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浴室的黑夜和白天 (一)

wnzm · 发表于 2009-2-7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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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西北的一座省会城市。大概两年前我从网上知道了这个城市有几个同志浴室。我就生活在这座城市，但“同志浴室”几个字却仿佛离我那么遥远——这几个字只会偶尔从我脑中闪过；虽然令我血热心跳，但我没想过自己什么时候真要去那里一窥究竟。常常，我空虚得灵魂仿佛已然出窍，欲望的潮水在猛烈地撞击着我理智的堤岸。但我不敢放纵自己。我的社会和家庭角色，让我对这样的场所望而却步。
　　事实上，我一直没有走进这个圈子。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情和欲，我一样都不曾拥有。
　　枕边梦去心亦去，醒后梦还心不还。男人就是我的梦，幸福只在梦中。
　　我觉得我是那样地可悲。人生只不过是一次路过，我却还要错过，而且一直在错过。
　　欲望的潮水终归冲溃了我的堤坝。

（一）同志浴室的黑夜
　　天色已黑。
　　我像一只鼠，很自然地选择了在黑夜开始我的冒险之旅；我又像是一个将要去开创一项伟大事业的创业者，有点迷茫，有点心里没底，但还是毅然决然地上路了；我当然更像是一个探险者，心有点跳，脸有点热，但埋藏在心里兴奋再也无法止住向前的脚步。
　　我随便选择了一个浴室。这个浴室下临城市的一条主街，在一栋高层的二楼。“**洗浴”的招牌却摆在街边楼下，在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各式广告牌中很不显眼，让我从跟前来回找了两遍才看到。我有点纳闷：这种场所怎么会开在这样的繁华路段？
　　上了二楼，一进浴室门，是一个不大的过厅，厅的一边是吧台，另外几边有麻将室等。厅里聚集着七八个人，有浴室经营者，其余可能都是浴客。我一进去先环视过厅周围的环境，并没有仔细观察厅里的人。第一次进这种场所，有点心虚和慌乱，没太好意思一下子去直面眼前的每一个人。听得声音杂乱，才把注意力投到厅里。这些人中有一个中年警察，正在和人争吵，别人有的在听，有的在劝。
　　警察正在对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耍横：“你说你是做什么的？”满脸横肉，一看就知正是当今社会典型的融警匪于一身的那种货色。
　　“我是来洗澡的，水不热，正在等。”小青年声调平稳。
　　“身份证呢？”
　　“没带！”
　　“别的证件呢？”
　　“没带！”
　　“跟我们走，我们要调查！”他用力撕扯小青年的胳膊。
　　“凭什么调查我？我不去！”小青年奋力挣脱，声音也高起来。
　　警察一边横，一边对浴室经营者说：“这是我们的工作……”周围有几个有在不停地劝。
　　小青年毫不示弱，几次挣脱了警察的撕扯。我看到小青年长得高大、匀称、白净、帅气、时髦，让人很容易判定是跑场子的。
　　我心里一紧，觉得这个地方千万不能久留。想赶快离开，又觉得不能显得惊慌。就又停了片刻，趁他们争执正紧，就走了。
　　我觉得很扫兴，就像兜头被浇了一瓢凉水。
　　十月中旬，已到深秋。晚上九点钟，城市灯火辉煌。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往哪里去。走着走着，可能还是惦着刚才的事，又往回走。
　　又到了那家浴室楼下。只见楼下人行道上站着几个人在议论，正是刚才浴室过厅里的的那几个人。警察已不知踪影。但是小青年并没有被带走。他正在一脸激愤地讲着：“……我还不知道我的衣服被谁撕坏了呢……”
　　我好奇地看围成一个小圈的这几个人。都三十多岁，个个其貌不扬。我毫不奇怪——想像中的也就是这样。
　　“我还没注意，不想一会儿就吵成这样了。”
　　“上次请他们是什么时候？有十来天了吧？”听得出应该是浴室经营者。
　　“其实就让他记一下，随便告诉个名字什么的，也不至于会这样……”
　　“咱们上去吧？”
　　“还上个屁！你没听他刚才说把你们一起都带走调查。别真把我们一起带走了。”
　　“凭什么带走我们？这种事，现在法律都不禁止！”
　　…………
　　我寻思：“警察都打点不好，还想开浴室挣钱，白痴啊？这不是在坑人吗！”
　　听得无味，看着心烦，就匆匆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会儿我又心有不甘走来，想：既然是公开办的场所，必定是有合法手续的，也不至于都是这样一番情景吧？
　　网上说距这里不太远处还有一家浴室。我决意再去那里看看。

　　这家浴室的名字起得美丽而又暧昧，没有“浴室”“洗浴”等字样；但让人一看即知是个娱乐场所。地方很偏僻，得走进一条小巷，又拐进另一条小巷，进出几道开着的钢筋栅栏门，再拐上一个弯，才到。浴室是小区里一栋居民楼的一楼。
　　先进一个半掩的门，里面有灯；又有一道防盗门，旁边有一纸条：“请按门铃。”
　　我觉得这里完全与刚才去的那家不同，有几分神密。不过又觉得这些恰恰都是应该的，合理的。
　　按过门铃，里面有清脆的女声回应：“门开着呢，进！”
　　推门进去，就看到了吧台。这是一个小过厅。吧台内外有好几个人。吧台里的小伙子轻松而事业化地问：“一个人吗？”
　　“是。”我递进去十元钱。
　　我在网上问过聊友，说这座城里的几家同志浴室，都只需掏十元的澡票钱。
　　吧台里的小伙温和地补充：“十元在大堂过夜。”
　　我点点头。我一副这里的常客的样子。
　　领了手牌、毛巾，从正对吧台的一道门进去，是更衣室。
　　更衣室的情形让我初步领略到了同志浴室的特有风景。
　　有几个人正在脱衣服。我注意到他们不像是一般浴室的浴客，一下子脱个精光，而是都留了一条内裤穿着就进去了。还有两个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的年轻人（看得出是浴客），在从更衣室进去的一道门里，倚着门框，注视着正在脱衣服的人，包括我。还穿梭着几个个儿高、相貌美的“女人”——女人的装束打扮，女人的举止行为。单从相貌看，还真没有一点男人的影子。我当然肯定这些是跑场子的男人，绝对不是真正的同志！
　　我也照着别人的样，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进去，从那两个倚门而立的青年身边走过。进去又是一个大些的厅；厅的一边通向演艺大厅，其中有个不大不小的舞池，其余地方都摆满了沙发，有个二十多平方的样子。我站在厅里想先找到浴池，可没有发现。一个门里是网吧，另一个门里是麻将室；好像还有一个门，一看里面也不是浴池。到这里来，不先找着浴池，我还真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向别人询问浴池，几个人同时给我指点：穿过演艺大厅直往里走，尽头那里有个门，进去就是。

　　顺着别人指点的方向，我走进演艺大厅。大厅的沙发上坐着十几个人，都坐在过道两边，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闲聊。我从过道走过时，他们都不说了。灯光比较暗。有人摸了一下我的大腿，我没理，继续走我的。现在我知道，当时在别人眼里我肯定很可笑——来这里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互相很放松，见面熟似的，打情骂俏，没有不理别人的；一看就知道我是“新货”（这也是稍后我从这里的人嘴里学到的一个新词）。
　　一个有1.78米的身高，身体匀称、相貌堂堂的“新货”，被人摸了一把，简直太自然了，呵呵。不过当时我还是很拘谨的。
　　进了演艺大厅里端的门，眼前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正中是一条一米多宽、长长的过道，两侧是两排十几间小隔间，其中左边的是包厢，每间有门；右边的每间只挂一条半长帘子。光线是朦朦胧胧、却也能看分明的那种。
　　我边顺着过道往里走，一边顺手撩起几个隔间的帘子，好奇地往里看。里面的陈设都一样：一张双人床，一张小桌。我看了的第一个隔间床上就躺着一对，都穿了三角裤头，互相在摸对方的私处；第二间只躺了一个；第三间床空着。我再没有撩别的帘子。但是听到大部分包厢和隔间里都有人。有的包厢里穿出做爱的声音，床在咯吱咯吱响，人在喘息，在呻吟。
　　过道里往来游走着一些只穿了裤头的人，有的上身还随意裹了条薄被子（今年天凉得早。天给了大西北一些南方的味道，连绵秋雨连续下了半个多月，气温也低，人心也烦。但是这里一点也不冷。后来知道这浴室里已供了暖气。我不知道有人为什么要这么裹上一条被子走）。
　　看着这些人都穿着内裤，我不禁心生几分感慨和：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场所，这些放下所有面具寻找人之初感觉的人们，也还是保留了人类的最后一道标志——不忘用一点点东西遮住自己的私处。
　　走到过道的尽头，右侧一道门里进去，就是真正的浴室了。里面一边是一排喷淋头，一边是一个大池子，池里却没水。
　　喷淋下一些人在冲洗。有两个共用一个喷头，两人相向而立，各用一只手摸着对方的男根。
　　我径直到一个喷头下，调好热水，开始洗澡。
　　我不知道我到这里后该怎么做，但想先洗个澡是很自然的事。
　　我一边冲澡，一边随意地看那两个在一个喷头下缠绵的。其中一个二十四五岁，个高、匀称、白晰、相貌较好，另一个三十多岁，中等个，长得很一般。我比较在乎容貌，觉得那个高些的挺人喜欢，看他的私处，黑白分明、不大不小，是我喜欢的那种。我不禁有些心热。
　　他俩不一会儿就分开各洗各的了。我大概洗了洗也就罢了。
　　我注意到正在冲澡的人并不太注意别人。后来知道洗澡根本不是这里的主要内容；冲洗，只意味着他们已是激情过后或即将去激情了。
　　冲完澡后我退出来，比较容易地找到一个无人的小隔间。这些只挂了帘子的小隔间不算包厢，不收包厢费。后来知道如果我再稍晚些，就找不到无人的了。这会儿好多人在外面，还散在各处在寻找各自的快活呢。呵呵，其实除了我，还有谁专找无人的地方呢？来这里的都是专门找人的！
　　隔间内外是一样的光线，不太明亮。隔间内没有装灯，而那些包厢里是有的。
　　床上铺有毯子、床单，放有枕头、被子，虽看不分明，但可以断定没有常洗常换。后来知道想要几条被子、几个枕头，随便到把头一间大屋的床上去拿。那里面是大大的通铺，能睡二十人左右。
　　我头一次来这里，一是想感受，二是想观察，三是想寻找。我也觉得累了，就想先一个人这么躺着。
　　过道里是不断来回走动的裸体男人，都穿着内裤。躺在床上，透过半长的帘子，恰好能看到他们臀部——肚脐以下的部分。
　　多少年，我都把对男人裸体的渴望埋在心里，连好好去看的机会都很少。在这里，想看多少有多少。心里平素那么多的好奇，此时似乎也淡了许多。
　　躺在床上，过道对面就是一个个封闭的包厢。但我对面的一间包厢的门上镶有一竖条毛玻璃，里面亮起了灯，灯光照得我这里也明亮了许多。

　　我听见很多包厢里都有人——听到的不是人声，而是床咯吱咯吱响的声音。从这个时候起到天亮我离开，这种声音再也没有断过。我想也难怪，能来这里过夜的人毕竟只是一部分，大部分人有家有室的，谁能随意夜不归宿？可能都是你才下床我上床，不得不回家的忙完了还要按点赶回家呢。像我，要不是一个相当特殊的公干的理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在外过夜。我的职业是稳定得能让人发霉的那种，连出差的机会也少有。
　　其实今晚我似乎不顾一切地要来这里，正是因为我难得有这么一个能不回家的夜晚。
　　我的帘子不断被人揭起，不断有脑袋探进，然后帘子再被放下。他们都在找合适的对象。
　　太小的没有（有包括稍后不断进来找服务对象的那些小孩子），年轻的少，中年的多；俊俏的少，平庸的多。虽然还没看到奇丑无比的，但很多我都看不上。我平躺在床上，当有脑袋伸进来时，我赶快扫一眼，看着不是能接受的，我就赶快合上眼睛，一动不动。
　　隔间里有暖气片，感觉温度正好。用不着盖被，我只穿一条红色的三角内裤裸身躺着。我喜欢穿红内裤。
　　有一群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穿着时尚、整齐，显得青春、帅气。他们不断穿梭在每个包间、包厢，在找服务对象。嘻嘻哈哈、兴高采烈、呼朋唤友，热闹非凡。我心里一紧，想：无论如何也不能搭理他们。
　　他们很多只要在这里一探头，我就朝他们摆手表示拒绝。有的笑了：“我又没说要做什么，摇什么手啊！”于是偏偏进来，撑着我的枕头，俯身端详我。然后又笑嘻嘻地出去。
　　我想这里的人应该好辨别，只要是衣着整齐的，都不会是来找快乐的GAY。
　　一个只穿三角内裤的小伙探过几次头后进来，一言不发地坐到我床边。正是我脱衣服时看见在一旁倚门而立的两个小伙中的一个。经过这一番“洗礼”，我放松多了。但还不大可能跟别人一样放肆，这和我平时的矜持有关。再说，我是“新货”，想先观察和熟悉这里的一切，还不想主动。我没有动，等着看他做什么。
　　这小伙二十多岁，稍有点胖，尤其肚子比较明显。他坐定后，什么也没说，就伸手隔着我的内裤拿捏。可能觉得不够理想，捏了捏就放了手，似乎在犹豫。
　　也许是不熟悉这里，也许是怀有过多的戒备，我一直没有兴奋。而平时在电脑上看自已收藏的图片，都是看了百次千次的，也是每看必起的。我的是疲软时不大，却伸缩性很强的那种。
　　“你是顾客，还是找服务的？”我忍不住问。
　　“嗯？”他回来脸来，似乎没听明白。
　　“你是不是和那些小孩子一样的？”
　　“哦，不是不是，”他连连摇头，“我是顾客。”
　　他头发有点卷，象是在外打工的。
　　他还是坐着，也不言喘。我伸手过去，插进他的内裤，握了一下他的宝贝。热热软软的，很大。
　　东西是大，我喜欢；但我觉得我和他这个人不合适，就不想说什么了。
　　他又坐了一小会，就走了。

　　不时有人进来，不声不响往床沿一坐，很明显在等我的反映。见我好长时间不动也不说话，就起身走了。有的进来走到我跟前，俯身注视我很久，见我闭着眼睛，也就离开了。
　　过道里穿梭的人更多了，声音也更噪杂了。有人问还有没有包厢了，答还剩一间。然后是开锁的声音。
　　有人在打情骂俏，说着很直露的话。
　　每一间包厢里都是同样的声音：床的咯吱声，人的气喘声。
　　我的隔间对面包厢的门玻璃上，清楚地映出里面的人影：床上的人下了地，做1的那个后背对着门玻璃，身体的轮廓清晰可见，臀部在剧烈地、快节奏地前后运动着。我不禁血脉贲张。
　　我再也无法安静地躺着。我知道，我是在观望，更是在等待。
　　外面的声音和动静时不时吸引我起身朝外张望。只见好几个隔间的门口，都有一两个赤裸的身体倚门立在那里，不动声色而又急切地注视着过往的人，在寻找适合自己的目标。
　　我想，旧小说里写的下等妓院，每间房门口立着妓女等人挑选的情景是否也是这番光景？
　　不过不同的是，来这里的都是同道，并没有把自己当牲口那样糟践。想到这一层，我心头居然涌上一层暖意。我觉得这些人包括我，都有理由心安理得。
　　已近午夜，在外面各处玩乐人们似乎都开始朝这里聚集了。
　　听得有傻小子在过道里快乐地吆喝：“快点找目标啊，天快亮了……”
　　听见不远处隔间里有几个小年轻在不着边际地闲聊：
　　“出道几年了？做过0吗？”
　　“呵呵，别这么捏着，放开点！”
　　“西安那边的我也见过……”
　　“我的电话是……”
　　“哎哟，我的腿……我的脚……你们两个想同时上我啊，不行不行。”
　　然后是压抑地笑声，床铺的响动声。

　　进来一个身体极为健美的年轻人。他已经在我这里探过几回头了。
　　他这回径直过来，向仰躺的我俯下身问：“你多大？”
　　我仔细端详他，没有回答。在聊室里我都懒得回答这样的问题。房间一点也不隔音，即使小点声说话，两边隔间的人都会听得清清楚楚。
　　我觉得在这种场合如此大声向别人发问，让人有点反感。即使这个时候在这里，人还是应该有点隐私的。
　　他坐到我旁边，直接伸手去捏我下面。
　　我是穿着内裤的，就把的手护在私处，不让他抓。
　　他不依，一边嘴里说着“看看啊！”，一边强行拉开我的手，捏住了我的下面。我前面兴奋过，这时早又疲软了。他可能觉得我下面的不够理想，就歇手了。站起身来，却并未马上出去，而是站在床下，点燃一支烟。
　　他侧身对着我。他身体健美，线条很性感。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内裤里阳具的轮廓——没有充分勃起，斜斜地被束缚在里头。我伸手去隔着他的内裤捏了一下。他冲我笑笑，吸了一口烟，就出去了。
　　又闯进来一个，是个衣着整齐、阳光帅气的男孩，中高个，很瘦，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坐到床边，含笑凝视着我。明眸皓齿，非常漂亮。
　　他就那么看着我，也不出声。我轻声说：“不好意思，我不需要服务。”
　　他一听，笑出声来了。牙齿很白，真的很可爱。
　　他非但没有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更加凑近我，把脸贴过来。
　　“呵呵，我不是找人服务的，我也是顾客。”
　　“小家伙，去吧。你看我正在睡觉，我很困。”
　　“怕什么啊！”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我的脸。“哈哈，他害怕！”又冲着外面喊。
　　他很瘦。我抓起他的手，手指纤细，却并不细软，可能是没有多少肉的缘故。
　　“小兄弟，看你瘦得，都是不好好睡觉的缘故。睡觉去吧，晚上早点睡，白天……”
　　“白天好好工作？”不等我说话，他笑道。
　　“是啊，不要光知道玩，注意休息，身体才会胖些。”
　　“菲菲——”有人在外面喊。
　　“哎！”他丢下我，像只机敏的猫，一闪身就跑出去了。”

　　一会儿，菲菲又跑进来了。就要往我床上爬，嘴里念叨着：“帅哥，我喜欢你……我爱你……这里你是最好的……”是那种撒娇的声音。声音有点细，但是听着很可爱。
　　嘴就凑了上来，要吻我。
　　我拉住他，把他轻轻推了下去。“别闹，我只是来这里休息的，一会儿就要走了。”我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连哄带骗。
　　“那你还是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呀？”
　　“我不是。我只是听说有这个地方，来看看的。一会儿就回。”
　　他见我总是一本正经地，似乎将信将疑。
　　“菲菲——”外面又在扯着喉咙喊。
　　“我在这儿呢！”菲菲赶忙大声答。
　　“菲菲你做什么呢！”有人撩起帘子往里瞅了一眼，没进来。
　　菲菲撒了句谎，跟着出去了。可只过了两分钟又来了。
　　他越是缠我，我越是不敢沾他。我怕沾了就抖索不掉了，还不知道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呢！
　　“你是知识分子，对吧！”
　　“去找别人玩儿去吧，好吧小兄弟？我不是来玩的，真的。我要睡觉。”
　　他就出去了。
　　一会儿，在左边不远处的一间屋里传来菲菲那嗲嗲的声音：“……嗯嗯……我喜欢你……我爱你……”

　　过道上有人说：“找不着睡觉的地方啊，今晚人这么多！明晚有演出，还不知道要来多少人呢！”
　　穿梭的人们中夹杂着几个垂着女人长发的。上身已经脱光了，平平的胸；下身还是女人的长筒袜子、高跟鞋。我觉得好恶心。他们显然不是在忙着找目标，而在忙着卸妆收拾东西。真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他们的市场。
　　每个包厢里都在不断地咯吱咯吱。
　　我对面的包厢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人正往外走。床上一个半直着身，全裸。一会儿，出来的人又进去了。但是门还半开着。床上的人含笑招呼：“关上门啊！”
　　我一直躺在床上，看着对面这间包厢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里面的人也是换了一拨又一拨。有些身材是非常好的，相貌也很好。其中一位进我这里坐了一会儿。他身体很健壮，和我互相摸了下体。他的阳具头很大，私处的毛也很多。只坐了一会儿，就神秘兮兮地说：“要走了。我朋友看见会不高兴的。”
　　已到午夜时分了。这会儿外面说话的少了，能听见的几乎都是床铺晃动声。多少热情，多少欲望，多少焦渴，多少精力，都攒在了这个时候疯狂地发泄。
　　过道里依然有人在走动。有的阳具高竖上指，把内裤顶得高高的；有的干脆脱去内裤，就那么全裸着，把自己的阳物显露给每个人。
　　我感到浑身燥热。欲火在身上迅速腾起、漫延。
　　我躺着。我的私处膨胀得厉害。
　　这时进来一个人，走到我床前，跟前面那些人一样，俯下身注视着我，长时间地。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反映。我眼开眼，也仔细打量他。首先见到的是一双不太大却是圆圆的眼睛，是那样地肆无忌惮。我觉得不太习惯，但知道时常来这里的人，一定都是这个样子。
　　他三十多岁，中高身材，身材匀称，肤色白晰；身上肉肉的，是我喜欢的那种。我自己偏瘦，所以一直喜欢身上有些肉的，觉得那样才性感。
　　我朝他点点头，示意他上来。他说我在边上吧。我说还是我在边上，我不习惯睡里头。
　　床上原本还有一个枕头，他就并在我的枕头边，躺下。
　　我想，今晚我也就和他了。
　　我们都没有来得及说话。各自脱去内裤，首先把手伸向了对方的私处。接着抱在了一起，在在床上翻滚起来。

　　我因为是第一次来这里，每当有人揭起帘子往里看时，我都会停止动作，条件反射地扭头朝门口望；等到帘子被放下来，才又重新开始。
　　A（为了不至于跟别人混淆，我故且这样称呼我这位一夜情的性伴和朋友）在我身下对我说：“他看时，你别回头，他就看不清你的脸。”
　　每个房间的帘子都不断被掀起、放下。都是专门找着看风景的。
　　有时在门口看了还不算，进来干脆坐到床边，像是要慢慢欣赏的样子。我示意不管用时，就礼貌地说：“不好意思，你在这里，我们不太方便。”来人才笑呵呵地离开了。有的还打趣几句才走。有的把我俩的下体都摸上一把才肯离开。
　　又闯进一个来，是菲菲。
　　他走到床边，愣了一下，然后就冲我撒娇：“你说你不是，可是你为什么和别人做？你为什么骗我？”一个劲地扯我的胳膊。
　　我看我们的好事被搅了，也就从A身上下来，重新躺到我的位置。
　　菲菲象只猴子，一下子爬到我身上。
　　“哎哟，疼死了！”是菲菲牛仔裤上那宽宽的腰带压在了我的私处。
　　我一推，菲菲从我身上滚下来，横到我和A的中间。
　　A起身下地：“你们先玩吧。”又对我说：“别怕，是人家小伙喜欢你。”就出去了。
　　“你小子到底是不是找人服务的？多少钱？”我问菲菲，同时握住他的手。
　　“我不是的。我不要钱。”
　　“那就脱了衣服。”
　　“不脱。”
　　我就没有坚持。
　　菲菲把小嘴凑过来。我亲不自禁把嘴贴在他的唇上。我轻轻地吻着他的唇，觉得心里的怜爱之情在流淌。我抓起他的手，不是细绵的那种；又抓过他的一只脚，摸了摸，跟他的手一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他每天做什么，但我明白他跑过不少路，做过不少事。
　　“你多大了？”
　　“二十一。”
　　“小子，为什么总撒谎？不可能！”
　　菲菲也不分辨，只顾和我亲热。
　　“我吃你下面好吗？”他用央求的口吻说。
　　说完就直起身，用手扶住我勃起的阳具。
　　我没吭声。我不想和他玩，又不好拒绝他。我是担心他玩过了会不会说陪过我了，然后跟我要钱。
　　“你的干净不干净？刚才插了没有？”
　　“没插。我从来不插别人，也不让别人插我。我觉得不干净。”我说的是实话。
　　他放心了，就伏下身去，把我的阳具头送进嘴里。但只是轻轻地用舌和唇玩弄阳具头，象是还不太会玩的那种。
　　我总是不放心他，怕他在引我入套。等他套弄了几下，就把他推开了。

　　菲菲说他的做0的。还问我做女人是怎么做的，什么感觉，爽不爽。我搪塞两声应付他——这里哪里是说这些私房话的地方。
　　他还是缠着要我插他。我哄他：“明天吧，好吗？以后我会常来的。”
　　“明天我就离开这里，要去西宁，老板跟我一起走。刚才老喊我的就是老板。”
　　我不知道他的老板是什么人，也不想知道。我觉得他们这些人好复杂。
　　 A进来，见菲菲还在缠我，就说：“ 你们还没完啊！”
　　我推菲菲：“快去吧，小孩找小孩，大人找大人！”又招呼A上来。
　　“呵呵，你这句话是我今晚上听到的最可笑的一句话。”A扑哧一笑。
　　菲菲及不情愿地出去了。
　　我问A结婚了没有，他说没有，“我不会结婚的。”
　　我真心地说：“还是慢慢成个家好。这个圈子里没有长久的。能真正疼你的，还是女人。”
　　他摇头。看不出他的表情。
　　A说他是1，要插我，我告诉他我不是0，也不想尝试。他又要给我做0，说他只给自己特别喜欢的人做0。我告诉他我不做的原因。我说我就喜欢两个男人这么抱在一起亲热，抚摸、用口，我都喜欢。他爬着，还是坚持让我上去插。
　　他的身体很性感，臀部翘翘的。多少次，我在梦里想望着这样的裸体。我爬了上去。“就这么玩吧，我喜欢这种感觉。我说了我从来不插的。”他便依了我。
　　他的阳具和体毛都是我非常喜欢的那种。
　　我俩你上我下、我上你下，也不知道翻腾了多少回。他也很兴奋，完全习惯了我的玩法。
　　主要还是我主动，他时常在我下面。
　　这个时候，原本主要是说话声的每个小隔间，也都和包厢里一样，传出剧烈的咯吱咯吱声，还有叫床声、喘息声。过道里依然人来人往，在找着看每个房间里的风景。我也跑按捺不住跑出去看了邻近地几个小隔间。床上的人都一丝不挂，在忘我地做，帘子被揭起时，完全旁若无人，没有片刻停止。看的人似乎都是见多了，或是要找更为精彩的，或是知道床上人此时不想被人打扰，都是稍一驻足也就离开了。
　　每间里做的人，什么体位的都有。
　　我在A身上，两人正在用力。床也在响，人也在喘。
　　有人进来了，又是菲菲。他在床前看，先是没做声。
　　此时我也完全放开了，也是旁若无人地忙乎我自己的，没理他。
　　“你是人还是鬼？”菲菲突然尖声冲我喊。
　　喊完径直爬上床来。

　　A对我说：“他喜欢看就让他看吧！”
　　菲菲把手伸过来，摸了摸我的脸。我额上、脸上全是汗。
　　菲菲很好奇很兴奋的样子。他把一只手插在我俩的私处，不停地摸、捏。
　　“我要吃，好吗？”菲菲央求。
　　我翻身下来，和A并排躺着。菲菲跪在我俩中间，亲我俩的私处。
　　我依然不信任菲菲，但也不像先前那么紧张了。我想A是经常来这里的，他什么人没见过！再说，这也算是一个公众场合，不大可能有明目张胆打劫的。
　　菲菲又开始缠着要我插他。我说找你这位大哥吧，他是纯1。他便去缠他。
　　A答应了。
　　我不知道菲菲跑的是什么场子。我觉得他不像是搞表演的。其实我很喜欢他，好想把他搂在怀里，甚至觉得他若是一个可靠的，我会破例做回真正的1，满足他，也满足我。但我克制住了自己。我是个谨慎的人。
　　“你俩可别同时做我啊，那我可爱不了！”菲菲在撒娇。
　　“呵呵，你俩做你们的，我睡觉。”我回应道。
　　菲菲只把裤子褪到膝盖以下，不肯脱光。俩人都做好了姿势。A突然停止了，说：“有套子吗？”菲菲说没有。
　　“去取了套子来。没套子可不做。”A的语气很坚决。
　　菲菲说没有。
　　A便下来了。
　　菲菲显然很失望。
　　起身后，菲菲哎哟一声，说什么什么东西丢了；还在床上摸索了一阵。我心头一紧，想这小子是不是要讹人了。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做什么。
　　欲望已在菲菲那青春的体内蓬涨。他无法抑制自己了。
　　见我俩只顾自己亲热，菲菲就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我听见右邻的小隔间内传来菲菲嗲嗲的声音。他在央别人做他。
　　很快，传来菲菲痛且快乐的哎哟声，还有做他的人的说话声。听得出那人的年龄比较大。
　　我忍不住，跳下床跑出去。掀起右邻的帘子，见菲菲和那人都是侧体位，菲菲的裤子依然只是褪到膝盖以下。
　　我觉得不好意思长时间地这么看人家，就回来了。
　　“射了吗？”是菲菲的声音。
　　“射了。”
　　“那怎么我没感觉到呢？”
　　“射得不多，真的射到里面了。”
　　我不知道他们用套子了没有。
　　“哎哟，我的白金戒指丢了，白金戒指啊！”又是菲菲那一惊一乍的声音。
　　“找找吧。我建议你，这种贵重的东西不要带在身上……”是菲菲的性伴在安慰。
　　菲菲和那人又咕哝了一阵，听不清在说什么。
　　不多一会儿，菲菲又窜到我们这边来了。
　　我说：“小子，你让谁插了？好可怜啊！”
　　他也不作答。还是要上来和我们玩，说就想在这里睡。
　　我不放心菲菲，就说：“小子，好好去睡你的去吧，别打扰我们。”
　　他还在缠，我说“去去去”，就把他推开了。
　　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可能让菲菲觉得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就轻快地溜走了。这一晚他再没进来，不知睡在哪里了。
　　那晚以后，我常常想起菲菲。我喜欢他，同情他，但我知道我帮不了他。
　　也许，我永远不会再与菲菲相遇了。他的青春靓丽，他的一颦一笑，他的神神秘秘，都让我思念，也让我揪心。我无数次在心里祝福：小兄弟，愿你平安、如意、幸福！

　　我把菲菲轰走了。虽然时时还有人在门口或干脆进来看我们的风景，但再没一个像菲菲那样来缠我的了。
　　这一夜，满场子再也没听到菲菲的声音。他肯定是睡去了。
　　我和A紧紧地抱在一起。他要亲我。我说我从来不和人亲嘴，和女人都没亲过。主要是考虑到卫生。他听不进去，几次三番想强迫我，我每次在他嘴伸过来时，猛然一摆头，避开他的嘴。后来他急了，爬在我背上疯狂地用舌勾舔我的双耳。我喜欢被这样亲热，就是觉得他太用力。他又几次想强吻，都未得逞。突然发狠道：“我要给你脖子上留几块红印！”我听了有点不明白，心想女人曾在我脸上留下过唇印，你能给我留下什么红印？
　　他说完就压在我身上，疯狂地亲、吸、咬我的脖子。第二天我才发现，我脖子左侧被他弄出了四五块红印！也不知是咬的还是吸的。幸好穿了衬衣会被领子掩住，家里老婆也从来不检查我的脖子！
　　听见所有的包厢、隔间里都是激烈的咯吱声。要不是长久的压抑，人哪能有如此旺盛的精力！我觉得完全能够理解。
　　菲菲缠我的时候，听见左邻隔间里激烈地咯吱声、“啊啊”的叫床声，曾有些惊讶地说：“不就是做爱嘛，干吗要弄出这么大的响声？”又好奇又激动的样子。
　　左邻隔间里显然还是原来那两位。他们一直在做。下面的在痛苦似地呻吟着。似乎是做完了，下面的换了一种轻松些的声调，哼哼唧唧地说：“……我喜欢胖些的，你太瘦……”
　　我俩玩着玩着又激动起来，弄得床铺响个不停。
　　门口有几个人挨个儿看着走过。其中一人说：“每间都是两个人在做啊！”是惊讶和兴奋的语调。
　　我因为是头回来这里，又不断有人掀帘子往里瞅，还是觉得不习惯，每每受影响；所以下面没有A兴奋。他猛烈得像头牛，一会儿就一泻千里了。

　　在这里过夜的人，根本没一个是想睡觉的。一直就那么激烈地干、干、干！
　　A还是软磨硬泡地要我做他，说就是想尝尝我的滋味。我说：“行。哪天你做个准备，把后面洗得干干净净的，要灌肠！”他说可以，但有一种明显的失望。
　　他又问我的电话。我说交换QQ吧。他说他一般不上网。坚持要我的电话。
　　我只好敷衍：“先聊聊，等天亮了再说吧！”
　　“别担心我会闯到你单位找你。我只是喜欢你，不会影响你。”他在央求。
　　“别人要是先给了他的电话，我一定会把我的告诉他。”我暗示道。
　　他没有响应，还是问我的。一个劲儿在那里问。
　　我觉得就是在这里，在这个圈子里，人和人的交往还是要讲风度讲礼仪的。但他明显不理解。他不是我想交往的人。
　　同志除了性取向与异性恋者不同外，在待人接物、为人处世各方面，都不应该和别人有任何的不同。我觉得很多同志都不在乎自己，也不尊重别人！
　　他说他没结婚，就一个人住，很方便的。但是我想，我是不大可能去找他幽会的。
　　看着他那性感的身体，我也思忖：要是我们之间有了固定的关系，我就不会再受那么多欲望的折磨了！但是我觉得，我们缺少一个前提；我们只能是性伴，不可能会成为朋友。而我需要性，也需要友情！我和固定的朋友间，应该是灵与肉的结合！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这里，肉体横陈，欲火升腾。初涉的新奇、不安和兴奋，一直伴随着我。我甚至感到了一种温馨——生命的小舟在长久地漂荡后，似乎泊在了一处港湾。
　　每个包厢和隔间，整整一夜，不断有人在出出进进。不远处的浴室里，冲澡的声音没有停歇过。
　　时针在一圈一圈地走过。一直到凌晨，周围才似乎稍稍安静了些。但一直有床的咯吱声。
　　我没有合眼。很少有人能合眼。
　　应该是早晨了。但因为屋里光线暗，人们都想把夜延长。
　　八点了，我和A才松开相拥的胳膊，懒懒地从床上直起身。他说要去冲澡。
　　他找不到内裤了。我说还要什么内裤啊，光着去就行了。他呵呵一笑，就不再找了。
　　他去冲澡了。我想回家洗澡，就在隔间里等他，想跟他道个别。
　　半晌他还不来。我忽然想，昨晚我哄他说天亮了再告诉他我的电话号码，他洗完澡了肯定还要纠缠！
　　我就径自出去，穿过演艺厅正中长长的过道，朝更衣室走去。
　　演艺厅的沙发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静静的，都裹着被子在睡觉。这和里面的情形大不相同。我不知道昨晚这里又是怎样的情景。
　　我有点怕他洗完澡找不见我了，追出来。
　　巴台里，一位帅气的小伙子躺在长椅上睡觉。
　　我好象是天亮后第一个离开这里的人。

(转自天涯, 原作者沧海孤月)

[ 本帖最后由 wnzm 于 2009-2-7 12:30 编辑 ]

cscseric · 发表于 2009-2-7 12:40

good!

xingyun1985 · 发表于 2009-2-7 12:45

很真实啊，同志浴池的确就是这样，在那里，我们就找到自己，找到了原始的自己

whyp · 发表于 2009-2-7 12:55

谢谢分享，辛苦了

davidhhh · 发表于 2009-2-7 12:57

写的真生动，很想去尝试

有情天 · 发表于 2009-2-7 13:02

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jerry__ · 发表于 2009-2-8 21:22

同志除了性取向与异性恋者不同外，在待人接物、为人处世各方面，都不应该和别人有任何的不同。我觉得很多同志都不在乎自己，也不尊重别人！

不知道文章作者算不算坐在不尊重别人的范畴里面

天赐 · 发表于 2009-2-8 22:32

真的有那样的吗?那也太乱了啊.简直就^说不出来啊

fengkuang · 发表于 2009-2-11 16:59

呵呵,欲望是魔鬼.

richpoor · 发表于 2009-2-11 19:40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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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 H文] 同志浴室的黑夜和白天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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