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汉子———持续更新中,很有内涵的小说<望版主加精>

僧人看笑

快点更呀，等着呢

男人海

天刚一亮，财旺叔就醒了，发现老鲁的手又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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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L5 Y2 ]1 K/ R$ Q7 d$ _, S+ c    不禁好笑：这老鲁！总把我搂得紧紧的睡觉，难怪老子一晚尽做美梦。轻轻推开老鲁的手起了床，先坐到院里抽了一支山烟，接着就始准备早饭，今天水生要开学，可不能晚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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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饭，鲁裁缝去了他的裁缝铺。财旺叔帮着水生收拾上学要用的衣服和铺盖。因为上中学是要住校的，所以铺盖得自己准备。

    但水生看来精神还是不太好，财旺叔就问：水生，你是啷个了哟？从昨天到现在总是不高兴的样子，又是哪个惹到你了嘛？

    “没有啥子。”水生回了一句，就背着书包在前头走了。

    “这个娃娃！脾气比老子还要倔，老子又没有惹到你。”财旺叔笑着骂了一句，扛着铺盖卷跟在水生后面朝学校走去。

    在报名处交了学费，又去见了水生的班主任张老师，然后又到水生的寝室里帮着铺好了床，看着水生进入到教室去看书去了，财旺叔才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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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家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屠夫老张，便忙着招呼：老张，你家的黑子报名了没有？

    “不晓得，他反正是一早就去学校了。”张屠夫说。

    “你没有送他去？”财旺叔又问。

1 P3 C4 z9 _' p1 t5 |1 w: l0 \    “送他？老子没有打他就不错了，这个狗日的总是给我惹事。”张屠夫心情不好。

8 h3 }6 _( u" `4 b  Z    “黑子他又惹事了？啥事哟？看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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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P# w- D! g: l    “老赵，你真的就不晓得？水生回家没有和你说起？”张屠夫很奇怪的看着财旺叔。

    “说啥子事哟？”财旺叔也很奇怪。

    “嗨！看来呀你还真不晓得。你家水生和我家黑子的屁眼劲可大着呢，他们俩个昨天到陶太爷家闹翻了天，把陶太爷都差点气疯了，你家水生还动手打了孙管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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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他们到陶家大院闹事去了？你尽瞎扯！水生一向斯文懂事，他又啷个会动手打孙管家嘛。”财旺叔不相信。

    见财旺叔真不晓得，张屠夫就将黑子和水生昨天因放风筝惹得陶太爷生气继而大闹陶家大院的事讲了一遍。末了他还说：昨天晚上陶太爷还专门派孙管家到我家做了警告，要我以后好好教育教育黑子，不然要黑子再落到他们手里他就不客气了。

    “还有恁个一回事？”这下财旺叔有些信了。想到水生自昨天和黑子一起出去玩了后回家就一直不言不语，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水生可能是怕老子骂他而被吓着了，其实老子我又啥子时候舍得骂过他嘛。

' F/ q9 Z1 H7 V( a    “嗨，我看你也不要再生气了，再说我看他们也还是有一定的道理，那个风筝又没有长眼睛，断了线要掉到哪里谁说得准嘛。以后管着点就是了，要吓着娃娃不好。”财旺叔笑着说。然后转身自个儿往回走。

    一路上财旺叔不禁好笑：水生这娃娃，看来还真有点出息了，以前总是太懦弱，处处都是受人欺负，这回才像是我赵财旺的儿子嘛。陶太爷又啷个了嘛！陶太爷也是人，有啥子了不起！孙国芳这个假女人本来就爱仗势欺人，水生打他一回也算他活该……

$ G# `2 {& D# g9 O! w1 z0 W    想着想着，他又不禁想到陶太爷，他都让孙管家专门去找张屠夫打招呼了，可为啥子不也来给自己办个招呼来个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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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上学一走，屋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又褪下裤子掏出命根看了看，肿已经全消了，也不再疼痛，看来已经痊愈。便干脆用水好好的洗了一遍命根，免得药膏粘着不舒服。

" S  x: u. C: V$ T" F+ t    吃完晌午，一个人没有事做，财旺叔便关了院门出去，想到渡口去看看他那条小船。

8 h' T! r& w5 j; K9 l( k$ k+ `) R    已经立秋多天，但天气就是不见凉快。

    太阳就像是他妈的一个火球，悬在屋顶上空，烤得财旺叔心烦意乱：这狗日的天，这狗日的老天爷，下起来要人命，这晒起来还是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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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近半个月的持续干旱，河水比起山洪前更小了，一般成年的男人大都可以光着屁股淌过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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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河岸被洪水冲塌的许多缺口还清晰可见，见证着曾经发生过巨大山洪的那一个可怕的夜晚。

    拴在岸边杨树上的小渡船，原来还漂在水里，这会儿已经离水有三丈开外了。财旺叔有些心痛，赶紧从邻近的老王家借来水桶，打了水往船上泼，这船要在烈日下晒得久了，要表面上镀的桐油被晒起了壳，以后就经不住日晒雨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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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x/ S# T+ H4 J* H    浇完船，财旺叔坐在杨树下抽起了山烟，就在这个大杨树的后面，曾经有他和水生一起居住了十多年的小木屋，可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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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这些，财旺叔心里很酸：看这狗日的太阳要这样下去，这河水是涨不起来的了，这渡船也就没有了用场，以后的日子可啷个过？

% I  y6 D1 k5 Y/ ]9 ]) i    “财旺大哥，你也在这里呀。”有人在叫。

    财旺叔猛一回头，二愣子媳妇正站在他身后嘻嘻的笑。
   “这个骚女人！找老子准没有好事！”财旺叔不免紧张。自从上回错把她当作香香给搞了一回过后，财旺叔心里一直没有底，他晓得这个骚女人已经发现了他与香香的秘密。

. R9 p# y/ T9 f- i    “是……是……二愣媳妇呀，天热死个人，你还出来做啥子哟？”虽然心里没有好气，但财旺叔还是很客气，他不想得罪这个握有他把柄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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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F3 R0 h1 i& P6 D    “你不也冒着太阳出来了嘛，我看你一个人，所以嘛想来陪陪你。”二愣媳妇说完嘻嘻一笑，全然不知羞耻的样子。

    “二愣媳妇，看你老笑话你财旺叔……”财旺叔有些讪讪的笑。

# t3 G* c. {% M/ Z* i* ~8 e    “哎呀，我说财旺大哥，你不要老这样叫我嘛，叫我小翠才对，这样才更亲热，你说对不？”二愣媳妇挨着财旺叔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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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G1 \" L    “说啥话？我可是你叔呢。”财旺叔往一边挪了挪屁股，怕被人家看到。

; W; }/ D' `* c( [3 q, U0 k    “哟，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可是不占亲不带故，凭啥要我叫你叔？再说你都已经把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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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2 k1 L5 u2 l9 q    “好了！好了！我叫你小翠就是了，你不要说下去了。我那回可是酒喝多了乱性，你不要见怪叔才是。”财旺叔怕二愣媳妇说出难听的话来，只好自己先行告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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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才对嘛，啷个？不高兴我来陪你？”二愣媳妇说完，又往财旺叔身边靠了靠：也是，我这种粗皮粗肉的婆娘，哪能和细皮嫩肉的贵妇人相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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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说二愣……小翠，你就别拿叔取笑了，你还是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财旺叔站起来想走。

    他已经开始惧怕这个骚婆娘了。再说这青天白日的，也怕让人看到，一个有名的骚女人，一个年过半百的光棍汉坐在一起说笑，要让人传出去，在这个本来没有事都会传得天花乱坠的镇子上，一定会是一个重大的新闻了。

' P( }+ u1 }9 `2 [& y0 G    “我就说嘛，看到我你就想躲，老娘我又不是吃人的狼，再说，就算我是吃人的狼，我也不会吃了你嘛，我可是心疼你还来不及呢。”小翠是越说越不中听。

    “嗨，我说小翠，你快别说了，要让别人听到不好，如果再一传到二愣那里就更不好了。”要在以前的话，财旺叔早就是粗话连篇的骂起来了，但如今不行，因为他得罪不起面前这个像发情母猪一般的女人。

* U: c; e  i5 Q0 _5 q    “怕啥，他又不在家，昨天就到山里挖药草去了，就算他听到了也没啥，他对你财旺叔可是敬重得很呢，你用用他的女人，他也不会和你计较的。”二愣媳妇越说越不着边。

    “你放屁！我们的事哪能让他晓得嘛，那晚的事，只是我们俩个的事，不能让任何人晓得的。”财旺叔似乎有些生气，但对于面前这个女人，他又实在是拿不出一点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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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 U7 n4 O    “让不让外人晓得，这要看你财旺大哥自己的表现。对了，财旺大哥，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晓得你愿不愿意？”

3 Z) x' S* A8 K! n    “只要是我赵财旺做得到的，我一定全力做，你不用客气。”财旺叔心里不禁暗喜，想着要真是她有啥子难处，自己又帮她解决了，那也许就会堵住了她的嘴，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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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晚上到我家，到时我说给你听。”二愣媳妇盯着财旺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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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 g6 V9 q) u' q2 m& _    “到底是啥子事嘛，你这会儿说就是了，晚上我出不来。”

) f% ~, @8 i- s$ d, Y    “我就晓得你晚上是出不来的了，想必你又要去陪陶夫人吧。哈哈。”

. X5 o7 ~1 w3 ], X1 W- T* O    “小翠，你不要打胡乱说，这种事可是开不得玩笑的！”财旺叔有些急。

4 v6 r" \3 [+ G) H, @9 ~+ I$ ^- E    “嘻嘻，我也晓得这种事是开不得玩笑的，可是我就担心我自己的嘴巴一不小心就说漏了。”二愣媳妇说完又嘻嘻一笑，不等财旺叔回答，扭着大屁股走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财旺大哥，我今晚备好酒菜，你可一定要到哟。

) J; J  U+ o4 t: L$ e( y- I    财旺叔愣着那里，不知所措：狗日的骚婆娘，看来还真把老子给吃住了！

    要说财旺叔也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精力充沛的男人，他也需要有女人的爱抚。他也明白二愣媳妇所说的事情是指啥子，要换了另一个女人，也许他还正求之不得呢。但这个女人他却不敢，要被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烂货缠上了，那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就算她无所谓，可老子这张老脸还要留着呢。这事一旦让香香知晓，那他赵财旺还有啥脸去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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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暗骂一句：烂货！老子我今晚就不出来，看你能把老子给啃了！
5 w% |* g% o* N; h& N 晚上与鲁裁缝一起吃完夜饭，财旺叔坐在院子里抽着闷烟，他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应该出去，去见见二愣媳妇那个烂货，要去，他不愿意，要不去，他又怕二愣媳妇和他翻脸，将他和香香的事情传出去。

    这让他很矛盾。去与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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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 \# b8 {" y% Y    “老赵，你今晚是啷个了哟，看你不开心的样子。”觉得财旺有些不对劲，鲁裁缝便走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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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得啥子。”财旺叔笑笑：我现在你这里有吃有喝有睡的，我还会有啥事情嘛。说完一笑，故作轻松。

* K7 A4 h+ e* i/ F6 o& l    “没有事就好，我一直在说你要把这里当成是你自己的家，不要有其它任何的想法。”．

    “白吃白喝的在你这里住着，我还会啥想法嘛，是你多想了。”财旺叔又笑了笑：对了，老鲁，我想去打打夜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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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啥子夜鱼嘛，天恁个晚了，再说河里水都快干没了，哪里有鱼可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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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你就不懂了，这打夜鱼是越晚越好，水越小越好，鱼都挤成堆了。”

2 \/ B. }: E7 }' e; Y    “那我陪你一起去，也好给你做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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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你还是早点休息，看你斯斯文文的，走夜路我反不放心，我是打鱼习惯了，你放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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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过细点！”鲁裁缝进了屋，接着又回过头说：你小心被美人鱼勾走了哦。

! c7 I( b3 x# _# P! I( n, p' K    “那更好，要真打着美人鱼了，我就带回来和你一起享用，免得你一晚尽搂着我发骚。”财旺叔哈哈大笑。

    “你放屁，我搂着你睡就是发骚了？”鲁裁缝也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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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j. P# J: b$ t    “你要不发骚搂着我睡做啥，我又不是女人。”

    “谁说男人就只能搂着女人睡了？你要是女人，我还不搂着你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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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9 }, R7 S( H    “是！我说不过你这张巧嘴，你要愿搂就搂是了，我也没有说不让你搂嘛。”财旺叔也嘻嘻一笑：不给你说了，我打鱼去了。并起身到院角的墙壁上取下鱼网。

    “给你这个木脑壳也说不清楚，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快去快回，免得我担心。”

+ _* s& w4 m* z- V    “要得，要得，我去去就回。”财旺叔笑着提着鱼网走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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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家里出来，月亮已经升得老高，照得河边的沙滩一片白。

    水虽然小，但还是哗哗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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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T5 Q, O( W  D# Y5 K    毕竟是立秋了，这日夜的温差开始明显起来，淌在水里，还有一些清凉，也正是如此，河边原来成堆成堆纳凉的人也都不见了踪影。鱼儿也好像是开始变得活跃起来，时不时的跳出水面来秀一下身材，在月色下闪着银光。

9 @2 l( |% L8 l0 l. ~# P    这美丽的夜晚，让财旺叔的思绪又回到过去，想起在水生还小的时候，他每次打夜鱼都会将水生带着。他在前面撒网，水生光着小屁股、背着小鱼篓在后面跟着，要网上了鱼，水生就会开心的叫个不停，要是他走得累了，就会坐在那里不动，等着要爹爹背……

    想到这些，财旺叔的脸上就浮起了不尽的笑容，但同时又有些伤感：时间过得真快呀，水生已经长成半大男子汉，过完年他就要考学了，要他真能考上一个好学校，我赵财旺这一辈子也别无所求了。

    似乎是心情越好时，做事就是越顺，还没有撒上几网，这鱼就装了小半鱼篓。

    但财旺叔的心情又接着开始紧张起来，因为他明白，他今晚出来并不是为了打鱼，而是为了会二愣媳妇这个骚婆娘。为了免得节外生枝，他必须去应她的这个约，不管如何，事情总是要面对的，今晚也好来个解决，大不了再和她弄一回。

    财旺叔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这回却被一个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乱货给缠得心虚了。

( y3 F7 X) W# M$ g# a* U/ n    天已很晚，大多数的人家已经熄灯睡觉。

    财旺叔将鱼篓和鱼网放到岸边一棵大树下的草丛中，又回头四下望了望，确定没人，便快步朝着离河岸不远的二愣家走去。二愣家的房子是独户，这多少让财旺叔放心一些，但又不晓得二愣媳妇这个骚货说的是不是真话，也不晓得二愣到底是不是真的上山去了，今晚会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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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C+ L- y; c7 }! P" j    财旺叔心里很是发虚。

' `* D5 {  `# n% @" x    到了二愣家门口，迟迟也不敢敲响那扇破旧的房门。不巧却被窝在地坝边草堆里睡觉的狗发现了，一边旺旺的叫着，一边就试探着朝财旺叔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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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8 b! u' J2 ?  e5 ^    财旺叔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推二愣家的房门，不想这门却并没有闩，财旺叔由于心里被突如其来的狗叫弄得过于紧张，加上手上用力过猛，门开了，脚却一下踢在了门槛上，整个的身子便一下从门外倒进了门内。
# w' B4 x5 k) d3 `* z, U, b    “哈哈哈，就算是你这是第一回进我家门，你也用不着给老娘行这个大礼嘛。”小翠一见财旺叔这个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一点也没有被财旺叔突然倒进屋来的动作吓到。

. T5 c: d0 ]8 n4 v    “你还笑？笑个球！没看老子都摔了呢。”财旺叔没有好气，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拍了拍屁股：这门也不闩上，害得老子摔跟头。

8 n6 T8 Y+ c0 G2 b$ f% H/ V" T    “老娘我闩门做啥嘛，我就晓得你要来，不闩你才方便呢。”二愣媳妇上前来，用手在财旺叔脸上揪了一把：我的好大哥，你还是想着我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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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9 j3 s& B# a" q. |5 f0 ^    “老子想你个球！你说有事要我帮忙，现在可以说了嘛。我还要急着回去呢。”财旺叔借着煤油灯看了看屋子，没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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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s' S7 ?5 V; s5 u    “是，我是找你有事呢，不过嘛，先不忙，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酒，先喝了酒，那才更有味道。”小翠看着财旺叔直笑，乐得不行。

    在她的眼中，只有财旺叔才真正算得上是极品男人，而这样诱人的男人，她一旦得到，就再也不会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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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5 O# c% d2 K* M: y  }    “酒我已经喝过了，不喝了，有啥话你就快说！”财旺叔并不理会好意，自个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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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Z1 T% a- u/ ~9 c    “你在装傻嗦？你就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我可是真正的喜欢你呢，除了你，老娘我啥子时候对男人动过真情？”

    “你尽瞎扯！我多大了？都可以做你爹了。”财旺叔推开了二愣媳妇的手。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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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g: E; v) n& y. R3 u    “可我不嫌你大呀，老了才更有味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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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愣媳妇……哦，小翠，我说过了，上回我是酒喝多了，所以和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就原谅叔一回嘛，我们不合适。”

    “谁说我们不合适？我看我们是合适得很呢。你不要老拿啥子喝多酒了才和我发生关系来搪塞我，我看你是尝了老娘的鲜就想把老娘一脚踢开。”小翠可不听这一套。

    “小翠，叔我哪是这个意思嘛，我是觉得我们这样下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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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不好那你还半夜三更来找我？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你少在老娘面前装正人君子！”二愣媳妇干脆撇开腿坐在了财旺叔的大腿上。又用手捏了一把财旺叔的鼻子：男人想女人，女人也想男人，这又是啥子见不得人的事嘛，再说我又有啥子不好？啷个说我也要比陶夫人年轻得多嘛。你喝醉了都还在想着她，你可以想别人的女人，我就为啥子不能想你？不管你啷个看我，我就是喜欢你。

    “小翠，你不要老提陶夫人要不要得？我和她从来都没有任何来往。”财旺叔陪着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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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J5 o) {4 B& i% ]: C* g    “既然你们没有这回事，那你为啥怕我说？那你为啥子喝醉酒了把我当成了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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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这个……好了，不说了，小翠呀，要不我们今晚再来一回，先说好了，只这一回了。然后我们各走各的路，我们谁也不欠谁，不然我们的事要让外人晓得了，我可就没有脸面对二愣了，再说了，还有张屠夫呢，他可把你看成了是他自己的女人，我又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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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就是婆婆妈妈的！”小翠嘻嘻一笑，然后一把搂住了财旺叔的脖子，用两个大奶子在财旺叔胸膛上直蹭。

5 Z! u$ B! y% \4 K1 i7 o    这一下，财旺叔的性也起来了，身强力壮的他如何能经得住一个女人这样的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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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L4 s9 y5 f  l& r+ y7 r# E  I    “你这个小妖精，老子我真拿你没得办法！还不快把裤子脱了，既然你想得很，那老子今晚就让你快活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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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w1 c: }) X3 _) g    说完，财旺叔稍一用力便将二愣媳妇抱了起来，然后把她放倒在里屋的床板上，三两下扯下了她的裤子，然后扯下自己的裤头，光着屁股就趴到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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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4 O3 A) v5 S* `9 z    “财旺大哥，你这可是陶家镇第一号呢。”二愣媳妇一边说，一边开始哼哼，叔呀哥的叫个不停，勾得财旺叔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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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哼个球！老子都还没有戳得进呢，你把腿张开点……”

    这回财旺叔可是使出了真本事，在二愣媳妇肚皮上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直到她最后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连浪叫的声音也发不出来。财旺叔才从床上下来，套上裤衩，走出了二愣家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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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y' B# k' v6 ?+ a4 K0 E! M$ \' p$ |    不想躲在一边的狗这下又叫着朝财旺叔扑了过来。因为有了刚才进门时的教训，财旺叔并不慌张，猛一下弯下腰去，像是要捡地上石块的样子，这狗就被吓得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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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p; M) |2 D7 G8 j1 e% Q- g    “妈的个X，母老虎养狗，一个比一个凶，都是不长眼的东西！”财旺叔回头冲着屋子骂了一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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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F9 K( d  q. y    惨白的月亮挂在树梢，四下里安静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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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妖精！”财旺叔一边走一边暗暗的骂了一句，不过回想起刚才自己带着一种怨气的发泄，也确实从小翠身上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但又很是自责，觉得实在对不住二愣，甚至还觉得有些对住小翠和老张。

* {# H/ ?0 y4 C: L- @    于是他又自己宽自己的心：怕啥？又不是老子去勾引她，是她勾引老子呢。老子是男人，哪有男人经得起女人不要命的死缠？哪有见腥不吃的猫？
3 f* A7 I0 U2 K2 Q/ x% c 鱼也够吃上一顿了，用不着再打，财旺叔顺着河岸往回走，经过刚才和二愣媳妇的一番折腾，他似乎轻松了许多：这个骚婆娘想要的得到了，而且老子也给她讲了这是最后一回，以后或许就不会再总是纠缠着老子了。

) V2 {1 f6 K8 m% Y5 l/ p    到了家，推开院门进去，却发现老鲁躺在院子里的凉椅上睡得正香。

    “这个老鲁！天已经凉了，还这样躺在外面睡觉，也不怕沾上露水着凉。”财旺叔想着，轻轻的推了推老鲁。

    “你总算是回来了，我都等你等得睡着了。”鲁裁缝睁开睡眼伸了伸腰，站起来又问：你打了好多鱼哟？去这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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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5 ], F    “哎，这鱼少了不好打，就打了这点。”财旺叔讪讪的一笑，将鱼篓放到院中的小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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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M+ Z2 i2 S- Z$ z& I    “天晓得你是不是打鱼去了，说不定就是去半掩门找女人鬼混去了。”

    “你放屁！我倒是想呢，可就是没有女人愿意让我搞。”

3 W( Y  Q/ S, \: T" B6 X    “没有就好，尤其是有些女人，你可不要去碰，免得日后麻烦。”鲁裁缝提醒着，他心里就不禁想起了陶夫人香香来，他敢肯定财旺与香香夫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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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I0 ~, z% V6 w+ T( L    而这也正是他最担心害怕的事情。因为他心里清楚，没有谁可以给陶太爷戴绿帽子。除非是他自己不要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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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B9 m! S4 e2 ^& }    “谁说我在外面乱搞女人了？你就会打胡乱说！也不晓得关心一下你自己，就这样在院子里呼呼大睡，也不怕冻着。”财旺叔脱了裤衩在一边用热水冲起澡来，他要好好把身上洗个干净，免得让老鲁从他身上闻出啥子问题来。

    “还不是担心你嘛，看你没有回来，我睡不着，就坐在这里等你，可最后我还是睡着了。”鲁裁缝腼腆笑笑。

    “我一个大男人有啥子好担心的嘛，你想得太多了。”财旺叔嘴里这样说，不过心里还是暖暖的：老鲁呀，真的很感谢你这样对我，不过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嘛，我没有啥事不要紧，可你的事多着呢，裁缝铺里可是一天也缺不了你呢。

    “嗨，我也没有啥子的，别看我长得没有你壮实，可骨头还是很硬的，一年到头很少吃药打针。”难得听到财旺这体贴的言语，鲁裁缝心里也说不出的暖和。他又看了一眼财旺光着的结实的臀部，看到财旺裆里的大家伙随着他洗澡的动作甩来甩去，心里就很是躁动，但又怕财旺看到他的异常，便低头先进屋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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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靠在床头，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财旺进来睡觉。接着却听到外屋有动静，看来财旺是睡到外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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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赵财旺，水生一走他就睡到外面去了。”鲁裁缝心想很不是滋味。看来财旺真正是一点也不明白他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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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 O& H! q% Q& T    又在床头靠着想了一些心事，越想就越是无法入睡。于是他起得床来，想走到外屋找财旺聊聊。等来到外屋的小床时，才发现财旺已经发出了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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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老头，真是比猪都睡得快！”鲁裁缝没有好气，伸手在财旺叔裆里揪了一把。

    “哎哟！你揪我做啥？以为我这里是铁打的呀，下手也不轻一点。”因为负痛，财旺叔一下醒了过来。

4 K! D0 I( v1 ^    “睡！睡！你就只晓得睡！就不晓得陪我说说话。”

1 G: X/ ]) h& C: f' u0 `    “都深更半夜了，还说个啥嘛，有话明天再说嘛，我困了想睡。”财旺叔眼睛也不想睁开。经过与二愣媳妇半夜的折腾，财旺叔实在是困了。

9 l0 e6 p! [; }; }& }    “你是困了，不晓得出去找谁鬼混了半夜。害得我等了你半夜，我这下可睡不着了。”鲁裁缝说着，靠着财旺叔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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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x; Y  @    “是！你是睡不着。我看你是不搂着我就睡不着。”财旺叔往里挪了挪身子。

    “你说对了，这几晚习惯了，突然你不在身边，我还真睡不着呢。”鲁裁缝将手放到财旺叔结实的胸脯上。

    “老鲁，你啷个总是搂着我睡嘛，我一个大男人，搂着有啥好嘛，要搂就搂女人，那才过瘾呢。”财旺叔又嘻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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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8 b0 p9 O' |    “我才不搂女人呢，我只搂你。”鲁裁缝搂着财旺的手又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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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子，你要搂也轻点嘛，你还让不让我出气了？”财旺叔推了推鲁裁缝的手。

; s8 R4 p& @2 f% _) i/ X" Z+ l- D    “搂紧点才舒服嘛，啷个？你不愿意老哥我搂着你睡？”鲁裁缝抬起头看着财旺。

    “哪个不愿意了嘛，你要搂就搂便是了。”财旺叔没有办法。但这姿势有些难受，便干脆动了动身子，伸出一只手放到鲁裁缝的头下。鲁裁缝又侧过身子，将头枕在了财旺的臂弯。

- e4 o  |, i+ F5 @    “老鲁呀，你看我们俩个男人紧紧的搂着睡，看别人晓得了还不笑话。”感到老鲁的热气呼在自己的胸上，痒痒的有些受不住，财旺叔又动了动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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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说别还会晓得？再说了，只要自己舒服，管别人啷个说呢。”鲁裁缝又将头往财旺胸脯上靠了靠：老赵呀，有一天你会明白搂着男人可不比搂着女人差呢。

    “屁话！除非男人也长有女人的X。”

) r  P! j( }0 ?2 |    “男人是不会长有女人的X，可女人也不会长男人的X嘛。”鲁裁缝将头枕在财旺叔怀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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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财旺却并没有回话。鲁裁缝抬头看了看，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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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财旺呀赵财旺，你真是木脑壳一个！说啥你都不明白，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明白我的心？”鲁裁缝叹了一口气，将手轻轻放到财旺的裆部，闻着财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男人气息，久久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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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爱财旺，他也坚信，财旺总有一天会真正的爱上他。

0 o" m7 G8 I- ^1 q    但这一天还要再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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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一个人是幸福的，但爱上一个无法体会自己爱意的人呢？
* F- W0 I# v$ {6 M% ^ 这天清早一起床，陶太爷便开始练起了他的陶氏拳法。

# R& {( j% l( U% c$ c+ a6 T    这是他引以为豪的事情。想当年，他就是靠着这套家传的陶家拳，打遍四方无敌手。也正是因此，他被大军阀郭老爷看中，并做了他的贴身侍卫，那时的他是多么的风光。再后来，他回到了陶家镇，创办起他自己的产业，他一手打造的“陶记盐铺”更是名扬省外，这更让他引以为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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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起来，他陶天一这一生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如果非要找出一点陶太爷不如意的地方，那就是他这庞大的家业后继无人。这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都说虎父无犬子，但大少爷强儿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痴呆，他不相信他这一表人才会造出那样一个痴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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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X: e0 B5 o; @    陶太爷心神有些乱，打拳总是跑神。这种情况在他越老就越严重。面对着他一天天壮大的基业，除了欣慰，更有一种后继无人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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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G  a/ d: v) }. e( a% ?5 `2 d' r    “老爷，您又在练功呀，您可要注意身子哟！”孙管家扭着屁股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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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e/ ^5 l: J( \    “没啥！要不练才不行呢。”陶太爷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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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我是担心您昨晚在我身上累着了嘛！”孙管家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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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P2 l) @, ~" x8 [! S1 u    “哈哈，你几时见我在你身上累过？”陶太爷笑。

    “是，老爷身子骨好，老爷累不着！”孙管家停了一会儿又说：“老爷，刚才……刚才……有人来报，说是出了大事。”

    “啥子大事？”陶太爷一惊，收拳看着孙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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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我们陶记盐铺的盐……”孙管家有些吞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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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盐啷个样了？”陶太爷受不住孙管家这慢条丝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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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我们……我们一批送往陕西的盐被劫了……还，还死了两位兄弟。”孙管家好不容易才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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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子？”陶太爷一下跳了起来。他根本就不相信有人敢在他头上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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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 P0 {( U2 z3 C  V    “老爷，千真万确，这是护送队的王老八刚才回来报的。”他就在外面。

6 E3 ^( Y$ p, x# z3 a    “马上叫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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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5 P% v$ d  t$ H( }, X+ s# X& u    “是！老爷。”孙管家慌着跑了出去。

0 u  y1 V' c# u* k# t    “老爷早安！”王老八跟着孙管家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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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讲讲当时被劫的情况。”陶太爷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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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 m" ^& |' O7 C1 ]+ P    “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我们送盐的马车刚走到两省交界的分界梁，就被一群持着马刀的壮汉拦住，不下数十人。他们一见我们就叫着要我们放下盐车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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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r3 N& G; |) R! ~% X9 G    “嗯，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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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6 O4 I* K$ u# q5 S8 B( ]' H    “我们当然不肯，便说这是陶记盐铺的盐，望他们看在陶太爷的面子上，放我们一马。”王老八一边说一边观着陶太爷的脸色。

. ]; Y6 K: ^0 x: }2 W    “他们啷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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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7 _. C* g2 [* c" _2 w    “他们说……他们……就是专门……要劫……陶太爷您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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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E5 i! l+ C- h: R% l9 [' d    “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陶太爷很生气：你们就拱手相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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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P( X+ s* v7 p    “回老爷，当时虽然我们人少，但我们哪肯拱手相让？就想着要硬闯，如果实在不行，就退回来，想着回到我们的地界，他们就不敢乱来。可是……可是他们见我们不让，就冲上来对着我们一阵乱砍，我们的两位兄弟都被……都被砍死了，我们拉盐的十驾马车也被他们驾走了。”王老八似乎是惊吓过度，浑身有些发抖。停了一下才又道：其它兄弟在后运送两位遇难兄弟的尸体，我一个人在前头快马回来向老爷您报信。

    “看来他们是存心找茬，你们没有认出他们是些啥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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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老爷，没有，只是听他们叫带头的大哥为黑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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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哥？”

2 M+ ^  N0 S& c( i" {! P/ {% g    “是，这是我亲耳听到的，不会假。”

4 {4 Q% i2 i( V3 `+ z2 Q* A: }    “多大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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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5 D, r! J& Y. A% j( q    “三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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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 H; h# N* S3 O    “好了，我晓得了，你下去休息吧。”

    “谢老爷！”王老八躬身退出了西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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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 O! t6 D' K! d& |( W1 K) m( w    “黑子哥？黑子哥是谁？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晓得我陶天一的厉害！”陶太爷说完，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在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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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管家吓得哆嗦着站在一边，一时不敢言语。

! e! t: o" `- }  @6 S, D9 ]    “孙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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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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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3 o" V8 b: g$ X) Y" m    “马上去给我收拾收拾，我要亲自去找黑子算帐，看他到底长有几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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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老爷您息怒，你年龄大了，再说你也有些年没有管这些事了，我看交给其它弟兄去办行了，用不着您亲自出马。”孙管家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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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l- L+ @5 K0 M6 w  c7 W) Z5 S6 U    “正是因为我有些年没有走动了，所以别人才骑到了头上。叫你办就去办，我要连这事就忍了，我陶天一也就别想在道上混了。”陶太爷大声吼道：再去把我的金柄马刀拿出来。

& W0 @6 A, N- P6 r    “是……是……老爷，我这就去办。”孙管家转身朝外走。

    “先等一下！”陶太爷又急着说。

. }# w4 P# b; X9 V    “老爷，您还有事吩咐？”孙管家问。

# R& u9 c2 r1 ^7 O( y  t    “吩咐下去，等两位被杀盐丁的尸体接回来后，一定要对他们进行厚葬，要办得热闹体面，还要多给他们的家人一些钱。”

$ T6 P6 M; ]# t, I9 z+ M: i8 R    “是，老爷，我们老爷就是心好！”孙管家恭维了两句，急着退出去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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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三竿的时候，陶太爷坐着马车离开了陶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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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I, ~! i  p5 s6 ?' y0 H1 T    随行的还有他四位最得力的助手和带路的王老八。他没有带更多的盐镖去，因为他认为有他们几个就足够了，没用的人多了反倒是一个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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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S6 ~. w% V4 ~    陶太爷已经有些年头没有亲自出过马了，这一回他一定要去查个水落石出，看看这个黑子哥究竟是啥样的一位很人。这个专门叫嚣着要劫他陶天一盐车的人，他啷个竟从来没有听说过，难不成他真的长了三头六臂？这条盐道应该是他陶天一的，属于他陶天一的任何东西，别人都别想从他的手头夺走。他要向世人证明，他陶天一才是这条道上真正的强者。
" A& W& n, z7 i- p2 s/ Q 鲁裁缝去了铺子，财旺叔便锁上院门扛着铲锄走了出去，他又想着到河边去看看他的那条小船，顺便也把渡船要走的漕口给扒一下，自山洪过后，这河道是被冲得乱七八糟了，正好这两天水小，等把水道弄一弄，该扒开的石头扒开，到时再下一点雨，这河水一涨上来，对岸的村民就不得不靠他的这条渡船过河了，到时也好撑渡挣点钱，不然老是在老鲁家闲着白吃白喝，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虽然老鲁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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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水浅，扒起河道来倒也不难，好得早过立秋，太阳已经开始变得温柔，不像大热天时烤得难受。累了，就到岸边坐着歇气，一边抽烟。

    “财旺叔，您正歇气呢？”财旺叔抬眼一看，原来是二愣牵着一头猪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酒壶。

    “是二愣兄弟呀，你牵着猪是去卖？”财旺叔问。

! l. V% n% Z$ w, Z( w    “卖啥呀，我家可指着它挣钱呢，母猪发情了，刚找村东王老汉给它配了种。”二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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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 k1 z3 o9 G2 b; T+ m    “找王老汉给母猪配种？”财旺叔似乎没听明白：王老汉还有这本事？

4 C8 r( O* U+ b: ?0 B" v( `) D    “财旺叔你说啥呢？是找王老汉家的种猪给它配种，王老汉哪能配嘛，他又不是猪。”二愣呵呵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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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8 S# O& w0 q7 F    “笑啥？怪你自己没有说明白嘛，我就说王老汉连自己婆娘的肚皮都搞不大，哪有本事给猪配种嘛。”财旺叔知道是自己一时理会错了，禁不住哈哈大笑。但又猛然想到二愣与小翠成家多年也没有一儿半女，怕二愣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便急忙停住了笑声。

& {1 v4 [/ p# ]  l    憨厚的二愣倒并没有多想，又看着财旺叔笑了笑。

    “我说二愣兄弟呀，这猪是过瘾了，可就累着你了。”财旺叔接着说。

1 X, U3 J, ^* y; |7 w4 a    “财旺叔您这是啥意思哟？我累个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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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e: h9 [6 x0 v3 E0 Y    “可不是吗，看你牵着猪走这大老远的路，可不就累着了。我看以后你自己配了就行了，也就用不着牵着它到处跑。”财旺叔继续开玩笑。

    “财旺叔，你咋开这玩笑哦，我看是你想配它吧。”二愣嘿嘿直笑。

    “你放屁！看你这个兔崽子，和你叔开这种玩笑。”

    “是，我开玩笑呢，就算你真想也不行了，刚才已经给它配上了，还配了两次呢。”

, d' R6 f. ?* `2 z5 O    “你尽胡扯！还没有完了，哪能说叔与母猪配！”财旺叔故作深沉：你配猪种还打酒做啥？家里有客？”财旺叔记得二愣是不喝酒的，故有此一问。

    自从和二愣媳妇做了两回男女之事后，财旺叔心里一直报愧，自己都五十好几的人了，还和有夫之妇做男女之事，虽然他也是被逼，并非他本意，但他总是觉得对不住二愣，总觉得自己在二愣面前做了亏心事一样，有些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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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客人，只是张屠夫在我家里。”二愣憨厚的笑笑。

, ^2 Z  y( T1 F. j# ~3 w4 R    “原来是他在哟。”财旺叔没再说啥子，把一支山烟裹好递了过去：你也来一口？

) N4 A0 o* K" r- k! h    “我好久没有抽过烟了，看你抽我正想呢。”二愣接过烟斗就狠狠的叭叽了几口，又望着财旺叔笑：财旺叔，这所有的人里就数你对我最好了，每回见到我你都让我抽你的烟，就连我媳妇都从来不许我买烟，说是白花钱，她只让我打酒，可我又不喝酒。

, Q$ l; P/ x% I8 ^    听二愣这样说，财旺叔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这个二愣真是太懦弱了，自己的女人明目张胆的把野男人弄到了自己的床上，他也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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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了一口气，财旺叔不禁又想：我不是也上了他的女人吗，我不也是太……财旺叔越想就越是过意不去，看着二愣笑笑：我们都是老实人嘛，你抽我一支烟又算得了啥子嘛，以后你别老是叫我财旺叔的，就叫我财旺老哥就是了，这样叫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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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I0 Q0 J/ _9 \% \) p& {8 }    “嘿嘿，我一直都是叫财旺叔的嘛，以后还是叫你财旺叔。”二愣把抽完烟的烟斗递回给财旺叔，站起身来：财旺叔，多谢你的烟了，我也要回去了，晚了小翠要骂我。

    “不着急，你把这个拿着。”财旺叔把放在地上的一包烟叶递给二愣：这里也不多，你就先拿回去，要以后没有了，你再来找我，我屋头还有。除了烟，以后只要是你用得着我赵财旺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就是。说完财旺叔笑笑，心里似乎轻松了一些。他是一个实在人，所以他也只爱与实在人打交道。因为小翠的事，财旺叔觉得自己亏欠二愣太多，他总是想要弥补，虽然他自己也不晓得该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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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2 V" Y; M    “那……那我就多谢了，财旺叔你就是对我好，也只有财旺叔你对我好。”二愣没有推辞，接过烟叶放进衣服口袋，牵着母猪，边走边吆喝的走远了。

; P' g* {% B1 ?3 @. ~    财旺叔看着二愣的背影，不禁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女人陪野男人上床，自己还要打酒招待野男人，老子没有见过恁个怕婆娘的男人！

    想一回，叹一回，烟抽完了，活也干完了。财旺叔便打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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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饭刚做好，鲁裁缝便回家了，一见财旺便急忙说：老赵，我们有些天没有好好喝酒了，今晚你做两个好点的菜，我们哥俩好好喝两杯。

) h# w- ]! a1 P    “要得，没得问题！”财旺叔本来就好这一口，如果有酒，不管这酒来自何处，他是从来不会拒绝的。就像是男人从来不会拒绝躺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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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夜饭比以前要吃得早多了，财旺叔将吃饭用的小餐桌搬到外面的院子里，在上面放上一盘花生米，一盘回锅肉，就和鲁裁缝慢慢地喝开了，喝酒最重要的是会品，尤其是对于好酒来说。

    酒过三旬，鲁裁缝看着财旺叔：“老赵呀，我想问你一句话，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就算了，只当我没有问。”鲁裁缝看着财旺叔似笑非笑。

* w* g3 w4 ^6 Y; ?) N( m5 a$ P2 t    “啥话还弄得恁个神秘？你有话就讲，我的都让你看了摸了，难不成对你还有啥隐瞒？”财旺叔看着老鲁笑了笑，觉得老鲁今天有些怪。

    “你认识香香不？就是陶太爷的夫人。”鲁裁缝接着问，紧盯着财旺的眼睛。

    “你……你问这个是啥意思？”财旺叔愣了一下。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到底认不认得香香？”鲁裁缝穷追不舍。

! }5 a  p# x- B! k& {3 ]  s    “你尽废话！大名鼎鼎的陶夫人，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在陶家镇有哪个不晓得？”财旺叔移开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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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镇上是人人都晓得陶夫人，我是问的你和她熟悉不？”

    “老鲁，你这是不是话里有话嘛，我……啷个会和她熟悉嘛，她是陶太爷夫人，我一个穷光蛋，我和她面都没有见过，又啷个会熟悉嘛。”

2 m" T: c8 x& [$ w! S+ \0 b* E    “老赵呀，你在老哥面前可没有说实话。”鲁裁缝盯着财旺叔看。

    “你放屁！老子我……”财旺叔好像觉得不妥，停了停说：我看你才是和她熟悉呢，你一没事就往陶家大院跑。

    “哎，我也问了，你不说就算了，我今天给陶太爷送衣服过去，在陶家大院又见着了香香夫人，反正香香说她认识你呢。”

. e; n# I- R5 T0 E. F% J+ b% S    “啥？你真见着她了？她给你说过她认识我？那她还说了些啥子？”财旺叔哪还顾得上喝酒，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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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了，反正你都不认得她，我想可能是她认错了人。”鲁裁缝只顾自己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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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招还真有效，财旺叔有些坐不住了：老鲁，你有话就说，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

    “哈哈，你急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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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我急个球！”财旺叔似乎有些赌气。

    好像是要故意吊财旺的胃口，鲁裁缝起身走进了屋子，然后又回过头看着财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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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5 R7 D, N4 l! f    “哎哟！我的先人伯伯，你倒是说呀。”财旺叔实在是急了。

    “也没有啥子好说的，她只是托我向你问好，然后托我给你带了一点东西。”鲁裁缝从屋里走了出来，拿着一个小布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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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 n& A, V$ C8 _, D9 W    “啥子东西？”财旺叔起身一把将鲁裁缝手中的布袋夺了过来。

    鲁裁缝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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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 \* K8 f" O6 T6 y0 k6 o    “啥？这真是香香让你带给我的？她让你给我带恁个多钱做啥？”看布袋里装的是五筒用油纸裹着的大洋，财旺叔有些发愣。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又不认识她，她送你50个大洋做啥？”鲁裁缝又抿了一口酒。

    “你放屁！谁说我不认识她！她一定是听说我的屋子被洪水冲走了，所以才给我钱的，她一定是晓得我没有钱盖房子，她一定是很可怜我，她一定还是想着我的，看来她还没有忘记我……”财旺叔喃喃自语，望着院子上面的夜空，眼神开始变得温柔。

    “老赵！老赵！你在想些啥呢？”鲁裁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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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4 l8 Z& Y% u. x- {" `    财旺叔一下回过神来，看了看鲁裁缝一眼，脸有些红了，嗫嚅着说。“没想啥子，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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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q+ `' m( a0 H/ u  ]/ x    鲁裁缝也似乎看出了啥子端倪，但怕财旺尴尬，便急忙岔开了话题：好，喝酒。

    “喝！今天可是要好好喝一回呢。”财旺叔一连干了两杯，好像是还不过瘾，看着鲁裁缝说：老鲁，你尽看着我做啥？你也喝呀。

    “老赵，你喝得不少了，可不要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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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b, U! `    “不行，喝多了怕啥？多了就多了，老子今天我高兴。”财旺叔兴致好得很，又干了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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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V" g6 S' o) F2 d1 m: X    “老赵，你真的不要喝了。”鲁裁缝有些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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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今天高兴，老子我正想喝醉呢，大不了你洗一回碗就是了。”

& |  @8 \9 U. G    “要得，要得，我洗碗就是了，可你真不能喝了。”

    “老子……要喝，老子今……天高兴，为了这……一天，我赵财旺可是等了十多年……”财旺叔哈哈大笑，有泪水从眼角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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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静静的看着财旺，认识财旺这么多年了，但今天的财旺似乎变得有些陌生。细心的鲁裁缝已经能够肯定，一直看似坚强的财旺，却在内心深处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心事，而这些心事，已经在他的心底尘封得太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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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 u0 c$ G' }0 l    最后，财旺叔喝得大醉，趴在饭桌上就睡着了，一瓶上好的老白干，鲁裁缝只尝了一小杯。

, ]8 U* [% r" X: o+ y    鲁裁缝从来没有见财旺醉过，也从来没有见过财旺有今天这样高兴过，一向稳重的财旺今天也是第一回在别人的眼里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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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a" J+ ]# f2 p. O! C    而这次失态是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就算是财旺不说，鲁裁缝也已经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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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可苦了鲁裁缝，他本就斯文，好不容易才把财旺连扶带抱的弄到床上躺下。加上天热，已经是累得浑身是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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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完桌上的东西，鲁裁缝又端上一盆热水，想要给财旺擦一把身子，费了不少的劲，鲁裁缝才把财旺身上的大裤衩脱了下来，财旺叔嘴里咕噜了两句，又呼呼的睡了过去。直到给财旺叔身上都擦了一个遍，财旺叔也没有醒过来。看来他这回可真的是喝得太多了。

& J% P3 `* P# D$ d3 {/ M: R    鲁裁缝又自己冲了澡，关上院门回到屋里，见财旺叔睡得正香，精光着身子，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鲁裁缝将手里的煤油灯往前照了照，财旺还是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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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他今晚是真醉过了头。”鲁裁缝暗自好笑。于是他也脱光了衣服，轻轻的靠着财旺躺了下来，借着光亮欣赏起财旺结实诱人的身体。

    虽然鲁裁缝和陶太爷有过许多回的肌肤相亲，他也很是为陶太爷的身体所陶醉，但陶太爷和财旺比起来，似乎少了许多的吸引力。虽然财旺的皮肤黝黑，但这种黑里透着一种光，这种光吸引着他的目光贪婪的向前靠近。

& u  V' H4 V& Q    鲁裁缝大着胆子将手往财旺的裆部放去，轻轻的抚摸着财旺小腹下面那一大片乱糟糟的毛草，然后又轻轻的握住了那根他日思夜想的宝贝，并轻轻的套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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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a1 }: S. b9 B+ V    “你这个……老头子，又摸我…………做啥？”财旺叔似乎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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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哥就喜欢摸你的大家伙嘛，老赵呀，你看你的家伙都变成铁棍了呢。”见财旺似醒非醒的样子，鲁裁缝胆子大了一些，手里握住财旺的命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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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老头子，你不要摸了……要真摸起了性……老子可没有地方泄火。”财旺叔闭着眼睛说。感到下面痒得受不住，便想着要推开老鲁的手，可酒喝多了没劲，推了两下没有推开。

    “谁说没有地方泄火了？我就可以帮你泄火嘛。”鲁裁缝俯下身子，将嘴贴着财旺的耳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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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话……你又没有长……女人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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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老赵，你管我长没长女人的X，反正我保证帮你把骚水弄出来，把火泄了就是了。你看如何？”鲁裁缝已是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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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瞎扯……我就看你……啷个把我的骚水……给……给弄出来……我就不信你还会……有女人的本事……”财旺叔虽然有些醉了，但心里似乎还算明白，不太相信老鲁说的话。

    “老赵呀，老哥我可是从来不说谎呢，不信你就让我试一回，老哥我早就想着这一天呢。来，你把腿分开点，不要动，我负责让你满意……”鲁裁缝看着财旺诱人的身子，看着财旺裆里那根跃跃欲试的乌黑的命根，他哪里还控制得住熊熊燃烧的欲火？放弃了他一向的斯文与矜持，顾不得财旺的反抗，光着屁股爬上了财旺的肚皮……

男人海

且说鲁裁缝看着财旺强壮诱人的身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强压于心底的欲火，精光着身子爬上了财旺叔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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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老……老头子，你爬到老子……身上做啥？”财旺叔嘴里咕哝两句，拍了拍老鲁的屁股，似乎还想说些啥子。但老鲁两片炽热的嘴唇已经贴上了他的嘴，老鲁的舌头已经探进了他的嘴里，开始轻柔而又贪婪的。

    财旺叔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就算是平时和女人做事时都没有亲过嘴，更何况是和一个老头？财旺叔似乎清醒了不少，用劲推开老鲁的嘴：老鲁，你……你这是做啥？你真的是喝多了，醉得男女不分了，你快下来，老子出不了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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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V) V5 h: H% R    可鲁裁缝却并没有停下来，深埋心底的激情一旦决堤，哪里还能收回？

    他的嘴从财旺叔厚实的嘴唇往下移，先是下巴，再是脖子，接着到了财旺的胸部，轻吮着财旺胸部那两颗暗红的樱桃。

( O7 _' }$ r2 f8 n6 |, k. a    “你咬老子的……奶子做啥？老子这里又没有奶水。”财旺叔实在是痒得受不住，用手去推老鲁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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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呀，你不要叫嘛，老哥说了要让你泄火嘛，我这就让你好好泄一回火，让你晓得啥子才叫过瘾，老哥我可是想你好多年了呢，我今晚就让你好好的快活一回。”鲁裁缝抬头看着财旺，眼里含着无限的情意。

! R8 D" X1 _3 i9 |3 E  d& \    财旺叔一时安静下来，看着老鲁款款情意的眼神，他似有所触动与感激，虽然他读不懂老鲁这包含太多情感的眼神，但他明白这种眼神已经超出了朋友之情的范围。其实他和老鲁不只是朋友，更是亲如兄弟。而此时趴在自己肚皮上凝望自己的老鲁，却分明带着女人一般的蜜意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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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心里有些慌，不敢再对视老鲁的眼睛，侧过头去不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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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财旺不再拒绝反抗，鲁裁缝心里更是激动万分，坐起身来仔细的欣赏起财旺来：轮廓分明的脸，大眼浓眉，额头两道有力的沟壑，眼角均匀细致的皱纹，直挺的鼻梁，红润性感的嘴唇。再往下是厚实有力的胸脯，细腰丰臀，以及从小腹连到裆部的篷乱的茅草……

    “你恁个看着老子……做啥……老子又不是女人。”面对老鲁贪婪的目光，财旺叔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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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哥我就喜欢看你嘛，谁叫你长得勾人！”鲁裁缝笑笑。埋下头去，嘴唇随着财旺的肚皮下移，然后将嘴停在了财旺的裆部。

    “老头子，这东西哪能往嘴里送嘛……”财旺叔发现不对，猛的一下坐起身来。用手去推老鲁的头。

    “老赵，你不要动嘛，老哥说了要让你过瘾，老哥这都是自愿的呢。”鲁裁缝抬头望着财旺叔笑了笑，又用力将财旺叔推着躺下身去，接着又将嘴移到了财旺叔的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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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h$ P) N- d; \1 U2 `& u9 U    财旺叔没有再动，一种异样的感觉已经传遍了他的全身，他感觉自己被包围在一片温热之中。他就在这种温热中慢慢的膨胀、融化。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开始飘了起来，飘过一座座山头，又飘过一条条小河，飘向他曾经熟悉怀念的地方，然后停在他朝思暮想的人儿身旁……

    见财旺似睡非睡的样子，看着他酒醉后绯红的脸庞，鲁裁缝是情不自禁，令他日思夜想的财旺，此时就精光的躺在自己的身下，他一定要用自己的真心换得他的爱，他一定要让他心爱的财旺从他这里得到从女人身上也得不到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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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香，香香……你总算……是愿意……见我了……”财旺叔又轻轻的动了动，嘴里模模糊糊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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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r6 C2 Q! `1 W% B. p9 y3 u    “香香？财旺又在叫着香香？”鲁裁缝一惊：难道他和香香真的有着啥子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他赶忙松开了嘴，侧着身子想听财旺继续说下去。

    但这时财旺却猛的一下翻起身来紧紧的搂住了他，并顺势将他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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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 j6 Y3 M/ U. M& w( _    面对财旺这突如其来的激情，鲁裁缝心里既紧张又惊喜。财旺结实有力的身子压得他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财旺的嘴胡乱的在他的胸前不停的搜寻，又短又硬的胡茬刺得他浑身酸软，他感到财旺下体那根铁棍一样的家伙在他的腿根进进出出，像是极力想要进入到他的体内，顶得他裆部生痛。

    鲁裁缝是激动又惊慌，撂起了双腿，将财旺急切探寻的宝贝向着他那最为神秘的地方引去。随着一阵钻心的痛，他感到财旺全部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鲁裁缝实在是承受不住，感到下面如撕裂一般的痛，想着要推开财旺的身子，但推不开。

- ^9 i9 A* H( ?7 k  E    财旺一边哼哼一边不停的挺动，发出叭叽的声响，床也随着财旺叔的动作而不停的摇晃起来。

    “老赵，老赵，不行，不行，我受不住了。”鲁裁缝哪里招架得住，忍不住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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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j" |1 O2 t- q5 Q! t    财旺叔似乎被鲁裁缝的叫声惊醒过来，停住动作，睁眼看了看自己身下的老鲁，似乎一下明白了啥子，慌着从老鲁体内退出。但弹已到弦上，无法收回，一股骚水就全喷到了鲁裁缝细白的肚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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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感到痛疼减轻了，财旺颤抖着瘫在他的肚皮喘着粗气，他便干脆用双手紧紧的搂住了财旺的腰，他要好好享受这让他回味无穷的美好时刻。

    “老鲁，你看我这……这是……我……”财旺叔推开老鲁紧搂着自己的手，从老鲁身上下来，红着脸语无伦次。已经是醉意全无，又慌着扯过一边的裤衩，将自己弄到老鲁肚皮上的骚水擦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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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4 x# X% }0 o9 V: H7 r) U    “这！这个屁！你都把我给强了，你还装糊涂。”鲁裁缝起身下了床，用纸擦了擦了后面，上面是一大摊暗红的血迹。

    “老鲁，你开玩笑……你又不是女人……”财旺叔还是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不敢看鲁裁缝的眼睛。

4 x! o+ y  D; R$ i# M8 a% i    “你还不承认，你看这时啥子，我都见红了，哎哟……我这里恐怕是让你弄坏了。”

8 B2 ^4 m5 Y/ \) I- x    “我……我把你哪里弄坏了哦……”财旺不知所措。

    “哪里？你自己看！”鲁裁缝撅着臀部转过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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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i( [" a% W2 U    “嗨，老鲁，真的对不住，你这里真流血了呢，我……也不晓得我是啷个回事，开头你舔我时我还醒着呢，可后来我就慢慢的睡着了，我还……做了一个梦……”财旺不停的搓着双手。

5 @5 n% j; u3 i5 z/ j    “我晓得，你是梦见了香香，你把我当成了香香。”鲁裁缝笑笑：可我这里哪能和女人那里比嘛，哎哟……

5 z$ X9 r% _' Y( [2 s    “老鲁……我可不是故意的，我……”看着老鲁痛苦的样子，财旺叔不知所措，似乎是想用手去摸老鲁的伤处，但又很快的把手收了回来：老鲁你也是，怪你自己总是喜欢把我当成女人耍，又是摸又是舔的，我哪里受得住嘛，再说我酒喝多了人不清醒，可不就把你当成女人了。可你为啥不叫我，就乖乖的躺在下面让我整？”财旺叔为自己找理由，然后又望着老鲁傻傻的笑。

    “放屁，你比牛还大的劲，我哪里推得开嘛，再说了，我……我又没有怪你。”看着财旺这像是做了错事一般可爱的样子，鲁裁缝有些害羞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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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p% T# v& a' L    “不怪我就好，这回是我乱来，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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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I/ E; [: J$ |& v    “嗨，你说这些做啥子嘛，只要你喜欢，以后你想弄就弄就是了。”鲁裁缝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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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尽几巴胡扯！我们两上老头啷个能做男女之事嘛。”

: Q& \, V* M! G    “假正经！你是不晓得你自己刚才那公牛一般的阵势。”

    “谁叫你躺在我下面不动嘛，再说我……我……”

3 x; Q- }+ j" g( g9 O0 V0 W    “哈哈，我个啥？”鲁裁缝又紧挨着财旺躺下：老鲁，我真的没有怪你，你也别不好意思，这怕啥子嘛，只要舒服，男人女人不都是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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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 Y+ g" t; k    “看你还在笑话我！”财旺拍了鲁裁缝一巴掌。

3 T; G; @8 p5 |8 T! f( X2 m    “我说的是真的。”鲁裁缝用手搂着财旺结实的腰。财旺叔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推开，但鲁裁缝搂得很紧推不开，便又说道：你总是搂着我睡，也难怪我醉酒后把你当成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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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k" k% G& w+ b( \7 i2 ^    “只要你喜欢，以后你把我当成女人就是了。”鲁裁缝把头枕在财旺叔的胸前。

: v/ C% v2 A) `% H    听鲁裁缝这样说，反而引得财旺叔直笑：屁话！男人就是男人，还能假装当成女人？不过看你细皮嫩肉的，你倒是早该投做女儿胎。

! f+ n( S- z, k. M5 z9 T    “好你个赵财旺！你真是占了便宜还卖乖，看我啷个收拾你！”鲁裁缝佯怒，说着又要动手。
“本来就是嘛，要不是你的挑逗，我能把你给日了？”财旺叔嘻笑着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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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5 g" U8 \" j( E    “好你个骚老头子，这刚一完事就不认帐了！”鲁裁缝将双手往财旺叔胳肢窝里挠。这可是拿到了财旺叔的痒处，平时叫他找人拼命他都不怕，但他就怕被人挠胳肢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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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的手才刚伸到财旺叔的腋下，财旺叔便已是抱着身子笑作一团了。嘴里直告饶：我的好大哥，我再也不敢乱说了，我保证再也不说你是女儿胎了。

  M9 @/ @* Z  R9 ?! v! Y2 E    “看你还说！”鲁裁缝硬把双手往财旺胳窝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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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我不说了，我真的不说了。”财旺叔慌着钻进了铺盖。

    想着财旺这条精壮有力的男子汉，却是如此怕被人挠痒痒，鲁裁缝也是忍不住笑，钻进被子，靠着财旺躺下来，侧过身搂着财旺的腰说：老赵，先不要疯了，老哥我这里先问你一个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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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q7 V! ?    “只要你不挠我痒痒就行，你问我啥我都说。”

    “我说你是不是也太胆大了，你想女人也别想到香香头上去呀。她是长得好看，但她是陶太爷的夫人，要陶太爷晓得你成天都想着他的夫人，看你还会有好果子吃？”鲁裁缝真的很是为财旺担心。

8 ^9 K7 C+ v# O    “你又乱扯！我啥子时候想过陶太爷的夫人嘛。”财旺叔不承认。

- v! W/ u' q9 w& N0 N; \    “你还不认帐！刚才你没看你自己那个样，叫香香叫得甜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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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P4 M  P$ M0 b    “那还不是喝多了嘛，不能当真的。”财旺叔说，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他爱香香有多深，但他又决不能让人晓得他和香香的事情。自己无所谓，可要是因此而破坏了香香的名声，那他就是天大的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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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0 m4 Q. L; e! ?- s: p    可想是这样想，但他的心里一直不踏实，因为他心里清楚，他与香香的事已经让二愣媳妇晓得，看来这下又让老鲁发现了一些端倪，不过老鲁这里倒并没有啥子，而二愣媳妇那里就不同了，她是一个啥事都做得出来的女人。

0 E, ?' Q9 K2 n1 q7 l' O    “你不方便说就算了，在女人问题上，以后你要小心为是，别怪老哥我没有提醒你就行。”鲁裁缝怕财旺难堪，不再追问。

    “哎呀，我晓得了，你不要老是把我和女人扯上关系嘛，在你眼里，像是每一个女人都与我赵财旺有一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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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d  @( ~6 e0 e    “谁叫你赵财旺长得人见人爱嘛。”鲁裁缝嘻嘻一笑，像是突然想起啥子：“对了老赵，你晓不晓得陶太爷家里出了事情？”

    “陶太爷家里出了事情？啥子事情？”财旺叔心里一紧，他担心会不会是香香出了啥子事。

' c7 E) ~& F5 r- Z6 \0 x    “看来你还不晓得，陶太爷家的盐车在分界梁被人劫了，而且一下被劫了十驾盐车。不少钱呐。”鲁裁缝叹了一口气。

" G6 ^" `7 J/ x9 O3 x    “是哪个有恁个大的胆子，敢劫陶记盐铺的盐？是不是别个误传哟？”这实在是有些无法让财旺叔相信。他晓得陶太爷的厉害，在川陕鄂一带，哪个敢在陶太爷头上动土？

    “就是，开头我也不相信，敢劫陶太爷的盐车，除非是他不想活了。”鲁裁缝叹了口气：可事实上这是真的，陶太爷今天早上已经亲自出动了，他说是要去把这个劫他盐车的人弄出来碎尸万段呢。可他这一去，人生地不熟的，加上他岁数也大了，真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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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r" g! f  e/ `% e6 P; M    “嗨！看你是着哪门子急担哪门子心嘛，陶太爷有的是本事，还用得着你为他长嘘长叹？”

0 x; t% |+ f$ z0 K1 n    “我就是担心嘛，毕竟……他……他也是我们陶家镇上的人嘛，再说他平时也帮了我不少忙，照顾了我不少生意呢。”鲁裁缝讪讪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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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可你着急也不管用，我想陶太爷那样有能耐的人是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过两天就回来了。”见老鲁实在是有些着急，财旺叔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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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Z% j. _4 r    “但愿如此！”鲁裁缝又叹了口气。然后又支起身子看着财旺，问：老赵，你刚才觉得啷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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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子啷个样？”财旺叔明知故问。

2 Y6 c7 l9 D4 \. j  J7 g, s1 J$ y    “就是你觉得安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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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扯！男人和男人做这种事你还好意思开口问！”

% S* @0 }1 {  G    “怕啥子嘛，你都做了还怕别人问？是不是一点也不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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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_  a$ p' V. ~' g    “屁话！谁说不安逸了？我……我……”财旺叔腼腆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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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7 n9 g4 |    “我看你是安逸了，我可就遭罪了，你家伙也长得太大了。”鲁裁缝将头枕在财旺叔厚实的胸膛上。

. I- g  \" m, q/ k    “谁叫你躲在下面让我弄的？要怪也只怪你自己。还有，你可不要对别个讲，要不我赵财旺就丢人现眼了。”财旺叔还想说些啥子，但他发现老鲁已经靠在他的胸膛上睡着了。油灯下，满脸都是幸福的微笑。

    “哎！”财旺叔叹了一口气：看我赵才旺，现在是连老头的屁股也不放过了。想到这里他又不禁好笑，回想起刚才的事情，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能从老鲁身上得到如此大的快感，一种让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快感。

    看着老鲁睡着的样子，他似乎从来没有觉得过老鲁原来长得如此好看，白净的脸上淡淡的胳腮胡，挺直的鼻梁，细长的寿眉。揭开铺盖，又看到老鲁均匀的身子，细腻洁白的皮肤，微微凸起的小腹下面那一丛卷毛里隐藏着的羞涩的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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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老头子！你本来就和女人一般细皮白肉，还总爱搂着老子发骚，难怪老子把你当成了女人，这可怪不得我赵财旺搞伤了你的屁股。”想到刚才自己弄伤了老鲁的屁股，这很是让他过意不去，心底还在为自己找着理由。但找来找去，事情总归是发生了，他也实实在在的是把老鲁当成女人搞了一回。于是他又不禁暗自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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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j% f( y1 v: x    夜已经很深了，有风从窗缝中探身进来，油灯闪了几闪。财旺叔便干脆侧过头吹灭了灯，然后用手搂着老鲁的细腰进入了梦乡。

/ N0 `7 D! i4 \    在这样美丽的夜晚，梦境也一定会更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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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起来，财旺叔和鲁裁缝似乎都有些尴尬，财旺叔更是不敢对视老鲁的眼睛。虽然老鲁并没有怪他昨晚乱性弄伤他屁股的事情，而且他也似乎从中体会到了无穷的乐趣，但他总还是觉得这是见不得人的事。男人和男人搂着搞怪，这在以前他都没有听说过。

    因为第二天是星期天，刚过晌午水生便放学回了家。

2 |) j: A5 L8 l" Y% c( S    又有些天没有和水生一起，财旺叔心里想得很，坐在院门口，一见水生背着书包回来，财旺叔就急着上前接住了水生：水生，你可回来了，这个星期在学校好不？财旺叔看着水生，笑得有些憨。

3 P4 h4 s5 o2 t/ @+ ]9 ]    “老样子。”水生应了一声便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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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样子？老样子是啥样子哟？”财旺叔嘀咕一声又问：水生，你今晚想吃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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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 e, e/ g    “随便。”水生边说边放下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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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娃娃！说话就像是粪坑里的石头，老子总是热脸贴到你冷屁股上！”虽然嘴里如是说，但财旺叔还是满脸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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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啥子都不想吃。”水生坐在床沿上，像是生气。

+ o- @2 R8 _" ]% r3 ]& r7 _    “你今天是啷个了嘛？是别人欺负你了？你给我说，看我不去好好收拾他一顿。”财旺叔发现水生今天确实是有些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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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8 I3 `, O/ j. K0 {: L    但水生再也不说一句话，倒在床上睡了。财旺叔也赌气不再理会，心想你不理老子，老子还不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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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4 Z% a+ `0 a5 x4 n% f    一顿丰盛的夜饭放上饭桌时，正好鲁裁缝回来，一见满桌的菜就笑着问：老赵，今天是啷个了哦？弄得恁个丰盛。

    “啥丰盛嘛，这些都是水生平时爱吃的。”财旺叔笑笑：水生明天放星期。

) x& V1 i# f1 N2 C# q/ f/ a/ P    “我就说嘛，原来是水生回来了。”鲁裁缝笑着边洗手边说。

$ D+ x! F3 Q5 p& v- C5 z& G    但水生却似乎并不领情，只是自已闷闷的吃着，也不讲话。财旺也不理他，心想每回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好像是老子惹了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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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父子俩这个样子，鲁裁缝觉得有些怪。便笑着问：水生，你今天是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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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 g8 f5 z- P3 \    “没……没有呀，我……我……”水生说话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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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去？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速度啊…

aida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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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

不错的文章 楼主加油

nicklee409

原名叫   古镇汉子我  的却不错，我这几天都用手机看i看的

男人海

“还没有？你今天回来就没有理过老子。”财旺叔生气的瞪了水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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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c* ?% h  |2 B4 [2 y$ X    “水生，你要真有啥子事，可要给你爹讲，要不给鲁伯伯讲也要得，不要窝在心里。”鲁裁缝轻言细语。

    “真的没得啥子事情，我真的没有……”水生只是低着头吃饭，不敢看鲁伯伯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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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I9 w: u8 x2 S    “没有事就好，你可不要在学校给老子惹事，小心我收拾你！”财旺叔嘴里说着，一边又夹了两块腊肠放到水生的碗里。两个月前因山洪冲走房屋那晚发生的一些事情，水生似乎开始变得懂事了，但这几天好像是又都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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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似乎没有胃口，没吃多少又回屋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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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娃娃，像是老子欠他八辈子债一样。”财旺叔嘟哝了一句：准是有啥心事瞒着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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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n1 u5 Z6 d2 d6 ?- [    “我说老赵，你不要对水生恁个凶嘛，这样十六七岁的娃娃正处青春发育期，你说多了会起反作用。”鲁裁缝抿了一口酒说。

' W. Z% @4 v" V+ S: m4 b    “啥子是青春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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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看你连这个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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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都像你有文化呀，我可是两斤重一个的字也认不到十斤呢。”财旺叔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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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期就是指小娃娃身体开始发育成熟的时候。”鲁裁缝解释。

    “你说明白点，我还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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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真拿你没有办法，说白了，就是水生到了开始对女人产生好奇和兴趣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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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k0 W% {" S" J    “他敢！毛都没有长全呢，他要敢在外面找女人乱来，看我不割了他的鸡……”财旺叔有些急了。

    “看看你，我是恁个说，再说这个时期的娃娃也不一定就会找女人嘛。你真是操心过了头，好像自己就没有经历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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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我十七八岁的时候，也开始想女人了。”财旺叔嘿嘿直笑。

5 F, r/ }5 S( R8 v; f0 Z$ `/ V    “所以说嘛，这个时候，你要多给水生勾通，说不定他心里正有好多事化不开闷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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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3 p) u! ^' E3 Z- p    “我以后不吵他就是了，你要不说，我真还不晓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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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上床睡觉时，轻轻的把水生往里推了推，又轻轻的靠着水生睡下，怕动静大弄醒了水生。

    但他觉得有些不对，感觉水生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一般。财旺叔心里一惊，赶忙问：水生，你这是啷个了哦，你这是……财旺叔心里是又急又疼。水生自小不爱哭，这些年就更是没有哭过了。财旺叔一时慌了手脚，从身后不停的拍着水生的背，想安慰又不晓得该说些啥子。

    “爹，我不想上学了。”水生侧过身来将头靠在财旺叔的胸前抽泣着说。

    “啥？水生你说啥？你不想上学了？”财旺叔吓了跳，猛地坐起身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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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_9 H3 f& ?+ M9 Z    “嗯，就是不想上学了，真的不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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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 s0 h: |9 J% y' z+ q1 h    “你是不是在学校做了错事遭开除了？”财旺叔急着问。

# ?5 `% ^" v9 l; K) V    “不是……反正我是不想上了，打死我也不上了。”水生好像是受了委屈，伤心的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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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 |: \; t9 B+ ~    “不，水生，你一定是有啥子事情，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我这辈子无啥可图，就指着你读书成才呢。”财旺叔又躺下来，将水生搂在怀里问：水生，你有啥子事就对爹讲，爹爹给你作主，要不就是你对爹爹有意见？

    “不，爹爹可是天底下最好的爹了，我对你从来没有过意见。”

# f0 {' ^5 W  w' I/ d    听了这话，财旺叔心里一热，水生这可是第一回对他做这样的表白。

4 s, u) v  Z& V    “那你总得说说是因为啥子不上学吧，你以前可是最爱上学的。你有事就说，爹不怪你就是了，上回你和黑子大闹陶家大院的事，爹不就没有怪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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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爹……我在学校打架了，校长说不让……我上学了。”

% T0 e  C" V3 D: u* _8 r& C    “啥？果然是被学校开除了？你小子现如今是有本事了？你敢打架了，老子平时啷个对你讲的？你把老子的话都当耳边风了？你……你……这个不争气的货，你想把老子的脸丢尽呀！”财旺叔气得浑身发抖，伸手给了水生一巴掌。

    “你打吧，你打死我算了，你打，你再打呀……”水生哭得更凶了。

    “你……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是要气死老子呀？你……”财旺叔气得说不出话来。水生一直是他的心肝，长这么大他也从来都舍不得打一下，他常常认为自己是一个没用之人，他这辈子也不会有啥奔头了。所以他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水生的身上。就算是自己砸锅买铁也要供水生念书，可今天水生突然说是被学校开除了，这不能不让他心痛，他觉得天旋地转，一下瘫坐在床沿上，没有了力气，浑身发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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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n0 J$ q8 |5 j    听到两父子在外屋的吵闹声，鲁裁缝急忙披衣起床，点上油灯出来想一问究竟。见财旺坐在床沿上生气，满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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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你生恁个大的气是做啥嘛，有啥事还不能好好说？四五十岁的人了，火气还是恁个大！”鲁裁缝急忙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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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4 N% t* e% J$ O    “老子的气消不下来，这个不争气的家伙，现在有本事了，敢在学校打架了，学校现在不要他了。”财旺叔还从来没有如此气过。

    “不要着急，慢慢来，还没有问他是为啥子打架呢。”鲁裁缝又转头问水生：水生，你说说你因为啥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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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n$ D: w8 y7 q    可能是从来没有见过爹爹发过这般大的火，水生也被吓着了，缩在床角不敢动，见鲁伯伯走过来问他，他才慢慢说道：是因为……黑子打架，我帮黑子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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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9 l; X& K3 D9 q    “啥？黑子打架，你扯啥蛋嘛，你帮得好，这下自己也被开除了，这下好了，你就天天在家混吧，黑子是啥子样子？你就和他混吧。”财旺叔的气是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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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老赵，你不急嘛，问清楚了再说。”鲁裁缝要比财旺冷静得多：水生，那黑子又因为啥子要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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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我不……清楚。”水生轻声的说。

    “不清楚？那你为啥还要帮他呢？”鲁裁缝接着问。财旺坐在一边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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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黑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怕他吃亏。”水生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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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 S- L+ _" J" x: `* R    “于是你就被学校开除了？”鲁裁缝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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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因为我们打的是周校长的儿子，所以校长一生气就要开除我们。”

2 e5 b. ?  I) }$ O* ]6 `/ {    “难怪，谁叫你们敢打校长的儿子嘛，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鲁裁缝叹了一口气：你们打得狠不狠？他伤着没有？

    “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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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有本事了，连校长的儿子也敢打，我看你这学是肯定再也上不成的了。”财旺叔又补了一句，低头不停的叭叽着嘴里的山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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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t; d, y6 f# D: K    “老赵，你也别急，明天到学校去找找周校长，问问实情，说不定周校长也只是一时气话，找他说说情，说不定这事就过了。我和周校长比较熟，明天下午我早点关门，然后和你们一起去学校周校长家找他。

    “那也只能恁个样了，又要麻烦你了。”财旺叔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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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也别吵了，睡吧，有事明天再说就是了，两爷子有啥子好吵的嘛。”鲁裁缝笑了笑，进里屋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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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又靠里面的床沿躺了下来，背对着爹爹轻轻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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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A( X6 l/ r$ C- }7 k! C9 y    看着水生这难过的样子，财旺叔心也软了下来，灭了油灯，上床躺下来，从后面将水生搂在怀里：水生，刚才是爹太急了，爹不该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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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到这个，水生抽泣得更凶了。财旺叔从后面不停的拍着水生的背，像是小时候哄水生睡觉一样。他后悔刚才不应该对水生太凶，同时他好像又突然发现自己对水生关心得太少。虽然他一直以来努力的不让水生冻着饿着，但他却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水生在学校的生活，也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水生的思想。想着想着，财旺叔又叹息一声，发现自已也有泪流了下来。

    第二天，好不容易等到太阳落山，鲁裁缝带着水生和财旺叔一起赶到周校长家里时，周校长像是刚睡完觉起床一般，没有一点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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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E7 k. J/ f# q4 I( A& Z$ ?    打开门一见是鲁裁缝，周校长便急忙招呼：是鲁大裁缝到了，今天是啥子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哟。

    鲁裁缝笑笑：你一定在想，我一到准没有好事吧。然后一把扯过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财旺叔对周校长说，这是赵水生的父亲赵财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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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c2 Q( _5 ]! F4 K; D- [7 O    财旺叔红着脸，搓着手不知说啥好，准备了一天的问候语这个时候也一下忘了个精光。
“一定是为赵水生的事来的了，你们都进来坐吧。”周校长先说话了，把鲁裁缝和财旺叔让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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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可能是害怕，站在外面不愿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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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n/ K6 J$ d( d    “周校长，你看我们家水生不懂事，把你家公子给打了，我是专门来向您道歉的，我……对不住你，我没有管好自己的娃娃……我……”财旺叔终于找到了话说，但还是有些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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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们都晓得了这件事的经过了，那我也不用多说，对于这件事，学校领导班子包括赵水生的班主任在内，已经开会决定，开除水生和黑子的学籍。”周校长说得很轻松。

6 p0 V- j7 E8 o    “不，周校长，请您一定再给水生一个改过的机会，我一定好好管教他，我……”财旺叔急了。

    “水生他爹，你也不用说了，这开会决定了的事哪能说改就改嘛，要这样，那我们学校岂不就乱了套了？一个家都有一个家的规矩呢，更何况我们教书育人的学校？”周校长说起来很有道理：我再强调一点，并不是说打的是我的儿子，所以我就要开除他，就算他打的不是我的儿子，我们学校也一样会这样处理。

$ T( i" ^& k( g    “不，周校长，我请你一定要开恩，给我水生一条路走，你说他还小，不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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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校长打断了财旺叔的话：实在是对不住您了，学校开会决定了事确实是改不了的，我也没有办法。周校长说完，不再理会财旺叔，打开桌上的档案夹，像是要办公的样子。

    财旺叔一时慌了手脚，双眼直往鲁裁缝看，满是求助的神情。

    “周校长，您还是大人大量嘛，水生做错了事，你们也不能一棒子就打死嘛，孩子不懂事，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再说学校本来就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越是有问题的娃娃你们越应该教育嘛，要放到社会上去，岂不就更容易学坏？这样也会影响到他一辈子？周校长，你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如有不周之处，到时我一定补上。”鲁裁缝用手帕擦着脸。

    “老鲁，这不是我给不给您面子的问题，关键是我做不做得了主的问题，不要看我是校长，可我的职权也有限呐。”周校长苦笑了一下：以后只要是你鲁大裁缝找到我办的事，我一定全力帮您办，这回你就饶了我吧。

    “算了，我这第一次找你就不给我面子，我哪还敢再找你呀。这件事办不办得到，还不是你校长一句话？”鲁裁缝说完哈哈一笑。又用手帕擦了一把脸。看来今天这事不好办了，周校长一定是想假公济私，好好的替他儿子出气。鲁裁缝一时没有了话说，要说他鲁旭在这个镇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要不是因为财旺，他才不会这样低三下气的求人呢。

# }& y& }% e0 G+ d# B/ F( e    “老鲁呀，这回我真的是爱莫能助了，你就放过我吧。”周校长就是不松口。

* C6 V: x- R& R( N    见老鲁说话也不中用，财旺叔是真的一下急了：周校长，您就行行好吧，水生打了你家公子，要多少医药费我都可以出，可请您千万不要开除了水生，我求您了，我……我给您下跪了……

+ t3 J6 g% W% e1 I# \. _" k; D    说完，财旺叔咚的一声跪到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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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你这是做啥子？”鲁裁缝一惊，赶忙起身去扶财旺，在他眼里，财旺天生是一个不会向人低头的人，更何况是向人下跪？认识财旺十几年了，他没有见财旺掉过一滴眼泪，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财旺会向周校长下跪。

    周校长也很感意外：水生他爹，你不要这样嘛，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解决问题嘛，你冷静冷静，快起来。

    财旺叔推开鲁裁缝，又摸了一把老脸上的泪水：周校长，你不晓得，水生他可是一个苦命的娃娃，自小没爹没娘，到现在我也不晓得他的亲生父母姓什名谁，他可是一苦命的孤儿呀，你就大人大量，饶了他这个无爹无娘的孤儿吧！

. X+ h/ i5 v& U4 u+ z7 h    “你说啥？老鲁，你是不是急胡涂了？你这是为啥子嘛。”鲁裁缝吓了一跳，他可从来没有听说水生是孤儿，今天突然听到从财旺口里说出来，不得不让他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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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 A/ d! ?: J% G2 z  }    周校长也没有想到：水生他爹，你这是从何说起，你不就是他的亲爹吗，他啷个又成了一个孤儿了？你先起来慢慢说。周校长赶忙走过来扶起了财旺叔。接着又问：水生他爹，这到底是啷个回事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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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y1 `2 _' j    “是呀，老赵，你说说是啷个回事？”鲁裁缝也在一边急着问，不停的用手帕擦着原本干净的脸，看来这事是越扯越复杂了。

    财旺叔又摸了一把脸：说来话长，水生是我在十六年前从水里捡来的，那天我正在河里打鱼，突然看到从上面漂下来一个大木盆，开头我没有觉得啥子，但又想着这么大的一个木盆让水冲走了可惜，就想上前把盆捞起来。可捞起来才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娃娃，当时看起来一岁不到的样子，被一块红铺盖面子包着睡得正香。我就想可能是哪个家里穷，养不活了就只好扔了，看着可怜，我就把他抱回了家。

* m- @& W5 i* o; R+ C% Q9 p    财旺叔看了看门外，又说道：因为不晓得他的名字，他的亲人在扔他时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说明，我就给他取名水生。抱回家后，我到处找刚生了娃娃的妇女帮忙喂奶，但没有找到，好在那时他已经有了几个月大了，我就用红苕煮熟了捏烂了喂他，还真就把他喂活了，那是我自己也是穷得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但不管啷个样，我又舍不得扔下水生不管，因为我也是一个孤儿，自小父母双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我体会得到一个孤儿的痛苦。

    说到痛处，财旺叔已是泣不成声，呜呜的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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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你不要太伤心了，一个大男人哭些啥子嘛。”鲁裁缝走过来，掏出他那块洁白的手帕，把财旺叔脸上的泪水擦了擦。但他自己眼里也早已含着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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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校长没有吱声，只是静静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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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停住哭声，摸了摸脸：那时我们那个村子穷得很，时不时就会有没饭吃饿死和没钱抓药病死的人。于是抢匪四起，村子里人人过得提心吊胆，加上我曾被抢匪帮抓去做过脚夫，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眼看着自己都快饿死了，哪里还养得活水生嘛？于是过了一年后，我背着已经开始学话的水生来到了陶家镇，后来自己砍来大树，做了一只渡船，从此和水生在这九曲河边相依为命。如今是老了不中用了，我也不会有啥作为了，但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就算是拼了我这一把老命，我也要弄钱送水生上学，我不想让他走我的老路，我做梦都想着让他读书成才。

    财旺叔望着周校长，接着说：周校长，水生真的是一个苦命的娃娃，虽然没有被水冲走，但还真不如他那天被水冲走好了。自从跟着我这十多年来，他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眼看着他就要中学毕业了，这下学校又要开除他，你说我和他这以后的日子还啷个过呀，他要真的不读书了，又没有其它任何的出路，那我真的是不想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父子吧，你大人有大量，好人有好报，不管啷个样，请你再给他一个机会，等他把中学念完，如果到时他考不上，那是他自己没有本事，也就怪不着我了，反正我的责任已经尽到头了，到那时就随他自己去吧，反正我也没有能力再养一个白吃白穿的废物了……周校长，求你了，我这里……说完，财旺叔从椅子上起来，又要下跪的样子。

2 N4 g1 Y- `4 E  f  H1 T7 G6 S    “嗨，水生他爹，你不要这样，不要急，有啥子事不好说嘛。”周校长又将财旺叔扶到椅子上坐下来。

    “就是，老赵，你可不要太伤心了，你说你有着恁个多伤心的过去，你为啥子不早点给我讲？虽然我也没有啥子能耐，但我多少也还是能帮你一些的嘛。”鲁裁缝说着，又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爱财旺，甚至是爱财旺的木讷憨厚，让他想不到的是，一向字不成句话不成篇的财旺，在说到与水生相依为命、苦难不堪的过去那些岁月时，却是如此的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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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F7 b5 w& S) h  l9 `1 v    “爹爹！你说这些做啥子？不上就不上了，有啥了不起的！走，爹，我们回去，我们这就回去，你不要为了我跪着求人了，你不是说男子汉大丈夫，男儿膝下有黄金吗？我不上学了，爹，我真不上了，我也不许你给别人下跪，我再也不许你给别人下跪了……”这时，水生突然从门外撞了进来，一把拉住爹爹的手就要往外走，一边放声的痛哭。  水生不忍看着爹爹向周校长下跪，非要拉着爹爹回家，财旺叔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回去做啥子？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是想把老子活活气死呀？你在这里瞎吼啥？你……你……还不快跪下向周校长赔礼认错！”财旺叔大声的骂着水生，用力推开了水生的手。

6 r: D5 V/ o5 W8 U  H    许是财旺叔用力过猛，水生一下坐在了地上，哭着爬起身来：“好！你不回去算了，我回去，反正我不上学了，反正我再也不许你向别个下跪了……”水生双手捂脸，痛哭着跑出了周校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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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1 P- g) p, S  p5 X    “水生，你给老子站住，水生，你往哪里跑……”财旺叔急得直跺脚。

    “老赵，你赶紧去抓到他，可能他刚听你说出他的身世，他一时受不了，想不开，你快去撵到他，小心他做出啥子傻事，我随后就来。”鲁裁缝也急了，催着财旺，又一边用手帕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珠。

    “对，水生他爹，你快去把水生撵到起。”周校长也慌了。

( h% _' i" \& l* h, _. a$ D& J+ q6 t    财旺叔抬起泪眼看了周校长一眼，没再说话，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8 f: f" u1 S' H+ u# q/ Z    从学校跑出来，一直到了河边，然后又到了那条他最熟悉的小渡船上，水生才停住了脚步，坐在船板上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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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船还是那条小船，杨树也还是那两棵杨树，星光还是那样的星光，这里是他曾经温暖的家。留下过他太多的欢笑，歌唱，树荫下爹爹讲不完的故事，月色下跟爹爹打鱼，睡梦中与爹爹相拥……可现在呢，曾经承载着他太多美好记忆的小屋已经没有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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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他一直耿耿于怀没有见到过自己的母亲。现在才知道，其实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的亲生父亲。

/ B1 Q1 e2 x4 H/ {    他的父母在哪里？他的家又该在何方？

    “水生……水生……”财旺叔赶了过来，坐在一边喘着粗气：你这娃娃跑些啥子嘛，都把老子我累得……累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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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并不理他，面朝着河水轻轻的抽泣，然后又突然转过身子，猛的一下跪在了财旺叔的面前：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事你就想把我赶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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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你这是说啥……话哟，爹啥子时候说过不要你了，你可是我的儿子呢。”财旺叔这下更是慌了手脚，急着伸手去扶跪在面前的水生。

    “本来就是嘛，你还不承认！要不你为啥子说我是你捡来的？你一定是不喜欢我了才这样说，你这样说就是不想要我了，是不是我伤了你的心，你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水生呜呜的哭着，顾不上去擦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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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 S  J# |9 \, A8 v    财旺叔颤抖着双手抚摸着水生的头发，一边老泪纵横：水生，是爹爹错了，是爹爹说的不对，你就是我亲生的儿子，你就是比我亲生儿子还亲的儿子，以后爹再也不乱说了，你快起来，爹爹不是教过你男儿不要随便下跪的吗？你快起来……

    水生止住了哭声，双眼含泪的看着爹爹：还有，以后我再也不许你向别人下跪了，再也不许！

5 A* \, N9 B+ U7 ^    “要得！要得！爹一定不再对任何人下跪了，今天爹爹我只是……只是一时着急才向周校长下跪的。水生，你站起来，不哭了，不哭了，你这个样子，爹爹我心里难受。你说得也对，不上就不上了，有啥子了不起的！老子我就不信，这学上不成了就没有活路可走了，大不了你以后跟着爹一起撑船，要得不？水生，不许哭了！”

    财旺叔扶起了水生，一边又觉得很是窝气：这狗日的周校长，有啥了不起！校长又有啥了不起！不就是因我水生打的是他的儿子吗？这狗日的也不是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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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7 v* ]# S    水生突然转过头来看着爹爹，他没有想到爹爹也敢这样去骂周校长，一时止住了抽泣。

    “走，水生，我们回去，我们回鲁伯伯家去，爹爹不怪你了，有啥子事我们回去再说，要得不？你以后也不许乱跑，要跑得找不到你了，爹爹我可就没法活了。”财旺叔哄着水生。

8 o5 T6 c; h8 C    水生没再吱声，默默的站起身来，向着鲁伯伯的家走去，财旺叔在后面跟着，没有话说。

    回到鲁裁缝家时，鲁裁缝已经先他们一步到家了。一见水生父子回来，他一下放心了不少：老赵，看你们今天这气怄的，啥子都不想了，心情放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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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鲁裁缝又笑了笑：今天你们爷俩就坐着好好休息，顺便我也好让你们看看我做饭的手艺如何。说完走进屋里，从坛子里盛了米，准备淘米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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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好像也想开了，笑了笑：算了嘛，这饭还是我做，要你做饭还不打算把我们饿死。

    “哈哈，老赵，你说得也太严重了一些吧。”鲁裁缝看着财旺心情好了许多，他的心里也很开心。虽然一直以来他总认为财旺的身世让人捉摸不透，今天听到财旺的一番讲述，让他明白了不少，同时这也让他更对财旺多了不少的敬意与同情。为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财旺可以抛弃一切，就算是他也未必做得到。

    吃夜饭时，水生低着头吃饭闷声不语。财旺叔也没有多话可讲。

2 }2 ~+ _% G& @, b# _9 H$ ^  J    看着这一对冤家父子，鲁裁缝笑笑：对了，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对你们讲呢，不晓得你们愿不愿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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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子事哟？”财旺叔急忙问。

男人海

鲁裁缝神秘的笑笑：周校长已经决定，撤销原来对水生的处罚，让水生继续回学校上学。他说了他本来也只想吓吓水生而已，像水生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学校又啷个舍得开除嘛，他还等着水生为学校争光呢。再说这事主要是因为黑子而起，关键的错都在黑子身上，开除黑子一个就够了。

9 [; G# z0 R5 e  l/ F    “你说啥？”财旺叔突然睁大眼睛看着老鲁：你是说水生没有被开除，他又可以回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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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r1 s! h7 G+ ~! y    “当然是真的，我啥子时候哄过你们嘛。”鲁裁缝还是笑笑。

' _6 }& z: [! F* T* i$ C! y* Z/ Y+ }" U. x" ~    “你当真没有哄我们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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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没有，句句属实。”

    “那……那感情太好了，我的水生又可以上学了，水生，你听到了吗，你又可以上学了。”财旺叔一下来了精神，搂过旁边的水生并在他的脸上叭叽一下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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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抬起头羞涩的看着爹爹，好不容易的露出了笑脸。

    “老赵呀，水生这事要不是你出面帮忙，还真不好办呢，我会记你一辈子的。”财旺叔看着老鲁。

( Q" `# i) C9 s# B9 q    “屁话！是你这伟大的父爱感动了周校长，所以他才撤消对水生的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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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T0 f% W& q2 l) |1 Y  o    “哈哈，我这叫啥伟大嘛，听起来肉麻。”财旺叔不好意思的笑。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可怜了黑子这娃娃，看来他是再也上不成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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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这娃娃也是苦命呀，因为他没有水生这样一个好爹。”鲁裁缝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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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抬起头看了看鲁伯伯，又看了看爹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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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4 Z5 ]5 \- y    财旺叔哈哈一笑：老鲁，你就会说好听的，我有啥子好嘛，我要好就不会让水生受恁个多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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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s. ]( t. a$ q; b6 O3 Y    “爹，你说错了，我跟着你可从来都没有受过苦，你对我的好，我也会记一辈子呢。”水生突然插话，又像是不好意思，急着进入了小屋。

( @( j5 v+ s0 ]' \8 `( P    财旺叔一时愣在那里，水生可从来没有对他做过如此直接的表白。一时间，酸的，甜的，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嘴里喃喃自语：我的水生真的是懂事了，我的儿子真的是长大了呢，看来我真的是没有白养他一场，你说是不？老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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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 s* T7 s( {0 `2 M    “是！是！老赵呀，看着你们父子俩这亲热劲，我真的是羡慕死了。”鲁裁缝又掏出手帕擦着眼睛。

    吹灯睡觉，财旺叔刚要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突然感觉水生支起身子侧过身来，好像是在注视着他，良久，他又感觉到水生的嘴轻轻的印在他的额头，接着又轻轻的躺了下去，用手搂着他的腰沉沉的睡去，呼出的热气喷在了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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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娃娃！当老子的面不敢，就会背下里偷着亲！”财旺叔暗中好笑，侧过身子将水生搂在了怀里。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这是一个幸福的夜，这个夜晚财旺叔又梦见了过去，他梦见水生光着小屁股在岸边的草地上抓蚂蚱，自己撑着小船划行在小河的最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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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月亮泼下漫天的银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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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银杏树在微风中招摇着自己的影子，像是轻轻划动的船桨。

4 J5 d5 b( f. Z- l7 s    一早醒来，发现水生不在床上，财旺叔慌着下床找寻，却看到水生正坐在院子里念着课文。

* r  c% @6 ^+ Y4 k. i    财旺叔心里喜得不行，三两步走进鲁裁缝的房间。叫了几声老鲁也没答应。财旺叔便一下揭开了盖在他身上的床单，看到老鲁正光着屁股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白得有些晃眼。财旺叔不禁暗自好笑：这老头子，平时怕羞怕羞，原来一个人睡觉时也会光着屁股，这屁股又细又白，比起女人的也不差呢。然后他又照着鲁裁缝的屁股狠狠的揪了一把：老鲁，起床了！

9 O: K& Y) a  p# c5 j% M    “哎哟！”鲁裁缝负痛，猛一下翻过身来：死老头子！你斯文点要得不？你要骇死我呀？鲁裁缝埋怨，一边还不停的摸着屁股，看来是不懂得温柔的财旺叔刚才下手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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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7 T1 C) K: p0 O    财旺叔盯了老鲁裆部一眼，忍不住嘻嘻直笑：老鲁呀，看看你的样子，都成铁棍了。

    鲁裁缝一下反应过来，赶忙用手遮住了裆里硬梆梆的宝贝：你没事看我这个做啥？说完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和你喝多了，今天又睡过头了。他一边说一边伸了一个懒腰，很困，好像还没有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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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就把你这个尿尿的玩意儿扯下来炒了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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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看我不给你拼命！你要炒就炒你自己的，你那大家伙足够炒一大碗呢。”鲁裁缝笑了笑。

2 f; `3 t$ x: e1 L& H$ E3 i5 b$ v    “说正经的，你起来看，我的水生今天一早起床后就在院子里读书呢。”

    “那好呀，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鲁裁缝一边套着裤子一边又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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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j/ s; K* k# I# Z% K; h. O    财旺叔似懂非懂：你又卖弄文章了，是啥子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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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说是说，丢了马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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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丢了马都还不算是坏事，那啥子才是坏事？一匹马可不少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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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忍不住哈哈一笑：老赵呀，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我再说简单点就是，水生这回把周校长的儿子打了，这也许倒是一件好事呢。

    “你又乱扯！赔情又赔礼，还害得老子有生第一回给人下跪，难不成这还会是好事？你就不要逗老子耍了。”

    “你自己想呀，经过这一闹，让他自己明白了不少东西，因此对你这个爹更加孝顺，并从此更加发奋读书。你刚才不是说他一早起床看书吗？”鲁裁缝系着裤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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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L7 t2 ?# R    “这个……这个……”财旺叔挠挠脑袋：你真还别说，说不定真还就是一件好事呢。然后他又哈哈一笑：你们识字的人就会拐弯抹角，不像我这个大老粗说得干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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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e* d8 J: o1 l- R" U    吃饭时，财旺叔在一边时不时笑着朝水生看：水生，你饭吃饱了就去上学去，以后可要认真念书，再也不要惹事了，争取给我拿回更多的第一名回来。

% ^3 b* s6 y" V0 `0 T& S! @    “嗯！”水生摸了摸肚皮，放下碗筷，朝着鲁伯伯和爹爹笑了笑，进屋背起书包蹦蹦跳跳的上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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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6 Z( i: P    财旺叔跟到门口，看着水生消失在街道拐弯的尽头。慈祥的笑容又一次不经意的爬上了他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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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7 A* w3 ?" z; N! `9 M/ m; G: M    水生上学走了，财旺叔心里变得踏实起来，自听水生被开除的事后，他就没有安心过，这两天就总是提心吊胆，想着要真是水生上不了学，那该啷个办？一个十六七岁的娃娃，不上学还会有啥子出息？难不成真的就跟着他撑一辈子的船？再说了，这光靠撑船还能养得活人？于是他又似乎有些感谢起周校长来：这周校长，看来还是通人性的嘛，老子我赵财旺给他下一个跪不冤，只要水生能上得了学，让老子我叫他一声祖宗都要得。

    鲁裁缝也吃完饭走了，家里一下变得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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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又到渡口转了转，虽然没有生意，但隔两天不来看看自己的小船，财旺叔心里就会像丢了东西一般不自在。

$ y2 K+ `- ?; `, e9 J- [1 y5 L    从渡口回来，经过陶记盐铺门口，正好看到孙管家在那里指挥着盐工们从马车上往铺子里卸盐，嘴里大声的喝叱着盐工们抓紧时间，手里还忙着登记入帐，真是一幅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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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一直看不惯孙管家不男不女，受不住他说话酸里酸气，但加快脚步想快点离开。

    这时孙管家却无意中看到了一旁经过的财旺叔，便急忙招呼：呦！是财旺老弟呀，你今天还有时间出来走走？老哥我可是好多天没有见到你了，心里正想你得很呢，我也正有事要找你谈呢。
) }$ i- `/ v# G5 e$ A: R8 b! Y  孙管家对财旺叔一向都是不屑一顾，说话更是句句带刺，今天突然对财旺叔热情招呼，反倒是让财旺叔不习惯。便笑了笑：孙管家你说笑了，啥子叫我今天还有时间出来走走嘛，我一个无事可做的大闲人，可是天天都有时间出来耍呢，还是你孙管家这一天才叫做忙得不可开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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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财旺老弟呀，老哥我这也是没得办法呢，谁叫我们家老爷相信我嘛，我的肩上担子可重着呢，想不忙也不行呐。”孙管家似作苦笑，一对细眼眯得都快闭上了。

    “谁叫孙管家你是陶太爷身边的大红人嘛，你有本事他才相信你嘛。”难得财旺叔能说出恭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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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 c( Q7 u. J, E, E" [( F    “哈哈，财旺老弟你就只会说实话。”孙管家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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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y9 ]9 a6 q! J$ [    “刚才孙管家你说是找我有事要谈？”

    “是这样，我看你成天寄人篱下也不是长远之计，就算是金窝银窝，也终究比不上自己的狗窝嘛。现今撑渡没有生意，可你又没有其它啥子生活来源，要不你干脆就到盐铺来做盐工算了，虽然挣不上大钱，可糊你们爷俩的口食还是没得问题的，啷个说也总比住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的强不是？只要是我给老爷说一声，看在我的面子上，老爷准会答应。”孙管家接着说：财旺老弟呀，老哥我可没有丝毫其他的意思，老哥我是真的想要拉你一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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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W# y- U1 x2 Y1 j$ @: y    “呵呵，难得孙管家有这般好心肠！可这盐工我还真不想做呢，我撑了半辈子的船，一时还真舍不得收手呢。”财旺叔强压心头的怒火，勉强的笑了笑。背起双手走开了。心中暗骂：猫哭耗子！老子我赵财旺是不是住在别人家里，关你孙国芳的屁事？老子我们爷俩是不是有饭吃，你孙国芳操啥淡心？就算是老子要饭也要不到你孙国芳的名下。老子我住在老鲁家里，是因为老鲁真心收留我，老鲁可是我最知心的好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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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财旺不理自己走开了，孙管家似乎有些生气的咕哝：真是不晓得好歹的家伙，我孙国芳啥子时候这样诚心的想去帮一个人？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然后又急着对盐工们大喝：你们急些啥？没看我在与人说话呀，赶紧把你们刚搬进去的盐再给我搬出来，我还没有编号登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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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_6 o/ M3 |8 B    晚上睡觉时，财旺叔又一个人睡到了外屋的小床上。以前不明白时倒没有啥，搂着睡就搂着睡呗，只当是老鲁开玩笑耍而已。但自从几天前和老鲁有了肉体关系之后，财旺叔反而是不好意思和老鲁同床了，他怕无法控制自己而再次弄伤老鲁的身子，也不晓得老鲁屁股上的伤是不是好了，再说这男人和男人哪能做男女之事嘛，要真让人知晓了，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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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 G3 J9 j: Z; A) Z3 H    “老赵，我给你讲一个特大新闻。”鲁裁缝却主动找了过来。

    “啥新闻哟？还特大！”财旺叔闭着眼睛问，像要睡着的样子。

    “哎呀，老赵，看你要着不着的样子，我啷个给你讲嘛。”鲁裁缝上了床，在财旺身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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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h' n- W: W! Y  D: d    “你讲嘛，我听着呢，不会是你又想搂着我睡吧。”见老鲁又上了自己的床，财旺叔便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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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  r3 P5 f( ~' C# |    “是！我就想搂着你睡，你不愿意？”鲁裁缝钻进铺盖，搂住了财旺叔的身子。

    “你这个老头子，老子真是拿你没得办法。”见老鲁钻进了被窝，财旺叔也不好推他走，便往里挪了挪身子。

8 h* d/ ]1 }% ~  `, I    “陶太爷家两个被陕西黑帮杀害的盐工今天弄回来了，看样子陶家大院还准备大办丧事呢。”鲁裁缝接着说。

    “人都死了，还大办个球！”财旺叔嘟哝了一句，又问：是陶太爷自己去把死人弄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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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b1 T0 E( s( C& n0 r. ^5 I7 O    “不是，陶太爷还没有回来，听说是他去找那个黑帮头子报仇去了，是陶记盐铺的盐镖弄回来的。”

9 y. V) ?4 B  w7 E4 y4 n% C4 X9 ]    “哦。”财旺叔好像是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眯着眼又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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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死老头，人家给你说话呢。”鲁裁缝又在财旺叔腿根揪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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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哟！你又发骚呀，痛死我了。”财旺叔负痛，一下坐起身来。

. G) o2 O" t+ L# R    “我就是发骚了，你要再不理睬的样子，看我不把你的玩意揪下来。”

    “你敢！老子这东西还留着有用呢，要揪坏了，看我不要你赔！”财旺叔又往里边挪了挪身子：不要逗了，睡吧。

% p- n2 O1 F8 r: Z0 [, Y6 ~+ n0 i    “你要睡就睡吧，我也不说了，不过你到时不要怪我没有对你讲。”鲁裁缝不再理财旺叔，背过身子也要睡觉的样子。

    “哎呀，我说你这个老头子，又是有啥子重要的事嘛，弄得神秘兮兮的。”见鲁裁缝不说话，财旺叔又侧过身来，从后面支起身子问。

! ~' n' ~4 C6 ~4 X5 _  P3 s    “你不是要睡吗？”这下鲁裁缝倒是不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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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 Z! v4 l3 g    “我这下不睡了，你讲嘛，是不是和我有关的事？”财旺叔讨好鲁裁缝。

    “那你就好好的听我讲，这事当然是和你有关了，没关我还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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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子事嘛？”财旺叔有些急。

    “这下我又不想说了。”鲁裁缝卖着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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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 g- X" j3 R" l- l7 h1 v4 ?    “你这个死老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财旺叔在鲁裁缝裆里捏了一把，然后又马上收回了手：”哟，老鲁，你这都硬了呢。”财旺叔讪讪的笑，他发现原来鲁裁缝光着屁股呢。

    “这有啥好稀奇的？你的不也一样吗？”鲁裁缝把手伸进财旺叔的大裤衩，轻轻的拿捏着他裆里疲软的大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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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摸了，这有啥好玩的嘛，要再弄我就真的硬了。”财旺叔推开了鲁裁缝的手：你还是赶快说嘛，我真的想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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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L: @4 x- {- S& \8 }! [" |    “是香香的事。”鲁裁缝故意轻松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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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是香香的事？”财旺叔一下激动起来，望着老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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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香香让我给你传话呢。”鲁裁缝又将手伸进了财旺的裤衩，捋动着财旺的命根，又说：老赵呀，你这个家伙有我的两个大呢，这毛有我三个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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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老鲁，我问你正事呢，你尽往边坡里扯！”财旺叔有些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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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9 h# z0 a5 z3 y6 N7 f4 a    “那你先亲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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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u6 Q8 V; U    “看你又发骚了，哪有男人亲男人的嘛。”

    “不亲算了，我明天再对你说香香的事，我困了，想睡了。”鲁裁缝说着闭上眼睛要睡。

8 y$ e( F- |6 j7 t+ Y, v    “好！好！我这就亲。”财旺叔拗不过，只好闭着眼在鲁裁缝的脸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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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8 R" e# Z) b; B; i8 ?3 |& |, X    “不对，要亲嘴呢。”

' Z% T$ ?3 V2 d) j6 {+ I) ^    “老子……我真拿你没有办法。”财旺叔又闭上眼睛将嘴朝鲁裁缝嘴但嘴刚靠在一起，鲁裁缝伸手就将财旺叔的头搂住了，并用嘴紧紧的封住了财旺叔的嘴。财旺叔一个不注意，身子一偏，就正好压在了鲁裁缝的肚皮上。鲁裁缝撂起了双腿，缠住了财旺叔的腰。

0 [6 O. u/ q& g# x) ?4 U& [    一黑一白两个身子紧紧的缠在了一起，财旺叔开始觉得浑身火气上涌，一种最原始的冲动急于寻求爆发。

    “不行了，老鲁，不要逗了，再逗我就真的忍不住了。”好不容易推开鲁裁缝的嘴，财旺叔喘着粗气说：小心我又要……我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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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笑了笑：又要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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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要……我要把你这个骚老头子给X了。”财旺叔喘着粗气，紧盯着老鲁看。

    鲁裁缝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避开财旺的眼神：“你恁个死盯着我做啥？只要你想，我啥都依你。”

8 ^% g  z* G. b# |# M    “那你就快趴过身去，老子我实在是憋不住了。”财旺叔一刻也不能再等，用劲将鲁裁缝翻了一个个儿，看着鲁裁缝细白的屁股，先用手狠劲的捏了一把，然后慌着扯下自己的裤衩，掏出硬梆梆的家伙对着鲁裁缝压了上去。

男人海

“财旺师傅，您这里请坐！”香香看着财旺失态，怕在一旁的桃儿看到，便急忙岔开。

, V. \7 U, s3 _2 p  l$ u    “要得……要得……多谢香香……夫人！”财旺叔回过神来，讪讪的一笑，擦了擦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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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师傅，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请你帮忙呢，我晓得你是陶家镇上公认的第一噪子，今晚守夜时可全指着你呢。”香香夫人嫣然一笑。然后又回过头对站在一边的桃儿说：桃儿，这里没有事了，你到盐铺去看看，有没有你可以帮忙做的事，我这里和你财旺叔商量一下今晚唱夜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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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得，财旺叔您在这里先坐着，我先给您泡一壶茶来。”说着桃儿就走开了，没有一会儿功夫，就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在了财旺叔面前，然后出了院门。

    “香香，你……还过得好不？”财旺叔见桃儿走开了，急忙问。

; q; m( M, S/ w! J    “你说呢？”香香用手理了理头发。

" P4 A2 V8 ~# a, C    “我想你一定过得好了，你是陶太爷夫人，有钱有地位。”财旺叔苦笑，有些悲凉。

' Y& e; Z6 d# [) G9 z1 n5 h6 l    “财旺哥，你过得好不？”香香没有直接回答财旺叔的问题。

    听香香改口叫财旺师傅为财旺哥，这让财旺叔心里说不出的暖和：“我，我还不是老样子，一没有文化，二没有本事，就只能做些体力活，不过我的身体还算争气。”财旺叔笑得很勉强。

3 q6 h( w- E6 j- i    “你还住在鲁掌柜家里？”香香又问。

    “是，我的房子让洪水冲走了，是老鲁收留了我们父子。”财旺叔又讪讪的一笑：香香，多谢你送给我那么多钱，再等些时候，我打算用你给的钱重新把房子盖起来。

7 U3 y# O1 Y' j; [$ C: i' ^    “多谢啥嘛，听桃儿说你的房子让水冲走了，我心里急得很，但又帮不上其它忙，就请鲁掌柜给你带了点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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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香，你说我真是没用，从来没有给你送过啥，反倒是还要你来帮我。”财旺叔苦笑，觉得他赵财旺这男人实在是做得有些窝囊。

# O0 J: U1 j5 B. l  A0 K1 N. a    “谁有难帮谁，还分啥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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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我们不应该分啥你我。”财旺叔搓了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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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r; v, y  k+ Q2 J- X3 u    “财旺哥，你一定是因为我才来到陶家镇的吧？”香香看着财旺叔，一句话就问到了财旺叔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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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7 G  o5 K) x# T; N; D    “是啊，我晓得你做了陶太爷夫人，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你，本来打算来这里看看你就走，可一等就是十多年，我连见你一面都不行。”

( @1 B3 N3 ]0 F- c6 m4 @: C. L    “唉！其实我也想出去见你，但不该我做了陶天一的夫人，他说他的仇家很多，所以他从来都不许我一个人出门，说是为我安全着想，还说他陶天一的夫人，就应该住大院，安享荣华富贵。所以我也是身不由已呀。”香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说：再说，陶天一心狠手辣，我不得不为你的安全着想。

0 E$ o% E; B( s4 }/ J" [* u* L* k    “陶天一算个球！我赵财旺啥子时候怕过人？”财旺叔有些不服气。大嗓门也就起来了。

. i7 q; h# z; k( E    “嘘！你轻点声，不要让守门的人听到了。我今天就故意在这里见你，就是要让守门的人看着我们一起说话，免得让他们起疑心，他们可是陶天一最亲信的人。”香香对财旺叔努了努嘴。

$ q: {) G* n( b" C& U    财旺叔用目光斜扫了一下院门口，果然发现守门的护院正盯着这里看。压低声音问：那陶天一平时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这倒没有，他对我倒还算不错。”香香笑了笑：“对了，财旺哥，今晚你唱歌唱到一半就行了，我让孙管家从外乡找了好几个唱夜歌的好手，到时你让他们唱就是了。”

    “为啥？我才不怕他们呢，我还没有见过比我更能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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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然是唱得最好的人了，我是让你到时找机会离开灵堂，然后到这个院子后面的北墙外等我。”

    “晚上我到这里来等你？”

0 K2 W4 y1 U- I# \6 i    “是！到时你到那里就是了，我到月上中天的时候，准时在那里与你见面，有话我们到时再谈，这里说久了不方便。”

: [6 F( F8 a3 q  E    “要得！要得！我到时一定到。”财旺叔心里狂喜，但又好像是一下想起了啥子：香香，你不是说你不能一个人出入院门吗？更何况是在晚上？

5 L' ~$ l* Q) ?6 @    香香正要回答，这时却有声音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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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我说财旺老弟呀，原来你跑进大院来了，害得我一阵好找。”依旧是人未到声先到，孙管家扭着细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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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h8 X9 @; A0 l' W    财旺叔一惊，赶紧又故作镇静：我到盐铺前的灵堂去过了，见你太忙，就没有打扰你。

# C0 O$ P% c% y7 P  T! K; P    “是我叫桃儿请财旺师傅来商量一下晚上唱夜歌的事，孙管家，灵堂那边安排得如何？”香香站起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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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4 k' `: i8 A9 f- l- P* h$ g    “回夫人，那边都安排好了，已经开始吃晌午了，我是过来叫财旺过去吃饭呢，顺便也与他说说晚上唱夜歌的事。”孙管家说，他似乎从来没有发现香香夫人有今天对他这样好的态度。

    不过他并不感到奇怪，因为毕竟有外人赵财旺在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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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4 M4 x) p. K2 x    “那好，先就这样吧，财旺师傅，就按我们说的做就是了，今晚又要辛苦你了，你先与孙管家一起去吃饭吧，我比较忌讳去灵堂，所以我晚上就不去了。”香香望着财旺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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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客气了，这点事算啥子嘛，我先走了。”财旺叔会意的笑笑。

  x( H# i5 S# `    “孙管家，老爷走时就安排好了，说是要给每一位死者的家属二百个大洋的赔偿，你都办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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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4 `$ k7 F4 N/ p    “回夫人，昨天就已经支付完毕了。”

$ |3 G: I: _1 U  H/ p    “记住，一定要办好这件事，不要让其他的盐工们冷了心。”

    “是！夫人！”孙管家应道。

, f4 w" ~& ]- g% u6 Z    跟在孙管家身后，财旺叔的心思却还在香香身上，记忆中那个好看的大姑娘，如今是变成了雍容华贵的贵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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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 i/ L. m* H/ t4 H4 a0 Z    “你在想些啥呢？”孙管家在前面回过头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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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我在……我在想今晚的夜歌词呢。”财旺叔回过神来。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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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不要想歪了！其实你不说我也晓得，你在想香香夫人。”

    “你放屁……你……”财旺叔说了一半，觉得不太妥当，讪讪的笑了笑：孙管家就爱拿我开玩笑，可这种玩笑是开不得的哟。

* y$ g( Z1 i1 j    “哟嗬！看把你急得，我也只是提醒你嘛，有些人可不是你能想的。”孙管家嘻嘻一笑：不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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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啥子？”财旺叔急忙问。

    “你可以想我！”孙管家笑着朝财旺叔挤了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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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 H6 G! }5 J4 N    “孙管家你又逗我耍，你一个男人，我想你做啥！”

% G- H, z0 E% M: l9 \    “你呀，就是不懂，你要懂了，你就会想的了。”孙管家说完在前面走了。

    财旺叔愣了愣，没有说话，因为与老鲁有了体验在先，他已经明白孙管家话里有话的意思。看着孙管家走在前面，虽然有长衫包着，但他圆圆的屁股还是扭得活灵活现。于是财旺叔暗想：这个假女人，人长得秀气，屁股倒是不小，和老鲁的屁股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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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的嗓子好，这是陶家镇十里八乡所有人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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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天晚上的财旺叔却很是反常，唱了不到一个时辰，围在棺材四周守夜的人们就发现财旺叔的嗓子有些不对劲，孙管家在旁边递过来的糖开水是喝了一杯又一杯，但嗓子还是高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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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呀！你今天唱歌是啷个了哟？”孙管家也发现了问题，便抽锣鼓音的间隙凑过头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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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Y' D0 P" J/ t+ G. N5 c    “孙管家，我今晚是唱不下去了，前两天犯了凉还没有好呢。”财旺叔望着孙管家讪讪的一笑：你看今晚唱歌的师傅也不少，要不我就不唱了，怕我这个嗓子扫了大家的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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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l4 c& g1 T$ z5 S9 X2 J    “如果你实在唱不起来，那就算了嘛，犯了凉本来就是坏嗓子嘛。”孙管家显出少有的知书达理。

    “那就多谢孙管家了，今晚我就先回去，这回没有帮足的忙我下回一定补上。”听孙管家这样说，加上已经有人开始接唱了歌词，财旺叔想借机离开。

    “要得，你先走嘛。”孙管家说完，起身去忙着做其它的事了。

2 K$ l, g- ]( E! _7 r6 E8 W    孙管家从来都是一个大忙人，陶家大院的大小事情总得经过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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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只是财旺叔使的一个心眼，因为他的心早已经飘到了香香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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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e/ Y$ @2 @    月上中天的时候，财旺叔已经在陶家大院北墙外等了很久了。

    这是陶家大院的后墙，外面没有其他人户，只是一大片茂盛的杨树林，穿过杨树林，再往前就是九曲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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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c* Z0 J- A% p( ~    围着大院的一圈万年青，差不多有半个院墙高了，在月光下显出淡淡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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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H5 c; s) f( g$ _1 ~6 h    四处打望，不见香香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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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吹来，有树叶飕飕的从头上落下来，财旺叔感觉有些冷，噪子发痒想要咳嗽，但还是强忍住了。他担心让人听到。心里不禁好笑：我赵财旺今晚是来会自己心爱的女人，还用得着这般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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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8 d: e- \6 v* |    同时他又觉得香香不该让他来陶家大院，因为他清楚陶家大院平时是防备森严，就算是陶太爷今晚不在家，可香香又啷个能在这个时候出得了陶家大院？
  财旺叔正在替香香担心，猛然听到墙角的万年青一阵响动，财旺叔大惊，不晓得是个啥东西，急忙起身朝外走，想赶紧避开。

" z  O! i: H' ^  M    “财旺哥！”

    “是香香？”虽然她头上遮着纱巾，但从身材和声音，财旺叔一眼就认出了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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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8 z' _7 X4 j4 E7 H    “快跟我来！”香香轻轻说了一句，又转头钻进了万年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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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心里有些慌，来不及问，也只好跟着钻了进去。这一钻进财旺叔才发现，原来就在这笼茂盛的万年青后面，有一个半人高的像是排水的凼洞。

    “香香，这是……”财旺叔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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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我走就是了！”香香擦亮了手中的火柴，前面一下变得亮了起来。

9 {; N2 v8 G3 H# M% e    原来这个洞里并没有水，又干又平，半蹲着身子在地道里往右拐了一个弯，又上了十来步台阶，再穿过一道开着的铁门，接着进入了一个宽敞的房间。回头看时，却又不见了铁门，身后只有一个精致的书柜，上面还放着几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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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c, j: D: m- C4 e* |2 q    “这是……”财旺叔一下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书柜和铁门是背靠背连在一起的，从外面看是铁门，从里面看就只是一个书柜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香香，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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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我们已经穿过了围墙，这里自然就在陶家大院里面了。”香香又擦亮了一根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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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里是……这里是陶太爷的住处！”财旺叔一下想了起来，他上回给陶太爷送钱过来时，曾经在这里与陶太爷一起喝过一回酒。

* D( F- H/ H9 A7 v* h% ?    香香笑了笑：这里正是陶天一的住处，这个暗门也是他修的，我也是前两天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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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  b) P7 i( n) d- S/ P    “他弄这样一个地洞做啥？”财旺叔不解。

$ a+ O- O$ {; G# l* C6 x" X    “他得罪的仇家太多，这可能是他准备的一个逃生的路口。”

    “你瞎……”财旺叔欲言又止，正要再问。香香嘘了一声：不要说了，小心有人听到，还是到我到我的屋子去吧，我的屋子是不许任何人进入的。

2 q7 k* L3 T& J7 e$ O; z    “要得，要得，到这里了，我全都听你的安排。”财旺叔轻声笑了笑。跟在香香身后出了西花园。好在这里离院子的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加上花草树木的掩护，他们很快顺利的进入了东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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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香的房间里燃着一根又粗又红的蜡烛，把整个房间都照得亮堂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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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这是第一次进入到香香的房间，屋子里的摆设倒也气派，红木茶几，红木屏风，红木梳妆台，红木的大床……还有在红色烛光下，香香红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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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哥！”财旺叔还正在四下打量呢，这时香香已扑入了他的怀中。用她的脸紧紧的贴着财旺叔的胸口，想要说啥，却又无从下口，泪水顺着她动人的脸庞流下来，全身都在轻轻的颤抖。

    十六个年头，足以改变她的一生。花一样的豆蔻年华早随流水远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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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5 y) |" n  t4 A8 I0 h    她是高高在上的陶太爷夫人，有着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但不管岁月如何飘散，在她的心底，却始终无法忘却那份让她感动怀念的爱恋。也正是面前这个朴实憨厚的汉子，让她思，让她盼，让她心碎，让她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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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7 U$ a5 p) A" D    不管女人如何坚强，她的心都会脆若露珠，尤其是在面对她心爱的男人的时候，此时此刻，只有财旺叔厚实有力的胸膛才是她真正安全的港湾。

    “香香，你……这是……你啷个说哭就哭了嘛。”见香香扑在自己怀里抽泣，财旺叔一时手忙脚乱。用他粗糙的手轻轻拭去香香眼角的泪水，看着香香的细细的眉，含泪的眼，红红的唇，搂着香香丰满柔软的身体，财旺叔也一时感慨万千。是啊，虽然时过境迁，但香香还是原来的香香，虽然苦难沧桑，但香香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怀抱。

2 K* ~5 Z5 s6 k) ~9 A0 Y+ T    “财旺哥，我这是高兴呢，十六年了，我们分开十六年了，这每一天我都记着呢。”香香抬起泪眼凝望着财旺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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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香香，我们这一分开就是十六个年头了，想起来呀，这日子也真他妈的快了些。”财旺叔苦笑了笑：香香，不要哭了，过去了的事就过去了，想也没有用，我们这不又走到一起了嘛，你要笑才对，你笑起可好看呢。来，先坐下来，分开这些年，我好多心里要对你讲呢。

# o) b. D6 g$ U1 ^7 Z. @1 j    是啊，十六个年头，积在心里太多的相思之苦，又怎能一时半会讲得清说得完？

    财旺叔裹上烟叶，狠狠的吸上一口，浓浓的烟雾从嘴里四散开来，那些如风飘散的岁月啊，再次从尘封的心底浮上了财旺叔的心头。

    香香依在财旺叔的怀里静静的倾听。这是一段血泪交融的日子。

    财旺叔讲他十六年前被土匪头子丘麻子拉去做了脚夫，每天都被迫给他们搬运抢回来的货物，中间他好几次的逃跑都被抓了回去，然后被打得半死。讲他如何委屈求全，然后再伺机逃跑，只要他能活着回去，他就一定要兑现他娶香香为妻的承诺，他不是怕死，他是一定要为香香活着。四个月后，土匪丘麻子被国军围剿枪杀，他有幸活了下来，趁着当时的混乱，加上下雨天黑，他总算是逃出了魔窟。但他又不敢走大路，担心再遇上其它的匪帮，同时又怕被国军拉去充兵，他在深山密林中摸索了半个月才走到川陕交界的分界梁。但却又被另一帮驻在当地的抢匪抓住了他。又过了半年，他终于寻机再次逃出了匪帮。但等他回到赵家村后他才晓得香香的父母和妹妹都已先后因病离开人间。再后来，他好不容易才探听到香香嫁了三十里外的陶天一。财旺叔又讲到他晓得香香嫁人后，便想着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却于偶然间从河水中捡到了水生。再后来，他带着水生来到了陶家镇，做起了撑渡的船夫。讲他经常会坐在远处看着陶家大院，为的是要见香香一面。讲他喜欢在安静的夜晚唱香香最爱听的山歌，为的是要告诉香香，他也来到了陶家镇，并在镇上一住就是十多年，这十多年里，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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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w" i$ T3 a! P! f' X    财旺叔讲得很慢，但字字是血。说到痛处，财旺叔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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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2 s7 {1 n! b3 C! |/ f    香香将头靠在财旺叔的怀里，早已哭成了泪人。

% Z0 n& {3 }% D; p* v" R% r6 y) m: M    财旺叔的苦难让人心酸，那她呢，这十几年来，她又何尝过得幸福？

( q: T! {, p; f9 K$ Y) Y    “财旺哥，你被匪帮抓走后，其实我也等了你好几个月，可后来听别人讲丘麻子一伙上百人都被国军打死了，还说你也死了，而且说得有板有眼。那时我是死的心都有。但是我不能死，你也晓得，我的父母年老多病，他们还等着我养活呢。所以我只能活着，就算是不为自己，也得为了我的父母活着，他们可从来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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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香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道：就在我们一家人走投无路的时候，陶太爷找到了我，给了我父母一笔钱，然后我就成了陶太爷的夫人，跟了大我三十岁的陶天一。这虽然解了我家里的燃眉之急，可不到半年，我父母和妹妹还是先后感染肺病离开了人世。可是财旺哥，我的心并没有死，我一直都在想着你还活着，我相信你一定能活着回来。

& L' a9 U6 g" Z' }( F% L    “香香，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财旺叔用粗糙的双手捧着香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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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_. [  R# D, q+ g7 X/ V    “财旺哥，我早就听到了你的歌声，也早晓得你来到了陶家镇，我也早就想见你了，可我又怕见到你。因为桃儿经常念起水生，所以我就以为你已经成家生子了。我不忍心破坏你的生活和家庭，我希望你能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最关键的是我怕让心狠手辣的陶天一晓得我们的过去，那样会害了你，所以我不得不为你的安全着想，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单独出门的机会。”香香幽幽的诉说：如果我没有嫁给陶天一，如果你没有被匪帮抓走，如果我还能坚持一年，也许我们会是天底下最恩爱的夫妻。

    “香香，不要想这些了，想着心里难受，不管啷个讲，我们今天总算是又相会了嘛。”财旺叔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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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哥，也许我们这就叫有缘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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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缘无份。”财旺叔苦笑。狠狠的抽了一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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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3 d; T: A& g+ W0 h    是啊，因为缘分，他们相识相爱，又因为天意，他们分开。更是因为对爱的向往与守望，他们彼此活在对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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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感动了上苍，他们又再次的重缝。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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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生最忠爱的女人就靠在他的怀里。他无限柔情的注视着她的脸，四目相对，这一刻，不需要太多的语言。

    良久，他又将嘴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印上了她红红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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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灵与肉的结合。

. a, u8 l: W) J; D) k7 p, Y' V) Z! l    这是两颗饱受磨难的心灵相撞时的生命之火。

    曾经沧桑，曾经苦难，曾经坚贞不移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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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花又谢，日落月再升。终于换来今天的激情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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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每一份真爱都会让人如此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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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财旺叔在香香身上不知疲倦的耕耘。

# m1 R; h+ K6 W    …………

    月亮落下去。天际露出第一丝亮色。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

    沿着来路走出了陶家大院，财旺叔一路哼着小调往鲁裁缝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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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来都没有像今晚这样开心过。“陶天一呀陶天一，你是比老子有本事，你抢了老子的女人，可这下你的女人又回到我赵财旺的怀抱，香香还是我赵财旺的女人……”财旺叔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心里激动，又似乎自豪，好像还夹着一丝对陶太爷报复过后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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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一切又来得太突然，突然得像是一个梦，而这相同的梦他已做过千万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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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v% U( T% X0 V! @    但不管怎样，总算是美梦成真了。

* u0 `' r  N+ V! s, m. Y    财旺叔正美滋滋的埋头快步往家赶呢，不想却与人撞了一个满怀。心里没有好气，正要张口骂人，却发现自己面前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鸡叫都还未到三遍，天色模糊得连大路都还看不清楚，面前没声没响的突然多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加上看不清对方脸面，分不清是人是鬼，一向胆大如虎的财旺叔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哪里还顾得上骂人，慌着掉头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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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大哥……财旺大哥……”人影在后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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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终归还是胆大，听到人影在后面叫他，先是愣了一下，又停下脚步回过头：你到底是人是鬼？你啷个晓得老子的名字？你深更半夜的拦着老子做啥？老子我可告诉你，我赵财旺可从来都不信邪，老子从来不信还有活人怕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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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心里紧张，财旺叔想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又朝前走了两步，想靠近看看到底是谁深更半夜的站在这里吓人，好得他赵财旺胆大，要换作胆小之人，还不真要被吓掉魂？

    但这个人影却并不回答财旺叔的话。只是突然又突然动了一下身子，用一只手扒开挡在脸上的长发，显出了又瘦又黑的脸皮，然后张嘴冲着财旺叔咯咯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猛然看到这张似人非人的面目，财旺叔又是一惊，朝后退了两步：你笑个毛！老子可没有闲功夫陪你耍。说着，财旺叔转身想要走开。

$ E4 O! U! N6 p: S8 S, D4 ^    “嘿嘿，财旺大哥好人呢，财旺大哥好人呢……”这个人影又在后面不停的自言自语，还拍了拍手，嘻嘻的直笑。听了让人发麻。

    “神戳戳的，老子是见鬼了。”财旺叔嘴里骂了一句。但他晓得这并非鬼魂，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分不清男女的疯子。再不理会，径直往家里走去。

    这个人影倒也没有追上来，不过财旺叔还是纳闷，这怪里怪气的疯子到底是谁？他为啥会晓得他的名字？为啥会说他是一个好人？又为啥叫他财旺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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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老鲁的院子，门并没有上闩，照样是从里面用棍子抵着，稍一用劲就开了。他没有再去打扰老鲁。轻手轻脚的回到外面的小屋，躺到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r& M, J5 ^) r5 F- C6 V    等鲁裁缝天亮起床时，财旺叔还在呼呼大睡。不忍心叫醒他，鲁裁缝自个儿收拾打扮完毕，上裁缝铺张罗生意去了。

8 F$ x/ J- t7 d9 ~, }+ Z; B    ……

    等晚上吃夜饭时，鲁裁缝问起财旺叔为啥昨晚一夜没回。财旺叔便说是在陶记盐铺唱了一晚上的夜歌，所以天快亮时才回来。鲁裁缝自然不会相信，说是他后来也到陶记盐铺前的灵堂去了，可是没有看到他，还听孙管家说起他因风寒提前回家了，可等他回家后还是没有看到他。

( N5 ]4 f: \( O; G: _) [    见老鲁已经晓得他昨晚没有唱歌，他也不便讲与香香幽会的事，财旺叔就耍赖说：我说你这个老头子，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你问这多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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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Y' `% c. P1 H* _9 E5 ^    “你这个不晓得好歹的家伙！我这可是担心你呢，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晓得你昨晚准没有干啥好事。”鲁裁缝盯着财旺。

    “那你说我昨晚干啥子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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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7 a8 W5 }    “这还用说？准是又去半掩门找女人快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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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8 [; o4 `* s. E5 ]    “你放屁！老子没事到半掩门去做啥，我就算是找女人也用不着去半掩门嘛，陶家镇上喜欢我赵财旺的女人可多着呢。”财旺叔哈哈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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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的相好多着呢，要不为啥这个镇上的人都晓得你长了一个大。”

    “啥？镇上的人都晓得我的大？”财旺叔急忙问。他可还从来不晓得外人评论他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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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镇上就你自己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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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大才好，你不也喜欢我的这个大家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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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疯子！没事拿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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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不说了，还是喝酒。”见老鲁有些腼腆，财旺叔笑着端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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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觉时，财旺叔故意等鲁裁缝上床睡着了，他才在外屋的小床上躺了下来，他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他的心早就飞进了陶家大院，飞到香香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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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鲁裁缝根本没有睡着，从财旺遮遮掩掩的谈话当中，他已经发现了财旺在故意隐瞒着啥，但到底为啥，他也不晓得。

    只是他觉得财旺开始变得神秘，而这一切就从上回香香托他给财旺带钱开始。

& t: H; d# o8 r  v* g    财旺一定和香香有着啥子见不得人的秘密。这是鲁裁缝可以肯定的事情。

    今晚财旺没有再睡到他的床上来，让鲁裁缝更是起了疑心，他猜想财旺今晚一定还会外出，而事实也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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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w8 n8 ^3 Y$ u    鲁裁缝所睡的大屋与财旺叔所睡的小屋中间，只有一道木板墙隔开，一方只要有动静，另一方就会听得很清楚。这时，鲁裁缝又听到了外屋财旺叔的鼾声停住了，接着是床铺摇动声和财旺下床后鞋子擦地的声音，虽然很轻，但细心的鲁裁缝还是听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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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R, D* o    鲁裁缝明白财旺要做些啥子，轻轻的起床走到外面一看，财旺已经走出了院门。

( [& Y+ i3 L0 V; \; d$ P    “他一定是去和他相好的女人相会去了！”鲁裁缝心想，回到床上躺下来，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 g, b% ]& B2 D' O# I+ H- _9 b    他爱财旺，但财旺最喜欢的始终还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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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A8 Y! j+ \: e  c; K; ?    想得太多，鲁裁缝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都大半夜了，还不见财旺回来，鲁裁缝又开始担起心来，担心财旺在外面遇到啥嘛烦。

    当然最让鲁裁缝担心和害怕的事情是，怕财旺去与香香私会，因为香香是陶太爷的夫人，如果让陶太爷晓得了这些，那财旺就真的别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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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O6 X( u8 h+ J9 Z    “赵财旺呀赵财旺！你即便是去半掩门找那些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都行，但你就是不能去找香香，我这个老哥也不许你去找香香。”鲁裁缝心想。

- T, y, o" C/ a  j4 b4 P  U9 U    等天亮起床时，鲁裁缝又看到财旺在小屋里睡得正香。鲁裁缝还是没有打扰他，自个儿去了裁缝铺。

    而这样的事情一连发生了三天，这三个晚上财旺叔都是半夜出去，不知啥子时候又静悄悄的回来。

    当然在这三天里，财旺叔都没有像往常一样一早起床为老鲁做早饭。

    可能是财旺叔自己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这天晚上，鲁裁缝从裁缝铺回来时，财旺叔早就做好了饭菜等着呢，有酒，有鱼，还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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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l6 b. z6 l' \3 B    鲁裁缝有些奇怪的问财旺，问又是啥子日子，一下弄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 C, P# y( k& a+ U- O    财旺叔讪讪的笑了笑，然后又给鲁裁缝杯子里倒上酒，说道：老鲁，你看这些天我都睡过了头，没有给你做早饭，今晚就想多做点好吃的，把这几天的早饭给补起来，还有你看，这鱼可是我今天下午才从河里打上来的新鲜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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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0 m" s. |: {- ^' o1 M1 `    “原来如此！”鲁裁缝呵呵一笑：老赵呀，其实这也不怪你，只怪我没有叫你起床嘛。看你睡得香，我也不忍心叫你。

& o% C! i; H$ ~4 B3 g! T    “有啥不好意思叫的嘛，我也不晓得是啷个回事，这些天我总也睡不够。”财旺叔又讪讪的笑了笑。干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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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本来就睡得少嘛，当然是睡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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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说的，可能我真的是睡少了。”财旺叔知道老鲁这是话中有话，也不说明，就又和他碰了一杯。

+ t3 L, Q6 z4 }) Q' I' m* N    “对了，老赵，你今晚还要出去吗？”鲁裁缝直接了当的问。一边观察着财旺的表情。

5 ]7 I& R; ]9 ?4 P& L    “你这是啥意思嘛。”财旺叔假装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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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些天不是每晚都半夜三更出去嘛，我想晓得你到底出去是干啥呢。”鲁裁缝又问。

+ E+ @, g' e# I  C( Q% n8 ^    “你问这个呀，我不能给你讲。”财旺叔打了一个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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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7 K% O" N# u3 ^8 `    “你这个不晓得好歹的家伙，老哥我这可是关心你呢，你还有心情笑。这一天见你神出鬼没的，老哥我心里就是七上八下，提心吊胆呢，看来你一点也体会不到我对你的心，我这也是白为你操淡心了。”鲁裁缝似乎有些委屈，说着说着，泪水就要往下掉的样子。

    见老鲁这般模样，听到老鲁这些知心的话语，财旺叔心里很是暖和。虽然他一向粗枝大叶，从不善于吐露自己的心声和表白自己的情感。但他心里清楚，他晓得老鲁是真心对他好，是真的在为他操心。虽然他很感激，也很荣幸能与老鲁这样的好人成为知心的朋友。但有些事他还是不能让老鲁知晓，尤其是他与香香的事。

* a$ S+ e9 u$ A. g' {. [    于是他笑了笑：老鲁，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好呢，你对我的好我可是都记在心里呢。可有些事我真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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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J/ y1 @$ b3 _: x    见财旺这吞吞吐吐的样子，鲁裁缝又忍不住笑：哎呀，你不好意思讲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打探你的隐私，只要你能记着老哥我对你的好就行了，只要你不要忘了我我也就心满意意足了，你平时在外做事要多加考虑，不要总是一副鲁莽德性，免得我一天为你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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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3 W4 r; _) ?# ~    “看你说的，我啷个会忘了你嘛，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财旺叔嘿嘿的笑，又干了一杯酒：老鲁，我们不只是朋友，我们还有肌肤之亲呢，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赵财旺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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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Z/ f4 u5 m! W    鲁裁缝倒有些不好意思：你这个家伙，尝到好处就开始拿我取笑，谁和你是夫妻了？我们谁夫谁妻了？也不怕别人听到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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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当然是我夫你妻了，我就是你的男人。”见鲁裁缝可人的样子，财旺叔忍不住笑，又搂过老鲁的头，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自然，这后面的日子还是如此，半个月的时间里，财旺叔出去了十一个晚上。当然这些也都被鲁裁缝记在了心里，虽然他没有再找财旺谈这个问题，但他的心里却是越绷越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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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鲁裁缝边吃饭边说：老赵，我又有一个重大新闻要给你讲呢。

    “又是啥新闻嘛？就你新闻多！”财旺叔抬头问。

    “陶太爷今天回来了。”鲁裁缝又说，有意无意的观察着财旺的表情。

    “啥？他啷个恁个早就回来了哦？”财旺叔急忙问。

! M& Z2 ]/ m7 Q" d3 R2 _/ U    “看你说的，啥子叫恁个早就回来了嘛，陶太爷这回可是出去了一个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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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y: G: A2 _% H& K    “哦！是，也是……”财旺叔急忙避开鲁裁缝的眼睛。

    “有啥子不对的吗？”鲁裁缝又跟着问。

    “没……没啥，能有啥不对嘛，回来了就回来了，这又算那门子新闻嘛。”财旺叔似乎没有了精神。

, y" k+ {* a' \    从财旺的表情看来，更坚定了鲁裁缝对财旺的猜测。于是笑了笑又说：我的新闻还没有讲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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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啥？”

2 X1 z8 C* }6 b    “你真的是不晓得？”

    “我哪有你消息灵通嘛，哪像你一天没事尽打探别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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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今天回来了，还给陶大少爷带了一个媳妇回来，听说是过两天就要给陶大少爷大办喜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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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D; u; r: G  R- w! E% G    “给陶大少爷带了一个媳妇回来？还要大办喜事？”财旺叔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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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真的，我是听孙管家讲的，他今天专门到铺子来找我给新郎新娘做新衣服呢。这个会有假？孙管家还说要回去忙着写请柬呢。”

8 v8 ^  s8 K2 C9 u2 P. D  R& \    “不是说陶太爷是去找劫他盐铺的抢匪算帐去了吗，啷个又给大少爷带回个媳妇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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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e3 x5 V4 x; @6 @  C    “听孙管家讲，陶太爷这回不但找到了劫他盐车的抢匪黑子，还让黑子多赔了他几倍的钱呢。至于这个女娃娃是从哪里弄来的，孙管家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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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那个劫匪是黑子？你是不是弄错了哦？”财旺叔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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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0 L$ p/ x+ d& ?    “听他们说的，你以为是张屠夫家的黑子呀？可不是，人家是陕西的呢。”鲁裁缝笑笑：老张家的娃娃的小名和他相同而已。再说这个黑子才多大？他不是一直上学，前不久才被开除的嘛。

    财旺叔也笑了笑：“我就说嘛，老张家的黑子可还是一个娃呢。”但他又马上停止了笑声：“结婚就结婚嘛，有啥了不起的！还要大办。不管他陶天一啷个大办，他儿子陶大少爷也只是一个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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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晚饭吃了很久才吃完，不晓得是不是财旺叔的心情不好，他又喝了不少的酒，酒量很好的他都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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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F: H) R+ g3 u    半夜时分，鲁裁缝被财旺叔长嘘短叹的声音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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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你这是啷个了嘛？睡不着？”

    “唉！也没得啥子？就是睡不着。”

' F* J" s0 H  x, k- e6 S    “你是有啥子心事？如果有啥不愉快的事，你决来，我可是你的好朋友呢，我这个做老哥子的愿意为你分忧。”

    没有想到，鲁裁裁缝这一说，财旺叔似乎有些激动起来，侧过身将鲁裁缝搂在怀里，眼泪就流到了鲁裁缝的胸堂上。

    “老赵，你这是为啥子？你哭些啥子嘛？”鲁裁缝急了。

    “没……没得啥子……可能是我酒喝多了。”

    “哎，老赵，看来你还是对你这个老哥子不放心，你并没有把我当成知心人。”

    “你放屁！你可是我赵财旺最知心的人呢！”财旺叔突然放大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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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呀，其实你不说我也晓得你的心事。”

! C6 F- }. r# u2 L, G    “你晓得我的啥子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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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为了香香。”鲁裁缝支起半个身子，盯着财旺叔说：你的心里深深的爱上了香香。我说的没有错吧？

    财旺叔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又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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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晓得你的心里很痛苦，因为你爱的是陶太爷的夫人，所以你爱香香，但又怕陶太爷晓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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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7 l* K) r. E) N' w( g+ T    “放屁！老子我才不怕陶天一呢，我只是担心陶天一晓得后，对香香不利。”财旺叔声音更大了。

    “老赵呀，不是做哥子的我说你，女人到处是，你为啥偏偏要去喜欢上陶太爷夫人嘛？香香是好看，她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大美人，可你不要忘了，她是陶太爷的夫人，啥子样的女人都可以找，你就是不能去惹陶太爷的夫人。”鲁裁缝也有些急，他可真是为财旺着急担心，因为他清楚财旺的性格，只要是他认准的事，他就一定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而一直做下去。

    “谁说我去惹陶天一的女人啦！香香本来就应该是我赵财旺的女人。”

    “老赵，你今晚真的是喝多了，谁不晓得香香是陶太爷的夫人？啷个她又一下变成了你的女人嘛？”鲁裁缝真不明白。用手摸了摸财旺叔的额头。

0 }4 ~. Z. a" v7 K    “哎呀，反正我说了你也不明白。”

    “你还没有说呢，就晓得我不会明白？”鲁裁缝笑了笑：不说就算了，反正你总是把我当外人。

0 w* N6 C9 V! j; d: [- T" A! c    “哎呀，老鲁，你晓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个人嘴笨，说啥都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你就慢慢说，直到你说清楚为止。”鲁裁缝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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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2 Q0 a; G0 ^) M& F    “你真的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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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 t# l6 O7 }  ?; h  k    “真的想听。”

7 H# J% T5 G% e$ P. n5 R3 R    “那你好好听着，不过我先说了，你是第一个晓得这件事的人，我可是把你当成我的知心人了，你可不许说出去！”财旺叔似乎有些担心。

8 R& v; ~" @, G$ `& B4 D! p1 Z7 V4 G    “放心好了，我保证不说出去。”

( q3 S. z9 t% p" A; R2 D    “那好！”财旺叔清了清嗓子，慢慢说起了这个埋藏在他心里几十年的故事，他显出少有的平静，思绪就随着他记忆的长河回到了那些曾经让他幸福美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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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小是个孤儿，我不晓得我的父母是谁，我也不晓得我本来的名字。我自小就是吃百家饭的。大概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逃荒到了离这里三十里远的赵家村，后来因又冷又饿昏死在了路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一户赵姓的好心人收留了下来，这家人户两口子生有两个女儿，那时他家大女儿才五岁，屋里也是穷得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但这家人却把我当成他家亲生儿子看待，我就此成了他们家的一员，可能是过怕了穷日子，他们给我起了个名字叫赵财旺，他家里的两个女儿都长得可爱，大的叫香香，小的叫秀秀，不过秀秀后来死了，她们一直都叫我财旺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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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3 l; g0 i) R; n    ……

    这是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这是一段充满血痕的生命历程，没有波澜壮阔，没有跌宕起伏，但从中所流露出的涓涓细流般的情怀，那如露珠一般剔透无暇的心灵，那一份对爱恋的忠贞与守候，那刻骨的柔情和那让人向往的悱恻缠绵，让有幸听到这个故事的人为之动容。

    “老赵，是老哥我不对，我不该让你想起你过去的那些伤心事来。”鲁裁缝已经是泪流满面。

    “唉！老鲁呀，你现在明白了我为啥会始终忘不掉香香了吧。”财旺叔伸手擦掉了老鲁脸上的泪水。

2 H+ R5 \5 ?: q. f6 p$ U    “我明白了，我也很感动，感谢你能对我毫无保留的讲起你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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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啥好感谢的嘛！你可是我最知心的人了，不对你讲，我还能和谁讲去？要说感谢，我应该要感谢你呢，我和水生在最困难的时候，是你帮助了我们。要不然我就真的是要再一次的流落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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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8 e. O: h$ ?4 K9 Q    “应该的嘛，老赵呀，不过我还是很为你担心呢，你和香香的事，可千万不要让陶太爷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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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5 a5 F; p* q& y& ^4 ~% P# {+ q    “唉，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等水生成人了，到时有了他自己的事业以后，我再做新的打算。”

5 Y; _2 {# o; Y4 \4 B    “做啥子新的打算？”鲁裁缝急忙问。

    “到时我再带香香远走高飞，去一个陶天一找不到的地方去。”财旺叔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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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c; |& d; m) s. L' G' L" E    “老赵，你瞎说！你能带香香去啥子地方？你真以为你有本事带着香香逃开陶太爷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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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这也只是我暂的想法而已嘛，都还得从长计议呢。”财旺叔难得的笑了笑，吐出了心中的不快，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不行，不行，我不许你这样做！”鲁裁缝似乎有些激动：就算是你忍心离开我，可我却舍不得离开你呢！鲁裁缝说完，紧紧的搂着财旺的腰，将头埋在财旺厚实的怀里，泪水就落在了财旺的肚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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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老鲁这个样子，财旺叔用手将鲁裁缝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老鲁，我只是说着玩呢，我也一样舍不得你呢。

8 z: R+ T! c! A% o; \& j    “你是在哄我，我晓得你说的不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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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U. V+ ~* T1 o, b    “真的，老鲁，我也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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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和香香比起来呢？”鲁裁缝抬起头问。

    “香香是我最重要的女人，你是我最重要的……男人。”说完，财旺叔讪讪的笑了笑，自己也觉得这话听起有些怪怪的味道。

% `( `. E+ g- x. D+ P    鲁裁缝听了也扑哧一笑：看不出来你的嘴还真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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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5 g& O4 F6 I1 J, c    “我还有更甜的呢！”财旺叔使坏，伸手就握住了鲁裁缝裆里的命根，轻轻的套弄起来。过一会又说：老鲁，你的又硬了呢，要不要我给你把水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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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骚货！以为都像你一样骚水多呀，我还得留着养身子呢，你真是不晓得累，这些天香香还没有把你的骚水吸干？”鲁裁缝用力推开了财旺叔的手：老赵，今晚就算了，就算是你有这个劲，我也不忍这个心呢，你可不要抽空了身子，我们俩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是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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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你担心人！”财旺叔嘻嘻一笑，又在老鲁额头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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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远处已经传来了鸡鸣声，不知觉间，财旺叔的这个故事讲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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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8 e5 |6 x6 U+ e    而这一夜，陶太爷也同样无法入眠。
% ~4 P$ m5 V4 d' c  要说再过四天就是强儿成亲的大喜之日，陶太爷本应该高兴才是。但他却为何又忧虑重重？

8 a) I$ w  ]/ V) g( }5 |- {' {- w    要说早就应该给强儿订亲成婚了，更何况他就只有强儿这一个儿子，像他这样显赫的门庭，要娶啥样的儿媳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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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R; g9 V, P- {    强儿是傻了一些，虽然他的智力也就只比十几岁的孩童，但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强子是他陶天一的儿子，他陶天一的儿子就能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Z# W* |1 P! C' B, b    血雨腥风的打拼了几十年，年近七十的他何尝不想早一天抱上自己的孙子？何尝不想自己这庞大的家业后继有人？

* K( Z- b2 f" b9 v    这也一直是他的愿望，而且随他年龄的增加，这种愿望就会更加强烈。他也期望强儿能让他早一天抱上孙子，但他更担心这都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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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3 Z1 C1 n, f4 R' _6 P, x    还是在强儿十八岁的时候，他就从外乡找来过一个标致的姑娘，说是做强儿的使唤丫头，目的是要培养强儿早日懂得男女之事，但没有过几天便被强儿打跑了。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找过几个，但还是都被强儿打出了院门。

. x; N$ P/ l3 \+ N+ `1 C! Q    开始还以为是强儿太年轻，脑壳还没有长全，但后来陶太爷才明白，强儿没有长全的不只是脑壳，还有他的身体。

    这是陶太爷最为痛苦的地方，于是便放下了让强儿早日成家的念头，寄希望于有一天强儿能长成真正的男子汉。

    虽然他也晓得有不少人在议论他强儿的婚事的事情，这给了他很大的思想包袱，但他更清楚，如果一旦强儿成亲，却又不能养儿育女，那别人又该如何议论？别人岂不更要在暗地里骂他陶天一断子绝孙？

4 D$ X3 q/ r: U1 n" N0 {    于是，强儿的婚事一拖就是十来年，现在强儿三十岁了，无论如何是再也拖不下去了。时间不等人，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要让强儿早点成亲。这回从陕西找黑子算完帐回来，又正巧于途中遇上一个标致的姑娘，陶太爷看着中意，就让下人把她带回了陶家大院。这也正顺了陶太爷的心意，一是完成了他心中的一桩大事，同时，这外省的姑娘会比邻近的更好，免得她日后动不动要往娘家跑，他陶家大院的门岂是妇道人家随随便便进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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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吧，至于后面会出现啥样的结果，那也只能听从天意了。陶太爷从来都是呼风唤雨，但唯有强儿让他失望沮丧，正应了一句古话，叫做天意弄人。

8 `! _8 Z" L9 n8 y    思来想去，陶太爷没有一丝睡意，披衣走出西花厅，来到外面的大花园。想走走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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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n+ W* K' v9 @: d    因为已是深秋，地面上飘落着不少的叶子，踩在上面，时而发出沙沙的声响。虽然不见月亮，但还是隐约能感觉到一丝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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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Q7 ^  J' K, _1 u& z2 m8 N    “老爷，您还没有就寝？”孙管家也披着长衫走了过来。

    “是国芳呀，你也还没有休息？”陶太爷意外。

' w% r' o! a: h7 g% @  P% X    “回老爷，我刚才又仔细的算了一遍少爷婚事的开支，如果照您的安排，恐怕要花三千个大洋呢。”孙管家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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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芳呀，真是苦了你了，一忙就是半夜，做不完的就明天做吧，年龄大了不经事了，不要累垮了身子，强儿的婚事还全指着你安排呢。”见孙管家忙到这时也睡不成觉，陶太爷不由得感激，难得他能有孙国芳这样一位尽忠职守的好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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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老爷，我不累，我……真的不累。”孙管家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好长时间也没有听到老爷这样关心的话语了。

# o+ D: D& v1 @& D. T/ A    “国芳呀，我再给你讲，强儿婚事的事情由你全权负责，花多少钱我都不会在意，你尽管开支就是了。强儿可能是永远也不能真正的长大成人了，这些年也全靠你在照管他，我也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所以我不想亏欠他太多，我要把强儿的婚事办得隆重，我要的是一场陶家镇旷古绝今的婚礼。”陶太爷望着夜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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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4 C) p2 x2 ?7 u, y    夜空无垠。

- b5 S8 z/ }2 L* X3 Q4 b4 s    “是！老爷！我一定好好安排，我一定会把少爷的婚礼办得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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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国芳呀，到时你多派些人手注意看着院内的房门，不要让人轻意进入这院里的房间，大门到时也不用守了，到时就让镇民们也都进来看看我这个陶家大院吧，再说强儿的大喜之日，不让前来朝贺的镇民进院恐怕说不过去，不管贫富，不管男女老少，我们都要热情相待，我要的是强儿的喜事办得红火热闹，人越多越好，只要我们自己做好防备就是了。”

    “是！老爷！国芳都记下了。”孙管家低头应诺。

    “那你就费心了，天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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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您还不打算就寝？这外面湿气重，不宜久留，您也回屋休息吧。”

    “哎，我睡不着呀，我再转转。”

    “那我陪您，老爷您不休息，我担心，我也就睡不着了。”孙管家跟在陶太爷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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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也好，我心里有些闷，你就陪我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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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爷！”

4 u, L9 R* t# y4 G) A    ――――――

    第二天又是星期六，上完上午的课，水生早早的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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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 D3 ]+ P  K) K  Z    一进家门，水生就看着坐在银杏树下抽山烟的财旺叔傻笑。

) Q. O4 z5 A8 O  B* l( z    “你这个娃娃！白支八支（无缘无故）的笑个啥？都笑成这样了，难不成是你捡到了金子！”看着水生这傻样，财旺叔也忍不住笑。站起身来，接过了水生手里提着的书包。

    “爹，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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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m, j$ o6 g+ X    “我个啥？有屁就放！你就学不会老子干脆利落的性子？”

    “爹，我这回单元测验考试又得了全年级第一。”水生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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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你这个娃娃！都考了第一了，还有啥不好意思嘛。”财旺叔哈哈大笑，又回过头来：水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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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x! P0 k  t  d; P* k: a" b9 j  o    “哎呀，爹，我当然说的是真的了，我啥子时候骗过你嘛。”水生嘟着嘴。

    “那你可是连着五次拿第一了？”

    “嗯，我还想第六次呢，我要把今年所有的第一都拿回来。”

. B1 W1 d" y7 M' o# P    “哈哈，还是我的儿子有本事，我的儿子本事可大着呢。”财旺叔上前一把将水生抱了起来，然后兴奋的转了好几个圈。

9 b- c6 k6 D- N+ F+ D$ Y    “爹，你都把我转晕了。”水生将头靠在爹爹的肩头。

    “哦，是！是！看我只顾着乐了，爹我可舍不得把我的好儿子转晕呢。”财旺叔放下水生，望着水生笑：儿子，你今晚想吃啥？只要是能弄得到的，爹爹都弄给你。

    “随便，你看着做就是了。”水生笑着进屋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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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晚饭是不能随便的，为了犒劳水生，财旺叔做了好几个水生喜欢吃的菜。听说水生又考了第一名，鲁裁缝也很高兴，三人一起吃得其乐融融。

    晚上和爹爹一起躺在床上，水生侧过身问：爹，你拣到我时我还小，那你都喂我吃啥了？水生问，他也是想进一步肯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爹爹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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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D8 P, P$ H1 o' I# b    “那时能有啥子吃嘛，是啥子软和就弄啥子你吃。”财旺叔说完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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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啥子东西软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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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包谷面做粥或是把煮熟的红苕捏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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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些？”

    “哪还能有啥？老子那时候都还吃不饱呢，能有啥子喂你？”财旺叔又哈哈一笑：所以嘛，你到现在也比不上别人壮实，就是那时候没有吃到好东西。

    “那我那时候好哭吗？”

% g9 }" f% B* L2 u+ N* n; J6 J" }    “这个呀，你小时可没有少哭，弄得我都睡不成，我晓得你是想吃奶，可我又弄不到奶水，没得办法，为了不让你哭，我就让你……”财旺叔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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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啷个了嘛？”

    “嗨，你这个娃娃，啥子都要打破砂罐问到底，那时我为了哄你不哭，我就用嘴堵住你的嘴，你就会一个劲的吮我的嘴皮，你就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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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L% D* o8 O( F* Q    “只要我一吮你的嘴皮我就不哭了？”

    “可不是？你准是把我的嘴皮当成女人的奶嘴了，哈哈哈。还有呢，有时你吮我嘴皮不够还是哭，我就让你吮我的奶子。”财旺叔又是哈哈一笑。

    “真的呀？我以前啷个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D( Q# N7 y  g1 H% y- `    “你也没有问过呀，再说我没有事说这些做啥子嘛，怪丢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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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我是吃你的奶长大的了。”水生伸手轻轻的摸着爹爹的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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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你小时候还就爱吮我的奶子，我的奶子就是被你扯大的呢，老鲁就说我的奶子比一般男人的要大……”财旺叔好像是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讪讪的一笑：你这个娃娃，别的不问，尽问这些，把你的手拿开，摸得老子怪痒的。

    “我就要摸嘛，你都让我吃了，这下又不让我摸。”水生不听，手还是在爹爹的奶子上轻轻的抚摸。

, x9 F/ C+ h3 ^' C5 ^    “看在你又考了第一名的面子上，要摸就快点摸两下，摸完了好睡，明天早点起来看书。”财旺叔不好意思的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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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我还想再吃一回呢。”水生半撑起身子说。

6 S. O9 h6 e& d& f- |. b& E    “啥？你尽乱说，你刚长牙时经常把我这里咬出血来，你现在多大了？还想吃这个，你还真以为老子这里有奶水呀。”财旺叔故意生气的看着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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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  A" Y7 r9 [    “不嘛，我就只再吃一回，我想试试是个啥子味道，要不我小时候啷个就喜欢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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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n) h" F  h  p5 d( `  u. Q    “不行，让人笑话，哪有儿子吃爹爹的奶子这一说。”

    “就一回嘛！”

  {$ D  y+ ]0 ~+ U5 u. @% M4 B( S    “那……说定了，就一回，你要耍赖的话看我打烂你的屁股！”财旺叔拗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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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爹爹松口了，水生一口含住了财旺叔的奶头，轻轻的了两下，然后又抬起头说：爹爹，你的奶头滑滑的，很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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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还好意思说！小声点！小心吵醒了你鲁伯伯，让他听了笑话，还是早点睡吧。”

- k* r5 F+ L2 S9 R( d9 p: G    但水生不听，又含住了财旺叔的奶子起来。

+ f$ ?4 ]9 j5 [  y8 w. @5 C  j    “你这个娃娃，还没完没了，好了，好了，老子痒得受不住……”财旺叔感觉很痒，忍不住想笑，然后又用手按住了水生的头……

  Q2 [# V7 F& t+ a4 A    但这父子俩在外屋的对话鲁裁缝还是听了一个清清楚楚，于是他又一回泪流满面。
8 v  R+ w4 F- f3 e' ^2 M  这天天刚麻麻亮，陶家大院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今天是陶家大少爷结婚的日子。

- g, ?% o6 Y' S. A8 x" ]0 S2 K    好像就在一夜之间，陶家大院里里外外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灯笼。每一道门窗上都贴上了红红的喜字和窗花。院门前的两头大石狮嘴里可以滚动的绣球都被裹上了红红的丝绸。大门正上方的牌匾上，缠着一朵硕大的红绸大花。一条红色地毯铺就的迎宾大道，从大院前的空地一直延伸到院内的每一条小道。

    在门的左侧，一块临时的告知牌上写着八个醒目的大字：欢迎光临，拒收彩礼。

    院门前开阔的大坝上，人来人往，扛木棒的、搭铁桩的、铺台毯的、还有写对联画彩绘的，说是要搭一个大戏台，还说陶太爷已经花天价从省城里请来了最有名的戏班，晚上要在这里唱个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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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T" w: r% c    陶家大院的这一场喜事，让整个的陶家镇都沸腾了起来。

    只是大家都很是奇怪，为啥子在以前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陶太爷于三天前突然对外宣布了陶大少爷的大喜之期。这个新娘到底来自何方？新娘到底是谁？又到底是啥样的一个女子愿意嫁给陶家大少爷这样一个脓包？

" ]+ y5 b1 E% z0 g    但更多的人则是羡慕：到底是谁家丫头有福嫁入陶家大院这高贵的门庭？

    而且，听说陶记盐铺的盐车被人劫走，陶太爷也是一走就是一月有余，在这期间，陶太爷是不是已经找回了被劫的盐车？陶太爷这次的亲身出马，中间到底发生过啥子惊心动魄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笔者也无史料可查，也许只有陶太爷自己才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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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在多年以后，陶家古镇开始有一个传奇式的故事流传开来，并成为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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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0 q: }  ~1 G& I" g    “花甲陶太爷，英雄真豪杰，只身入虎窝，扬威又惩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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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b2 @4 ~- \8 u- A    虽然这段话后来成了陶家镇上的孩子们人人会唱的歌谣，但最开始却是由说书匠说出来的。直到现在，陶家古镇上那些茶馆里说书的大爷们，在讲到这一段的时候，都还是神采飞扬，口水横飞。

    只是却无法去考证其真实性到底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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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H2 g) a. K7 i- P    不过后来水生倒是亲耳听到财旺爹讲过：说是那次陶记盐铺的盐车被劫之后，陶太爷一时大怒，于是便亲自出马，带上四位得力的手下，背着他赖以成名的金柄马刀，在陕西的某个县城里明查暗访一月有余，后来终于掌握了黑帮老大黑子哥的一切情况，并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跳入黑子的卧室将黑子绑上了马车，然后回到川陕交界的分界梁，将黑子困于深山密林之中，直到最后黑子的手下交来三千个大洋作为被劫盐车的赔偿，陶太爷才亲手割下黑子的一对耳朵后将其放走。在陶太爷打道回府的途中，于一小村庄遇上了一个标致女孩，在给其父母扔下一百个大洋后，将其带回了陶家大院并做了陶大少爷的媳妇。

: y3 Z; O' J& o# A8 h    相对于那些说书匠嘴里的天花乱坠比起来，这听起来好像是更可靠一些，因为这是由财旺叔亲口讲出来的。

0 W$ S% _" l) ?2 C    但这也是十多二十年以后的事了，那时陶太爷已经去逝，具体细节也已无从考证。

5 `" H' s9 D, D6 h* ]3 Y    看来这又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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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z5 f0 K& Y+ E2 U0 Y4 V* \    闲话少说，还是书归正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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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K9 v. Q  O/ l' ^$ x    鲁裁缝一早从财旺叔的怀里醒过来，洗完脸便匆匆赶去了陶家大院，几天前陶太爷就亲自来请过他，要他过去帮忙迎接贵宾，因为鲁裁缝也算是名气在外，加上他能说会道，体面斯文，这活自然也就非他莫属了。为此，鲁裁缝于前一天就在鲁旭裁缝铺的门前挂好了“明天关门”的纸牌。

% K& J- H* O" W    不单说鲁旭裁缝铺关门的事，就连镇里的小学和中学也都放假一天，原因是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都要参加陶家大院这一场史无前例的婚庆大典。而且小学和中学还专门为此准备了节目，由数十个精挑细选出来的学生到时手捧鲜花站在陶家大院门前唱迎宾歌曲，这自然也就少不了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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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盛大的喜事，财旺叔自然也是要去的，而且在头两天，孙管家就受陶太爷之命专门上门找过财旺叔，说是陶太爷要请财旺叔在大少爷婚事那天，到场专门负责管理酒水。

    财旺叔也不好推辞，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在一个镇上住着，不答应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又有机会可以见着香香呢。

$ k$ b  \! u' r    这不只是陶家大院的喜事，好像是变成了整个陶家镇共同的节日，大家奔走相告，喜气洋洋。几乎镇上的每家每户的大人都被请去帮忙，会做饭的巧妇们更是于几天前就被请进了陶家大院，帮忙提前准备婚事这天的酒宴。小孩子们也不用上学，都早早的跑到陶家大院门口来看热闹。戏台还没有搭好，一些孩子们就开始从自已家里搬来小凳，提前占好了有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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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刚过，几声“嘀嘀”的汽笛声传来，一辆小客车开到了陶家大院门前，从里面下来了县府的李县长，县警察局的张局长，县工商局的郑局长，县财贸局的王局长，紧跟后面的是盐务局的周局长，九曲盐厂的孙厂长。另外还包括各位局长的夫人和司机在内一共是十一个人，男的都着丝绸长衫，红光满面，气度非凡。女的都着丝绸旗袍，打扮得花枝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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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早已在鲁裁缝的陪同下于院门口等候多时，一见贵客到来，他急忙上前迎接，一阵寒暄，贵客们被陶太爷安排进了西花厅，好烟好茶伺候。

4 S# O% G# a$ i    镇民们这下可都傻了眼，虽然大多并不认识这些气派非凡的贵客都是些啥子人物，但在弄清楚这些人物的真实身份过后，不免更是对陶太爷另眼相看了，因为谁的心里都清楚，如果说要谁有能耐结识这么多的大人物，在陶家镇恐怕也就只有陶太爷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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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这县政府几大部门的一把手都来为陶太爷捧场，单说这一辆小客车对镇民来说，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新鲜玩意儿了。除了极小数到外面闯过的镇民看到过汽车以外，镇民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装着四个圆轮、头上还长着两个“大眼睛”的洋马儿。于是镇民们便都围在小客车的四周又是看又是摸的，感觉好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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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e- m" @$ T6 F' I% S" v    这也难怪，这陶家镇到县城的公路也只是头年才修好的，事实上这也不能称其为公路，叫通马车的马路或许会更恰当一些。再说是这辆小客车本来也是县里的第一辆载客的小车，整个县城加起来也就只有两辆，另一辆据说是县盐务局所有，是专门用来运盐的呢。

; V  A* [: L, K- A' s    大家正看得起劲，这时孙管家扭着屁股走了过来：看些啥子？有啥子好看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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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孙管家，你说这个玩意儿要跑起来究竟有好快哟？是不是比马车还要跑得快哟？”有人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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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是木脑壳，生就没有见识，这要不比马车快，那还算啥子高级玩意儿嘛，你们就没有看到这比马车要多两个轱辘？就给人多长了两条腿一样，还能跑不快？真是没有见识！”孙管家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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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0 s) ^3 v9 y0 ]    “还是孙管家有见识，啥子都懂，啥子都见过，这样的玩意儿我还是第一回见呢。”有人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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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见过有啥了不起！我以前陪我们家老爷到县城办事时还亲自坐过这个呢。”孙管家有些洋洋得意的样子。转过身扭着屁股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我说大伙儿，看看可以，可不要动手乱摸，要摸坏了，你们就算是卖了婆娘娃娃也赔不起，到时我可没法向我们家老爷交待，说着又回过头扭着屁股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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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W; d9 Y8 X  i    “有啥了不起！还不是占着陶太爷的光？”有人咕哝。

    “看这屁股比女人扭得还圆，要是一个女人，保准是一个卖娼的货色！”又有人取笑补充。
    财旺叔一早来到陶家大院，孙管家把放酒的房间的钥匙交给了他，说是一定要管好，虽然陶太爷说了这酒随便让客人喝个够，但要被人趁浑水摸鱼顺走了可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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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接过钥匙赔了一个笑，没有说话，听着这似乎有些话里有话的意思，心里就不痛快，不禁暗骂：老子来帮忙是给香香面子，你少在老子面前阴阳怪气！

    因为酒席还没有开始，财旺叔便有意无意的在院子里走，正好今天来朝贺的人多，要在平时哪有机会这样大白天的在陶家大院左瞧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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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3 o! l  I2 P1 z: s, t    这也许是陶家大院有史以来第一回对全体镇民公开开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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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转了一大圈也没有看到香香的影子，心里想着香香也是，今天是陶大少爷的良辰吉日，这香香啷个就不出来帮着接待一下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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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孙管家又走了过来：哟！我说财旺呀，你不好好的管着酒房，在这里来转些啥嘛，再往前可是我们老爷夫人住的东花园，你哪能走到这里来嘛。

8 X2 ]. L. A/ A2 ^6 b5 _    “是，是，我不晓得，我这就走开。”财旺叔慌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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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也不晓得该啷个说你，你快去做准备吧，马上就要开席了，还等着你发酒呢。”孙管家说完又走开了。也难为他是这个大院大管家，看他忙得简直是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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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女人！东花园啷个了嘛？老子都进去过好多回了！”财旺叔得意的想。

% `7 t/ ~& ]' a    这时，孙管家站在院门口，敲了一下手中的铜锣，又清了清嗓子：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各位亲朋好友，各位父老乡亲，马上就要开酒席了，我们家老爷说了，今天是大少爷的大喜之日，很感谢大家都来捧场。我们家老爷还说，今年遭了洪灾，大家手头都不宽裕，所以拒收任何彩礼，请大家不要多意，更不要客气，肉尽管吃，酒尽管喝，不过各位也不要抢着坐，我们今天开的是流水席，大家轮着坐，都会吃得上。我们家老爷让我传话，因为要陪县政府上来的贵客，所以他就不亲自出来陪各位了，等大家都吃好喝足之后，我们的戏班便接着开始唱戏，如果各位喜欢看，我们就演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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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喜宴开席的锣声一响，大人小孩们就迫不及待的抢着坐上了酒桌，没有抢着坐位的就站在一边等着下一轮。

& H7 W6 O; t2 @  c    陶太爷果然是财大气粗，单从这酒席上就能看得出来，鸡鸭鱼肉是样样齐全，好酒好汤是香气四溢。这些一直没有跨出过陶家镇的乡亲们，平时别说是吃这些了，可以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何况这回是白吃白喝。

    这流水席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一直到天黑尽时，这席才坐完，大家也不清楚这一天到底坐了多少桌，也不晓得这么多的酒席又到底要花多少钱。结论只有一条，这样的流水席也就只有陶太爷家才开得起了。

  c! J. U& f1 y( ^) F2 {    客人们都酒足饭饱过后，院外的大坝子里的戏也就开唱了。大人小孩们坐得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个大坝占得是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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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2 r  M% l8 H  T+ H    同时这院内的好戏也开始了，陶太爷的西花厅里，正在举行着一对新人的成亲仪式。陶太爷身着蓝色的丝绸长袍稳坐在太师椅上，红光满面的喝着香茶，陶夫人香香姐则穿着一身暗红色的丝绸旗袍，微笑着坐在陶太爷身边，时不时的对着祝贺的人们点头致意。这自然是让大家饱了一回眼福，早就晓得陶太爷夫人是个大美人，但却少有人看到过她的真面目，这回终于是见着香香夫人了。自然是引得大家议论纷纷，这陶太爷就是有福气，找的女人是一个比一个好看。

    财旺叔远远的站在一边，双眼紧盯着香香看，香香也与他碰了碰眼神，但又很快避开。在财旺叔的心里，香香一直是他最爱的人，他不只一次的诅咒过上苍，要不是天意弄人，陪在香香身边的人应该是他赵财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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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j6 z8 P2 t, @3 y/ @    这时陶大少爷身着新装，胸带红花，一脸傻笑的扶着新娘子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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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新娘一出现，现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虽然陶家大院这场喜事可以说是惊动了十里八乡，这些天来大家也一直在奇怪陶家大院这场喜事来得突然，因为在这之前从来就没有人听说过陶大少爷已经订了亲事，也从来没有人晓得陶家大少奶奶姓什名谁，又究竟是哪村哪户的丫头。于是，这新娘自然也就成了镇民们议论的焦点。

6 Z8 ~( _  d4 A7 C    大家可就等着这个时候要好好看看新娘的芳容呢，想要看看这新娘到底是哪家哪户的女子，但结果还是让大家失望，因为虽然这新娘长得是美丽动人，但却没有一个人能认出她姓啥名谁。

    “一拜天地！”这时伺仪开始大声唱诺。

5 j: r0 y( {8 b/ F1 M# ?, W* v    但陶大少爷只顾着傻笑，好像是没有听懂伺仪的话一样，站着不动。新娘倒是机灵，便赶紧拽了拽大少爷的胳膊，然后对着天拜了下去，但大少爷还是不懂，站在那里看着新娘傻笑。逗得看热闹的人是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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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N" \5 S: ~& T; x    “二拜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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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又拽了拽大少爷的胳膊，回过头来对着陶太爷和香香夫人拜了下去，这下大少爷似乎懂了，也急忙跟着弯腰下拜，香香姐笑着点了点头。陶太爷更是喜不自禁，用手摸了一把下巴上的山羊胡，然后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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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3 }' v7 _+ H9 F    “夫妻对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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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转过头来看了看大少爷，羞怯的笑了笑，正要作对拜之礼。突然从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大笑：哈哈哈，夫妻对拜！夫妻对拜！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哈哈哈……鲜花插到了牛粪上，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呐……
  这还了得！居然有人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这可是陶家大少爷的亲成仪式，是谁敢到这里来搅局？一时间，现场开始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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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太爷是何等人物？岂能容得下这等事情发生？猛的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是哪个不晓得天高地厚的东西，敢到这里来撒野，有种你就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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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E* Y# F  y; P  H5 N    刚才还喜笑颜开的陶太爷，一时怒气冲天，阴冷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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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8 b" @, ^6 z6 o# l) H" v" ~1 A    “哈哈哈……陶太爷生气了，陶太爷不喜欢听实话，我本来就说的是实话嘛……哈哈哈，站出来就站出来，大不了陶太爷把我剁了，做成人肉包子上喜宴，哈哈哈……”随着这让人听了发毛的笑声，一个人从人堆后挤了进来，又长又乱的头发遮住了整个的脸，本来正是秋高气爽的天，这人却穿了一件又脏又破的棉袄，从外面看不清是男是女，只是从声音上可以断定是一个年纪不小的妇人。

    站在一边的财旺叔更是一惊，这不就是他那晚遇到的那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吗？她啷个又出现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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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 R# {; p- I6 F% f    “是哪里来的疯女人？敢到这里来撒野！有本事你把脸抬起来让大家看看。”陶太爷用手指着疯女人厉声问。

    “哈哈哈，陶太爷，我可不敢把脸抬起来，我这张老脸又丑又脏，就算是你不怕，我还怕骇着如花似玉的陶夫人和如花似玉的少奶奶呢。哈哈哈……”

/ d9 Q9 ~, ]' }5 p' {! }    “气死我了！真的是气死我了！你们还站着做啥子？还不把这个疯女人给我轰出去！”陶太爷大吼。

  i& I% t2 b4 |9 I/ n1 Z. E    “是！老爷！”几个身强体壮的护院走了过来。

    “哟！陶太爷真生气啦？哈哈哈，好好好！这大少爷的喜宴我是吃不成喽，陶太爷有的是钱，不稀罕我这身脏肉做包子，你也不用赶我走，我自己走就是了，哈哈哈……我走就是了，我去找小少爷去，我找小少爷去……”

    疯女人转身走了出去，嘴里自言自语，像是在笑，更像是在哭。

    “老爷，您看……”几个护院站在那里，不晓得该如何处理。

    陶太爷挥了挥手，示意作罢。再次坐回太师椅上：仪式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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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女人走了，但经她这一闹，这一对新人的拜堂仪式好像就少了喜庆，但总算也是完成了这样一个过程，新郎新娘被送进了院子北边的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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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O$ [' D2 l' F, S# \    县里专门来祝贺陶太爷的一班贵客也告辞要走，陶太爷没有过多挽留，便送了贵客上车离去。然后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一天的好心情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疯女人给搅坏了。香香没有出院门听戏，自个儿回到了她的东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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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5 Q2 c: G8 c8 Y- e    这时院门口戏台上的戏唱得正欢，男女老少都挤在戏台下聚精会神的听着，不时爆发出阵阵的叫好声。这也许要算得上是陶家镇有史以来最为精彩盛大的一次川戏表演了，让一向喜欢川戏的镇民们是大饱眼耳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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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因为川戏，陶家镇万人空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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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与孙管家交接完剩下的酒水后，急着出来看川剧。他自己本来就喜欢唱歌，所以这戏他是一定要听的。但因为人多，院坝里早已是水泄不通，财旺叔只好远远的站在人群后面的一棵大树下看，并很快就听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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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T  ~/ j1 y# y. y+ u  c    这里财旺叔正听得起劲呢，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自己屁股上揪了一把。猛一回头，正要骂人时，却是二愣媳妇站在身后对他挤眉弄眼。

. n# ?# \+ T* |- D; \; H9 M    财旺叔心里发慌，抬眼看看四周，好在都在专心的看着舞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

    “是二愣媳……小翠，你也来了？”财旺叔轻声问，生怕得罪了面前这个浪货。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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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小翠大着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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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y1 U. a+ t7 Z# A: j4 @    这可把财旺叔吓了一大跳，急忙捂了一下小翠的嘴，然后又注意看了看四周：我说小翠，你不大声说话要死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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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3 `( M# L; F" p    “哟！你是怕人听到嗦？老娘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啥？”

    “你是不怕，可老子还要脸呢，你是想让所有的人都晓得我和你的事？”

    “晓得就晓得，有啥了不起！”小翠的声音又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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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k  R( ]; V0 v! C- `0 S; {2 G2 @    “老子拿你真没有办法！”财旺叔说完，扭头就走，他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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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想跑嗦？你这个没心没肝的男人，把老娘弄到手了，就跑得五里不见烟了，害得老娘我天天在家等你，唔……唔……”小翠还真没完没了。

    “小翠，你这是咋了？你哭些啥嘛？”财旺叔有些手足无措：哎呀，我说小翠，我们还是到一边去说嘛，这里人多，不方便。财旺叔心里很慌，要不是这戏台上的声音大，恐怕是早已让人听到了。

    “有啥不方便的嘛，这里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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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小翠，算叔我求你了，你是不是又想着和我做那事？好，我今晚啥子都答应你，只是你不要在这里吵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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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实在没有办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要他与小翠的事一闹开，香香岂有不知之理？

" ?6 F' u7 i7 D9 t& ?    “这还差不多，财旺大哥，你还是很好说话的嘛。”小翠扑哧一笑，在前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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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只好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0 ~3 Y3 w/ x, ]4 b6 k    从陶家大院往左走，再往北拐一个弯，就可以看到日夜奔流的九曲河了，在河坎南侧，是一大块水田，田间的小麦刚从土里钻出头来。靠近田坎的东边，堆着一大堆的稻草垛。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户没有灯光的人家。

    “小翠，不要走了嘛！你是要把我带到你家里去？”看小翠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财旺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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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啷个？你想悔改？刚才可是你自己同意的呢。”小翠又要开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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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怕二愣在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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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s. \( H4 [& Z    “他在家怕啥？他还敢管我的事？”小翠好像根本就没有把二愣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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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t1 X: S4 y2 o  i# z8 d4 Z    “你尽说屁话！他就真的看着你和别的男人上床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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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5 D: `& h$ {6 I  e' L) m    “他敢！谁叫他自己没有本事，连家伙都没有长全呢，老娘我跟着他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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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1 f5 P& _1 @( M4 R    “家伙没有长全？”财旺叔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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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j* n1 Z3 s1 B    “你以后问他自己就晓得了，还是财旺大哥你好，看你的这个家伙，可真是勾死个人呢。”小翠上前就把手往财旺叔裤裆里摸。

    “你这个骚货，老子我真拿你没有办法！”财旺叔并没有推开小翠的手，而是自己主动的解开了裤腰带……

$ U1 D' f$ a5 N4 r6 m+ |/ b$ h3 m    “财旺大哥，别人都说你这是陶家镇第一号，我看真是呢，我真还没有见过这样可人的玩意儿。”

    “老子这回可是给你讲定了，这可真是最后一回，你喜欢就快点，完事了老子还要回去听戏呢。”财旺叔倒是有些着急，顺手从旁边的草垛上扯下一两把草铺到地上，然后将小翠放倒在了稻草上……

    小翠在财旺叔身下是又叫又扭，这边财旺叔也正抽送得起劲呢，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小翠的名字，嘴里还在骂着：小翠你这个狐狸精，把老子玩厌了，你就出来找新的男人，你也不要躲，老子我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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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 R3 \9 l  v    财旺叔一听就晓得是张屠夫找来了，抬头一看，一个人影正朝这边匆匆走了过来。虽然月光不是很亮，但财旺叔一眼就认出正是老张。

    这可着实骇了财旺叔一跳，要真让老张认出他来，那他这张老脸可就没处放了，财旺叔可晓得张屠夫的脾气，要他晓得别人搞了他喜欢的女人，那准不会有好的收场。更何况，自己与他可是十几年的老交情呢。

+ X8 w$ n5 D. B8 P% B' l& L    财旺叔着慌，哪里还顾得上享受，慌着从小翠体内拨出了家伙，光着屁股便开跑，一时心急，竟然连扔在一边的裤子都忘了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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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好一阵，并没有听到后面有人追过来，财旺叔这才停下了脚步。一边喘着粗气，想坐下来休息一下，不曾想屁股却被地面的石子刺得生痛，他这才猛然发现自己正光着屁股呢，刚才急着逃跑，竟然忘了要拿走裤子。

    这下可苦了财旺叔，想要回头去拿裤子，又怕与老张撞上发生纠纷，说不定这时老张已经认出了他的裤子，正坐在原地守株待兔等他回去呢。可不去取回裤子，这离家还有段路呢，总不能真就这样光着屁股往家走吧，这要让人看到，又如何能够说得清楚？

9 s4 h. ~. {# H9 w    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来来回回的转着圈，也想不出一个办法。想他赵财旺活了半辈子，啥子时候有如此尴尬为难过？多想也没有用，埋怨谁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谁叫他赵财旺的惹了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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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0 ]/ K/ `- E0 h$ S0 v0 C    不管怎样，这裤子是无法取回的了，因为他不想回去与老张碰面，他不想或者是不敢与这个比他赵财旺还倔巴的屠夫发生冲突，他更不想因为一个烂货而失去老张这样一个朋友。因为他的朋友本来就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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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n% O/ n! j& Q    好在刚才与小翠做事时没有脱下粗布上衣，虽然裤子没有了，但光着屁股总要比全身精光要好得多。而且上衣较长，多多少少还能挡一下羞处。

$ A' t/ v/ }. u; }+ o    这时已近半夜，路上人少，而且大多数人都还在陶家大院听戏，应该不会遇上路人。目前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摸黑走小道回去，只是可惜今晚这迷人的川戏是听不成了。

    财旺叔一向胆大，即便是在走夜路的时候，他也总爱吼上几句情歌，好像是生怕别人听不到看不到他一般，但今晚却恰好相反，明明走的是罕有人至的沿河小道，但财旺叔还是高抬腿轻放脚，生怕走重了发出声响，烟不敢抽，火柴不敢点，明明没有看到人影，但只要是四周稍有声响，他就会慌着蹲下身子隐起来，生怕被人看到。

    虽然一路磨蹭，但总算是顺利的回到了老鲁的院子，可院门上正挂着大锁呢，想必老鲁他还在陶家大院听戏，急着掏钥匙开锁，才想起钥匙还在丢掉的裤兜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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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财旺叔是更急了，老鲁不在家，这门进不去，更不能就这样光着屁股在门口等，要老鲁今晚听个通宵，自己还能就这样等到天亮？再说就算是老鲁提前回来，他这样光着屁股又如何向老鲁解释？
“赵财旺呀赵财旺，谁叫你爱恋女人？谁叫你受了二愣媳妇这个骚货的牵制？这回倒好，看你是丢人丢到家了。”财旺叔蹲在门口又将自己狠狠的臭骂了一回，只差没骂自己断子绝孙了。可越骂心里就越是慌，眼看亮光越来越大，远处已经传来了第一声鸡鸣。看来只能是砸锁开门了，摸着黑从地上找来木棍撬，可弄断了几根木棍，这锁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又用石头砸，可刚敲了两下，财旺叔又急忙停了下来，因为声音太大，恐怕是锁还没有敲开，却早已招来镇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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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心急，气就上来了，财旺叔就骂：老鲁你这个老头子，没事用恁个结实的大锁做啥？老子看你不是在锁强盗，你就是想着有一天要整老子。毫无理由的生了一回气，又毫无根据的骂了一回鲁裁缝。可这锁还是撬不动。

" t6 \+ m% p) o& |- W8 g0 r" j    财旺叔急得不行，便站在院墙角打量起院墙来，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翻墙进入院门。要说这院墙也就人多高，可在没有梯子的情况下，要想翻过去却也不是易事。不过财旺叔倒是相信自己的力气，只要他的手能够着上面的墙沿，他就有力气翻过身去。摸着黑找来几块石头垫上，然后又使劲的垫着脚，手总算是够着墙沿了，财旺叔便攀着墙往上蹭，又使了好大的劲，虽然肚皮在墙上蹭得生痛，但总算是骑上了墙头。

    墙头太粗糙，磨得财旺叔的屁股和裆里掉着的一大堆东西火辣辣的痛。但财旺叔还是松了一口气，再下去就要容易得多，侧过身子便打算往院内跳。

5 y- B. J% N, a! Q    “抓强盗呀，抓强盗呀，这里有强盗……”这时鲁裁缝正好回家，一眼就看到了骑在墙头的人影。鲁裁缝便想着是入院行窃的强盗了。但他生性胆小，自己一个人不敢冲上前抓，便大声叫唤起来，想引得其他人过来帮忙擒贼。

    本来正在暗自庆幸的财旺叔，这下猛然听到老鲁抓强盗的叫声，吓得他一下慌了神。抓住墙沿的手一松，身子一歪，便顺着墙体滑了下来。更要命的是，他不是掉到院内而是掉到了院外。

2 R% Z: S" t' W8 G    看到人影从墙头下来了，鲁裁缝也吓了一跳，以为是强盗下来找他麻烦，吓得转身便跑，一边大声叫着抓贼。不过这深更半夜的，加上镇民们都倾巢出动去陶家大院看戏去了，所以并没有人听到。

    “死老头子！你叫个毛！连老子都认不得了？”财旺叔有气，大声说道。一边摸着被墙擦得火辣辣的肚皮。

    “你……你……你是……”听着声音熟，鲁裁缝停下身来，颤抖着声音问。

: M* [6 v  r$ {1 ~2 }' s    “老子是赵财旺。”

; d- B5 c1 a# t) d    “哟！老赵呀，啷个是你？你这深更半夜的翻上墙头做啥？骇死我了。”鲁裁缝松了一口气。

    “老子今天把钥匙弄丢了，不翻墙进去还能穿墙进去？”财旺叔蹲在地上不敢站起身来。怕老鲁看到了他精光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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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 j* X9 o, \7 ~: ^& e    “钥匙丢了就翻墙？你就不晓得去找我拿钥匙呀？真是木脑壳一个！”鲁裁缝忍不住笑，上前开了院门。

1 }9 l* a6 x' f) J6 d    可财旺叔还是蹲在地上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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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X) h' \3 V    “老赵，你进去呀，蹲在这里做啥？这门不是开了吗？”鲁裁缝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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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a0 I- ~6 v' t2 S/ m+ i    “你先进去嘛，我蹲一下再进来。”财旺叔说。

! G- s4 D2 t9 A, U/ K9 J5 B    见财旺不动，鲁裁缝上前又问：是不是刚才从墙上下来伤着了？快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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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K; `& J, v8 i( r: [    “看个毛！就擦了一下肚皮，过一下就好了，你就先进去嘛。”

, j) h7 g4 X. h. b    “擦着肚皮了？快进屋去，我给你看看，不行的话我给擦点药。”这鲁裁缝更是担心了，伸手去扶财旺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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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 v/ a' }5 O) I  k9 _$ h    “就这点伤，还用你扶个啥？”见老鲁实在不走，财旺叔干脆起身快步朝院门冲去，这速度恐怕连财旺叔自己也没有想到。

* j# r2 Z2 T& h; {, Z# c    “老赵，你……你……”虽然财旺叔冲得快，但鲁裁缝还是隐隐看到了财旺光着的屁股。一时愣在了那里，不晓得发生了啥子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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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 E. I' K! h    等他跟进院子的时候，财旺已经进了房屋，等他跟到房屋门口的时候，财旺叔正慌着往身上套着裤衩。

5 w- {. e7 v4 t5 I: I* d    “赵财旺！你今晚到底都做了些啥？”见财旺光着屁股进屋，又一再躲闪着自己，鲁裁缝忍不住大声责问。

5 E% B% T- U+ @1 O    “我……我……我今晚在陶家大院门口听戏呀。”见老鲁生气的盯着自己，财旺叔有些慌，避开眼神，嗫嚅着说。

. \* ?  O( J; ?) x    “看戏？我看你是在演戏！你说说你今晚是唱的哪一出？你说说还有哪一出戏要光着屁股？”鲁裁缝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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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 n; Z, `, u    “哎呀，我说老鲁，我哪会演戏嘛，我顶多会唱几段山歌。”财旺叔讪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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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转弯抹角，我问你为啥光着屁股呢，你的裤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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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裤子呢？对了，我的裤子呢？”财旺叔装湖涂，然后又抓了抓脑袋：对了老鲁，我想起来了，有些天没有到渡口了，我想着去看一下我的渡船，不想却因为喝多了喜酒，我……我就从船上掉到河里去了……然后我就把裤子脱了……所以我就……我就光着屁股回来了。说完，财旺叔一个劲的挠着脑门，他只要一说谎就慌神。

    “编吧，你就编吧，你以为我鲁旭是陶大少爷那样的憨包呀，你今晚不说实话，看我啷个收拾你！”看财旺这可乐的样子，鲁裁缝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强板着面孔：你不说我也晓得，你今晚一定是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没准就是你与女人鬼混时被人抓了现行，才慌得顾不上穿上裤子，光着屁股跑回来了。

$ B- p: C) L" d    “哎呀，老赵，随你说就是了，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说不过老鲁，加上理亏，财旺干脆来个不理。自个找瓶子倒水擦身子去了，擦完身子上床倒头便睡。可又睡不着，身上被墙擦破了好几处的皮，还有些火辣辣的痛呢。

* M; W! Y, t- N    心想着这回不只是让张屠夫捉了一回，以后不好意思面对老张。这下光着屁股逃回家时又被老鲁抓了个现行，虽然他没有承认他今晚做了啥子，但一向心细如发的老鲁还能不晓得他今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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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财旺呀赵财旺，你这回可真叫是惹了祸了！这个骚婆娘！这个乱货！这下可是害得老子见不得人了！”财旺叔又狠狠的暗骂了自己一回。

+ [& b( y1 b; o: ?5 S# T    这时听到里屋有动静，看来老鲁到里面睡去了。这个老鲁，平时每晚都要搂着老子睡，今晚倒是自个儿睡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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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老头子生气了。”财旺叔心想。又想到一直以来老鲁对他的种种好来，财旺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他是太对不起老鲁了，老鲁把他当成是最知心的朋友，啥话都对他讲，可他呢，他啥子时候对老鲁讲过自己埋在心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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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财旺叔下了床，又推门进了鲁裁缝的房间，轻手轻脚的上了床，靠着老鲁躺了下来。

    鲁裁缝没有动，但他的肚皮起伏得厉害，像是在出着粗气，明显没有睡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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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啷个哟？老头子你生气了？”财旺叔侧过身子问。

$ O9 N, t- W7 F/ ^    鲁裁缝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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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子，你说话呀，你真生我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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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9 n6 G' N# Y! ^7 u    鲁裁缝还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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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鲁，这回是我错了，我向你认错还不行？我下回再也不敢了。”财旺叔伸手搂住老鲁的腰，向老鲁讨好。又将手伸到老鲁的裆里，轻轻的捏起老鲁的玩意儿来，可弄来弄去老鲁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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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m1 U# v7 ^6 h# E/ V    “你这个死老头子，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是要老子向你下跪不成？”财旺叔急了。

* B. S0 g. @( L    可不管财旺叔来软还是来硬，鲁裁缝就是闭嘴不开口。

4 F5 a9 Q7 I* s2 |    财旺叔一时没辙，叹了一口气，又像是突然想起了啥子，兴奋的说：老鲁，你也别生气了，我给你打一个谜语吧：

  N1 a8 c6 \) F# [    一个和尚瘦又高

, q3 }/ N& J& ~" @3 ?' r# G! q7 v    脖上挂着两灯泡

    围着一条黑毛巾

    脑门被人砍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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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G$ J  W. r- o9 j/ m    说完这个谜语，财旺叔自己已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还用手捂着笑得一鼓一鼓的肚皮。这可是他认为最有趣的一个谜语。总算在这关键时刻又想了起来。
; h* T6 ?. |4 |5 u6 X2 ^ “你尽瞎说，这哪里是谜语嘛，我猜不出来。”沉思了一下，鲁裁缝终于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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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你连这个都猜不出来？亏你还是读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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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猜的谜语多了，还从没有听过你这样古精古怪的，一听就是你在乱说，只不过是想哄我开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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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C4 r/ D, M( T" C$ @% h    “谁说我乱说了？你猜不出来还臭要面子！我说给你听。”财旺叔又一把握住了老鲁裆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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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r7 b3 `" C. q3 G    “你说呀，我听听是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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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5 C) e7 @# U$ `4 u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屁，你还没有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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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n- K( l$ t& M: Y9 i- w6 l+ E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哟，我说的就是我手里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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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6 T: a1 a) i: J) y/ [$ d    “砍老壳死的！就不会点正经的！。”鲁裁缝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侧过身来搂住了财旺的腰，将脸紧紧的贴在了财旺结实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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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鲁，你这是做啥子？你咋就哭了？”财旺叔感到胸前一片湿。一时慌了手脚：老鲁，你哭啥嘛，你这一哭，我心里也难受呢。

    “你放屁……我为啥子要哭嘛，是……是你这个家伙太坏了。”

    “不哭就好，不哭就好，我可就怕人哭呢。”财旺叔笑了笑，紧紧的将老鲁搂在了怀里：看你这哭得，一个老头子，倒像是刚进门的新媳妇。

    被财旺紧紧的搂在怀里，感受着财旺厚实有力的胸脯，鲁裁缝的泪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自己也不晓得他为啥想哭，他自己也不清楚为啥赵财旺这条鲁莽汉子能让他如此爱恨交织。

    他这止不住的泪水，是埋怨？是委屈？还是无法倾诉的万千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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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r# V& j9 D/ e/ g    也许爱就是一个魔咒：心一旦交付，就再也无法收回。

: z$ b0 D1 I- P/ [    “老头子，不哭了，你这一哭，我真的很难受。”财旺叔哄着老鲁。

    “你才不会难受呢，你啥子时候在意过我？你啥子时候真心对过我？你啥子时候像我这般对你一样对过我？你就会只晓得你自己图快乐，你啥子时候想到过我心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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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尽几巴瞎扯！谁说我不在意你了，我心里可在意得很呢，只是我嘴巴没你的巧，说不来那些恩呀爱的，可我把你放在心里呢。”财旺叔也觉得有些委屈。

    “那你还在外面玩女人把裤子都玩丢了？你和香香青梅竹马我不反对，可我就是不让你……不让你再找另外的女人。”

# {# T2 {6 p  g- s  P    “哎呀，老头子，你就不要老是在今晚这事上跟我过不去嘛，我也是有苦说不出呢，我这就对天发誓，苍天在上，如果我赵财旺以后再和香香以外的女人上床，我赵财旺就……就断子绝孙……就……天打五雷……”财旺叔坐起身来，双手合十，对天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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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住口！”鲁裁缝急忙用手捂住了财旺的嘴。

! D4 z( X8 {9 F* h6 D    “你……你捂着我做啥，老子还没有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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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T$ A/ W) {  g" o% d    “不许说了，我再也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了。你这个木脑壳，我啥子时候要你发这样的毒誓了？”

    “可我说啥你都不信嘛。”财旺叔笑了笑。

' f& C; V3 f. [+ y4 t) |, C    “我信，我啥都信，可以后你再也不许说这样的傻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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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得，要得，我再不敢了，还是你老鲁最担心我。”财旺叔眼里含着泪水，又偷偷用被角擦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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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你刚才说伤着了，让我看看。”

5 y4 w) E+ S; F' J0 S' x    “看个球！擦破点皮算啥。”

    “哎呀，还是让我看看嘛，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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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搂着老鲁的身子笑了笑：不看了，真的没有啥？我现在想的是……想的是……我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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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e- X& e  M( w0 d1 A    “想啥了？”看财旺吱吱唔唔，鲁裁缝忍不住笑，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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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 ]# X# o    “想……想……想摸你的宝贝了。”财旺叔嘻嘻一笑，用手握住了老鲁的宝贝捣腾起来。

    “哎哟，你轻点不行呀，这下就更成了面团了。”财旺叔斯文不来，把鲁裁缝的玩意儿弄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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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H3 G7 L; u+ w' q+ a4 p    “老头子，你这个还真跟面团一样呢，比不上我的有钢火。”

    “哪个有你的本事大嘛，我这个可是要费点功夫才能弄得起来呢。”

! |8 D: ~& ^. r- m( u' `    “要啷个费功夫嘛。”财旺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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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m8 y0 {/ u! t    “你呀，真的时啥都不会，看我教你。”鲁裁缝说着趴上了财旺叔的肚皮，含住财旺叔的奶头。

    “老头子，你说上就上，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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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s7 j; o& U4 i5 ]    “痒的还在后头呢。”鲁裁缝嘴往下移，一只手已经从财旺叔的裤衩里掏出了气势汹汹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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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V) `9 S# n3 l$ M0 {    还不等财旺叔反应过来，下面已被包围在了一片温热之中。

    “老头子，你啷个把这个放到嘴里去了哟？这东西哪能往嘴里送嘛。”财旺叔觉得过意不去，想要推开老鲁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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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7 k  q" V+ B3 b( H/ k    可鲁裁缝的手搂着他的臀部呢，推不开。而且老鲁一张巧嘴时快时慢，时紧时松，上下左右，弄得财旺叔已是浑身酸软。他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个极为美妙的地方，一种让他热血膨胀的快感袭遍了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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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3 i0 @1 N/ @- z    “老头子，不要弄了，受不住了。”财旺叔有气无力：再不住口，我就要流了。

1 |2 {; z9 i$ m  k: ?    但鲁裁缝反而是动作越来越快，财旺叔畅快到了极点，再也把持不住，猛的伸出双手，紧紧的按住了老鲁的头，下身用劲挺动了两下，一股激流便喷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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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旺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浑身软了下来。

    “老赵，你这个家伙！你……你……都弄进我嘴里了。”鲁裁缝终于是喘过气来，伸手在财旺叔肚皮拍了一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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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鲁呀，你说啥子弄进你嘴里了哟？”财旺叔装糊涂，心里却忍不住想笑，想着确实不应该把这个东西射进别人嘴里。

3 v% S6 V5 _. B' U( r' N% m    “你还真会装！”鲁裁缝用手帕擦着嘴。

    “我装啥子哦，我都说了再弄就要流了，是你自己不松口嘛，我哪里憋得住嘛。”财旺叔嘻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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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t2 G& h/ o    “哎呀，我说不过你，你做了坏事还找理由！”

6 e7 Y, y) _7 L9 h: ?: Z9 @  o    财旺叔哈哈一笑：老鲁呀，我还真没有想到，你的嘴还真会弄呢，弄得我浑身都软了。你的嘴上功夫也不差呢。

! T& |* j3 p' a! {    “你尽笑话我，我不和你说了。”鲁裁缝把身子背到一边，假装不理财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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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了？生气了？”财旺叔嘻嘻一笑，从后面搂着老鲁的细腰：老鲁，我这下是过瘾了，你想不？想不想也把骚水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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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可不像你一样呢，软得像面条。”鲁裁缝笑：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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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3 y7 b% Z- k( _6 J    “除非啥？”

    “和我刚才一样，你也用嘴。”

) y- p6 Y- Z: e+ T: E% s    “屁话！老子才不给你舔呢，难不成这还真能当成腊肠？”财旺叔不愿意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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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d0 E  T  F. M0 q3 U2 ^. [( D  M    “哎呀，怕啥，我都给你弄了，你也让我尝尝味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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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行，老子才不干这事呢，我还是用手嘛，我用手给你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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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K8 v" _0 L! Z$ h: q5 e    “我就晓得你不愿意，反正你从来都只会顾着自己快活。”鲁裁缝佯装赌气。

. }7 j* R; \8 h; z    “哎呀，你这个老头子，谁说我只顾着自己快活啦？”财旺叔笑了笑：要不……我试试。财旺叔还是有些担心。便伸手褪下了老鲁的裤衩，用手扒拉着老鲁要起不起的宝贝，可还是一时不好下口，讪讪的笑了笑说：老鲁呀，你人长得秀气，这玩意儿也长得标致呢，还不好意思的藏着半个头呢。

. o1 _2 X& ]5 x; p    “哈哈，你也会转弯抹角了，就直接说我的这个小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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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点咋了？只要长得伸展就行，听人说这是越小越厉害呢。这就叫包头几巴X死人，光头几巴背误名。”财旺叔忍不住嘻嘻的笑，又实在是不好意思张口，但又不拒绝老鲁的要求，便没话找话：老鲁呀，看你这肚皮真的比馒头还白呢。

1 S/ E; `# M" S7 U2 w2 E7 V    “哎呀，你愿弄就弄，不愿就算了，我可是想睡觉了。”鲁裁缝没有心思闲扯，早已是急不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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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老头子，哪个说不愿了嘛。”财旺叔明白老鲁的意思。挪了挪身子，弯下腰将头往前靠了靠。又试探着将舌头往前靠去。   且说财旺叔既不好拒绝老鲁的要求，但又实在是觉得男人的这个东西不应该放进嘴里，便试探着将舌头往老鲁的命根伸去。

# q2 e5 W& h* Y2 T: D    但刚一碰到，财旺叔又将舌头缩了回去。

4 x! O0 }1 ~' j    鲁裁缝实在是忍不住笑，但财旺叔越是这样，却越是勾得他不能自已，便故作生气的说：你怕啥，我这上面又没长钩子，难不成还会钩住了你的舌头？

    “嘿嘿！老子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你总得让我慢慢来嘛。”财旺叔傻傻一笑。然后又埋下头，嘟着嘴往老鲁裆里靠。一只手握着老鲁的家伙慢慢往嘴里送。

    鲁裁缝可是长了一个心眼，刚一进入财旺的嘴里，他便紧紧的按住了财旺的头，开始轻轻的挺动着身子，嘴里开始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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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鲁的动太快，财旺叔想要退回已是不及，反正已经进到了嘴里，也只能闭着眼由着老鲁的弄了。没有几下，财旺叔就觉得老鲁刚才还软绵绵的家伙在他嘴里已经起了反应，像一般在他的嘴里杵来杵去，接着又有了一股怪怪的味道。财旺叔急忙推开老鲁按着自己的手，抬起头来：死老头子，恁个快就来水了？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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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话，谁说我来水了，你快点弄嘛，学我弄你时一样。”鲁裁缝正在劲头上。

    “老子不给你舔了，这哪里好耍嘛。”财旺叔擦着嘴，不愿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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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嘴不行，那你就转过身去。”鲁裁缝已上了劲，急着想要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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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7 j- s! k    “老头子，你真的想弄我后面呀，我怕受不住呢，这后面哪是放东西进去嘛，”财旺叔有些不愿，虽然老鲁的家伙比他的要小，生得小巧玲珑，但一想着要放进他的身体，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畏惧。

5 x9 h; O: O% V; ]# J    “你怕啥，你的家伙还要大呢，我都让你弄了，你也得要我尝尝味道嘛。”鲁裁缝推了推财旺叔的身子。

    见老鲁非得要试，财旺叔只好翻身趴在了床上：那你轻点，我可是头一回呢，小心给我弄坏了。

    鲁裁缝顾不上说话，慌着爬到了财旺叔的背上，下面就急着要进入财旺叔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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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y1 g& H3 }; z: r7 p    可试来试去，就是进不了，鲁裁缝有些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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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i0 i0 G8 h% j    害得财旺叔在下面直笑：老头子呀，你使点劲嘛，做啥都是斯嘶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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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 ^5 e4 J1 O/ `6 h2 `    这下更勾起了鲁裁缝的欲火，摸了一把口水，试着想要进入，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进展，财旺叔却又在下面叫唤开了：老头子，你慢点，你要整死老子呀。并使劲挣脱了老鲁的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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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鲁裁缝再也把持不住，搂着财旺叔挺了两挺，一股骚水便全流到了财旺叔的背上，浑身瘫了下来。

    “老鲁，这就完了？”财旺叔推了推老鲁，嘴里又嘻嘻的笑了笑：还在外面就流了？

" ?1 B$ v  Y1 y% N    “你笑个屁！谁叫你这地方紧嘛，再说我这个可是生了锈了，没有钢火了，比不上你的那根铁棍。”鲁裁缝喘着气从财旺叔身上下来，用脱在一边的裤衩给财旺擦了身子，然后又回躺在了财旺身边：老赵呀，老哥我可是好久没有这样快活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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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平时见你斯斯文文，发起骚来倒是有两下子。”财旺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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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6 G+ ~5 `+ w/ H4 _( c; j    “我这也算凶呀？你没有看看你自己。”

$ c7 o( I5 p/ b+ N+ ?2 d    “我更凶的你还没有见到呢，要不再来一回？让你看看我的真功夫。”

# f  x0 l1 H  p    “算了吧，我可不敢，还是睡吧，天都要亮了，我可是困了。”鲁裁缝毕竟年纪大了，没有财旺的精力好，想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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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7 s; Z) K) h    “嘿嘿，我也是说着耍嘛，你还真以为我是金枪不倒呀。”财旺叔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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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鲁裁缝没有吱声，财旺叔侧头一看，原来老鲁已经睡着了。

; e& I- K( E" l& T    看来老鲁真的是老了，事刚一办完，就呼呼睡着了。财旺叔忍不住笑，又侧头看了看老鲁斯文俊秀的脸，吹灭了快要燃尽的油灯。

" ~$ j* h: n- p! S  n* D' i  N: u    ――――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财旺叔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老鲁还在熟睡。他便打算穿衣起床做饭，怕耽误了老鲁去裁缝铺打点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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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N' T; ?+ S2 f    揭开铺盖一看，老鲁精光的身子又细又白，尤其是他那可人的屁股，更是白得晃眼。看到这里，财旺叔的火就直往上窜，下面就有了反应，便干脆又靠着老鲁躺下来，用自己的家伙往老鲁的屁缝里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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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还是没有醒，财旺叔就学着老鲁的样子，在他后面抹了一把口水，再用力一挺，下面就进入了老鲁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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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老赵，你真是铁打的呀，就没有累着的时候！”鲁裁缝终于醒了过来。

    “谁叫你屁股勾人呢，我本来不想，可我的家伙不听使唤呢，你忍着点，我一会儿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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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你轻点，我这里可是肉长的，你这个家伙比陶太爷的还大……”鲁裁缝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口，急忙停了下来。

    “啥？我的家伙比陶太爷的要大？你咋晓得？”财旺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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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我是说，你的……你的家伙比起陶太爷家拉马车的马的家伙还要凶。”鲁裁缝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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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A; J/ B- ~# `/ z; c    “放屁，我的要有马的大，还不从你的后面进前面出？”财旺叔一边动作一边又说：老鲁，还别说，你皮肉还真细嫩得和女人一样呢。

    “是，我是女人，那我干脆嫁给你算了。”

5 K& k1 Y9 j- o& N: t3 g$ y% C    “要得，那我天天弄你这个女人”财旺叔下面的动作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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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你快点，外面有人在敲门呢，是不是有人来找？”

    “管他谁找，等我完了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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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老赵，外面真有人敲门呢。你这个骚货，一时半会就是完不了事，要弄今晚再弄，我真得去开门去。”鲁裁缝又些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有谁把门敲得这般响。想必是有人急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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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X) L9 [! }  _! Q+ [! g+ {    财旺叔也听到这不正常的敲门声，声音大得像是门都要被敲破一般。加上一时半会又确实完不了事，只好悻悻的从老鲁体内退了出来。嘴里便骂：敲个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老子兴头上来破坏好事！

6 r+ [$ X" N# I4 s    鲁裁缝慌忙起床，急着套上裤子出去开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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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C# e0 Q. X# ?  g' G9 _4 S! P" \. ?    鲁裁缝刚打开门，一个人就从门外跌跌撞撞的挤进了院子。鲁裁缝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张屠夫，手里还提着一把杀猪用的放血刀。便颤抖着声音问：老张，你这是要拿刀做啥？你大清早的又到哪里喝得醉成这个样子！看你是醉得连自己的家门都不认识了。鲁裁缝有些害怕，不想让张屠夫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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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w3 O* c( h3 z    “你……你管我呢！老子我……我喝酒关你球事！谁说我找不到自己的家门了？我找的就是这里，再说我又……我又……没醉。”张屠夫连站也站不住了。

; O# @  b% x/ D/ V( s5 P' B    “还怕没有醉！你先坐起，我给你泡一杯酽茶来。”鲁裁缝说着顺手去拿张屠夫手中的刀，怕他醉酒后伤人。但被张屠夫推开了。

    “老子……老子我……我不喝茶……老子我是来……来找赵财旺算帐的。”张屠夫盯着一对大眼看着鲁裁缝直吼，身子又歪了两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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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你找财旺算啥子帐？你真是在说酒话，财旺可是你的好朋友呢。”

. M3 L: Y& r; K/ \4 Y+ F7 I9 T) I) X4 ]    “放屁！他……要是……当我是……朋……友……他还会……睡了我的女人？”张屠夫鼓着一双血红的大眼睛，虽然说得不利落，但声音却大得出奇：赵财旺……你给我出来……你有本事……睡老子的女人……就有本事出来见我……男子汉大丈夫……躲在屋子里算哪门子……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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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y, u. y, ]" \9 p! V+ ^    “老张呀，你真的在乱说，老赵他啷个会睡你的女人嘛。”鲁裁缝是又怕又急，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真要是财旺走了出来，这两个同样倔巴的莽撞汉子，不定会闹出啥子大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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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是老张来了，还说是要找他算帐，财旺叔就吓了一跳，想必一定是为二愣媳妇的事来的了。看来昨晚虽然他当时是跑脱了，但老张还是认出了他。财旺叔这一下可是慌了手脚，从门缝里看到老张手里还拿着杀猪用的放血刀，想来他是来找他拼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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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3 ?; @5 ?    要说打架，财旺叔倒是从来没有怕过谁，至少说他拼命的勇气比谁都不会小。就算是老张手里拿着刀，但在他醉了的情况下，一样也不会是财旺叔的对手。

: O& u& `; d7 l    可财旺叔犯难的不是这个，他是怕这事会因此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老张可是他到陶家以后认识的第一位知心好友，他不想失去老张这样的一个好哥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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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3 R7 F8 ^- Y7 N, K9 ~, b% {    但张屠夫却在外面越闹越凶，骂得越来越难听，从来都服软不服硬的财旺叔哪里还忍得下去？三两步便冲进了院子。
“你找老子算啥帐？老子我欠了你啥子？老子我做了啥子犯法的事？还用得着你拿刀找我拼命？”看着张屠夫手里明晃晃的杀猪刀，财旺叔虽然心里有些虚，但气势上不能输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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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不要装……你自己心里……明白。”张屠夫一副要往前冲的样子，但因为站立不稳，差点又倒在了地上。

    “明白个毛！啥事不能好好说？难不成你我之间还有啥事情不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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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3 z, E- r* D5 U* c: E    “你不明白？我看你是……在装糊涂。你敢说你没有把……二愣媳妇给……给日了！”张屠夫声音大得吓人，好像是酒也清醒了不少。

    “你别说酒话！你啥子时候看到还是抓到了？”财旺叔不承认。回头又看了看鲁裁缝。

6 M2 q9 j# s& C$ {    “就是嘛，老张，你把话说明白，啥子叫财旺把二愣媳妇日了哦？到底是啷个回事嘛？”鲁裁缝急着问。

- _. S' ^( u/ E$ @' s8 V    “哈哈，赵财旺……你不要再装了，你把她搞了你还不敢……承认，你算哪门……子男子汉？你昨晚跑得……连裤子都……都顾不上要了，还敢说……你……你……昨晚没有搞了她？你昨晚是不是光着屁股跑了……”不晓得到底是喝多了还是气极了，张屠夫说话有些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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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 A6 ~' r) @; l    鲁裁缝在一边看着财旺，心里明白了九分，但也不知该说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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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s6 u  q( `# o% C0 K, A9 w    “哈哈哈，老张呀，我搞不搞小翠，这关你球事？又没有弄你的婆娘！”财旺瞪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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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 B, {4 e    “你就是弄了我的……女人，她本来……就是我……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就不许别人动她。”张屠夫正有气没出发呢，这见财旺还敢和他争论，气得双眼冒火，挥着手里的刀就往财旺叔面前冲。

  D9 O, d2 g! _+ T    但财旺叔身体好，动作快，加上张屠夫喝多了，只一下就被财旺叔按倒在了地上。抡起拳头就要往张屠夫身上放。

( X/ G& j6 W1 @% h& Y$ s7 M3 ^    “老赵！你要做啥？”鲁裁缝慌着拉开了财旺，并顺手夺过了张屠夫手里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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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屠夫哪能服气？从地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又朝着财旺叔扑了过去，但又被财旺叔三两下按到了地上。鲁裁缝又慌着上前拉开。

    虽然是强忍着没有动手打张屠夫，但财旺叔的倔脾气早已上来。对着张屠夫大吼：“她明明是二愣的媳妇，啷个又成了你的女人嘛，你自己不也是占了别人的女人吗，还在这里大吼大叫的。”

    “她就是我的女人……连二愣自己都明白……你还不明白？你弄女人弄到我……我的头上了。”张屠夫又晃着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身的灰土。这回他没有再扑上去找财旺叔拼命。酒醉心明白，可能他也清楚自己不是赵财旺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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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b7 q: g7 d    听二人这一来二去，鲁裁缝便上前劝架：老张呀，你也真是的，二愣媳妇那个烂货，你还恁个认真？再说她毕竟是二愣的媳妇，你还管得着她？二愣自己都没有管呢。鲁裁缝替财旺叔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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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管，反正……我今天来就是要给你赵财旺说……清楚，小翠就是我的女人……你要敢再动她一回……看我的杀猪刀是不是泥捏的。”说完，张屠夫取过鲁裁缝手里的刀，一甩门走了出去，身子又歪了两歪，差点撞到了门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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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我日了就日了，老子我想日就日，关你屁事？以为老子我怕了你不成？你有刀老子还有刀呢。”财旺叔一动怒，就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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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老赵呢，你就算了嘛，老张已经走了，要他又真返了回来，看这事啷个收场。”鲁裁缝上前一下唔住了财旺叔的嘴。

    “他又能把老子啷个样？老子我赵财旺可不是被吓大的，老子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 ?# Q1 J3 U2 `5 R1 x    财旺叔坐在椅子上，生气的裹着烟叶。

, p5 `5 d2 G* y! H  h    “老赵，你也真是，你没有看老张是喝多了吗，和一个酒鬼见识啥子嘛，再说你们两个为了一个烂货大吵大闹，就不怕别个听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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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E5 V1 }' I$ J    财旺叔不吭声了，心想也是，为了这么一个乱货坏了和老张的和气，真的是太不值当。再说这些年来一直和老张交往不错，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少了一个朋友。而且自己和二愣媳妇不也就是逢场做戏吗，再说反正自己再也不打算和她有啥子来往的了。老鲁说的也对，要传将出去也不好听，要让水生和香香晓得了不好。

. O2 V5 Z, k. D$ {; R+ _$ X' P2 G    想到这些，财旺叔的气就消了一大半，也许老张今天真的只是酒喝醉了，不然他是不会这样的。财旺叔心情好了一些，灭了烟准备做早饭了。

" A" z7 X2 r- L1 b; P1 Y& {    鲁裁缝走过来问：老赵，你给我说实话，你和二愣媳妇她是不是有恁个回事嘛？

0 Q( h" h$ A+ l6 t    财旺叔没有回答，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2 F' F) a7 @: F* f) K3 y    “老赵，不是我说你，啥子样的女人不好找？你偏要去找二愣媳妇那个骚货，她可是十里八乡都晓得的烂货，你就不怕坏了你自己的名声？再说你也晓得，她一直都和张屠夫在来往，二愣都不敢管，我也给你说过，这个老张，啥都好，就是太恋女人了，不过他也只恋二愣媳妇这一个女人，他是对她着了魔了，你想如果二愣媳妇真的是因为你而不理他了，他心里能服这口气？”鲁裁缝说得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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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老鲁，你就别在这里个没完了，我是搞过二愣媳妇，可那都是她死缠着我不放嘛，再说了，我也不打算再和她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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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死缠着你？难不成你的家伙不是长在你自己裤裆里？”

    “是！老鲁，你说得都对，可有些事你不晓得，我也是被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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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老赵呀，你真拿老哥我当三岁娃娃哄，那你就说说她是啷个逼的你嘛，她是拿枪了还是拿刀了？”鲁裁缝觉着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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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 \6 M5 B" x! B" ^7 W% u4 h    “你这个老头子，我说我是被逼的就是被逼的，要不是我和香香的事让她晓得了，老子我赵财旺还用得着怕她？”财旺叔一急，决了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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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 s2 X+ {' q6 {    “啥？你和香香的事她晓得了？这种事，你啷个能让她看到嘛，你做事也太大意了。”鲁裁缝吓了一大跳。

- j8 _+ H% g$ H    “哪是她看到了嘛，是我喝醉酒后，把她当成香香搞了一回，所以她就晓得了。”财旺叔挠了挠脑门。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于是你怕她说出去，就假意和她好，可你应该清楚，她这种女人又哪会轻意罢休嘛。”鲁裁缝很是担心，心想自己与财旺的第一回也是财旺把他当成了香香，又不禁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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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 Z* Y; i3 }- V    “反正我是不会再和她上床了，她要敢把我和香香的事说出去，我就把她给宰了。”财旺叔狠狠的说。

    “屁话！你可不许乱来，要出了人命，看你啷个办，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你也要为水生想想吧。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着急，慢慢来，有机会我去找二愣媳妇说说，说不定她会听我的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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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r+ s+ P$ L5 ~) B    “你要能把她给摆平了的话，那我就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财旺叔看着鲁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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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别谢我，也别老在这件事上扯。我也晓得陶夫人是我们陶家镇最好看的女人，现在也晓得了你和她曾经是青梅竹马，我不反对你和香香好，但你自己在这件事上一定要有分寸。这件事，你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晓得了，否则的话，可真的是要生出事端来呢，到时就算是你自己无所谓，但你会因此害了香香呢。

# A% Q2 {: O$ B+ h& U+ o    “这还要你来说！要不是怕害了香香，我会受她这个骚货的牵制？”

! `9 T( u- R" l- _) ?: x' r    “只要你晓得这件事的轻重就好，老张那里你不要和他硬来，他和你一样的驴脾气，你让着他点他就没有事了，毕竟你们是十多年的朋友嘛。有机会我再去找他勾通一下，说不定他就想开了呢。”

  c0 e+ n% b$ k8 ^* h    财旺叔走上前来，将鲁裁缝搂在他的怀里，几滴热泪便不自觉的淌到了鲁裁缝的胸前。他不晓得自己为啥想哭，是为他的过去？为水生？为香香？还是为了因为一个不值得他一提的浪女人而失去了老张这样一个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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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Q8 V$ w: u$ J& Q: f    至少，他觉得很是委屈，作为朋友，他总认为老张对他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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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k2 h* j8 @7 q: S    虽然财旺叔嘴里吵得凶，但他的心里却从来都不想失去老张这样的朋友。因为他的朋友本来就少得可怜。就像是他的眼泪一样。

5 ?; O% r4 O! [: _# Z' b    只是以前从来不晓得泪水何味的财旺叔，一向坚强如铁的硬汉子，这下却似乎是越来越脆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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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裁缝安慰着财旺，开始认为财旺的一些做法无法理喻，而这个时候，他觉得财旺叔的所做所为又该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折磨。他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惋惜，又为面前的这个男人而怜悯，更多的是为面前的这个男人而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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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 H' r$ Z# p    他开始发现，财旺已经不知觉间陷入了一个无法脱身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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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C$ U1 b. l' x$ ^, v  b    其实多么强壮的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多么坚强的男人也有痛苦的时候。而男人的脆弱与痛苦，往往也都是因为自己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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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鲁裁缝并不结实的胸膛成了财旺叔唯一可以倾诉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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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1 J7 x3 D& P! s* I    院外起风了，好像是又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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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将会发生啥子事？财旺叔不晓得。