的渴望太炙热。亚亚不动,眼睛怯怯的忽闪着,不敢看他。
  Y) r  D: |2 U: F! c    「去睡吧,晚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低响,亚亚抿着唇微微点头。嘉伟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亚亚纤细的身影走进他的卧室。关上门之前,亚亚抬头瞟了他一眼,欲说还休的神情在心底狠狠地一荡。?! K& M0 z, n& p' r5 ?5 P3 e& l& F
    躺在床上,嘉伟全无睡意。亚亚心里到底怎么想?是不是已经开了心窍动了情?或许他已完全明白我的心意,不,不可能。孩子根本不可能理解这种感情。可是那眼神里流露的东西,默默无语的依恋,到底是什么?亚亚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都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仔仔细细的考证。嘉伟恨不得搬架天平出来,把这些念头都搬上去,一丝一缕地称个明白。
2 a+ e, a* Z0 x. B+ l# B    舞蹈室里,结束了练习的孩子们纷纷的收拾东西离开了。亚亚走到把杆跟前弯下腰拿水喝,每天的训练结束以后亚亚都要找个借口留下来,单独的再练一会。家里的环境虽然好,但是空间太小了,根本不够用。何况还要顾及楼下的邻居们,已经好几次哥哥红着脸跟邻居们道歉了。想到哥哥,心里又莫名的一阵跳,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来。
9 y% k9 i# @7 T* X; F; ^8 J    一只手搭在肩上:「亚亚,怎么了?累啦?」亚亚悚然一惊,猛回头,明霞老师微笑着在身后。「老、老师。」亚亚脸红了。
; k6 a/ I8 u% [; p    明霞老师怜惜的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他:「快擦擦,出这么多汗。」亚亚拿毛巾擦着汗,心情稍稍缓和。明霞老师在他身边坐下来:「亚亚,舞蹈类学校就要开始招生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亚亚突然的被说中心事,脸倏的一红,手里的毛巾局促的揉搓着:「老师,我,我基础不行。」明霞老师笑了:「小孩子家家的,还挺谦虚。老师看得出来,你最近练功很苦,一定是有了打算。我也很希望你们都能考上专业院校,不过上专业院校的话就是以舞蹈成为终身的职业了,这是你人生的一个重要选择,你想好了吗?家里同意吗?」4 p4 i- h" J+ W; E
    亚亚也明白,一旦选择了专业,普通学校的考试就可以不参加了。这个没有跟哥哥说过,他会同意的吧!犹豫了一下,亚亚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明霞老师把手里的招生简章给亚亚看:「这些都是艺术学校,里面有舞蹈专业。这些学校要求的比较宽松一点,专门的舞校尤其是名校,要求是很严的。咱们这里已经有几个孩子有了选择,你有目标了吗?」亚亚没有犹豫,轻轻的抽出了那份天华舞蹈学院的精美简章。明霞老师惊讶得看看亚亚,然后点点头:「我没看错,好孩子,有志气。可是你要知道,你起步很晚,年龄又偏高。今年也许是你最后一次的机会,天华的要求是最苛刻的。你有把握吗?」  D: ]" Y3 g0 ?3 p; O
    亚亚明亮的眼睛看着老师:「老师,我想跳舞。我不怕苦。」明霞老师笑了:「好,那么从今天起,老师给你开小灶。不过以我的能力还不够把你带进天华,你需要一位新的老师。」* H; Z% W+ }4 V2 Z. Q
    手里拿着那张招生简章,嘉伟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亚亚要报考天华舞校,嘉伟也知道那是一座很著名的舞蹈院校,孩子有这份志气和才华应该高兴才是。可是,那座学校在遥远的另一个城市啊!如果亚亚考上的话,那最晚今年夏天,就是他们必须分离的日子。亚亚醉心舞蹈,他要成长要飞翔,分别,是必须接受的事实。
+ P: ~' x$ b  a1 L    嘉伟看着身边眼神里充满期待的亚亚,强咽苦涩。微笑着蹭蹭他的额头:「我的亚亚有出息,哥哥支持你!加油吧!等你考上了,哥哥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亚亚兴奋坏了,猛地扑到嘉伟怀里抱着脖子笑着:「什么奖励什么奖励?」嘉伟呵呵笑着抱起他:「你说吧!想要什么?」亚亚手指缠绕着嘉伟胸前的纽扣,小声说:「你带我出去玩,哪都行。」嘉伟在他额上亲了一下:「行!」
+ [8 [. ?+ n+ n( e/ D    「明霞老师说要给我请一个老师做特别辅导,听说是天华的高才毕业生,现在是芭蕾舞团的一流演员呢!你看,就是他!」亚亚兴奋得捧出一本画册,画册上的舞者凌空飞跃,优美流畅的身影好像空中翱翔的精灵。嘉伟惊讶得看着:「真的可以请到这么好的老师?」亚亚得意的眯着眼睛笑:「就是呀!」
3 o2 o7 z, J9 O& P2 d: j0 v    亚亚慢慢地收起笑容,手指绕着*****靠垫上的蕾丝低声说:「哥,那个,请老师要花很多钱,万一我考上舞校的话每年也要花很多钱。」嘉伟笑着点点他的脑门:「还轮不到你来考虑钱的问题,你就好好的努力就好了。」亚亚抱着垫子,沉了好半天,眼睛看着脚尖声音小小的说:「哥,我会报答你的。」嘉伟心一酸,伸手搂过亚亚:「傻瓜,说什么报答?」我不要什么报答啊!我只希望你能快快长大,明白我的心意。
# k/ Y; k) @. Q9 `/ S    亚亚去洗澡了,嘉伟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的出神。试探着想象一下亚亚远远的离开自己在异乡独自面对陌生的环境,心就猛烈的抽痛。嘉伟安慰自己,孩子总要长大,习惯了就好了。这澡洗的时间也太长了,嘉伟不放心的下床。推开浴室的门一看,心里一酸。亚亚躺在浴缸里,睡着了。最近他的总是很累,睡在浴缸里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嘉伟轻轻叹口气,走过去把亚亚从水里抱出来,尽量轻柔的用浴巾裹住他。. G# U5 [' t- Y' E8 E" h' p
    把亚亚放到床上,看着沉睡中的俏美的孩子,嘉伟忍不住低下头轻轻一吻。痴迷着舞蹈的孩子,在睡梦里也被美丽包围着吧!立刻起身,嘉伟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也锁上自己的渴望。
5 o( s7 v! f2 c+ w第七话7 L9 _( T1 Y# G7 @8 _, t
    今天是亚亚第一天上辅导课,嘉伟特意带着亚亚郑重其事的来见老师。看见一个挺拔俊秀的大男孩跟在明霞老师身后走过来的时候,嘉伟有些惊讶了。比起画册上的人,面前穿着宽松运动装的男孩显得随性而开朗。黑色的长发随便的束在脑后,浑身洋溢着青春的灿烂和艺术氛围里培养出的清高骄傲。嘉伟很尊敬的致意,明霞老师微笑着介绍:「他叫洺石,是我给亚亚介绍的老师。」洺石微微点头,很得体的礼貌。第一次看见画上的人走下来就站在面前,亚亚紧张得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面前的人不像老师更像明星,举手投足在亚亚眼里都闪着光环。8 F0 \  ~5 I% X
    舞蹈室里灯火通明,洺石耐心的站在亚亚前面给他做示范。只穿着一件半袖T恤,露出结实优美的身体。动作干净流畅,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亚亚痴迷的眼神紧紧的追随着。4 ]8 Y' r4 _" C; F: F
    嘉伟不好打扰,静静地退在门边看着。明霞老师站在他身边,一起看着他们的练习。嘉伟微笑着感谢:「谢谢你给亚亚请到这么好的老师。」明霞老师笑了:「不要这么说啊!哪个老师不希望自己的学生能有机会高飞啊!遇到一棵好苗子不容易,洺石会开心的!亚亚的身体条件很好,他需要的是多多磨练和指点。一个学习舞蹈不到一年的孩子可以考上最顶尖的舞校,我相信亚亚可以创造奇迹。」明霞老师充满期待。嘉伟的眼睛却牢牢的注视在亚亚身上。
1 }* t8 v: n& E; U+ }    洺石站在亚亚身后,手扶着他的腰,用自己的身体板住他,一只手把亚亚的腿横开用力向头顶拉。「你看你明明可以做到,为什么总是缩回去呢?」受伤以后,亚亚始终有一点怕,不敢太过分的压腿。感觉到腿上的疼痛在迅速的蔓延,亚亚咬紧了牙。孩子的腿才刚好啊!嘉伟明白自己不该打扰,可是看着孩子摇着嘴唇努力站直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
: b  \$ b1 G5 P: }- R8 s" _. {, j, r    「放松,不要紧绷。对,呼吸。坚持一分钟。」洺石用自己的身体顶住亚亚,一只手搂住亚亚的腰。亚亚深呼吸,努力的放松身体,闭上眼睛默数。洺石放开了手,亚亚蹲在地上抱着双腿恢复了一下又站了起来。洺石笑着拍拍亚亚的脸:「现在好点了吗?还以为你会哭呢!」亚亚羞涩的笑了,脸有点红。时间暂时停止了,嘉伟转开眼睛看别处。什么东西堵在心里,呼吸上有点障碍。
0 o) t& e) ~9 ]( x5 p    一个小时的课很快结束了,亚亚明显的意犹未尽。坐在车上,兴奋的亚亚难以安静下来,比比划划的大声说着笑着,话题全部围绕着洺石。嘉伟微笑着听,思绪却越来越乱。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到专业演员,对于痴迷舞蹈的亚亚来说就像小歌迷们见到偶像一样。崇拜偶像崇拜老师不是很正常吗?那位俊秀的老师最多也就二十岁吧?到底是孩子们之间容易交流,连开个玩笑也那么自然。总是有种感觉,洺石身上有亚亚长大以后的影子。看着他们一起舞动的时候,甚至有那么一点恍惚。亚亚在长大,自己已经站在时光以外了。0 x  @; o) i' U% \$ I; c" |
    晨光照进窗子,亚亚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餐。嘉伟放下碗给他添饭,看着亚亚着急的样子奇怪的问:「你有事情吗?吃这么快。」亚亚一边嘴里扒着饭一边含糊的说:「洺石老师说我可以去团里找他,看他们排练。他们最近有演出,哥哥你知道吗,洺石老师——」
; w4 h; K8 B7 j    亚亚眉飞色舞地说,嘉伟微笑着默默地听。最近嘉伟在亚亚嘴里听得最多的就是洺石老师。听得出来,他们相处得很融洽。说起这些的亚亚,眼睛里的光彩像针,扎人。
0 u5 N  T) H9 z    胡乱的吃完,亚亚背上包就往外跑。嘉伟急忙喊住他:「亚亚,我要到公司去,送你过去吧!」亚亚头都没回:「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说完,风一样的跑了。嘉伟手里的碗慢慢的放下,这饭的滋味是越来越差了。4 ^% S& P7 r& ]2 c" P+ p) D- r
    天色黯淡了,一辆黑色的车子静静的停靠在路边。嘉伟坐在车上不耐烦的敲打着方向盘。亚亚的辅导课应该已经结束了,怎么还不出来呢?虽然亚亚说过不用接他,可是嘉伟却没办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做事。等得不耐烦的嘉伟走下车子,径直向舞蹈室里走去。透过玻璃窗,嘉伟可以看见灯光明亮的教室里,洺石手把手地调整亚亚的姿势。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竟然那么的协调。) @* v0 E: d# g
    「哥哥,我今天的感觉特别好!洺石老师说——」亚亚还是开心地在说,嘉伟握着方向盘集中精力开车,眉头慢慢的蹙起来。亚亚并没有注意到,他在翻看手里的两盘录像带,爱不释手的样子让嘉伟也偏过头看:「什么东西啊?」
8 v) s: B$ K$ [; L    「是洺石老师借给我的名家专集。」亚亚爱惜的抱在怀里,转过身子对嘉伟说:「哥,明天洺石老师他们团有演出,是他主演的!他还送了我票啊,我想——」
1 K; Z7 [4 {# z, @* D    一个紧急刹车,亚亚被甩得猛的一晃。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从车前横穿过去。
4 j! D. D5 `5 v2 F    「你想去就去吧!」沉闷恼火的声音让亚亚吃惊的回头看着他,嘉伟的脸绷得紧紧的。实在摆不开笑容,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身体里乱窜,不受控制。嘉伟重新发动车子。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没有说完的话被嘉伟打断,生生的咽进嘴里。亚亚有点慌乱的转过头,定定的看着窗外。他怎么了?生气了还是烦了?我已经告诉他不让他接送我了,怕他事情多怕他太累。他是不是嫌我太吵了,还是等我的时间太长了?亚亚不安的瞟一眼嘉伟,嘉伟板着脸专注的开车。没有人说话,车里的空气都变得重重的,呼吸困难。
; }6 `+ H3 U# _4 E5 r- R4 f    酸在心底迅速的蔓延一片,很快就牵连到鼻子眼睛。亚亚紧紧地抿着嘴唇,瞪大了眼看路边飞速闪过的街灯。
$ F) i2 e2 ]8 X9 ?8 |    回到家里,亚亚躲进自己房间里,嘉伟坐在电脑前看资料。屋子里静悄悄的,别扭的情绪越来越难以排遣。嘉伟深深地吸口气,这是怎么了?闹什么别扭,孩子不过是想看场演出。就算是专门去看老师的演出,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能够有这样的良师益友对于亚亚来讲是值得庆贺的啊!# ~' [' u- b8 w. p% F. F- b; W
    嫉妒吗?害怕了?呵呵,亚亚根本就不懂你的心思,你有什么立场嫉妒害怕!嘉伟狠狠的嘲笑着自己。门轻轻的推开了,小心的脚步慢慢走过来。嘉伟调匀呼吸,努力的平复心情。?
' M5 c& _. a4 R4 d    一杯热热的牛奶被细瘦的手臂远远的递过来,小心的放在他的手边。忐忑的探寻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转。一双手试探着搭上肩膀,轻轻的揉捏。耳边小小的声音:「哥,你是不是累了?」嘉伟摹的心酸,轻轻的点点头。把肩上的那双小手握住,慢慢拉下来。亚亚伏下身子,抱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肩窝里。感受着细细的呼吸吹拂面颊,嘉伟闭上了眼睛。* ?: W: c) m: m
    剧场里,观众们渐渐的安静,期待着舞台上红色的大幕拉开。嘉伟嘴角含着微笑,知道身边的小家伙开心得要死。其实自己也是开心啊!当亚亚偷偷地把票夹在自己包里,还附上一张小纸条写着我在门口等你。翻到纸条的时候嘉伟简直无法形容那种心情,惊讶喜悦还有点小小安慰。亚亚还是在乎我的,也许他本来就是想跟我一起去的吧!捏着那张小小的纸片,嘉伟立刻觉得周身轻松了许多。昨天晚上亚亚一直不安地瞄着自己的脸色,不敢大声说话连睡前功都免了。他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啊!嘉伟轻轻叹口气。. w  Y: O$ L3 }+ N; Z* _/ Q/ G2 K
    嘉伟转过头,亚亚正看着他。见到他回头,亚亚嘿嘿的笑了:「哥,你昨天是不是生气了?」「没有,真的没有。」嘉伟立刻摇头,撒谎有时候十分必要的。演出开始了,亚亚的精神被吸引到舞台上。嘉伟看着他,有些歉疚。亚亚,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因为这些无聊的事生你的气了。也许。嘉伟心里没底,最近对于自己的情绪是越来越难以把握了。
' w) w6 s* |- T    繁华的商业街上游人如织,装饰奢华的商厦精致小巧的店铺纷纷各出新招招揽着顾客。嘉伟从商场里出来,正午璀璨的阳光让他不由得眯了一下眼睛。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角闪了一下。嘉伟一回头,街中间站着一个秀美的青年,洺石!/ t1 c* s% E! C! w/ E5 f
    水蓝色的衬衫雪白的长裤配上优雅修长的身段,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洺石在阳光下分外明亮秀美。嘉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画面实在让人想多看两眼。然而养眼的画面上出现不协调的色彩,洺石雪白的腿上竟然粘着一个乱发鹑衣的乞丐!乞丐的一双脏手死死的抱住洺石修长的大腿,坐在地上哼哼唧唧耍赖。洺石被拖得寸步难行,推又推不开,走又走不掉,洺石张着两手慌乱窘迫的样子让人分不清他和乞丐哪个更可怜。?
7 T; j) I; T: c6 P0 v  ]' ~    舞台上风流倜傥的王子,走到现实中却无力对付一个无赖乞丐。看着洺石通红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嘉伟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笑。分开围观的人,嘉伟走过去。3 n6 z( c7 _6 }9 G9 D1 O7 ~
    洺石万万没料到,逛个街都能遇上这种倒楣事。正浑身冒汗的时候看见嘉伟走过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的叫起来。嘉伟走过去一把提起乞丐的后衣领,衣服堵住了乞丐的脖子,乞丐哇哇的大叫起来。他没想到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会真的动手,依照平时的经验这种人是只会动口的。眼看不松手就很可能真的挨揍,乞丐很明智的撒腿就跑。; K# y* O: y( j5 k
    白裤子上留下了抓痕,大腿上一片粘粘的脏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洺石又尴尬又气愤,却无可奈何。嘉伟拍拍他的肩:[别生气了,到我的车里坐坐吧,前面不远。我去帮你买件衣服换上。]洺石没办法,只好点点头。
% _4 h  f5 ~4 _2 k  _    嘉伟很快就回来了,把手里的两个袋子递进车里。把车门关好,然后靠在车身上点燃一支香烟,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洺石推开车门出来,已经换好了衣服。牛仔裤T恤衫,很简单的样子很精致的设计,刚才鲜亮的洺石现在只是一个有点羞涩的大男孩。
6 m4 d' C& `6 p# S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我的衣服不好买的。]洺石笑着说。嘉伟笑笑:[亚亚的衣服也不好买,腰太瘦,腿太长。我看你比他稍微大一号的样子,就猜着买了。还可以吧?]洺石不好意思的微笑:[今天真是谢谢你。]嘉伟笑了:[那些乞丐就是看人来,越是文静秀气的人他们就越纠缠。目的就是多要钱。]洺石气愤地说:[我给了他五十块了他还要!我身上没钱了,总不能把信用卡给他吧!]0 Z# Q& S) p9 V2 x: z% x
    嘉伟突然地大笑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领域。洺石的优雅骄傲只在舞台上舞蹈里,现实中只是一个单纯的大男孩。[走吧,我送你回家!]4 n' M3 u- `0 }- x
    舞蹈室里,亚亚正在专心的练习跳跃。洺石不时地过来纠正他的位置。抬头看看时间,洺石说:[亚亚,你哥哥今天会来接你吧?]亚亚气喘吁吁地说:[谁知道?我都告诉他不用来了,他还是]( S4 X  u) g- ~, S8 e! P- d% f  V
    [啊,等我一下!]洺石突然笑起来,跑出了舞蹈室。窗外,嘉伟来了。# v& V+ t; T  d2 r5 p3 t$ ?* ^, d
    亚亚惊愕的站着,眼前的情景让他糊涂也让他震惊。哥哥和洺石老师面对面站着,微笑的说着什么,洺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笑得很明媚。哥哥温和的看着他。他们在说什么?洺石为什么那么开心,还特意跑出去。哥哥不是来接我的吗?他们两个有什么话好说啊!3 |0 I: V1 I3 P. q9 p
    [哥哥!我们可以走了吧?]亚亚抱着自己的衣服背包跑了出来,站在两个人中间。看看哥哥又看看洺石:[你们在说什么?]洺石笑了:[你怎么跑出来了,练完了?]亚亚狐疑的看着他,点点头。
1 }1 q7 W  B) i: E, ], y8 u6 z5 r, p    [哥,我们走吧!]嘉伟点点头,对洺石说:[那我们先走了。]洺石碰了一下他的手:[你等我一会儿!]转身跑了进去。亚亚看着嘉伟:[你们在说什么?]嘉伟笑笑:[没什么,说昨天遇到他的事。]
* A* R* N) K# r    [昨天遇到他,他的衣服脏了我帮他买了一件。]嘉伟有点好笑,小家伙瞪着眼睛扬着眉毛的样子活像小猫遭到了不明袭击。突然间心里一动,一个奇怪的疯狂的念头闯进了心里。小家伙的反应真的吗?心里头最敏感的一根弦给轻轻的拨了一下。嘉伟的眸子里闪了一下晶亮的光。6 z* c# b5 o+ N: C
    给他买衣服!?为什么?亚亚瞪大了眼睛。像是一只野鹿闯进了心里,平静的心给践踏得乱七八糟。这是怎么回事?[哥哥]
5 v7 N/ i, F+ U0 a    [你先去车上等着我吧!]看到洺石已经跑出来,嘉伟对亚亚说。亚亚咬咬嘴唇,转身大步的走开。回到车上,亚亚用力的把车门关上。从反光镜里,亚亚看见洺石跑到哥哥身边,拉起哥哥的手把什么东西放在哥哥手里。哥哥温暖的笑着,两个人说得很开心。/ \  z6 a4 M( y* ]7 \. t
    亚亚狠狠地别过头,一股莫名奇妙的火气在肚子里东窜西跑,把一颗心拧的冒酸水。为什么要给他买衣眼啊!他自己不会买吗?还笑!多久了,还没有说完啊!反光镜里的两个人还站在那里,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他们在笑!讨厌死了,到底有什么话要说那么久啊!亚亚气急败坏地揪着安全带,突然推开车门站了出去。嘉伟回头看了看气呼呼站在车门边的亚亚,不好意思地对洺石说了几句话,赶紧走了过来。
, t5 X9 E0 o7 W# [$ a    陪着笑坐进车里,伸手替亚亚系上安全带:[等着急了?洺石想买辆车,请我做参谋。多说了一会儿,这就生气啦?]亚亚板着脸,一字一顿:[我饿死了!]
$ W; x* u6 x# n5 P& ?( j" g' S    [好好,我们去吃饭!]  z6 \7 J0 f3 Q. _& S3 i
    [哥,你今天好像很高行啊?]亚亚偏着脸看着他。
+ E' z8 h3 {+ u/ g: L    [噢?是吗?也许吧!]嘴角上挂着抑制不住的微笑,嘉伟握着方向盘,不时地看一眼板着脸的小家伙。心情怎么这样好呢?嘉伟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恶劣的心态。  y. I; f2 U) ]- @! S; r
    原来是买车,怪不得他们说那么久。可是奇怪的是心里就是不舒服。洺石今天穿的衣服是不是哥哥买的?他们居然那么凑巧地遇到了?买车就买车干嘛笑成那样!偷偷瞥一眼唇角带笑的哥哥,亚亚郁闷的转头看窗外。?
; T- w  j1 y7 U$ w9 T' J; S* \' _    洗过澡,亚亚盘腿坐在*****上看录影带。嘉伟把一杯热牛奶递到他手上,闻到奶味亚亚皱皱眉,还是乖乖的把杯子接过来。深吸几口气,捏着鼻子灌了进去。嘉伟在他身边坐下来,拿条干毛巾替他擦头发:[哎?这个不是我们上次看的演出吗?]荧幕上的洺石正充满喜悦的舞动。亚亚专注的看着:[不是那次,是以前的。他们演出过好多次了。]嘉伟点点头,也看出了场景的不同。: y2 s- @: ^% h% g) z
    两个人都看着荧幕,房间里也只有音乐在流淌。亚亚转过头,哥哥很专注地看着荧幕。咬咬嘴昏,亚亚忽然站起来关掉电视机取出了录影带。心虚的不看背后哥哥错愕的眼神,亚亚一边拿着东西往自己房间里走一边嘟囔着:[明天我要还给人家,弄坏了就不好了。一走到一半忽然折回来,把留在*****上的录影带盒也拿了起来,那上边有洺石的鲜艳剧照。忐忑地看一眼嘉伟,迅速的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嘉伟一个人坐在*****上,有点哭美不得。$ x3 C9 y7 s5 n/ ], I, u
    不管亚亚是真的明白了爱恋的含义而开始嫉妒,还是只是出于对于哥哥的关怀的独占,至少他非常的在乎自己。可是又怎么知道,亚亚不是因为自己和洺石接近而生气呢?又或者,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完全是自己在一厢情愿的发梦!哎——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猜来猜去也没有头绪。嘉伟真想大大的叹一口气,只是想爱而已,怎么这么难呢?9 f4 ]1 ]( V: \1 ~/ }+ q& l% A
    课堂上,数学老师在讲什么亚亚一个字也没听见。一只手托着下颌,铅笔无意识地划着桌子。哥哥现在干什么呢?一定在公司里忙,他才没有时间跟洺石去买车呢!不过也说不定,那天晚上他们说得很开心的。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前几天哥哥听我总是说他还烦呢!哎呀不想了,洺石又不是女的他们又不是想结婚!切!怎么扯到结婚上去了!可是心里怎么老是七上八下的呢?哥哥那样的对他笑,亚亚实在不喜欢。心里酸酸的难受。$ r- U- r+ H  W; F. p2 f; Q; @7 D
    [许亚!]
0 v. i9 s8 X' o' a) A! @    [啊?]突然被点到名的亚亚惊慌得站起来,可是老师说了什么根本没听见啊!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小声地说:[我不知道。]周围一片哄笑。老师无可条何的看着他:[许亚,我只是叫你注意听讲。我知道你就要考艺校了,但是文化课的成绩也是很重要的知道吗?]亚亚红着脸坐下,心里还在怦怦地跳。
# [6 n- S% z3 r* s( [( C! w    经过了一番比较试验,洺石终于挑好了一辆纯白色的小车。轻盈秀气的车型配上洺石刚刚好,最重要的是操作简便。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心惊肉跳地看着洺石开车的嘉伟,心里想其实他刚碰碰车最合适。寂静的林荫路上,洺石手忙脚乱地试新车,嘉伟不断地替他出冷汗。转了几圈以后,洺石窘迫的看着嘉伟:[那个,我想我应该在车上贴上新手上路,这样大家会离我远一点。]嘉伟擦擦冷汗,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他,其实给他的车加上护拦更重要。
& o+ W! h/ ^9 p" L    舞蹈室里,亚亚举起右腿靠在墙上,身子靠在把杆上,利用把杆和墙之间窄小的空间把身体顶住。时不时地用手撑着把杆把身体向墙上靠,好让自己的两条腿完全地平贴到墙上去。旁边的洺石也是一样的动作,只是显得比亚亚轻松一些。两个人一边靠腿一边聊天。亚亚吸吸气,刚开始的时候根本就受不了这样方式,不过现在好像习惯一点了。还是疼啊!+ A: D: |% r; f1 N; A5 `( B
    [你管这个叫休息啊!]亚亚带点抱怨地说。相处日久,亚亚最初对于洺石的那种近乎崇拜的紧张,已经消除了。年龄相近,气味相投。彼此的距离越来越短,师生的界限也渐渐淡化。洺石笑笑:[对啊,相对于地面练习中间练习,这个就算是休息了。我们都是这样的,你也会习惯。脚尖!时刻保持完美,不管是练习还是演出,标准都是一样的。绝不允许懈怠。等你到了天华你就知道什么叫严酷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先把自己的基本功练好,不然你是没有机会见识到的。]
& j) L! d7 ?# ]+ p% A9 r    亚亚深吸口气,放松身体,尽量地忽略拉伸到极限的腿。
  `! M  p# E' e) K    [那天我哥哥跟你去买车啦?]装作若无其事的亚亚看着洺石。洺石调整了一下姿势,说:[是啊,你哥哥很了解车子,他真的帮了我大忙。不然,嘿嘿,我可能都开不到家。]他可真闲!亚亚偷偷的翻个白眼。[他去你家啦?]忐忑地试探,亚亚紧盯着洺石。洺石点点头:[我请他上去坐坐,很不好意思耽误他半天时间。对了我不是让他把你要的书带回去了吗?他没给你?]亚亚支吾了一声,给是给了。只不过想验证一下啦!亚亚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咬紧牙使劲的压腿,不说话了。
3 C" P* }1 v- Q. f' i4 P1 K7 ?    嘉伟早早地赶到了舞蹈室。帮洺石办理的车牌号等等手续都给他带来了,这样洺石明天就可以开着他的新车上路了。练习还没有结束,亚亚正在专注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洺石看见嘉伟来了,让亚亚自己先练着,兴奋的拉着嘉伟进了旁边的办公室。
3 Y8 b( X' t  a) \: q/ W- t    亚亚的动作越来越慢,他们在屋里干什么呢?哥哥给他拿了什么东西?干嘛要跑到屋里去不让我看?越想心里越焦躁,眼睛不停地往办公室的方向溜。亚亚停下来,弯腰拿起了水瓶。里面还有半瓶水,亚亚一仰头都喝了进去。咽得太急,眼圈都呛红了。亚亚拿着空瓶子走到办公室里,那里有台饮水机。?' Z% N2 H. b9 }
    嘉伟正逐一地给洺石交待东西,亚亚进来看见他们,举了举手里的瓶子:[我喝水。]水哗啦唪啦地灌进瓶子里,身后是两个人在说着关于车啊路啊的话题。嘉伟耐心地说,洺石似懂非懂地听。亚亚闷闷地灌满水,闷闷地喝,然后闷闷不乐地走出去了。* Q$ a9 j$ j/ K( [5 s1 V
    回家的路上,亚亚一句话也不说。嘉伟感觉出他的郁闷,很是不忍。看着他轻声说:[亚亚,怎么了?不高兴?]亚亚低着头慢慢地摇了摇。没有理由不高兴,可是心里越来越坠的疼。哥哥的好也可以给别人,哥哥的眼睛也可以看着别人笑,他的心里也许总要装上别人的。那我呢?4 [" r; ~/ t1 z+ E
    [洺石买车是我给他帮的忙,很多的程序他根本不懂该怎么办,我就帮他做了。亚亚,亚亚?]嘉伟细声慢语的解释,亚亚始终不说话。担心地看着亚亚,亚亚的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衣襟。难道他真的生气?亚亚在嫉妒吗?为我?嘉伟犹疑不定,忐忑地看着亚亚的脸。亚亚终于忍不住了:[停车!我要尿尿!]8 s6 B0 @/ D$ K
    舞蹈室的门锁着,亚亚站在大门口焦躁的东张西望。每次上课洺石都很准时的,今天是怎么了?看看手表,亚亚走出大门,过了马路跑到斜对面的小超市里。在家里没来得及吃饭,趁他没来先买点吃的喂肚子。9 B) \( m* U: H4 }8 [2 r+ _
    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罐果汁,亚亚一边吃着一边走出来。忽然看见舞蹈室的门口一辆白色的小车停了下来,哎!到底来了。亚亚紧走了几步正要过马路,忽然,从车里走出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哥哥!哥哥笑吟吟地走下来,转到另一边打开了车门,一身白色休闲装的洺石像一道柔和的光,从着里走下来。他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里走,洺石开门的时候哥哥的手帮他扶着怀里的东西。洺石的笑容羞涩甜美,像剌一样的扎在心里。. z' u8 u; X4 h6 |
    嘴里的面包突然变得酸透了,亚亚深呼吸也没办法让胸膛里的沉重减轻一些,一股酸酸的东西直冲鼻子眼睛。亚亚转过眼睛,在原地徘徊着。过去吗?该上课了,还要跳舞还要考试。可是真的不愿意看见他们在一起,一眼也不愿意!他们在一起,哥哥带着他。他们去哪里了去做什么?不想不想不想!亚亚恨恨地摇摇头,那些像硫酸似的情绪烧得心脏狠狠的疼狠狠的酸。掉过头,亚亚大步地走了。+ x5 f/ Z; z- R% ]) J2 Z7 S& R
第八话) C' G; G! `; m( _
    漫无目的地踏上一辅公车,亚亚站在车上木然的看着车窗外摇摇晃晃而过的景色。街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回家的人们步履匆匆。也不知道车停在了什么地方,直到车里的乘客都了亚亚才回过神来。已经是终点站了。可是这里是哪里啊?
$ ?4 u% T: Y$ l% j  e; O    下了车,亚亚茫然地看着四周陌生的街道。店铺里灯光明亮,亚亚慢慢地走,心里有草长出来。这算什么呢?就这么跑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来。翻了翻口袋,还有一些钱。糊里糊涂地也不知道在车上坐了多久,不过应该离家不远吧?把心放下来,亚亚又开始气闷。就不回去,让他到处找我!他会找我吗?或者他根本就不会发现我不在了。' V# z& T2 y- T
    舞蹈室里,洺石已经换好衣服在镜子跟前一边练功一边等着亚亚来上课。嘉伟靠在一边看着,不时地看看手表。下午的时候接到洺石求救的电话,人跟车严重的不合拍让洺石在最繁忙的公路上抛锚了。赶到的嘉伟好笑地看着窘迫的洺石给帮忙推车的人一个劲地鞠躬。帮他把车开回来,嘉伟很认真的建议洺石,还是先找个人少的地方好好练练车。洺石脸红红的直点头。$ b6 @+ L. b; x. Y6 Z! F
    本来打算等亚亚来上完课,带着亚亚一起请洺石吃顿饭。但是现在都几点了,亚亚怎么还不来?嘉伟有点着急的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亚亚去哪了?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学校里也早就放了学,嘉伟开始坐立不安了。* b  p3 G; T" N* `4 L! f: k
    周围没有繁华的商场,只有一些小的商店。亚亚走着走着,肚子里的火气越来越小,心里的荒草越长越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了习惯,下课准时回家,去哪里都会跟他说清楚。因为知道他会担心,所以不会任性。现在他是不是已经在担心了?起风了,已经黑下来的天迅速的变得墨黑一片。风越来越大,雨点紧跟着砸了下来。
# d8 W4 C6 I- u    亚亚立刻就决定,马上回家。可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四周根本没有计程车的影子。店铺纷纷霹哩啪啦地关门,行人急匆匆地跑动。雨哗哗地下,亚亚躲在一家已经关门的小店铺门前,抱着肩缩成一团。肚子好饿,身上好冷!挂在小店铺门口的电灯摇摇晃晃的,更添了几许凄凉慌乱。离家出走的滋味真不好受。想念*****上温暖的垫子,想念临睡前被逼着喝下的那杯牛奶。想念每天晚上睡着以后那双给自己掖被子的手。
: v  F4 z1 E" F5 d    给哥哥打电话让他来接?可是怎么跟他解释自己跑到这个地方来?那个让自己又酸又疼的理由,说出来不是太可笑?不行,还是自己想办法。亚亚把背包顶在头上遮雨,在大雨里奔跑着寻找着。总要有辆车让我回家啊!
# n2 l% K* f0 b2 b! O5 H' @9 y6 s$ w5 o    总算是到家了,从好不容易拦到的计程车上下来,亚亚都不敢看表几点了。抬头看看家的窗子,灯亮着。他在家,是不是很焦急地在等我?浑身湿透了的衣服在风里冷得像冰,亚亚哆嗦着跑进电梯里。回家怎么说啊?亚亚抓破了脑袋也没想好理由,硬着头皮敲响了房门。. j+ N; J& R5 H! b/ W4 F* j" C1 |
    门几乎是立刻就打开了,看着灯光明亮的屋里站着的人,亚亚吃惊了。[妈妈?]许嫂惊叫一声抓住了亚亚:[你去哪了?你这个孩子!多少人在找你啊,你哥哥都快急疯了!]亚亚愣了片刻,突然的转身就往外跑。他在找我!许嫂一把没抓住,急得大喊:[亚亚你回来!你哥哥说你一回来立刻给他打电话!]已经跑到电梯口的亚亚一个趔趄又转了回来,带着一身的水直接冲进了屋里。顾不得身上的水洇湿了地板,亚亚抓起电话慌张的拨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外面大风大雨,他到哪里找我啊?
! R% q6 M2 k7 V# k3 k    [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毫无感情的女声让亚亚急得直跺脚,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一遍又一遍地重拨,焦急和恐惧像涨潮的海水,迅速的扑面而来。亚亚握着电话的手都在抖,哥哥,不管你在哪,求你接电话!
; h6 p" |, E8 e* y) u$ C    通了!亚亚屏住了呼吸。终于从话筒的另一边传来焦灼期盼的呼叫,亚亚喊了出来:[哥哥!]
# C  w. L- O: \% }" x  R6 l- Z    风雨里,黑色的车子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嘉伟从车里冲出来连门都来不及关就直接扑向站在楼门口等他的亚亚。他已经疯了,他已经被巨大的恐惧和悲痛撕碎了。在舞蹈室里等不到亚亚,家里也空无一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嘉伟的心一点一点揪紧。所有认识亚亚的人都被问遍了,所有亚亚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已经深夜了,遍寻不见亚亚的影子。早上还开开心心上学,等着上舞蹈课,他没有理由消失!唯一提醒他的是——车祸!恐怖的念头一经侵入,方寸立刻大乱!* R, D4 C6 {# b9 T- h
    嘉伟给所有的医院和急救中心打电话询问,风雨里全市有三起车祸,其中就有一个横过马路的男孩。听到消息扑进医院里,嘉伟不知道自己用了怎么样勇气去掀开那鲜血淋漓的布单。在他的心被恐惧折磨得快要崩溃的时候,他的亚亚竟然毫发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
# P5 ~# v! t) m( _5 ~; l$ J& H    [哥哥啊!]亚亚眼看着哥哥扑过来把自己死死的抱进怀里,还没来得及说话,急恼的巴掌就落在了背上屁股上。不觉得有多疼,可是难以忍受的委屈难过都变成眼泪喷发出来。亚亚放声的哭。?0 Y% y. u* [0 z! K4 v$ h5 E
    再次被紧紧地抱在怀里,亚亚感觉到哥哥冰冷的脸上灼热的水流。他哭了?[哥哥,哥哥!]4 `5 k  w& A3 S; }$ d# J
    一场虚惊以后,是空空的沉默。刚才哥哥挨个地给帮助寻找的洺石、明霞老师、乐乐还有学校里的老师同学打电话报信道谢。亚亚才知道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都发生了什么。妈妈走了,屋子里再没人说话。亚亚洗好澡换了衣服,惴惴地走出来。嘉伟垂着头在*****上坐着,湿淋淋的一动不动。
% X( ^4 F2 Y  m* E- v1 h4 u; i6 K    [哥哥,我放好水了,去洗澡吧!会感冒的。]小声地说着,亚亚央求的伸手想把哥哥拉起来。手被握住,哥哥一直都很温暖的手现在冰冷颤抖。
% l7 m  D) R% k+ D. U    嘉伟依然无法平静下来,就在刚才,他以为他已经失去了亚亚,那个已经占据了他生命的孩子。慢慢的抱紧,嘉伟把脸埋进亚亚的怀里,无声的哭了。/ }2 H" g1 [: R5 `
    亚亚抱着哥哥的头,哭着哀告:[哥哥,我错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你别哭了!]捧起哥哥的脸,亚亚不假思索地低下头,亲吻那些滚烫的泪珠。把它们一颗一颗地收进唇里,亚亚没有理会在腰上越抱越紧的手。直到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亚亚才发现哥哥急促的呼吸。
, K+ x7 y" C3 U( `" L( U    猛地把亚亚放在*****上,嘉伟低着头冲进了浴室。亚亚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声,坐了一会儿。舔舔嘴唇,唇上温润的触感还在。他还在生气吗?还是不肯跟我说话。想了想,亚亚站起来推开浴室的门:[哥,我帮你擦擦背吧!]
; y) r( P9 c7 b# P* \3 |3 {3 [5 ~7 I    亚亚的突然闯入让浴缸里的嘉伟吓了一跳,慌忙扯条毛巾遮住下身。[不、不用了。]亚亚不说话,自顾自地坐在浴缸边上,轻轻撩起水来给嘉伟擦洗后背。暖暖的手在背上抚摸着,所到之处都有强烈的感应直击心脏。嘉伟屏着呼吸,看着自己下颌上滴落的水珠一颗一颗地落在水面上。
) a6 N  q3 X8 ?, I    哥哥的背很宽很结实,皮肤光滑,摸起来热热的,舍不得离开。手指在肩上背上轻轻揉搓,谁也不说话。蒸汽弥漫的浴室里只有水声不经意地撩拨人心。0 D7 T% K( k: T1 P+ b
    亚亚把下颔搭在哥哥的肩膀上,蹭蹭哥哥发烫的脸:[哥,还生我的啊!]没有任何的防备,亚亚被突然地掀到了水里。巨大的响声溅起的水花,让突然失去平衡的亚亚伸手乱抓。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死死的抱着,惊慌失措的亚亚对上的是一双痛苦不堪极度渴望着的眼睛。被那双眼睛里的东西锁住了,亚亚呆呆地看着,灼热的唇压了下来。
) Y6 L% ~9 f' N) m+ t/ `4 N, p+ \8 F& y    亚亚几乎是立刻就被夺去了呼吸。吻因为激动而狂乱得毫无章法,不受控制的宣泻着胸中的焦渴。手臂上胸膛上嘴唇上,每一个接触的地方都有火在烧。两个人都在混乱中沉沦。亚亚知道自己在发抖,但是昏头胀脑的感觉里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所有的神智都被吸走了,只剩下一个绵软的躯壳。
2 j2 K( x" V) W' `/ s8 E0 {" Z    唇被放开了,捧着自己脸的那双大手在颤抖。亚亚慢慢的睁开眼睛,对上的是哥哥痛楚慌张的眸子。突然,嘉伟被电击了一样猛地跳出了浴缸,仓皇地想要夺门而出。
' P* a" C( h% ?  {' w    [哥哥!]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亚亚双手攀着浴缸的边沿喊着。浑身都泡在水里,亚亚的脸上眼睛上都是水。不要走,不要再放开我。我喜欢你亲我!
5 r% s' v, c- x  U: {- q/ Q    [对对不起]嘉伟失魂落魄地说着,他不敢回头,不敢面对亚亚清亮的目光,我已经玷污了他,也玷污了这一声哥哥。
( n- X8 E9 U) a5 N2 W7 U! \    [可、可是,第一次的时候,你没说对不起。]8 @7 {# K& F% s
    嘉伟慢慢的回过头,呆住了。亚亚已经羞得快要钻到水里去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浑身赤裸湿淋淋的哥哥,亚亚胸膛里小鹿乱撞,死也不敢抬头了。湿淋淋的孩子躲在水里,通红的脸上还有水珠滚下来。嘉伟慢慢走过来,在亚亚面前跪下来,双手捧住他的脸,声音都有些颤抖:[亚亚,你说,第一次?我真的]两只手紧张地抓着浴缸的沿,亚亚胡乱的点头。/ e, d5 \: h' E) m+ t$ H. e5 O
    原来那次酒醉后的梦幻是真的,亚亚一直都知道!
6 u: D% J6 n" R" K8 J$ a: D# z    [亚亚,亚亚]喃喃的唤着,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嘉伟紧紧地抱着亚亚,感觉到怀里的躯体和自己一样的无法控制的颤傈。再也无法逃避,再也不能装假,苦苦压在心底的感情必须要倾吐。
" X3 T4 \8 D/ s5 ~: e    [亚亚,听我说。我必须告诉你,我,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是是想要抱住你,吻你,想把你留在身边不分开的那种爱。你懂吗?]嘉伟混乱的表达着,语无伦次。被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热浪烧灼着,亚亚看着哥哥的眼睛,一颗心像要从嘴里跳出来。爱,真的吗?我懂,哥哥我懂的,就是抱住了会脸红心跳又不想放开,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会偷偷的想念,远远的听见你说话都会心跳半天,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就会难过。哥哥,我也在爱了。! U6 W: r2 b/ s) ^1 R# u4 m
    抱着哥哥脖子的手臂慢慢收紧,亚亚试探着靠上去,微微翘起的嘴唇碰触到了哥哥的,学着轻轻的吸吮。哥哥的唇温暖柔软,有一种可以让人迷失的力量。嘉伟呆呆的感受着迎上来的稚嫩的吻,蓦地收紧了手臂。
) h  M' {! z4 N+ S    灼热的吻落下来,亚亚嫩润的双唇被含住,吸吮着慢慢的启开,小小的舌尖被勾住了。[呜——]呼吸不畅的亚亚哼着,软软的偎在嘉伟怀里。
- c" u# B- h4 ~' k; v  C    凌乱的被子半遮着两具叠在一起的身体,赤裸的肌肤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手指紧紧地扣着,唇舌交缠。粗重的呼吸里,终于可以肆意的去爱。用自己的身体包裹身下的每一寸肌肤,把他完全的拥进身体里面。嘉伟贪恋的用舌尖嘴唇细细的吻着亚亚的脖子胸膛,吸吮着那两颗小小的红豆。
: [% D( K7 G* \    乱了套的呼吸里掺杂了微微的呻吟,未经人事的孩子完全不知道在身体里乱窜的电流如何排解。只能徒劳地抓着哥哥宽厚的肩膀,咬着牙忍耐。还会有怎么样的事情发生,为什么会酥麻颤傈的想要什么,不知道,也不去想。亚亚只是紧紧地抓着他,任凭身体里火舌燃烧。?( {& n9 b  @. |& Q( [
    幼滑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粉红,点点的印痕像花儿绽放。嘉伟贪恋的唇顺着激烈起伏的身体一路向下,纤瘦的腰肢忍受不住灼热的攻击,不时地弓起来。两腿之间还没有完全成年的小东西居然也竖得有模有样,嘉伟捧在手心里爱怜的亲着,忍不住地张口含住。小东西在嘴里颤动了一下,嘉伟立刻深深的吞了进去。
) ~; q( r* n3 ~9 l2 d% t; @    [啊!]亚亚惊叫一声猛地弓起了身子,死死的抱着哥哥埋在自己下身的头。那个早就胀得发疼的东西被一口含住,吸吮着抚弄着,高压电流凶猛地冲击着四肢百骸,受不了了。, c# q. T' I6 u* y3 g: Y& _9 C
    [哥!啊——哥哥]不要!不要吸了我要尿出来了!亚亚感觉到有一股激流在冲击着要喷发出去了,慌乱的推着嘉伟。快放开啊!不行了。+ y+ A% e2 l5 U
    [呀!]一股元阳喷射出来,被悉数收入口中。亚亚绷得紧紧的身子一弹,倒在床上呼呼地喘息。嘉伟有点尴尬地用手背蒙住嘴角,是不是昏了头了,怎么会吞咽了这样的东西,却没有一点嫌恶的感觉。看着倒在床上的亚亚,绯红的脸颊上是醉人的迷蒙。俯下身子,重新占据了柔软娇嫩的双唇。4 f  d1 P0 K* j1 p' U
    在他的腰上盘起双腿,心慌意乱地抱紧他的脖子,亚亚紧紧地闭上双眼。身子有个地方被灼热坚硬的什么东西顶着,哥哥粗重焦渴的呼吸在耳边吹拂,亚亚迷乱了。一滴眼泪滑落眼角。* O: S; Z8 c, \- G" X! e6 u
    [亚亚,怕吗?讨厌吗?]嘉伟惊慌得抹去亚亚的泪水。亚亚摇摇头,不害怕,因为是哥哥。只是隐约的感觉到,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改变了。; Q0 R: u5 U, t6 I4 x9 N4 r6 n
    亚亚咬着哥哥的肩膀呜咽出声:[哥哥,爱我!]" o, D2 C. C, ~  D
    在身体被疼痛刺穿的同时,心里所有的角落都被暖暖的光填满了。. E6 `; R# b. ~2 ]: @% S9 X- P
    阳光被窗帘遮挡了一半,床上的亚亚翻了个身,懒懒的睁开眼睛。突然,亚亚猛地跳了起来,几点啦?肩膀上被一只手按住,嘉伟微笑着站在床边:[我已经替你跟学校请假了,好好休息一天。你有点感冒。]当然还有点体力不支。亚亚也很快感觉到了这一点,腰酸得像要断掉。大腿也隐隐的酸疼,好像经过了多大的运动量似的。, [. [: P8 U- @3 Y5 P) h* X+ a( R
    迅速地爬回被窝,亚亚脸烧得难受。身子还光溜溜的,昨天晚上亚亚偷偷的把被子拉到了眼睛上。嘉伟脸上也发烧,亚亚赤裸的身体上还留着昨晚欢愉的痕迹。孩子还小,不知道昨晚上的激烈他是不是受得了?7 s0 f9 T8 W, ~  T6 ]( R
    [亚亚,这里还疼吗?]在他身边躺下来,嘴贴着他的耳朵。手伸进被子里抚摸着光滑的身体,轻轻的吻着,嘉伟发现自己已经沉迷于亚亚身上的淡淡体香。亚亚把脸贴在哥哥的胸前,手搂住了他的腰。屁股还是有点不舒服。昨晚上它可疼呢,可是后来就有了那种奇怪的痒,竟然让自己想要得更多。现在想起来还浑身燥热,真的很神奇啊!, ?, B( A7 L' e6 l! r
    [你还没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到底去哪了?]嘉伟轻轻的咬着亚亚的耳朵说。亚亚吸吸鼻子,闷闷得说:[我没去哪,就是随便走走结果]被那双眼睛注视着,亚亚的声音越来越小。$ r  A8 A" c. ~4 i' u  n
    [你是不是看到我和洺石在一起?]嘉伟注视着亚亚。亚亚无处可躲,只好默默的点点头。[那,如果我说对不起,你会不会原谅我?]嘉伟轻声地说。亚亚倏地瞪大眼睛,原谅?什么意思?你干什么啦?5 q6 i8 @) @; Y% a+ Y
    [嗯,我是说,其实这件事还是我引起,可是昨晚上我却跟你发火了。以后不会这样了。一话到嘴边,嘉伟临时改了主意。考虑到实际效果问题,那些承认故意接近洺石想引起亚亚嫉妒的实话,还是不说好了。亚亚扁扁嘴,还是第一次看见哥哥那样的慌张急怒。那种失去最宝贵东西的模样,让心窝里甜甜的,暖暖的。1 k5 u* o* G* @6 U
    [亚亚,报名表下来了,今天回去好好的填,千万刚弄坏了。填好以后交给我。]洺石把报考天华舞蹈学院的报名表郑重的交给亚亚。& o' `1 S4 q+ X8 I
    [真的!]亚亚开心的把报名表捧过来,宝贝似的看。终于要填写志愿了,终于离心中的神殿又进一步了!看着表格上的内容,亚亚脸上的欣喜渐渐的淡了。父母家庭还有一系列的常规问题,在别人是再正常不过的,对于自己却是个太困难的问题。该怎么写呢?[这个父母的身高也要填啊?]亚亚不自然地咬咬嘴唇。/ n; N7 F: K2 ~( L- |2 S4 F( I. X" _
    [当然啊,父母的身高很重要的,直接关系到你的身高发展。不过你哥哥那么高,你应该没问题的。]洺石很认真地说。亚亚吮着嘴唇,默默地把报名表小心地放进书包里。
5 d2 I! ~9 U& g# g0 m8 \& c8 [; {    随着音乐,亚亚像往常一样的投入练习。洺石在旁边观察着纠正着。考试眼看就要近了,亚亚的动作已经接近纯熟完美。他的爆发力和从骨子里透露出的一股灵性,使得亚亚身上的光辉逐渐地显露出来。天华的门会为他敞开,他会成为一颗明亮的星,洺石甚至这样想。
. F3 A1 F8 h4 h, l* p+ Q    亚亚洗完澡,拨着湿淋淋的头发走出来。嘉伟坐在*****上削着梨。亚亚爬到他身边靠在他身上,嘉伟捏起一小块塞进他嘴里。亚亚嚼着,甜津津的汁水溢了满口。嘉伟笑着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回手把他搂进怀里。8 A3 `1 g" N; s; Y
    亚亚把光脚丫翘到*****扶手上,在他怀里躺得舒服些,一边张嘴接住哥哥递过来的梨,一边说:[哥,你说过我考上天华以后要带我出去玩的,你说我们去哪好呢?]嘉伟笑了,点点他的鼻子:[你就这么有把握啊!现在就知道一定考得上?]亚亚皱皱鼻子:[我就知道!连洺石老师也说我没问题的!你答应我的,不许赖帐!]嘉伟笑着说:[好,你说,你喜欢去哪里?]亚亚欢喜的想了想:[我想去西湖!看雷锋塔!]
2 c1 q* y5 [& A, ]! v0 ]" v8 @    [行!我们就去西湖!]嘉伟笑着,笑容里却掺了点点的苦涩。是啊,亚亚一定可以考上的。马上亚亚就会远远的离开自己,在属于他的那片天空里飞翔。他可以遇到更多的朋友,拥有自己的世界。孩子的眼睛永远都是看向前方的,从亚亚决定要做出这个选择以后,就没有过一丝的留恋。( Q# u4 x8 r0 }7 K4 F( k$ x& O1 o! k
    亚亚注意的看着嘉伟,伸手摸摸得他的眉毛:[哥,怎么了?你是不是不高兴?]
. W' P5 u1 I" j. B& G( |4 \    嘉伟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揉捻着:[不是,我是想想亲你了。]亚亚红着脸,把脸转过去埋在他的臂弯里。嘉伟低下头含住了亚亚的耳垂,轻轻的吸吮。亚亚浑身绷紧了,不自觉地哼出声。
. n, `+ F. `2 s    一只热热的大手从衣襟底下探进来,抚摸着光滑的肚皮,慢慢的移到胸口上。捏住了小小的红豆,轻揉慢捻,揉搓得怀里的孩子呜咽出声。亚亚双手紧紧地抱住嘉伟的脖子,把从胸口上传来的无法承受的电流忘情的用嘴唇倾注到他的嘴唇上。吻变得深长缠绵,舌尖互相吞吐着香甜的津液。
* b7 @7 ?% k. @7 }0 j- y" s) C    亚亚手指紧紧地抓着嘉伟胸前的衣襟,高高地仰起头忍受着滚烫的唇舌在脖子上流连。上次留下的印记还没有完全消退,嘉伟不敢肆意用力,轻轻浅浅的啄引来了怀里的孩子不满的哼。7 W) T$ Q7 s1 }) Q
    [嗯——]亚亚身子一挺,裤子被褪下了一点,露出软软的小毛。热热的大手覆上去,捻着细软的小毛。早已经急不可待的小东西竖得有模有样地等在那了。握在手里,慢慢的揉搓着,感受着手里的小东西一下一下地激动的跳跃。亚亚的呼吸明显的紊乱,唔唔的哼着,手指死死的抓着嘉伟的胸前。3 g; Q6 r0 s9 V. N
    嘉伟急促的呼吸着,恨不得立刻就冲进那个炙热柔软的可爱地方。亚亚的腿越来越打开,嘉伟的手摸弄着前面的小东西,一根手指溜出来,慢慢的探进了小小的洞口里。亚亚蜷起了身子,强烈的刺激让他有点头晕。) B1 @8 F0 e+ `4 s& s$ ~$ W
    感觉到身后慢慢的抽动,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袭击身体。亚亚扭动着身体,不知道是想逃开还是想要得更多。突然腰上的手用力一提,灼热的唇压了下来。唇被全部的吞进了他的口中,狂热的吸吮着,像是要把自己活活的吞进肚子里。亚亚晕头转向的,任凭两腿之间越来越快的抽动带来电流一般的冲击。# V/ B. W8 p. d# }; M, n
    一个翻身把亚亚压在身子底下,嘉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高高掀起亚亚的衣襟狂热的吻着,亚亚喘息着扭动着,两只手紧紧地抱着埋在自己胸前的嘉伟的头。
! Y1 ~9 ?5 y- N6 U    电话响了。没有人去接。领声不停地响,嘉伟只好不情愿地停了下来,把亚亚的衣服拉好,拿起了电话。只听了一句,嘉伟立刻扔掉电话抓起了衣服往外跑。亚亚慌了:[你去哪啊?等等我!]
3 m  m$ o5 \( O: t7 e第九话
  I) C# q, b: L. H; c    医院里,亚亚茫然地看着医生们急匆匆地*****,哥哥煞白的脸在灯光下显得那样慌乱。妈妈浑身颤抖着靠在墙上。周正义正在抢救,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活过来。) r2 x5 ^" @8 \$ B6 }2 q
    亚亚走到妈妈身边,抱着她发抖的身子小声说:[妈,你坐下吧!没事的。]亚亚的心里并没有很清晰的概念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但是一种无名的慌乱已经深深的控制了他。扶着妈妈的手也不由得发抖。- D: N& J* Z; Y+ s8 _( _% B
    许嫂坐在长椅上,控制不住地在发抖。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没有一点准备,也无力承担。结结巴巴地把当时的情况给嘉伟说了,周正义晚饭的时候喝了一点酒,之后就一直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而脑溢血就在他想起身回卧室的时候突然发生。周正义脾气再不好,好歹也是一起过了几年,老头子在的时候,虽然诸多不顺心,但是毕竟母子俩有个依靠,万一他真得走了,以后该怎么办?许嫂恐惧的抽泣起来。
/ X( W" ^2 S8 f" U* v5 H# J* r+ I    嘉伟始终紧贴着抢救室的小小窗口看着,脸色凝重。医生们急促的脚步敲击着心房,快要承担不住了。, c$ {6 o( b7 p- F: I% m" J1 ]  d
    亚亚踌躇着,抬头看看楼上的窗口。书包里的报名表放了好几天了,而且报名费今天必须要交给洺石的。可是医院里的那个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哥哥守在医院里,几天没回家了。妈妈整天愁容满面,医院家里来回跑。现在这种状况,怎么开口啊!亚亚揉搓着书包带子,惴惴地敲开家门。/ o8 `" J8 o7 t9 t7 {3 t
    听到敲门声,正在厨房忙着煮汤的许嫂匆匆的给儿子开了门又赶回了厨房。[你来得正好,饭这就做好,你给你哥哥送到医院去。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就过去。]许嫂一边忙一边说。亚亚跟过来,看着满头大汗的妈妈,心里很难过。从打懂事起,就没看见过妈妈开心地笑过。
% v; L1 ?% a& }' ]8 m    锅里的汤滚了,许嫂像是没看见,拿着汤勺怔怔地站着。亚亚叫起来:[妈!汤开了。]! _2 m: y/ K! [; K  f
    许嫂猛醒过来,赶快关了火,想想不对又打开火,调小了慢慢的煮。
( P2 v5 }. U! I) \" a    [妈妈,你怎么了?]亚亚拉拉妈妈的手臂,担心地看着她发黄的脸。许嫂勉强地笑着:
0 U$ O3 j. o* F9 q    [没事,我挺好的。]亚亚踌躇了半天,终于开口:[妈,你给我点钱。]
/ d% I" W: j! N3 F, K    [噢,干什么用啊?]
! o/ ^; A. E) B/ l+ x. H    [我我要交报名费,我要报考舞蹈学校。]徐嫂看着亚亚,半天没反应过来。1 E/ s# y' h3 _4 h
    [还有就是我的*****,我已经不记得他了]
, W$ f! G( o0 \! p4 F    亚亚从书包里拿出那份报名表递过去,低声说:[我要报考舞校,人家让填父母的姓名身高还有职业。你自己看吧!]许嫂机械地把那张报名表接过来,匆匆的瞄了一眼,许嫂看着亚亚:[你要考这个学校?一辈子跳舞?]亚亚点点头。
& a) `/ M. @! J0 V0 v: \. n    [不行!]亚亚惊愕地看着一脸愠怒的妈妈:[妈,什么不行?]许嫂抖着手里的报名表:[亚亚,你怎么不想想?这样的学校一年要花多少钱哪!你应该好好上学找个好工作养活自己,跳舞能行吗?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啊!]亚亚咬着嘴唇:[妈,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哥哥会供我上学的,他说过的。]
/ ^, a7 f  H8 O& S! {    [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这样不懂事?]许嫂忽然落下泪来,用围裙的角擦擦眼睛说:[亚亚,妈妈没本事,养不起你。我们在这里就要知道进退。你哥哥是个好人我知道,人家已经为你花了不少钱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一个名分,你是他弟弟。现在你*****在医院里,怎么样还不知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们就没有家了你明白吗!到时候,你能不能上学我都不知道,你快不要做梦了!]2 W7 o2 S8 X; v$ t
    亚亚心里锥刺一般的疼:[妈妈,你别担心。就算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哥哥也会养我。你放心。]有点慌急,亚亚声音很大,不知道是想说服妈妈还是想安慰自己。
7 J, y) T  T# Q' a2 C$ V    [你要我怎么放心?你是什么人啊?你有什么好的?花那么多的钱供养你,人家图什么?你能给他什么?]徐嫂愠怒的叫着。
! i5 T2 P* D- t4 m5 L4 T, U    图什么,给什么,从来没有认真地想过,亚亚给这两个问题剌得心疼。[妈妈,你就别问了,这件事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许嫂动了气,把手里的报名表折了几下就要扔掉,亚亚惊恐的叫着扑过去抢:[妈妈!你给我,你给我!]被扑过来的儿子吓了一跳,许嫂哭了,把报名表往亚亚的怀里一扔:[好,给你!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你就自己做吧!]7 E4 |5 }9 C* T
    哭着装好了饭,许嫂一把推开亚亚,走出了门。亚亚抱着那两张薄薄的纸,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找不到支撑的感觉。
' Q) i; Q- [5 F2 X4 z/ S) a) B0 H    走走停停,亚亚垂着头,通往舞蹈室的那条小路第一次变得那么难走。该不该去呢?天华是自己的梦想,为了这个梦已经付出了太多的努力。现在已经站在它的门口,难道真的要后退吗?舍不得也不甘心,可是也没办法不揪心。忐忑不安,左右为难。但是心底里还有很疼很重的东西在那里坠着,不敢去认真地思考、触碰。% A6 _5 ]$ t8 y
    人家图什么?你能给他什么?妈妈的话像尖刺一下-下地划着,到底我们之间的东西是什么呢?他说过,不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是爱。对呀,我们原本就不是兄弟,那根把我们勉强连接起来的纽带一断,就什么都不是了。他还会爱我,我也会爱他,可是为什么爱呢?能爱多久?我没有什么能给的,我只会不停地要。有一天他会烦,那份爱会变冷,温暖的怀抱不再敞开亚亚猛地打了个寒颤。在路边蹲了下来,腿上没有力气了。/ H5 k; e% O6 [  i% f+ c* ]
    洺石看见亚亚慢慢的走进来,没奈何的摇摇头:[你磨蹭什么呢!都催你几次了,还不快点把报名表给我!]亚亚揉搓着书包带子,眉尖紧紧地蹙着。到底不能戒断舞蹈的诱惑,到底还是来了。
- x. X: c" O+ ]  E7 O    许嫂小心地提着饭盒走出电梯,忽然看见重症室门前围着很多医生护士,却静静的不动。一阵晕眩,许嫂踉踉跄跄地往前跑,不祥的念头压住了她。不可能有事啊,他明明已经开始好转了!?/ f, @, v/ @+ x5 `; @( q
    病床前,嘉伟弯着腰,动作笨拙地给周正义穿衣服。那具已经没有生命的苍老的身体,既熟悉又陌生。许嫂手里的饭盒掉在地上,靠着门滑坐下来嚎啕痛哭。嘉伟没有哭,感觉已经有点麻木。看着父亲在生死边缘上挣扎了好几次,以为已经可以平安的时候,终于还是要接受这样的现实。机械地做着该做的事,嘉伟木然的脸上没有一点神采。+ |* Y* k& L8 B9 C+ X) a2 G' t
    灵堂里摆放着周正义的遗体,镶着黑框的遗像看着面前的一切。想必他一定很遗憾,不能像电影里那样说完所有的遗言,就猝不及防地离开了。按照这里的习俗,孝子要彻夜守灵。嘉伟一身缟素木然地跪着,手里的纸钱一张一张地放进火盆中。火光一下一下地跳跃着,映着黑暗的四周。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没有任何的预兆。嘉伟根本无从适应。脑子里一片混乱,闻讯而来的亲族们簇拥着他,太多的事需要他决定。一切都机械地按照丧事的流程来做,竟然还轮不到悲伤。现在一个人静静的跪着,很多以为不会再想起的往事都跳上心头。儿时的家,抽烟的父亲,操劳的母亲,一家人不宽裕但是和美的生活。
2 j) I/ [- Z8 O4 k    很轻的脚步慢慢的靠近,在不远处站住了。嘉伟半天才抬起头,亚亚站在那里。两只手垂在身边,空空的大眼睛默默地看着他。嘉伟看着他,眉尖渐渐蹙起,酸涩的水雾不听使唤地在眼中蔓延。纸钱燃烧的烟雾在风中飘散,隔在两人之间。穿过薄雾,亚亚走过来,慢慢地在他身边跪下。用自己的身子依偎着他,手悄悄地的抱住他的胳膊:[哥,起来歇歇吧!我替你。]
- ~0 [/ p) {5 V# e    嘉伟猛地用手被捣住嘴唇,亚亚跪直身子搂住他,轻轻的叫:[哥哥]只一声便落下泪来。?8 y9 \2 R+ ]( B/ |% n% v! J2 k% l
    屋子里,许嫂蜷缩在角落里。从出事到现在,她再没有了任何的念头和想法。她只有缩在角落里,等待着即将降临的命运。周正义不算个好男人、好父亲,可是他死了,天也就塌了。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他们母子容身的地方。她们什么人都不是。没有人安慰她,没有人看见他,哭不敢哭、诉不敢诉,听着来凭吊的亲族们的号哭声,她连表达悲伤的资格都没有。
0 n3 G7 H7 A+ I5 P    明天,是个什么样的将来呢?/ L7 a4 N, n# s
    送葬的队伍远远看去一片雪白,亚亚跟着队伍,扶着哀伤的妈妈木然地走着。有一种空空的慌乱在心里蔓延,就在几天前还以为永远不会改变的东西现在变成了抓不住的游丝。是什么东西改变了?想不清楚也不愿意想。
1 @3 Q4 t" e5 F* H    葬礼终于结束了,几天几夜不曾合眼的嘉伟憔悴得不成样子。坐在父亲生前的常坐的*****上,四周是丧事用剩下的各种杂物乱堆着。嘉伟弯下腰,两只手捧着头,那里很疼。屋子里很安静,喧嚣过后让人黯然的安静。亚亚悄悄端来一杯热热的糖水,在嘉伟面前蹲下来:[哥,喝点水吧!]嘉伟接杯子的时候握住了亚亚的手指。熟悉到开始陌生的感觉,亚亚鼻子酸了。/ |- A% j$ h7 u# A
    嘉伟要回去了,他需要一次充足的睡眠来休整。嘉伟看着亚亚,亚亚踟蹰地把他的衣服递给他:[我得陪妈妈,她害怕。]嘉伟点点头,抚摸了一下亚亚的脸。亚亚说的对,他是该留下来陪妈妈。嘉伟嘶哑的声音说:[好好照顾她,你也好好休息。]
: |/ R! J2 K+ s# M! \8 \  t$ ^+ |1 X    还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无声的叹口气,转身离去。
; D% o% m+ J( V/ Y1 z' J3 C    感觉着脸上的温度慢慢离开,亚亚的心也跟着怕冷。- a7 B/ I8 S7 x* m/ Q+ m3 d- ?' u
    回到家里,嘉伟没有开灯。躺在没有温度的床上抱紧自己,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能有那个温暖的小身子在怀里。混乱过去以后,最难忍受的孤独和伤心慢慢啃噬身体。疲惫到极点,却无法入睡。周围的黑暗压在身上,嘉伟慢慢地缩起来,泪水汹涌而出。- {  H8 c+ I3 P/ n- m- w6 i$ [
    最艰涩的日子过得很慢很慢,太阳和月亮都像是沾在了天上,挨过一天真难。家里没什么人来,邻居们也都躲着他们。亚亚请了几天假,母子俩关起门来,悄无声息地度过。大部分的时间,许嫂反覆地收拾本来不多的衣服东西,把它们打成一个小包裹以后再拆开重来。亚亚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白花花的太阳光。
* Y3 e' A8 o) {( O; P    夜深了,许嫂还是闭不上眼睛。拉着亚亚的手小声地说:[亚亚,别怕,没事。妈能养活你,妈能干活!你那学,你那学能不能]亚亚伸手抹去妈妈脸上的泪珠,嘶哑地说:[我不上了。]( ]& T! {0 t" h+ x/ @2 u
    没有哭,亚亚甚至没感觉到有多疼。原来那么看重的东西,放弃也不难。只不过是身体里空了一块罢了。: I7 n& A2 o  i! F8 x$ H
    洺石看着站在对面的亚亚,目瞪口呆。他怎么也不能明白亚亚刚才说的话。
# E3 N! c/ o! K    「你不考了?你不跳舞了?为什么!」洺石快要抓狂了。亚亚浅浅的笑笑:「没什么,就是没兴趣了,不想跳了。」洺石摇着头:「亚亚,你不要开玩笑,是不是有什么让你为难的事?你说出来我会帮你啊!可是你说没兴趣了,太过分了!你以为这是小孩子做游戏吗?那我们这些日子的努力算什么,你的梦想算什么!」6 F8 q, }4 Y8 v9 J
    亚亚咬着嘴唇不说话。那些算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地方已经不算是我们的家,出没有理由再留下来。
3 x. ?' U; P' ^" b) b3 t# l    「我不想再跳舞了,报名表我已经撕了。谢谢你,老师。对不起」亚亚最后一句话没说完,闭紧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d! \2 l) c- H' k& m3 [' o% C
    深深地鞠了一躬,算是对老师的答谢。洺石无奈的问:「你哥哥知道吗?」亚亚的睫毛忽闪了两下,点点头:「知道。」洺石明白已经无力挽回,气冲冲的:「既然你不想跳舞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亚亚转身走了。; O/ ?# Q$ I1 X7 [: q3 u& K
    洺石看着转身离去的亚亚,又气又伤心。
$ c8 Y' |4 @$ Y    嘉伟烦躁地翻动着手中的档,公司里的事情已经积压到让人头晕脑胀的地步,一切都等他回来以后处理。公司的运转出现不好的势头,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损失在所难免,更重要的事,如果不能尽快扭转,情况会很危险。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大量的资金,可是谈何容易!
2 ]. i9 |1 d) b5 H    嘉伟心情烦乱地扔下手中的东西,父亲已经走了,尴尬的现实就摆在眼前。亲近的旁支的平时不常走动的亲族都出来了,所指的目标就是他们母子俩。
" |; D& O+ v: S  Q6 c. E3 t    「嘉伟,现在你就要拿主意,不能让那母子俩占着房子遗产。他们算什么人啊!来路不正的东西。老爷子没留遗嘱,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他们哪来的回哪去!」. ^9 s% `& J4 R' I) u
    「嘉伟啊,我们知道你为人厚道,也不希罕那些东西钱。可是你要想想,外人会怎么看你?瓜田李下啊!给他们点钱让他们走吧!」
6 g3 v& f& {1 H: v- g0 G# H    「你想想当初她是怎么来的?你*****活着的时候大家睁一眼闭一眼,图她能照顾。现在还图什么?你把他们养在家里,就不怕你妈恨你!」
7 `! S' \) B7 h- V, a    嘉伟双手支住了头,就不怕你妈恨你!被小姨的这一句话深深刺中心窝,嘉伟甚至找不到理由来为自己辩护。如果被亲族们了解自己竟然爱上了那个闯入自己家庭的女人的儿子,会是怎样一种结局?亚亚会蒙受怎样的压迫?他还小,受得了吗?
5 z5 ^3 n) K2 W" z    电话响了,嘉伟烦躁地拿起来,一定又是来催骂的。「哥,回家吃饭吗?我给你蒸了蛋羹。」小小的平静的声音,嘉伟闭上了眼睛。「好,我马上回来。」
2 n4 H2 e' J8 y3 ]    匆匆的赶回家,打开门就闻到暖暖的蛋羹香。嘉伟露出多日以来难得的笑容,亚亚回家了。小东西,想你了!走到厨房里,把正在忙着拿碗筷的亚亚从背后抱住,紧紧地搂在怀里。脸埋在亚亚的肩窝里,贪婪地吸嗅着甜暖的体香。离别的这几天,思念每分每秒都在裂变叠加。饥渴的已经无法忍受了。# ]; `7 P0 L5 p: C6 a& |
    「亚亚——」嘉伟吻着亚亚的脖子,手摩挲着探进衣襟。亚亚放下手里的碗筷,挺直身子,随着探进衣服里的手捏住了小小的,哼了一声完全的靠进哥哥的怀里。回手搂住他的脖子,转过头迎接炙热的双唇。柴与火热烈的燃烧,心与心紧紧的融合。  O+ K1 e8 w$ V
    一只手捏揉着挺起来的小,另一只手顺利的下滑,插进没有系裤带的长裤里。那里面有个热呼呼的小东西,一跳一跳地往手心里钻。嘉伟粗重的喘息着,胯下坚硬的东西已经快涨破了。突然把亚亚一个转身抱进怀里,两只手一拉,亚亚的上衣被高高的撩起来。手用力地托着那因为自己的挤压而向后弯下去的腰,嘉伟的唇在细腻的胸膛上游走。「啊啊——哥哥,哥哥呀!」忍耐不住的低吟,亚亚紧紧地抱着他的肩膀。
+ b9 H3 o$ V6 g    忽然,嘉伟停下来,亚亚还没等睁开眼睛就失去了重心。被扛在肩上带回到他们曾经缠绵过的那张床上。裤子迅速的被脱下来,亚亚赤踝着身子躺着,伸出双臂迎接覆盖下来的灼热的躯体。没有多余的语言,没有片刻的犹豫,两个人都渴求着,给予着,交缠着。
0 Z$ }. s$ [9 \8 F/ X" Q    地上凌乱的扔着衣服,床上,一床薄被盖着两个精疲力尽的人。歉疚地抚摸着亚亚细瘦的腰身,刚才太疯狂了,孩子的腰都打颤了。可是停不下来,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压力催逼着,是一种随时会失去的恐惧!嘉伟抱紧了亚亚,立刻驱逐着心里泛起的慌乱。不会的,只要我不放手,就不会失去。?
8 w0 U' N% e, E3 \. {$ P8 K& ~    「哥,公司里的事好了没有?」亚亚在他怀里贴得很紧,手指贪心地画着他的胸膛。「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亚亚轻轻地说:「我猜的,你现在几乎都不回家。给家里打电话总是没人。」嘉伟握住他的手,轻轻的吻着指尖:「没事,你不用担心。对了,舞蹈学院什么时候考试?快了吧?」亚亚浅浅的笑:「还早呢!」
2 s1 T2 g1 U, \: g* i9 a1 K    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太突然的变化,亚亚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眼神里有一种掩饰的悲伤。嘉伟的唇轻轻碰触亚亚的眉尖,别皱起来,我会疼。
  Z; \, I" G" c, i0 P. ]    桌上的饭菜都凉了,没人想到该吃饭了。被子里两个人的体温像拴在心上的一根细线,牵住了最柔软的地方不敢轻易离开。疲惫的嘉伟很快陷入深深的睡眠,连日以来他的睡眠少得可怜。抱着他的脖子,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亚亚小心翼翼地贴上去,轻轻的亲吻哥哥温润的唇。刚才的激烈冲撞很疼,可是也只有在他进入的时候,被他死死抓在怀里的时候心里才会稍稍安稳,他还要我,他没有放弃我。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可是现在心里慌慌的感觉又占满了,哥哥,你还爱我吗?你还要我吗?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要走了,我想让你抱住我留下我,可是我怕看见你为难的样子。怕听见你解释的话。还是这样最好,你不用为难我也不会痛,完美的结束。
/ J4 t: G3 o! {1 K/ t5 v9 i9 H. S    动了动酸疼的身子,亚亚悄悄地爬起来。看看床上熟睡的嘉伟,默默的关上了房门。
6 X6 I% E) y  j/ H. H0 c3 j    亚亚回到家里,许嫂已经最后一次地收拾好了行李。买好了明天早晨的火车票,这个城市里已经没有存身之处。许嫂偷偷地擦眼泪,周家的亲族不用说了,就连周围的邻居们也都是冷眼相对。到现在也只有带着亚亚回到乡下去,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养活自己。只是苦了孩子。看见亚亚回来,许嫂背转身,轻轻地说:「告诉你哥哥我们要走了吗?他说什么?」身后没有回答。许嫂用力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一双布鞋放进包裹里。能让人家说什么呢?还指望人家把自己和孩子留下来吗?真是蠢!「亚亚,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们要早走的。我们回乡下去,你舅舅会帮我们的。」亚亚在舅舅家住了好几年,受够了白眼自己不是不知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许嫂唏嘘地撩起衣襟擦擦眼睛。「到了那里要听话,亚亚?」
7 |1 F: L& ]+ v/ S; |) V& Y    亚亚一声不吭,回到了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天色渐渐地暗淡,亚亚坐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的背包。那里面是练功服和舞蹈鞋,还有那张宝贝一样被藏起来的报名表。沉浸在黑暗里,所有的光线就是亚亚黑亮的眼睛。手指轻轻的抚摸背包,一点明亮的光芒在亚亚的眼睛里越聚越亮。
1 H( E& M  `: H8 _4 W7 E    嘉伟睁开了眼睛,周围已经是一片黑暗。手臂搂着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空空的冷清,嘉伟不敢动。他怕伸手一摸就会证实,亚亚已经走了。很久,手臂慢慢的收回来,嘉伟努力的调整呼吸,抵抗从心底里迅速蔓延的悲伤空虚。很想继续睡过去,睡到早上的时候就会有无穷尽的工作来占领大脑。但是根本无法做到,嘉伟在黑暗中抱着自己,想念怀里曾有的温度。黑夜漫漫,好像永远也无法到达尽头。我最深爱的孩子,我该怎样做才能保护你不受伤害,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被阵阵针刺般的痛楚折磨得无法继续躺着,嘉伟索性起身,点燃了一支烟坐在*****上,看着红红的烟火在黑暗中燃烧。+ }5 U6 b( @8 a( U! a6 M
    翻过紧紧关闭的大铁门,亚亚走到舞蹈室的窗底下,那里有一扇窗子是关不严的。用力的推开沉重的玻璃窗,亚亚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高高的窗台。
; T8 q: o) U  v4 W, e& `    舞蹈室里黑漆漆的,一抹月牙远远的照着,在镜子里反射出清冷的光。亚亚无声的换好了练功服,仔细的抚平每一道皱起的痕迹。然后宝贝似的捧着那张报名表,贴在了那面巨大的镜子上。虔诚的仰着头,跪在地板上看着那张报名表。?
3 _6 }& Q9 w! Z7 B) I: X2 o  ^    「老师,我想报考天华舞蹈学校,我想永远跳舞。」
, a8 d4 O9 T8 ~; ~6 h/ K  V    起身,后退,起跳预备,高高的跃起。没有音乐的伴奏,只有白皙的脚尖在地板上舞动跳跃。亚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遍又一遍地跳着。不知疲倦,也感觉不到悲伤。& q/ [  h1 e3 A; X
    突然,电话铃声惊恐地响了起来。嘉伟从*****上弹了起来,瞪着爆响的电话,不祥的预感已经抓住了他。$ i" e7 W9 I2 q
    「亚亚不见了!」整整一夜孩子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黎明的时候推开房门早已人去屋空。许嫂絮絮的诉说和惊恐的哭喊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显得分外刺耳。
3 q! q7 l1 X+ _% s1 v, ]' e- L    轻轻的放下电话,嘉伟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一个强烈的意识,亚亚,我知道你在哪里,你不会消失。你会等我。
* A7 q- q  t+ f# V# Q* b4 x( P$ B  {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家门,也不知道如何开着车在寂静的街道上冲撞。心被一根细细的线牵引着,一直追向牵挂的另一方。当嘉伟翻越铁门冲进舞蹈室时,亚亚身穿白色的练功服,赤裸着双脚,安详的躺在地板上。微微合着的睫毛在晨光中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R$ L0 P) n" u$ h
    镜子上那张保存得没有一丝折痕的报名表,工工整整地贴着,上面有亚亚小心翼翼填写的志愿——天华舞蹈学校。
# K8 j1 T8 m, C0 Q    双膝落在地板上,嘉伟小心翼翼地伸手把亚亚在地板上浸得冰凉的身体抱进怀里。死死的抱着,滚烫的泪珠胡乱地落在他脸上。终于被很不舒服的姿势弄醒,疲惫到虚脱的亚亚半睁开眼睛。看着哥哥湿漉漉的面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是真是梦?亚亚不想知道。就算是梦,也再暖和一会儿吧!
' y1 a* @( I9 w* p# G8 H- }! W    「哥哥,你养我吧!我想跳舞。」9 X. }0 x* K( n# \. l' `4 w
    顷刻之间,亚亚被揉进怀里无法喘息,肩膀上传来压在喉咙里的痛伤的哭声。5 ]4 B5 P0 H5 x6 ?. o& d
第十话
0 j; x0 e; C& I0 f0 _$ x6 b" ~9 ]& C    安抚了许嫂,把亚亚抱上车,迳自回到了家里。嘉伟丝毫没有顾及周围人注视的目光,怀里抱着穿着练功服的男孩,上楼,回家。如果这世界上还有重要的东西,除了已经失去的,最重要的就在他的怀里了。! V0 d9 Q. `% d& F& O. E3 Y
    把亚亚裹进被子里,嘉伟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D! [) `7 E! U% @& t
    「亚亚,放心,你不会离开,我不许。」张着黑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哥哥,眸子里的光芒闪烁不定。抱紧孩了,嘉伟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亚亚,哥哥会养你一辈子。因为我爱你。」亚亚闭上眼睛,眼角有晶莹的水珠滑落。9 @8 o3 J# c2 g- Y
    光被阴云遮得没有了力气。床上,亚亚蜷缩着身体,在被单下面的身子单薄得可怜。靠在嘉伟宽阔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嘉伟以为他睡着了,慢慢的抽出手臂。公司里运转得很不顺利,凡事必须他亲力亲为。但是却没有办法不牵挂亚亚。总是要硬挤出时间来回家看看他,哪怕只是手牵手地坐一会儿。周围的气氛越来越让人不安,先前在耳边聒噪的人都不说话了,却有着越来越多的目光从背后投射着猜疑厌恶的光。' ^0 i2 O' J8 h% h8 S
    流言总比想像中来得快些,不用特意地去打探已经可以听得到了。
( N$ C( B- V: U* K/ [! t    「老头子死了,那个女人就占了房产东西,多便宜的事!说不定,老头子死得不明不白呢!」# e# x( V  H# Z% i) a# w8 }& m& x* [
    「你想想,他一个单身男人,三十岁了不结婚不*****朋友,以前就跟那个孩子腻在一起,现在没有关系了还养在家里,会有什么好事吗?」
+ S* b) v2 R. }9 s    嘉伟轻轻的用手指摸一摸亚亚微蹙的眉尖,睡吧!睡梦里会有轻灵美好的东西等着你。那些沉重不应该拴住你的翅膀,放心,我会送你飞翔!?
7 _4 f  h: R; P/ s    听着门轻轻的关上,亚亚落寞的睁开眼睛。周围静得可怕,心里空得发慌。都好了吗?一切都好了吗?为什么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哥哥是爱着我的,他愿意养我愿意跟我在-起我相信!可是他瘦了,瘦得厉害。# r; j! v: E7 L, v/ l; G
    「高山榕,又称绞杀树。是一种寄生植物。把自己的根扎在优秀树种的身体里无情的吸取养分,直到本木被渐渐吸干勒死。」电视画面上高大的乔木正渐渐枯死,当初被他孩子一样护在怀中的绞杀树,正洋洋得意地沐浴着本属于他的阳光雨露。
& w( z2 D' k, p6 z2 B; a5 J& ?) @    亚亚迅速地关上了电视,拼命的想把那个丑陋的画面从脑子里抹去。要赶快练习,哥哥和?石正在努力的给自己寻找重新参加考试的机会,不能让他们失望!3 T) `. n6 B: }
    如果我是一棵绞杀树,他到底为什么要养我?5 G  Q# \# X' B% C1 |
    摆在面前的杯子里,饮料还是满满的。小小的餐桌两边坐着紧蹙眉头的嘉伟和?石。嘉伟焦灼难耐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停了半晌说:「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总可以通融一下的吧!」?石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说:「我已经尽力了,根本不行。天华的报名人数早就满了,已经超过报名时间好几天了。也怪我,亚亚突然提出不考试了,我只顾生气就没多想一想。现在没有希望了。」0 }0 K2 s3 m0 T- N1 o) g
    嘉伟的手重重的拍在桌上,这个孩子!怎么就这样的自作主张?3 {2 B4 a$ j- ]
    「再过几天就是考试的日子了,你还是多带亚亚出去走走吧!别想了。」?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停留在自己的膝盖上,风言风语地听说了一些,也知道了他们兄弟的家庭变故。因为嘉伟坚持把已经不是弟弟的亚亚留在身边,不惜一切代价地为他奔走求学,一些怪异恶毒的流言已经在到处流传了。很多的好心人甚至很严肃地警告自己不要和他们兄弟俩接触了,因为他们是怪异的,不正常的。3 P* c6 j6 z# S) @
    「?石,跳舞是亚亚的理想,我相信你可以明白他渴望的心情。他亲手结束自己的未来,那种痛苦不是一个孩子该忍受的。无论如何,我要他实现自己的梦。而且,我想你可能也知道,我和亚亚目前的处境并不好,我也希望他离开这里顺利进入天华,重新开始他的新生活。」嘉伟抓住了?石的手。3 H3 ]- O2 J8 X+ u3 A
    「我明白,可是现在要怎么办?我真的没办法了呀!」
# }9 {; C$ a9 [. v1 [3 b    「我们直接到天华去,?石你是那里毕业的,求求你的老师请他们帮帮忙。实在不行,考试当天我们就硬排进去,总要有一个机会给亚亚!?石,拜托你!」
/ u& k" x$ L: w' m) E% y    嘉伟闪光的眸子里所射出的光芒,让?石不敢直视。那是怎样的一种迫切啊?他们真的像传言中的那样吗?但是为什么呢??石开始糊涂。  U( P# x3 t& `, g! @) A% |+ [
    「就算那样的话,也很可能没有希望。还要搭上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你」?石没有说下去,他知道嘉伟最近的状况不好。嘉伟无奈的笑笑:「没关系,我失败了还有机会,大不了重新白手起家。亚亚却可能就不会再有机会了,他输不起。」
& s5 j6 \8 \  n( @7 ?5 i: n    ?石看着他,心里有些不平静。「你放心,我会一直帮他到底。」" U& b' [4 V0 G; x
    嘉伟握住了?石的手,感激地点头:「谢谢你,我替亚亚谢谢你。」?石苦笑着轻轻叹口气,忽然有点酸酸的。被人这样的宠着护着无条件的维护该是怎样的幸福呢?想像不到啊!要是真有这样的一个人对自己,遭些非议也是很值得的吧?
7 E, ?- r# w6 a: Z7 {& o: i9 ]& c    夜幕降临的时候,许嫂悄悄地来到了嘉伟的家里。坐在*****上手里捧着热茶,许搜看着坐在身边的儿子,几次的欲言又止。嘉伟看着她:「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说说看。」许嫂闪烁着眼睛,呐呐地说:「那个你*****去世了,我一个人实在寂寞。我想先回乡下去。」
: o# Q! L' l: ?" u& y! R    屋子里很沉默,亚亚惊讶的看着妈妈,嘉伟明了的低下眼睛。人言可畏,她是希望能退出这个是非中心。& _1 g/ \5 R8 g: Q3 J  d1 F2 g, C
    「亚亚可能不愿意跟我走,就托付给你照顾吧!这孩子任性,脾气倔,你多担待。」不让闪动的泪花转出来,许嫂深深地低下头。亚亚伸手拉住妈妈:「妈」许嫂强装笑脸:「妈没本事,养不活你。你跟着我也是受罪。你哥哥疼你。你要听话。」嘉伟是个好人,亚亚也愿意跟着他。这些年来孩子露出的笑脸加起来也没有跟他哥哥的这几个月多。还求什么呢,那些浑话就让他们瞎说去吧!总比回到乡下母子两个都看人家白眼好。
6 k5 h7 I; H) z; w3 @% Z2 ?7 k    嘉伟沉吟着,说:「如果这里不开心的话,暂时回去看看也好。亚亚就要考试了,如果顺利的话开学以后他会在九月份离开这里去上学。到时候我们再商量,也许可以在亚亚的学校附近找间房子,你们母子互相照顾我也放心。」许嫂感激地点头,亚亚咬着嘴唇,死死的扭着手指。嘉伟心里很乱,亚亚是不是能顺利考试,公司是不是能渡过难关都是未知数。几个月以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呢!?
7 I& [" I+ j9 P    看着电脑萤幕上闪烁的数字图表,嘉伟的心沉到了谷底。好像一条船,破了一个洞以后由于没有尽全力的修补,又被恶意的觊觎着侵略着,洞越来越大,已经快无法收拾了。可是作为船主,他仍然无法全心全意的修船。- z: G1 u$ N$ W) ^) d
    亚亚从浴室里走出来,想了想到厨房端了一杯热热的牛奶。哥哥还在工作。把牛奶轻轻的放在嘉伟旁边,亚亚抿抿嘴唇,鼓足勇气坐在嘉伟的腿上。嘉伟微微的笑了,伸手抱住身上的小孩儿,把脸深深埋进他还散发着热气的胸膛里。哪里还有淡淡的奶香。那是被越来越残酷的现状折磨得苦痛麻木的心,可以休息的地方。
' |) G' ~+ O8 Z; ^: T5 u    亚亚深深的吸口气,解开睡衣的第一个扣子,轻轻的拉下来,露出粉色的小小孔头。像被锤子重重的敲了心尖,嘉伟呼的热血上涌。一口含住,舌尖细细的舔吮逗弄。亚亚昂起头,忍不住轻哼出声。1 k" M9 k2 n' S$ W, M
    睡衣慢慢的从肩膀褪下来,亚亚坐在嘉伟大腿上,只穿着一条小内裤。赤裸的脚张开着,略微急促的喘息带了一点青涩的性感。嘉伟的唇在亚亚的胸膛和脖子上细细流连。突然,亚亚被抱得跪起来,小内裤里鼓鼓的东西很是诱人。抚摸着,隔着薄薄的布料亲吻,嘉伟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把它拉下来。为了让亚亚保持充分的精力,嘉伟不敢肆意的亲密,已经忍得快要爆炸了。
" U8 O4 H; l5 c; k; n& W3 }8 t    身体很热,急于想要更多。亚亚红着脸,自己慢慢的拉下小裤边,还没行茂密起来的小毛毛若隐若现。嘉伟差一点就失控了。替他拉上来,嘉伟亲亲圆润的小肚脐,声音有点哑:「去睡吧,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后天我们就要赶去天华,这些日子保持状态很重要。亚亚!」
9 @1 a% o2 g& ^- z    亚亚已经滑下去,双手解开了嘉伟的裤扣。想要拦阻,却抵挡不了那双柔软细长的手触电般的抚摸。嘉伟看着伏在自己身前的亚亚双手捧着自己已经胀痛难忍的下身,浑身的血开始往脑子里灌。' @& _* f0 q3 U- Z2 Y) Y
    强忍着心慌羞愧,亚亚努力的模仿着以前曾经令他晕头转向的快活。当他试探着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的时候,他听到了头顶上一声压抑的呻吟。一双大手试图把他推开,亚亚张开嘴努力的把那个淌着晶莹露水的地方含了进去。不要拒绝我,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 M8 R  A7 i7 _( w0 z( F    突然整个身子被提了起来,亚亚惊叫一声从半空里被举着按倒在床上。身体被死死的压住,灼热的电流又在四肢游走,亚亚闭上了眼睛。
# J2 Q+ n8 g/ s    嘉伟喘息着,看着身下完全展开身体等待他的孩子。亚亚从来不会为他做那个的,连碰一碰都会脸红。害羞得他在做爱的时候常常都是闭着眼睛予取予求,今天是怎么了?心思细密的孩子每一点小小的变化都可能是大变故,但是该死的是刚才的那种情形自己真的无力抵抗。?
0 V* E( O% z6 ~# a    轻轻地吻他,轻轻的呼唤,一点一点地用舌尖舔过亚亚精巧的唇,鼻尖,睫毛,直到亚亚紧闭着的眼睛里淌出晶莹的泪珠。心里一惊,慢慢的收紧疼痛。
" k8 F4 C3 a1 X2 ~    「哪个坏孩子啊,不和我说话。」轻笑的话语点着鼻尖的手指,亚亚忍不住笑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眼角还含着泪花。「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课文里的诗经古文都是哥哥一一解读讲解,这一句就成了两个人调笑的话题。. |! T) d7 Q8 _* ~/ S$ x6 B
    擦干亚亚腮边的泪水,把他拉起来。嘉伟低声地说:「亚亚,你在担心什么?」亚亚拼命地摇头。嘉伟把他抱进怀里,慢慢地亲着他的头发:「不要担心,交给我就好。有些事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人都了解都宽容,但是我们自己要明白,我们想要的是什么?」# W  m4 X- l& v( N" v) v0 O, J
    我明白,我想要关怀想要温暖想要你的心满满的装着我给我想要的一切,可是哥哥你要什么?你要得如果是我给不起的,我该怎么办?* t: \; |; I% p8 T, ^
    终于看到天华宏伟的校门口了。经过?石不懈的努力和嘉伟几次亲自登门请求,终于为亚亚争取了一个编外名额。也就是说亚亚可以在所有的考生都结束考试以后最后一个进入考场。?石也明白这是很宽容的让步了,但是数千名考生啊!初试就要有三分之二的考生要被淘汰。不说大家的实力相近都是尖子,光是审美疲劳到了亚亚这里的时候也太容易被判出局了。看着亚亚和嘉伟兴奋莫名的样子,?石什么都没说。" M" U. Y( ^6 h& ?$ B
    早早的来到考场,亚亚换好了衣服和鞋子,兴奋的眼睛闪着光芒咬着嘴唇看旁边的考生。都是小小的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纤细腰身秀美面孔。舞蹈学院本身就是美人扎窝的地方。
1 M* K8 _0 T& a% b& a    快要进场的考生在做着热身,还没有排到的裹着衣服在旁边张望聊天。刚刚下过雨的天气有些凉,周围的孩子都不坐冰凉潮湿的椅子,在家人身上靠着坐着。有的小女孩甚至整个身子都缩进家长的怀里,皱着眉撒娇。% A% A* Q' v& i8 S& U
    几乎清一色的*****妈妈,宠溺关怀都是那么自然那么甜,孩子的任性撒娇也是理直气壮。亚亚收回了眼光,不作声地坐着。到底是心虚,离开家以后就不敢再亲热的靠在一起,连晚上住酒店也是一人一张床,不敢放肆。现在也只能各自坐着,由着身上冷。! O/ t+ T, }3 W6 v
    忽然,一双手伸过来,抱起他的腿,把他穿着薄薄舞鞋的脚暖在怀里。亚亚惊慌的抬头,哥哥温柔的目光在看着,低声地问:「冷吗?」亚亚摇摇头,咬着嘴唇轻轻的笑。嘉伟微笑着:「是不是紧张啊?要不要在屁股上打两下?」亚亚不说话,用脚尖使劲踩他。! I5 I0 C' G8 b  q- R2 J
    漫长的等待,看着考生们或得意或沮丧的一个一个离开,焦灼在心底慢慢*****。终于,亚亚可以进场了。看着?石把亚亚带进去,嘉伟的心揪在了喉咙口。
3 Q8 T# k- T" t: O) Y4 B! d4 M4 s    预赛的名单出来了,亚亚的成绩居然在中等,也就是说亚亚不但进入了复赛,而且按照成绩排他不用在最后一个考试了。初战胜利让三个人乐不可支,嘉伟用一桌精美的酒菜犒赏了亚亚和?石。" H! I+ z6 `. A
    亚亚的状态很不错,复试也顺利通过。一连两场的胜利让三个人都很兴奋。天华的大门已经为亚亚打开三分之二了。只要今天的最后一场可以发挥正常,亚亚就可以顺利地进入天华。
; L  T3 r/ @  v. c5 e& |5 f    亚亚站在红色的地毯上,面前是一排神情严肃的老师。1 f' s0 i# M" \
    亚亚手心里直出汗,面前的监考老师增加了好几个,正中间坐着的那个人,一双炯炯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亚亚知道他,天华里人人提到他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敬畏。
& q' T# Q+ `/ P1 g+ n    咽了一下口水,亚亚努力的回想了一遍动作。音乐起来了,亚亚知道他不能有一点疏忽。从技巧到激情,他必须完美。高高的跃起轻盈的落下,连续的几个转身跳完成得漂亮干净。/ n8 A& s# Z; g
    有几个监考老师的笔已经在表格上落下了,有的轻轻的随着节奏敲击桌面。面前的孩子所表现出来的那份灵性让他们很满意。到最后一场的考试,孩子们的水准已经非常的接近了,谁可以脱颖而出就看临场的表现力了。
, r' K) z  G, \! V4 r% H& h    被阻隔得远远的,只能隐约的从紧闭的门中听到一点音乐声。坐立不安的嘉伟来回地踱着,考试时间是五分钟,一段自选的独舞。这短短的五分钟却像漫长的煎熬,亚亚怎么样了?周围都是考生和他们的家长,没有人说话,安静得听得到走廊外鸟儿悠闲的呜叫。压在胸口的气不到最后怎么也喘不痛快。! Y8 I# t+ @: S& |9 s) ^) S& s
    随着一声过于沉闷的落地声,亚亚稍微摇晃了一下,但是还是站稳了。只有一拍半的停顿,紧接着就要风一样的飘起来。但是音乐继续着,亚亚没有动。撕裂般的剧痛从脚上迅速的向全身蔓延,那种热辣辣的疼太重太突然,想要扑倒在地上抱着腿大声喊出来。可是,还没完,我的舞蹈还没有完!一秒两秒,亚亚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监考老师注意的看着他,刚才那个落地很勉强,他没问题吗??
9 g% m8 Q3 I" o& m) ~  l5 Q, Z    亚亚转起来了,脚尖像一支快速旋转的陀螺,动作依旧轻灵,神情依旧轻松,只是脸上的汗水突然之间奔流不止。音乐在前面自顾自地流淌,亚亚已经跟不上。失去音乐衬托的舞蹈像一只折翅的蝴蝶。看出端倪的监考老师关掉了音乐,轻轻点着桌子:「好了孩子,你可以停下来了。」
3 k: c3 k7 v, B) \+ \. d4 O    好像没有听到,亚亚依旧一丝不苟地完成每一个动作。周围很静,静得只听见脚尖在地毯上轻灵的擦动。没有了音乐的伴奏,亚亚全心全意地沉浸在自己的旋律中。跳跃,旋转,伸展,每一个动作几近完美。
4 [3 a$ ^" o" w: Q+ {    一定要完成,就算这是最后的舞蹈。所有的幻想已经散落一地,原本也就不该属于我的幻想,猩红色的地毯就是最后的舞台了。脚上的疼痛越来越鲜明尖锐,燥热的身体被汗水浸透了,越来越重。亚亚努力的抬着头,忘记一切过去和现在,把身体和心灵一起,交给舞蹈。; D% x: K1 }: x" H
    门开了,亚亚慢慢的走出来。身边是下一个考试的孩子轻快的擦肩而过,亚亚站着不动。看着哥哥欣喜的表情渐渐变得惊慌失措,飞快的朝自己跑过来。亚亚的泪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哥哥的衣襟,死死的揪着把脸埋进去。咬着牙哭了。2 q; ~- {" T+ s* X1 o, ]& f
    嘉伟心知有异,心狠狠地沉了下去。伸手把亚亚抱起来,轻轻蹭着他的鬓发:「亚亚,别哭。」不需要问什么,也许只有紧紧的拥抱可以安慰他。抓在胸口的手指刺人肌肤,嘉伟只觉得心上痛楚难当。! p9 a' b9 J! w7 c3 T0 {" L
    ?石追上来,因为都是熟人,所以?石躲在角落里看到了亚亚的考试情况。闷闷的走在旁边,伸手拉拉亚亚的衣服:「脚怎么样?去医院看看吧?」亚亚像是被刺到了,狠狠的摇头。?石低哑地说:「笨蛋,扭到了就停下来。你把脚跳断了以后还想跳舞吗?」?石不再说话,转头看了远处的天空,那里水蒙蒙的。嘉伟看见亚亚的左脚已经高高的肿起来,仿佛看见亚亚痛苦地踩着伤脚跳跃飞舞,那双脚就踩在他心尖上。?: V6 ]% j" f) k. R( Q8 T. X7 K! {
    盼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费尽了曲折就是这个结果?嘉伟默默地背起亚亚往外走,人生的许多事可能就是这样吧?耕耘了并不一定就会收获,收获了也不一定就是自己想要的。可是不管怎样,生活总要继续。
, |9 P; ?7 n# k7 j. U2 }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车水马龙的街道,安静的楼宇,整洁的房间。?) \* ^) u3 N/ _1 _  J* ^9 b
    只是原先那种甜甜的安详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了,模糊的淡淡的,再不真切。亚亚坐在床上,脚上的纱布裹得厚厚的。嘉伟小心的给他揉着,轻声地说着开心的话。从回来以后,亚亚就很少说话,却也没再哭过。孩子清澈的眼睛里时常流露出的悲哀,让嘉伟不忍细看。
; F" f/ |6 P! F    「亚亚,考试看的是你的基本功和表现力,又不是比赛失手了就完了。你的表现还是很有希望的呀!」?石说话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手,因为他知道这番劝解有多么苍白。但是最后的录取通知没有出来之前,怎么也不肯死心塌地地相信厄运。?4 T) [# q: Q" j1 p
    「亚亚,等你脚好一点,我们出去玩。你想去哪里?」嘉伟微笑着,虽然明白这个承诺怕是很难实现了。' p. v0 i0 H: H. _+ U8 F5 z
    「哥,你别担心,我挺好的。考不上的话也没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亚亚牵牵嘴角,笑着说:「就算考不上天华,我还是可以跳舞。」+ a, {5 N4 }0 ~( K2 G
    嘉伟轻轻松口气,拍拍他的肩:「对啊,不管在那里,只要你想跳舞就可以。」亚亚说:「哥,你去忙吧,我会好好的。」嘉伟点点头,是该走了。?
- R8 P9 t5 B' I3 C& w: M    「饭菜都在冰箱里,记得要热了才能吃。水果在茶几上,记得多喝水。还有自己小心腿,不舒服的话立刻给我打电话。」交待完了,嘉伟不太放心地看看亚亚,拿起衣服走了出去。/ S* S  N: c# |5 o: ]2 ?4 m
    靠在床头上,亚亚一动也不想动。完全卧床,不能再随意走动。和上次的情况差不多,可是那个时候,懵懂无知的快乐,也许再也不会有了。
8 L9 ^6 j, Z' o; T$ O/ ?) W3 i    那时候哥哥的脸颊总是会突然的红润,他的眼神总是水波荡漾。哥哥现在还是一样的温和,还是会无微不至。但是脸颊上没有红润了,眼神里的忧郁也代替了波光。# r* W; }/ N% }$ S9 Y9 z! M
    侧着头看窗外,不大的视野里是被楼宇挤占得窄窄的天空。亚亚什么都不想,也没有什么好想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人们只是说绞杀树会勒死本木,却忘记了,本木枯萎了,寄生的还会活多久?! p, |3 v, z" F5 o, M' O& T$ U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亚亚单腿跳着爬到了*****上。是哥哥打来的,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想听一听他的声音,知道他在家里好好的。这样的电话一天里总会不时地响起。
4 F& s+ l8 Z# H; L' x    天慢慢的黑了,越来越浓重的夜色笼罩了一切。四周华灯绽放,亚亚打开屋子里的灯。自从天华回来以后,哥哥拼了命地工作,希望可以把已经濒临绝境的公司挽救回来。每天都回来得很晚,但是不管多晚,家里的这盏灯为他亮着。亚亚想,他回来的时候看见灯,会温暖-些。
. L5 T" H( {' x( O) J    疲惫不堪的嘉伟停好车子,没有急于下车。趴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不好。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东奔西跑的找人找钱找生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会倾尽全力地去争取。自己白手起家的事业,用了快十年的时间一点一滴做起来的,不能就这么毁了!先前还曾经豪迈的说过大不了白手起家,但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才知道,那种豪迈只是说说而已。自信被狠狠的刺穿,负虑疲劳让身体已经处于极限。
6 C3 r2 j4 T2 A    嘉伟走下来,深呼吸。然后快步朝家门走去,家里还亮着灯光,亚亚还在等着。
! k" \) E6 i2 Q9 I% N% O; x5 x. l    打开门,不出所料地看见亚亚坐在*****上,晶亮的眼睛看着他。嘉伟故作轻松地走过去,在亚亚跟前坐下伸手揽过他:「还没睡?今天做什么了,有没有闷得慌?以后太晚了就不要等——」忽然停住了,嘉伟把头靠在亚亚的肩上。肩膀上突然的沉重把亚亚吓了一跳,尖叫着猛地抱住他。& r$ i! q0 @2 @6 m" s
    半天,嘉伟才费力地抬起身子,脸上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亚亚还是第一次看见哥哥这样惨白的脸色,吓得手脚发麻。「哥哥!哥哥!」5 h  {: f/ V. w2 }3 I* ~
    嘉伟轻轻的笑笑:「别慌,一会儿就好。我今天没吃什么东西。」扶他在*****上靠好,亚亚甩开他拦阻的手,跳着跑到厨房沏了一大杯热热的牛奶,又拿了面包蛋糕之类的回来。看着哥哥慢慢的喝牛奶,神色慢慢的恢复,亚亚伸手抱住了他:「哥哥,你是不是很难?」2 O" S4 A* }9 K
    嘉伟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这些日子以来的艰难困苦都压在心里,快要盛不下了。亚亚,我很想给你撑起一片天,让你无忧无虑地成长,可是这次,我真的做不到了。「亚亚,我快要撑不住了。太难了。」/ M6 J/ j! A& O0 T$ c# `+ }
    把哥哥的头抱进怀里,亚亚亲着哥哥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说:「哥,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没人会看见。」蓦地,背上的手收紧了,亚亚被死死地抱着喘不过气来。胸口上热热的,亚亚哭了。& v4 D9 _* J" d! ]8 ?; _8 @
    「对不起,哥哥。」
7 V, P. b& q; T结局
/ F: e% _" `* c0 x3 |; ]) B. V6 l    许久,嘉伟没有动。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嘉伟握住亚亚的手:「亚亚,有些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公司目前面临倒闭的危险,我很可能破产。走到这一步有一半是我自己的错,所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 \0 ]/ e, X& {/ I/ l6 F$ E+ o    一直都在怕,一直都不敢直接面对。经济上的崩溃很可能让亚亚离开!不再拖累你是最好的理由。连日以来,嘉伟一次次地设想那个无法承受的结局:电话打回家的时候不再有人接听,回到家里已经空无一人!那个结局他受不了,无论设想多少次他都无法接受。
2 K% @$ H1 A. C6 y0 p: Y2 l0 r    揉捻着亚亚的手指,嘉伟有些艰难的说:「我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养你,能会给你一个没有忧虑的家。但是现在亚亚,如果哥哥不能再给你优越的生活条件,没有能力再养你,你会」
& _, }2 z  K* |. }5 j4 G    「我养你!」亚亚几乎是大叫着说出来。虽然立刻就因自己不经大脑的傻话通红了脸。嘉伟张着嘴,吃惊地看着满脸通红激动的亚亚,目光里的光芒越来越亮。% e) \. D) |* Y
    「我会做工!我知道怎么过日子,还有我我我呜——」亚亚激动地给自己刚才的大话找充分的依据,但是突然嘴唇被堵住了。身子也被一双大手用力地搂进怀里,死死地抱着。6 Z# d1 f# c- {
    紧紧地抱着,嘉伟把脸埋在亚亚的肩膀上吃吃的笑了。亚亚脸更红了,挣扎着:「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
# E. K' x' z6 u3 ~7 e* E5 t    「我知道,我知道。」嘉伟笑着,眼角上有闪烁的水光。亚亚用手指轻轻擦去哥哥眼角的泪花,嘉伟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嘴唇上,含笑说:「亚亚,我爱你。」原来心里住进了最宝贵的东西以后,那些浮华根本不值得担心。
, y' ~! z. Q. S0 N; o    朦胧的灯光照在床上,凌乱的床单被推在一边。亚亚受伤的脚被小心地抬起来,挂在嘉伟的胳膊上。嘉伟的身子整个压在亚亚赤裸的身体上,包裹了每一条清晰的线条。亚亚的嘴角上还挂着一条细细的银丝,半睁着的眼睛里有迷蒙的水光。
9 V+ E4 U  Q6 \    深深地进入,痴迷地交缠,忘却了一切的两个人沉浸在彼此给予的无边快乐中。( k9 P* q1 ~3 W: d1 Q5 K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嘉伟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热烈的撒了一屋子。晨风带着清新的露水气息扑面而来。亚亚睁开眼睛,金色的阳光里,嘉伟结实的身躯镀上一层光辉。发觉他醒了,嘉伟微笑着回过头来,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亚亚清澈的眸子,嘉伟把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知道吗?昨晚上我偷偷的许了个愿,只要今天的阳光还照耀着我们,一切就会好起来。亚亚,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还被阳光照着啊!」
, b4 D  {% ^8 ?; @1 D3 @    阳光照在他们紧紧贴在一起的额头上,中间是闪闪的光芒。还有两个人会心的微笑。
7 \' w2 G2 R  j* a/ ?3 K    当?石捧着那张意想不到的录取通知书出现在嘉伟和亚亚面前时,三个人都欣喜如狂了。?石还没有从狂喜中安静下来,复述的话也结结巴巴:「我只看到一个全身心追逐舞蹈的孩子,我看到他的渴望和痛苦,这是属于舞者的,最宝贵的东西。」  b# x5 f2 }% T' j* N
    ?石揉搓着亚亚还没有恢复知觉的脸,兴奋的说:「亚亚,你知道吗?这次是胡刚老师力排众议亲口点招你的,胡刚老师可是院里最棒的舞蹈家,亚亚你好厉害!」亚亚迷蒙的点头,胡刚老师,就是那个坐在自己正对面的人吗?那道严厉得像是要透过灵魂的目光的主人吗?
* z; I% |8 F, G% U% B    接过那张通知书,亚亚看到自己的名字端端正正地写在上面,终于从懵懂中惊醒,自己被录取了,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圣殿终于成真了!亚亚咧开嘴笑,泪珠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嘉伟抱起亚亚,吻着他,看着孩子抱着他的梦想哭得泪水涟涟。( e: ?: B  h7 V+ I* n
    再一次站在天华巍峨的校门前,亚亚所向往的舞蹈生涯就要从这里开始了。嘉伟伸手揽住亚亚的肩膀,感受着孩子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的身体。6 L, L# q. W# M) e$ R
    「进去吧,你的梦就在里边。」嘉伟低声地说:心里却隐隐作痛,亚亚走进这个门,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分开了。六年啊,太漫长的等待。嘉伟看看身边的孩子,他会蜕变,会成长,会变成什么样子无法猜测。' M  @+ S3 i. d
    校门里到处是盛开的鲜花,欢迎入学的条幅充满着热情,迎风飘扬。来来往往的男孩女孩们一个个亭亭玉立,挺拔的身姿修长的脖子,不论笑与不笑,都透着被高雅艺术熏陶出的高傲。亚亚紧闭着嘴唇,新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我已经走进来了,曾经以为是个永不可能实现的梦,就在眼前了。那个抓着铁栏贪婪的注视着舞蹈的丑小鸭,到底还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这座殿堂。
6 Z! v9 W3 c3 m. U* q. t5 }7 H    往哥哥身边靠了靠,亚亚让自己在那只抱着肩膀的手臂里窝得更深一些。?
1 y9 _* M( @* {$ V, O9 f  P    来到新生宿舍,一片混乱。和亚亚同寝室的孩子们正在安排床位衣柜,他们的父母忙碌着嘱咐着。毕竟孩子都还小,还是家里需要扶抱的小宝贝,现在却要独立生活了。看到他们进来,大家客气的招呼点头,都是曾经在一起考试的,互相之间已经认识。0 h9 V; T- S1 C7 J' N6 t; L, t
    跟大家打过招呼,帮着亚亚安排好了床。嘉伟看了看这间不大的寝室,亚亚就要在这里度过他生命里最重要的青春年华。同屋的孩子似乎都比亚亚小一点,比起来亚亚是个子最高的,身材也明显的拔开了节,完全脱离了儿童的圆润体形,已经是少年清秀的模样了。或许孩子们的世界比较天真,或许我的担忧只是杞人忧天,亚亚会和他们相处得很好的。嘉伟回身看看亚亚,亚亚也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毫无掩饰的慌张。该做的都已经做完,天色也渐渐黄昏,你要走了,你要走了是吗?看着别人的父母恋恋不舍的分别,看着寝室里越来越空,亚亚早把兴奋抛到了天外,哥哥要走了!
" o2 V9 g8 B! b    嘉伟微笑着替他拂去额上的头发,低声说:「放心,这么多的同学,你不会孤单的。以前你和舞蹈班的孩子相处得那么好,现在你也可以。以后要独立生活了,凡事自己当心,冷暖饥渴都要靠你自己。生病了一定要告诉老师,要休息。」嘉伟停下了,发觉再也说不下去,一股酸涩的潮水堵住了喉咙。亚亚始终低着头,两只手抓着自己的衣襟。嘉伟伤感的抚摸着亚亚的头发,孩子在身边的时候可以百般的宠爱,现在,他鞭长莫及。深深地吸口气,该走了。
, h0 K9 c; b5 ?+ ]    慢慢地走出宿舍,楼前的空地上,嘉伟站住了。看着垂着头的亚亚:「回去吧,我走了。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晚上,我会打给你。亚亚,还有四个月,一百二十五天。等你放寒假,我们就又在一起了!打起精神来,好好的上学,哥哥也会努力。我在家,等着你!」1 k: c6 K- I' D7 f7 Z: q
    亚亚用力的点头,却不敢抬起来。嘉伟狠下心肠转身朝外走,后面,亚亚踟躇地跟了上来。嘉伟回头,是亚亚凄惶的眼神。「哥,我送送你。」被一只手拧着心脏,嘉伟不敢再说话,转过头慢慢的走。两个人肩并着肩,默默的朝着校门的方向走着,不长的一段路走了很长时间。
& H/ ?# L, H: L/ e# I* {  _$ @    到了校门口,亚亚不能再往前走了。终究还是要分离,刚走进来的时候满心的欢喜和激动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一肚子的凄惶。亚亚垂着头站着,紧蹙的眉尖藏在头发底下,缩起的肩膀却暴露了哀伤的情绪。嘉伟扶着他的肩膀,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慢慢地蹲下身子,给亚亚系好松开的鞋带。
- ?( j$ t$ e) u( y    亚亚伸手抓住了哥哥的衣襟。紧紧地攥着,忍了半天的眼泪猛地冲了出来:「哥哥,你别走。」低哑的哭声像石头,一下一下地砸进嘉伟的心里。疼得手足无措,顾不得惹人注意,伸手把亚亚抱进了怀里。贴着亚亚的鬓发,嘉伟轻轻的蹭:「亚亚,别哭。要勇敢,哥哥等着你。」$ M8 s0 `4 I% D% o& `8 g& x' z* B
    亚亚不抬头,只是用力的点着。嘉伟喉头有些哽,笑着:「好了,我该走了。晚上要早睡,凡事自己当心。」总是要分离,嘉伟知道自己该决断些。转身向前走,没有回头,他知道校门口那个单薄的身子还站在那,他会一直看着自己走远的,亚亚,别难过。你需要长大,我们有的是时间。6 c* v2 K+ u1 z; m+ e4 l7 \
    走过路口,嘉伟停了下来,这里亚亚已经看不见,他应该回去了。抬起手腕看看表,火车的时间就要到了。回去以后,一切会从头开始。不过,没关系,至少和十年前,在经验上已经不是站在一个起跑线了。我会跑得更快,因为背负着责任。
" F3 h+ t; {2 Q$ G    忽然电话响了,嘉伟拿出来。是男孩低低的声音:「哥哥,我爱你。」嘉伟慢慢地把电话拿下来,贴在胸口,亚亚,我也爱你。我深爱着的孩子,我用我的一生拥抱你。' G, k3 Y2 i  R5 G0 L% h6 r
采访* _# y, |8 i- o" T* \
    「咳咳——」干咳两声,某冰心虚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尤其是面色不善的嘉伟。匆匆忙忙的就收了结尾结果文里漏洞百出,惹得读者和主角都不高兴的某人狂喝冰水我渴着呢别理我。
1 m) _; V. K/ a  |; D5 T    「我的公司哪有那么容易就倒闭?我就这么没本事最后要卖房子卖车!」嘉伟终于爆发。某冰陪笑脸:「这不是为了突出你的光辉形象吗?再说了,我又不开公司公司怎么倒闭我怎么知道?剧情需要剧情需要!」看到某人眼理的寒光——* {; S' m5 b9 M
    「强词夺理!」, E; K2 K6 N7 h$ a3 ~! P0 k4 ^
    「我呢?你把我写得变来变去,好好的一个小豹子后来变成小猫啦!」亚亚咬着牙两只拳头落在桌子上。
5 D/ a7 i, b7 D8 [    「小猫多好啊,小猫才可爱啊!嘿嘿嘿——」某冰的笑脸快要僵了。嘉伟伸手摸摸亚亚的头发,温柔的笑:「我喜欢啊!小猫很温暖很贴心呢!」呜呜~~嘉伟你真好。
1 r& ]1 `3 }: C$ {9 [7 E* @; @    「可是你的笔也太不稳了吧?你到底有没有成熟的构思过啊!你这样简直是不负责任嘛!」嘉伟怒吼了。
8 t' h- X1 @- ^. ^7 V    心虚,气短,哆嗦——冰水喝完了
3 n( d& r) e! q% t    「靠!这里谁是老大?我是作者我让你倒你就倒,我让你变猫你就得变猫!再吵后续就不写了!不,我换人!」虚张声势的某人看见寒光闪闪的两把大刀快跑!- ~' a! n- e9 k# G
    气喘吁吁地逃命啊!这不是欺负人吗?人家上学的时候体育课都不及格的呜呜呜——% [0 P  x. W2 U
    「啊——趴!」某冰狠狠地趴在地上。旁边抱着手臂的?石斜眼看着。某冰跳起来指着?石大骂:「你小子太不仗义了!看见背后有人追杀我你不说帮着我逃跑还落井下石地绊倒我!」?石哼一声:「还说我?我问你,我的戏份怎么那么少啊!?」刹那间优雅王子变身喷火暴龙。
- Z$ i2 [: F3 {+ o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被烧焦头发的某冰伸手给喷火龙顺毛。
& N, J) |/ V: Q7 a    「你这部戏里戏份是少了点,谁让你是配角呢!不过下部戏里我会给你补偿哦,我让你当主角,给你和你们家小警察量身订做一场戏你看怎么样啊?」利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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